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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六十一 “徒儿不敢。”
没有牵手,没有挽胳膊,没有拥抱,更没有蹭脸、埋颈窝。
楸吾往身侧瞥去,他师徒二人正并肩立在照霜剑上,隔着半臂的距离,若他将照霜剑再调宽敞些,宋泓和他之间的距离估计还能再站一个人。
这都半个月了,小兔崽子真就习惯了和他保持距离,没有半点故态复萌的迹象。
楸吾应该欣慰于徒弟是正儿八经的成长,而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但这几年他也确实习惯宋泓没事贴他身上、挂他身上,特别早两年,宋泓小小的一只抱起来很容易。
如今冷不丁来这么一下,说不失落那也是楸吾在嘴硬,习惯真可怕啊,楸吾如是想。
到达魔物出没的其中一个村落,楸吾刚把照霜剑收好,身旁的宋泓似乎都不愿停下,听他多说两句话,便提气轻身,在那房前屋后飞檐走壁,巡视一圈后,提剑闯入那魔物藏匿之地,踹门的声音过于剧烈,吓得那门内一家好几口人直哆嗦。
好在楸吾及时赶到,挡在宋泓的剑锋前,向那几位苦主抱歉,说他们是云游四方降妖除魔的修士,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坏人。
而宋泓才顾不上解释,抬剑就往那吓得跪倒在地的壮年男子肩膀刺去,楸吾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场面瞬间炸开了锅,男子吓得惊叫一声晕倒,他的妻子孩子父母前后一拥而上,吵着闹着匪徒杀人啦。
楸吾只得先下了“定身”咒,把凡人们都定成小泥人后,再摸索出安神的丸药,塞进那昏过去的一家之主嘴里。
另一边宋泓不受影响,和那乌鸦模样的魔物缠斗着翻出窗外,楸吾余光里,宋泓的剑芒凛冽,斩向魔物的每一剑都不遗余力。
原本那乌鸦还有对防御的翅膀,但基本没能合上,宋泓的剑锋将它耍得头昏脑胀,最后亮出了脆弱的脖颈,被一剑削去了头颅。
幽蓝色的魔焰燃烧,楸吾把这一大家子安置好,才叹息着出门去,反手招来藤蔓,把那片遗落的乌青色鸟羽收到须弥戒里。
宋泓就负剑站在屋檐下,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他神色晦暗不明。
“虽然你十拿九稳能除掉这只小领主,但多少也得考虑下凡人们的感受啊。”楸吾在离宋泓一臂远的位置站定,与他并肩藏在茅屋屋檐下的阴影里,“以前你可从没犯过这样的错误,怎么这次下山接二连三地出错?”
“抱歉,师尊,是我心神不定。”宋泓收回了映雪,“我待会儿会帮他们把屋后的地浇了,当作赔罪。”
“你有力气浇地,我可赔不起丹药了。”楸吾加重了语气,但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便见宋泓侧过身来行礼。
“那请师尊责罚,罚到师尊满意为止。”宋泓说。
楸吾酝酿好的火气再一次被浇灭,小兔崽子心里门清,但就是心神不宁,楸吾不管是想帮他还是想罚他,都没法下得去手。
“你去浇地,浇不好就等着挨棍子吧。”楸吾甩一甩袖子。
说实在话,楸吾确实没有体罚过宋泓,顶多有时气急了或气笑了,会给宋泓来一脑瓜崩,别说给宋泓一棍子,他就连掐宋泓的脸都是收了劲儿的。
那不是把孩子当灵根容器养,楸吾希望宋泓对他毫无警惕心,以便未来好得手。
想到这里,楸吾明白了他近日不满宋泓疏远他的根本原因,这原因当真能要他的命。
趁宋泓忙着去溪边担水,楸吾御剑躲到了遮住月亮的云层里,抬手掐诀,一笔构成了杜鹃花。
杜鹃花亮起红晕,传来桑羽沙哑的气急败坏的声音:“楸吾,你这才下山不到半个月,找了我快十五回了,是我没给你足够的情报吗?还是你又为了你徒弟不搭理你的事情来烦我?”
“嗯……也不能说他不搭理我。”楸吾心虚地忽略掉桑羽大半句话,直截了当挑明重点,“搭理还是搭理的,就是没往常那么自然亲近。”
“你前几天还自我安慰说,这是成长阶段的正常现象,而且你也很欣慰他能做出这样的改变。”桑羽毫无感情地飞快复诵楸吾之前的胡言乱语,“黏在师尊身边的徒弟是没有出息的,何况你之后还得送他出去单独历练,他必须适应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
“你先闭嘴。”楸吾叫停桑羽的碎碎念叨,“我刚刚注意到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挂断通讯,放我回去睡觉。”桑羽估计在通讯那头大翻白眼,“你没徒弟亲近,我还有呢,阿翎又是个懂事孩子,每次你耽误我时间,他都没说你什么。”
楸吾闭了闭眼,“我要有人能帮忙,也不至于找你这天打雷劈的。”
“好好好,是我两三百年里欠你的。”桑羽退让了一步,“说吧,你的重点。”
楸吾叹息,一五一十道:“如果宋泓继续这样疏远我,那么之后我想下手挖他灵根,便不好近他身了。”
“呵。”桑羽冷笑,“就这?”
“这难道不是最关键的吗?”楸吾反问。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还是认为,小宋这样的情况是暂时性的,等过了这段时间,他就恢复正常了,你也不用担心好多年后的事情。”桑羽说,“另外,我建议你好好回想一下,你自己在小宋这个年纪,到底想什么、做什么,将心比心。”
“这招我早用过了。”楸吾不耐烦道,“而且我也没他想那么多啊,我那会儿成天偷盗、抢劫、杀人、逃命,哪有空闲想东想西。”
桑羽沉默了好一阵:“行吧,某种意义上你把小宋养得挺好。”
这回轮到楸吾冷笑:“不用你说,我当然知道。”
“山不就你,你便就山去嘛。”桑羽说,“把小宋以前黏你的那股劲儿拿出来。”
“那太恶心了。”楸吾断然拒绝。
“那你就等着小宋不要你这个师尊吧。”桑羽放下狠话,也抹除掉了通讯。
楸吾御剑,在这云层之上晃了一会儿,宋泓不要他这个师尊,绝对只是桑羽才能说出来的狠话,按道理讲,该是他不要宋泓才对。
不过呢,楸吾的目光往云层下飘去,正好看见了站在田垄上左顾右盼的自家徒弟。
宋泓地也没浇了,面露焦急,应当是在找他。
楸吾按捺住心里微妙的愉悦,拨开云层往地面飞去,宋泓仰头看了过来,面上的焦急消散,欣喜只露出了一瞬,便很快低头拾起浇水用的长瓢。
“需要为师搭把手吗?”楸吾悬浮在半空,不尴不尬地问。
“不用,本来就是给我的惩罚。”宋泓从木桶里舀起一瓢水,抡起固定瓢的长杆,把那清亮的溪水,往沉没在夜色中的无边豆田里抛去。
“那你得长记性才是。”楸吾垂眼瞧他。
宋泓眼睛定定地望向浮着白雾的苍黑豆田,没应声,只将木桶里的水一瓢一瓢,均匀地泼洒到豆田各处,近处的豆叶上泛着粼粼的水光。
“庭空?”楸吾唤着徒弟的小名。
宋泓握着长柄的手紧了紧,他深吸一口气,依然没有看向楸吾。
“我知道了,师尊。”小兔崽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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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回答道。
*
我该怎么办呢?
宋泓一面心不在焉地肆意除魔,一面悔不当初地向被他误伤的百姓道歉赎罪,十天半个月下来,人都消瘦了不少,浑身散发着挥之不去的疲惫。
饶是如此,每晚打坐练功后休息,宋泓也仍然绷紧一根神经,直到天明都没有进入深层睡眠,不敢流露出半点对师尊的非分之想,也不敢承受半点师尊一如往常的亲昵相待。
有时候躲得狠了,宋泓也想豁出去,不管不顾地搂着师尊表明心迹,说弟子大逆不道、以下犯上……但没来得及豁出去,先被师尊一声“庭空”唤得又缩回怯懦的壳子。
他不能豁出去,师尊给予了他新生的一切,他还没有做好失去这一切的准备。
而且他哪里是心悦师尊,哪里是喜欢师尊,分明就是见色起意……师尊也确实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他好随便,好轻浮,好不尊重师尊。
好讨厌……这样的自己,为什么不能像以前那样呢,一直乖乖地做师尊唯一的徒弟,为什么无端端地要生出这般龌龊的心思?
宋泓已然想要将自己斩成两半,扔掉那半叫嚣着龌龊心思的登徒子,留下那半还能乖乖待在师尊身边的好孩子。
每每师尊觉察出什么,担心地看过来,宋泓都会心虚地避开眼。
我知道,我没事,不用了,多谢师尊。
一遍遍回答着这样无法让人信服的话语。
明明不想让师尊担心的,但他越是这样逃避,反而越是让师尊担心。
路途中,遇大雨。
宋泓将那蛙形魔物从水塘赶至地面,那蛙滑腻外皮上的疙瘩密密匝匝地开合,像一只只人的眼睛。
暴雨如注,处处汪洋,蛙并未受到地面限制,反而在水凼凼里欢快地跳跃,发出了如老牛般沉闷的叫声,向宋泓吐泡泡挑衅。
土绿色的泡泡带着蛙自身的毒素,沾染到身上,可使皮肤溃烂。
宋泓也不管被雨水冲到自己周遭的泡沫,一门心思对准了蹦跳不止的拳头大的牛蛙,先斩断支撑它跳高的双腿,再将剑尖抵住它膨胀的胸脯。
牛蛙瞬间鼓气,从拳头大小膨胀到比宋泓身形还宽几尺的存在,外皮上滴溜溜的人眼变得扁平无光,齐齐失去了瞳仁,似乎像宋泓翻着诡异的白眼。
宋泓目不斜视,神色不惊,映雪直直穿透牛蛙滚圆的身躯,“噗”地一声怪叫,牛蛙的身子爆炸成纷纷扬扬的蛙皮,满目土绿色的汁液犹如洪水般像宋泓扑卷而来。
他没来得及躲避,身前便旋转出一把荷叶撑成的巨伞,将那滔天的诡异洪水拦在他身前。
与此同时,天上的雨仿佛也停了,宋泓发顶飘来一朵朱红的油纸伞。
那是师尊路过水乡伞匠家顺手买来的,挑了在雨幕中最鲜活亮眼的颜色。
宋泓不用回头,便知道这把油纸伞,在微微向自己倾斜,因为他比师尊矮半个头。
“不是说好不帮忙吗?”宋泓轻声说。
身前的荷叶伞缩水回正常大小,翩翩然落到水洼旁,承接着牛蛙残留的火焰、和一条完整的舌头。
水洼里,师尊一袭白衣,水静风停,仿若一支遗世独立的荷花。
而宋泓马尾散落、浑身湿透,颓然地放下执剑的右手,映雪剑身上滚落浑浊的雨水。
好像一只落水的流浪猫,或者流浪狗,宋泓这般自嘲。
“那牛蛙的汁液有毒,我可不想我俊俏的徒弟,被溅到后毁了容貌。”师尊柔声又略带戏谑地说。
宋泓喉间一紧,几乎漫出苦涩的欣喜:原来师尊也认为我长得好看吗?
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宋泓莽撞地抬起袖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你别逗我了,师尊。”他闷闷地说,可怜巴巴的。
师尊召出藤蔓,将那蛙舌卷入囊中。
“那还是得多逗一逗你,省得你一天天苦大仇深的。”师尊向前走了两步,与他并肩。
为了不淋湿他,师尊与他手臂贴着手臂。
宋泓下意识想缩回胳膊,但透过冰冷的湿衣服,他感受到了师尊传过来的体温,于是他没有动作。
“你的袖子,脏了。”宋泓说。
“脏了再换掉嘛。”师尊无所谓地回答,“我都不嫌弃你,你还嫌弃我了?”
“徒儿不敢。”宋泓咬了咬舌尖,把映雪剑收回。
“找个地方先躲雨,等雨停了,我们便进乌衣城去。”师尊长舒一口气,抬脚转身准备往前走,“这是我们此行的重要目的地。”
“这次我们能光明正大地以修士的身份去除魔吗?”宋泓紧跟上前,“我不想再演戏了,演得也不好。”
“那可由不得你。”师尊轻松地笑笑,撑伞的胳膊低了低,“挽住我,要御剑了。”
“我能站稳。”宋泓嘟囔着,还是口是心非地伸出爪子,搭在了师尊臂弯。
朱红色的伞面外还勾勒着花鸟画,宋泓抬眼看了,是三两枝碧桃,和一对游水的鸳鸯。
“怎么,不满意这图画?”师尊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之前让你挑你都不挑。”
宋泓忙垂眼摇头:“画很好……你挑得好。”
“现在才来夸赞为师的眼光,已经晚了。”师尊哼了声,“让我想想,我们这次演一出什么戏呢?”
“要不然我还是当你爹,或者你哥?”
“空啊,拿个主意呗。”
雨声不止息,掩盖了少年过分的心跳,伞中天地狭窄,宋泓偷偷蹭着师尊的体温,安慰自己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楸吾:我这俊俏的徒弟啊,就是脑子缺了根筋。
宋泓:太好了,师尊,你也觉得我长得好看!
第62章 六十二 “空,这下可麻烦了。”……
这几日,虽然还没有进乌衣城,但师徒二人已经陆陆续续听到了些许城中的传说。
扬江支流淮水边的乡镇里,那为油纸伞面描花的伞匠说,今年乌衣城内出了好几场新婚命案,都是新郎命丧当场,新娘不知所踪,于是最近城内到婚龄的男女都不敢轻易成婚。
“我有个在城内开糕点铺子的亲戚,原本为婚宴做几次喜饼,便能供一家子大半年的吃喝,但这新婚命案接连发生,官府又迟迟无法结案,害得他们的喜饼卖不出去,浪费了好些原材料,亏了不少钱。”
常年在扬江水系漂流打渔的渔夫家小女儿说,也不怪官府迟迟无法结案,这几起命案凶手分明不是凡人,衙役把现场查了又查、翻了又翻,都没有找见凶手的痕迹,便是将长宁城的大理寺卿请过来,那位大人也肯定对此无能为力。
“我们在扬江打渔,也引渡过像您二位这样南北往来的客人,某客人正是从乌衣城里来,他有亲戚在苏郡府当差,亲眼看到过一起新婚夜的命案,说好端端的晴夜里忽然起了狂风,把新房门窗吹开,横扫进一黑旋风的影子,将新郎放倒后,转眼将新娘卷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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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差的亲戚和同僚兵分两路,他便是追着黑旋风而去的那一路,但追到郊外的乱葬岗,黑旋风不见踪影,新娘也不见了踪影。他们不信邪,在乱葬岗掘地三尺,翻出来不是森森白骨,而是一具具失踪新娘的尸体,蹊跷的是,这里面有的新娘已经失踪三四个月,但她们的面目无一不鲜活明亮如活人。”
“再说新郎这边,官差还没上前仔细探查,那新郎便七窍流出黑血,眨眼工夫便由一气血充足的年轻小伙,衰老枯萎成了一具骇人的干尸,有大着胆子的官差上前触碰,刚摸到新郎的衣角,那干尸便碎成了粉末,只留下了一身喜服。”
“这完全不是凡人能做到的谋杀手段,所以将新娘的尸体找到后,官差们便把这些活死美人送到了乌衣城外的燕归观,请求那观主出山,为这等害人不浅的命案做个了结。”
“剩下还有好多谜团,那客人都不肯与我讲了,您二位既然要去乌衣城,可否为小女子多打听打听?”
乌衣城外孤山上,燕归观静静地泡在雨幕中,青瓦白墙攒成三进三出的院子,打眼望过去还真像栖息在地面的长尾羽燕。
师尊停剑到观门前,把伞递于宋泓收好,上前叩响了门环。
宋泓已经换了身天一宗的白底银纹常服,外面披了层挡风的水色外罩,头发被师尊重新束成马尾,额外再编了缕小辫子,辫子末端缀着云纹的玉石发饰,除开眼底挥之不去的阴郁,他也算是随师尊一道,端了一副仙风道骨的排场。
师尊也身着门派常服,比他衣衫的云纹刺绣多了只羽毛繁复的重明鸟,长发披散一半,用夔龙的玉冠挽起一半,负手挺拔地立于门前,恰似阴沉雨幕中的一轮朗月。
宋泓失神凝望师尊背影的间隙,隐约想到,这次来燕归观的拜访还颇为正式,之前他师徒二人下山都是身着寻常衣衫,没有一次换过宗门的常服,而且师尊的头发就没这样扎起来过。
不多时,那乌木的大门“吱呀”打开一丝缝隙,探出来一个睡眼惺忪的脑袋。
那是个和宋泓差不多大的男孩,见着他师徒二人吓得一个激灵,扔下门不走避雨长廊,冒雨穿过庭院直奔正厅,一面狂奔一面哆哆嗦嗦地大喊:
“祖师爷爷,仙门来人了!”
师尊把门推开了些,扭头看着宋泓感慨:“这弟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早年那个还稳重些。”
宋泓回过神:“师尊,你与此地的人是旧识?”
“嗯,”师尊利落地迈过门槛,“那小子喊的祖师爷爷,也就是此地的观主,是我百年前随手救下的小孩。”
宋泓跟上前去,心神摇曳:他早知道师尊这些年搭救过的人不止他一个,但听到师尊亲口说出,还是难免有点酸涩。
百年前……百年前宋泓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不似那莽撞冒雨的小子,师徒二人则悠悠闲闲走在风雨长廊里,绕过一院子的流水假山、奇花异草,还没走到正厅门口,便被和小子一样激动的老人拦了个正着。
“弟子汤浩然拜见师尊,有失远迎,还望师尊恕罪。”这老头躬身便拜,开口便喊,“师尊还是如百年前般丰神俊朗、芝兰玉树……”
宋泓蹙眉,心想着师尊不就他一个弟子吗?哪来的糟老头子乱攀关系!
师尊也头疼地抬手叫停:“好了,少说废话,领我去看看你们收留的女子。”
“啊,师尊有所不知,”糟老头子起身,搓着手笑得谄媚,“那都是脏污的尸体,怎么能碍着您老人家眼?”
师尊冷脸扫了他一眼:“我还没治你瞒报之罪,你倒先嫌弃起了受害的姑娘?”
“弟子不敢。”糟老头子“扑通”跪倒在地,“因为每次都只有新郎新娘出意外,弟子便以为是不入流的小魔物,不愿耽搁师尊宝贵的时间,率人给婚嫁的人家送去了御魔的符箓,谁知统统不管用。直到后边官府和即将办喜事的孙家讲明利害关系,孙家才同意我等和官差一道埋伏在新房周围,追踪那黑旋风魔物到达乱葬岗,找到了失踪的新娘们,也见证了新郎死亡的惨状,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赶紧上香告知您与师伯。”
“不过师尊放心,调查完乱葬岗后,官方就在城里下令,在魔物被揪出前不准婚龄男女成亲,所以这个月还算平稳地渡过了。”
师尊听完也无奈地闭了闭眼:“我早先便强调过,用上香的法子通讯,仙界会迟一两个月收到,好在我已经下山,不然你们且等去吧。”
“是弟子思虑不周……”糟老头子说着又要磕头。
师尊难得不耐烦地打断:“别唧唧歪歪了,赶紧带我去见受害的姑娘。”
*
关于乌衣城里魔物活动的情报,楸吾是在下山半个月后,才从桑羽那儿收到的。
“算天”符阵当世最强的桑羽,向楸吾复述搜集来的情报时,难得含糊其辞。
“我这里只有汤浩然交代的东西,探查不到更多魔物活动的情况,你与小宋进城前多方打听,免得汤浩然那老小子又藏着掖着,不说实话。”
以往桑羽的情报再少,也会明确告知楸吾魔物的等级和大致的招数,所以他领着宋泓这只三脚猫功夫的崽子下山除魔,才能放心地一旁观战,直到小孩撑不住了再出手。
乌衣城的魔物乍一听没多大本事,它不像先前的婆娑影或者墟宇,拥有肆意屠戮千百人的魔力,每次作案如同小领主般只残害零星两个人,可结合沿途的听闻与汤浩然的说辞,那魔物有使尸体瞬间腐化和经日不朽的能力,便不是什么普通杀人吃人的小领主,很有可能同婆娑影、墟宇不相上下。
很快,楸吾便在观内的密室里,见到了齐齐整整码放的六位新娘。
楸吾示意宋泓上前,与他一道探查,把汤浩然赶出了密室。
密室建在地下,空气不甚流通,充斥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可楸吾没有嗅到半分尸体腐坏的味道,再细看每位姑娘的面容,都面色红润、肌肤饱满,连身上的衣裙都只沾染了泥土,没有半点毁坏。
如果不是事先知晓她们都是尸体,楸吾还以为这是什么惟妙惟肖的偶人……墟宇不也曾制造出了与活人无二的百里兰时?
但黑旋风的招数应当和墟宇搭不上关系,它若有掌控空间的能力,卷走新娘时便不会被埋伏在周围的凡人发现踪迹。
可令尸体瞬间腐化,也可令尸体经日不朽,难道是掌控时间的那位?难怪桑羽也找不准它的信息,仙界现存的典籍上对它也似乎是一句:“有魔焉,可令尸骸千年不朽,也可令生灵一瞬毙命”。
它的样貌,它的实力,它曾在人间何处出没,它是否有其他的能力,全都语焉不详。
看来这次,有点麻烦了。
楸吾回过神,觉察到自家徒儿正愣愣地看着他。
“让你看这尸体上有何端倪,你看我做甚?”楸吾问道。
宋泓仍然心不在焉,说出的话却如平地惊雷:“这些姐姐们的右手腕上,都有一圈金丝红线。”
楸吾忙定神看了,果然除却不腐的身躯,这些女尸共同的特点,还有那一圈明晃晃的红线。
他召出细藤蔓,探到离他最近的女子手边,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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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细的藤蔓够了够女子腕上的红线,是实实在在的线圈,不是什么术法残留。
楸吾狠心将那红线抽走,恍若熟睡的女尸忽然睁开眼睛,僵硬地弹坐而起,抻长胳膊向师徒二人袭来。
宋泓拔剑挡在楸吾身前,楸吾则眼疾手快,将那金丝红线缠回女子的右手腕,随即那僵硬的女尸软趴趴地瘫倒在地。
楸吾召出更结实的粗藤蔓,将女尸搬运回床榻,和宋泓对视一眼,由衷地长叹一口气:“空,这下可麻烦了。”
他转身走出密室,劈头就向汤浩然问:“这些日子你们把新娘藏在观里,有没有吸引来别样的客人?”
汤浩然茫然地摇头:“师尊,您怕不是忘了,燕归观建成时,您特地在观外布下了剑阵,寻常魔物根本无法进观骚扰,这也是新娘家人放心将她们安置于此的原因。”
楸吾有些痛恨自己当时多此一举,而且拿这些已死的新娘作诱饵,也不一定能引来黑旋风。
如果黑旋风在意它这些玩偶,那么在人们挖掘乱坟岗当夜,便会作法将新娘们带走。
如今之计,还真的只有那一招旁门左道了……
“师尊,”宋泓唤了他一声,“我有一个揪出魔物的办法。”
楸吾回过头,微微勾起嘴角:“巧了,我也想到一个。”
宋泓叹息,眼睛又挪到了另外一边,和楸吾异口同声说道:“找人假扮新郎新娘。”——
宋泓:我难道不是师尊唯一的弟子吗?
楸吾:是是是,哎哟,我真没收过其他弟子。
汤浩然:不管师尊收不收,我先喊了这声师尊准没错!
第63章 六十三 “我想亲你也算正常吗?”……
但找凡人来扮演着实风险巨大,毕竟那所谓“黑旋风”一出现,便只针对新娘新郎,两个凡人面对一不可名状的魔物,肯定只能束手就缚、毫无机会逃出生天。
“扮演的人选只能从我们在场的人中挑选了。”师尊理所应当地环顾正厅一周。
在场的所有燕归观弟子,无论男女,都纷纷往后退一步,只留下他们的观主汤浩然岿然不动。
“我一糟老头子就不跟着瞎胡闹了。”汤浩然见势不妙,也立刻后退躲在了自己两位身形魁梧的弟子身后。
宋泓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其实要按师尊的标准,在场的燕归观众人都不合格,毕竟最厉害的观主汤浩然,是筑基期修士,也只有应对领主的经验,且还不是打赢领主的经验。
单从实力方面讲,唯二合适的人选,不只有他师徒二人。
“庭空,看来这次咱俩不用扮演父子或者兄弟了呢。”师尊笑眯眯地说。
宋泓认命地叹气:“但我们俩也没有合适的身份扮演新郎新娘吧。”
“身份,身份有的!”汤浩然一听来了劲,从他那俩弟子身后探出脑袋,“过两日宁景郡主便要在乌衣城内比武招亲,为了抓住那‘黑旋风’,郡主本打算亲自涉险,但既然您二位来了,还是您二位替她们入洞房最好。”
“入,入什么洞房?”宋泓顿时脸红到耳朵尖。
师尊倒不以为意:“这宁景郡主又是何人?”
“早两年,我们都称她为小季将军。”汤浩然说,“季允,当今献王爷之女,皇帝的亲侄女,前些年南北分治、天下不太平时,她曾率部越江,立下赫赫战功。”
“如今天下太平,皇帝便卸磨杀……咳,思虑她一介女儿身,不应再风吹雨淋、抛头露面,夺了她兵权,赐了她‘宁景’的封号,将她和她那闲散的父亲一道赶至这乌衣城,好在乌衣城是溱国的富庶之地,依靠扬江水成一片鱼米之乡,又因在江北没有受到战火侵扰,这两年收留了江南逃难而来的富人们,比以往更加繁荣,郡主父女二人在此地终老,也不算太过吃亏。”
师尊若有所思地点头:“你说小季将军我便想起来,还以为皇帝能善待重用她呢,毕竟我看那皇帝一系列的举措,不太像个昏君。”
“便是明君也有昏头的时候。”汤浩然捋一捋他不存在的胡子,“若小季将军是男儿身,可能便不会陷在此方天地了。”
“她既有胆识亲自涉险除魔,那边不可能只陷于乌衣城内。”师尊说,“我们待会儿去见她,麻烦你帮忙引荐。”
“欸,师尊说这话便是同徒儿生分了。”汤浩然立马又搓手笑得谄媚。
宋泓终于没忍住,冷声呛了一句:“我没听说师尊另收了弟子,汤观主,注意你的言行。”
汤浩然站直身子,面容陡然严肃:“好的,小师兄,我一定注意。”
嘶,这人怎么没脸没皮的?
宋泓无奈地看一眼师尊,师尊没有帮他说话的意思,勾勾手招呼他凑近,压着他肩膀低声说:“他就这样,你越想摆脱他越摆脱不掉。”
“何况他还叫你师兄呢,你不吃亏,忍忍吧,忍忍。”
宋泓恨恨地扫了眼那没胡子老头,老头笑容谄媚中不失真诚,他再计较却显得他小气了,于是他“嗯”了声,反应过来师尊正搭着他肩膀,又慌乱弹开身子,左右言其他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雨停之后。”师尊一愣,随即神色恢复如常,“我们先到城里等着,小汤你后边紧跟着入城,我会找你会合,而后再一道入献王府。”
“师尊,您就不能御剑把我一块带过去吗?”汤浩然当着他徒子徒孙的面儿,中气十足地撒娇道。
“不能。”师尊一口拒绝。
别扭的宋泓心里又燃起了一点小开心,正好门外雨声渐轻,师尊适时地开口:“我们走吧。”
*
其实他也不是不想跟师尊亲近,他太想了,想到生怕半夜说梦话都在喊师尊,这些日子睡觉都恨不得睁一只眼。
当众避开师尊的亲近后,师尊果然也随了他去,和他保持了相当的距离,连带进城后到客栈歇脚,师尊跟小二开口就是要两间房。
“我们不住一起吗?”宋泓慌了。
师尊别过眼笑道:“我看你怪嫌弃为师的,为师当然得自觉一点,免得上赶着讨嫌。”
“我不是这个意思,师尊。”宋泓急得蹙眉,眼眶瞬间就红了,“我怕,我怕你嫌弃我。”
“为师几时说过这话,让你这般误会我?”师尊似乎真生气了,不顾他的哀切,利落地付完银子,丢给宋泓一把房门钥匙,“忍了你快一个月,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自己想好了再来找我。”
说完,师尊便跟着那殷切的小二上了楼。
我就是没法想好,没法同你说起。
宋泓捏紧房门钥匙,紧走几步跟上去,师尊还是比他快一步,反手就把门甩上,差点砸到他鼻子。
“小公子,您的房间在隔壁。”小二友善地提醒。
宋泓草草地点头糊弄走小二,站在师尊门前没动,抬手好几次又放下。
按道理讲,他自己无法处理的难题,应当和师尊好好聊一聊,毕竟他真的尽力了,都向翎师兄那不靠谱的询问过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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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黑月光师尊飞升手册》 60-70(第5/16页)
若心悦之人是旁人也就罢了……宋泓缓缓,缓缓地叹了口气,浑身卸力几乎要瘫倒在地。
“还在外面傻站着做什么?”师尊冷冷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宋泓一慌,把自己摔进了门内,被门槛一绊,直接给师尊行了个大礼。
师尊坐在圆桌边,用藤蔓托着紫砂壶煮茶,扫了眼他龇牙咧嘴爬起来的狼狈样,冷漠地勾了勾嘴角。
“我……我还是想和你一起住。”宋泓声如蚊虫般嘟囔,“之前就是一起住。”
“我看你也没有想跟我一起住的意思,这些天躲我跟躲瘟神似的。”师尊让紫砂壶煮茶,自顾自取出一只茶杯,没有给宋泓的份,“正好这客栈有多余的空房,你要嫌我们住得太近,我也可以让小二帮忙换房。”
“不是,不是的!”宋泓急得又快说不了话,但他又不敢习惯性去抓师尊的手,慌忙把手背在身后,咬着舌头艰难地说,“是我的错,师尊,我不该这样……”
“有什么事直说,不要老让我猜。”师尊抬起眼,“虽然很多事情我能猜到,但我更希望你自己明说。”
猜到……猜到了吗?宋泓腿一软,又要给师尊磕一个,好在师尊眼疾腿快给他踢了个凳子,令他稳稳坐下。
“看来是一件很对不起我的事啊。”师尊熄灭了烧水的火苗,拎着紫砂壶倒茶,煞有介事地说。
宋泓心慌得快要蹦出来,牙齿打颤终于还是把舌头咬破了:“是……恕徒儿大逆不道……”
“说吧,听着呢。”师尊如常地举起茶杯抿茶,眼睛甚至流露出戏谑的光芒。
师尊,这可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时候,我在以下犯上啊!对象还是你啊!
宋泓翻腾的心绪瞬间被堵在喉头,不上不下之际逼得他苦笑一声,最后别开脸自暴自弃道:
“徒儿近日惊愕地意识到,我对你……您产生了超出师徒关系的情谊,我好像,好像……”
“别好像。”师尊提醒他。
宋泓终于豁出去了,起身堂堂正正地看向师尊,面上的火焰快烧到了头发:“我就是心悦于你啊,师尊!”
这豪言壮语一出,震得门扉都晃了晃,好在师尊不知什么时候把门关上了,不然宋泓这脸都得丢尽。
师尊歪一歪脑袋,拿走杯子笑开来:“就这个啊。”
“啊……”宋泓懵懵地点头,什么叫就这个。
“因为这点小事,你不搭理为师一个月,确实该罚。”师尊抖落出另一只杯子,拎起紫砂壶添茶。
“这是小事吗?”宋泓腿软地摔回座位。
“而且没让我看出来,更该罚了。”师尊把茶杯推到他手边。
宋泓迷茫地喃喃:“原来你没看出来……”
“这就叫做兵不厌诈。”师尊笑吟吟道,“安心啦,这种事情在你这个年龄很正常。”
“我想亲你也算正常吗?”宋泓捧着杯子,垂眼小小声说。
“除了这,没别的了?”师尊问。
“还能有别的?”宋泓更迷茫了。
师尊笑着叹气:“所以我说你这样很正常,除了你之外,我这些年也收到过不少小年轻的心意,他们有的比你还张狂,开口就是想和我结成道侣。”
“他们好放肆!”宋泓不禁脱口而出。
“就你是乖孩子。”师尊的笑意更深了些,倾身向宋泓靠近,“说说吧,什么时候想亲我的?”
宋泓可受不了师尊这骤然放大的俊脸,生硬地别开眼,含含糊糊地说:“那天喝酒,浴池里,有点上头了。”
“哦,见色起意。”师尊了然地做了总结。
是这样说也没错,但是……宋泓尴尬得快把自己蜷缩成一只煮熟的虾米。
“你不生气吗?”宋泓期期艾艾地问,“我这样想你,好冒犯……”
“为了这点小事生气,那我这两三百年还活不活了?”师尊翻了个白眼,“等你再长大些,见识过更多的人和事,也就意识到这只是成长中的小意外,当不了真、做不成数的。”
原来是这样吗?宋泓呆滞地看向师尊,缓缓地举起杯子,喝了口凉掉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