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80(1 / 2)
<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钓到漂亮奸相,但死遁了》 70-80(第1/16页)
第71章 第七十一步试探
宋蘿下去买了两个包子。
阴寒怨毒的视线缠过来,她转过头,那种感覺又消失了。
仿佛只是她的错覺。
恨恨啃了一口包子,若不是身子酸軟,中过迷药的症状,她真要怀疑撞鬼了!
城内甩不掉那人,她就去城外。
宋蘿绕了一整天,片刻未歇,那道目光起先还跟着她,后来便察觉不到了。换了件衣裳,取了刀
,趁着日暮人多,她挤在人群中出了城。
天色破晓。
车轮碾过湿軟的泥土,留下道深深的辙印,车帘飞晃,馬蹄高跃,这辆馬车行得很快。
尚年輕的刺客躲在草丛间,扯了扯自己被露水沾湿的夜行衣,隔着绿黄的长叶,窥见一双极亮的眼眸,容貌遮在黑布下,却难掩清丽之色。
“阿蘿姐,大人交代,让你做完这次任務就带我回长安,长安的吃食比揚州还好吃嗎?”年輕的刺客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声音隔着蒙面闷闷传来。
宋蘿拨开草叶,摸向腰后的刀,偏过头:“大人府上有个厨子做菜很好吃,比徐叔做得好多了。”
她慢慢抽刀出鞘,年輕刺客看着她,觉得仿佛有利刃刺破晨雾,泛出寒光,也握住自己的刀,前方马车奔驰靠近,这点寒意没入车夫胸口。
马车急停,帘子上淡黄色的流苏坠落,脸圆圆的侍女先冒了头,惊恐的叫声还未喊出口,脖间血液喷涌,软软的脑袋倒进泥地里,流出条血河,灌进不远处的草丛。
戴着面纱的女子身着华丽的紫色,趁着侍女阻擋,跌跌撞撞地跑下车,順着旁边的小路狂奔。
小路不平,拱起了土坡。
宋萝提着尚在滴血的刀,迅速追过去,年轻的刺客同时掠向坡口,一前一后,堵截,逼近。
她垂下眼睫。此时这女子已跑丢了面纱,矜丽的面貌毫无遮擋地露出,眸如秋水,唇若点樱,厉喊:“放肆!你们怎么敢,怎么敢殺我!退下!”
跟着崔珉在揚州待了一年,替他養了不少刺客,眼前这看着年纪很小的,是那些捡回来的孩子之一。
训练,殺人,崔珉喜欢心思单纯,对他崇敬的死士。
心跳一点点快起来。
眼前的女子拔下头上的簪子,指着她。若没记错,她是上次在长安裴家见过的永安公主,李夭夭。
崔珉骗了她,他要殺的根本不是什么来自长安的贵女,而是皇室的公主。
公主死在流匪手中,即便不是起义,待皇帝带着怒火,派兵将剿过来,怕也是要揭竿而起了。
操纵人心,步步为营,每个人都是他手中的棋子。
锋銳的刀尖抵至李夭夭面前,年轻的刺客叫空雨,他是许多人養大的,大人,阿萝姐,书斋的徐叔,等执行完这次任務,就能去大人所在的长安了。
他喜欢吃辣的,不知道长安有没有好吃的辣食呢,听说那里的胡兵很好吃,到了中秋,还有很漂亮的灯会,他可以和阿萝姐一起去。
阿萝姐一点也不像个殺手,他心想,穿着漂亮柔软的裙子,笑得也很好看,还会给徐叔补衣裳,给他做肉饼,出去执行任务受伤,她急急地拿着药过来,嘱咐他上药。
只是越到最后,她和大人的关系好像越不好了,那段时间也很少笑。
听说阿萝姐有个妹妹,天生有残,大人心善,养在府中亲自照顾。大人暗地里来书斋的次數也變少了,阿萝姐出去执行任务的次數變多了。
再然后,她去了长安。
空雨很多时候会想起她,他和她练过刀,做过弩箭,丢过石子,她的准头很好,但近身的功夫不太好,除了偷袭,很少能一击即中。
所以这次的任务,大人让他和她一起做。
刀刃即将割入这贵女脖间,另一片寒刃挡过来,挑开,他猝不及防,怔然地抬头看过去。
宋萝手中长刀旋转,順勢扎入他心口。
空雨感觉力气随着胸前的血流失,又有血涌上喉口,浸湿了蒙面的黑布,只来得及说两个字:“姐姐”
刀被拔出,利落地抹了他的脖子。
他断气了。
这样近的距离,从思索到动手,宋萝的刀一直很稳,见他睁大的眼眸涣散开,刀尖轻轻颤了颤。
在心底道了句“抱歉”。
幼妹还在等着她。
她不能让姜幼跟着崔珉去死。
宋萝转过身,一步步走上坡。
李夭夭要吓疯了,方才那死人溅出的血弹到她脸上,又冰又凉,恶心的腥气直往鼻间钻,她想站起来逃,身子瘫软,却只能抓着地上的软泥。
少女被黑衣裹着,犹如柄锋利的剑,破开眼前的天光,慢慢踏上来,眸子低垂,俯视她。
弯下腰,目光从她手掌扫过,随即停在她眼睛上。
李夭夭的眼睛和李郁长得很像,看上去温和,眼尾狭窄上扬,透出几分銳气。
宋萝轻声开口:“永安公主,你想做女帝嗎?”
李夭夭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怔愣着,松开了自己手里攥起的泥土,“你说什么?”
“你只需回答我,想,或是不想。”
李夭夭上扬的眼睛里,迸出猛烈的戾气:“你是誰派来杀我的?”
宋萝直起身,收回刀。临时的起意,本来就是难以实现的,她指了指前方:“我不杀你,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到汴州城,进城之后拿着你的公主令牌,去刺史府,别再往西走了。”
李夭夭一言不发,戒备地看着她。
宋萝拖起地上的尸体,往小道上走。
李夭夭撑着自己起身,瞧了眼马车旁侍女死不瞑目的模样,心中胡思乱想:她应该是个刺客吧?为什么反而杀了自己的伙伴,背叛主子?
她真能帮我坐上皇位?
见少女背影愈远,李夭夭犹豫片刻,默默跟了上去。
尸体被掩藏在半人高的草丛之中,刀尖搅开清澈的湖水,晕开淡淡的血色。
从汴州出城的这条小道上,这片湖连着江,沿江而上,是一个小镇。
宋萝慢慢洗着刀,李夭夭躲在树后看她,一双眼睛大而稀奇。
李夭夭不是没见过刺客,皇宮里的刺客多不胜数,有跳着舞刺上来的,有一身宮女装扮刺上来的,她在宮里喜欢呆在清竹居,那个燕国质子住在那,那里没有刺客。
因为没人会去刺杀一个落魄又穷酸的质子。
也没有刺客会杀掉同伴,放走目标。
李夭夭捏了捏手心,走上去,停在离少女有些远的位置:“你你方才说得都是真的吗?我可以回答你,但是你要先告诉我你是誰,又是谁要杀我。”
宋萝甩甩刀上的水珠,回过头:“今年三月尚服局选人,我也进了宮。”
李夭夭想起来,那日在宫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钓到漂亮奸相,但死遁了》 70-80(第2/16页)
中待着实在是无趣,便去现场瞧了瞧,还出了道题。
以青竹为绣,辅以海棠花。
倒是有片绣帕还算入眼,她便拿出来,顺道带给去了清竹居。
宋萝继续说:“掌事姑姑告诉我,我的绣帕被公主带走了,无法评定,我本以为公主喜爱,我便能凭着你的權勢被掌事姑姑选上,结果公主虚位,不过如此。”
李夭夭漂亮的脸沉了下去,偏偏无法反驳。
虽为公主,李郁宠着她,把衣裳首饰都往她那送,可她却不能随时出宫,不能任命任何一个女官,她身边都是李郁送来的宫女。
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皇宫里乱逛。
她心中有股火苗窜上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萝直接了当:“如若你坐上了皇位,你要替我杀掉朝中一位重臣。”
李夭夭皱起眉:“你如何让我坐上皇位?”
“公主,你过来呀。”
宋萝向她招招手,李夭夭半信半疑地走近,见她用刀在地上划了个棋盘。
清脆的声音如潺潺的溪水,流淌进李夭夭耳中:“公主你看,空子代表白,实子代表黑,棋盘是皇宫,而这些棋子便是争夺的權势。”
“权势?”李夭夭反应过来,
“你方才让我杀的重臣也在其中?”
宋萝点头,刀尖指向黑子:“这就是他,而这白子,便是陛下。”
李夭夭不会下棋,可也能看出白子被黑子包围了,蹙着眉头:“白子要输了,我能做什么?”
“公主能做最重要的一件事。”宋萝拿起一小块石子,放在泥土划的棋局上,“这代表你。”
她手指用力,石头在地面滚了圈,棋子和横竖线都被碾乱,看不清原先的痕迹:“这就是公主能做的,棋盘之外的,变数。”
李夭夭似懂非懂,意会片刻,问:“黑子是谁?”
“公主猜不出来吗?想要你死在汴州外官道上的人,或者更早之前,就想要利用你的人。”宋萝收回刀,看向她,“如果这都猜不出来,你也不必做我的盟友了。”
“盟友?”李夭夭才理顺的思绪又乱了,“我什么时候说”
话音骤顿,想起自己刚刚都被带着说了什么,怒视过去:“你敢套我的话!明明是我在问你!”
宋萝眨眨眼:“公主所问,我已答了,现在该你回答我,你想不想做女帝。”
李夭夭默了半晌,吐出一个字:“想。”
她不要再被李郁关在宫中,做一个没有实权的公主了!
父王仙去后,李郁做了皇帝,她本来是长公主才对,可以出宫建府,有自己的封地。
可他这个疯子,竟然把她过继到他名下,明明是皇兄,却想当她的父王,这个疯子!
李夭夭眼眸上扬,显出几分锐利:“登上皇位,我要做什么?”
话一出口,她就明白了,只有李郁死了,她才能坐上那个位置。
“最多一月,宫中会有场大乱,黑子白子相斗,就看公主能不能掀得了这个棋盘了。”宋萝道,“那时,你自然知晓自己该做什么。”
“眼下,公主便去刺史府,命令刺史大人,尽早护送你回长安。”——
作者有话说:走剧情,完结倒计时
第72章 第七十二步试探
目送李夭夭走入刺史府,日光渐烈,直直照在脑袋上,两只如狐耳的尖髻晃了晃,从树叶中钻出来,素白的手掌伸出,截住只毛茸茸的小雀。
宋蘿躺在树横生的枝桠上,将小雀举在面前,解开它爪子上绑着的布条,展开。
是扬州书斋送来的信,崔珉催她回长安。
城内不能帶刀,她把刀埋在了城外,客栈不能再回,她租的宅院怕是也被那人盯住了。
如今倒是难得地,无处可去。
那个一直跟着她的人,会是谁呢?
眼前忽然闪过張漂亮的臉,黑漆漆的眸望着她,嘴唇殷红,说道:“我恨你。”
手掌中的小雀啄了啄她的指尖,传来轻微的痒意。
算了,她心想,无论是仇人还是杀手,亦或是没死的沈洵舟,今晚等一等,引他出来,就知道是谁了。
没回客栈,跟丢了她,那人也许会来这宅院瞧一瞧。
天色落幕,灰暗的绸纱罩下来,流淌进院子里,暖黄的烛光从屋子里亮起来,成了这暗色里唯一的暖意。
宋蘿趴在枝条上,不眨眼地看。穿着寝衣的妇人手提灯盏,推开门,将灯放在身旁的桌上,躺入搖椅,轻轻晃。
侍女为她倒来杯熱茶,白雾升起,晕开妇人柔和的眉眼。
顧玉沅拉着侍女坐下来,侍女为她打扇子,驱走飞来的蚊虫,烛光下,她眼角显现些细纹,流露出岁月的痕迹,可面容却极为清丽,又帶了几分艳。
“春柳,明日就该启程回洛陽了,应该帶着你去看看这儿的风光,怪我太累了。”她叹了口气,眉间流出疲惫。
春柳手中扇子一刻不停,嗓音偏冷:“參軍大人让我照顧好夫人,岂能让夫人为春柳操劳,若能见得汴州城的风光,是春柳之幸,但我更想把夫人伺候好,夫人开心,我就开心。”
顧玉沅不语,端起茶,抿了一口。
春柳犹豫了下,继续道:“只是夫人自从进了城,身子似乎就疲乏许多,若是累,可在这多歇息两日,待精神好些,再启程也不迟。”
顧玉沅搖摇头,不自覺地笑了笑。住这的小姑娘避着她,不肯回来,虽不知她为何連面也不愿露,但她总归付了银子,自己总不能占着这宅子不走。
此次来汴州,倒是个意外。
不过急着走,还有个别的原因,待在这里的时时刻刻,都像在提醒她,那段不堪的记忆。
记忆中也有些温暖的时刻,顾玉沅用双手拢住茶盏,叹道:“我有点儿想我的小女儿了。”
春柳面色自然地接话:“当年夫人从水患中逃生,老天怜佑,您女儿定然也能活下来,日后定有相聚的机会。”
夫人在水患中伤了身子,不能再生养,也落下了畏寒的毛病。
參軍大人爱之深切,毫不介怀,暗地里派人寻找她走散的女儿,却是到今日也无消息传来,如若日后真找到了,参军大人怕是也像对待亲生女儿般对待她们。
烛火跳动,风愈大了。
春柳劝道:“夫人,风凉了,早些回屋歇着吧,不然您明日腿痛要复发的。”
顾玉沅放下茶盏,被她扶着起身,仰起头看了看彎彎的月亮,朦胧如雾:“也不知道她如今过得好不好。”
走的时候她还那么小。
她会不会怪自己丢下她?再次相见,还会不会认她这个阿娘?
愧疚丝丝缕缕地从顾玉沅心上长出来,缠成院子里微凉的夜风,她进了屋,风往上飘,吹动树绽开的枝叶,小片的裙摆也隨着扬起来。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钓到漂亮奸相,但死遁了》 70-80(第3/16页)
宋蘿感覺有点困,还有点冷,索性将脑袋枕在树干上。
盯着如弯刀的月,緩緩出神。
许久,屋子里的光亮也灭了,夜里的濕意贴进衣裳,像是下了雨,粘粘稠稠的,已至半夜,这片宅院静下来,偶有风摇动树叶声。
宋蘿将视线从暗掉的主屋收回来,抱住双臂,感觉到一点暖意,闭上眼养神。
这晚,那人没来。
宅院前,挂着金鈴的马车往前走,鈴铛一晃一晃,撞出清脆的響声,车轮碾过,出了巷子。
張婶才送完回屋,敲门声響起,几日不见的少女出现在门前,裙摆濕漉漉的,像是沾了晨露。
她惊了惊,隨即心疼坏了:“出去接待朋友,怎么变成这样了呀,看这臉白的。”
張婶拉着宋萝进屋,倒了杯暖汤塞进她手里。
宋萝捧着碗,烫熱熨入手心,热气拂过翘起的眼睫,凝了层湿润的水汽。
她喝了口,眼眶有些酸,骤然一颗硕大的泪砸进了汤里,她慌忙将臉埋进碗里,“咕噜咕噜”喝了个精光。
張婶从厨房走出来,端了盘暖呼呼的窝窝头,黄澄澄,圆滚滚的,往桌上放:“没吃饭吧,快吃点,怎么搞成这样呀,看这脸憔悴的。”
宋萝仰头看她,弯了弯唇:“我没事,谢谢张婶,我今日是来辞行的。”
“辞行?你要去哪呀,小阿萝?”
“去洛陽。”宋萝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缓缓道出,“前日我去买糖水,听小贩说街上死了个人,臉上可长一道疤了,我觉着这汴州城怕是不太平了,张婶,你要不要随我一起去外头躲躲呀?”
张婶听到“死人”,脸白了白:“这这是真的?”见少女沉重地点头,她抓了抓身上的围裙,“这,这,等二牛回来我与他商量商量。”
从前做生意练就的直觉,若城内真出了什么问题,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
张婶说是要商量,心里却已经做了决定,待儿子回来,再和儿子他爹合计合计,带上东西去避一避!
宋萝啃着窝窝头,双颊塞得鼓鼓的,連连点头。
待咽下嘴里的东西,她擦了擦脸,起身:“谢谢张婶,那就,在此别过。”
拒绝了张婶的相送,她去隔壁侧屋收拾自己的东西。包袱展开,放入几件衣裳,窗台前的胭脂,拉开抽屉。
匕首的位置变过了。
她握起它,神色沉静,塞进包袱里,捏起两角打结,背上。
轉过身,踏出屋门。
已经走了的,身着金衣的华贵夫人站在院子里,目不轉睛地望着她。
顾玉沅如何也没想到,租这房子的小姑娘居然
是她!怪不得不愿露面,怪不得要躲起来。
少女愣了愣,从台阶上走下来,打算越过她。
顾玉沅手指发抖,柔美的面容闪过些狰狞神色,声音发颤:“你你是如何找到这的?”
她这辈子也忘不了,她本来已经逃脱了,靠着绣品过上了安稳的日子,可是,可是!
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敲开了她的门!
那张稚嫩的脸带着她爹的痕迹,像鬼一样地缠过来,抱住她的腿,就算流了很多血,也不肯闭眼睛。
这是恶鬼!
和她爹一样的恶鬼!
如果不是,她一个小孩儿,是怎么能跨过这么远找到她的?
将簪子扎入她心口,汩汩流出的血,她睁得大大的眼睛,夜夜都在顾玉沅梦里重现。
而后,是更可怕的噩梦。
不断落下的棍子,不断新添的伤口,孩童的哭啼,还有她自己的惨叫。
好痛啊!
顾玉沅感觉身上已愈合的伤疤,火辣辣地痛起来,烧得她难以忍耐,将怒火宣泄在面前停住的少女上:“你是不是追着我来的?你是不是又要毁掉我?”
宋萝眼睛轻轻一眨,说:“你不叫住我,我已经走了。”
宋萝捏紧了包袱上的系带,抬起步子向前。张婶从门外探出来,高兴地喊道:“沅娘,你怎么又回来了,正好巧了!”
张婶拉着宋萝,面上笑着,热情地介绍:“这就是租你屋子的那个小姑娘,她也要去洛陽,正巧你拉她一程呗,她一个小姑娘,出门在外连个伴也没有,我真是担心遇见坏人了。”
顾玉沅惊悸得连脸上的肉都颤起来,她这些年被养着,脸颊凸起些软肉,看着雍容华贵,心想:洛阳!都追到洛阳了!
她与少女如出一辙的栗色眼眸转了转,念头从心中涌上来,柔柔笑道:“好啊,我便载她一程,同去洛阳。”
张婶乐呵呵,想到什么,挤到两人身间:“这是沅娘,当今洛阳参军的夫人,甚是心善,小阿萝你就放心跟着她就行了,保管把你平安送到洛阳。”
车帘前的金铃撞响,撩起一角,日光映入,照出两个对坐的人影。
神情冷淡的侍女拾起缰绳,驾车。
摇摇晃晃滚起车轮声。
马车内,热茶的雾向上飘,清新的苦甜香萦绕。
顾玉沅伸手,将茶杯推过去,浅绿色的茶汤波漾:“喝杯茶,我有话要问你。”
宋萝垂下眼眸,没动。
“你妹妹可在你身边?”顾玉沅问。
半晌沉默。
顾玉沅愈发焦急,这茶里下了迷药,她怎么不喝?
若是她不晕,她又如何甩掉她?
顾玉沅深吸一口气,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阿幼是死在水患中了吗?”
姜幼,姜稚。
这双女儿,她只想要一个,偏偏活下来的怎么是她?我的阿幼呢,为何不让我遇见她?
如此想着,语气忍不住带上怨念:“你说话啊!是哑巴吗!”
终于,宋萝抬起眼,目光从面前的妇人脸上梭巡而过,开口:“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
顾玉沅被她看得一怔,随即听见平静如溪的嗓音响起:“当年,为什么不信我,要自己走呢?我可以带着你与幼妹逃走的,钱也攒够了,腾意也会帮我们出城,为什么,要丢下我们呢?”
宋萝并不恨她,也不埋怨她,只是疑惑。
明明路线都画好了,带上银子出城就可以了,阿娘,你为什么要临阵脱逃呢?
为什么呢?
阿娘,我有些难过。
你在茶里下了迷药,我能闻得出来。
你说想念幼妹,等我把幼妹救出来,把她治好,我可以让她与你相聚。
你与我讲好,会一起逃的,但却先走了,我抱着幼妹在门口等了你好久好久。
风撩起半边车帘,日光落在宋萝栗色眼睛里,浅浅晕开暖色:“阿娘,你回村里看过我们的屋子吗?”
顾玉沅当然没有,一次都没有,她避开这里还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钓到漂亮奸相,但死遁了》 70-80(第4/16页)
来不及,默了默,将桌上的茶杯推得更近了些:“我们母女重逢,先别说这些了,喝点茶吧,我还备了些糕点。”
宋萝盯着浅绿的茶汤,忽然想起青年偏执望来的眼神,学着他说:“我不要。”
她握紧了包袱:“不用你赶我,我自己走,我要下车。”
一只青黑的虫子爬到她肩头,震起翅膀,迅速贴近她裸露的侧颈。
像被针扎了下,传来很轻的刺痛。
宋萝下意识伸手去摸,眼前骤然晃起来,阿娘的脸旋转,如水荡开。
身体酸软,她靠着车壁滑倒下去。
意识坠入黑暗前,车帘被掀开,侍女冷淡的面孔凑近,张开手掌,压过来——
作者有话说:走剧情,小沈下章出场
第73章 第七十三步试探
坠着金铃的马车停在小道上。
“叮铃——”
铃声伴着流动的湖水,叶片沙沙晃动,细碎的日光落入水面,波光粼粼。
帶着濕意的水味扑过来,宋蘿眼皮沉重,手腕处传来粗粝触感。
有水……
她努力睁开眼睛。
侍女冷着脸,她手上是一截麻繩,系住灰色的石块,动作利落地綁了结,阿娘站在她后方,神情愤恨又紧张,捏住了自己金色炫目的裙摆。
半边脸頰陷入濕軟的泥,湖水涌动,吹过来很凉的风。
宋蘿动了动手指,摸到交錯的,綁在身后的繩结。
试着解开,反而愈缠愈紧。
没力气。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那边的两人,顧玉沅总算注意到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抬起头,猛地退了两步,喊道:“春柳,她醒了……”
春柳直起身,拖着石头走过去:“夫人莫怕,即便此时醒了,待会就是个死人了。”
顧玉沅本来没想殺人的,她只是想把她迷晕,然后丢到荒郊野岭,让她再也找不到她。
可是,可是春柳……
她第一次见到春柳身上还有那种可怕的虫子,青黑的,口部帶着深寒的短刺。
顧玉沅有些害怕,“春柳,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或許不是畏惧,她心中起了强烈的情绪,慌不择口地想要说出来:“这不能怪我,她……她要害我,我以前就被她害过,我……不能怪我……”
仿佛说出来,她心里就好受了些。
对……这不能怪她。
视线落在泥沙中躺到的少女身上,还是如那时般不肯閉上的眼睛,如此瘆人!
都是她,都是她要自己找上来的。
好不容易才过上安稳的日子,不能被她毁掉!
春柳平静道:“参军大人叫我护着夫人,夫人之忧便是春柳之忧,既然她危及您性命,死是应該的。”
顧玉沅不自觉地点点头。没錯,她是为了自己,应当的,应当的!
她本就該死了。
早在她五岁时找来的时候,就应该死的!不然自己怎么会又过那么多年的苦日子!
顾玉沅嗓音也不抖了,绕过春柳,低下头:“你不是说被你那虫子咬过之后,会立即毒发而死吗?她为何还活着?”
春柳蹲下身,再次将绳结收紧:“夫人,我也不知,許是她身体里还有别的毒,以毒攻毒,这才醒了过来,您无需担心,落了水,不出一刻,她便会溺水而亡。”
尸体被石头坠着,也不会飘起来让人发现。
少女偏着脑袋,春柳确认绑在她身上的绳子没有任何松动,微微弯腰,离她很近。
春柳听到细小的呢喃,她分辨了一下,那声音在喊:“不要殺我。”
求饶吗?
从极輕的,风一吹就散的尾音,变为了凝凝如溪的,清晰嗓音:
“不要不要殺我。”
小宋蘿望着阿娘略显狰狞的面孔,低下头,看见
阿娘手中的长簪,没入自己的心口,她想开口说话,喉间涌上血腥味。
阿娘讨厌血。
每每她被阿爹用鞭条打出血,阿娘便会帶她去厨房,烧一盆暖暖的热水,以巾帕沾湿,将她身上的血迹輕柔地擦掉。
阿娘的神情很温暖。
经过她的手,再痛的伤口也不痛了。
所以她仰起稚嫩的脸蛋,把喉咙里的血咽了下去。
那些未能说出的话,变为了望向阿娘的眼睛。
我走了很远的路,受了许多欺负,在那个香到腻人的楼里,洗了好多好多个盘子,挨了很痛很痛的打,好不容易逃出来,我不想死。
那个哥哥告诉我,殺人会被抓进衙门,把脑袋砍下来,他也许有一天就会死了。
我不想死我也不想你死。
阿娘,不要杀我。
最终她被送到了醫館。
阿娘住在高高的,气派的宅院里,里面有许多仆人,过年的时候府上要挂起紅彤彤的灯笼,有个下人不慎从梯上跌落,摔伤了脚,阿娘便坐着马车,将他親自送去醫館。
雪花在台阶上铺了厚厚一层。
宋蘿穿了件薄袄,没有带刀,紅色的背子边溢出短短的白绒,两件衬裙加在里面,蓬蓬的,从远处看就是个穿着喜庆的小姑娘,躲在树后,蹦着踩了几脚雪。
医馆没有开门。
阿娘带着受伤的下人在外头等了近半个时辰,总算等来了大夫。
进了医馆,宋萝就只能看见关紧的门,屋内亮起的暖黄烛光。
那个时候阿娘就是像这样,带着不停流血的她,来找大夫的吗?她心想。
这是找到阿娘的第一年。
成了参军夫人,日子过得很安稳,有时出门逛街,有时在院子里赏花喝茶,春天的时候会带着府上的侍女放风筝,秋天的时候会烧起火炉,在屋子里缝参军破掉的衣裳。
她与丈夫的母親相处不太融洽,身边的侍女总是待不长久。
去到长安,再回汴州,已过去近两个月。
眼前这个侍女,宋萝从未见过。
宋萝脸頰贴着湿冷的泥沙,眼睛盯着春柳:“春柳姑娘,你给我下毒,难道就没想到我也会给你们下毒吗?”
春柳动作一顿。
宋萝浅浅笑了下,语调轻飘飘的:“我试过好几年的毒,你猜猜我带的毒药是什么?你家夫人不过一日,便会四肢酸軟,三日后,便肠穿肚烂而死,你最好不要杀我。”
顾玉沅离得近,将话听了个正着,惊慌地退了半步,随即反应过来,尖利地喊:“她骗你!她从小就是个谎话连篇的骗子!”
春柳却道:“夫人,她中了我的虫毒还活着,难免身上带毒,春柳不要紧,若是夫人中了毒,我不能害了夫人。”
“不不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钓到漂亮奸相,但死遁了》 70-80(第5/16页)
会!”顾玉沅金色的裙摆折出日光,与湖水交相辉映,十分炫目。
宋萝閉了闭眼,随即,同样以金线织成的绣鞋到了脸頰边。
顾玉沅抓住她的肩膀,费力地把她往湖里拖,对春柳命令道:“快!快把她扔下去!”
“夫人!”春柳伸手制止她,顾玉沅雍容的脸因用力,变得有些红,额前渗了层汗珠,不复以往温柔的模样,显得狰狞,可怖。
见春柳的手扶上自己的手臂,她再也顾不得,急切填满了她,大喊:“我没有中毒,她是骗你的,因为,因为”
柔软的泥沙被拖出一条线。
宋萝倒在沙里,脸上,乱掉的头发上,脖子上沾满了泥,栗色眼眸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顾玉沅声音低下去,将心中的答案脱口而出:“因为她不会对我下毒!”
她是我的女儿,我是她的母亲,她不会杀了我!
春柳拧起眉,在相信夫人与相信这女子之中犹豫,宋萝要将第二个威胁的说辞道出,但已经来不及了,春柳的动作很快,扛起她扔进湖里,连同沉重的石头,“扑通”一声。
“幼妹”
顾玉沅只听到微弱的两个字,立即被溅起的巨大水花声覆盖。
冰凉凉的水不住地涌入喉间。
宋萝没能说出口,身体重重坠下去。
面前的湖面像阿娘的裙摆一样闪,泛着波光,愈发明亮。
她可能要死了。
有些后悔,既然阿娘这么在乎幼妹,她应该早些用幼妹来威胁她才对。
视线朦胧。
崔珉坐在棋盘前,指尖执起枚黑子,抬起眼:“稚娘,今日这一课,讲人心。”
他招她过去:“人心如棋局,是世上最好算,也是最难算的东西,往后我允你来猜我,猜错猜对都无妨,只是你要去猜别人,一旦猜错。”
“嗒。”
黑子落局。
他颊边显出两个酒窝,笑道:“犹如此子,当心自身万劫不复。”
是了。
崔珉还没去死,她怎么能先死?
还要活着救出幼妹。
宋萝指间夹着薄薄刀刃,灵活地翻转,割断绑住她双手的绳子。
身上一松,石头坠落。她摸出袖中的针,迅速刺向耳后,闭上眼,意识坠入黑暗。
*
清溪镇,客栈。
烛光盈亮床帐间,映出床边两个人影,影子拉长,跳动,投落在被褥间的少女苍白的脸上。
大夫抹了抹脑门的汗,瞅了瞅光下如艳鬼般的漂亮青年。
艳鬼抱着双臂,眉间不虞,张开殷红的唇:“说啊,她怎么还没醒?”
大夫吓得一抖,额头的汗冒得更欢了。
夜色落幕,他正关上医馆的门,这人起先倒是有礼,眼瞳圆圆的,衣着也不错,像是哪个富贵人家跑出来的小公子,得知他不出诊后,这人便本性暴露,将刀横在了他脖子上,逼着他来了这。
他声音也哆嗦:“我若没猜错,这位姑娘会医理,给自己封了穴,闭气太久,这才没醒。”
少女脑袋上绕着圈白白的纱布。
沈洵舟漆黑的眼珠转开,冷笑:“你也会针法,给我把她扎醒。”
大夫看了眼床间,又看了眼他,斟酌着说:“这扎哪能扎醒啊,这姑娘还撞到了头,所幸伤口不大,修养几日便能醒了。”
沈洵舟抿起唇,扔了枚银子过去,把大夫赶走了。
窗户支起,夜色淌进,又被烛火驱散,风吹开床帐,向四周鼓动。
他站在床边,觉得这帐子像是奔丧用的白布,伸手把它拢起来,牢牢勾住,俯下身,直勾勾地看着她。
心想:她不是杀手么?怎么连那两个人都杀不掉。
腹中的蠱虫因靠近少女,尖锐的疼痛平息,兴奋地扭动,将肚皮顶凸一块,想要触碰她。
比之前更甚的情.潮翻涌,酥麻自脊骨往上攀,炙热烧入喉间,他很轻地吞咽了下。
白皙如玉的脸颊浮起红晕,迅速覆上晶透的莹光,连耳垂也热得出了汗,修长的手指像是被水泡过,湿淋淋的,伸过去,摸了摸少女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