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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杳的声音温柔至极,和?风细雨地,轻轻掠过季承宁耳畔。
可,喝茶?
季承宁思绪有一瞬停滞。
怎么好端端地就提到喝茶了?
他本想?说不必。
奈何一抬头,正好对上对上崔杳澄澈若秋水的眼睛,光华婉转,内里还涌动点,祈求似的渴慕,简直,简直有些可怜。
于是所有拒绝的话涌到嘴边又咽下。
“渴。”他回答。
崔杳闻言弯唇,露出个极其好看的笑容,“我去给?世子倒茶。”
话虽如?此,却没有立刻起?身。
压在季承宁肩头的手掌顺势下滑,一路不轻不重地摸下去,堪堪卡在手肘上。
似正要收手。
季承宁手指一曲,轻轻扯了下表妹的袖子。
崔杳猛地转头。
惨白的月光落在他脸上,洁净得无丁点人色,像极了一尊雕琢得极其精美,逼真到了可怖地步的白玉神像,他脸上毫无表情,唯一双眼睛暗光涌动。
“世子,”崔杳声音微微哑,听起?来像是机扩摩擦咬合的古怪声响,“有事?”
季承宁松开一根手指。
崔杳盯着他。
目光如?有实质,灼得季承宁小指一蜷。
在崔杳一眼不眨的注视下,季承宁又松开了另一根,约是无意?,修剪得圆润的指甲刮过后者的手背,“无事,劳烦阿杳了。”
崔杳很贤良淑德地柔声回答:“为世子,属下不觉倦累。”
语毕,身体才慢慢靠后,松开了季承宁。
二人距离甫一拉远,季承宁下意?识松了口?气。
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后颈,许是二人方才挨得太近,触手方知脖颈上早附了层细细的汗。
季承宁眸中泄露出几分晦暗。
他看向崔杳。
身量那么高挑的一个人,步伐却悄无声息,躯体也无甚起?伏,比起?走,在幽暗的室内,更像是飘过去的。
季承宁轻啧了声。
若非他笃信鬼神之说不过世人编出来聊做慰藉,恐怕都?要以为他表妹是个道?行高深的鬼。
对面,崔杳已提起?瓷壶,动作轻柔,他温声问:“世子要喝什么茶?”
季承宁斜靠门框,抱着双臂笑看崔杳。
折腾了半日,发冠早就松动了,几缕碎发洒下来,轻飘飘地贴着季承宁的额角。
不显落拓,反而更衬出十分少?年?意?气风流。
他好似刁难,笑着说:“春溪明月。”
崔杳话音醇醇,似清风沐面,“没有。”
“那——寻常的春茶总有吧。”
崔杳摇头,“也无。”
他说得理直气壮,季承宁笑问:“这也没有,那也没有,阿杳,你壶里装得是什么?倒一杯就是了。”
崔杳一面倒,一面回答:“白水。”
季承宁噗嗤一笑,“难为你说得一本正经,诸物皆无,阿杳为何要问我?”
崔杳不答,抬头看向季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