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VIP】(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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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
第一百零一章
陈立清见崔珏躬身靠近的那张冷脸, 如见地狱恶鬼!
他的目光发直,彻骨寒意遍布四肢,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凝固了。
陈立清越过崔珏去看殿外黑云压城的崔家兵马, 他自知插翅难逃,如今陈恒倒戈, 而他沦为陈氏罪人,定会被人屠了祭旗。
陈立清心中既惧又惊, 一时之间竟连牙关都打颤。
陈立清百思不得其解:“你是如何知我部署?!我自认计划缜密, 毫无破绽, 你不应勘破此局……”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一定是!他怎可能输?他怎可能沦为崔珏的手下败将?!
崔珏平静地凝视陈立清,他眼中略带鄙薄, 显然是没料到于生死之际, 陈立清竟也会流露出畏惧之色,当真是丢世家尊长的脸。
崔珏好整以暇地道:“陈家主,你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一点纰漏都不出,反倒让我起疑。不止一次, 我与心腹商议的军策战阵, 被敌军提前知悉,我自认口风严密, 又怎会有疏忽之处……”
他点到即止, 没有多说。
也是那次的错漏,让崔珏起了疑心。
崔珏从来不会全心信赖旁人,凡事都会留一分余地, 唯独他因陈恒之故,待琅山陈氏不大设防。
自此,也给了陈立清可乘之机。
崔珏故意透出一点密令, 逐一排查心腹,可屡次密令透露给陈家后,便有敌军随令应变。
数次之后,崔珏自然猜到琅山陈氏起了异心。
只陈恒深信父辈为人,决不会被崔珏轻易说服,但好在陈恒重情重义,倘若家中尊长当真成了背弃族人的奸-党,他也不会坐视不理,自当大义灭亲。
既如此,崔珏决意以身入局,用一次“身死”来诱陈立清谋朝篡位。
好在,陈立清不负众望,终是逼迫崔翁禅让,试图掌控吴国的政权。
也亏得陈立清上t?位心切,帮崔珏横扫了一批意欲争权夺利的世家大族。
如此一来,琅山陈氏和西北大族鹬蚌相争,二者两败俱伤,战力削减,便轮到崔珏渔翁得利了。
崔家军兵强马壮,足以横扫吴国里外。
而世家门阀的军队,在琅山陈家的攻打下已初现颓势。
加之谢修明投奔乱臣贼子,诗礼传家的清名已毁,无力再在文坛兴风作浪……
天时地利人和,足够让崔珏一箭三雕,将所有人一并清剿!
陈立清如今回过神来,不免汗毛倒竖。
他往深处想,甚至觉得今日的逼宫计划都在崔珏的掌控之中……
今日陈立清率军谋逆,事败垂成,琅山陈氏必将受到崔珏严惩。
可陈恒对崔珏忠心耿耿,又能保陈氏不被崔珏灭族。
那么,崔珏极可能惺惺作态,饶恕陈氏全族的性命,再野心勃勃收缴一部分陈家兵马……世家大族不必见血,待崔珏只会感恩戴德,又怎会和他对着干?
既如此,崔珏又有何损失?这等死局也被崔珏盘活了,他既得了民心,还稳固了朝纲,甚至连功高盖主的陈家都一并清算,再不怕士族蓄意夺权,崔珏终于能坐稳吴国王位……
当真是一劳永逸的良策啊。
这厮、这厮多智近妖!这厮还是肉眼凡胎的凡人吗?!
陈立清不免战栗发怵,他猜不透崔珏算准了几重,他只知道,他多年部署,竟为崔珏做嫁衣!
焉知此子布局布了多久!
陈立清急火攻心,竟被气得口喷鲜血。
他颤抖指骨,涕泪横流,直指陈恒:“愚、愚钝啊!你被崔珏耍得团团转,竟还与他称兄道弟,你当真愚不可及啊!”
陈立清恸哭的诘问劈头盖脸砸来,可陈恒并不蠢笨,他反倒恨得牙关紧咬。
也是在近日,陈恒方知自家爹娘看似伉俪情深,实则陈立清竟与他同父异母的庶妹有染,甚至将那个孩子养在家宅之外,只待日后认祖归宗,分去一部分陈氏兵马与领地。
陈恒笑了一声,他的双目猩红,怒道:“蠢的不是我,是你!分明是你教导我从小忠于崔氏,分明是你劝诫我要做个孝悌忠信之人!我一直听从你的教诲,尽了部曲家臣的本分!可你陷我于不义之地!你既要叛主,又何必拿‘忠君报国’之言来愚弄我?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儿子,你又置我于何地?!”
陈恒最恨的是,陈立清自始至终都没有信过他,哪有父亲狠心到能将自家儿子作为谋反的筹码,送去吴东崔氏当那枚棋子的……
况且,陈立清从未想到一朝事败,琅山陈氏会落得如何境地。
陈立清要他的权、要他的势,他还要全族给他陪葬!
这场父子闹剧,崔珏终是看腻了。
崔珏意味深长地道:“陈恒,你知我这人,素来不爱留下隐患……”
此言一出,陈恒手中冷刃瞬间一僵。
陈恒明白,崔珏言辞凿凿,他是在逼陈恒弑父。
崔珏要陈恒以剑上鲜血来表忠心!
陈恒若是对崔珏忠心耿耿,自当杀父祭旗,以慰枉死的崔家烈士在天之灵。
可陈恒再恨再厌,陈立清也是生养过他的父亲。
陈恒手骨颤抖,迟迟下不了手。
陈立清没能得个痛快,反倒狂笑出声:“看你这个孬样!做事不狠,你如何能赢得过崔珏?!你杀啊,杀了我,你和崔珏之间便有手刃亲族的血仇!你永远心怀芥蒂,你永远有个死在崔珏手里的叛臣父亲,你永远不可能被他重用!”
陈恒厉声怒吼:“你闭嘴!闭嘴!”
可任他如何唾骂,陈立清依旧厉声刺激陈恒,意图将亲子逼疯。
陈恒恨得睚眦欲裂,可最终,他还是颓下肩膀,松开了剑柄。
陈恒闭目:“兰琚,我……做不到。”
崔珏微微眯眸,不知为何,他忽然轻笑一声。
男人探出修长指骨,轻轻推开陈恒抵着陈父的剑刃。
崔珏:“你要是下得了这个手,我才真该杀你。”
若陈恒连父亲都敢杀,那他便不是那个里外如一的赤诚儿郎。
届时,即便陈恒没有异动,崔珏都只当他在韬光养晦,未必会留下他的性命。
自此,一场激烈的战役结束,朝纲局势终于渐渐明朗。
元昌三年,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