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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红豆生南国
端木若华怔然回神。云萧看见她空茫的双目中流露出轻轻浅浅的温意。
“只是忆起了一些旧事。”
云萧再度摩挲起了她的指,微微用力。“是与大师姐有关的?”
椅中之人轻颔首:“嗯。”
云萧于这时慢慢将下颚挨到了女子膝头,轻轻蹭了蹭。“我很羡慕。”
白衣人微微怔愣,目中流露出了不解。“看”向了他。
少年语声有些低:“大师姐是陪在师父身边最久的人了吧?”
端木若华点了点头:“嗯。”她道:“自余十八岁至今,已十二年了。”
云萧一只手挖起熟睡中的雪娃儿,随手放到了叶绿叶榻上,便自己贴上女子双腿,伸手环抱住了椅中之人的腰。“大师姐陪在师父身边这么久,见过更多时候的师父。我很羡慕。”
肥肥的懒雪貂一时被弄醒,懵懵地抬起小脑袋来瞟了云萧一眼,无声抗议。
端木若华听得云萧所言,一时静默。有感少年人无声埋头在自己腰间,似有不满。
更似真的羡慕,亦似情深。
她心中时常会有这样的疑问:何至于此?
不觉便叹了一声。而后伸手放在了面前之人发心处,随后指尖缓缓从发稍,到额心,再到鼻尖……
“何需羡慕。”微顿一瞬,她轻言道:“你与我……不只是师徒。”
少年人的心口急跳了一下。
她的意思,与大师姐只是师徒。而与自己,却不止。
他忍不住凝眸怔怔然地看着她,便轻轻问:“不只是师徒,还是什么?”
这是椅中之人第一次主动点明与自己的情-事。
他想听她说。
女子描摩往下的指尖禁不住停在了少年鼻尖,指尖轻蜷,于半空中停顿微滞了一瞬后,才终于重又抻直,往下点在了少年弧度完美的上唇边沿。
“还是情……人。”
女子指下的唇沿微微上扬。云萧微仰首,心满意足地用唇瓣描摩过女子的指尖。而后张口轻轻含住了女子纤长的指。
“我会是师父此生唯一的情人吗?”
白衣人的眸光垂落下来,便有几分轻怔:“……我所余时日不过一年,除却你,又怎可能还会……”
面色微顿,端木若华问声道:“你因何,会有此一问?”
云萧回过了神来。若她能见,便可看见面前少年的眼神在轻轻闪烁。他道:“萧儿只是不知,师父在与萧儿之前,可还……”
端木若华想要收回被他含住的指,下瞬只感指腹被他轻轻舔过。
女子耳颈微红,抑声道:“与我此般……亲近者……只你……一人。”她道:“……此生。”
云萧看着她,满目皆是痴缠无畏。“那便够了。”
不死蛊成,他死,她活。够了。
不死蛊未成,他死,她亦殒。也够了。
因他已是师父此生唯一的情人。
未燃烛火的此方营帐内,昏暗无声。他圈抱着面前之人,吮吻她的指,她的唇,她的颈……
他们像世间所有爱而不能、求而不得,却偏偏生出情障的男女一样,于暗处,缠绵悱恻,折首不悔,耽溺沉沦,虽死犹生。
于他。此生,早已无憾。
次日卯时后,白衣之人入定罢。即往了中军主帐。
帐中之人不多,未久,端木若华便听一声平稳轻柔道:“叶姑娘手中玉叶旌符是我所赠。”
玉叶旌符必是帝王赐物,的确可换免死赦令。如若宣王当年手中有此物,绝无可能不用。昨日夜间叶绿叶再醒,复又行刺之余便拿出了贴身放置的玉叶旌符,端木若华只以银针将她定住,取来抚罢,确认不假。
宣王当年若无,绿儿手中玉叶旌符只得是后来所得。然天下间能拿到它的人,屈指可数,值此军中,只有两人。
巫亚停云还未开口,便闻坐于椅中、身任监军之职的当朝左相文墨染蓦然开了口。玄衣文士面上一贯的静静柔柔,身形瘦削清癯,语声却稳。
常年跟随皇帝身边护卫的骁骑营统领如今正立身在他身后,无声昭示着他所受到的君王宠信,是故文墨染手中握有玉叶旌符,无人会觉得奇怪。
但他将此贵重至极、可言无出其右的御赐之物,赠予叶姑娘,便不得不引人遐思了。
帐中几人不由都看向了椅中在坐的文墨染。云萧立身白衣人身后,但见文墨染表面八风不动,耳廓却渐渐染上了绯色。诧异一瞬后,眼中不由也生出三分笑意。
原来如此。
端木亦有几分诧异,轻怔一瞬后,便转向文墨染所在,平声言:“那便劳烦文大人将此间相赠一事与绿儿言明。”端木道:“她如今记忆错乱,想是不记得大人当初赠叶之情了。”
文墨染睫羽微簌,垂目应声:“墨染明白了。”
巫亚停云见他面向清云鉴主,下意识地颔首低头方应声,便也更加确定了文墨染的心思。
亦能联想到,难怪此前叶姑娘身陷羌营,他语中之意即是无论如何要救。
辰时后。早食已罢,叶绿叶所在帐中,璎璃于内看护左右,骁骑营副统领穆流霜于外看护在帐前。
此时帐内榻前,文墨染坐于绿衣之人面前的方凳上,已然将自己相赠玉叶旌符的过程悉数诉与了叶绿叶。
叶绿叶听罢,静默良久,目中满是不信之色。她看着文墨染,冷漠问声:“你是什么人?”
文墨染被她如此漠然一视,一时讷住,竟只知怔怔看她,不知言语。
文墨染身后的穆流云瞥了他一眼,便替他答了:“官至左议政,正一品,乃为当朝左相。”
叶绿叶听罢就是一声冷笑:“我如今不过一介罪臣之女,贵为当朝左相怎可能会将如此御赐之物轻易赠予我?!定是端木若华让你来说的!”
“我……对你……那个……”玄衣文士看着面前之人,似是想说什么,然双颊逐渐涨红,苍白清癯的脸上渐渐便似染了胭脂。
叶绿叶不耐烦地拧眉:“你还欲说什么!”
文墨染为官多年,身处高位已久,大抵没有被谁如此疾言厉色过,然听得叶绿叶凌然之语,脸上只涨得更红,下时他偏过头便道:“你我早已互许了终身,这是我予你的定情信物,你忘了吗?”
穆流云忍不住侧目看向了身前的文墨染。“……”
便是璎璃也忍不住转目看了过来,面上有震有惊,更流露出几分轻疑惑色。当真?
叶绿叶闻话愣在了当场。一时凝目直直地看着文墨染。
帐中一时极静。
“你年岁几何?”突然叶绿叶问声。
文墨染细白的面上嫣色更重:“三十又五。”
“我年岁几何?”叶绿叶再问。
文墨染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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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悉于心,回道:“二十有二。”
叶绿叶立时满面肃寒之色,凌然扬声:“你比我年长十岁有余!且还官至左相,定是我父王口中最为不喜的老谋深算之辈!我怎可能把自己许给你这样的老狐狸?!”
文墨染呆呆地看着她,一时既惊且震。
穆流云快速向后偏过了头,双肩控制不住地抖簌。
文墨染大人毕竟是我惊云阁前副阁主,更是公子的义兄……
是故璎璃忍到满脸通红,方堪堪强忍住了嘴边笑意。
文墨染下瞬双眉垂落,眸中戚戚然溢出凄色:“你执着我的手唤我染染时,可不是这样说的……”
叶绿叶、璎璃:“……”
穆流云更是震惊地看着文墨染的背影!
不曾想过,你是这样的左相大人……
……
朱提郡。反军与羌骑兵退守驻扎的草海东岸、乌蒙山脚。
叶齐于益州兵中亲自-慰问、抚恤罢诸将,大步行回了自己所歇的营帐。
一入内,便接过叶萍递上来的雪白巾帕,将指上片刻之前于那些伤将肩头轻拍时沾染上的血污、沙尘都拭净了。“悦儿怎样了?”
叶萍于他身后回道:“回父王,小妹无碍,此刻与三弟陪在母妃帐中。”
叶齐点了点头。随手丢下了拭手的巾帕。“从吴郁帐中搜出,那几封和巫亚停云的书信,余下的益州兵将领信了吗?”
“二弟回禀过来,应都信了。”叶萍语声平肃:“不信的,都死了。”
叶齐眼下便扬起了淡淡的笑纹:“那就好。”
他转而行出自己的营帐,径直入了羌骑营驻扎之地、赫连绮之帐中。
赫连绮之看见叶齐于掀起的帐帘下大步行入,*神色无惊,娃娃脸上只有意料之中的神色。
待到帐帘被放下,叶萍退至帐外,帐内只余他二人,赫连绮之方开口道:“敢问王爷,此次败退,益州兵折了多少人马?”
叶齐面不改色:“两万余。”
赫连挑了挑眉,过于稚嫩的脸上满是漫不经心之色,并不多说什么。
“虽料到吴郁作为老将,身边必然有些忠士,但不曾想会有万余……他若集起来围本王的营帐,困杀本王,倒有几分凶险。”叶齐不无嘲讽道:“只可惜吴郁自负内力高深,武功高强,手中双锏难逢敌手……如此贸然便来寻本王质问。”
“王爷喂了他那些时日的药,此番杀他想必轻松得很。”
叶齐便回看向了赫连绮之,语声到底客气了几分:“先生予本王的毒很管用。”
赫连眯眼儿一笑:“那可不是毒,是药。只不过剂量不对,有时会毒性大于药性~”
叶齐眸中阴恻而冷厉。“墨然第一次于毒堡门前,拿母后之事威胁逼迫本王撤兵时,本王便已防了今日。”
“吴大人被王爷从那时起,便喂药至今,如今他与手下亲信都已死尽。”赫连绮之思及眼下之境,便也道:“我等虽一时退败至此,但也算消了王爷埋于心中已久的一个隐患。”
叶齐冷哼了一声,目中只更阴恻。“得讯说,端木若华已回到中军营中?”
赫连绮之圆亮的大眼再度眯起。“王爷对于绮之这位师姐,似乎格外在意,且消息灵通得很~”
叶齐目中幽然恻恻,深沉而寒冽。“一次未能杀死,自然只能思第二次。先生以为呢?”
赫连绮之便又回想起了叶齐此前试探老妪的行径,转而几分悠冷地看着他,也不言。
木比塔帐前。
军医闻讯被少年羌骑将领收入帐中的那个女俘虏又呕了血,再度匆匆赶来。
玛西奉命保护木比塔,只得暂时放下断臂伤重的日麦牟西过来守帐。然于外便听到木比塔不可理喻的怒斥声。
“为什么老是呕血?!老子一碰她她就呕血,你到底有没有好好治?!”
“她是心气郁结所致,且伤重初愈,身体尚且虚弱,受不住太过频繁的性-事……”
玛西想到此前夏军夜袭攻来,木比塔还非要叫他护持着这个砍下他兄弟一条手臂的汉人女俘虏先走,心里不由冒火,极不服气地骂咧出声:“只等九公主回来,我们兄弟马上回九公主身旁,再不给这兄弟俩做什么劳什子的护卫!”
第332章 自云良家子
中军帐中。
“虎公主离营已有半月,中军派去拦截阻挠的轻骑兵皆未能成,虎公主一行恐怕早已到达先零部落王庭。”看着长桌上所摆的地图,前军将军林海深沉道。
后军将军北曲看着地图上,先零、卑湳两部落所在的位置,嘴里叼的草根嚼了又嚼。“若然虎公主一行真的联合了先零、卑湳两部,形势于我们就大不利……”
左军将军天涯闷闷地应了一声:“嗯,此两部是西羌第二、三大部落,加起来的兵力有十五万之多。”
林海眉间忧色不减:“虽说先零和卑湳两部向来忌惮我大夏,理应不会轻易答应与烧当联合出兵,但万一……”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确实不得不防。”巫亚停云凝眸看了桌上地图半晌,决然道:“做最坏的打算,我会向监军阐明因由,与他联合向朝廷请求增派援兵,同时……”巫亚停云伸手在地图上草海、乌蒙山一带点了点:“趁现在我方兵力略胜于反军与羌骑,在虎公主一行未回前,尽快拿下敌营,克敌制胜。”
“是!大将军!”
……
羌地鄂陵湖畔,先零部落王庭。
日西沉,天光昏暗,晚霞漫天,像极了泼洒出的、凄厉又绚烂的血。
一片日暝天光里,层层叠叠的兵士围拢在先零王帐前,一圈又一圈,足足围了十数圈,然冷汗浸透额前蜷发,亦未敢涌入。
从王帐里流出的血浸染着他们脚下丰硕的草场,拉巴子一人一槊站在王帐前,小脸上半边染血,两颗漆黑的眼珠被血色浸染得酷戾冰寒,她的衣上、发上、手中所执的铁槊上,全是先零部落之人的血。
片刻前胆敢近身的先零护卫及勇士,全部被拉巴子一槊砸碎头骨而死,双眼暴凸,五官俱碎,红白之物相间着涂抹在地上。数个时辰下来,他们的尸体几乎成了横亘在拉巴子面前的一道血腥护墙。
值此期间,衣衫不整的链侍又从王帐内拖出了先零酋豪第四子。那是一个年仅十七岁的羌族少年,手臂俱被链侍折断,下身长裤半套着,一面嘶哑哭嚎一面被链侍大力拖行到拉巴子脚前。
外围的弓箭手伺机想要齐射,但是看见拉巴子转动手中长槊,又只能罢手。王帐四面,到处都是被铁槊撞飞射偏的箭矢。没有一支穿过拉巴子手中长槊射到拉巴子身上。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四子转头看到了身旁不远、比他先一步被拖出王帐的父王和王兄们,顿时肝胆俱裂,他们的头颅就滚落在他两步外,全部血目圆睁,一幅死不瞑目之象。
那是先零酋豪,及酋豪长子、次子、三子。
“杀她,辱她,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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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于旗杆上……”拉巴子一只手将先零酋豪第四子慢慢提了起来,在先零一众护卫、勇士眼前,一点点拧断了四子的脖颈,将他一颗头颅旋拧扯下,鲜血溅落一地,泼洒在王帐前,她的脚边。
“先零的猪狗们!你们的王族血脉已经全部死在了我手里!”她一只手紧握着手中铁槊,怒目圆睁地大喝:“不怕死的!来啊!与我战啊!”
声振数里,余怒传声。
六日前。拉巴子一行二十余人护卫着七公主何木姐来到先零部落的王帐。在她们提出联合之意后,先零酋豪看着何木姐,目中满是鄙夷之态:“烧当酋豪就派你等来与我部谈联合出兵?”此后无论何木姐如何劝言,先零酋豪只一次比一次提出更为过分的出兵条件。其中一条便有让烧当部落于出兵前先予他们两万头牛羊和三百名女人。
拉巴子闻言大怒,险些当场将先零酋豪从王椅上拖下来打得头破血流。此后先零酋豪忌惮拉巴子的武力,便以烧当来使没有诚意为由拒绝再谈。
一连受了数日的气,拉巴子于私帐中满目狠厉地对何木姐说:“我们一行虽只二十余人,但若加上阿姐身边三侍,我便能将酋豪人头取来!届时我把刀架在先零大王子几人的脖子上,不怕他们不谈!”
何木姐看着她,以及身边同样满脸怒容的刀侍、钺侍、链侍,柔声安慰道:“他们原本安居于此,如今我们想让他们放弃安稳日子与我们出兵夏国,先零酋豪必然是要慎思的。你不可这样冲动,需记得西羌各部实为一家,我等既是诚心来与他们联合,就需慢慢打消他们的顾虑,让他们知道烧当会与他们共进退,是值得他们信任的盟友。”
何木姐最后道:“明日我再与他们约定相谈,你不许去,只在王庭外候我。”
拉巴子顿时急了:“阿姐!”
何木姐去了一整日,日头偏西仍未回,拉巴子被先零护卫以“酋豪不欢迎”为由拦在王帐外围,一面暴躁踱步一面忧心怒急。
心想有刀侍、钺侍、链侍在阿姐身边,即便和谈不顺利,阿姐应也无恙。且烧当谁人不知,阿姐是烧当部落的明珠!最受父王荣宠的王女,真正的公主!先零不过是西羌第二大部落,实力远不如烧当,即便是先零酋豪,又怎敢动她的阿姐!
只是下一瞬,拉巴子就听见王帐内传出一声惊怒至极的惨呼,随后先零大王子捂着裆部大量的鲜血从王帐内蹒跚而出,暴怒狰狞地大喝:“把这个女人的尸体挂在旗杆上叉出去!”
当拉巴子看见何木姐的尸体几乎赤-裸着被挂在旗杆上,从王帐里抬出时,脑中的血色霎那间模糊了她的双眼。
怀抱着何木姐的尸体冲入王帐后,便见刀侍、钺侍都已被先零人砍下了头颅,只有女子之身的链侍被反绑在桌案一脚,仍在遭受先零众王子的奸-污。
拉巴子抓在手中的铁槊几乎被她握出了凹痕……
“啊——”他们!怎么敢?!
拉巴子扯下先零王旗盖在了何木姐的尸体上,而后与手下二十余人强闯王帐,拼杀数个时辰后,只余她一人一槊,浑身浴血,久战不倒!近身者全部于她铁槊下碎颅而死!脑浆迸裂!
她嘶吼着杀红了眼,如一头真正暴起嗜血的猛虎,手中铁槊抡过之处,先零之卒无一不倒,胸骨全碎,口吐血沫。
而她越过数十、数百、数千名先零勇士,锤断了先零酋豪与大王子的双腿,将他们的头颅一颗颗单手拧下!
更当着层层围拢着她的先零护卫、兵卒的面,将酋豪第三子、第四子的头颅亦拧断扯落!抛洒在了王帐前!
看着那成堆的尸山,及尸山正中那双目嗜血的少女,先零之众无敢上前。漫天的霞光映照在她周身被血染红的重甲上,折射出了冰冷却五彩的寒光。
先零众卒仰看着王帐前的她,手中兵刃突然坠地,有人跪地高呼了一声:“她不是凡人!她是天神!是地盘业主的化身!”
一声起,兵刃坠地之声连续不断。
拉巴子看着眼前跪倒一地、伏首不敢抬头的先零之众,双目之中一片猩红!
“阿姐,你错了,想要他们与你联合,重要的从来不是诚意……西羌各部,也根本不是一家!”
先零酋豪与其四子的头颅被拉巴子并排挂在了旗杆上。她带领先零部落九万兵马,举着五颗人头旗杆,来到了卑湳部落驻扎的扎陵湖畔。
卑湳酋豪闻讯而降,率众王子跪倒在了拉巴子马下。
……
益州战场。巫亚停云率部重创反军两翼的羌骑兵后,即被凌王反军诱入腹地,陷入僵持之战。赫连绮之无愧“蛇子”之名,与凌王诡谋相合后,竟以羌骑兵这一主要战力为饵,不惜自断双臂,引中军深入,首尾难顾,只得陷入苦战。
巫亚停云深知赫连想要的,就是拖延时间,但却迟迟无法完克胜之!心下越发焦灼。
医帐中,大量战场上归来的伤兵被抬入帐中,端木若华与众军医俱在帐中忙碌。云萧暂离去往为申屠烬换药。
椅中之人摸索看完一人之脉,正欲吩咐璎璃,便闻耳旁响起一道惊呼:“先生小心!”
被叶绿叶抓起刺向端木若华的兵刃,下时被璎璃及时赶来打落,红衣女子奔上前来反手便将绿衣之人制住。
心下不免庆幸:还好叶姑娘筋脉续接未久,还未复原,武功未能恢复,否则凭借“少央冷剑”的武功,自己恐怕根本来不及救下先生,更遑论将其制住。
“端木若华!我定杀你为我父王报仇!”即便被制,叶绿叶亦狠瞪着木轮椅中的人冷冽掷声。
椅中之人回首望向了她二人所在,微顿一瞬,只与璎璃道:“便劳烦璎璃将绿儿暂且送到文大人处,代为看管一时。”
璎璃当即应下,半扶半抱着将叶绿叶送去了文墨染所在军帐内。
文墨染正伏案而书,穆流云将人放入帐中后,文墨染便将书信封好交予了他:“让流霜亲自将此信送回京。”
穆流云接信应声:“是!”
叶绿叶潜入医帐时、手中随手抓来的刀兵早已被夺,此时被璎璃点住穴道端坐于一方宽椅中,看见案前的玄衣文士即破口大骂:“与狗皇帝为伍的老狐狸!我想起来了!你也是害死我父王的凶手之一!竟不知廉耻地信口开河,诓骗于我,与端木若华一起骗我!你且等着!待我杀了端木若华便来杀你!”
璎璃满脸无奈,便转向文墨染道:“先生已言,叶姑娘如今记忆错乱,偶尔触及往昔人、物、景时,会忆起少许,但若要她全数记起,还须徐徐图之。故此间所言,皆非她本心,还请文墨染大人担待。”
文墨染满面柔静之色,颇有耐心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不必在意。”
“那便劳烦大人代为看管一二,晚些时候,墨先生会来此再替叶姑娘看看脑中的针。”
文墨染再度点了下头,便目送着璎璃出帐而去。
云萧替申屠烬换药回,看到墨然与他身边脸覆铁面的少年也入了医帐之中。
静驻一时正要跟随其后行入,迎面一人于此时下马行近过来。
黄昏日落,营地炊烟渐起。
云萧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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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步外的北曲半晌,轻点了下头,北曲嘴里叼了根草,亦看着他点了下头。而后伸手指了指不远处一棵老树下。
云萧会意,将手中取来的布缠、伤药转手交给了行过的军医,跟随他去往了老树下。
四下无人,北曲开口就道:“云萧公子应还记得自己所立之誓?”
——余生我绝不会让世人知晓此份私情,绝不辱没清云鉴之名,绝不会让天下人因我之故对清云鉴传人生出半句污言秽语,绝不会叫三圣之首、蒙耻。只待不死蛊成,我必将心中情孽与此残身带入黄土之中,世人不知,天下人不晓,唯天地与君、曾知。若违此誓……便叫我心中所爱,死于我手。
少年人凝眸回望着北曲,神色极浅极淡地点了下头。“记得。”
“此次回营,云萧公子与端木先生似是回复到了往日相处之情,并未因此前被我撞见情孽之事生分疏离?”
眸中扬起一分温意,云萧平声回与北曲:“她不知我以身育蛊时日无多,只以为是自己时日将近,不足一年,故以余生,应下了我一年情衷。”
北曲眸中不无震色,惊瞠道:“她应下了你?!”
“嗯。”云萧轻嗯了一声,而后抬头看着北曲,直言道:“将军放心,蛊成之后,无论家师是生是死,我必已不在人世,与她之情,不会为世人所知。”
北曲拧眉看着面前少年人许久,半晌后,突然吐了一口气。“你与尊师皆出自清云宗门下,我信云萧公子能做到你之所言,不会违誓。且你年纪轻轻便已时日无多,所求便只是这一年,如此我若还揪着你们不放,便也太过。”
远处战马嘶鸣之声不时响起,营中炊烟层叠,飘散离远。似安然却无安然。
“你应知,我也不过是出于家国考虑,不愿清云鉴之名蒙污。”北曲望眼于远处,语声沉抑:“那毕竟是我大夏国尊崇了九百余年的三圣之首。”
他道:“我北曲一人不能宽宥的,并非世俗己见、师徒不伦,而是身负清云鉴之名的你们悖德逆伦,做出惊世之举……毁我大夏百姓心中所信所崇。”
云萧看见他回转头来,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满是浮沉不定的忧思——“因你二人并非普通的师徒,而是清云鉴传人与其门下弟子。”
“倘若端木先生只是尊师,并非清云鉴传人……”北曲长长地叹了口气,而后颇有些负气道:“那你二人只管去生儿育女……本将才懒得理会过问!”
云萧面上几分无力地扬起淡淡一笑,笑罢,眸光便又垂落。
他轻言回与北曲:“云萧明白将军之意……此情,此生必不见于世。”
北曲便也点了点头,而后拍马行出,口中扬声:“那便劳烦云萧公子过来与我处理一下伤口吧,肋下被羌骑兵划了一刀,尚在流血呢。”
第333章 相思似海深
医帐中,送入的伤员已处理得七七八八。
只因伤员送入帐中皆躺在近地的矮榻上,故端木俯身已久,突然抬首,便感一阵眩晕。
与她背对着在处理一名伤者伤口的墨然余光瞥见,动作迅速地起身回转到了端木身后,以腰腹接住她后仰的头,并伸手轻轻拢住了女子头侧左右。
自幼时起,端木于归云谷中分捡拾药,便常常于起身时站立不稳,仰首晕眩。每每此时,墨然都会适时地出现在她身后,接住她的头,将她扶稳。而后叮嘱一句:“小师妹不可蹲得太久。”
心念刹那,她突然忆起……十六岁前,师兄是最能令自己安心之人,比之师父,亦有过之而无不及。
后来继承清云鉴,师兄与师姐、赫连俱离谷而去,她一个人于谷中研医问药过了两年,再后来绿儿、小蓝、阿紫被她收作弟子入谷相伴,再后来救下云萧……她与师兄不知不觉中渐渐生分离远。
恍然回过神来,再不复往日亲近。
是故察觉是师兄像幼时那般接住自己、将她扶稳,端木若华恍然间竟怔了一下。
墨然眉间有忧地俯看着她。
椅中女子仰首间,那双昔日澄澈如溪的双眸亦望着他所在。若非双目已盳,师兄妹间可于此间对望进彼此眼中。
“多谢师兄。”端木伸手扶椅,重新坐稳回了椅中。
原本想来相扶的璎璃便收回了手,脸覆铁面的少年便也回转过了头去,接手墨然手里的活,继续给那人处理起伤口。
墨然转而绕到女子椅前蹲了下来,执住了女子一只手,另一只手把住了女子的脉。
执手之后再把脉,此举是防着椅中之人抗拒收手。
然椅中之人微怔一瞬后,下瞬本能所为却非是把手抽回,而是匿脉。
墨然低垂的眸中微不可见地划过一缕温意,下瞬轻柔淡淡地嘱了一句:“莫要匿脉。”
端木若华听闻他此一声过于熟悉的叮嘱,本能地忆起了自己自被师兄从溪边抱起,拾入归云谷中,一直到十六岁师兄离谷……那八年间,师兄曾予自己的一声声叮嘱。
和其间多少呵护拂照。
神思一恍间,竟当真忘了匿脉。待到察觉面前之人的气息沉乱起来,白衣人的面上便现了几分无措。“师兄……”
她像心怀愧意的孩童。
可执掌清云鉴多年,她与师兄早已分立经年,再无幼时如兄如父的亲近偎依。
她早已不是被他抱入谷中的那个苍白细瘦的小女孩。
他也早已不是她辨药之余时常念起,常年奔波于谷外,语声温柔却最常与师父相抗的归云谷大师兄。
不复当年。
难回当年。
事迁时移,往事皆淡。
“当年毒堡之役,你也是用此分筋匿脉之能,骗我无碍,瞒我身中霜夜寒花之毒。”墨然的气息沉乱之后,忽是自嘲一笑,语声透着难以言说的凄意与哀意。
如你所知,同你所想。彼时我救不了你,此刻我亦不是能救你的那一人。
端木若华听得,便怔。
医帐内伤者不时响起的痛吟,一时淹没了二人的声息。
“旧事前尘,我的身世,此前师兄应下的……”眸中坦荡无绪,他已经年不曾这样轻松,语声甚至是温柔含笑的,问着面前此一自己后半生最重之人:“小师妹今时,还欲相询吗?”
端木若华被他轻执的那一只手,指尖蜷起。
既已把脉,师兄应也知晓……她此身已是时日无多,一年将尽。
静滞微久。椅中之人垂目道:“饮竹居西侧,师兄年少时牵着端木种下的墨竹,今已郁郁成林。”
墨然闻话,眸光一震之后,难以避免地颤动了一瞬。一刹那间便似恍如隔世般,看着面前木轮椅中,自己曾一日日看着她长大的小女孩儿。
“因被师兄拾入谷中,端木方能存世至今,此后经年照拂,也多承蒙师兄……若非清云鉴主,师兄此生都不必向端木交代什么。虽是清云鉴主,值此战时、残身将殒,端木亦不及向师兄相询什么了。”不知是惘然还是寂然,昔日心中有过的疑问与惑然,尽皆化作了女子口中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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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叹息。她轻言:“前尘如何,皆已逝去,今后何为,皆在师兄。”
似规劝亦似决断,似无力却更似信任。
墨衣云纹之人轻执女子的手渐趋用力。比已逝三十余年里,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地想要握紧面前之人的手,将她拥入怀中。此生呵护。
只是此生他已错过了。
“师父。”黑衣上满绣红樱的俊逸少年不急不徐地行至了端木若华椅后,伸手替女子将手收回了。
云萧握着端木的手,将两只雪白小瓷瓶塞入了白衣人掌心。“且帮萧儿看看,这两味固元回血的药,弟子配得可对?”
端木若华只微愣,下瞬当真拿近了掌心里的药瓶细细闻罢。“……应是未错。”
墨然抬头来看向了面前少年。下瞬慢慢站起了身来,眸光仍旧看着少年。
云萧面上无绪,眸光悠然静淡,亦看着他。
“大师伯可是有何指教?”
面上显而易见的不虞,墨然素来儒雅温和的眉眼浮现沉翳。“指教谈不上,且劳云萧师侄随我来。”
璎璃和墨夷然却便都忍不住看着他二人行出了医帐。
端木若华手握那两瓶固元回血的药坐于椅中,尚愣。
医帐外,僻静一角。
墨然面上再无半点儒雅温和之色。“当初为你看蛊时,我说过,若想少受阴阳蛊噬心之痛,便该尽己所能淡心忍性、平静心绪。”
云萧微笑道:“自是已然淡了,平了。我立在医帐帐帘处,看着大师伯执握师父的手那么许久,也未上前,还不够淡心、不够忍性么?”
墨然语声更冷。“世间虽只有你育得阴阳蛊,或可救她,但你不要忘了,她是你师父,你始终不过是她的弟子罢了。”
面前少年人回看他,却只一笑,淡淡回了句:“是么?”
墨然闻得他似浅还悠的这一句“是么”,眸中霎时掠过震色,凝目直视于面前的少年。半晌道:“你……”
“师父身边还需云萧帮手,师侄这便告退了。”云萧微点头向面前之人示意过,便就转身回了医帐。
墨然独自一人怔立于帐外许久。
最后只于自己心里道:此生我虽已错过,但你与她横亘着师徒之伦,亦绝无可能。
哺时。医帐中一时忙罢。
璎璃、云萧随同椅中之人回往了端木若华帐中。
与墨然及他身后黑衣铁面的少年分行离远时,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便微颔首以作示意。
待到入夜,璎璃照看着椅中女子刚刚睡下,一时稍离欲行方便。便有一道身影先她一步从女子方便之处翻出,悄然潜入了端木若华所在帐中。
若是旁人,榻上女子即便沉睡也应已醒来,只因气息过于亲近,且如今元力只余二三成,竟分毫未觉,更未醒。
云萧复又探看罢申屠烬的伤势,习惯性地于端木若华所宿之帐前绕行而回,却见帐帘半掀,有风吹入,更有利刃划空之声的微响从帐内传入耳。
面色陡变,瞬时迭影七重闪入帐中。便见暗色里一道熟悉的身影手握寒光之物用力向榻上之人刺去!
“师父!”云萧惊极怒极,掌中银针一射,挥掌毫不留情地向那人肩头打去!
叶绿叶惨叫一声,滚落榻沿,手中所握的匕首仍旧自榻上刚刚醒来的女子肩头划了过去。于黑暗中带出一阵湿意。
云萧闻到血腥味,反身护到女子身前,一把夺过了地上之人手中的寒光之物。
璎璃便见端木若华帐中复又亮起了灯烛,立时快步上前急匆而入。
帐内屏风后。璎璃便见白衣人肩头见血,已濡湿小半个肩头。而叶绿叶坐靠在榻边,满面苍白唇边有血,她一只手腕上更是极深地插着五根银针,一动不动,应已被点了穴。
白衣人此时正托着她被银针深刺滴血的腕,既快又稳地为她将腕上所刺之针一一拔出。
榻前另一侧,云萧面无表情地立身在旁,看着女子所为。
“先生!”璎璃不明所以地快步上前,找来巾帕按住了女子肩头的伤口。而后不由得转头看向了云萧。
叶绿叶脸色刷白,颇有些心有余悸地看了眼立身在旁的少年,又微微咬唇去看替她拔针处理伤口的端木若华。
“……不要你假惺惺!”叶绿叶刚说罢,便见立身的少年更冷地睇目看了过来,她颇有些忌惮地咽了咽声,低头没敢再说话。
璎璃助端木若华为叶绿叶将腕上针孔的伤势处理罢,又扶起叶绿叶给榻上女子查看起了内伤。
少年人于此时转身退到了屏风外。
待到榻上女子确认了叶绿叶内伤不重、筋脉无恙、脑后的针亦未受到冲撞后,终于放下心来。
恰值此时被叶绿叶以如厕为由偷逃离开的文墨染,及骁骑数人也已寻了过来。端木若华便让璎璃还是将叶绿叶送回至文墨染处,由文墨染领骁骑之人看管照顾。
璎璃点了点头,将已痛至昏沉的叶绿叶横抱在怀,便往帐帘外去。只是行至屏风外时,又闻云萧平声与她道:“送罢大师姐,璎璃不必再回,我会留下来顾看师父。”
璎璃听得不由震了下。转目怔看少年人。
他言下之意是……
屏风后的白衣人闻声亦震,便滞言:“你……”未能成言。
璎璃回看了榻上女子一眼,讷讷点头罢,便带着叶绿叶离了。
云萧转入屏风后,伸手将璎璃按在女子肩头伤口上的巾帕取了下来,端木正欲说什么,雪色里衣下时被他解了开来,露出了染血的肩头。
榻上之人回过神来,欲拢衣,被少年人按住了手,耳颈渐赤。下时不待她开口,少年人便舔上了她的伤口……
“……萧儿!”端木若华几分无措。
少年人却不管,从伤口到血流处,将染血之处寸寸舔过,直到女子肩头、胸口,再无半点血迹。
而后取出伤药,为女子将肩头伤口上了药。包扎妥当。
端木若华听见他起身离榻去倒水,应为漱口。竟有几分慌乱地拢衣欲将里衣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