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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25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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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他不在文玉身边,未能护她顺利飞升,如今他不想与她有片刻分离。

文玉想要什么,他都能给。

若是他能让那个叫宋凛生的凡人重新活过来,只要是文玉想要的,他亦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只是,一想到那个凡人……

郁昶眉心紧蹙,抬目凝望着文玉,忍不住出言问道:“你与他不过相识数月,却愿意为他空耗百年。”

似乎没想到郁昶会*忽然有此一问,文玉怔愣着抬首,见他目光专注、很是认真,她这才反应过来。

“是。”文玉肯定地答道,并无丝毫躲藏,“甚至有时候,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也许……

文玉别开目光、眺望远处的云霭与流光。这样的景色,终年不见天日的奈何桥畔从未有过,这样的宁静,总是鬼怪嘶鸣的往生客栈亦是少见。

也许,若是能与他再见一面,便会知道了。

“那……我呢?”他总是心存侥幸,郁昶忍不住问道。

此言一出,文玉收回目光再次看向郁昶。

他比三百年前,更加深沉稳重了些,额前的碎发尽数拢起,露出那双阴郁的眉眼来。

耳畔坠着铃铛链子,胸前戴着那块定元锁,分明是极纯真的面庞,看起来却总有一股桀骜之气。

与远水河畔初见之时不太一样,和三百年前的奈何桥边相较,也大不相同了。

可不曾变过的是,那时候他也是如同现在一般,跟到往生客栈问她——

第244章

你去哪里。

她为了找寻宋凛生的魂魄和转世,去幽冥府求有过一面之缘的谢必安,凭借他的襄助和前任孟婆出走的机缘,在地府轮回司谋了个差事,做了新一任的孟婆。

而后她终日守着奈何桥,没想到等来的第一个人……却是郁昶。

三百年来,弹指一挥间。

文玉看着眼前的郁昶,不禁有些恍惚。

“那时我方才飞升又遭此难,正是六神无主、茫然失措。”

她一字一顿地说着,往事历历在目,似乎又经历一遍。

“你……一直陪着我,我都知道的。”

文玉话音未落,衣衫翻飞间便被正对的郁昶拥了个满怀。

郁昶埋头于她颈间,一言不发,只几乎贪婪地汲取着充盈在他鼻尖的茉莉香气。

这是文玉身上的味道。

文玉愣愣地张开双手,不知该落向何处,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不轻,只是最终却不曾将郁昶推开。

郁昶的手就这么紧紧地环抱在文玉的后背,靠在文玉肩头的时候,他露出了方才以来的第一缕笑意。

她说,她都知道,他很高兴。

只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文玉。”郁昶闷闷地出声,却仅仅是唤着她的名字,“文玉。”

他不要她知道,他要她“记得”。

“嗯?”不明所以的文玉轻声问道,“郁昶?”

不知想到了什么,郁昶自嘲一笑,旋即放开文玉,站直了身子。

“没什么。”

他抬袖自身前摘下一物,交由文玉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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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手是温润的质感,淡淡的暖意自其间生发而出,文玉随即垂眸看去。

“定元锁?”

流光溢彩的金锁正中是一点朱红宝石,其色泽莹润,似血液流动。这不是郁昶一直戴在身上的吗?

文玉仰面看向郁昶,以眼神询问之。

“从前说过,你能拿去便是你的。”郁昶定定地看着文玉,劝道,“它是你的了。”

文玉凝眉,看着手中的定元锁不置一词。

郁昶试探着问道:“可要戴上?”

“我不要。”文玉抬袖起手,顷刻间便将定元锁戴在郁昶颈间,“如今妖邪四起、动乱丛生,你好好将其留在身上,对你有益处的。”

她的动作极快,甚至郁昶也不曾看清,待他反应过来之时,定元锁已然安稳地落在他胸前。

郁昶一顿,指尖条件反射般地抬起。

他想将此物为文玉戴上,可是……罢了,罢了。

从前他做不到,如今仍然做不到。

“生了何事?”郁昶无奈,只有将话头岔开。

文玉不欲瞒他,出言为其解释,“我此番回春神殿,便是为了……此事。”

对于旁的,她闭口不提,亦没有提及的必要。

“中洲钩吾山有一灵脉现世,引得八方震动、四海觊觎。”

文玉拍拍郁昶身前,嘱咐道:“因而,这定元锁你好生佩戴在身上,绝不可摘下。”

她怕郁昶若是搅入其间,会受到伤害。

“若是待此事止息,人间太平……”郁昶以指腹抚过定元锁,其上似乎留有文玉的温度。

任是什么动乱,他去处置便是。

“那我也不要。”文玉想也不想便开口拒绝,“是你的便是你的,给我算怎么一回事。”

“我并非说这个……”郁昶眉心一沉。

更何况,这把定元锁原本也非他所有。

“那是什么?”文玉仰面瞧去、目露疑惑。

郁昶一向直来直去、言简意赅,甚少有这样迟疑的神色。

是她能不能和他一起……回沅水之滨也好,奈何桥畔也好,无论去往何处,只要能与他一起便好。

“是……”郁昶恨自己的吞吞吐吐,可话一开口却全然变了意思,“我们一起去找宋凛生,如何?像先前在往生客栈一样。”

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做什么并不要紧。

哪怕是为了另外的人,他也不在意。

文玉一怔,面对这样的询问,她没有丝毫的准备。

找宋凛生……她是定然要去的,只是郁昶……

“郁昶。”文玉打破沉默,认真答道,“你……该有自己的事。”

而非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她这里。

文玉心知肚明,三百年已是难还,更遑论往后。

“你的事便是我的事。”郁昶肯定地看着文玉,不给她丝毫反驳的机会,“此去中洲,我与你同往。”

“你……”文玉眉心蹙起,显然并不赞成。

郁昶的事,她甚少过问,可是这数百年来,也知晓一些。他生于沅水之滨,是蛟龙一族自混沌初开以来,最为强大的存在。

就如同她拜入春神殿,便应担起平定中洲的责任一般,郁昶……也有自己需要去做的事。

郁昶眸光幽深、满是哀求,虽然什么话也没说,可是那一双眼中层叠的情绪……

令文玉开不了口。

“你多犹豫一分,中洲之地的百姓便多一分危险。”此路不通,郁昶便另寻他法,横竖他是一定要与文玉同往。

即便她不答应,他也可暗中跟随。

“好。”文玉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我答应你。”

郁昶说的没错,中洲之地如今究竟是何情形她尚不清楚,眼下不能耽搁太久。

“但是待此事了结,你一定要回沅水之滨去……”文玉仍不死心,她知道郁昶没那么好说话,可还是出言劝道。

不待文玉说要,郁昶眸光一亮,迫不及待地出声,“我也答应你。”

如果她愿意与他一起的话。

一瞬间,郁昶锋利的眉眼柔和下来,唇畔亦勾起丝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忽然很期待中洲之行的结尾,与文玉一道归隐,是他千百年来唯一所求。

不知郁昶心中百转千回的文玉,眼光扫过他稍稍回暖的面庞,终于松了一口气。

“既然说好了,那便——”文玉预备唤郁昶动身启程,可没想到话音未落,却是一阵地动山摇。

“当心。”郁昶正了神色,抬袖拦在文玉身前,警惕的眼神随之扫过四周,进入戒备状态。

他浑身蓄满力量,似一根绷紧的弦。

文玉仰面往上看去,只见他半边面容,与在地府当差的数百年来一样,郁昶总是这样护在她身前。

“没事,此处是东天庭。”

因而,也该换她挡在郁昶前头。

文玉按下郁昶的手臂,越步将他拦在身后,既然到了春神殿,她倒要看看谁敢在她眼前作乱。

郁昶垂眸看着文玉挺拔清俊的身板,眼中划过一丝光亮。

他并未急着拒绝,而是乖顺地跟在文玉身后,只扬起下巴朝着声源处同文玉致意,“嗯——”

数百年朝夕相对的默契,令文玉顷刻便明白过来,她循声望去,只一眼便觉不妥。

“是擢英殿。”文玉面色一凝,当即便迈步前行,“恐怕是不死树异动。”

见她行色匆匆,郁昶也明白定有要事,他并未多言,紧接着便追着文玉的步伐而去。

云层激荡、仙雾弥漫,原本宁静祥和的东天庭转眼间便大不相同。

自春神殿到擢英殿的这条路,文玉走的次数并不多,拢共也就两回。

一回她折损了宋凛生的寿元枝。

另一回,她亲眼见了宋凛生寿元枝的风化消逝。

一始一终,仅仅两回而已,却正是这两回令她此生都难以忘记通往擢英殿的这条路。

文玉按下心中复杂的思绪,手忙脚乱地往前走着。

不死树震动,难不成又有什么……

两殿之间相隔不远,文玉和郁昶很快便穿越云海而至。

擢英殿坐落在重叠的仙海之中,烟波白云、芙蓉玉京,通身的青石玉墙、渐次的琉璃彩瓦,便是空置已久,如今主人归位,仍是这般雕栏玉砌、气势恢宏。

只是文玉正欲往前,却在视线向下扫过殿门之时骤然停住。

“嗯?”郁昶低声哼道,不知生了何事,“文玉。”

无人应答,郁昶随即在文玉身侧站定,见文玉略收住脚步,整个人似乎有所防备。

郁昶心中一奇,顺着文玉的视线往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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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一瞬间,郁昶身形僵住,沉静如渊的眼眸亦震动起来。

擢英殿的门匾之下,一身白袍猎猎与他二人相对望的……

那是,宋凛生?

郁昶难以置信地眯起双眼,谨慎的目光将其从头到脚扫了个来回,最终视线定格,审视着其面容的每一寸。

很像,十成十地像。

只不过这人周身神息缭绕,绝非凡人,怎么会是……宋凛生。

郁昶面色不变,眸光却闪烁,这个“宋凛生”令他不知自己是喜是悲。

文玉找寻了三百年的宋凛生不曾现身,如今却有一个与其如出一辙的神仙摆在眼前……

郁昶眸光划动,瞥了一眼身侧的文玉。

从前他总觉得宋凛生不过是个凡人,寿元短暂、脆弱易折,而他与文玉皆为妖族,才是真正的同类,可堪匹配。

可眼下,文玉飞升成仙与他已是不同,更遑论又来了个与宋凛生如此相像的神仙……

郁昶只觉得头皮发麻。

旁的什么神者仙者,他一概不怕。

可是此人的面容……

郁昶的眸光越发沉郁了几分,他一言不发,心中焦急地瞄着文玉的反应。

文玉静默着并未急着开口,只远远地看着大殿之上的那人。

帝君太灏。

尽管已非头一回相见,可文玉在见到这张脸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恍惚,她强压下心中的异样,选择静观其变。

方才一番忙乱,她倒将此事抛诸脑后了。

擢英殿如今又不是无主之殿,帝君太灏重归神位自然会好生打理自己的殿宇,与她有什么相干。

更何况,宋凛生的寿元枝已然随风而散,是她先前亲眼所见,不死神树于她而言已然是无任何牵挂。

再者说,在春神殿断云边之时,这位帝君太灏只出声唤她的名字,却又无话要与她讲,不知是卖的哪门关子。

想到此处,文玉心中觉得一阵古怪,她越想越觉得没好气,好端端的,唤她作甚。

难不成神君便可以为所欲为?

骗人,她师父就从不会这般作弄人。

隔着烟波缥缈,太灏长身玉立于殿宇之下,白袍随风而动,却叫人看不清他模糊的眉眼。

他身姿清瘦挺拔却自带一股神秘莫测的力量感,此刻正面色沉静地看着殿下之人——

春神殿的文玉君,和……一条小白龙。

太灏的视线掠过郁昶,不置一词。

一番僵持之下,几人谁也不曾开口说话。

等待许久的文玉不禁眉心蹙起,方才如此,眼下亦是如此,难不成这位太灏帝君是个哑巴神仙?

文玉不欲在此处纠缠,她没闲工夫在此处空耗,还是先办师父交代的事情要紧。

“我倒忘了。”文玉依照春神殿的礼数远远地朝着太灏作揖,“帝君既已归位,擢英殿的事自然轮不到我春神殿来插手。”

“冒昧来扰,告辞。”

言罢,文玉转身便走,不带丝毫的犹豫。

有力的步伐带起云片飞飞。

她不在乎什么面貌、皮囊,只要这人不是宋凛生,那便不是宋凛生,任他如何相像也不是宋凛生。

郁昶眼波流转,视线随文玉而动,见她走远,复又回首凝视了大殿之上的那人一眼。

文玉尊其为“帝君”。

依他所知,东天庭是有一位帝君,想不到竟是眼前之人,这位所谓的……“宋凛生”。

一袭白衫,一件玄袍于云海中相对而立,郁昶打量太灏片刻,旋即转身追随文玉而去。

文玉似乎……并不喜这位帝君。

郁昶唇畔勾起,眉眼生动。

而被留在原地的太灏仍旧纹丝不动,远眺着二人离去的方向,直至再也瞧不见丝毫的影子,才终于掉转头来,看着院中那株不死神树——

神力充沛、完好无损。

第245章

山云吞吐、翠微万重,文玉自天宫各处穿行而过,一直到了群青叠峦处,仍未放慢脚步。

一路追过来的郁昶紧紧跟在文玉身后几步,却不知她为何一言不发。

方才走得那样干脆,可如今她面色不虞,似乎并不快意。

郁昶沉默着,想不通这其中的关窍。

“文玉。”郁昶加快步伐,竞走几步与文玉并肩而行,“文玉。”

可文玉沉浸在自己纷乱的思绪当中,对于郁昶的呼唤仿若未闻。

她现在很……无措,文玉只能这般形容自己。

分明已经告诫过自己太灏帝君的身份,可是她背过身来仍会忍不住怀疑,树上无两片全然相同的树叶,世间却有如此相像的两人吗?

只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还是前往中洲之地、平定祸乱要紧,这样才不算有负师父、有负众生。

文玉心中谋划着,此处有郁昶同行,想必能省去不少麻烦,不知来回一趟需要多少时日。

敕黄再三叮嘱,务必赶在开春、最好是除夕夜前了结此事,也就是说……

“文玉!”

担忧的声音传来之时,自己的手腕亦被人捉住,文玉顺着袖口往上看,郁昶的眉宇之间不乏忧虑。

“文玉……”

“郁昶?”文玉被他叫的不明所以,慢慢地才从自己的世界中回神,“怎么?”

郁昶目光复杂地盯着眼前之人,熟悉的感觉漫上心头。

在地府当差的数百年来,文玉也是如此失魂落魄地沉浸在迷惘的情绪之中,每日强撑着精神在奈何桥畔度化鬼魂,却度化不了她自己。

心头一痛,郁昶却只觉得麻木。

当等待成为了一种习惯,每个人都会清醒着沉沦。

文玉如此,他亦难逃。

“你不是要那个宋凛生?”郁昶思前想后,最终忍痛做下决定,“你在此处稍待,我去将他绑来给你便是。”

何至于如此魂不守舍。

那人虽是神仙,可他亦非凡物,若真要分个高低,他也有把握。

这一路走来,文玉看似潇洒转身,可他却发现走得越远文玉便越不对劲,似乎沉溺在某种情绪当中出不来。

郁昶一番思索,想必是与方才擢英殿那人有关。

“只要你不再消沉下去。”郁昶眉心一拧,他愿意做出让步,“我们三人可一同归隐,在沅水之滨寻个僻静的住处……”

话说到这个份上,文玉再迟钝也明白过来。

她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这个已在为以后打算的男人,真是一尾单纯的小白龙。

原以为郁昶成熟稳重了好些,如今来看,某些地方还是与从前一样。

“他不是宋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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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玉敛去笑意,抿唇说道,“他是东天庭擢英殿游历人间、方才归位的帝君、太灏。”

而太灏帝君……不是宋凛生。

再提起这件事,文玉终于没有先前那般接受不了,她也学会了静下心来。

反倒是郁昶,在听完文玉的解释之后,微微瞪大了双眼。

他虽有猜测,可并不能全然确定。

如今听文玉所言,那人竟真的并非宋凛生。

郁昶沉默着,往事历历在目、记忆涌上心头——

宋凛生……枯骨黄土,只怕早就化作飞灰了。

是……他的错。

若非他离开江阳,也不会在那时叫文玉一人面对,更不会叫宋凛生身死魂消。

郁昶垂目,掩去眸中神色,不知该如何面对身前的文玉。

可数百年相处下来的默契,他这样的变化,已然尽数落入文玉眼中。

文玉抿着嘴唇,故作潇洒的笑笑,随口岔开话题:“这位帝君太灏,为东天庭众神之首,听说其五行属木,是以尊为青帝。”

郁昶沉默地听着文玉说话,并不开口掺言。

“你说他这么厉害,怎么不见理睬中洲之事?”

真是好大一副架子。

文玉煞有其事地摇摇头,而后状似不经意地拉起郁昶的衣袖,“还得烦请咱们郁昶大人与我走一趟了?”

见她笑得没心没肺,郁昶心中闷痛,他知道文玉如此作掩饰,是怕他会担心。

毕竟从前在往生客栈的时候,她便一贯如此,总是自己独自强撑着。

可他总也不忍心拂她的意,郁昶勉强笑道:“你我之间,何谈麻烦。”

他伸手反握住文玉腕间,拉着她一同行走在烟波浩渺之上。

碧海升腾、青山显翠,层叠的云岚与风声自脚下飘过,不多时二人便彻底出了天宫地界。

再往前,便是人间。

多陌生的词,文玉望着脚下的景色愣神。

数百年间,她从未回过春神殿,亦从未到过人间。

事实上,在地府任职以来,她偶尔也会觉得自己已然是其中的一枚鬼祟,在暗无天日的奈何桥畔、于昼夜不分的往生客栈,她早就是灵魂出窍的空壳一副。

三百年日升月落、星河轮转,于她和郁昶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可是苍穹之下,早已换了人间。

此刻的人间,冰寒霜冻之下,群山静默之中,正是银装素裹的冬月。

“可要下去看看?”郁昶敏锐地察觉到文玉眼中的憧憬,轻声询问道。

“还是……算了罢。”文玉别过眼,拒绝郁昶的提议,“去中洲办差要紧。”

郁昶转目打量着前方,理性地分析道:“此去中洲,这亦是必经之路,我们从此处动身,不算是耽搁时间。”

“更何况。”见文玉仍有犹豫,郁昶握住她的衣袖,“妖精鬼怪朝着中洲而去,难保会在沿途猎杀,你我顺道去排查一番也好。”

文玉无奈地看向郁昶,分明知道这是他劝慰自己的话,可文玉仍是忍不住笑起来。

从前在人间时,总是她叽叽喳喳,还吵着郁昶唤阿姊,而郁昶一向是言简意赅、惜字如金,甚至有时连一个眼神也不稀得给她。

如今她话少些,反倒轮到郁昶啰嗦了。

“好——”文玉摇摇头,应承下来。

郁昶低眉浅笑,颔首称是,“嗯。”

二人收了术法、辞别云间,化作一青一白两道光点落至山河之上。

寒花带雪,霜接银山,入目尽是绵延不绝的白和红花谢去的灰。

偶有冰凌落下,文玉忍不住伸出掌心去接,也许是她有师父的神息护体,竟叫那晶莹在触手的瞬间化作一阵水汽。

文玉缩了缩空荡的手掌心,不曾感到一丝凉意。

停顿片刻,文玉主动撤去了法力,只静静地任由飘雪沾染衣襟,霜寒打湿掌心。

做神仙长生不老、与天同寿,做凡人探水观云、静赏四季,其实无须比较,这两样都很好。

只是在这两者中间,她却做了数百年的鬼差。

文玉眉心似蹙非蹙、无喜无悲,其实在地府的这段时日,谢必安和范无救对她照顾颇多,更莫说郁昶时时与她相伴。

做这鬼差她不后悔,她只怕到头来转瞬成空。

宋凛生,请你一定等等我。

待此事了结,她就是游遍三界、探净五行,也一定会找到他。

所以,请你一定再等等我。

郁昶静默地看着她的动作,抬手间掌中出现一件恰如雪白的狐裘斗篷,而后自然而然地将其落于文玉肩头。

他周身皆是坚硬的鳞甲,是无惧霜寒的,可文玉不一样,她原身是树,他怕这冰天雪地的会冻坏文玉的枝芽。

肩头一沉,文玉自然有所察觉,转头报郁昶以感谢的笑意。

“冬月积雪。”

文玉微微眯着眼,雪地里的反光自四面八方而来,令她这个终日待在地府的前任孟婆,实在有些不适。

“快到年关了。”

话虽如此说,可是……

人间的年,她是不曾过过的。

文玉勉强一笑,满是嘲弄,她在梧桐祖殿跟前,与宋凛生许下一起过年的愿望,终究是没有实现。

敛去心思,文玉思量着此处距离中洲的路程,如今距离年关还有个把月的功夫,便是在按人间的日子算,也是足够的。

敕黄的叮嘱是赶在开春之前,但若想人间过个好年,她势必得在除夕之前了结此事。

“嗯。”郁昶不是多言多语的人,可是见文玉沉闷的收口,却又不清楚她在为何事烦忧。

毕竟从她拒绝之后,他再也不曾私自用妖力窥探她的内心。

谢必安曾与他说过,若想走进一个人的心,靠的并非是如何高超的妖力,而是要用同样的一颗心去交换。

他虽能领会,却并不能全然……

郁昶垂目,眸光转动间,眺望着远处的景色,忍不住挑起话头,“朔风吹老梅花片,恰逢人间雪满天。”

一向沉默似金的郁昶竟也会吟起诗文,文玉的目光扫过其故作平静的面容,顺着他所看的方向望去。

白雪片片,红梅点点。

文玉喉间哽咽,魂魄似遭受重重一击,随后抬脚往那处行去,行色匆忙间,那件搭在肩头的斗篷随之滑落。

群山静默、雪地吱呀,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文玉拔步前行的窸窣,她一身青衣也便成了满目雪白里的唯一一抹绿意。

郁昶深深凝视其背影,而后单手挂着斗篷追随而去,于文玉身后三两步的距离不远不近地跟着。

转眼到了红梅跟前,文玉抬手往前,却在离其三两寸的空隙停住。

见文玉站定,郁昶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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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狐裘将她包裹住,再顺着她的目光往上,静静凝视着那点梅红。

被狐裘紧紧围住的文玉,只觉得寒意被尽数隔绝,阵阵热流自四面八方涌来,虽立身于天地之间、旷野之外,却似处在炉火正旺、板栗飘香的暖阁内。

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文玉忽然想起,从前是有这样的时候的……

她与宋凛生……

第246章

雪落白瓦、汤沸火红,外头是天寒地冻,而观梧院室内却是温暖如春、不似寒冬。

文玉斜倚在窗前的软榻上,下半身用绣着玉兰花样的锦衾裹了,背上又盖着一顺色的白狐裘,两侧的发辫儿垂于胸前,再加上一对毛茸茸的耳暖,整个人独留一双眼睛看着对坐的宋凛生。

透过热茶冒起的氤氲,宋凛生脂玉般的面庞似蒙上了一层隐约的白纱,朦胧含蓄、似露非露。

他身着一件月白的锦缎袍子,虽也罩了绞着银丝的斗篷在肩上,却只是松散地披着,较之文玉实在是可以说得上单薄。

暖炉燃得正好,丝丝缕缕的热气蒸腾着,令文玉额前不断有细密的汗珠溢出。

她本就有神息护体,再加上里三层外三层地裹成这样……

“宋凛生……”文玉耸了耸肩,同他示意,“我真的不冷……”

宋凛生闻言自手上的卷轴中抬眸,笑眼盈盈地安抚着小声嘀咕的文玉,“小玉若觉得不冷,自可将其褪下。”

言罢,宋凛生将未看完的卷轴搁向一旁,抬袖将桌案边小陶炉上烤地正滋滋作响的白糍耙翻了个面。

“真的?”听了他这话,文玉当即眸光一亮,“这还不差不多——”

只是她话音未落,宋凛生捧着茶盏盖撇去上头的一圈浮沫,看着其中漾动着的敬亭绿雪,而后转腕将碧青的茶水盛入另一只小盏当中。

“我将窗扉关上便是。”宋凛生手上的动作不停,将那盏新盛的茶水推至文玉面前,“小玉觉得如何?”

“那怎么行?”文玉前倾着的身子登时坐直,赶忙反驳道,“今日专挑窗前坐着,不就是为了雪落红梅的盛景,若是关上窗户还怎么能够——”

文玉心中着急,是以这番话也说得极快,可待她瞧见宋凛生面容上那一抹似冰消雪融的笑意,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压根儿没有要关窗的意思。

“好啊你,宋凛生。”文玉皱着鼻尖,似嗔似怪地念道,“你怎么也学会洗砚那套……”

“诶——”洗砚的声音自窗外跨进来,“可与我无关啊,文娘子。”

文玉鼓着两腮,心有不甘地拉紧了狐裘一角,在与宋凛生对视过后,转目往外头看去。

雾凇沆砀、雪落如瓷,透过窗棱框柱的观梧院,此刻院内院外、上下一白。

洗砚立于窗前烧着暖炉子,在其顶上烤着秋日从后春山里收回来的板栗和柿饼。

“我可不敢教给公子什么。”此刻他正笑闹着与文玉贫嘴。

一旁躬身趴在廊下,正往院中探头的,是忙活了好一阵才终于同洗砚两个在雪地里支起个半大的竹筐捕鸟的阿竹。

那竹筐底下撒了些碎谷子,以一树杈支着,连接树杈的棉线一路往屋檐下游过来,在阿竹手中稳稳攥着。

“嘘!低声些!”阿竹头也不回,专注地盯着竹筐,却也不忘驳道,“还敢说你没有,是谁总买些话本子给公子看。”

此言一出,尚在状况外的文玉眸光一闪,疑问的视线登时在洗砚脸上聚焦。

“哪里的话?”洗砚左看看文玉又看看阿珠,似被人踩住了尾巴的狸花猫,当即炸毛,“柏姐姐你看她,你可要为我作证!”

他慌忙同一向稳重的阿柏求援。

阿柏抱着琉璃瓶在院中各处行走,仔细地收集着红梅枝芽上的雪水,听了洗砚的话她手上动作不稳,划开的花枝甩了她一脸的细雪。

“作证,我为你作证。”阿柏略一偏头,笑着拭去眉间的湿润,“不过是些《风流妖精俏书生》、《经常请吃饭的神仙姐姐》、《来自天宫的你》罢了,皆是著作名篇,算不得什么话本子。”

“柏姐——”洗砚双眼圆睁,似乎没想到阿柏会这样揭他老底,“你、你……”

他大脑一时宕机,只四下乱飞的眼神反复在文玉和宋凛生之间扫过。

“哦?”文玉见他这幅样子,自然也明白过来,她拉长了尾音转脸正对着宋凛生,“小宋大人、宋二公子、宋、凛、生?”

宋凛生笑意顿住,细白的面颊上霞光片片,登时绯红不已。

先前被他搁到一旁的卷轴,此刻又被他重新捡起来挡在身前,用以遮住他的大半面容。

他的手背拂过鼻尖,宋凛生似乎轻咳了一声。

“小玉,我在。”

对于文玉的话,宋凛生向来是句句回应,可眼下这句显然比方才的气势弱了好些。

“《风流妖精俏书生》?”文玉捏着茶盏在鼻尖轻嗅,缓缓问道。

谁是风流妖精,谁是俏书生?

“咳,这个……”宋凛生眸光微闪。

“《经常请吃饭的神仙姐姐?》”文玉吹吹茶水,看着叶片儿在其中打旋儿。

谁请谁吃饭?谁是神仙姐姐?

“唔,那个……”宋凛生话语吞吐。

“《来自天宫的你》?”文玉品了一口,她尝不出什么敬亭绿雪,只知道这茶是宋凛生亲手为她泡的。

谁来自天宫?来自天宫的谁?

“小玉……”宋凛生眉心微拧,万般无奈,“嗯……饶了我这回罢?”

他那双澄明如水的眼睛,此刻满是羞赧,却兀自强撑着与文玉对视,殊不知其中的潋滟之色已然叫文玉看了个够。

文玉尽力绷住唇角,以免自己笑得太过开怀,她前倾着身子趴在桌案上,一点一点地凑近宋凛生。

“小宋大人,要我饶你什么?”文玉循循善诱,低声反问。

其实这一连串的书名念下来,文玉就是再如何木,也明白了过来。

宋凛生会看这样的话本,也不奇怪。

毕竟其中的共同之处就在于——

从书名来看,似乎两位主人公皆是妖精与凡人的搭配,而且还是女妖而非男妖。

文玉强忍着笑意,静待宋凛生的下文。

宋凛生叫她盯得好不自在,飘忽的眼神没有一刻是落在他手中的卷轴之上。

反倒是文玉,在兴致盎然地盯着宋凛生看了一会儿之后,目光滑落在那卷轴上。

只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她唇畔的笑意便越发深了。

文玉伸出两指,慢悠悠地夹住卷轴的上端,而后翻动手腕为其调转了个朝向。

“小宋大人,”文玉颇为正经地提醒道,“什么时候学会倒着看书了?”

宋凛生的两肩忍不住微微耸起,覆于其上的斗篷亦随之而动,他略显尴尬地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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