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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3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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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蜃境21

迎面而来的剑气之中间夹着丝丝缕缕的魔气,再打眼看看庭雾的状态,眼眸猩红,眼底藏着魔气的红光。

阮葙宁借力一脚踏在屏障上,翻身躲开那道剑气,迅速滚落在地。

她即刻单手撕掉身上的易形符,从储物袋中囫囵抓出一把爆破符,朝二人周身扔去,瞬间炸出厚重的烟雾弥漫,挥散不开,效果堪比烟雾弹plus版。

观战的弟子只看见一道杀气凛凛的剑气,猛地撞上屏障,激起阵阵刺耳的嗡鸣声不断。

随后,擂台上就扬起一阵厚重的烟雾,似是化不开。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迅速蹿进烟雾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台下观战的弟子登时一片哗然。

“怎么回事?我刚刚看见符修师妹变成另一副模样了。”

“打眼一看,印象有点深,好像五行宗的葙宁师妹。”

“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你们也看到了,对吧!”

“庭雾师兄看起来也不大对劲,他不会是破防了吧?”

“刚刚那道剑气就很不对劲,葙宁师妹才金丹初期,哪里打得过他!”

“快!快去禀报宗主!”

不等他们动身,惊竹已经御剑,往宗门最高峰而去了。

隐隐看出些苗头的时径微和应星没吭声,辛夷倒是实在。

她看不出来,但她对气息敏锐,特别是魔气。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我感觉到一丝很熟悉的气息。”她挠挠头,自顾自嘀咕:“怎么会和在魔域的时候感觉到的气息好像?”

“什么气息?”擂台上看不到战况,符葙妤闻言扭头看她,低声问:“你察觉到了什么?”

辛夷微蹙着眉想了想,遂歪斜着身子凑近她,抬手掩嘴低声说:“符师姐,有点像魔气。”

“魔气?!”

符葙妤一改先前松散的样子,正经道:“有多少把握能确定?”

辛夷避着些旁人的视线,偷偷给她比了个八的手势。

她会意,扭头看了时径微和应星一眼,低声嘱咐:“你们在这儿看着,玄剑宗的擂台屏障比较邪门,里面的人抉择出胜负,这层屏障是不会消失的。”

“符师姐,你去哪?”应星看她要走,忙问。

“去通知我师兄们。”

时径微瞬间就想到靳相柏那个老阴比,期待道:“靳师兄有办法?!”

“不是啊,去通知他过来,待会儿能多讹一点灵石。”

辛夷:“……”感觉一腔热血喂了狗。

时径微:“……”感觉五行宗真的好穷啊。

应星:“……”我要找大师兄多拿点玄铁才行,真的好穷啊!难怪符师姐要带我们来玄剑宗蹭饭,好险,差点就要饿肚子了。

“得亏刚刚吃饱了,不然消耗灵力太多,我就成饿死鬼了。”

阮葙宁飞快在烟雾中穿梭,右手剑指悬于身前,边絮絮叨叨扰乱庭雾的视听,边身法迅猛在他周身打转。

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快速点下他身上的几处大穴位。

庭雾被烟雾迷了眼,只是隐约感觉到身边有人蹿来蹿去,耳畔还是阮葙宁絮絮叨叨的唠家常。

他无法准确找到其位置,只能无能狂怒,狂躁地挥动手中的灵剑。

“阮葙宁!滚出来受死!”

阮葙宁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谢邀,本人不吃寿司。我一般都吃大米饭配稀粥,外加十个馒头,两个鸡蛋,四个大肉包。”

“啊!!!阮葙宁,我要杀了你!”

阮葙宁选择性耳聋,“啊,你煞笔?!”

“阮葙宁,你有本事就和我堂堂正正的来一场,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

“能光明正大的赢你,就算是一种本事。”阮葙宁倏地从烟雾中蹿出,迅速与庭雾打个照面,咧嘴一笑,举起剑指直戳他心口,封住他心海之中的灵力。

庭雾身形猛地踉跄,惊觉体内的灵力迅速消散。他赤色的眸子里满是惊愕,怒视阮葙宁,低呵:“你做了什么?!”

“我要把你变成砧板上的鱼肉,揉圆搓扁,任我拿捏!”

话音未落,她撤去剑指,摊掌快速凝聚八成灵力,朝庭雾心口处狠狠拍去。

霎那间,他眼前鲜血飞溅,阮葙宁的身影迅速倒退,越来越小。

心口的禁锢骤然一松,像是脱去了什么累赘,身体飘飘然,灵力在某一瞬间又原原本本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而阮葙宁却豁然消失,彻底隐入烟雾之中,无法寻觅踪迹。

他缓缓闭上双眼,等待着意料之中的疼痛降临。但出乎意料的是,*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腾空一瞬,而后猛地急速坠落。

“还不睁开眼看看?”熟悉的男声将他飘远的思绪唤回,“玄剑宗有你们这些亲传,真是宗门不幸。”

庭雾缓缓睁眼,入目就是身旁飘荡的牧听溪,自己似乎还在极速下坠,视线里发丝乱舞,衣袂翻飞,难以忽略。

“牧师祖?”

牧听溪睨他一眼,“好歹别人救了你,你若是还喊打喊杀的,实在是不礼貌。幸好你遇上的人不是真的阮师叔,她替修士驱散心魔的方式可比阮葙宁现在的方式还要狠辣硬核几分,算是结结实实的药到病除。”

“咳咳……牧师祖,我这是和你一样,年纪轻轻就守山头了吗?”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看着这处伸手不见五指的虚空。

“守山头?”牧听溪挑了挑眉,哂笑:“你这把年纪还不够格。我不过是顺着葙宁的灵力,将你困在我设下的禁制里。臭小子,你既没有剑域,也没有悟道,你就敢和阮葙宁硬碰硬,你活腻歪了?”

“没有,我只是想和她切磋一下。”

牧听溪:“那她都口头认输,打算让一让你,你较什么劲?小小年纪就活腻歪了?”

“没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魔突然就没压制住。我师傅已经请了缥缈宗的杜师兄过来,帮我拔除并驱散心魔。”

“臭小子,做人可不能太贪心。”牧听溪cos世外高人,“所谓大道至简,道法自然,追根寻底不过是心境。心境纯澈之人,或多或少在修炼亦或是在修道上有过人的天赋。

你心不诚,且心思驳杂,只是一门心思提升修为,修炼剑术,但你忘了修心。道心不稳,心魔滋生,终是害人害己。”

庭雾默然。

“庭雾,好好想想,你当初修道是为了什么?”

牧听溪的声音却突然变得虚幻,这方禁制慢慢在他眼前塌陷,忽地一道刺目天光破开此间天地。

阮葙宁稚嫩的脸庞在他模糊的视线中,越来越清晰,神情紧张,声音透着焦急。

不是假的。

“庭雾师兄,你没事吧?!”

庭雾愣愣地看着她,心中在想自己的道。

我为何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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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

“被我一掌拍傻了?”阮葙宁看他这幅魂飞天际的样子,蹙眉:“我那一掌也没拍他头上啊,他脑子总不能长在心口吧?修为也没跌落,道心也没损毁,人却成了个傻的。嘶,商寒师伯不会要我赔灵石吧?真是敲诈不成,反被勒索,亏大了!”

庭雾被她的话打断施法,一秒破功。

五行宗真不愧是集齐了修真界所有卧龙凤雏的五大宗门之一,随随便便一个亲传弟子出来溜达溜达,都有骂人一头二臂的效果。

轻而易举引起群愤,那更是不在话下。

恕他真的很难联想到,阮葙宁是个无情道修士。

特别是有人传言,无情道都是痴情种。而阮葙宁浑身上下看不到一点恋爱脑的迹象,痴情就更不用说了。

和她谈天说地、谈情说爱,不亚于媚眼抛给瞎子看。

恐怖如斯!

“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了?不止智商下降,语言系统也没保住?”

她皱着脸,“在人东家的地盘被迫惹是生非之后,还要赔灵石?毫无人性,天理难容。”

庭雾:“……”三句话不离灵石,心眼是掉灵石矿里了吗?

以前骂其他宗门的话,是猪油蒙了心。

现在骂五行宗的话,是被灵石蒙了心,闪瞎了眼。

“庭雾师兄,这是几?”阮葙宁在他面前缓缓比了一个二,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庭雾沉默,本以为是玩笑,没想到真被当成傻子了。

“……葙宁师妹,我们现在还在玄剑宗吗?”

“哦哦,还在。”阮葙宁眼中闪过失望的情绪,居然是真希望自己成傻逼?

庭雾蹭的一下坐起身,自主屏蔽她的一切,四处都看了一眼,确实是在玄剑宗,二人还在擂台上,浓稠的烟雾没有一点化开的迹象。

阮葙宁在他坐起身的瞬间,默默退了两步,任由他四处看了遍,才低低出声,“庭雾师兄,这是加强版烟雾,得等到擂台屏障解开,它才会慢慢化去。”

庭雾:“……”

他再次无语了。

人本来没有那么多无语的时刻,只是和没有共同话题的人待久了,自然而然就变得极度无语。

庭雾拒绝了阮葙宁交流,并双手结印,解开了擂台的屏障。

霎时,场外喧扰的议论声一股脑灌入二人的耳朵里。

“屏障解开了!”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谁胜谁负?”

“烟雾还没有完全化开,但是刚刚确实有人察觉到了魔气……嘶,葙宁师妹不会把庭雾师兄送去守山头了吧?”

“不许诋毁葙宁师妹,归根结底,这都是庭雾师兄的问题!”

“不过,连宗主都来了,难道庭雾师兄真的入魔了吗?”

“现在怎么察觉不到那股魔气了。”

“入……入魔?”豁然听见除了阮葙宁之外的声音,他脑子嗡的一声响,下意识抬头看阮葙宁。

阮葙宁起身,眼见烟雾快速化开,垂眸对上他看来的视线,“庭雾师兄,你已经没事了。”

“啊?”他还有些茫然,“我刚刚,真的入魔了?”

阮葙宁忙不迭点头,生怕庭雾脑回路一转,讹她。

“你还说要送我去守山头,骂我狗狗祟祟,胜之不武。”

庭雾:“……”

“不过,庭雾师兄,你是修忘我道的吗?”阮葙宁表面故作疑惑,实则为他解惑,“可我看你所行所言,并无忘我道的迹象,反倒隐隐瞧出了些剑道的风骨。你和惊竹师兄一样,都是剑道的修士才对啊。你……”

“等等。”庭雾忙抬手打断她,疑惑道:“你的易形符呢?烟雾就要散去了,等会儿……”

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阮葙宁无奈长叹一口气,“庭雾师兄,你现在才发现,不觉得有点晚了吗?”

“呃……不好意思,我刚缓过神来。”庭雾歉意地笑了笑,蓦地想起什么,脸上的笑迅速收敛,眉头微蹙,“等等,牧师祖没有跟阒尘去戒律堂吗?”

他神情又是一怔,立即扫了一眼阮葙宁的脑袋,就见一根不起眼的荆条插在她发间,只露出半指的长度,恍然大悟。

阮葙宁茫然,“啊?”

庭雾见她这样,失笑一声,转而笑得愈发猖狂。

他算是想明白了,牧听溪有意纵容着阮葙宁,明明都已经看破了。一个真不懂,一个装不懂。

回想在魔域的时候,还真是一群亲传被他耍得团团转。

难怪,他会说出宗门不幸这句话。

‘你和他说啥了?’阮葙宁看他笑着笑着,突然就没了声,然后就感觉到空气中的灵气疯狂流转,纷纷向擂台这儿涌来。

牧听溪登时大呼:‘宗门不幸啊,宗门不幸啊!居然还要师叔你亲自点破,他们是怎么有脸叫我师祖的啊?!’

阮葙宁轻啧一声,看着烟雾即将化尽,‘作为老祖前辈,我还是很关心这个十八届开外的远房徒孙。既然我的直系徒孙都已经悟道了,不给这些远房徒孙点拨一下,总觉得他们有些可怜。’

牧听溪:‘……师叔,感觉你在骂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诶嘿,你感觉对了。’

牧听溪:‘……’

浓稠的烟雾化开,擂台上的二人一坐一站,看得分明。

人群屏息片刻,不知是谁突然暴起,惊叫一声:“庭雾师兄,悟道了!”

第122章 蜃境22

“悟道了?!”

本是坐着看台上,等着擂台屏障解开,就前去捉拿入魔孽徒的商寒宗主,陡然听见这高呼的一声,忙不迭起身观望。

空气中丝丝缕缕的灵气,果真纷纷往擂台上涌去,庭雾盘腿坐在擂台中央,那状态已然是悟道了。

只见他身旁还站着一身着花青色劲装的弟子,仔细瞧看一眼,双髻小垂辫,模样清秀。

商宗主仔细想了想,这人和惊竹给他描述的五行宗小弟子很像,特别是那身标志性的五行宗宗服,衣摆处绣有高阶符纹样式。

普通弟子尚且只能以衣着颜色分辨,而像他们这样的老东西,却能看清衣摆的符纹,用以分辨宗门。

“那就是五行宗的小弟子啊。”他看了半晌,才疑惑道:“嘶,她头上怎么插着根荆条啊?”

“嗯?荆条?什么荆条?”阒尘捏着一根青玉簪刚赶到此处,就听见自家师傅盯着擂台上的阮葙宁,满脸困惑。

商宗主只以为他是没看见,特地抬手给他指了指方向,“喏,就是那个小弟子,你看她右髻上不就是插着一根荆条吗?”

“嗐,师傅,甭管荆条不荆条的了。”

阒尘一路匆忙从戒律堂蹿过来,可不是为了看阮葙宁头上那根不起眼的荆条。

“那咋啦?”商宗主扭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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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一眼,见他手里捏着根玉簪,当即咦了一声,纳闷:“你不是在戒律堂看大长老跳大神吗?怎么突然拿着这簪子过来了?牧师祖从这玉簪里离家出走了?”

阒尘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就知道别人骂他该去修言灵是有原因的。

听听,听听,宗主师傅这话听着像是询问,实际全是压轴题。

他抬手抵唇,轻咳两声,“这是阮葙宁给我的,我确实亲眼看见牧师祖栖身于此。但是刚刚在戒律堂,大长老几次三番召唤,始终不见师祖现身。大长老查探过后,只说这玉簪平平无奇,没有灵力痕迹。”

“没有就没有嘛,缘分没到,师祖自然不会轻易现身。”

商寒作为玄剑宗的一宗之主,还是很心大的,模样是个和蔼的小老登,脾气性情倒还不错,不轻易急眼。

口头禅:缘分没到,稍安勿躁,再巴拉巴拉一长串有的没的。

“你来得也正好。”他指着擂台上正在悟道的庭雾,满脸欣慰,“看看你二师弟,他居然悟道了!”

“什么?!!”

这个消息不亚于一个惊天噩耗狠狠砸在阒尘头上。

他作为宗门里的顶梁柱,修真界里的No.2,无情道里的常青树,常常在修道的路上泪流如注。

此刻,以上的种种,都不能让他将嫉妒的小嘴巴闭住。

玄剑宗首席弟子,绝不认输!

“呃,那个阒尘啊,虽然你还没有悟道,但是你放心,师傅不是那种翻脸不认人的人,咱们宗门首席弟子的位置还是你滴。”

许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心虚的商宗主立马找补,笑呵呵地说:“同时,你也不要灰心气馁。师傅还是那句话,缘分未到,稍安勿躁。要是你愿意和那位叫阮葙宁的小弟子请教请教,说不定也能像你二师弟这样,瞬间领悟。”

“好!那您多给我点灵石,再把我送去五行宗当临时交流生,我顺道去找温傲云和靳相柏切磋切磋。”

他这话里带着跃跃欲试的意味,商宗主想了想,茫然道:“啊?你也要去?”

阒尘登时点头如捣蒜,“对啊,为了体现您不厚此薄彼,我主动去学习学习,不好吗?”

商宗主干笑,看他如此诚恳又光明正大地惦记自己的小金库,话也变得干巴巴,“好,好……”

‘好个屁!’牧听溪怒道:‘一个二个连道都悟不了,有什么好的?!’

‘诶诶诶,你这个师祖有点苛刻了哈。’阮葙宁带着不重的口吻,批评他,‘你好歹是个玄剑宗的师祖之一,一点都没想着玄剑宗弟子们的未来,反倒骂骂咧咧。牧听溪啊,你这个态度啊,它很有问题!’

牧听溪无奈:‘师叔,你不懂,我这是恨铁不成钢。有这样好的修炼资源,还有后山的上古剑窟可以练剑。就这还能迟迟悟不了道,不是本身有问题,就是本人有问题。’

阮葙宁轻嘶一声,‘万一这其中另有隐情也说不定啊。’

‘隐情说多大抵就是心志不坚,亦或是死脑筋,要不就是要死不活的,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去守山头。’他狠狠吐槽,‘这些心态,就是要不得的啊。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寥寥数载,固步自封将自己困于一方天地,徒生死志,岂不是白白浪费自己的寿元。’

‘……怎么感觉,你背着我偷偷点化了你徒孙,然后在我面前唱黑脸,让我顺势关照关照他。是这样的,对吧?’

阮葙宁后知后觉咂摸出一点苗头,继续道:‘庭雾资质不错,只是悟性差了一点。只要有人为他点破,他即刻便能悟道。他刚刚被我打晕的那一下,你进入他意识,和他说了什么,效果居然怎么显著?

既然是这样,让我猜一猜。他唯独一件郁结于心的事情,无非就是我的身份。你是不是偷偷给他胡说了?说我就是个平平无奇,只是运气好的时候天上下灵石雨,运气差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的五行宗小弟子。

他乍一想,觉得言之有理,并认为你有意纵容,再加上我的实力比修为高,自然而然就相信了。人怎么能大聪明成他这样呢?’

‘……’牧听溪努努嘴,自己的计划被猜全了,‘师叔,你要不去当侦探吧。’

‘为什么?’

牧听溪:‘因为你猜的全对,侦探界没能吸收你这样的人才,真是一大遗憾事啊。’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你像是在骂我。’阮葙宁正经道:‘但是我没有证据,只是一种感觉,感觉你话里话外都是阴阳怪气的。’

‘师叔,你再说,我可要请苍天为我做主了!’

阮葙宁默默翻了个白眼,不经意瞥见看台上仙风道骨的小老登,身边站着阒尘和杜仲,以及身后站着三两内门弟子,疑惑开口,转移话题。

‘咦,那个小老登也是你徒孙啊?’

‘哎,师叔,我现在不亚于刚出土的老旧文物。’他咋舌,‘我也是第一次见这小老登,且身无长处,做不到未卜先知。’

阮葙宁轻啧一声,‘说的也是。’

‘不过,现在我们面前出现了新的待解决问题。’她迅速带起一个新话题,继续说:‘我头上什么时候插了截荆条,你又是什么时候附着其表的?嗯?牧师侄,说说看,你打算跟着我去哪为非作歹?’

‘怎么会呢?师叔,你把我想得太邪恶了,我就是个喜欢黏着师叔,平平无奇的白切黑而已。’

阮葙宁闻言,侧眸扫了他一眼,随即肯定地点了点头。

牧听溪不明所以,‘嗯?’

‘兰霄说得对。’

牧听溪:‘?’

‘白切黑死绿茶。’

牧听溪:‘……’

关爱智障儿童的师叔滤镜碎了一地,牧听溪觉得自己真的不会再爱了。

以前那个钝感力师叔去哪了?!

眼前这个模样身形都不对,肯定不是他最亲爱的师叔。

他遂闭眼睁眼,再闭眼睁眼,自顾自摆弄了好半天,悲惨的发现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种无力望苍天的破碎感油然而生,一脸沧桑地看着阮葙宁,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不再拥有钝感力的师叔,而留下了压根不存在的眼泪。

不知道他从哪变出一条碎花手帕,一边拭泪,一边期期艾艾地开始了自己无病呻吟的演艺之路。

阮葙宁就静静地看他演了又演,眉头越皱越深,最后直接一句话葬送了牧听溪最后一点念想。

‘你有病啊?’

牧听溪:‘……’这不是我的师叔,这不是那个关心我心灵健康的师叔。我的师叔殉了,秽土转生成了一个说话好难听的逗比。虽然但是,我觉得我还是割舍不下师叔,她好关心我的身体,居然问我是不是有病,我好感动。

梦男粉一朝在唯粉和脑残粉之间反复横跳,究其原因,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温馨提示,这可要不得啊!

“他现在还在悟道,我杵这儿也没什么用。”阮葙宁再度将目光投向高处的看台上,挑了挑眉,“听溪啊,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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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去看看你的徒孙们了。”

说罢,她动作干净利落,直接快步跃下擂台。在众玄剑宗弟子的夹道相送之下,目标明确直往看台高处而去。

牧听溪看她一头往前冲的莽劲,忙飞快飘至她身边,一路紧跟着她。

“我的师叔啊,您老可慢点啊!”

“慢什么慢!”商宗主粗声粗气,指着那个快速朝他们这儿逼近的阮葙宁,紧拧着眉,“你没看见那个小弟子气势汹汹的上来了,肯定又要被讹一顿!”

阒尘看着一路‘杀’来的阮葙宁,疑惑:“师傅,不至于吧。葙宁师妹这个人,除了有点阴险之外,其他地方我觉得还是挺好的。”

杜仲也在一旁帮腔,“是啊,商师叔,葙宁师妹除了阴险狡诈一点之外,优点还是很多的。”

“比如呢?”

阒尘霎时默了默,思忖着开口:“她能吃能喝能睡,还能库库打架。”

杜仲继续附和:“她悟性好,虽资质不佳,但勤能补拙。”

“你们俩这样一说,感觉这个小弟子更不简单了。”

商宗主一脸高深莫测地捋了捋自己的长胡须,眯眼望着逐渐逼近的阮葙宁,不多时微微点了点头。

“那是当然了,商师叔也不看看那是谁家的小师妹。”

人未到话先行,靳相柏贱嗖嗖的声音冷不丁地冒头。

商宗主:“……”今天刮什么风,怎么把这妖孽刮来了?

阒尘:“……?”一月一次,专属于靳相柏的凡尔赛时刻,又要降临了。

场上的三人之中,只有杜仲这个脸盲,自我感觉良好。但对于靳相柏此次卖瓜,自卖自夸的行为,表示深深地怀疑并质疑。

“真没想到,靳道友居然还有至贱时刻,真叫我刮目相看。”

靳相柏甫一落地,就看着杜仲一脸认真地对阒尘说。

他茫然了。

阮葙宁正巧翻身上这看台的高处,刚刚双脚落地,冷不丁就听见杜仲嘴毒发言,而且还是无差别毒伤了阒尘,简直大为震惊。

她愕然了。

唯独商宗主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见识到杜仲指桑骂槐的本事之后,他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杜仲师侄啊。”

杜仲:“弟子在!”

“你有条件的时候,记得在你自家宗门挂个眼科号吧。看一看你那瘸了的眼睛,好像花不了多少灵石。”

杜仲:“……?”

第123章 蜃境23

虽然但是,迅速反应过来的靳相柏是不会轻易上当的,这就是指桑骂槐!

而且,这还是光明正大的骂!

“我就知道你这个浓眉大眼不安好心!稍稍一激,就露出了马脚。”

靳相柏的视线从杜仲扫视至阒尘,然后动作慢悠悠的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小算盘,幽幽道:“经过多方证据证明,你们居然让我师妹代打。好,很好,接下来,我们算一算耗费的费用。

首先是牧师祖代打费二十枚上品灵石,其次魔君代打费五十枚上品灵石,然后是个人防御阵十枚上品灵石,再然后是毁阵解救所有人的一百枚上品灵石,最后是我家小师妹助力庭雾悟道的二十枚上品灵石,一共两百枚上品灵石。

但是为了表达我家小师妹对商师叔至高的崇拜,除了代打费,还有精神损失费、误工费、误课费、医药费、电费,水费,话费,宗门修缮费,宗籍改革费,玉符添加费等等十八项费用折合一算,给你们抹去个零头,再打骨折价。

商师叔您只需付我一千枚上品灵石就好,至于杜仲阒尘你俩一人付我三百上品灵石,不刀,不议价。”

商宗主蹙眉,“……”究竟是哪个孽徒要我付这么多灵石?

阒尘:“……”报J。

杜仲:“……为什么我也要,这和我有关系吗?”

“说得好!”靳相柏当即一脸严肃,“你家小师妹是未成年人吧。未成年人的生长发育是需要家庭给予物质上的支撑,你知道吗?虽然我家小师妹也是未成年人,但她不懂法,还天天被迫帮你们代打,这个性质很恶劣啊!不过,念在你师妹也是未成年的份上,我就收你三百上品灵石,根本不算是过分。”

杜仲不理解,“可是我师妹在你们宗门啊,不该是你们负责她的安全吗?”

“但是出了我们五行宗的大门,又该归谁管呢?”他深吸一口气,带着对孩子满心期望和对家长推卸责任的无力失望,沉声道:“杜仲啊,你现在的说辞和那种只知道推卸责任的家长有什么分别?辛夷师妹对你们而言,居然只是一个并无特别之处的学生吗?既然如此,要不让她另寻他处,来我们五行宗当亲传,也不是不……”

不愧是他,出场的时候,话最多的男人。

“我给!”杜仲咬牙切齿地说:“你个阴险狡诈的玩意儿,休想撬我师妹!”

于是乎,靳相柏动动嘴皮子,今日进账三百上品灵石。

他收了杜仲递来的灵石,转头就去看商宗主和阒尘,温和地笑了笑,“商师叔,你们?”

要钱的意思很明显了,商宗主颔首笑了笑,痛快地从自己的袖袋里拿出一个储物袋,递给他。

“辛苦靳师侄了,这里是两千上品灵石。”

靳相柏翘起的嘴角瞬间压下,此处应该打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标签才对。

商老登笑得这么和蔼可亲,不简单啊!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三十七度的嘴就说出了无比冰冷的话,“你也知道阒尘的情况,追根溯本一下,咱们两千多年前也是一家。听说温师侄悟道之后,修为跌至筑基初期。你要是喜欢,你也帮阒尘道心破碎一下,我没意见的。”

此言真是道德沦丧,人性扭曲。

他说完,就不自觉缩了缩脖子,抬眸望了一眼天,万里无云,阳光正好,哪来的冷气从他头顶灌下凉嗖嗖的。

“极阳生煞?”

作为唯一能看见牧听溪作怪的阮葙宁,就眼睁睁看着他骑在商宗主的肩上,朝他的头顶狂吹冷气。

她本来还想介绍一下,顺道说两句的心思瞬间被打消。

转眼就看见阒尘一脸复杂地看着商宗主,那神情像是在说:师傅,你怎么尽说这些让人去死的话,要我死就直说呗。开这种类似爱你兄弟,玄武门见的玩笑,真的感觉心窝子凉凉。

靳相柏似是毫无察觉,自认为理所应当,将手里的储物袋收进怀里。

“既然商师叔都这样说了,那师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他朝商宗主拱手一礼,满脸敬重。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商宗主这才想起被自己抛之脑后的师祖神魂,直接忽略身边阒尘幽怨的眼神,目光游移看向阮葙宁。

“阮师侄,听说你是第一个发现了我宗师祖的神魂,不知他如今在何处啊?”

阮葙宁闻言看向他肩上坐着的牧听溪,牧听溪似是被她的目光刺了一下,立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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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闪现飘在她身旁。

他一脸“师祖应该带有稳重成熟”的模样,双手负于身后,昂首挺胸,老神在在。

“在我旁边飘着。”阮葙宁轻咳一声,抬手指着身旁的空气,“我头上的荆条应该是牧前辈插的,他借此附着在上面,叫人不易察觉。”

商宗主看着她身旁的空气,屏息凝神好一会儿,才又耐着性子,问:“阮师侄啊,我家师祖是不乐意现身吗?”

“应该没有吧。”阮葙宁侧眸望了牧听溪一眼,一会儿挑眉,一会儿蹙眉。

靳相柏看不见,随即扫了一眼在场的几人,居然全部都盯着阮葙宁身边的空地,行迹诡异。

再看阮葙宁眉头飞舞,一刻不得闲,他疑惑:“小师妹,你的眉毛都跳了一套广播体操了,就别再动了。”

阮葙宁:“…啊?”

“真的有师祖吗?”他怀疑道。

“当然有啦!”牧听溪还在保持神秘不乐意现身的时候,兰霄已经抢占先机,从阮葙宁腰间的青玉佩中缓缓飘出,就这么大剌剌地出现在几人面前。

“我就是!”他颇为骄傲,双手抱臂,微仰着脑袋,对靳相柏说:“来,徒孙,给祖师我磕一个先。”

以往像这样凭空出现一个人在面前,靳相柏通常都会意思意思,装模作样大呼一声:啊,妖怪!

但他现在没那么好的心情,眉头越皱越紧,看着一脸欠揍和他年岁相仿的兰霄,向阮葙宁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阮葙宁接收到他的目光,正要解释。

“师祖!!!”商宗主突地暴起一声高亢的叫喊,一下就将话语权抢了过去。

靳相柏:“?”

阮葙宁:“??”

阒尘:“???”

眼见着商宗主就要激动的给兰霄跪下,牧听溪一惊,兰霄一骇,阒尘忙不迭赶紧动身去扶他,急道:“师傅,认错人了,认错人了!这位是五行宗的师祖,兰霄前辈。师傅,您老可别老眼昏花认错了人啊,师祖在旁边看着呐!”

杜仲就在旁边干看着,等着阒尘提醒之后,他也是迅速抢先所有人,对着那个阿飘拱手一礼,道:“弟子杜仲,见过兰霄前辈。”

兰霄活了那么多年,加上死了这么多年,乍一看见商宗主这个看起来比他还老的小老登作势要给他跪下,可是被吓得不轻。

就连不知道是哪宗弟子给他见礼,他也是含糊地应了一声,然后拍拍半透明的心口,嘀嘀咕咕个不停。

“哼,现在的亲传弟子都不见得有几个讨喜的。”牧听溪极具辨识度的声音一响起,他半透明的身体也逐渐显现。

臭着一张脸,双手抱臂,他目光从杜仲开始一一扫过,最后落在阮葙宁的脸上,明戳戳告状,“师叔,想想我们那时候的弟子,再看看现在这些参差不齐的亲传。我们多有用,他们就有多没用!”

这句算是无差别严打,而且还是将所有人都打了一遍,其中商宗主这个小老登被打得最厉害。

想当年,他可是玄剑宗第一剑,修炼天赋最佳。可惜剑诀稀少,功法不全,导致他突破了合体期之后,修为就停滞不前了。

可结果落在师祖嘴里就成了没用,他差点没憋住,直接一口陈年老血喷涌而出,然后火速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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