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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也没想到,他所怨的、恨的,除了魔,便是她……
而那些画面,是他的记忆、过往,也是师兄最为狼狈不堪的一面。
他就如此简单直白地将这些生生剖开,一并给了她。
眼前的师兄,顷刻间,沦为了她口中的世俗之人。
师兄到底想要告诉她什么?
第154章 合欢宫(十二)
“师妹。”
沈卿言的神色晦暗难明,低沉的嗓音却依旧淡然,仿若方才的一切于他而言,便如过眼云烟。
表面上,确是如此,可没人知道。
对于沈卿言而言,将不堪的一面血淋淋剖开摆在师妹眼前,便如刀剑在他心上狠狠破开,更遑论,是面对一个……眼里全然无他的师妹。
掩在袖袍之下的手早已不知何时苍白攥紧,他的视线却执拗地望着师妹看待他的眼神,里面种种情绪都有,可更多的,大概是排斥与不喜。
沈卿言的心中沉沉发出一声轻叹,他重新阖上眼,“去告诉她,我体内装的,是恶魂,让她亲自来取。”
恶魂吗?
沈晚棠并不认为是恶魂,方才她还没来得及去探他的神魂便被他突如其来的怨恨弄得乱了方向。
可即便是没有查探过,她也知道,她的师兄是善魂。
若非善魂,又怎么会在当年救下她呢?
暗牢内有细微的声音响起,那是女子的脚步声——沈晚棠离开了这里。
躺在角落里的李没缓缓睁开眼,看了一眼双眉紧蹙,被戾气与阴郁之气所萦绕的沈卿言。
他的神情讪讪,默默翻了个身打算背对着外界,余光却瞧见沈卿言的右手指节上正蜿蜒着血痕,而他的掌心无意识攥紧的是一根尖锐的发簪。
“清玄神君,你莫不是,动了真情?”
看见这一幕的李没,实在是忍不住了,突然出声。
多月前,沈卿言没能给出师父答案,眼下忽然被李没问起,他依然给不出答案,因为他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师妹口中的情爱。
只能沉默着,不知所思。
“唉,没动真情就好,我瞧着,我女儿是不喜欢你的。”李没试图让他看开些,嘴里又开始叨叨起来:“这么说也不对,我女儿也不知怎么了,看谁都不顺眼看谁也不喜欢,更别说动情了。”
“我有时候看着她,真觉得她脑子里缺根筋,整日只知道打打杀杀,寻常人家的女儿像她这么大的时候要么天真无邪,要么就是还在少女怀春……”
是吗?
沈卿言听了却觉得有几分可笑。
师妹离了爱魄还能一次又一次爱上苏尧。
李没却说师妹不会动情。
“情,又到底是什么?”
李没:“……”
他哑口无言,也没见过谁修无情道把自己修成这样的,就连无行神君也不像他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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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无情道,没把人修成傻子就不错了……
沈晚棠从黎玉昭的寝宫离开后找了个空房间,开始运转体内魔气,一点点将师兄渡给她的那些怨恨吞噬掉,可越是如此,那恍如隔世的陌生感觉便越是久久盘旋在她的心口,难以消散。
那种酸涩胀疼又悲戚孤寂的感受,熟悉又陌生,熟悉在心脏的感受,陌生在,那如坠深渊枯井般的沉闷死寂。
这种隐隐约约看不到希望,失去了期待的感觉,便和前世她死前一模一样。
可是,师兄为什么会这样?
又为什么会有如此深重的怨恨盘桓在心中?
她的手不自觉放在心口,确定的确不是问心剑留下的痛所带来的。
好在沈卿言的怨恨她并未承接多少,短短半个时辰便将其全部纳入魔丹之中,随后又修炼了两日。
直到她在通往黎玉昭寝宫前的长阶下看见了被人带走的沈卿言和李没,恰时沈卿言侧眸瞥向她,深黑的眸子里的冷静一如既往。
沈晚棠熟悉师兄,他这是让她稍安勿躁,也是让她安心。
他要她相信他。
寝宫的门合上,沈卿言和李没一同出现在黎玉昭面前。
屋内的红纱帐轻轻拂动着,黎玉昭一个抬手便将李没从沈卿言身旁掀开,李没整个人猛地撞在墙上,咳嗽着吐出血来。
“神君为恶魂的倒是不多见,迷雾谷的景骁算一个,你,是第二个。”黎玉昭的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探查一番后勾唇笑:“果然是恶魂。”
话音落下的同时,无形的力量一圈一圈缠绕上沈卿言,上面还有奇怪的字纹,散发着浓郁的魔气。
这禁制束缚住了他,使他再无法催动体内的灵力。
黎玉昭抬手开始运转魔气,指尖抵在他的额心,随着大量的魔气包围,她缓缓收回手,而一道不成形的神魂生生被她自他体内抽离出来。
魂魄不成形?
黎玉昭眯眼,留意到这一点异样。
虽说几乎所有人的魂魄自体内抽出时都是不成形的,可眼前这个人的魂魄分明要更散一些,散得根本没有形,只有如烟如雾的一道魂,像是取出便会消散不见。
这绝不是因她强行抽离魂魄而严重损毁成这样的……
他的神魂有问题!
也果不其然,在她的手彻底远离他之后,两指前的那道魂魄竟只是碎片残魂,只有婴孩巴掌大一点,还在彻底取出后,魂魄于她手中停留只一瞬便消散在这半空中。
“你的神魂竟不是一体?”黎玉昭说话时猛地用手攥紧他的手腕,开始直接汲取他体内的怨恨与神魂。
也是这一刹那,沈卿言体内于七个月前便受到封印的外泄灵气如同发了疯一般,一个劲往黎玉昭的手心钻,接连不断地,比那海岸浪潮还要汹涌剧烈。
大量的灵气受到魔气的排斥又因没了沈卿言体内的封印压制,开始肆无忌惮在黎玉昭体内横冲直撞起来。
积压了整整七个月的灵气,在这一刻疯狂涌入黎玉昭体内,必然会将其爆体而亡。
黎玉昭终于意识到了他体内装着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猛然抽手,却被沈卿言反抓住了手臂。
沈卿言那双无波无澜的冰冷眸子直视她。
“我的神魂,不是你想要就能取走的。”
黎玉昭根本没留意听他的话。
魔气与灵气本就相互排斥,若是接连不断的澎湃灵气直接入体朝着自己的魔丹涌去,两股势力必定会在体内乱成一团,伴随着源源不断的灵气注入,她会爆体而亡。
最后关头,她突然用魔气强行将李没从一旁拽了过来。
眼看着她就要将体内的灵气逼入时日无多的李没体内,沈卿言这才不得不停手,一只手扶住险些栽倒的李没。
“没事,你快去杀了她,不用管我……”
李没推开他,一个人踉跄扶着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血,看着掌心的血,他不知怎么的,释然地笑了笑。
黎玉昭上下审视着眼前的这个男子,想到方才从他体内发现了什么,眼中笑意意味深长。
“难怪为恶魂……”
对自己都这么狠的人,对别人只会更狠。
“你就不怕死?”她不禁问道。
沈卿言从未想过怕不怕这种问题。
生死于他而言,不知何时变得不再重要。
“我若是猜得不错,你现在已经耗尽了灵气,神魂不稳,只怕是连站着都已经是强弩之末。”
听了这话,李没看向沈卿言,眼尖地发现他的脸色的确不好,再一想到方才被黎玉昭抽出的那一缕魂魄。
沈卿言这是神魂受损!不好好将养,竟然还如此肆无忌惮!
他动了动唇,正要说话,却眼睁睁看见黎玉昭握着剑朝着沈卿言的胸口刺了过去。
剑势中藏了杀意,刺过来的时候很快,但还是被沈卿言握住了,他的掌心死死攥着剑,哪怕剜骨也不放手。
沈卿言垂在身侧的手开始强行祭出问心剑,偏偏就是这时——
嘭!
宫殿的门窗突然间被一股强大的魔气炸开。
沈卿言的眼中——
殿外的台阶下持剑走来一位青衣女子,凛冽生硬的风拂动她的衣裙飘带。
青衣女子轻弯唇角:“黎玉昭,被你口中的蠢货骗的感觉如何?”
“沈晚棠……”黎玉昭看着陌生的她,低语出声。
话音刚落,下一瞬,沈晚棠的断情剑便破空而出直指她的心脏而来。
黎玉昭很快被她缠着离开了这里。
“清玄神君,你这是……”李没艰难出声,询问着沈卿言。
沈卿言的身形微微晃动,眼前有些黑,他拧眉闭眼以最后那一点稀薄的灵力撑着才不至于倒下。
他的呼吸沉重,“无事,灵气枯竭而已。”
“那就好,不过晚棠……”李没开始扒着门框往外面的宽阔地带看,看见那打在一起的两人,“也不知道她有几成把握能赢。”
沈卿言扶着墙,意识混沌,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神志恢复短暂的清明,侧眸透过窗看向外面。
沈晚棠手里的剑是天品法器,而黎玉昭手里的剑却只是合欢宫的灵品法器,这是在凡界她能搜集到的最好的法器,经过炼化,也只能达到这种境界。
沈晚棠的招数是他教的,每一招都是杀招,她想杀死黎玉昭,可黎玉昭却不能,若是砍伤、刺伤这具身体,她的两个女儿,到最后一个都保不下。
她不能伤到这具身体。
如此一来,两个人不分上下,黎玉昭看着她的眼神也逐渐变了。
如果说这几日陪在她身边的才是沈晚棠,就说明夙儿被她困在身体里根本没法出来,她们二人的修为,沈晚棠远远胜于黎白夙。
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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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撇开魔域的那五年,她只用了十六年就成长到了如今这样的境界。
即便是夙儿,十六岁时也不过才炼虚。
沈晚棠的天赋,甚至比她这个做母亲的还要出色。
思绪间,沈晚棠的剑突然横扫过来,她避开后认真地看了她一眼,这也是她时隔数年第一次正眼看她。
看着这个与自己三分相似的女儿,她的视线集中在她额心那血红色的印记上。
历代魔主诞下的女婴身上都会带着这样的印记,印记越是显露血色便越是至恶之人,可眼下,沈晚棠额心的印记是血红色。
她,选错了吗?
恰时,她避闪不及,沈晚棠的剑贯穿了她的肩膀。
沈晚棠笑着说:“黎玉昭,你走神了。”
“你要弑父杀母吗?”
第155章 合欢宫(十三)
“父母?”沈晚棠听着这个词觉得格外陌生,仿佛从未听闻,“我沈晚棠何曾有过这种东西?”
闻言,黎玉昭却加深笑意,笑了出来,视线透过她,看向殿门口望着的李没。
原来是个连生父也要杀死的无情之人,果真不愧为恶魂。
“孩子,若是十多年前你便是如此,我又怎么会选择了你的姐姐?”
可惜了,当年有的事一旦选定,再不能回头。
黎玉昭意味不明地望着眼前的小女儿,这个从未被她疼爱过的女儿。
当沈晚棠的剑再次袭来时,她的脸色逐渐冷了下来,开始不顾体内澎湃的灵力,强行催动强大的魔气笼罩整个合欢宫。
合欢宫瞬间如坠永夜,合欢宫男弟子望着天空纷纷慌乱了起来,都不明所以地想要来找宫主。
可紧接着,哀嚎惨叫声骤然响彻云霄。
合欢宫几千名弟子,在这一瞬间被抽离了魂魄,仅剩下一具尸体倒在地上。
无数魂魄涌入黎玉昭体内。
李没在此布下的阵法几乎每一年都会损耗她的修为,她只能靠着这些弟子的怨恨来提升修为,眼下吞噬魂魄修为便会大涨,短时间可以压制住体内沈卿言的灵力。
沈晚棠冷眼盯着这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十几年过去了,她还是和当初一模一样,只是修为远不及当年。
可即便是如此,她有时还是会看不清黎玉昭的动作,只觉得眼前一道模糊的人影闪过,腹部猛地被剑柄重击。
沈晚棠整个人往后倒飞出去,断情剑在地面划出裂痕,好一会儿,她稳住身形。
“放弃吧孩子。”
黎玉昭来到她身后,一掌狠狠落在她的背脊,地上瞬间落了一滩血迹,可这滩血迹却是出现在阶上的宫殿内。
李没也不知道沈卿言这是突然怎么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扶墙犹如受了重创那样吐出血来。
他的手剧烈颤抖着,手背青筋暴起死死扶着墙,生生不愿倒下,只是捂着被震碎的心脉侧目再度看向那抹青色。
在他们二人一起进入合欢宫的那天晚上,站在她的身后时他留了个后招,在她身上下了道咒术,这种咒术想要短时间内种下效果会远不及长命锁的功效。
长命锁经过日夜的炼化,里面蕴含足够强大的灵气可以免去对方的致命一击,而这种简单的咒术,需有人代为承受,也只能转移其中八成威力。
“……没死?”黎玉昭微微眯眼。
她分明用了十成掌力可以送她上路,只要身体完整其他的她都可以重塑,此刻的沈晚棠本该心脉俱碎。
沈晚棠也只是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微疼。
是,她没事。
来不及思考,她剑锋一转,朝着黎玉昭斩去一道剑意,几乎不给对方反击的机会,她又迅速追了上去。
两个人如此纠缠了足足一个时辰。
黎玉昭体内属于沈卿言的灵气开始疯狂乱窜起来,感受到体内足以让她被人杀死的躁动,以及魔丹的碎裂,她忽然停下了动作。
看来,今日这结局已是注定,这个死阵,她再也出不去了……
她竟然,有朝一日,会死在自己的小女儿手中,昔日那个心存善念的女儿。
红唇边的笑意加深扩大,眸光落在遍体鳞伤却依旧百折不屈的沈晚棠身上,手中的剑被她扔掉。
“哐当——”一声。
“看来,我当年的确选错了人……”眼前寒光闪现,她平静地看着沈晚棠的剑毫不犹豫穿透自己的心脏。
她缓缓朝她伸出沾满鲜血的手,十多年前伸出却被李没打落下的手终是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残忍地笑开:“这才是我的女儿……”
天生的,邪魔。
这一次她不得不承认,是她选错了,但她此刻看着沈晚棠,却相信,她注定会赢。
指腹触上她的脸,又重重垂下,紧接着整个人倒地不起,一双漂亮的眼睛毫无情绪地睁着,而视线的最终处,是因她而死正逐渐消散的男人——李没。
沈晚棠精疲力竭地回头看时,那里已经没了师兄的身影,而长阶上,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那儿……
男人一身素衣,满身伤痕,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笑望着她。
沈晚棠眯眼回望,视野模糊,却能看见他的身体正在自下而上消散。
随着黎玉昭的死,他也要走了。
李没没法再朝着她前进一步,只能最后再看看她,哪怕她再也记不起来当年,哪怕她从未将他当作过父亲。
断情剑垂在她的手中,血珠一滴一滴砸在地上,沈晚棠看着李没,忽然往前踏出一步。
下一秒,身子一软,整个人猛地朝前摔了下去,视野也彻底陷入黑暗。
意识的最后,她似乎看见李没在说些什么,可她听不见……
就这么短短的几个时辰内,整座合欢宫沦为死城,尸身遍地,无一活人。
天空的阴云不知何时聚集,淅淅沥沥的雨打了下来,冰凉的雨水冲刷着地上的血水,不久,这里彻底变为一座乱葬岗。
也是这时,一道神魂突然自沈晚棠体内涌出,那神魂像是被什么指引着钻进了黎玉昭的体内,开始蚕食着她母亲还未来得及消失的神魂。
这是十六年前,母亲作出的决定。
母亲选中了她,与她绑定了一种邪术。
那邪术由母亲所创,只要母亲死去,神魂完好,她就可以冲破任何封印、枷锁,去往任何地方吞噬掉母亲的生魂,不论她在哪里,她都会找到她。
这,便是母亲留给她杀死沈晚棠最好的利器。
既然母亲不爱她,视她如棋子,那她……
就成全她的死,享受她所有的一切!
大雨滂沱,越下越大,无情冲刷着这一切,仿若这天地间正在悄然发生的一切,只有这雨看得见。
雨幕之中,吞噬完神魂躲在黎玉昭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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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还来不及炼化的黎白夙忽然幽幽停住,借由母亲这双眼,她死死盯着那昏倒在地的青色身影,眼中杀意翻涌……
轰隆——
恰是这时,冬日里的雷响彻云霄。
殿内的沈卿言惊醒时已是半点灵力也无,只能凭借强大的执念与意志力强撑起身,身形不稳地扶着墙起身,摁了摁眉心,下意识拖着沉重的步子往殿外走,一步一步,缓慢地下了阶梯,途中险些自长阶跌落滚下。
等走到沈晚棠身边时他已经支撑不住地半跪下来,神志又是好一阵恍惚,他的手乏力地摸了摸地上女子的脸,体温还是热的。
他强忍□□与神魂上的痛,握住师妹的手臂,一点点将人放在后背上,随后,背着她踏着遍地的尸体走出合欢宫,朝着无虚宗而去。
当下,如同行尸走肉般的他什么也顾不得,只能靠着执念——救师妹。
倒映在黎白夙那双阴寒眸子里的,便是这么一幕,已是强弩之末的沈卿言持着问心剑当拐,背着沈晚棠一步一步下了山……
伴随着他们一起消失了还有这场滂沱大雨,而后又是西沉的落日。
金黄色的落日余晖晕染半边天,给下山的二人身上镀了层柔和温暖的微光。
沈卿言的呼吸艰难,攥着剑的掌心是血肉模糊、白骨森森,可他却依旧死死攥着剑,稳稳地走下山。
偶尔他脊背微弯,也会停下来沉重急促地喘上几口气,等混沌模糊的神志彻底清醒,侧眸看了一眼师妹再继续前行。
这一路走得太艰难、也太过痛苦,那是神魂、□□、意志力相互叫嚣着的痛,他除了抱着执念一路向前,再也不知其他。
可是这下山的路,只要他一抬头,便能看见那道伴着彩霞明媚而惊艳的雨后虹霓……
他们两人这漫长的一路,却无一人得见。
最后两人终是回到了太清池。
问心剑不知何时落了地,他脚下踉跄和沈晚棠一起摔倒在了床上,意识模糊地把人抱在怀里,额头抵住她的额心彻底陷入了长久的昏迷……
—
“师兄,这套剑法你再教我一遍吧?”
“师兄,你尝尝这个,很好吃的!”
“师兄,你的字真好看!”
“师兄,我要入世了,你会和我一起去吗?”
“师兄,这是我买的香囊,送给你!”
“师兄,你多笑笑嘛,有点吓人……”
“师兄,我还会再见到你吗?”
“师兄,其实我有一个你不知道的秘密……”
“师兄……我好想你。”
“时间真长啊……我好像等不到你出关了……”
眼前伴随着熟悉的声音一遍遍反复在耳边响起,他穿过云雾,仿若置身在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是一个夜色朦胧,满月悬空的深夜。
熟悉的院子里,一袭青裙的师妹醉眼迷蒙地抱着酒坛坐在房顶,而她的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男人。
师妹仰头望着他,忽然笑了起来,眉开眼笑的模样甚至有些惹人心软,她开始说胡话:“师兄,我就知道,每次我一犯错你就出现,不会又想训我吧?”
沈卿言垂眸看着她这副仗着醉酒就胆大妄为的模样,虽然不赞同她喝酒,可到底是没忍心多说她半句。
半跪在她面前,将酒坛放在一旁。
“为什么要喝酒?”
沈晚棠突然凑上前,手撑着双膝,近距离看着师兄,忽然有些沉默,有些犯愁地说:“师兄,我想见你一面,有话对你说。”
“你想说什么?我听着。”沈卿言的视线不经意落在她微张的红唇上,又移开视线对上她的双眸。
自入魔后,沈晚棠的胆子大了许多,而这,也是师兄闭关的第一年。
她的手轻轻碰了一下师兄的脸,却也只是碰了一下,然后就收了回来,笑了笑:“活的师兄。”
她好像还从来没有碰过师兄的脸,可能是深夜的缘故,凉凉的。
听见她说这话,沈卿言先是看了她一会儿,随后有些无奈道:“我送你回房休息。”
“我不要,师兄……”沈晚棠突然逼近沈卿言,两人的脸瞬间拉近,似有若无的气息拂过面颊。
沈卿言的眼睫轻颤,望着她,听见她说:“师兄,我有个秘密,你要不要听?”
秘密……
他曾有那么一次听见她提起过,她说,她有一个他不知道的秘密,那时只当是她的玩笑话。
此刻,他认真了些:“你说,我在听。”
“嗯……”沈晚棠眨了下眼迟疑了,转头又去摸酒坛给自己来了几口,拖着下巴再次对着眼前人开口,却动了动唇,有些难以说出口。
眼睛里面的师兄太过于明亮耀眼高不可攀,近在咫尺却咫尺天涯。
她忽然伸手指向他身后的那轮满月,说:“今晚的月亮真好看,我喜欢他。”
沈卿言应声也回头看去,的确如师妹所言,今夜满月,皎洁如珠,很好看。
“喜欢的话……”沈卿言的话还没说完。
沈晚棠打断他:“可是天道不许,天道可能不希望我再见到他。”
“师兄,时间真长啊……”
“我好像,等不到你出关了……”
不知何时,沈卿言听着她的话陷入了沉默,静静地听着。
最后——
温柔替她拭去眼角泪痕。
他听见她说:
“师兄,我好想你……”
后来,待与师妹说话的他走后。
院中的雪衣青年才缓缓踏进这个自己无数次来过的房间,这一次,他看见了窗台上的那束花,开得极盛。
寂寂的夜色中,床上的少女缓缓睁开了眼。
她侧过身去,低声呢喃——
“如果那时我还活着……”
“大概也只是你最厌恶的魔了吧。”——
作者有话说:今日战损篇[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第156章 道心(一)
无虚宗。
无行神君近来脾气不大好,见到几位师弟师妹在跟前转悠便一阵叹息,摆摆手不耐烦道:“要是没事都散了,我手上还有一堆事要处理。”
“师兄,不是师妹说你,心可真大,这徒弟都失踪了,你还气定神闲的,就不怕你的好徒儿受魔域那妖女蛊惑给害死了?”流衣真君冷笑一声,“当初要是按我说的把沈晚棠给我徒儿偿命,如今又哪来这么多事!”
玉梵真君:“清玄神君前段时间刚破境,哪是那么容易出事的?别忘了,上次自师兄从万戮城回来,魔域的人就认定是师兄杀了他们餍魔宫三千人,这个节骨眼上清玄神君要是去了,魔帝那边怎么可能还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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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元真君也觉得玉梵真君说的在理,点了点头,“我也觉着,清玄神君没去魔域。”
“沈晚棠就是个狐媚子,当年勾得我徒儿落得如此境地,沈卿言还那样护着他,依我看,他就是还活着,他们二人也指不定现在在哪商量着如何叛出宗门、背叛师兄!”
“啪!”
无行神君沉着脸猛地一拍桌案,“够了!”
“流衣,你若是闲来无事就去把你自己的徒儿尸身找到,方文许失踪了整整一个多月,你倒好做师父的不闻不问!”
此话一出,流衣真君自觉无趣,一拂袖扬长而去。
看着剩下的三人。
无行神君开口道:“卿言这孩子最大的优缺点都是太过固执,以他的性格,我信他绝不会叛出宗门,你们往后也休要再提他与沈晚棠一事。”
“清玄神君从来都道心坚定,这次突然失联,想来许是出了什么事。”楚旬真君道。
“可除了魔帝,又还有谁能让清玄神君悄无声息地失踪?他前段时间可是才刚破境。”
庚元真君仔细想了想,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个月前的事倒是有些奇怪,我派弟子出去寻清玄神君,在凡间,听说有一处名为合欢宫的地方,死了五千多人,尸体全为男子,无一女子尸体……而且全都失了魂魄,我猜测是餍魔一族所为,现下还在调查,本想查出个结果再禀报……”
听了这话,其他三人倒不太意外,尤其是无行神君,他闭了闭眼,想到那日和沈晚棠的谈话。
那天回来后就有流言传到雀台城,说无虚宗宗主肆意斩杀餍魔三千余人,魔族人现在还躁动不休。
那天起他就知道,沈晚棠根本做不到,她是个邪魔,她既然成为了餍魔魔主,就绝不可能只是当个魔主这么简单。
当人强大到一定境界,都是会生出欲望的。
人尚且如此,又何况是魔族?
“沈晚棠,不能再留了,我会亲自去魔域见仇衽。”说完后,他又一顿,长叹无奈道:“沈卿言也不用找了,随他去吧,他的心早就不在这儿了,该罚的不该罚的都罚过,可他就是死性不改,我这个做师父的又能拿他怎么办……”
“罢了,他只要不入魔不和沈晚棠狼狈为奸就还有得救。”
楚旬真君一听这话,沉默了一下,突然问:“可若是,清玄神君当真……”
“绝无可能。”另外两位真君和无行神君几乎是同时开口,他们谁都不相信,一个如此痛恨魔族厌恶魔族之人,竟会堕魔?
“别忘了,清玄神君可是与整个魔域都有着血海深仇,他除了我们无虚宗和人界,别无去处!”玉梵真君道。
无行神君也认可地点了点头,良久之后,开了口:“你们可知他为何会如此痛恨魔族?”
“那是因为十六年前,他亲眼看见他的亲人和半村的人都死在他面前,十年后……他的故乡又一次被餍魔一族的人彻底覆灭。”
闻言后,几位真君同是一怔。
“师兄,你说的莫非是……”
“嗯,回阴村。”
“这……他竟是回阴村的人?!”
“那沈晚棠可是餍魔一族的人啊!”
“她更是黎玉昭的女儿,当年吞噬回阴村无数恶魂又逃走的那个魔胎!”
“卿言厌恶魔族的一切这是我们都心知肚明之事,可他真正痛恨的,是餍魔。”
无行神君笃定开口:“他绝不可能叛出宗门,也绝不可能堕魔,更不可能同沈晚棠在一起!”
哪怕是动情,以沈卿言的性子,他也绝不会允许自己自甘堕落,同一只餍魔共度余生。
想来,这也是他给不了答案的缘由……
这道坎,他注定过不去。
然而,殊不知——
无虚宗太清池内,一位魔气深重的青衣女子自沈卿言的床上缓缓苏醒,这一觉她睡得极为漫长。
一睁开眼,入眼的是熟悉的雪色白衣,距离极近,近到她连呼吸都有几分艰难,她轻轻动了一下,却发现有一只手正搭在后腰。
她默了良久。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动*作惊醒了身前的人,沈卿言放开了她,低头近距离看她:“醒了?”嗓音略带低哑,像是许久不曾说过话。
沈晚棠实在是不习惯和人躺一张床上,径直坐起身,后背对着墙,环顾四周,“我睡了多久?”
沈卿言也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
“一个月。”
“为什么要把我带来无虚宗?”沈晚棠问道,问完后又觉得多此一问。
沈卿言之前就说过很多次,要把她抓回来向无行神君请罪,即便是他不想杀她,无虚宗的这群人也不会放过她。
也不等他说话,她的眼神和脸色冷了下来,她现在孤身一人在无虚宗,无异于是在送死。
这就是个狼窝虎穴。
她猛地推开沈卿言,穿上鞋直接大步走到门口,想要开门却发现整间屋子都是禁制,她根本出不去。
意识到这一点后,当身后有人靠近时,她猛地用断情剑指向他,眼神冰冷。
“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卿言垂眸,看了一眼这把剑,又对上她那双藏了几分冷戾的眸子。
此时此刻的沈晚棠,失去了安全感,魔族人的那点暴戾也显露了出来,面对着他,就是在面对一个对立面的敌人。
“师妹一定要回魔域?”沈卿言就隔着这段安全距离与她对话,语气平和镇定。
沈晚棠看着他,心中没由来地来气,“魔域才是我该待的地方。”
“接下来又想做什么?”
“杀魔?还是杀人?”
一个无虚宗的神君,下一任宗主,问一个魔族人接下来要做什么?
“怎么,师兄想阻止我杀生啊?”
沈晚棠不禁笑了笑,“师兄莫不是以为帮过我这一次,你我就是同伴?好友?还是兄妹?”
“清玄神君,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她忽然收了剑,朝他靠近几步,步步逼近,直到呼吸拂过他的脖颈,“师兄,你这样关着我,合适吗?”
“你就不怕,我让你沦为无虚宗的罪人?就不怕,我又做点什么,让你被逐出师门?”言语间,她不禁嘲弄地牵出一抹淡笑,又后退。
“把禁制解开,省得无行神君知道了又该说我在引诱他的爱徒。”沈晚棠让开一条路,后腰抵着桌,等着他解开禁制。
沈卿言却缓步来到她的面前,对上她冰冷的眸子,仔细询问着一个具体的答案,“一定要与天道为敌?纵使万劫不复,也要将一条死路走到底?”
“师兄难道以为,不和天道作对,我就可以安然无恙了吗?”沈晚棠的言语充斥着她对天道的不屑,流露出的更是她的狂妄无畏。
她一字一句说:“沈卿言,你是这世上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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