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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平关山第二人民医院分本院和分院两部, 本院位于平关市市中区,负责接治急症患者或伤员,分院则位于平关山附近,主要治疗需要长期休养治疗的肿瘤类疾病, 和专门接待某些需要远离人群的传染病人。
分院距离平关山非常近, 车程大概只有十几分钟,加上他们的情况不紧急, 救护车甚至没有打警报鸣。
石沛一直靠在木生身边坐着, 车行途中, 医护人员为他量了体温和血压,他表现得一直很警惕, 但没有抗拒。
他是一个很独立的孩子。像他这个年纪里所有的孩子一样——很有主见, 很别扭, 以及很不喜欢和大人交流。
木生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石沛抬起头, 望向他的眼睛。
他身边的这个男人有一双能够让人瞬间安静下来的眼睛。石沛看了他一会儿,直到瞳孔里最后的一丝烦躁慢慢褪去。
男孩儿歪了歪头, 松开了木生的袖子,靠在座椅上, 不出声了。
*
城市边缘的居民房老旧而低矮, 大约四五年前,平关山市政府就已经把这块区域规划为城市开发区了,但一直没有真的拆迁。很多人都在等待这笔拆迁补款, 因此即使交通不畅又远离市区, 依然有很多人住在这些居民楼里,半开放式的阳台上挂着五颜六色的内衣内裤,甚至还有小孩子的尿布晾在那里。
他们到时正是晌午。居民楼里的大人孩子都去奔波于工作和学习,留下来的只有看家的老人。老人大多喜睡午觉, 以至当车行过居民区,竟除了风吹树叶的窸窣响动外,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随行的护士见木生望着窗外,就解释道:“这里是馨园小区,很老的小区了。我小时候就来过这儿,当初这里还有片公园,后来也荒芜了,所以没什么人。”
她指着不远处的一栋建筑说:“过了这儿就是咱们分院。很快就到,你看,那片白墙的就是。”
人医分院比起医院来说更像是一个疗养院。白墙环绕,按南方审美修建青瓦,且建筑四角都有排水口,以免雨水侵蚀房屋。
医院占地面积很大,结构成“回”字形,中央是地上停车场和一个小花园,四周则都是住院部。
透过车窗,能看到许多病人被护士或亲属或扶或推地来到中庭散步,只是大多数人的脸上已经有了迟暮的迹象,让近乎安详的场景显得有些诡异。
石沛的游戏通关了。护士取走了他的手机,他揉揉眼睛,看向窗外。
“那是什么?”男孩儿指着白墙身后不远的建筑问。
回形结构以后还有一个大约四层高的小楼。楼体被许多栅栏格挡,看起来像是在阻碍其中有什么逃出来一般。
“那是新宁医院,也是我们人民医院的附属医院。”护士帮石沛把安全带解下来,叮嘱他道:“……最好不要靠近那栋楼。那是精神病院,之前死过不少人,小孩子去了,要沾脏东西的。”
这话有些刺耳。木生看了她一眼:“没想到温小姐也信这些东西。”
护士姓温,闻言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在这里工作久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院里确实有一些是危险人物。前段时间,还听说,有人从那里跑出来了,当时事情闹得很大,找了也很久,最后不了了之,也不知道这会儿找没找到。”
石沛闻言表情有点僵,不知道是被吓着了,还是单纯的不高兴。
木生倒还是温和的,青年的眼神柔和,附和着继续道:“是吗?从哪里逃走的?”
“从铁栅栏那里啊。前段时间院里还为这事儿翻新了新宁的栅栏。”
木生看了眼石沛:“是这样。”
“不过知道这些也没什么用,提防点就好了。像他那种精神病人,不会往人多的地方乱跑。”
木生看到男孩又看了眼那栋小楼,他的视线一直盯着那些栅栏。
栅栏被警戒线围上了,似乎真的在翻新,空气中有一股很淡的油漆味。
“想去看看么?”木生开口。
石沛吓了一跳。他坐回座位,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
*
去警局的路上经过市里,市井嘈杂,反衬得车内寂静。
谢林川坐副驾,透过后视镜,能看到两个少年人叠人地睡在一起——小白在最下面,陈默歪他身上,肚子上还抱着他那个宝贝盒子。
谢林川叹气,心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能养出这么两个玩意儿。
平关山市旅游业丰富,大街小巷除了住宅区就是各类民宿,如今中小学刚刚开学,正是旅游淡季,路上行人大多能看出都是本地人——拎着买菜用的编织袋子的大妈,蹦蹦跳跳买棒棒糖吃的小孩儿,刚刚下班一脸疲惫的白领。
谢林川撑着下巴望街道出了会儿神,忽然想,如果事情告一段落,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也不是不可以。
他忽然感觉到有些怅然若失。这种怅然若失是没有理由的,好比宴席散去、聚会结束、活动完结。人在结束一阵忙碌后莫名其妙地落寞,谢林川之前会将这种情绪总结为闲出毛病。
即使现在的形势一团糟——比如那具被烧死的、疑似邵祁的尸体,比如母亲村里的那些失踪的人,比如山林中在岩石里埋下炸弹的凶手,比如双胞胎的父母为什么双双坠落悬崖,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用作人为地震装置的黑箱。
而这些阴谋之侧,一切安宁祥和。
平关山救援已到尾声。灾区重建,并不在他们的工作份额里。
谢林川猜,沈局长顶上的那个人之所以请他过来参与救援,也许只是为了借他的手查出这些黑箱。
可谢林川有这样的一种预感:他觉得,在平关山救援过后,自己还会在这座城市停留很长一段时间。
车行过市中心,林林总总的商铺不断在视野中穿行而过。谢林川回过神,突然开口。
“停一下。”
男人松开安全带,对司机道:“不好意思,我去买点东西。”
*
平关山总局位于城市中心,距离山区,大概车行需要半个小时。
要下车的时候,毛正义甚至还没怎么醒,陈默倒是醒了,不过他本身也不需要睡。
他大概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即使谢林川一直难以理解,为什么不是人的人反而更喜欢装人。
开车的师傅是警队一直负责押运的司机,地震发生后,警队大部分人员都被派去了灾区支援,谢林川给他有过几面之缘,知道他姓李。
谢林川靠车门下意识摸烟,浓密的睫毛抬了抬,盯着警局门口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眯了眯眼。
后座两个人都没动,就看他们队长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普通烟盒,推出一支递给李师傅。
“能麻烦掉头么?”谢林川非常诚恳:“回医院。”
李师傅愣了愣:“啊?”
串着银链的中跟皮靴与平关山总局门口死气沉沉的柏油地面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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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入,此时随着主人的步伐飞速踏步过来,发出哒哒的响声。
这声音很熟悉,没睡醒的白猫疑惑地往车外望去。
还没等谢林川开口说话,车窗就被人敲响。一个涂着红唇的黑色长卷发的女人靠在副驾驶的门上,敲车窗的那一刻,顺手把墨镜往下移了一点。
谢林川扶额,有那么一瞬间不想回头:“……蓝其。”
蓝其把眼镜推回鼻梁上,上下打量他一眼,非常嫌弃道:“好久不见,你怎么越来越老土了?”
谢林川拧了拧鼻梁,发愁地说:“你不要告诉我,历城叫我来找他,其实是因为你。”
“当然是因为我。”蓝其笑了笑:“我替我爸来给灾区捐款,顺便看看还需要什么。刘阿姨说你也在——那我当然要来找你啦。”
“我求你了,别说的那么恶心行么?”谢林川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默不作声地把手伸向车窗遥控器:“您继续考察,注意安全,回去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等下!”蓝其眼疾手快的把住他的车窗,眼尖道:“那是什么?新手机?你买手机干什么?你换手机号为什么不告诉我?”
毛正义疑惑探头:“老大,你买手机了?”
“没坏。”谢林川咬了咬牙,要是蓝其不是个姑娘,他估计现在已经把她丢出去了:“给别人买的……你管的着么?”
“谢林川!”蓝其尖叫:“你谈恋爱了?”
“行,你再大声点,”谢林川怒:“你怎么不去大街上喊?”
车行去人民医院。蓝小姐趾高气昂得翘着二郎腿坐在副驾驶后座,神清气爽。谢林川则黑着一张脸,靠着椅背,一脸的生无可恋。
毛正义死命往陈默身上凑,他的头发全都竖起来了,陈默再次往车门的地方靠了半步,他把窗户锁死了,以防毛正义下一秒就要变回原形跳出车窗。
一路上蓝其都在问关于木生的事,她虽然撬不开谢林川的嘴,但总有办法让毛正义和陈默开口。
鉴于陈默不会说话,所以准确的说,她是总有办法让毛正义开口。
毛正义是只正统的成年公猫,他平生最害怕的就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和穿高跟鞋的女人,对于他来说,自小在临川长大的蓝其两者都占——虽然今天她只是穿了半高跟,但对毛正义来说,本质上都是同一种东西。
他讨厌尖锐的东西,讨厌有人尖叫,讨厌血。
木生的事是历城告诉她的,她也是为了木生而来。
当年的大学失踪案非常有名,蓝其将木生的名字打进搜索栏,自然而然地在新闻上看到了当年那件事。
“谢林川,”蓝其皱了皱眉头,声音难得带了些试探:“木生……哥哥,他真的又活了吗?”
“什么叫又,人家就没死过。”谢林川:“开窗户呸两句去去晦气。”
“当初那个坟还是我帮你修的,你能不能不这么不识好歹。”蓝其嘟嘟囔囔,一边老老实实开窗户呸了三声,一边说:“再说你当时不是也以为他已经死了?”
谢林川:“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死了?”
蓝其:“你见过谁给活人修坟啊?”
谢林川觉得自己脑仁疼:“你什么时候走?都这个时候了,学校没开学还是你翘课?”
“我都大四了,哪有那么多课。”蓝其关掉手机看窗外,理直气壮道:“……办完捐款的事我就走了。”
结果下一句又心虚:“哥,木生——我说如果他真的没死的话——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先别让他走啊,我给他做了好多衣服呢。”
谢林川:“你给他做衣服干嘛?”
蓝其:“……那当然是因为我对他一见钟情。”
谢林川:“放你的狗屁,你见他的时候才十二岁。”
蓝其:“初恋!初恋!你不懂能不能别发表意见?”
“我怎么不懂,”谢林川冷笑一声:“等着吧,老子迟早让你叫上嫂子。”
蓝其非常崩溃地大喊了一声,毛正义再次想变回猫了,陈默非常同情地捂住了他的耳朵——
作者有话说:谢林川:他也是我初恋
蓝其:哪里的狗在叫
谢林川:……
第32章
车里三人两鬼, 一路上吵闹不停,出了市区,反而安静下来。市郊莫名透着阴森的气氛,即便这里仍有人烟, 鸟声与蝉鸣也同平关山市内每一个角落一样不知疲倦, 可偏偏让人感觉不到生气。
动物向来对这种氛围有着更加突出的感知力。自面包车驶进小区,毛正义就开始焦躁不安, 他频频看向窗外, 耳朵也不知不觉地竖起来。相比之下, 坐在他旁边的蓝其神经大条得多,女孩儿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 看到山林, 随手把车窗摇下来。
窗子打开那一刻, 全车人立刻嗅到了空气中浓厚的土腥味。
“这地方像个临终关怀区。”
女孩儿也意识到了什么, 打了个冷颤,嘴比脑子快地道:“这些人就在这些居民楼里得病, 生病以后在医院治疗,最后被拉到山里随便一埋……”
她把声音压的很低, 话音没落, 突然冲到毛正义面前。
毛正义十分给力地立刻嗷了一嗓子。
陈默:“……”
谢林川再次抚额。
司机师傅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看了眼后视镜,开口道:“这片儿没你们说的那么吓人, 就是是老城区, 本身人就少,而且大多都是老人跟小孩儿,所以安静些。
“你们看,距离这不远就是平关山景区了, 登山客上山前都得从这儿走,下山了也在这儿住。旺季的时候人可多了,旅店标间一晚能炒到三四千,要是没地震……”
说到这儿,师傅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这回山里头地震了,游客都不来了,景区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前几天我们局长还去市里开会,也不知道能开出个什么结果。”
这话题只有当地人才能谈,车里的人听了都沉默。毛正义一身炸毛慢慢平静下来。
蓝其转过来小声对他说了句“白白,刚刚吓到你了对不起”,然后回头望向窗外。
白猫愣了足足三秒,才挠挠头,甚至忘了回答,仿佛被谁在脑袋上敲了一棍子。
陈默偏过头忍笑。
*
白墙渐近,逐渐能透过窗口看到病房窗台上放置的绿植和水壶。有护工正推着迟暮的老人散步,回字庭院勉强透进了些阳光,让医院的中心花园有了些生气。
“到了。”师傅说。
车很快停下。毛正义从陈默那一侧下了车,女孩儿也跳下来,给谢林川撂下了一句“我去交单子”,便溜进大厅没了影儿。
谢林川无奈地叹口气,对司机道了声谢,而后伸开长臂,抻了个懒腰。
这医院一看就上了年头,墙体斑驳,爬山虎几乎占领了三分之二的高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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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层高的住院楼与三层高的门诊部成一个开了口的回字,包围着中心的小花园。花园并不大,零星停着几辆车,就已经占去了大约四分之一的空余。
是个不堪重用的院区。谢林川想:也许蓝其说的没错,这里本就在当作疗养院使用。
想着,他摸了根烟。
日头已经渐西了,他仰头,刚好注意到,六楼有户窗子被人打开。
那是一扇很普通的推拉窗,白色的的窗棂有些陈旧,却没有被爬山虎占领,在一片墨绿的墙体里显得有些刺眼。
这所分院的建筑显然很久都没有翻新,窗户都没有防护栏。谢林川记得听谁非常刻薄地说:绝症患者的病房不装防护栏,就代表了医院在给他们一个机会去死。
谢林川心头莫名一紧,像是遇到过无数次的只差一秒,眼前忽然闪出了无数个他无比熟悉又实在陌生的画面——
硝烟弥散后的战场,十字架,雪夜,铜钱。
甚至分辨不出自己在做什么,双腿就已经带着他朝那扇窗子的正下方奔去。
与此同时,瘦削的青年被人推出窗台,毫无预兆的坠落下来!
*
一个小时前。
送石沛去检查的路上,木生才了解到,山区里大部分的伤病患也被送到这里。平日只有零散病患的医院此时显然人手不足,门诊大厅乱如闹事,来往病患医生络绎不绝。
木生跟着温护士取了石沛的检查流程单,然后开始迷迷糊糊地跟着小孩一起去做检查。
医院给的检查流程非常详细。石沛的父亲是平关山市有名的企业家,人民医院也有他的股份。股东入院,自然获得了最高待遇的治疗和护理。
但温萌小声告诉木生,石先生很可能要不好了。
脊椎受伤,如果没有奇迹发生,就算不死,下半辈子也要在病床上度过余生。
但除了医护人员之外,并没有任何石家的亲友过来帮忙,只有石先生的助理忙上忙下,一直在医院照顾。
石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他刚刚测了血压,此时非常谨慎地扯了扯木生的衣角。
“有个姐姐找你。”他对木生说。
男孩儿始终没有问过自己父母的事情。木生低下头,他随手揉了揉石沛的脑袋,然后看向男孩儿手心里的字条。
那是一条撕成小片的化验收据,正面写着木生看不懂的检查项目,背面则写了字。
那字迹非常别扭,像是三岁小儿的照葫芦画瓢,歪歪扭扭地写了一个病房号。
石沛把那张纸条塞给木生,他没有说是谁给了他这张纸条,而是有些不安地看着木生的脸。
但他什么也没说。木生把纸条收起来,石沛就回头,跟着温护士一起做检查去了。
木生找到了那间病房。
纸条的主人是一个木生熟悉的人,她看起来依然骨瘦如柴,气色却比上次见面好了许多。
木生松了口气,走到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抬手推门。
阿庆有些紧张地望向他,大眼睛漂亮得像含了一颗钻,仿佛下一秒就会落泪。
她似乎要说什么,却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木生只愣了半秒,就已经晚了。
记忆最后一秒是很激烈的痛感,从脖颈侧迅速传至全身,骨头深处抽搐着仿佛要剥离。视觉立刻被剥夺,接下来更是什么也感觉不到。
但他没有昏厥,他能听到女孩儿焦急而剧烈的喘息声,能听见风声,也能感觉到皮肤上传来的属于平关山凉爽秋风的温柔触感。
而这触感很快变得尖锐。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正在下坠。
人在走向死亡时总会期盼时间变慢。但其实这过程短得惊人。木生没有办法思考阿庆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电光火石之间,他只是莫名其妙地想到,在他上车前,谢林川最后看向自己的眼神。
然后想到平玉山谷,悬崖断裂,巨藤将他们绑在一起。
他们挨得很近——那是许多年来木生距离他最近的一次。
这次的告别好短。这是木生最后的念头。
冲击陡然减弱。抽搐的骨头忽然被人勒紧,疼的他几乎以为自己的胳膊已经完全断掉。
他无意识的吐出了一个名字。
就听到男人声音低沉,语气中惊惧与后怕参半,却无比冷静的回答他道:“我在。”
木生彻底失去了意识。
*
谢林川立刻抱着人去了急诊,他一直抿着唇,毛正义立刻跟过来了,听谢林川报了一个方位,便迅速闪身上楼。
陈默熟练地接替了他的位置,谢林川扬了扬下巴,就见少年把一整张角落里的移动病床举到人群头顶搬了过来。
陈默吓到了不少人,但谢林川此刻没心思去管那些。
怀里的青年了无声息地靠在他的怀里,需要谢林川用大臂扶着他的头,才不致于让他把整个脑袋都仰下去。
如果不是他能听得到木生微弱的呼吸声,他几乎要以为他已经死了。
很快有医护人员接手,谢林川抿唇填了几个单子,护士拿着匆匆跟上去,木生被推进了急救室。
他没跟上去,而是拍拍旁边脸色苍白的陈默的肩膀,和他说:“守好他,醒了不用急着告诉我,无论如何不要离开他的身边。”
看到少年点了头,谢林川便转身,上楼去了。
*
六层本是烧伤科所属区,由于灾情,许多伤患都被移动到分院完成后续治疗,因此划分出去了一部分病房用来安置灾民。
617只住了一个女孩。这女孩儿是昨天刚刚被送来的,年岁不大,但身体虚弱,医生认为她需要住院观察。
负责与她相关案件的警察来过几趟,但每次都被她轰了出去。
当谢林川走进门的时候,阿庆还在盯着窗外发呆。
这间病房是医院单独给她批的。本身灾区伤员多,很多人如今都住在平关山市的大小旅馆,医院里更是几个人分住一个房间,唯独她能一个人独占。
这也是因为,她实在情况特殊。
一个语言不通、又对陌生人有着巨大敌意的女孩儿,在地震发生后生下由于被亲生父亲□□而怀上的死婴,而后被转移到完全陌生的现代都市。
她的恐惧和不安可想而知。
历城已经把母亲村的事情报到了上头,很快就会有人下来调查。谢林川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全貌究竟如何,但对于女孩儿的事,他基本能够猜到大半。
这本来就是一个可怜人,接下来的日子该被人善待,重新开启她的人生。
如果她没有将木生从窗子推下来的话。
谢林川敲了敲病房的门,却似乎开启了什么开关。
阿庆突然开始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她的叫声极有穿透力,没人知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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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瘦弱的身体怎么能爆发出这么惨烈的声音,值班的医生和护士闻声都赶过来。毛正义吓得浑身的毛都炸了,蹦了两下,终于忍不住在其他人赶来之前变回本身,跳到了谢林川肩头。
谢林川挑了挑眉,他让开了门口,医护人员迅速冲进病房,女孩儿挣扎的厉害,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被绑上了束缚带,打了一针镇定进去。
“我要怎么样才能和她交谈?”
谢林川头也没回地问闻讯而来的医生:“你们这儿有没有说她那种语言的翻译?”
医生皱了皱眉,他忽略了谢林川的问题,直截了当到:“她现在正处于神经紧张的状态,以他这种精神状态,我们是不推荐现在进行问询的,您要不再等几天,她刚刚受到惊吓,需要给她一些时间”
“我问的是,”谢林川打断他,“有没有翻译?”
医生愣了几秒。
男人那双金色的眼睛在暗处亮的透明,他虹膜的颜色太浅了,一丁点光亮都会让他的眼睛看起来充满生气。
可此时,谢林川的眼睛却一点温度都没有,即使语气平静,但所有人还是明显捕捉到了他的烦躁和不耐。
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他很生气,没有发火,只是男人用全部理智压抑下去的成果。
“……没有。”医生吞了吞口水:“她们村那种语言很复杂,而且和这边的方言也不同,我们这儿根本没有会说那种语言的人。”
“木顾问呢?”医生顿了顿,才想起来问:“有一个姓木的男人和我们一起来的医院,他应该可以听懂……”
谢林川沉默下来,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白猫从他的肩上不安的转了两圈。
“十分钟前,木生刚被这位小姐从这里的窗口扔下去。”
男人深吸了口气,皱眉道:“他现在还在急救室,你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么?”
*
抢救比想象中顺利,木生很快被推出来,青年左臂连了点滴管输液,人依然昏迷着,一张小脸白到透明,身量虽然高,却因为消瘦的身形和过分缺乏血色的皮肤,看上去如一张薄薄的纸片。
检察结果很快出来:身体各部都有少量挫伤,肋下有很明显的灼伤痕迹,幸而器官灼伤并不严重,没有伤到根本,蝴蝶骨前几日被郑平简单治疗过的的伤口也被仔细敷了药。
此外重度营养不良,身体什么都缺,单单是刚刚做的几项检查,就能看得出,这几乎是一个满身亮着红灯的人。
陈默一直跟在他身旁。楼上的病房已经满了,护士临时帮他们找了个狭小的杂物间,将里头的东西清出去,做一个临时的单人病房。
木生依然在睡着。陈默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了碰他被包了纱布的手,又很快松开。
他知道木生的伤是怎么来的。
谢林川不是个会轻易在任务中间睡回笼觉的人,尽管他十分强大,却总喜欢遵守人类的规矩,甚至用人类的办法做事。
这当然帮他们免去了许多不必要麻烦,但人类的方法总是繁琐复杂,有的时候谢林川一个抬手就能做到的事——比如查清真凶、建屋修房,甚至是春种秋收——明明可以求助于鬼怪或自然,但谢林川却总愿用人类的办法——
——一点一点查,一点一点建,一点一点收。
谢林川告诉他:在临川市之外的地方动用越多他们的能力,就会给人类世界带来更多的混乱。
谢林川很喜欢人。用他的话来说,他喜欢人,是因为总是有这样的人类:榨尽自己短暂又渺小的一生,企图改变一些人,甚至改变这个世界。
也是因为如此,尽管大多数情况都不会中招,他依然很讨厌被人施加异能。
所以当今早陈默看到谢林川被木生催眠昏睡,第一反应是,等谢老板醒来,怕是要宰了他。
小阿默当然不会看着喜欢的人被宰,于是立刻决定前去趁谢老板睡醒前转移目标,只是还没等靠近,便不由自主止住了脚步。
因为他看到青年在笑。
木生眉眼弯弯,看着身旁睡着的人,几乎舍不得眨眼。
像是餍足的兽,得到心爱之物,或被谁满足了久违的心愿。
又美得像神仙。
陈默站在原地,莫名觉得这笑容让人的心有点疼。
但他这会儿已经没有心了。所以他又觉得,自己可能是饿了,毕竟他的胃还在。
木生就这样看着谢林川。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舍得将眼神从他身上移开。
而后,陈默便看到,青年拿起旁边谢林川换药用的刀划开手掌。
他气血不足,就连伤口处的血仿佛都比其他人流的慢些。陈默看到木生的掌心慢慢渗出血珠,然后他将血滴到了谢林川受伤的肩膀上。
离开临川后,谢林川会习惯性抽那种会适当封印他部分能力的烟,以免自己不小心能力失控无法收场。
他的恢复能力也随之降低。虽然比最健康的成年人强一些,但依然无法与在临川市内同日而语。
而当木生的血滴到谢林川身上时,男人的伤口却开始飞速地愈合。
木生小心地控制着伤口的程度:不会愈合得明显到被人察觉,却也不会再让他感到剧烈的疼痛,至少不会轻易感染。
做完这一切,木生舒了口气,将自己划伤的手掌简单在黑T上擦了擦。
他仿佛脱力,试探着慢慢躺下,与谢林川并排。
陈默不敢再看了。
*
阿庆很快在药物作用下睡着,不知道从哪里听了消息赶来的蓝其代替谢林川搜了她的病房,果然在她的枕头底下发现了一支改造过的防狼电棍。
那支电棍足以致死,要不是阿庆没有经验,都不需要将人从六楼扔下来,木生就已经被她电死了。
“……我说这个木顾问,也挺倒霉的。”历城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他昨天下午还为了这个女孩儿在医疗队那边儿起了冲突,没想到这姑娘心这么狠……当时她爹还要掐死她呢,要不是木顾问拦着,这孩子早没气了。”
谢林川一听他的声音就头大,他点了支烟,勉强缓回神:“行了,别扯那些没用的,查的怎么样了?”
“哦,正事差点给忘了。”历城正色:“查到了。”
“没有邵祁上山的登记信息,此邵祁大概率不是彼邵祁。还有件事儿挺有意思”
“三年前,这个邵祁在曾因为参与主谋了实验室爆炸而被保护局辞退,大概也是因为答应了木生的条件,裴凤城并没有太刁难他,也没有追究他的责任。他是个高材生,哪个大学的特招的博士后来着,我有点忘了,总之,以他的资历和能力,完全能在家乡找个班上,将来也算是前途光明”
“说重点。”谢林川皱眉。
“这不正要说呢吗?”历城不满。
谢林川不说话了,历城清了清嗓子,继续道:“简单来说。就是三年前,邵祁从保护局辞职回到家乡。但不过半年,他就因为严重的精神分裂症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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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林川一愣,他下意识瞟了眼距离自己不远的白色小楼。
果然,历城的下一句就是:“……好巧不巧,邵祁的老家就是平关山市。在他生病后,他就被家人送进了平关山人民医院的精神病医院治疗,这一治,就是三年。”
“所以,这个邵祁现在应该本来在精神病院里。”
历城清了清嗓子:“老谢,你是不是去人民分院了?”
挂电话。毛正义再次被他老大从本身状态逼回了原型。
陈默不会说话,蓝其又是个半吊子,白猫认命的跳到地上,拿着特殊行动部的申请表去医院的管理部换调查许可。
谢林川没有跟他一起。他把那支烟抽完,然后回到医院走廊。
木生刚刚被抢救回来,陈默一直跟在他身边。蓝其去帮忙缴费了,出事以后她马上报了警,顺便拿着谢林川的名字申请了共同调查权限。
九十三特殊行动部直属上级,当年谈的条件,只要程序合规,他们可以申请协助办理任何案件。
谢林川路过了木生的病房,黑发的少年背对着门口安静地坐在那里,那只巨大的箱子依然搁在他的脚边。
病人的身体被少年挡了大半。他看不见木生的脸,他只能看到一支裸露在外的、依然布满青紫痕迹的胳膊。
谢林川停顿了半秒。
蓝其拿着许可证明朝他走来。
他很快收回眼神,接过证件,往617病房走去——
作者有话说:谢林川:一个没看着老婆差点死了。
木生:(正在昏迷中)
第33章
病房内落针可闻, 蓝其坐在距离病床一尺远的地方,她想打哈欠,但有点不敢。
他们已经试过了,这是能够让阿庆不要尖叫的最小距离, 再近一步, 阿庆就会尖叫。
本来这个距离是从病床到门口的直线距离,但今天谢林川心情不好, 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起码, 在蓝其的印象里, 这是谢林川第一次用抢指着一个女孩儿,冷冰冰地要她闭嘴。
事实证明, 阿庆只是神经化, 她还并不想死。她缩在被子里, 警惕地用胳膊把自己的膝盖抱紧, 手上的点滴针刚刚被谢林川找护士拔掉了,细瘦的手臂从病号服里伸出来, 像是一截儿没有生命的枯枝。
交谈的效率太低了。谢林川之前跟过不少审讯,也碰到因为语言不通而完全不能交流的情况, 但这一次局面却有些暧昧。
刚刚电话里历城还在问他, 这件事到底要不要报给当地警局,毕竟他们的任务是调查地震,而不是查清谋杀, 但谢林川潜意识里并不想放手。
他知道这是为什么。
把这个案子划到他掌控之外, 就等于他要把木生划到他的掌控之外,也就间接等于,他要把木生还给保护局。
说严重些,让队内随行顾问出事这件事甚至可以算作是他的失职, 如果真的有人要追究,说不定会让他彻底从这件事中抽手。
但他不想放走木生,至少不是现在。
谢林川很少拿一个人这么没办法。他有很多话想问他,但他却又不想逼他。
刚刚他扫了眼木生的检查报告,当他看到那几个的身体数据可怜巴巴得摆在那儿,谢林川甚至产生了就这样不管不顾把人带回临川的想法。
从临川带的烟快用完了,他只带了一周的量。交代完任务时有人给他打了一个简短的电话,谢林川接通,听筒里的女声询问他需不需要再拿一些烟——被他拒绝了。
叶烟沉默半秒:“你找到他了?”
谢林川“嗯”了一声。
“活着就好。”叶烟就说:“尽早把他带回来吧。”
谢林川再次“嗯”了一声。
挂断电话时他刚好路过木生的病房。他听不到木生的心声,但如果彼时木生愿意去听他的,就会听到男人的一声轻叹。
人类百年,他不想木生连一半的日子都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