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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重生(一)
返回凤族的路途一帆风顺,反而顺遂得让连蔷渐生担忧。这股担忧终于在面见族长的时候烟消云散,当那略带威严的审视眼神扫视过来时,她竟久违地感到亲切。
上位者的视线在二人来回,终了歪着半边身子,饶有兴致地问:“我怎么瞧着,事情办得不如我所想呢?看上去是……阴差阳错了?”
连蔷和迟星霁心头俱是一震,皆不曾想过族长目光犀利至此,所幸她只随口一提,没有追问。
“无妨,事成与不成,我总归是要履约的。”族长抬手,微抬指尖,一团温度俨然不低的火焰升腾而起,隐隐有要扭曲空间的烧灼感。
迟星霁抬手,那团火焰便自己拢入他掌心,只是跳动得愈发剧烈,俨然不服他管教。
“这是我的一尾本源凤火,性子难免桀骜难驯了些。”族长轻描淡写揭过,只看迟星霁如何处理。
而迟星霁不语,缄默地合掌,仿若握住的只是一件无关痛痒的物件。他作揖恭敬道:“多谢前辈馈赠!”连蔷忙不迭跟着行礼,说:“多谢前辈!”
“好了,既然已得偿所愿,我也不多留你们,早些回去吧。”
族长阖眸欲闭目养神,迟星霁偏在此时开口:“晚辈还有不情之请,我近来有一事存疑,不知前辈能否帮我解惑?”
“哦?”原本闭上的狭长凤眸再度睁开,“你还想问什么?”
这又是连蔷始料未及的一件事,她静待迟星霁的下文,却见他没有说话,将目光投射了过来,气氛随之僵住。
与他共进退太久,连蔷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至迟星霁轻咳一声,她才明白:这是要自己暂且回避的意思。
——她是我并行的同伴,还望使者通融。
当日的话语犹在耳畔,而今却截然不同。连蔷陷入回忆,怔愣片刻,装作不在意道:“……是要我先出去是么?你但说无妨。”
“我族的后山有些奇异之景,你去逛逛罢——当心不要走错了路。”族长适时出言缓解了几分她的窘迫,连蔷感激地回以一礼,退出去了。
连蔷自是没什么心情欣赏风景,但囿在原地也无所事事,便问了方向前去。
能被凤族族长夸赞一句的奇景的确不同凡响,连蔷身处其中倒真的忘却了几分烦恼,适逢碰见一丛奇异的花,正要俯身细嗅,却被人喝止:“那花有毒!住手!”
连蔷慌乱之下仓促起身,想要道谢,见到来人,眼中一亮:“少虞?”
来者正是阔别许久的羽族公主,看是连蔷,她亦是又惊又喜:“是你?好久不见。”
“公主还记得我,是我的荣幸。”连蔷笑意盈盈地揶揄她。一贯高傲的公主嗤之以鼻,摆手道:“少来这套。我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还不至于摆这样高的架子。”
二人找了个地方坐下寒暄,连蔷见少虞虽消瘦些,神采却比当日飞扬许多,想来是最近过得不错,也由衷地为她感到欣慰。
“说来也巧,昔日一别,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公主。”
连蔷感慨,少虞不以为然:“说起来我还同凤族有些亲缘,会在这里散散心也不足为怪。怎么看,你会在这儿都比我出现在这儿蹊跷吧,对了——还未问过你,你是为何来此?”
“是为向族长借取一物。”“嗯?你要借取什么?说与我听听,或许我能帮得上忙,顺便还你几分人情。”
少女问得认真,连蔷忙解释说:“不必劳烦公主。我已经借到了,要借的是凤火。”
公主轻敲膝盖的手一停,面怀几分正色看向连蔷:“这并不是一件容易借的东西,你恐怕付出不少吧——还是有人帮了你什么?”
“……瞒不过公主,”连蔷到底没一语带过,“是迟星霁,想要为我重塑躯体。”
“我猜也是,”少虞面色了然,“这件事若能成,对你切实是好事一件。当日见你们二人在一处,我便觉得稀奇。虽说在外人看来你们二人是殊途,但这么久过去,你们俩可曾……”
她意有所指,而连蔷只在她的注视下轻轻摇了摇头,否认道:“公主慎言。”
连蔷惊觉,真要细究起来,遇到少虞的时候,她才刚和失忆的迟星霁相识,兜兜转转,她们重逢,而她和迟星霁之间却又横亘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了。
“……好。”少虞觉察到连蔷不愿多说,就带过了话题,追问起别的来了。连蔷挑着那些不甚要紧的经历讲给她听,听得少女连连目露向往。
“你过的日子真是有趣,听得我都对人间心驰神往了。”
到底年岁不大,少虞尚存孩童心性。连蔷莞尔,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声道:“既然我都可以,那公主又为什么不可以呢?”
话一出口,连蔷愣住了,原因有二:一是从前姐姐最爱对她做这个动作,她幼时不喜,总觉得姐姐把她当成稚子;二是……这样亲近的动作对少虞来说,着实冒昧。
“抱歉,是我冒犯了……”连蔷要起身致歉,却被少虞手疾眼快地拉住,示意她坐下。
“我没有生气。但是我想说,你不要妄自菲薄。并不是你都可以,我也可以,”少虞对着她粲然一笑,“你我之间,无须分高低,你更不必折辱自己来抬举我。你屡屡对陌生人施以援手,这是我不能做到的。”
心头一暖,连蔷难以用言语表述此刻的心境,她拉起少虞的手,真情实意道:“可方才公主愿意出言提醒我远离毒花,这何尝不是你的善心?”
闻言,少虞面上泛红,赧然起来,但没有把手抽回去:“……你总是说话这样好听,还这么体恤人意。”
“多谢公主夸奖,区区肺腑之言罢了。”连蔷有意与她玩笑,少虞羞恼得作势要打她,下一瞬却见她正经了神色,低声提醒道——
“他来了。”
连蔷有预感她说的是谁,回头正对上一双清冷的眼。迟星霁款款而至,视线掠过连蔷,才看向少虞,略一颔首,没什么意外神色,拱手道:“少虞公主,不曾想我们会在这里见到。”
少虞对上他并没有对连蔷的好颜色,矜傲地抬抬下巴,权当受礼。
“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我们走吧。”迟星霁转向连蔷,连蔷点头,要站起来和少虞告别,却被一股力道拉住——
她转头看去,少虞扯住她的衣袖,自下而上定定地看着她,启唇道:“林蔷,倘若有一日,你无处可去,我允许——你来寻我。”
这话说得近乎至高的恩赐般,她用的甚至是二人初见时的假名,但连蔷知晓,有一颗诚挚火热的真心掩藏在骄傲的话语之下。
少虞在竭尽所能地想要给予她庇护,可她自己分明也过得不算十分自如。
“我知道了,只是到那个时候,公主可不要藏起来,叫我一顿好找啊。”连蔷笑说,没有点破错误的名讳,如果可以,她也不愿承这一份有些沉重的情。
萍水相逢就好。
少虞却没会对意,一扬眉,笑道:“这有何难?把手给我。”
她执意如此,连蔷拗不过她,依言照做,将左手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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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她。少虞竖起食指,唇瓣张合,一道咒印自她指尖飞出,埋入连蔷掌心,消失不见。
“这是我们羽族特有的令咒,若你遭遇不测,能用它找到我。”
连蔷端详着自己光洁的掌心,那里空无一物,但她郑重其事地攥紧了拳,道:“我记下了。”
这次的告别不仓促,但也简单。自始至终,迟星霁只立在一旁,目睹一切,不发一言。
待出了凤族,唯二人独处时,迟星霁才说起接下来的安排:“先回魔界吧。既然已经取到凤火,再种下幽冥灵树,重塑你的身体虽险,但不算全无把握。”
连蔷不禁回想这段时日以来的不易,说她整日奔波,可真要算来,迟星霁的付出较之她,只多不少。而此刻他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倦色,连蔷瞧着,心中一酸。
……又让他落魄了。
“辛苦你了,你本来可以不用为我操劳的。”她已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语气说这句话了。付出是真,可自己被迟星霁排除在某件事之外,也是真。
“答应过你的事情,应当做到,”迟星霁是理所当然的语气,“虽万事俱备,但不可操之过急。我需要……需要探察一下你魔气侵蚀身体的程度。”
连蔷下意识将手递与他,迟星霁踌躇片刻,又道:“恐怕仅仅从脉搏……不够。魔气必然是从外向内侵袭的,我需要从内到外来找到你还未被污染的地方。”
不从脉搏?还未被污染的地方么?连蔷思忖,当年将琅护住她最后的心脉洁净,想到这儿,她抚上自己心口,忽地意识到,哪怕曾经同床共枕,可现下这处叫迟星霁探查,只会格外尴尬……
时间往前移些,她也不会这样抗拒,可现在……
连蔷犹豫的样子落入迟星霁眼中,他亦觉察了她的难言之隐,妥帖道:“你背过身去也是一样。”
“好。”有两全之策,连蔷舒了口气,转过身去。片刻后,一只手牢牢地贴住她背部,连蔷不知他能否听见自己的心跳,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又急又响,皮肉竟要掩盖不住悸动的本心。
熟悉又陌生的灵力开始游走全身,连蔷百般不适,浑身上下都泛起酥痒,教人无所遁形一般。
她本能排斥这股力量,欲挣,一声低沉的“别动”却叫她不敢轻易动弹了。
只能咬牙生生忍下,静静听着自己心跳如擂鼓。
待迟星霁收起灵力,连蔷已是一身薄汗,闭眼强撑着额头听他下论断。
许是她不适的神情太明显,迟星霁没有开门见山,又给她输送了一些灵力,方说:“你体内被魔气污染的地方众多,但控制得精妙,皆小心避开了最后的一些经脉,是……将琅做的么?”
对魔气那样精巧的控制力,除却魔界的至强者,迟星霁很难相信天底下还有第二人能做到。
连蔷没有说话,算是默认。她之所以能有别于不同魔修,不至于时时失去理智,也是托了将琅的福,勉强活得像个人。
“他……待你很好。”连蔷看不见背后人的表情,迟星霁的语气也控制得很好,不叫她窥见任何情绪。她在此时睁眼,亦没有什么情绪道:“他待我是很好,我也将他当作世上仅存的至亲一样看待。”
她未向迟星霁正式解释过自己和将琅的关系,之后找个机会吧,连蔷想着,就算他不介意,她也是要明说的。
良久之后,连蔷听见迟星霁悠悠说道:“是么?”
是问句,却又像是确认。
既如此,他……也算能心安了。
第72章 重生(二)
连蔷体内魔气的封印乃将琅布下,理所当然要由他本人来解。
二人预备重返魔界,临到达之时,连蔷回想起上一次的“盛况”,委婉地提出建议:“你要不要,稍作乔装?”
于迟星霁而言,几度前往魔界,容易折损他的名声;于魔界而言,大名鼎鼎的仙君频繁光临,很难不会将其误会为即将开战的讯号。
迟星霁即时了悟了她的意思,一息之间,通身纯净的灵力被收起,能叫人浑然不察,连带五官亦被遮掩得平庸了些。
“这样如何?”他看向连蔷,好整以暇地张开双臂向她展示。连蔷本想应下,眉头一皱,道:“少了最重要的一样。”
“什么?”迟星霁不解,又上下打量自身一番,竟寻不出
所谓的疏漏。
连蔷抬起右手,手背上的莲花开得正好,她说:“便是这魔纹。仙君有所不知了吧,在魔界中,我们多用它来证明身份,毕竟纯粹的魔气可做不得假。”
她将此事当作玩笑说罢,却见迟星霁面色凝重,微微垂眼看她,是无比认真的语气:“现在不仅是你知道了,我也知道了。”
原以为只想着逗弄一下他的连蔷愣住,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回答。她想当这是迟星霁的无心之语,他本意并非怜悯或体恤她,可对上其饱含深沉的目光,连蔷又觉得不是听者有心。
连蔷难以言明此刻心头涌动的情愫,也无从分辨迟星霁是否看透了遮掩下的酸涩,只能笑着岔开这个话题:“……把手给我吧,我帮你画上,好歹做个样子。”
迟星霁乖顺地把手递予她。二人的掌心温度相接,连蔷定定神,捧起他手,问道:“你想绘什么纹样的?”
须臾间,连蔷脑中闪过千百万种可能,他喜爱的、贴合他的……
却都不如迟星霁低低一句:“同你一样就好。”
似乎有什么轰然在脑海炸开,连蔷唯恐自己会错意,只稳稳心神,食指染上魔气,小心翼翼在其手背上绘了起来。
她日夜与自己手上的莲花相对,自是胸有成竹,寥寥几笔,便呼之欲出。
二人的手牵在一处,竟除了零星几处笔触不同,余下别无二致,远远看去,像是一朵双生、花开并蒂。
连蔷有点赧然,辨不清是源于那几处的失误,还是两朵花太过相仿,好在迟星霁没有要深究的意思。
他抬起手,仔细端详片刻,称赞道:“你画得很好看。”
受了夸奖,连蔷难免自得,正要夸耀自己的丹青师承长姐,念头一转,撂下了这个话题。
迟星霁见她面色骤变,不由发问:“是又有什么不妥么?”
连蔷放下手,摇摇头笑说:“没什么。”
她只是觉得,迟星霁失去了记忆,不识连薇,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同他谈起共同经历却被他遗忘的过往。
二人不再耽搁时间,许是前车之鉴,魔界的入口禁制越发严密,好在连蔷经验丰富,再加之事先伪装,还算是轻松进入。
连蔷带着迟星霁径直朝魔宫行去,却被熟识的守卫拦下:“你是来寻魔尊的?他近日在闭关,不允许任何人前来打扰。”
“魔尊在闭关?”连蔷有些诧异,她认识将琅的这些年,这位魔尊一贯随心所欲,不爱坐镇魔界,莫说闭关,深居简出都是难得的事。
守卫神色古怪地瞥了一眼迟星霁,以示对这位面生外来者的警惕,后者领会,后退几步,亦替他们捏了个静音的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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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他这般行事,连蔷松了口气,双方立场对立,无论是哪一方,她都难以偏帮,若是迟星霁能让步就再好不过。守卫见状这才附耳同连蔷说起:“魔尊嘱咐我们,是魔渊近日……不太平。”
将琅与魔宫一众人都对连蔷不错,虽心有抵触,连蔷也拿自己当作大半个魔界的人,闻言便设身处地地忧心起来,悄声问道:“他可有把握?”
对方听罢,不置可否,连蔷心领神会,追问道:“那他有说何时出关吗?”
“快了,魔尊说是下月初必然出关。”
连蔷算算时间,估摸还有十来日,便道了谢和守卫告别,重回迟星霁身侧。
以防万一,她特意将日期往后延了几天,又对适才道了谢。迟星霁听后思忖答:“不如先在此住下,也省得来回奔忙。”
连蔷当然乐见其成,只是忧心魔界的环境会否对迟星霁有影响。疑问一出口,迟星霁当即否决:“无碍。”
“是不会影响,还是有也无碍?”他语义含糊,而连蔷执意要分清二者。
“……不会影响。”
在连蔷长久的注视下,迟星霁这才如实相告:“会有,但微乎其微。”
连蔷狐疑问道:“当真?”
“千真万确。”
连蔷仍在脸上露出怀疑之色来。迟星霁无奈道:“我不至于接连瞒骗你两次。”
“那也未可知,”连蔷终是莞尔,饶过了他,“这难道不是只凭你的良心?”
迟星霁默然,显然是没找到合适的语句反驳。
新的阻碍接踵而来,迟星霁住在哪儿?连蔷那个小小的居所,只辟了一间房,还不及他们在重华山的院落大。
魔界不是行善积德之地,自然没有供人住宿的客栈,连蔷也不敢贸然放迟星霁一人在外。
兜兜转转,又只剩下一个答案。
连蔷带着迟星霁回到那方小院,久未归家,即便陈设简单,上面落的灰也叫二人打扫了好一阵儿。
好不容易直起腰,连蔷和迟星霁面面相觑,方想起已经不在重华山上,不必一切按照俗世习惯来,清扫只是捏个法诀的事。
连蔷叹了口气,连连苦笑,无意间瞥见迟星霁,他亦是带了一点点微不可察的笑意。
她无端地想起,百年前一个无极剑宗的午后,二人新婚燕尔,后来的一切都离他们很远很远。
迟星霁提议要趁着近期日头好,将洞府里的藏书都铺出来晒一晒。
连蔷不觉得用术法保存的书卷会生霉,但她喜欢阳光,更喜欢迟星霁,就自告奋勇陪着他,一沓一沓地往院子里搬书。
搬到后来,她实在是不愿做这重复费力的事,耍赖似的央迟星霁让她去翻书。
那时她尚年少,天真娇蛮,又是卯足了劲地撒娇,迟星霁无有不允。连蔷就蹲下去,借着翻书的名头,一目十行地去扫他那些晦涩的书。
她总是想着再了解他一些的。
可横看竖看,古文实在艰涩,连蔷读得两眼发昏,正要起身,又被日头晃了眼,要一头栽到地上去。
幸好有人稳稳扶住了她,还告诫她:“当心——你看,行事不可心不诚。”
被点破了窘况,连蔷忙睁眼反唇相讥:“君子论迹不论心,我好心帮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真是太过分了!”
当时的迟星霁没有说话,回应她的,是与现在如出一辙的笑意。
连蔷无论如何都气不过,又揪着迟星霁,要他一字一句念给自己听,还非要念足一个时辰。
迟星霁念是念了,只是他的语调太过平稳,不消一刻,连蔷就睡着了。
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帮迟星霁晒过书,不过偶尔,迟星霁也会念一念书上的生僻故事与她听。
这回忆距现在,隔了百年光景,兜兜转转,阴差阳错,他们还在彼此身边。
从记忆中抽身,连蔷不由心生感慨,便提议道:“要不要去替你寻几卷书?免得这段时间难消磨。”
迟星霁显而易见怔愣了一下,连蔷方后知后觉:书不是一时三刻能割舍的,而他又怎么可能长久地定居于此呢?
“算——”“好。”连蔷正要自嘲地说自己懒,来谋求一个合情合理的退路,迟星霁却出乎意料地应下了。
“走吧。”
“去哪儿?”
连蔷不假思索发问,迟星霁转头看着她,无比自然随意地回答道:“不是说要去找书么?话出口不过一刻,你就不认了?”
他这样一说,连蔷有翻悔之心也不能了:“……没有。”
二人便这样出了门,一面逛,一面连蔷向迟星霁说起魔界种种。他听得格外认真,一来一往间,连蔷发觉真正的魔界与迟星霁印象中的不说相距甚远,也是大有不同。
心念一动,连蔷出口的事实便夸大了三分,她有意诓一诓迟星霁,说得正起劲,却见对方深深凝望着她。
那目光明亮,照得连蔷心虚起来,便顺势收敛,不再扯谎。
魔界做的买卖不多,但不是没有。二人在路边小摊上淘了一些书,预备慢悠悠地晃回去。
归时路上有一魔修,脚步虚浮,魔气紊乱,这样的人在魔界也是寻
常,连蔷不曾刻意留心,他却几个踉跄,撞上了她。
明明是他无礼,感知到疼痛,魔修率先一步龇牙咧嘴,恐吓道:“白长了眼睛的东西,找死!”
迟星霁要开口,连蔷按下他,示意他不动,充盈的魔气自她身上蔓延开,足足比这魔修高了许多。
即便魔修此刻深受魔气困扰,也知眼前人的修为比自己深厚,不能轻易招惹,再者这警告警醒了他,却也给他留了余地,便灰溜溜地走了。
兵不血刃地解决了这桩麻烦,连蔷松了一口气,可反观迟星霁的面色,并未转晴。
“这样的事,你经常碰到么?”行了半路,他终于发问,这一问总算使连蔷心头悬着的石头落了地。
她隐约能摸到迟星霁的想法,尽量避重就轻地解释道:“这在魔界中乃是常事,大多也未必通过打杀来解决。”
弱肉强食本就是这世间的准则,只不过……在魔界的呈现要更直接血腥些。更何况,此中人皆朝不保夕,自然能图片刻畅快就发泄一时。
连蔷久处其中,不适应也早就适应了。
二人各怀心事地回到小院,虽没什么困意,但按照先前的作息,此时该休憩了。连蔷拾掇出一床被褥,铺在地上,供迟星霁休息。
连蔷的房间不大,点着的灯烛不少。二人之间的相隔仅有一道透光的屏风。
见她稳稳躺下,迟星霁一挥袖,顷刻间灭了大半火烛,亮堂堂的室内亦随之昏暗下来,只留零星几点光。连蔷赶忙阻止:“不必全熄!”
迟星霁不解:“为何?你是有亮灯入睡的习惯?”
被他这样一问,连蔷的小心思便有些难以启齿了:“魔界永无白日,如果睁眼时再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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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亮……那真是要变成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了。”
这么多年来,她身在魔界,入睡前始终不忘为自己点一盏灯,哪怕再困再倦,总好过苏醒时独自一人身处黑暗的孤寂。
迟星霁不语,也躺下了,是依顺了她的意思。二人一高一低,都只给彼此留一个背影。
连蔷凝视着床帘上晃动的烛影,不知为何,心跳得极快,她也早做好了一夜不合眼的打算。
半晌,地上还有衣料摩擦的窸窣声,迟星霁竟也未入睡。连蔷本想装睡,可不慎一个动作,泄出了些许声响,暴露了她的现状。
气氛凝滞,迟星霁轻咳一声,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轻声道:“……你初来魔界时,过得还好吗?”
连蔷沉默,这个话题委实不太适合点到即止的客套,而迟星霁的本意,似乎也是想听她倾诉。
第73章 重生(三)
连蔷在满室沉默中斟酌着,她并非不想畅所欲言,只是不愿将自己的痛苦直抒胸臆。
她怕那些不好的情绪倾泻得太过浓烈,却只能被轻飘飘地看待。
“……在魔界的日子,没我想的那么难过,也没有那么顺遂。”
将琅虽救了她,但也仅此而已,不能也不会给予她过多庇护;而魔界的魔修,虽亦有连蔷想象的残暴嗜杀之辈,但更多人是麻木、混沌。
没什么人会为难她,也没什么人会搭理她。所有人都是这样,默默地活着,或者无声地死去。
生死无论在哪里都是常事。
连蔷能体会他们的心境,在这没有任何生机焕发的地方,若是时刻清醒,该如何面对难以来临的明日?该如何消化自身这一身死寂之气?
“我原先以为,活下来是最要紧也是最艰难的事,后来才发觉,并不是。”
连蔷费了很大劲儿,才拥有了一个供自己栖息的小小院落,也是那时才知道,她幼时无忧的生活,全是家人含辛茹苦的付出铸就。
而今,她孤身一人,无人可依,无人可靠。
“……我也遇到过一两个对我施以援手的朋友,她们帮了我许多,可是后来,她们渡不过雷劫,都死了。我甚至,不知道她们的名姓。”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连蔷自顾自地慢慢陈述着。她说不上来那时的感受,连蔷没法不接受死亡,她只知道偌大一个魔界,竟没有一处合适的埋骨之地。
“这里的一切都是冷冰冰的。从前我不爱出门,总觉得自己死气沉沉、倦怠不已,和外头格格不入。可在魔界,我却盼着将琅日日分配事务给我,好能出去。”
……她不想成为唯一有生气的存在,一直待在这儿,连蔷唯恐自己会被逼疯。
偏偏,这里成了她最有归属感的安身之所。
想到这儿,连蔷动了下,披散开的发丝与枕头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她竟不合时宜地有些想发笑。
“你……”是迟星霁的声音,语调似乎有些抖,“不要太伤心。”
“我不伤心,都过去了。”连蔷听见她无比冷静道,这些事过去太久,早被岁月磨淡了原有的痕迹。而且她要着眼于以后,而非曾经了。
过往塑造她,可那些吃的苦,是让她更好地前往以后。
说到此,连蔷已然倦极,翻身,昏昏欲睡间,她仿佛闻见迟星霁一声微不可察的“对不起”。
她只当是虚妄梦境的起始。
这夜,连蔷难得睡了个清明的好觉,她归因于回了魔界,心中总归是踏实了些。
连蔷醒后不见迟星霁,地上空空,焦虑顿生。
她推开房门,院中如出一辙的空荡,片刻间,连蔷心绪百转。
迟星霁不太会此时抛下她半道离开,但在这节骨眼上,任何意外都是她不想见的……
连蔷苦思冥想,恰有人推门而入,正是迟星霁。她还未反应过来,下意识就泄了滞在胸口的一口气。
迟星霁只一眼,便清楚了她情绪舒缓的缘由所在,启唇问说:“你在寻我?”
“是,”连蔷自认不是该心虚的那方,便大大方方承认,“怕有人又擅自行事,不告而别,非要旁人告知才能知道音讯。”
她指的是越灵珺泄密的那一次,积压的不满早已逸散,此时只是就事论事,至多有心揶揄。可落在迟星霁耳中,却多了几分别的深意。
“……之前是我不对,我并非有意欺瞒,”迟星霁稍稍沉默,随后垂了眉目诚恳道,“今日不过是怕吵醒你,想着去找一个合适的书架,未果,却又寻了些书来。”
他一动作,露出怀中抱着的物件来,作证他所言非虚。
“我既知你不喜,往后会……谨慎行事,尽量不再犯。”
连蔷一时失言,她心存调侃之意,得到了这样正式的答复,反而有些措手不及。
再一想,连蔷索性颔首应下,心安理得地领受。犯错的又不是自己,何必受之有愧?
“那么多书随意放着确实没什么体统,你还需要什么?我带着你慢慢添置就是。”
这番话说着暗含私心,连蔷叫自己的语气自然些,迟星霁不知是没觉察出还是觉察了又不愿点破,倒是未置可否。
“我还有一事要同你说——我近日大抵会回去取一趟灵树,我会快一些赶回来。”
如果不是他提起,连蔷还真要忘了这一遭,一面暗笑他所说极快应验,一面问道:“方才刚说完,便要兑现么——要不要我同你一起去?”
“不必,”迟星霁果断摇头,“路途遥远颠簸,重塑肉身绝非易事,你还是留下来养精蓄锐好。”
迟星霁心意已决,连蔷也不强求,省得劳累。她要转身回去补补觉,见迟星霁还呆立在那儿,似是欲言又止。
“还有事?”连蔷决定主动提问,拉他一把。
经她一说,迟星霁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书卷经术法一收,腾出来的手伸向袖中,捧出一支花簪来。
他的用意再明显不过。连蔷心跳由此漏了一拍,看着他走近,竟不知自己的目光要放在哪儿,直到迟星霁站定,她无措的手脚才有了些力气。
“……我无意中瞧见的,觉得很衬你。”
连蔷顺势放低视线
,细细看去——那是支由温润白玉雕成的簪,簪头是一朵半开半拢的莲花,明明与二人手背上的并不相似,却会叫人无端联想到一起去。
魔界卖这等小玩意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但连蔷万万想不到会有人买下送她,这个人……还是迟星霁。
她怔神间,迟星霁会错了意,以为她不喜,不愿收下,目光一黯,欲收回。连蔷来不及多想,一握,一人抓住一端,发簪就这样悬在空中。
最终是连蔷先收回了手,微微垂首,故作镇静道:“……赠人发簪的寓意,仙君不会不懂吧?”
迟星霁的回答也是预想之中:“自然懂得。”
这番对话点到即止,二人却心照不宣,迟星霁顺势又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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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他距自己仅几寸之遥,连蔷方想起,她醒得匆忙,鬓发未理,眼下是极其凌乱的模样——
然而为时已晚,迟星霁的双手已抚上她的发丝,却良久不动,再开口,似是略带笑的一声:“好像,没有地方落脚。”
连蔷气恼,欲作罢要走。迟星霁不敢再有调侃之举,径直将簪身插入脑后松松侧盘的发髻中,算是叫它有了个归宿。
事毕,迟星霁要退开一步。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刻,连蔷鬼使神差般抬起了双手。
——那是个相拥的姿势。
迟星霁只要稍稍后仰,便能避开这个不算亲密的拥抱,但他没有挣脱,堪称默许般地,甚至还凑上前了些许,使得这个冒犯的拥抱更进一步,落到实处。
然后,迟星霁亦抬起手。
连蔷恍惚想,这似乎是他们重逢以来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拥抱。
不是形势所迫,只是纯粹地……拥抱了一下。
两个人不算快地分开。连蔷抚上鬓发上的花簪,触手温润,低头道:“……多谢。”
迟星霁缓缓点头,视线亦没有看她:“无需言谢。的确很衬你。”
他何时离开的连蔷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声从心房穿入耳中,近乎震耳欲聋。
迟星霁两三日后便启程了。再度回归独身一人,连蔷倒没多大不习惯,许是心中有了盼头。
闲来无事,她就换着花样盘发,再揽镜自找半日,恨不得找出个最适配花簪的发饰。
待清醒过来,连蔷又会羞恼于自己竟这样沉溺,浪费时日。随即转念一想,还能拥有如此寻常的烦恼,何尝不是幸事一件。
她算着日子,守着院子,等待迟星霁归来,没想到先迈入院落的,另有其人。
将琅来时,连蔷还未顾得上欣喜,就被他的肃穆面色震慑到,只好站在一旁不说话。
魔尊环视一圈,语气恨铁不成钢:“果然是藏身在这里。你为何又重蹈覆辙了?”
又?捕捉到将琅话中深意,连蔷眼皮一跳,唯唯诺诺去窥他神情,见仍是厉色,不敢再看。
“你难道还想瞒我?”将琅自个儿找了个地方坐下,大有不会善罢甘休的架势,“你向我辞行时,是怎么说的?我要你一字一句重复出来。”
连蔷虽没有那个本事全部复述,但也隐约记得……自己是放过一些豪言壮语。
将琅见她心虚的样子,越发来气:“我先不说别的——你屡次三番为了他破了魔界的规矩,我先不罚你,可他迟星霁真当这里是他家,随他来去自如么?”
“这不是已经在尽力乔装了么……我们也没想惊动谁。”连蔷自知理亏,声若蚊蚋。
将琅差点没拍案而起:“还不想惊动谁?都带着他上我魔宫来了,我刚出关就是那恶臭的仙气迎接我,我还要谢你么——我来了这么久,都没给我倒杯水,你这下属还能再不称职些么?”
“您细致入微,旁人没觉察的细节都被您发现了,”连蔷忙为他斟茶递水,“还劳您一出关就来为我费心。”
“少来。”将琅睨她一眼,嘴上不说,实则受用得很,连带着面上气都消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