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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玄亦真对于很多事的理解不同常人,尤其是感受的差异,非常明显。
玄亦真无声同尹星清亮干净的眼眸对视,葱白指腹摩挲触及的肌肤,远比稚童要娇嫩。
盈盈一握,便可将她禁锢在怀。
“唔!”尹星怕痒的收回心神。
“很疼?”玄亦真仿若无事发生的问询。
尹星瞧着玄亦真温柔良善模样,才打消她故意调戏自己的猜测,只得含糊应:“嗯,可能要用药膏吧。”
“说的也是。”玄亦真缓缓从锦被移出冷白修长的手臂,转而去撩开纱帐拿药瓶,其间红印斑驳展露眼前,似藤蔓缠绕,显现出病态般生命力。
这种画面太具有冲击性,以至于尹星不禁联想玄亦真的脚踝,想来也是如此场景。
又或者说,可能会更糟糕,因为红印顺着纤细脚踝蜿蜒而上,一寸寸攀爬,隐密晦涩。
尹星顿时整张脸红的像红薯一样,心想玄亦真懂得实在太多!
不过幸好是自己配合玄亦真,否则她若自己一个人来试,恐怕会很危险呢。
窗外沙沙声响,伴随清晰的颗粒声,尹星出门,才发现飞雪飘零,连同屋瓦上覆盖薄薄霜白,不似日光,却更亮堂。
初冬的飘雪落在地面并不算厚,因而只会形成薄薄的冰,踩起来容易湿滑成水。
尹星乘坐马车穿过主街,本想着闭眼补觉,没料到半途却被阻拦行进,有些意外。
国都车马多常有堵路的可能,不过尹星乘坐车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想来是玄亦真命人提前安排清街疏通,毕竟那些公主们出行也会有这等规矩,至于皇帝出行,更是会封锁街道禁止通行。
所以尹星夏日里能骑马就尽量骑马,并不想耽搁旁人的行程。
尹星撩开车帘,看到大理寺捕快差役以及铺设封堵的幕布,而那位衣着素雅系着披风的杜若,她此刻远远看起来更是斯文冷峻,平静却又带着莫名锋利的力量。
虽然气质有几分相像玄亦真,但是玄亦真更偏向超然物外的温婉柔美,润物无声的平和。
因着杜若周身不曾佩刀剑,如果不是江云多次提及她的武功和剑术了得,尹星实在很难相信这位是习武中人。
“小尹大人有事?”杜若似是察觉到观望目光,忽地偏头看过来,视线带着未曾散去的警惕。
“杜捕快,不知这处发生何事?”尹星没想到对方能在熙熙攘攘街道发现自己目光,只能应声。
杜若脚步平缓踏过覆盖薄冰的地面,视线落在马车内清秀白净的尹星,解释道:“昨夜抓获闹鬼传言的犯人,因而街道需要收拾,这才派差役封街,还请小尹大人改道。”
尹星颔首应:“原来是这样,那杜捕快辛苦,我不打扰你办差事。”
话语间,忽地前方有坐车马的贵公子,颇为嚣张跋扈的嚷嚷道:“你们这些东西也敢阻拦本公子,该死!”
杜若对此,充耳不闻,并未有任何动*作,目光落在眼前这张俊秀白净面容,隐隐觉得怪异。
世上从来不缺乏年轻俊秀的美男子,但是这个尹星周身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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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着阴柔稚气的违和感。
此刻尹星并不知自己被怀疑,偏头看了过去,因着知道国都贵公子们毛病多,便从袖中取出腰牌,友好的唤:“杜捕快,不妨拿我的腰牌去震住他们,以免耽误事。”
大理寺少卿这个职位对外多少有点威慑力。
“无妨,小尹大人不必费心。”杜若婉拒,并未抬手接腰牌,目光稍稍停留在尹星腕间垂落的红绫丝带,系扣有些特别。
这种系法只能是被旁人操控,单靠本人是无人完成。
“那好吧。”尹星见对方没有接受好意,便也不再坚持,转而命车夫改道,以免被堵在中间,进退两难。
这位杜捕快确实有些高冷疏离呢。
不多时,尹星的车马改道离开主街,飞雪飘落,杜若悠悠移开目光,转而抬手示意差役撤离一处布置的幕布,淡淡道:“若是诸位非要经过主街不可,那就请吧。”
语落,先前还嚷嚷的公子哥们,探目看到满街的碎尸血肉,纷纷惊骇的止不住呕吐,早已不复先前气势。
犯人的血肉几乎是一片片剔除,薄如蝉翼,层层叠叠,不少被冰雪覆盖冻住,只有用冰铲才能清理。
绕是见多识广的大理寺差役,看到这种场面都不禁后背发凉。
这位容貌昳丽的杜捕快,下手真是狠毒诡异!
待另一方尹星到达大理寺前,弯身下车马,险些脚一滑,不免心惊!
尹星一手提起长袍小心翼翼踏上薄冰的台阶,心想刚才杜若怎么走的那么随意轻松?
这要是不小心向后摔倒,恐怕自己的腰彻底废了。
午后飞雪消停,薄日出头,地面雪水渐渐堆积,黛色屋瓦徐徐滴落晶莹水珠。
尹星烧着茶水,心知国都的雪才刚刚开始,鼻尖呼出白雾,抬手倒茶。
江云从正门入内还案卷,眼见尹星在泡茶,嬉笑道:“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啊。”
“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呢?”说话间,尹星端着茶转过身应声。
“你这就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江云落座一旁,抬手接过茶,鼻尖嗅着幽长茶香,就知是珍品。
尹星不与江云争辩,抬手将她带来的案卷放回库内案架,想着今早主街被封,出声:“国都闹鬼一事查清了吗?”
江云喝着茶暖胃,喟叹出声:“嗯,那杜若确实是厉害,昨夜就识破诡计擒拿犯人,只不过没有审问出幕后主使。”
那被削去大半血肉的犯人,浑身血淋淋的样子,连江云都不得不佩服杜若真狠。
这等高深厉害的剑法伤肉不伤骨,简直比杀人还要难,江云都很难把握的如此精准。
“是啊,你先前都没有抓到犯人,看来杜姑娘确实厉害。”尹星倾佩道。
“哎,这话说的有点伤人,正所谓术业有专攻,我的轻功没有杜若好,哪怕看出端倪也望尘莫及,如果真对打还是有希望。”江云觉得有必要向尹星这个外行解释清楚。
尹星回到案桌,掌心捧着茶,眼见江云颇为介怀,笑道:“好吧,你也是一等一的高手,那觉得我能修炼武术?”
如果总是跟玄亦真这般亲密,恐怕得多锻炼身体呢。
否则尹星觉得纵欲过度,就算不要命也很累!
江云打量尹星骨架出声:“你这身体舞刀弄枪恐怕吃不消,还是先练些身形拳法吧。”
“好呀,我也只想强身健体,你会教吗?”尹星一脸真诚的问。
“咳咳,你要是拜师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答应你。”江云收拾玩世不恭的姿态挺直身背出声。
尹星望着江云疑惑出声:“拜师,都是要做什么?”
江云眼露狡黠的饮茶,悠悠应:“首先自然是要端茶倒水孝敬师傅咯。”
“你现在喝的都是我的茶水,而且一喝就是整年,不够吗?”
“……”
这话说的江云竟然无法反驳,艰难的咽下茶水,才出声:“行,既然你这么想学,那就勉为其难的教你吧。”
总感觉如果再提要求的话,尹星就得提她上回仗义疏财的两百两,江云还不起!
于是就这般江云成为尹星半吊子师傅,午后闲暇来教她一些简单的拳法。
待到腊月时,大雪洋洋洒洒,眼看临近年底,大理寺相比其它六部反而稍微悠闲一些。
尹星摆正身姿,缓慢移动手臂,呼吸间,并不觉寒冷,反倒四肢热意更甚,暗想强身健体真的有用哎!
江云一手捧着茶盏饮用,另一手里握着竹枝搭在尹星手臂,出声:“再高些,要同肩持平,呼吸吐纳间自如寻常,尽可能缓慢均衡,才能感受控制力量。”
“嗯。”尹星应的认真,全神贯注的练完这套步法。
待到立定归整,尹星白净面颊微微映出些许薄汗,只觉浑身轻盈自在,抬手拿出绣帕擦拭细汗,问:“今日练习得如何?”
“马马虎虎,你一看就有点虚,还是得多练练。”江云已经很是委婉,心想这套最基础的功法,她练习一个月竟然还能出汗,可见实在没有根骨天赋。
“好,不过我觉得你教的很有用!”尹星亮着眼赞许道,自顾收起绣帕,转而端茶水饮用。
江云被尹星这么一说,反倒有点心虚,总有一种在骗小孩的即视感,罪孽深重呐。
寂静处,一道身影从外入内,脚步声几乎不可察觉,江云耳间微动,才灵敏发现杜若,出声:“杜捕快,真巧。”
“嗯,江捕快好像常来总库?”杜若手里握住一卷案宗随和应声。
尹星这才发现有人进入堂内,迈步坐在案前,稍稍整理衣袍官帽。
王朝官员仪表不整传出去有失体统。
江云听着杜若这句话,稍稍收敛随意姿态,心间咯噔,出声:“没有,只是凑巧而已,杜捕快怎么会这么问?”
大理寺的官员捕快一个个人精,江云近来接触这个杜若多少有些了解,她不是一个热切的人。
话语,更不是会随便乱说。
杜若视线扫过案前五官标致的尹星,此刻面颊微微染上红润,瞧着唇红齿白,衣领微微濡湿细汗,故作不经意移开目光,出声:“没什么,只是听闻些许传言,还以为江捕快同小尹大人私下关系不错。”
“原来如此,大理寺的官吏一个个都是长舌男,杜捕快可不要轻信。”江云很是不客气玩笑吐槽。
“嗯。”杜若仿佛信以为真的应声,将掌心案卷递至案桌。
尹星满头雾水的听着两人对话,抬手接过案宗,进行编号存档,出声:“什么传言?”
江云无语的看着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尹星,顾忌杜若在场,只得客气道:“没什么,不过是些多嘴多舌的官吏背后乱嚼舌根罢了。”
因着江云迟迟不曾婚配,众人的猜疑之心从来没有间断。
所以江云大部分时候来找尹星都是翻窗也有这么一层避嫌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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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传出风流韵事,她的那位公主妻子可不是好招惹的主!
尹星见江云这么说,便也没有多想,抬手将接收的案卷记录在册,转而同安静的杜若,客气道:“劳烦杜捕快签字。”
说来,尹星还是第一次见杜若进总库,尤其这会还是官员午休小憩时间,她好像不知道大理寺各处的办事规矩。
“好。”杜若视线再次落在尹星腕间的红绫丝带,系法依旧很特别,抬手执笔沾墨在文书书写,没有过多言语。
尹星犹豫的提醒出声:“杜捕快以后若是来总库,记得错开午休时间。”
杜若顿笔,不解问:“为何?”
“因为若是调取案卷往往需要两名官员,很容易耽误事,白来一趟。”
“嗯,多谢小尹大人告知。”
尹星接过文书,并未立即合上,而是等待晾干墨迹,弯眉出声:“不客气。”
语落,总库堂内落的寂静,杜若偏头看向江云,询问:“江捕快还有事吗?”
江云饮茶动作一顿,只得放下茶盏,故作正经的出声:“那就不打扰小尹大人,告辞。”
总觉杜若好像并没有相信自己的解释,江云有点如坐针毡。
尹星见江云要走,想起年节将至,连忙唤:“等下。”
说罢,尹星从柜中取出扎好茶包,将其递给江云说:“这些你拿去喝吧。”
江云知道这是尹星攒的谢礼,倒也没客气,抬手接过茶包,出声:“多谢。”
可随即江云发现杜若的目光越发耐人寻味,面上一时笑意僵住。
完,这怎么更像有点隐晦关系的意思呢!
随即两人一道出总库,踏步行进院廊,堂外冷风嗖嗖,满院的白雪堆叠,萧瑟寂寥,却又透着凌厉刺骨。
江云发现杜若的脚步与气息几乎无声无息藏匿,偏头看向身着素雅衣裳的杜若,一身衣物饰品用料不菲,缓和出声:“杜捕快出自名门望族,怎么会想要做捕快?”
王朝设有女官等职务,王公贵族之女有志向也可入朝,虽然大多管理些宫廷皇室内务,但若是跟对储君,个人乃至家族都将是一次极大的机会。
总归比做一个打打杀杀的捕快强上百倍。
杜若视线落在江云提着纸包,鼓鼓囊囊,不好分辨,平静出声:“兴趣所致,江捕快是江大人的千金,为何想做捕快?”
江云见杜若应的模棱两可,明显敷衍,便也玩笑道:“巧了,我也是兴趣爱好,随便玩玩。”
“可江捕快先是破获震惊王朝的连环失踪案,前不久又为大皇子抓获夏侯世家的刺客护驾有功,实在谦虚。”
“没想到远在国都的杜捕快对我这么了解,实在让人不好意思。”
两人看似言语融洽和谐却又各自暗藏心思,语落,一切归于冷寂,只余寒风无声肆虐。
江云猜不透杜若的心思,却直觉她对朝局很是关切,心间忽地暗自庆幸当初没给呆头呆脑的尹星乱牵红线。
一个名门望族的贵女想学会这等高深武艺,必定吃尽苦头,绝对不可能甘于做泛泛之辈。
暮色时分,尹星出总库,便被迎面冷风吹的瑟瑟发抖,下意识拢紧衣袍,双手揣兜,风度什么的,哪有温度重要呀!
不过当尹星低垂脑袋避风时,忽地瞥见视野之内出现一角素雅裙摆,其间绣制繁密海棠花纹,随即响起话语声,“小尹大人。”
“杜捕快有事?”尹星缓缓视线上移望向杜若,稍稍后退距离的应。
“没什么,只是从江捕快得知小尹大人是西州人士,觉得有些眼熟。”杜若视线落在尹星似麋鹿般清亮无辜的眼眸审视出声。
尹星心间咯噔,眼眸眨巴的说:“应该没有吧,杜捕快是不是记错?”
这阵子玄亦真让自己背诵的西州侯府亲戚名单里没有她。
不过古代亲戚多,也许原主认识也不一定,简直要命!
杜若从容自若的试探应声:“我曾去过西州侯府赴寿宴,小尹大人可能没留意吧。”
“抱歉,我曾经落水,脑袋受过伤。”尹星第一次庆幸自己去年跳河逃婚的流言弄得国都人尽皆知。
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借口呢!
“原来小尹大人的头疾这么严重,那就不打扰。”杜若应声,视线瞥过尹星泛红的鼻头,没再多问。
不多时,尹星出大理寺,弯身上马车,掌心捂着手炉,仿佛捧住自己惴惴不安的心脏。
如果原主有什么挚友闺蜜,那尹星真的没法圆谎。
待到马车驶离大理寺门前,杜若缓缓踏步下台阶,迈步进入停在拐角的马车。
马车内里另有一人端坐其间,灯盏明亮,清晰照出光彩夺目的红宝禅珠。
二公主指腹不紧不慢的拨弄禅珠,一手翻看经卷。徐徐出声:“怎么样?”
杜若不卑不亢的坐在一旁,抬手整理披风,视线落在藏于腰侧的软剑,出声:“这个尹驸马身旁至少有六名武功极高的暗卫,大理寺都没有人发现,可见很受章华公主宠幸。”
“那是自然,否则本宫的手臂也不会现在隐隐泛疼,你只有这点发现?”二公主话语说的随意,经卷被指间握的泛皱。
“二公主倒也不必着急,想来对于尹驸马是女子身份会很吃惊吧?”杜若抬手扫落衣袍沾染的飞雪出声。
语落,二公主一惊,视线从经卷转而看着杜若,语速微快的出声:“你确定?”
杜若颔首应:“这件事是欺君之罪,所以西州侯一族被章华公主挟制,二公主的人才套不出任何风声。”
“难怪她们成婚快有一年,玄亦真仍旧无所出,原来尹星是个假驸马。”
“可仅凭这件事并不足以对付章华公主。”
二公主指腹握住温凉的红宝禅珠,满目算计,幽幽出声:“谁说要对付章华公主,现在二皇子不中用,只要玄亦真愿意妥协帮助,那就有机会拉下大皇子。”
成大事者,必须要隐忍,而后赶尽杀绝,一雪前耻。
杜若不赞同的蹙眉道:“章华公主不是那么好挟制的主,就怕反会受到攻击。”
这些年王朝公主皇子们一个个不是没有攻击或是拉拢章华公主,无一例外都是失败。
这个章华公主比她母亲万俟皇后的手段还要可怕,因为她行事全然无所顾忌,哪怕毁灭王朝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急,很快西州侯会奉旨进国都,这件事可以好好谋算。”二公主何尝不知道玄亦真的可怕,所以不会蠢到直面去挑衅她。
最近王朝的血雨腥风局势,说起来都是因玄亦真的婚事而起,二公主不信她没有做一点手脚。
语落,马蹄声充斥其间,杜若视线从二公主笑意眉眼冷淡移开,想到缠绕尹星腕间的红绫丝带,那应该是章华公主的手笔,没想竟然是同道中人。
其实杜若选择做捕快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喜欢肆意蹂躏折磨的愉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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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尹星或许很适合被玩弄股掌之间吧。
寒风萧瑟,夜幕遮掩国都楼阁,别院屋内喝汤的尹星,整个人冷不防哆嗦发颤,嘀咕出声:“亦真,现在外面的天越来越冷。”
玄亦真见尹星鼻头泛红的模样,指腹难耐的触碰她,眉目舒展,莞尔一笑的应:“等你放年假,整日陪本宫待在别院,哪里都不要去,就不觉冷。”
尹星迎着玄亦真耐人寻味的笑,面颊恢复热意,大口的喝着参汤,心想必须得多补补才行呢。
“对了,大理寺有一个新的女捕名杜若,亦真知道吗?”
“嗯,怎么?”
玄亦真给尹星布菜,见她欲言又止,轻笑道:“莫非她也去蹭茶水喝不成?”
尹星听的脸颊更热,因为自己给江云攒茶叶的事,无意间被玄亦真发现,摇头应:“没有,她今日说曾经在西州见过我,可是我根本没印象,所以推脱给头疾。”
“这推脱的说法听起来很合理,难道她还觉得怀疑?”玄亦真望着尹星淡然问询。
“那倒没有,我只是很紧张,担心会给亦真带来更多麻烦。”尹星知道自己身份败露会引起轩然大波,必定会牵连玄亦真。
玄亦真望着尹星耸搭的怜人眉眼,心间松软,安抚道应:“放心,我们的婚事从定下的那一刻就不会有人敢当面揭穿你的身份。”
尹星眼露不解的问:“为什么?”
“因为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至少没有人会想要明面上得罪万俟世家。”
“可亦真不害怕有人拿我来胁迫吗?”
“杜氏是皇帝生母杜太后的母族,而这个杜若便是出自皇亲国戚的名门贵女,她只要不傻就不会这么冒险。”玄亦真早就知道此人进大理寺,更知道尹星只要抛头露面,必定会有被猜疑身份的时候。
但玄亦真并不担心被胁迫,反而只会觉得对方有所求,而贪婪总是自取灭亡的必经之路。
某种程度尹星是玄亦真放出去的风筝,她的情况可以映衬出无数暗流,这也不失为另一种指鹿为马。
尹星见玄亦真全然不曾担心,反而乐观淡定,一时也不好再多说。
随后几日里尹星格外注意杜若的去向,更是避讳两人碰面。
午后尹星心不在焉的练习,江云看不下去的拿着枝条敲着她的手臂喊停。
“哎呦!”
“你这样练习下去有害无益,大白天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
尹星抬手揉着手臂,目光看向恨铁不成钢的江云,悻悻的应:“没想什么,我就是好奇那个杜姑娘如此显赫家世,怎么会来大理寺当捕快?”
这话同样说中江云的好奇心,思索出声:“是啊,我也觉得蹊跷,不过你想她想的这么出神,难道不怕你的公主妻子生气?”
“我的想又不是那个想的意思,你别胡说。”尹星觉得江云有时太不正经。
“你最好别有那个想的意思,这个杜若不好惹。”江云收敛玩笑姿态,颇为语重心长道。
尹星疑惑江云前后反差的态度,出声:“那你当初怎么还热情向我介绍?”
江云险些被茶水呛住,抬眸看向耿直的尹星,无奈出声:“我那时没细打听,现在提醒你也不晚。”
因为那日江云察觉到杜若的试探,便去托朋友打听她的消息,知己知彼,总不会有错。
谁曾想,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
这个杜若经手的所有犯人,基本都会被挑断手脚筋脉,大多活活虐死,数目达千余人。
奈何,因着杜若的身份,所以地方官员也不敢处罚上报,这事还是江云秘密打听才知晓。
尹星见江云一幅避讳模样,有些意外。
平日里江云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甚至敢去劫三公主的酒楼。
“你打听到什么?”
“没什么,总之你就离她远些吧。”
江云知道尹星胆小的很,因而也不想让她知道这么变态的事。
那个杜若平日里的表现太正常,以至于江云最初都没察觉,这人心思很深。
尹星见江云避讳不愿意提便也没有追问,想起玄亦真提及杜若的家世身份,自己跟她好像还有点远方亲戚的关系?!
“杜若是杜太后的亲戚,可我好像没有见过杜太后。”尹星回忆婚宴以及其它宴会都没有出现老妇人的人物。
“咳咳,杜太后早就离世多年,你当然没见过!”江云险些喷出茶水,很是无奈的看着尹星,有点怀疑她到底是不是王朝人士。
尹星尴尬的眨巴圆眸,有些窘迫,拙劣的解释道:“不好意思,看来我头疾有点严重。”
江云拿着手帕擦拭嘴角茶水,揶揄出声:“那你父亲西州侯不日进国都,可别认错。”
“放心,我有做准备。”
“……”
见此,江云真的很想问尹星究竟是不是假冒身份。
可江云到底忍住话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知道的太多,死的快。
毕竟尹星光是隐瞒女子身份这一条欺君之罪就足够斩首灭族,江云还想多活几年。
尹星见江云突然不说话,转而问询:“我看皇帝还算康健,那位杜太后岁数应该不算很大,怎么离世?”
江云收敛心神应:“据说是病逝,当然也有人说是被万俟皇后活活气死。”
说罢,江云突然联想到杜若,心想她不会因此迁怒而选择刺探报复章华公主的驸马尹星吧?
“万俟皇后怎么会气死自己的婆婆,看来流言不可信呢。”
“这也不一定,杜太后和万俟皇后都主掌后宫,两个强势的婆媳肯定会有斗法。”
尹星疑惑道:“那皇帝怎么不劝劝?”
江云真是被尹星的天真打败,甘拜下风的叹气道:“这可不是寻常婆媳不合,皇室成员往往代表背后亲族势力的相争,伍洲杜氏和万俟世家斗法,并不是那时刚即位的皇帝能够说的算。”
杜太后,那可是能把亲弟弟扶持到丞相的实权太后。
万俟皇后不用多说,单是章华公主成婚时入宗庙,这就不是其它公主的待遇,只余其它强权手段,至今仍旧令百官敬畏忌惮。
尹星难以想象皇帝左右为难的场面,出声:“你这么说的万俟皇后好像很强势可怕的样子。”
“这可不是好像而是确凿证据,杜太后一死,丞相被废,伍洲杜氏一族从此再没有子弟任重臣官员。”江云哪怕没有亲身经历也可以看出些许端倪。
“怎么感觉皇帝好像很配合万俟皇后,竟然完全没有帮衬杜太后家族。”尹星有些意外皇帝的透明。
江云喝着茶水缓和嗓子眼的不适,并不赞同的出声:“难说,反正你该庆幸万俟皇后病重,否则章华公主的驸马肯定轮不上你。”
其实江云觉得皇帝或许也不想用伍洲杜氏子弟,否则万俟皇后病重这些年,多少可以提携一些年轻后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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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星沉默的联想神情木然的万俟皇后,哪怕病重神志不清仍旧难掩锐利强势,相比宽和仁善的皇帝确实更令人敬畏呢。
无声处,窗外飞雪飘洒,年底朝堂官员陆续休假。
别院里的门窗紧闭,阻挡肆虐的寒风霜雪,使得内里温暖如春。
琉璃花草静谧陈放案桌茶几架台,窗旁矮榻处身影重叠,玄亦真失神的望着,漆黑瞳孔里映出别样光彩。
“亦真?”
“嗯。”
玄亦真将视线从绚丽琉璃花草移至眼前黑白分明的眼眸,薄唇轻启吻住她的眼,喃喃道:“今日这么烦人,很不乖呢。”
“没办法,我就喜欢缠着亦真,这样就能感受到的更明显,对吧?”尹星耳热应声,心里知道她在说反话,探手扯住红绫丝带,便听到低吟气息变的格外幽长,心跳一瞬停滞。
随即尹星睁开眼眸看着染上薄红清媚撩人的玄亦真,心神恍惚,只觉她比艳丽的霞彩更耀眼,总是淡然的神情溢出生动的鲜活。
玄亦真手脚都无法动弹,只得依偎唯一的尹星作为支柱,幽静美目映出些许涟漪,潮湿黏腻,哑着声唤:“不够,你这个坏孩子,难道又想被罚?”
尹星下意识想起被罚的疼痛,可仰头望着处于上风却又受制的玄亦真,又鼓起勇气,才没有退步,轻啄她的唇,出声:“我不怕罚,除非亦真说再也不喜欢别人。”
如果这样的玄亦真有一天会喜欢别人,尹星会很生气。
“如果本宫不肯说呢?”玄亦真稍稍停顿的呼出热息出声。
“那我就会生气的欺负亦真。”尹星仰头贴着玄亦真面颊感受她难得的温暖。
这都是自己带给玄亦真的变化呢。
玄亦真垂眸看着尹星乖顺的威胁,薄唇轻扬,淡然道:“是么,你会有多生气?”
尹星见玄亦真不回答自己先前的问话,心生不安,仰头咬了下她的唇,稚气出声:“这么生气,怕吗?”
唇间微微刺痛透过表面逐渐渗透血肉骨骼,变成一种缓慢的愉悦。
玄亦真身形微颤,难以抑制,美目如火焰炽烈游离,却仍旧沉稳持重的仪态,温柔宽和道:“坏孩子的手段很差呢,你觉得本宫会怕吗?”
这话说的尹星有些受挫,随即咬向玄亦真耳廓下颌等,徐徐道:“那就再罚的更重,可能会把亦真咬坏。”
尹星希望玄亦真能够坚定的安抚自己,可是耳畔除却她越发低沉的呼吸,并没有任何言语。
玄亦真垂眸看着尹星显露出的在意主动,不在意细微的疼痛,蛊惑般喃喃道:“你有本事的话就彻底把本宫弄坏吧。”
语落,尹星真的有点生气。
矮榻旁的临近案桌上琉璃花草微微颤抖,一寸寸不断的移动,眼看就要逼近边沿,即将摔的粉身碎骨。
忽然间,一切寂静消停,尹星只觉自己像被玄亦真拖入深渊,无法控制。
窗外那迎风招展的高洁雪枝陡然间折断,被风吹的扬起晶莹雪花,热烈而哀戚。
尹星恢复几分心神,抬手浸入盆中,不想去看,却能感受到细腻。
“这回你做的很不错呢。”
“……”
闻声,尹星沉默的偏头去看圣洁与媚惑交织的玄亦真,却被冷白肌肤上那些泛着鲜血的红印吸引目光,不免心惊,探头轻吻伤处,有点愧疚。
玄亦真缓慢移动手臂揽住尹星的后颈,疲倦而满足,轻声细语哼着哄睡的小调,像是搂住自己身体缺损的另一半,方才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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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冬日天色总是不知觉间就变的昏暗,让人无法分清晨昏。
淡黄烛火映衬琉璃花草散落瑰美绚丽色彩,形态栩栩如生,光亮游离间,变化微妙。
寂静处,尹星望着沉睡的玄亦真,她的呼吸清浅,眼眸闭阖,纤长眼睫于冷白肌肤投落疏淡暗影,乌发紊乱,黑与白的极尽鲜明,仿佛一尊冰清玉洁的圣女玉像。
平日里玄亦真很少会睡的这般沉,尹星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视线落在嫣色薄唇,微微泛着别样的艳,有些肿。
尹星歉意的亲了下薄唇,却见玄亦真仍旧没有醒来的迹象,仿佛童话里的睡美人,沉静美好。
这般想的面热,尹星眼眸眨巴的看着滑落在纤长玉颈的柔滑墨发,其间遮掩斑驳红印,难道自己真的大有进步?!
不,应当并不是如此。
因为尹星自己都没有往日里的疲倦酸疼,所以应当没有持续很久。
虽说玄亦真很乐意尝试亲昵事,但她却算不上重欲,至多就是觉得有趣而尝试。
所以尹星觉得相比较身体的愉悦,玄亦真她更在意心理感受的满足。
原本尹星觉得自己应该尽可能让玄亦真开心,不该去打扰她的隐私。
可现在尹星却觉得玄亦真像不可窥视的深渊,兴许往后会越来越无法满足,稍不留神便会滑落深渊。
尹星抬手整理玄亦真侧颈的乌黑长发,柔软而温凉,视线清晰落在伤处,愧疚与不安充斥心间,渐渐变成担忧。
或许不该顺从玄亦真的放肆,否则这样一味沉浸其中,她迟早有一日会毁掉自己。
如此一想,尹星闭眸亲了下玄亦真面颊,鼻尖嗅着清幽冷香,感受她的存在。
无声处,屋外刺骨的冷风细微拍打着窗,飞雪落在窗户沙沙作响,让尹星有点烦躁。
时日辗转,随着年节将近,国都坊市之间变的越发热闹,大雪消停,薄日出头,照亮苍茫雪景。
早间屋院内室里传来朦胧女子话语声,尹星坐在榻旁,安静看向系上素白内裳遮掩身前还未消退痕迹的玄亦真,她的裙摆微动,似浪翻涌,清雅秀丽。
玄亦真体态颀长而窈窕,柔肩柳腰,气质清丽婉约,越是素净越是显得光风霁月,灼灼其华,像朝霞云雾中冷月,诡美异常。
“你要去见入国都的西州侯?”
“嗯,我去提前见见,现在天冷亦真就不要出门。”
玄亦真指腹系着细长衣带,视线迎上尹星投来的目光,像稚童般黑亮专注,柔声道:“若是觉得冷,本宫可以召见西州侯,你就不必出别院。”
尹星摇头应:“没关系,我还是亲自去一趟的好。”
那西州侯如果牵扯谋反站队一事,尹星不想让玄亦真有所影响,自然能免就免,尽量减少往来接触。
而且尹星担心西州侯会向玄亦真求救,那样只会让玄亦真为难,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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