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2 / 2)
“这……”萧齐头昏脑涨,言语也不似平时那般机敏,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敷衍他的说辞,叔侄俩就这麽沉默了片刻。
所幸萧怀还是极为乖巧的,点点头道:“好吧,我听皇叔的话。”
“怀儿真乖,”萧齐松了口气,“怀儿放心,皇叔会让玉壶姑姑陪你一起的,不会让你一个人去。”
“好,”萧怀看萧齐神色有些凝重,也没再多说多问,乖乖地走到一旁拉住了玉壶的手,“我会听玉壶姑姑的话的。”
萧齐看了玉壶一眼,玉壶也回以一个坚定的眼神,罩上一件连帽的黑色大氅便牵着萧怀上了马车,准备往襄亲王府去了。
襄亲王府有一处暗阁,在一处偏厅的楼顶。
那间偏厅实则是分成了上下两层的,只不过在外看来都是一层的高度,硬被割成两层,所以从没住过人,除了萧齐和几个伺候的心腹,旁人皆会以为那是一间堆放杂物的闲屋。
今日这场生辰宴,若是別有用心之人在宴会上寻不到太子,则必然会围住国公府找人,所以必不得让萧怀留在此处。
届时,不会有人知道萧怀被他藏到了自己的旧邸,剩下的事情,他自己一个人就能应付得来了。
萧齐看着他们的马车稳稳当当地离开了自己的视线,方才松了口气,从袖管中取出一枚萧炎前几日交给他的兵符递给王环道:“去吧,去将禁军调一支过来,在国公府外等我差遣。”
“是。”王环接过兵符,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萧齐见留下的冰心和王佩眉头锁得一个比一个紧,颇感无奈地笑道:“嗐,你们一个个的就不能放松点儿吗?不如我们来猜猜,今天到底是萧煜来,还是秦世轩来?又或者是,他们两个一起?”
“爷可真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冰心撇着嘴,又气又委屈道,“您怎麽不猜一猜,自己这身子能不能撑得住这番折腾?”
萧齐揉了揉腰,从善如流地笑道:“我猜能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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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岚予抱着彤儿寻了一片还算干净宽敞的空地,借着一团篝火的亮光,他方才看见,彤儿的小手上有几道已经结了血痂的伤口,这可心疼死他了,想来一定是因为方才那颗石子太过尖利嶙峋,才将他的小手划破了。
“为什麽非要挑那麽扎手的一块儿?”纪岚予一边捧着他被冻得发红的小手暖着,一边心疼得问道,“你就非要这麽折腾,让父亲担心?以后能不能乖乖地待在营裏不要随便乱跑?”
“不扎手的石头怎麽打坏人啊,”彤儿答得一板一眼的,“我也不是乱跑的啊,我是跟着那个统领叔叔一起来的,他让我待在营裏不要动,可是我不愿意,我太想父亲了,而且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不会给父亲惹麻烦的,父亲不要担心我了。”
“父亲只有你一个孩子,不担心你担心谁啊?”纪岚予听着他这番话,既是心疼又是无奈,“早知道你这麽不听话,当初就不应该把你带来,就应该把你拘在家裏让你爹爹天天看着你练字读书,看你还敢不敢这麽皮了。”
“父亲……”彤儿忽然垂下了头,“彤儿记得,父亲离家之前,好像又和爹爹吵架了,父亲现在还怪爹爹吗?”
“怪,”纪岚予故意大声凶了他一句,“要不是他不让你留在家裏,你今天还会这麽危险吗?他寧可自己在府上好吃好喝的闲着都不管自己儿子,亏得你还愿意叫他一声爹爹,他这爹爹是怎麽当的?”
“不,不是这样的,”彤儿摇了摇头,“本来就是我不愿意留在家裏的,我一开始和爹爹说的时候,爹爹很伤心的。我这些天一直在想,爹爹最后答应我让我和父亲一起走,是不是因为生我的气了?”
“他生你的气?”纪岚予哂笑道,“他多大的人了,和你一个三岁的孩子置气?天底下除了他谁还好意思做得出来?亏你现在还这麽替他说话。”
“可是父亲还不是想爹爹了?”彤儿狡黠地笑笑,将自己腰间系着的一袋红豆递给纪岚予,“这不是爹爹以前送给父亲的吗?父亲还装不知道。”
“嗯?”纪岚予有些茫然地接过,“什麽意思?”
“其实今天我们是和徐叔叔一起来的,”彤儿不再卖关子,如实对他答道,“今天跟在父亲身边的那个叔叔去和我们营中的统领报信了,说父亲在王宫等着徐叔叔和喀莎姑姑一起去,那个叔叔对我们统领说这一定是个圈套,所以要我们早做准备,然后我们就先去找了徐叔叔,其实我们已经在外面呆了很久了。”
纪岚予脑子有些迷乱,一时半会儿也没搞清楚这到底是怎麽个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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