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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人间逢大雪
人间下了一场大雪。
所有的妖邪、魇乱, 苦难,都将湮灭于这场大雪之下。所有的痛楚、呻吟,不甘, 也终将在这场大雪中归于平静。
苍生艰难,几载春秋, 已经死伤无数。
“救救我吧……”
“如果真的有仙人,请救救我吧……”
“救救我的孩子……让他活下来吧, 求你!”
“救救我们……”
……
无数人如是祈祷,除了祈祷, 他们别无办法。
于是人间终于落了一场雪,雪落在人身上,融进去, 便连人也一起化了,尸骨无存。
雪落在林间,落在泥里, 能力微弱的妖邪承受不住, 当场就魂飞魄散,强悍一些的妖邪尚且能躲一躲, 实在躲不过,就一窝蜂地往大邪的栖息地赶去,想寻求庇护。
然而,大邪自身难保,正和仙人斗法,眼看着就要被镇压在穷凶极恶之地。
赶来投奔妖邪们心一横,镇压总比在外面被仙气打死的好,于是纷纷抢着上去帮大邪的忙,还要装作一副打不过的柔弱模样, 以免被镇压后大邪嫌它们没有尽力,一爪子把它们给拍死。
亦龙被镇压在虚无海。苍娥宁死不降,陨在不眠谷。旭阴不敌正渊,自削双角,起誓绝不作恶。祝狸逃跑不成,被明栖丢进了不熄火海……往日作恶的大邪,终于也体会了一次什么叫祸从天降,下场惨的当场身陨,下场好点的保下一条命,也逃不过被镇压的结局。
而且也确实如裴顾所料,云惬和祝狸打到一半便跑了。明栖本想着按兵不动,先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等镇压了祝狸再找云惬算账,但云惬那双眼睛太毒,见他不说话,冷不丁就问了句:“宣业去哪儿了?”
沉玉只知仙州要祭神木平魇乱,不知裴顾和祝欲要去对付无泽的事。但明栖是最清楚的,不单清楚,连他们要何时,在何地杀无泽,他也清楚。沉玉一问,明栖便心道:宣业果然是猜对了。
他装着不知,道:“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沉玉却是连装装样子都不肯,见他不答,连第二遍也不问,撒手就走。
缚着祝狸的那股力量陡然松了大半,祝狸大喜,正要暴起,明栖赶忙补上才没坏事。
他冲那道远去的瘦削身影喊:“沉玉,你可是仙!!”
那身影却是头也不回,不消片刻就完全消失了。明栖恨恨地又将无泽骂了一通。
***
祝欲和裴顾离业狱愈发近,都不约而同放慢脚步,裴顾甚至回头牵住了他。
无泽让一只魇给他们送信,约他们在业狱见面。即便是无泽不来找他们,他们也会去找无泽,所以哪怕约见的地方是业狱,二人依然前往。只是因着某些他们都不愿意提及的过往,这条路走到后半程肉眼可见地慢下来,似乎谁都不大想靠近业狱。祝欲更是只盯着脚下,默不作声。
走到近处,已经能看见业狱裂隙的一角时,祝欲感到手指被握得更紧了。
他这才抬眼,在灼热的风雪里看向裴顾。
裴顾也正望着他。二人都没有说话。
祝欲知道自己这样很反常,但百步外就是业狱,横贯在深深峡谷中的裂隙,隔着百丈高都能感受到怨煞之气。过去那些画面和声音再度涌来,让他觉得喉咙发紧。
可他又怕裴顾瞧出什么,喉间滚了几下,还是尝试着开口说话,想缓解一下当前的气氛。
“我……”才只说了一个字,他就说不下去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里混沌不堪,浆糊似的,根本不足以让他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裴顾很自然地接了他的话:“怎么了?”
“没怎么……”祝欲低下头去,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又慌忙抬头,“不是!有怎么!我想说……嗯,我想问,其实,你……我……”
祝欲挣扎半天,仍然说不出一句逻辑通顺的话,他捂住了眼睛,缴械投降似的叹了一声。
“好吧……对不起,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业狱中的那些事,他不想说给裴顾听,想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反倒把局面弄得更糟糕,自己也更窘迫了。
却在他无措之际,头顶忽然落下来一只手,按着他的脑袋晃了几下。
“……”
这是他当时教裴顾安慰明栖的法子。
他当时教得起劲,现下这法子落到自己身上又是另一种意味,他听见裴顾说:“别怕。”
“没有怕……”祝欲捉了他的手,还是不敢与他直视,“只是这里的怨煞气息太重了,我不习惯,这没什么的,我也没有怕。”
他小声说着,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脸色惨白。说的话也完全经不起推敲,他在业狱待了这么久,烈火灼烧,怨煞诘问,剥皮削肉,全都受了个遍,何来不习惯之说?
裴顾静静凝望着他,握紧了他的手:“我知道业狱是什么样,也知道你会经历什么。所以,祝欲,不要害怕让我知道。”
“你知道?!”祝欲怔然抬眼,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裴顾道:“嗯,我知道。”
想到天墟里流玉精变幻的那些事物,祝欲道:“可你不是在天墟,怎么会是业狱……”
话说半截,他突然瞥见裴顾颈上的锁链。
那锁链上锁着万千怨煞,可天墟里没有怨煞,业狱里才有。
裴顾真的进过业狱!祝欲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
业狱里是个什么境况,他亲历过,自然是千般不愿裴顾也承受这些。
“你……”祝欲指尖抚上那锁链,“所以,这个是,在业狱的时候……”
他立即又想到之前在谢家,裴顾颈上那一圈被锁链磨出的血痕,更觉得不是滋味。
裴顾抹了一下他半垂的眼睛,道:“这个不要紧。”
怎么会不要紧?
祝欲觉得他不把自己当回事:“你……总是说得这样轻易。业狱那些怨煞,比吃人拆骨还要可怕,你倒是一句不要紧。”
祝欲微仰起头看他,语气认真道:“裴顾,你这种习惯,很不好。”
裴顾微扬了一下眉,道:“血往回咽,疼不出声,你这种习惯,很好吗?”
“……”
合着他们是半斤八两!
祝欲反驳不了,凝眉瞪了他一眼。
“我还没有问你,你之前说的退路,是什么?”好半晌,祝欲才又说话。
裴顾偏头望了一眼峡谷,道:“天墟。”
果然是天墟。祝欲早有猜想,并不惊讶,但还是忍不住担忧:“倘若天墟打不开,又怎么办?”
裴顾默了一瞬,道:“不知。”
语气一如既往平静。祝欲忍不住笑起来,心下恐惧和担忧也消了大半。
不管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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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顾都是现在这样,即便是系着天下苍生的大事,他也能镇定自若,毫不畏惧。
正如当时在白雾林时,他们同吃一个馒头,同睡一张草席,祝欲兀自感慨过是哪个修仙世家养出性子这样好的人来,此时此刻,祝欲是一样的心情。
“裴顾啊裴顾……”他微微歪头瞧着人,“我现在才知道,天墟果然是个福泽之地,才能养出你这样的人来。”
裴顾沉吟了一瞬,道:“我或许,并非是人。”
他生于天墟,可他究竟是什么,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祝欲却专注地看着他,微笑道:“是不是人有什么要紧,你是你,哪怕你是一只鬼怪妖邪,你也还是你,你就是裴顾,你怎么样我都会喜欢你。”
裴顾微微弯了唇角,道:“若我不是现在这副容貌,又如何?”
闻言,祝欲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唇,意识到了什么,耳下也很快就泛了红。
“你……你怎么,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虽然他确实很喜欢裴顾这张脸,经常会看得愣神,但他从没亲口表露过,裴顾不该知道才对。而且听着,分明像是早就知道。那这岂不是显得他是个见色起意的登徒浪子??
祝欲不在意名声,却在意裴顾怎么看他,更怕裴顾会以为他真是因为见色起意才喜欢他。
这么一想,祝欲立刻抢着解释:“我喜欢的不只是你的脸!”
裴顾好整以暇地看他,眼里难得有一丝戏谑的意味。
祝欲怕他误会,郑重地握着他的手,道:“就算你丑如夜叉,面如厉鬼,我也还是会喜欢你的!”
他郑重其事的模样落在裴顾眼里,是另一种极致的鲜活。
裴顾道:“嗯,但是会少喜欢一点,对吗?”
祝欲更认真地道:“就一点点!”
裴顾笑了一下,道:“那我还是现在这样好,否则……”他低头靠近祝欲,二人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你这个时候就会闭眼了。”
说完,他就往后退了一点。此时的祝欲已经踮起了脚,见他这样,忽觉脸上更热,忍不住道:“裴顾!”
“嗯?”裴顾好似听不出他的气愤。
祝欲羞愤不已,磨着牙,双手捧住他的脸,正要咬人,忽然听见另一道人声传来。
“看起来,我似乎来得不是时候?”——
作者有话说:收尾阶段了,会写得慢一些,不日更,写了就发~
[彩虹屁]
第112章 天道亦有缺
“真是抱歉了。”
这道人声里带着笑, 虽然是道歉,但听不出半分歉意。二人转过头看向声音来处,祝欲已经仓皇放了手, 裴顾则是不大高兴地看了无泽一眼。
无泽摊了摊手,道:“瞪我做什么?我怎么知道你们现在还有这种闲情逸致。”
“这可是在业狱边上。宣业, 你和你这个小徒弟可真是好雅兴……”
话音未落,一片叶子以极快的速度擦着他的脸飞过去, 即便他反应过来要躲,脸上也依然留下了一道血痕。
那枚叶片堪比利箭, 甚至能感觉到其中潜藏的杀意。
业狱边上寸草不生,这里不会有植物,无泽将目光投向一旁——
果然, 祝欲脚边不知何时长出了一株极小的植被,在这黄沙中显得脆弱不堪,却屹立不衰。
无泽动了下手指, 那绿叶不为所动。果然, 经由这符长出来的东西,他操控不了。
上回在许家时, 无泽已经见过这种招数。
他两指抹了一下那道血痕,仍是笑:“你师父教你的这符,叫什么名字?”
“我们不是师徒。”祝欲冷着脸看他,根本不回答他的问题。
无泽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唇边笑意更深:“你似乎,对我很有敌意啊?祝家的……后人。”
许一经看了自家师父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到底是忍住了。
“哦……”无泽像是才想起来,拖长调子道, “我忘了,祝家灭门时,你也在场。怎么,你是因为我杀了那只白雀,所以恨我么?”
“……”
祝欲没有说话,但这一次,他脚边那株植被上的叶子尽数飞走,无一不是朝着无泽的方向去。许一经试图帮着截下,反被伤了手。
倒不是那叶子的威力已经强悍到无法抵挡,而是速度太快,叫人防不胜防,许一经是没来得及拦,反而刚好被打个正着。
无泽却是一回生二回熟,防备之下半点没伤到。他偏眸看了一眼许一经,没说话,但许一经看懂了,师父想骂他蠢。
也正是无泽这偏头的一瞬,一道流光打来,在他脸上留下了第二道血痕。
“宣业,你这可就没意思了,偷袭可不是什么磊落的事。”无泽回过头来,脸上笑意不减。
“我们好歹认识了几百年,就为了你这个小徒弟,你就这么对我,也太狠心了些。”
裴顾冷冷瞧着他,语气板正道:“无泽,因为你方才说的这些话,我想把你从这里丢下去。”
无泽低声笑道:“宣业,你已经不是仙了,送我入业狱,你做不到。”
裴顾道:“嗯,所以我说,我想。”
无泽:“呵。”
“宣业,你还是这样,什么也不怕。”
“不过宣业,倘若你这个小徒弟今日死在这里,你还会是现在这副神情吗?”
他又把目光偏向了祝欲。裴顾皱起眉,正要说话,祝欲抓了一下他的手臂,冲无泽道:“我就是死,也会让你死在我前面!”
“而且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业狱里待久了,竟会听不懂人话。”
这当然是讽刺无泽一口一个“你这个小徒弟”挂在嘴边的事,但无泽也不气,反而道:“宣业,你这个小徒弟脾气不好,还是换一个吧。”
裴顾眉间微微跳了一下,道:“无泽,我以前没觉得你这么讨人厌。”
无泽道:“是吗?”
裴顾道:“是。”
无泽道:“那可真是荣幸,想不到我在你心里还有一席之地。”
裴顾道:“你想少了。”
无泽道:“哦?”
裴顾道:“不是有一席之地,是想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