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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国府钧二爷的妻还是有手段的, 她找了个丫鬟粉饰张启渊那不入流的情事,还想办法将消息传了出去。
这不,连西厂里的官差都知道张启渊和谁通房了。
魏顺一气之下,派了个人夜行,把张启渊那封亵词秽语的信贴在了奉国府外的胡同口。
信还是两人头一回那晚从张启渊衣服里掉出来的。
第三天上午,圣上将魏顺秘密召进宫去。
他老人家倒不为了西厂提督跟世家子裤裆里那点破事,而为了聊正经的,见了面,魏顺跪下给他请安,他说了现在的情况,包括都察院核查证据的结果,以及内阁学士们对魏顺激进排挤的态度。
会哭闹的孩子有奶吃,魏顺不是那个会哭闹的,所以在这事儿上吃亏了;而这个皇帝老头儿忽然“大彻大悟”,觉得那些反对魏顺的人说得全有道理。
他坐在书房的龙榻上,捻着手里的两颗核桃,说:“顺儿啊,我给你个好去处,去神宫监掌管太庙香灯吧。”
两颗油亮亮的红核桃,被老头儿搁在了桌上。
魏顺跪着抬头,庆幸圣上念及从前的交情,也庆幸能从群臣的围堵下逃过一死,心里却仍旧觉得不好。他那么要强,拼尽全力爬到这儿了,不想再退回去了。
“谢您保了奴婢这条贱命,”他俯身磕头,诚挚谢恩,又道,“神宫监也好,由秦公公统领着,我和他熟识。”
皇帝老头儿装模作样叹气:“是啊,有秦清卓在,你也能好过些了。”
窗外是太阳天,一些亮盈盈的光落进屋里,在花斑石地板上缓慢移动,魏顺头脑里空了,腿跪酸了,像是站不起来了。
他的前途野心,他的命运,被面前这个老头儿轻易捏在手里;他曾经宠信他,赏识他的智慧和手腕,可一念之后全都变了。
只能说世事无常。
太阳还是晒着,光晕已经在地板上爬了好远的一段路,一会儿以后,皇帝老头儿带着他身边几个人出门去了,离开前嘱咐留下的内侍把魏顺扶起来。
魏顺不用扶,让那人把手撒开,然后自己站了起来,他转过身往门外走,一段路之后,遇上了等在那儿的徐目。
徐目看他脸色煞白,猜到了结果不好,还以为他会死,说:“我昨日打点过,咱们今儿晚上出城,找个地方——”
“没有,”魏顺摇摇头,道,“我不会死,会宣布西厂关停,御马监也与我无关了,我去神宫监洒扫太庙,掌管香灯,你知道,现在神宫监里都是秦清卓的人,圣上他为我考虑过了。”
魏顺沿着墙根儿走,徐目陪在他身边,松了一口气,对于身份与权势,他只是一般在乎,只要魏顺能活着,能在京城,他就高兴。
他安慰他:“主子,其实神宫监真的挺好的,不用再管朝堂上的纷争了,没那么忙,你也能歇歇。”
魏顺眼光发直,看着前方,小声叨念:“真的好么?”
徐目:“真的好,只要人没事儿,怎么着都能过下去。”
魏顺:“但愿。”
殊宠招致妒忌,妒忌变成敌视,然后带来祸乱。到了这一刻,魏顺更懂了世家勋贵们对根基的在意,也理解了东厂赵进的篡窃之心。
要是能教时间倒回去,魏顺有几件事要做:一是不留下张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