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修仙之人(七)(2 / 2)
付今越怕人没听见,提高音量:“前辈,晚辈来找您讨口饭吃。”
“……”毫无回应。
既然如此,付今越便毫无羞耻地大声道:“云鹤隐前辈,晚辈来找您探讨合欢一道!”
那层阻隔忽地一松,付今越猝不及防,踉跄几步闯入院中,看见前院石砖块块规整的宽阔场地上,站着个冷若冰霜的人。
他负手而立,冷飕飕地瞥来一眼,道:“合欢宗门人都似你这般沾花惹草,毫无廉耻之心吗。”
付今越不气,虽然想再逗逗人,可惜饿得紧,也没力气打嘴仗,就随意道:“前辈,我说过啦,我非那种邪道。”
她老话重提:“曾经,有人贪图捷径掠走功法,就连修习此道的诸多邪修都不知法门早被歹人篡改,乱了根源。所以也不怪你们将本该列为名门正派的合欢宗打为邪道。”
云鹤隐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
付今越也不管他信不信,探头探脑地想找人:“斯年呢,今日有什么菜色?”
云鹤隐道:“她们二人对我说,你这些日子都往我院里跑。”
“如果不是你们剑宗不给客人放饭,我自个想下山找东西吃又绕不出去,何必天天来你这蹭饭?”付今越不满道,“还耽误我找人双修。”
听到双修,云鹤隐蹙眉更深。
“不曾有人照料你么?拜入丹鼎宗后我不再干涉宗内事宜,竟不知此事……”
他说着,忽然顿住。
付今越知他想明白了关键,于是笑道:“前辈们都因我修为轻视于我,更何谈底下门徒?”
想必上头交代时,也就轻飘飘一语带过,捕捉到其中的不在意,底下人自然也各有各的小心思。
修仙,修仙,修心也修身。
但大部分人自个都修得浑浑噩噩,能弄明白修仙可以长命万岁就不错了,像这样一群人扎堆的大宗大派,说没几个心思不正的,恐怕都是笑话。
修仙难,资源少,弱肉强食,抢就完事。
一个毫无背景须有头衔的练气小辈,被提了一嘴后就丢在后山不管不问,可不就是个好捏的软柿子。
诶,不过没想到吧。这个软柿子如今虽然实力不行,嘴皮子却利索,还会告状。
付今越就朝云鹤隐告状:“你瞧,携付天命之人差点被你们饿死啦。”
她目光灼灼,含笑,有些狡黠。云鹤隐眼睛落到了少女的嘴唇上,她的唇角轻勾,水光润泽,看上去很柔软,不知怎得,竟又想起那天付今越大胆的邀约。
云鹤隐仓促偏头,朝身后道:“斯年,唤许管事来。”
闻言,付今越依旧笑吟吟,口中假假地捧哏:“好耶,云前辈为我主持公道啦。”
她认为这事多半不了了之。
无论置于何时何处,人事管理都是道天大难题。
数十人,数百人,数千人,每提高一层数量级,管理难度都将成倍地提升。像剑宗这类修仙界罕有的大宗门,内部管理人员层层叠加,上级有领导,上级的上级也有领导,领导的领导还有领导,底层和顶层话事人的距离有几个银河那么远。
当大难临头,只要把锅甩出去,甩得均匀,甩得头尾难分,那么天大的事情平摊到每个人头上就只是一滴小水花。
除非话事人大怒,将牵连之人一一揪出责罚,否则没有人会认的。
付今越也不求认,只是闹一闹,好让她们都还记着剑宗里有个人被困在山里,等着放出来。
只是……付今越看着半跪于云鹤隐和自己身前的人,心中恼怒有拳头那么大。
不是,怎么就认了?
谁让你出来背锅的?!
她冷脸上前,一把要将地上的陆流如拉起……没拉动。
女修一动不动,低垂脑袋,歉意道:“是我的错,云真君。宗内近日事宜繁多,一时疏忽……总之,不敢恕罪,请您责罚。”
歉意饱满不失愧疚,解释圆滑不惹怒气,非常熟练。
云鹤隐面色平淡:“所言当真?”
陆流如头更低:“实我过错,句句属实。”
云鹤隐就道:“既然如此,就依陆修士所言……”
“所个毛球!”付今越怒道。
她松开手,不管这拉不起来的女修,冷望云鹤隐:“这事管不起就别乱管。我平生最讨厌顺水推舟责罚属下的人。”
不管起初是如何待过自己,但陆流如这事肯定不背锅,无疑是出来替人揽罪。
她不信云鹤隐看不出来,只是自己要个结果,他给自己一个结果罢了。
付今越还要再骂,一双手忽地拽住自身衣角。竟是陆流如,女修生来凌厉的眉目柔和弯起,摇了摇头。
可怜巴巴的,非要自己活受罪。
甩袖把衣角扯回,付今越抿唇,双手抱胸道:“行吧,这事既管不起,那我便不管了。”
她妥协了。
付今越心道: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还能靠借饭蹭到云鹤隐那去。
陆流如得了这结果,是大大松口气,她前来揽罪有被迫,也有所图。做好了准备,不曾想过付今越会轻轻放下,毕竟那些门徒们怠慢是实打实的,心中不免对付今越万分感激。
付今越可受不起感激,打发人走了。
她不高兴,向来明媚的双眸收敛笑意,显出几分清冷。眉头皱着,有些恼怒和不耐。
一直到饭桌上,吃到了斯年斯言端上的饭菜,她的眉头才略微舒展开。自始至终,付今越都没再去逗弄那朵高岭之花。
不料,当她没空管男人时,男人就黏上来了。
云鹤隐一反从前不见人影的常态,默声也坐到餐桌旁。他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动筷,平静无波的目光注视桌上一道清炒绿叶菜,好像就是为了来看这道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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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年斯言见状,打算上前活跃气氛,可还没开口,云鹤隐仅看了她们一眼,两只鹤就默默地退了。
付今越是半点不自在都没有。
她心满意足地吃饱肚子,喝了口花茶,这才微微露了些惬意。
云鹤隐就在这时开了口。
“付道友所求既已满足,可否为我解一个惑?”
他的目光缓缓移动,望向付今越,落到她面上。
那乌黑的瞳孔如渊,沉默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捕捉每一道细微变化。
付今越故作轻松:“什么?”
云鹤隐说:“付道友先前曾说,自己遵循的是天地交泰,万物化生之理,修的乃是上古正统合欢一道。”
气势无声无息地变化。
天色似都骤然一暗,四周景物昏压压地靠来,挤得胸口都透不过气。
是威压。
付今越忽然汗毛倒立,呼吸难以自制地急促,某种沉重压在肩头,她头脑有片刻空白。
云鹤隐恍若不觉,将疑问缓缓道来:“付道友这先前所说,是句句当真?”
他神色晦暗不明,那双乌黑的眼紧追不放。
付今越桌下的手悄然握紧。
好似风吹浮萍,露出深潭黑压压的一角,此时此刻,这人再不是如松如竹的翩翩君子,哪还有什么清冷如雪?深雪之下悄声游行的,分明是一条埋伏的蛇,竖瞳紧盯猎物,视线漠然而专注,等待着将猎物一击毙命的机会。
属于金丹期的威压漫过头顶,付今越如坠冰窟,手脚发麻。心里曾抱有的旖旎心思,在当下散了个干净,只剩下不甘地屈辱。
云鹤隐还是恍若不觉她的失态,继续平淡道:“道友先前所说信誓旦旦,可近日我翻阅古籍,不曾见过什么正统合欢被记载其中。”
“不知……”
他将疑惑重提,字字清晰:“付道友对此事,是如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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