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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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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大人粗笑两声,说道:“拍卖会也要开始了,萧宗主且与我一同看吧。”

顾公子实在不知这两位是在打什么机锋,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得跟门神似的在旁边干站着。

他袖中暗层里还揣着几份迷情散与泻药,如今美人不见踪影,他总不能给天衍宗宗主下泻药吧?

这是云大人改良过的好东西,无色无味,触之即中,三个时辰内逐渐生效,什么解毒药剂来了都不管用。

倘若放着不用,这几撮药粉翌日便会化成一滩废水,怪可惜的。

怎么办呢。

“顾小友,劳烦你替我们斟杯茶来。”

什么东西,叫天香楼侍女来不成吗,非得使唤他。顾公子骂骂咧咧地滚出去了。

厢房外设有水幕一般的结界,买家不必暴露自身行踪,又可将拍卖台之物收归眼底,一览无余。

灯光乍亮,台上所系的绸缎帷幕徐徐拉开,恍若一出大戏开场。

萧怀远本对拍卖品不大上心,草草扫过几件拍品后却不由得眉头紧皱。

第一件拍品便是日华宫的秘传功法《凰天诀》,日华宫被灭门后宝库失窃,三部天阶功法自那后不知所踪。《凰天诀》虽对火系灵根修士而言是上佳功法,但在其他修士当中声名不显,云大人此刻突兀将其放在首位,大约是话里有话。

果然,这人顺势将话头引到了符鸣身上:“听闻符鸣夺得魔尊之位后,萧宗主不得不与他订下心魔誓以避战事。的确,化神期之上每隔一个小境界有如天堑,自然奈他不何。”

萧怀远不动声色:“那与你又有何干系?”

云大人屈指轻敲自己的面具,仿佛那层香灰做成的东西已经成了他的面皮似的。

“老夫侥幸炼就一炉阴阳造化丹,可在一日之内强提一个大境界,也不会被天劫所扰。若萧宗主愿与老夫合作,老夫可予你三枚,还拱手让出鬼市一成利,如何?”

他说得动人,不料萧怀远却未回头看他,只一昧盯着拍卖台。

《凰天诀》已被高价拍下,他推测买主应当是与日华宫交好的清月宫之人。第二件拍品被装于木箱之中,由四位身着绯红罗裙的侍女抬出,其中一人身形稍显高挑,宛如鹤立鸡群。

——是符鸣。

云大人见他看得目不转睛,复又补了句:“萧宗主要是喜欢,也可任挑两件带走。”

厢房外,拍卖师将木箱顶上裹着的红绸一掀,只见浓雾将流,缓缓现出一个乌木木偶般的女童来。

“今日这第二件拍品啊,是由纯阴之体炼制的魔傀。”拍卖师笑颜如花,高举木箱转了一圈,将周身皮肤不似活人的方小惠展示给厢房众人。“想必诸位都听说过,魔傀只能以尸骨炼就,魔傀助力取决于尸骨生前修为。”

“要找寻元婴化神修士的尸身谈何容易,但今儿个的魔傀可不同,这是以活人幼童炼制的,可随着主人的修为而增进己身。”

拍卖师一拍手,符鸣便垂着脑袋大踏步走上前,从腋下将方小惠抱起。

萧怀远望着低头装鹌鹑的符鸣,只觉分外有趣,但他面色不改,平静说道:“我曾路遇一对兄妹,幼妹正在此处,长兄不知所踪,可否将他们二人一并交予我?”

云大人错愕一瞬,而后连连摆手,哈哈大笑。“那可不行。”

“云大人,萧宗主,你们的茶来了。”顾公子的沉闷嗓音自门外响起,倘若仔细观察,则会发现他的手腕偶有抽动。

是的,他终于鼓起勇气干了件大事,他往萧宗主的那杯茶水里掺了泻药——三个时辰才发作,那时他早就拍屁股走人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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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拿他咋样。

厢房之门洞开,顾公子踱步而入,三步,两步,仅剩一步。

顾公子将那杯加料特制明前龙井悄然放至桌上。

哗啦,顾公子忽然被滚烫茶水泼了满脸,他的脑内又重复起云大人的嘱咐,无色无味,无药……可解。

他的手,为何突然不听他使唤了?!

眼见这个猥琐好色之徒捉着自己的手腕尖叫,并以有碍观瞻为由将他扔出门外后,萧怀远心中芥蒂终于散去。

对师兄心怀不轨的人,都会被他一一铲除。

拍卖厅中,拍卖师仍在滔滔不绝地介绍这一独家秘宝的诸多妙用,除却杀人越货,劫舍放火,魔傀的骸骨还可用来培育仙草,催生灵矿,可谓是好处多多。

热情似火的推销话语下,场内竞拍之势高涨。

“地字十号房,十万灵石。”

“天字三号房,一百万灵石。”

“天字八号房,一百五十万灵石……还有要加价的吗?”

“天字九号房,两百万灵石,两百万一次,两百万两次。”

“天字有一号房,三百万灵石,痛快。”

……

欲望在这座不见天日的鬼市中涌动,千百盏鲛油灯缀在穹顶,幽幽如狼群之眼,时刻注视着锁链加身的猎物。

方小惠不懂这些,她只觉得身上好烫,肚里好饿。

但又似乎有什么人,正在往她身体里倒入一些凉丝丝的水,好让她不至于被这毫无道理的烈火烤干。

符鸣正在用灵力耐心替她梳理经脉,这法子与前段时日萧怀远救他时的做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那时是外力侵入,又有修为傍身,虽伤势畸重却还有救。方小惠的情况则要复杂得多,她本是半魔之体,体内经脉生来就有魔气附着,在药物的多年调养下,狂躁魔气收敛成膜,达成脆弱而诡异的平衡。

但她从前所吃的药物,既是压抑入魔,也是将魔气层层压实,一被有心之人引爆便一发不可收拾。

看样子是只能做魔修了,事成后还是带她和他哥回魔界再入魔吧,正好他也渡劫完了,符鸣如此想着。

“八百万灵石,成交!恭喜天字八号房拍得这一稀世魔傀。”

经由不知多少轮的角逐,拍卖终是一锤定音。

只听得一声清脆铃响,拍卖师扭头指挥符鸣将方小惠搬回幕后,这倒也不是她们多信得来符鸣,实在是在其余人手中这妮子哭叫得太厉害,唯有在符鸣手上才能安静下来,总归是没在拍卖时丢人现眼。

她暗自松了口气,可铃声余音仍在,场内便响起尖细而高昂的呼痛声,波涛般一声高过一声。

“啊啊,好痛!”

“哥哥……妈妈,你们在哪里……”

强光聚拢处,方小惠忽然睁眼。她乌黑如葡萄的瞳仁已将眼白全部占去,乍一看好似被剜去双目的空洞眼眶,她仰头尖啸,道道直击神魂的冲击波在高楼中回荡。

我的小祖宗,怎么在这个时候入魔!

不过,这也是个不错的突围机会,因过于倒霉而格外善于苦中作乐的符鸣转念一想。

众目睽睽之下,他轻车熟路地捞起方小惠跑路。一袭绯色薄纱于障碍物中上下翻飞,好似一尾轻灵的入水锦鲤。

他时而抄近路,时而特意绕远,时而忽然藏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等追兵撞头,在系统亲手所制的地图指引下,可谓是分外轻松。

符鸣还有另一个重大发现,他发觉输送灵气方小惠便安静,停止输送时方小惠便尖叫,直将这孩子当成某种超声波武器来使用。

偏生这人没有任何道德负罪感,还对意识不清的方小惠如是说:孩子真棒,等你去魔宫后,必然会成为我麾下一员大将!

此刻,另外一人的嘴角也要咧到天上去了,那便是还剩一包迷情散没派上用场的顾公子。

也是恰巧,他被扔出去后脸面无光四处乱逛,正正好就撞上了迎面跑来的符鸣。

符鸣见此笑得尤为狡诈的老熟人,还想着卡个三尺的距离跳至另一头绕绕路,没曾想,这人根本不是冲着堵他来的!

一包轻盈粉末在空中化开,符鸣将方小惠护在身后,不慎狠吸一大口,他边咳嗽边往嘴里扔解毒丹。

“咳,你这是什么东西!”

顾公子神秘一笑:“春药。”

第27章 我被下春药了! 萧怀远挥剑的速度加快……

符鸣挥拳把顾公子的脑袋打至墙上,将砖墙砸出一个蛛网般放射的大坑。

他想这么干已经很久了。

下春药作为龙傲天文学里经久不衰的传统套路,符鸣当然也是听说过的。

但哪有春药往男主身上下的,这不是欠揍吗?

顾公子半张脸鲜血迸流,挨了几拳后他忽然醍醐灌顶,嘴唇歪斜而嗫嚅道。

“你不是蔻香,你是……迎春酒楼那个……”

符鸣讶异:“你竟然才看出来?”

他这个身形怎么看都跟寻常女子完全不搭边吧,这人果然对那位名叫蔻香的女子并不上心,只是贪图她的美色罢了。

正说着,符鸣拳头一抬,又专往他下巴鼻梁攻去,将他打得面上如开了杂酱铺般青紫一片,登时便昏了过去。

符鸣也没太将这春药放在心上。

一来他也及时屏气了,二来他服用的解毒丹可是天衍宗各长老那薅来的好东西,区区小毒应当不在话下。

头顶天花忽而震颤,一听便知是追兵将至。

这时拥有丰富被追杀经验的符鸣故技重施,将外衫脱下扔在昏迷的顾公子身上,自己则拎起方小惠扭头向楼下跑去。

这座拍卖行,从外侧看不过是幢三层朱楼,内里却大有乾坤。地下数层深入岩壁,穿行其中,总让他觉着已坠入十八层地狱。

事实上,大约也的确是地狱。所到之处,高亢悲切的嚎叫不断。

所谓的拍卖品中,男女老幼皆有,大多缺胳膊少腿,还不乏改造后长得奇形怪状的妖兽。

他五感极其灵敏,一晃眼便看到几个身躯化骨,但还存着口气的魔修在污秽地面上爬动,形态与那时他在矿洞所见的骸骨相差无几,当真是令他恶寒。

符鸣轻啧一声。

他向来看不惯这些搞乱七八糟实验的家伙,要杀便杀,还非要如此折磨。

他砍瓜切菜一般持剑劈门,也顺手将关押拍卖品的锁链镣铐尽数斩断。

沉重玄铁门纷纷洞开,重获自由的人与兽们向着上方的一线光明鱼贯而出。

符鸣身后黑影攒动,唯有他一人逆流而下,向更深处探去。

大约放走了十批拍卖品后,符鸣终于抵达最深一层。

成堆蝙蝠惊起飞远,牢笼中已是空空如也,干涸的大滩污血中生出丛丛蘑菇,看得出闲置已久。

嗯?他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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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这场景有几分熟悉,究竟在哪见过?

这时,变形为立体地图的系统忽然跳出,打断符鸣的思绪。

“滴滴宿主,任务三【捣毁鬼市】已触发,此次任务涉及人数众多,请注意尽量保护凡人安全哦——咿呀!”

听到系统的刁钻要求,符鸣分外无语,顺手便将这本净给他添乱的破书拍扁:“这里人人都戴面具,我怎么知道他们谁有没有修为。”

系统书页上的图案闪了闪。“那就……就保护不戴面具的人嘛。”

不戴面具之人,那便唯有天香楼的侍女们了,先出去再说。

岩洞上方,撕咬缠斗的巨响正向此处逼近,岩壁隐隐有土石抖落,符鸣却并不急。

他伸出两指比划,在心底里暗自算了每层的挑高,这层出去应当就是栈道之底。

磅礴气劲汇聚于剑尖,玄刃凝气,向岩壁最薄弱一点刺去。

砰!

岩壁被轰出个半人高的大洞,接着隆隆的土石崩裂声接连而出,坍塌之势连绵不绝。

——以符鸣如今的灵力储备,自然是不能够造出这样大的动静的,因此,他又叠了三张爆破符。

栈道所悬的灯笼在气浪中摇晃不止,二三十道影影绰绰的绯衣人影在栈道中奔走逃离。

像她们这般手无寸铁的凡人,哪怕是被炼气期修士的争斗波及,都可能性命不保。

忽然,她们瞥见突兀站在岩洞中的符鸣。

眼见衣衫不整的同僚流离在外,似乎很是茫然的模样,一个活泼的姑娘拉长嗓音喊道:“姐妹,你怎么在这里,快和我们一起跑吧!”

符鸣听到了,但他没有反应过来这声姐妹是在呼唤自己,只略显呆滞地歪了歪头。

他自认自己的肉身强度能硬扛爆破,便着重将结界布在了方小惠的身边,但他忘了一点。

那便是,他这身衣裳还是很脆弱的。

如今他的抹胸罗裙被撕裂得只剩破布几根,将将遮住要害,稍微一动便露出大片的臂膀大腿。

好在他的分身是尚未长成的少年身形,雌雄莫辨的,看起来也不大违和。

符鸣很快找到冲淡尴尬的新话题:“是天香楼的姑娘们吗,我送你们出去。”

奇怪,这人说话怎么牛头不搭马嘴的。

天香楼侍女的脑海中忽然闪过许多桃色传闻,听说一些有见不得人癖好的贵客最爱找白净孤僻的小姑娘,而后大肆凌虐,该不会……

正神游着,她忽然发觉自己的身体如羽毛般飘了起来。

不单是她,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年长大姐也惊叫出声:“蔻香,是你回来了吗?”

符鸣没有否认,只是一昧赶路。

“听说云大人能让我们这些没有灵根的人也能修行,原来是真的啊,你如今变得好厉害。”

大姐的语气中满是掩不住的希冀。

符鸣依旧没有回应,脚下掠过千万重罗帐。

被他隔空拖拽着的姑娘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来,谈到阴晴不定又仿佛无所不能的云大人,又说起幼年失孤却倔强无比的蔻香。

“到了。”

越过那座给他留下不愉快回忆的破庙,就回到了地道的出口,符鸣把她们统统塞进去,终于松了口气。

他和那个名唤蔻香的姑娘样貌相仿,经历上竟然也有些相像。

死后转生到此界时,他托生于一户农家之中,虽不富裕,但也说得上幸福美满,不料没过多久便遭了难。那日他拾柴归来,整村便烧起漫天大火,烧了十天十夜,什么也不剩。

那时究竟是几岁呢,他也记不清了。

也罢,还是回去将任务做完吧。

符鸣正欲御剑折返,忽闻一声拔剑出鞘的嗡鸣,他下意识向旁一躲,堪堪避过。

噔噔蹬蹬,符鸣果断下蹲,七八把刀枪剑戟几乎在同时向他招呼而来,狠狠扎入他背后的岩壁,极尽默契。

方才他就有点怀疑了,此处行人不少,怎么这么安静,原来是被控制住了。

面覆灰白面具的行人将他团团围困,连步伐的幅度都一般无二。他们又统一伸手拔出兵器,再度向他砍来。

动作倒是很快,可是打架不带脑子可不行!

符鸣当即以扫堂腿绊倒一片,而后浮空而起,不要钱般洒下多枚爆破符。泛黄符箓翻飞,一触即爆。

这种符峰量产的爆破符虽不能对高阶修士造成多少伤害,但架不住它数量多啊。

连串火光炸响,仿佛过年时家家都燃的鞭炮,将诸多面具人轰得倒飞三丈,身形歪伏地倒在地上。

他接着御剑上行,在空中扭出离奇的蛇形轨迹,原因无他,当他浮空时,面具人也紧跟着向他扑来。符鸣转头冲进七零八落的栈道,在其中参差不齐的空隙中穿梭。

不一会儿,几个脸覆面具之人便以头撞木,他们面具碎裂,身形不稳地跌落崖底。

符鸣发现,云大人操控面具人的指令并不智能,还有着不小的延迟,可以藉此机会将他们打下去。

如此兜兜转转,符鸣终于重新登顶,也由此甩脱了将近七成的追兵。

萧怀远应当拖住云大人了吧?

他打算去神秘小楼那儿先把方小泉给接出来,再与萧怀远一同打扫残局。

……

居然没有。

符鸣刚从山石后探头,便差点被滔天巨浪打回山下,一夜回到解放前。

究竟是什么人物能让化神期的萧怀远如此狼狈。

他压抑灵力隐蔽身形,悄然挪移至萧怀远附近的假山后。

只见萧怀远手中法印急旋,金光如虹,笼罩之处法术不显。

再看另一头,足足五个高阶修士将云大人护在其中,金木水火土五系俱全,还摆出了像模像样的阵势,确实难对付。

好吧师弟,错怪你了。

“四个元婴一个化神,那个化神期修士应当是清月宫宫主杨佩。”

在魂灯的牵绊下,符鸣的灵力波动在萧怀远感知中更为突出,他抓住那几人换阵的机会,向符鸣发来传音。

符鸣也理解他的不易:“明白,你先拖一会,我潜入带出方小泉我们就走。”

一根延展巨木倏忽将假山击碎,碎石四射,电光火石之间,符鸣翻滚而出。

他将经脉内不多的灵气压缩到极致,几息之中便使出了三次瞬发传送。

数十把匕首般的金石暗器铺天盖地向他压来,符鸣横剑格挡击飞数枚,余下的又紧追不舍。

这时,属于萧怀远的灿金法印遥遥向他这照来,这些暗器便哐啷坠地。符鸣偷摸拿起一枚,顷刻间便融于掌心,化为精纯灵力。

他赌对了,混元噬天录既是与神魂绑定,那分身应当也能用。

“不用管我。”

萧怀远发来疑问:“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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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鸣心情大好,开始大摇大摆地直线前行,浑然忘了他从前自创的那些离奇步法,并转头为他不做防御的离谱行径转移话题。

“大概一个时辰前,姓顾的那小子说往我身上洒了春药。

萧怀远脚步一顿。

“不过,应当没事吧,我服了解毒丹的。”

萧怀远挥剑的速度加快了,不知是失望,还是窃喜。

第28章 好热啊……萧怀远 低头却见符鸣来回蹭……

符鸣一时口快,险些暴露了自己不是筑基期小菜鸟的身份。情急之下,他只好将春药的事情抬出来转移萧怀远的注意。

萧怀远果然没有再关注他的异常举止,只是时不时向他下半身瞟来一眼。

那真是相当复杂的眼神,夹杂着三分疑虑两分焦躁还有五分不知道什么,姑且算作师尊对弟子的担忧?

被这样灼热的注视扫过后,符鸣下腹一紧,隐隐有热流翻涌,额上也挂了层薄汗,仿佛那几枚解毒丹完全不起作用似的。

大约是错觉吧。

他将杂念抛之脑后,一路将高阶修士的灵力造物截留炼化。充沛灵力盈满丹田,在周而复始的流转中变得更为凝实,有结丹之势。

神魂分割太久会滋生心魔,升入金丹期后,他便要想个合适的法子让分身与主身合为一体。

思至此,符鸣心中竟生出几分歉疚:

这些天来,萧怀远对他这便宜徒弟的看重有目共睹。但他与萧怀远立场相悖,总不能一辈子扮萧怀远的亲亲好徒弟,只得在退场之前,稍微照顾一下师弟的心理健康了。

他一面思索,一面在千百张面具中清出条血路。高阶修士被调去对付萧怀远,金丹及以下的低阶面具人则不知疲惫地向他扑来。

还背着方小惠的符鸣不便进攻,只偶尔使巧力出剑挑飞一行,或是借力打力,借隔空掷来的攻击清倒一片,在人海攻势下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系统又在他的识海里大嚼特嚼爆米花:“哇哦,原来这就是丧尸片啊——”

符鸣在百忙之中被系统的冷笑话呛了一下:“统,你真的是从现代来的吗。”

识海安静了。

现实却依然嘈杂,一柄长枪趁乱从背后突刺而来,符鸣惊得急急转身,方小惠脸上却依然被长枪气劲燎出一道口子。

她的嘴长大到极致,发出直冲天灵盖的嘹亮嘶吼。

这可谓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符鸣的脑瓜被近距离音爆震得嗡嗡作响。

不过好消息是,面具人的动作也随之停滞,如同短暂从云大人的控制中掉线。

被面具人淹得举步维艰的符鸣因而灵机一动——已知云大人是通过面具操控鬼市客人,那么击碎或完整揭下面具能否解除控制呢。

他挑了位离得最近的仁兄进行试验,剑尖戳戳刺刺,将那层压实的香灰挫下大半,露出一只翻出眼白的眼。

没醒,但也没动。

得知这点后,符鸣提剑专往其余之人的面具攻去,出剑迅疾如风,放倒十之七八,总算抵达小楼。

大门被横空一剑斩开,符鸣轻身直入,这座小楼的构造倒是比拍卖行简单很多,炼丹室,炼器室,牢笼,污血大约是被净室诀清过,只是那股腥臭味依然久久不散。

空的。

也没发现暗室。

一刻钟后,眼见符鸣只带着一个孩子出来,萧怀远问道:“没找到人么?”

符鸣耸肩:“里头是空的。”

方才他也和系统对过,其中一个小任务未成功也可以结算八成的功绩值,就是可惜那孩子了,他还想收入麾下让他做个小将呢。

符鸣:“我们可以先将清月宫宫主给解救出来?方才我试过了,刮掉面具就能解除控制。”

萧怀远立刻回道:“好,你的身体还有大碍么?”

“能有什么大碍,这帮虾兵蟹将让他个七八招都没办法动我一根毫毛,等等,你说的是……”

吹嘘到一半,符鸣忽然联想到先前那个格外意味深长的眼神,这么一说好像他的体内是有些发烫,打住,只是心理作用罢了。

“嗯。”沉闷的声响自刀光剑影中传来,符鸣听后竟从中品出一丝遗憾的意味。

师弟,你究竟在期待什么回应啊?

就这么好奇吗,我的春宫图册也抢,我中春药也想看。若非知道萧怀远是个远近闻名的正经人,符鸣都要怀疑这人并非是关心则乱,而是如顾公子那般贪图他色相来了。

除却这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他们二人都在认真应战。其中,符鸣猫在外围,主要起着一个侦察战机的作用。

“北边,土修遁地偷袭。”

“西南边,木修种的鬼树藤将要破土。”

“东,清月宫,水镜。”

当然,他也没闲着,眼睛不离战场,手上还在替卡在树杈上的可怜修士剥面具。

借助地利是致胜的关键,他方才寻了棵枝繁叶茂又坚实无比的龙血巨树,特地将面具人引至其中,挨个击破。

那头的指挥者过于老练,五人几乎没有现出什么缺漏,因而未找到近身的时机。

不过萧怀远也是挺强悍的,以一挡五尚能维持不落下风,还能抽出手替他格挡暗箭。

不错,够持久,看来这些年他不在时小师弟成长得还是很快的嘛。

忽然,符鸣从缭乱残影中辨出一个极为熟悉的魔纹,那个木系修士衣衫鼓动,隐约可见暗红枝蔓从颈侧延展至大半个胸膛。

他一拍大腿,向萧怀远喝道:“木系修士是方小泉!”

虽不知他的身形为何突然间涨至成年体格,但他的魔纹形状和位置都极其特别,以符鸣的记忆力很难认错。

如此也能解释为何小楼内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人去楼空,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萧怀远随声暴起,转守为攻。

他的剑势高涨,大开大合的剑招中内含钟鼎之声,直冲方小泉而去。

他的关注点与符鸣不同,方小泉从未入道强行提至元婴,必然境界不稳,基础不牢,适宜作为突破口。

萧怀远的剑锋轻易洞穿了方小泉近似于无的护体真气,但身侧的水火金土招式也一并向他拥来,要躲闪便只能放弃这个难得的近身机会。

“啊啊啊啊!!”

这时,孩童的啼哭让在场所有人的动作为之一滞,格外尖利,格外悲恸,蕴藏其中的痛意直击神魂。

突围而来的符鸣在心中给方小惠点了个赞,打算将这孩子在魔界的职位再提一提。

谁说神魂控制无法可解,这不是可以用神魂冲击来抵消吗。

萧怀远抓准控制减弱的空挡,剑如急雨,在方小泉面具上刻下道道划痕,终是撬下一角。

方小泉的意识好像被什么人摇醒。

他的认知还停留在与符鸣在外城流亡之时,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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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昏昏沉沉地睁开眼,脑内还有道沙哑人声在指挥他的行动。

好吵,耳朵边是小妹的哭叫吗,她平时会这样哭吗,明明不开心的时候只会揍我吧。

但他确实又不会说话,所以总会惹她生气。

如果他能说话,应该也会安慰一下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妹妹突然变得好瘦小,脸上手上都是黑色的条纹,眼睛也全是黑的,是因为这几天他们忙着躲官兵,没空洗澡吗?

方小泉伸出手想拥抱小妹,却也伸出了一把弯刀,奇怪,他的手上怎么会有刀。

面前是小妹,那个来救他的大哥哥,还有个高大的男人用剑在他的脸上划来划去,要杀了他吗。

“杀了他们。”脑子里那道声音也恰好在发号施令。

该说不愧是一母同胞吗,变化这么大都认得出来。符鸣本想干一把就带着方小惠跑路,但这孩子好像也清醒了一些,还往变样版方小泉面前凑。

“哥哥……”近乎于黑的血泪从方小惠眼眶中涌出,在她皮包骨的脸上流下两条扭曲的线。

符鸣真怕她被失去神智的方小泉手误伤了,连忙给她上了几层结界。

哐当,方小泉手中的弯刀跌落,他的念头在脑中来回拉扯,大人说要用刀杀了他们,可他怎么能拿着刀去接近自己的亲妹妹呢。

因此他只是张开双手接近小妹,丝毫不管结界在他手上烫出的烧痕。

“小……妹,别哭了。”

他已经太久没说话了,此刻磕磕绊绊地开口,语调僵硬又扭曲,恐怕小妹根本听不出他在说什么。

很感人的兄妹重逢场景,符鸣评价,但现在显然不是抒情的好时候。

说时迟那时快,符鸣按着方小泉和方小惠的脑袋趴下。

暗处,一道透明蚕丝悄然飞出,却在半途中被萧怀远以剑截住。

云大人还在蠢蠢欲动。

月色浸润在女子的低吟中,清月宫宫主开始吟唱鲛人歌,按照符鸣对清月宫为数不多的了解,此法迷惑心神的效力足以让他们沉浸在幻境三天三夜。

过去打断?

可另外几个修士也在蓄力当中,要放弃方小泉这个得来不易的突破口吗。

萧怀远法印的金光忽往清月宫宫主照去,让她的歌唱暂时中止。

可他们脚下的岩土龟裂,连串蚕丝又冷飕飕地不时袭来。

好热,符鸣不由得以手背擦去额上的汗珠,腹中那团火似乎正沿着脊柱攀升,烧得他有些沉不住气。

不能坐以待毙。

非要这样大费周章地控制修士,他赌这个云大人真身的修为并不高!

剑起,符鸣忽地孤身突入云大人所处的那团迷雾中。

云雾中什么也看不清,细密蚕丝几乎要将他与剑团团裹住,这时一把飞剑恰到好处地斩断连片蚕丝,萧怀远的剑。

蚕丝说软却硬,他咬牙顶着细密至骨的鞭笞向前,终于在神识中感应到一具血肉之躯。

只要近身,他便能吞噬云大人的灵力。

符鸣咬牙以剑向前砍去,吞噬秘法全速运转,转瞬抽空那人近半的灵力。

果然很弱。

不料那人分毫不惧,语气中甚至喜出望外:“吞噬之术,原来是你,符鸣,你可是老夫最得意的作品……”

……

“呼,呼。”

这实在是万分诡异的场景,所有面覆面具之人在同一刻轰然倒下。迷雾散去,只余符鸣一人跪坐在混乱中,大口喘气。

萧怀远连忙走近,他一探手去扶,符鸣便也柔若无骨地跌入他怀中。

符鸣手中紧抓着一个木偶,低哑的嗓音颤抖着。

“他,金蝉脱壳了。”

萧怀远将木偶收入芥子囊,低头却见符鸣猫一般难耐地来回蹭他的腿,殷红嘴唇衔着一缕湿透的发丝,对他笑道:

“好……好热啊,萧怀远。”

第29章 情浓露更重 他不知道,萧怀远背地里是……

云大人遁去后,符鸣才开始正视起那个被他刻意忽略的问题:解毒丹的确没用,春药还是发作了。

居然这么倒霉。

符鸣小腹内的热意继续升腾,恍若一团凝成实质的邪火,肆意舔舐他最敏感的部位。

他腿肚一软,连剑都拿不稳,昏昏然跌坐在地。

更可气的是,那纨绔不知打哪弄来的春药,竟然还有迷乱心智的功效。

意识到这一点时符鸣已半只脚踏在理智崩溃的边缘。

眼前姹紫嫣红,花团锦簇,一会闪过前世的各类影片,一会变为昨日刚翻阅的图册,真是乱他道心。

系统,能不能在他神识内置一段循环播放的清心咒——人呢,系统去哪了。

该在的时候不在。

符鸣本想亲手为自己纾解,哆嗦着半解腰带后,却发现五指无力,整个人几乎要软成一滩水。

靠。

他的嘴角抽动,扯出个苦笑来。

因而,萧怀远所见的魅惑笑颜完全是个天大的乌龙。但他并不知晓,只是将其理解为某种邀请他更进一步的许可。

他的心同样坚硬而炽热。

萧怀远一路抱着符鸣回到天字十七号厢房,将他安放在软榻上。

符鸣虽是窝在塌上,手脚却不大安分地岔开,又将汗津津的腰腹送至萧怀远怀中,仿佛任人采撷。

他含混不清地嘟囔:“热。”

在整日的奔波搏斗中,他那身轻薄的纱衣早被撕扯得所剩无几,此刻可以说是无所遮蔽。

白皙肌肤之上,蚕丝勒出的细细红痕交错,更显得艳丽无边。

像萧怀远在话本里见过的吸食人精气的艳鬼。

那是符鸣还在时,他偶然间从书柜夹缝里翻出,又悄悄昧下的话本,他对师兄最流俗的幻想皆来源于此。

符鸣大抵不会猜到这本挑逗露骨的情色小说,竟落到了他最正经古板的师弟手中。正如他不会知道,修习断情绝欲家学的萧怀远,背地里是如何将他编排为勾人的艳鬼,寂寞的狐仙,以及放浪的爱侣的。

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人会知道。

可师兄比他想象中还要热情得多。

只凭直觉行事的符鸣将大半个身子搭在萧怀远身上,冷热交叠,以此来缓解烧灼的麻痒之意。

他贪婪汲取着萧怀远周身冰凉的灵力,但外水解不了内火,他想要的,并不是这些。

符鸣的桃花眼眯起,好似盈着一汪泪水:“帮我……”

厢房烛台上,烛火弹跃,倏忽化为绕指柔。

烛光照下的画卷之中,竹林因风而动,有高士抚琴,十指轮转,琴声如流水一泻千里,唤起江河碧波。

晚来春潮又起,绵绵不断,细密浪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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