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发珠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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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发珠釵
她下意识地凑近洛韞之,蹭蹭她的衣袖,声音带着刚睡醒时的迷糊感,软声软气道:“你回来了?”
洛韞之简直要爱死这一刻的林挽风了,又察觉到林挽风的小动作,她笑着掐了掐她的脸蛋:“林小大夫可是睡迷糊了?”
林挽风很合时宜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眼泪在眼眶裏转来转去,就是不落下来,她顺手要把眼角的泪擦去。
洛韞之先一步扣下林挽风的手,仔细欣赏了一阵林挽风我见犹怜的模样,才伸出手替她抚去泪痕。
洛韞之从未见到过这麽脆弱的林挽风,哪怕只是表面的,也让她保护欲大起。
林挽风本就是半清醒,现在洛韞之对着自己的脸蛋揉来揉去,直接让她完全清醒了。
她看看洛韞之,想到自己刚刚的举动,她嗖得一下直挺挺的地做起来,摸摸自己的头发后,又嗖得一下躺了回去。
望着林挽风凌乱得仿佛住了一窝鸡的鸡窝头,洛韞之再次笑出声,“林小大夫,你的头发怎麽了?”
其实林挽风的睡相很好,一晚上顶多也就翻几个身。但是,从小到大,无论林挽风睡多久,哪怕只有一刻钟,只要她躺在床榻上,睡醒时必然是一副鸡窝头的样子。
为了解决自己头发的问题,林挽风试过在睡前把自己的头发扎成几个牢固的辫子、试过把头发整体用纱布捆起来、试过用蜂蜜白糖洗头,甚至还试过把自己捆起来。
结果没有一丁点儿用!
每天起来面对自己的头发,林挽风除了抓狂还是抓狂。长此以往,她养成了每日把头发松松扎起来的习惯,反正睡觉的时候头发会自动打结,麻烦的编发除了让第二日的头发更难打理以外一无是处。
林挽风每天早晨理顺头发至少需要两刻钟,干脆一切从简,象征性在发尾处束个发带,也鲜少戴发饰珠釵。
现在让洛韞之发现自己的小秘密,林挽风莫名感到羞|耻。她闭上眼睛,把被子拉过头顶,决定躺在床上装死,假装听不见。
但洛韞之偏不如林挽风的愿,她朝床裏面挪了挪,隔着一层薄被子闹林挽风。但林挽风装死的技术一流,宛如老僧入定,任洛韞之怎麽晃,她都没有反应。
洛韞之换了个法子,她趴到洛韞之的耳边,连声讨饶道:“林大夫,林小大夫,我错了,我不笑你。快起来,我帮你梳头发!”
洛韞之头上的发饰珠釵叮当响,伴随着洛韞之的笑声,轻易穿过被子传入林挽风的耳朵。林挽风面红耳赤,不知是闷得,还是被洛韞之逗得。
林挽风强装镇定,默默捂住耳朵,掩耳盗铃地在心裏默念: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洛韞之都快趴到林挽风的身上了,可怀中人还是没反应,洛韞之又想了个点子,她可怜兮兮道:“林大夫,你快醒醒吧。你都不理我了,我就没人可以说话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可就要来陪你了!”
说着洛韞之作势掀开被子的一角,就要躺进来。但洛韞之话裏有话,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她的话落到林挽风的耳朵裏可就不是这个意思了。哪怕洛韞之的语气裏满是笑意,林挽风也知道洛韞之在警告自己什麽。
若是林挽风出了什麽意外,洛韞之一定会来陪自己。
无论生死。
林挽风探出几个指尖,摸摸拉下一小节被子,只露出一双圆眼睛,她眨巴眨巴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洛韞之,嘴巴还蒙在被子裏,闷声闷气地说:“当真?”她说的是梳头发一事。
洛韞之见她终于肯和自己说话了,生怕她人又缩回去,连忙应道:“当真!我可会梳头发了。”心说还是装可怜的办法好用!原来挽风吃这一套。
林挽风半信半疑:“你为什麽会梳头发?”
洛韞之笑嘻嘻地说:“因为我小时候就是自己给自己扎头发,练多了就会了。林大夫你相信我,相信我的手法,我保证把头发扎得又快又好。”语气裏没有半点悲伤。
了解过一星半点洛韞之的童年时期,林挽风默了默,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发出几句意味不明的语气词:“啊……哦……这,这样啊……”
好在洛韞之也不需要她回答什麽,洛韞之笑着掀开被子,把林挽风从床榻上拽起来:“好啦好啦,起来啦,快起来啦。”
林挽风被洛韞之强行按在凳子上,她呆愣愣地看着铜镜裏的自己,脸睡得肿乎乎的,眼睛也红红的,还有乱成一团令人不忍直视的头发,相比之前更乱了——太糟糕了,长公主是怎麽接受这个样子的自己的?
在常寧宫裏,又有洛韞之在身边,林挽风十分安心,她懒懒散散地,一动也不想动。
林挽风嘆气道:“好累,在宫裏几日比在宫外看病坐诊一月都累。”
洛韞之安抚性摸摸她的脑袋,骂道:“当下人能是什麽好差事?”
林挽风默默反驳:“大夫才不是下人。”
洛韞之反问:“哦?你见哪个官位比你高的把大夫或太医当人看?”
林挽风无言以对:“……”
洛韞之继续捅刀:“今天皇帝把你当一个正常的人看了?没有把你当作可以随意处置的下人看?”
林挽风:“……別说了。”说起皇帝,林挽风突然想到:“对了,皇上说十一皇子感染风寒,可好些了?”
洛韞之:“他骗你的。”
林挽风无所谓道:“好吧,孩子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