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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马驹不再仅仅人立而起,而是猛地调转方向,铁蹄狠狠刨地,溅起一片草皮泥屑,朝着栅栏外人群聚集的方向疯狂冲撞而来。
“啊——!”
“马惊了!快躲开!”
人群顿时大乱,看台上的宾客惊慌失措地起身后退,杯盏果盘被打翻在地,发出噼里啪啦的碎裂声。侍女们吓得花容失色,互相推挤着躲避。
场中的赛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波及,有的受惊扬蹄,有的躁动不安地原地打转,场面一片混乱。
那匹惊马赤红着双眼,鼻孔喷着粗气,竟是不管不
顾,直直朝着沈知微他们的方向冲来。
速度极快,势头猛恶。
“护驾!快拦住它!”萧翎钧脸色骤变,厉声喝道,一把将身旁的老宗亲推向身后侍卫,同时伸手就要去拉沈知微。
电光石火间,沈知微只觉眼前一花,一道樱粉色的身影竟比她反应更快,是站在她外侧的沈安榆。
“阿姐小心!”小姑娘像是吓坏了,声音带着哭腔,非但没有向后躲,反而猛地张开双臂,不管不顾地扑向沈知微,似乎想用自己单薄的身子将她完全护在身后。
这个动作极其笨拙,甚至可以说是鲁莽而毫无章法的保护。
她扑过来恰恰挡住了萧翎钧伸向沈知微的手,也挡住了沈知微可能向后闪避的空间。
那惊马已近在咫尺,赤红的眼珠暴突,带着狂乱的腥气,铁蹄高高扬起,眼看就要踏落。
电光石火间,她根本来不及思考,本能地一把将扑在自己身前的妹妹揽入怀中,旋身用自己的脊背迎向那致命的蹄铁。
预想中的剧痛并未传来。
耳边是马匹凄厉的嘶鸣和沉重的倒地声,混杂着人群惊恐的尖叫和混乱的脚步声。
沈知微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仍紧紧抱着怀中的沈安榆,两人都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那匹发狂的枣红马驹倒在几步开外,痛苦地抽搐着,咽喉处深深钉入一支乌木箭矢,箭羽仍在微颤。
而萧望卿不知何时已挡在她们身前,手中握着一把沉重的铁弓,弓弦犹自嗡鸣。他保持着放箭的姿势,□□。
“三……三殿下……”沈知微怀中的沈安榆似乎才反应过来,小脸煞白,嘴唇哆嗦着,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死死抓着沈知微的衣襟,“阿姐!阿姐你没事吧?吓死我了……呜呜……”
她哭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显然是受惊过度。
沈知微的心跳依旧急促,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的悸动,轻轻拍抚着妹妹的后背:“没事了,安榆不怕,阿姐在。”
她的目光越过沈安榆的发顶,看向收弓转身的萧望卿。
“多谢三殿下出手相救。”她声音微哑,双腿还有些发软。
她自然也想多活上几年。
萧望卿的目光在她和沈安榆身上快速扫过,确认无碍后,微微颔首,声音依旧平淡:“举手之劳。”
他的视线在小姑娘梨花带雨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很快移开,看向正疾步走来的萧翎钧。
萧翎钧脸色铁青,方才那一瞬的惊变显然也让他失了方寸。他快步走到沈知微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力道大得让她微微蹙眉。
“伤到哪里没有?”他的声音紧绷,眼底是未散的惊怒和后怕,仔细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确认她真的无恙,才猛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这个拥抱短暂而用力,几乎勒得沈知微喘不过气。随即他便松开她,转向仍在啜泣的沈安榆,语气放缓了些,却依旧带着严厉:“安榆!方才为何如此莽撞!若不是三弟箭术精准,你与你阿姐此刻焉有命在!”
沈安榆被他一训,哭得更凶了,抽噎着道:“我……我看见那马冲过来,我怕它撞到阿姐……我……我没想那么多……呜呜……太子哥哥我错了……”
她哭得可怜极了,眼睛红肿,像个做错事又受了极大惊吓的孩子。
萧翎钧看着她这副模样,终究没再斥责,只是眉头紧锁,对赶来的侍卫厉声道:“查!立刻给孤查清楚!这马为何会突然受惊!马倌何在?!”
场面一片混乱,侍卫们慌忙控制现场,安抚受惊的马匹和人群,将那匹死马拖走,寻找那名闯祸的马倌。
沈知微轻轻挣开萧翎钧的手,继续安抚着怀中的妹妹。她看着沈安榆哭得通红的眼睛和鼻尖,又回想起之前她挡在自己身前的场景,心头忍不住地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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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么危险,她第一反应竟是扑过来保护自己。
“好了,不哭了,安榆乖,没事了,”她柔声哄着,用帕子轻轻擦去妹妹脸上的泪水,“下次不可再这般冲动,遇到危险要先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嗯…嗯……”沈安榆抽噎着点头,依赖地靠在她怀里,手仍紧紧抓着她的衣角。
萧望卿已经将弓交给身后的亲随,沉默地站在一旁,看着侍卫处理现场。
萧翎钧的怒火并未平息,他周身气压极低,马场管事早已连滚爬爬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地请罪。
经过一番盘查,那失职的马倌很快被找到,他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回话,说是那马驹平日极为温顺,不知为何突然被看台那边飞溅的火星惊吓到了,这才骤然发狂。
听起来像是一场意外。
萧翎钧面色阴沉,显然并不全然相信,但眼下并无更多证据,只得先将一干人等收押,容后细审。
经此一事,赏玩的兴致早已荡然无存。
萧翎钧无心再留,当即下令摆驾回宫。他亲自将沈知微和沈安榆送上马车,脸色依旧难看,吩咐侍卫严加护卫。
马车驶离马场,沈安榆眼睛仍有些红肿,蔫蔫地靠在沈知微肩头,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姐姐的衣带,偶尔吸一下鼻子。
方才马场的惊险似乎耗尽了她的精力,小姑娘此刻安静得有些反常。
“吓坏了?”沈知微低声问,指尖拂开她额前微乱的碎发。
沈安榆轻轻嗯了一声,往她怀里缩了缩,声音带着点鼻音:“就是……就是突然好怕……”她顿了顿,仰起脸,眼圈又红了,“阿姐,你刚才……你刚才为什么要转身?那马蹄要是落下来……”
“傻话,”沈知微打断她,语气放得更缓,“你不是也扑过来想护着阿姐?我们安榆长大了,知道保护姐姐了。”
沈安榆的睫毛颤了颤,垂下眼帘,将脸更深地埋进沈知微的肩窝,闷闷道:“可我差点害了你……”
“意外之事,谁能预料,”沈知微轻轻拍着她的背,“都过去了,别再想了。”
“阿姐……会一直待我这样好吗?”
沈知微被问得一懵,认真想了想。
“会。”会吧。
“那…那安榆也会!待阿姐很好很好的。”
第34章 匕首
马车驶回林府时,暮色已深。
沈知微由小妹靠着,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她的背脊,低声安抚。
车帘掀开,林府门前的灯笼光晕昏黄,将沈安榆哭得微肿的眼睛照得愈发可怜。
“今日便在府中歇下吧,”沈知微扶着她下车,替她拢了拢微乱的鬓发,“我让人去宫中递个话,就说你受了惊,明日再回。”
沈安榆仰起脸,眼睛湿漉漉地望着她:“可以吗?皇后娘娘会不会生气?”
“无妨,殿下会替你周全的。”沈知微摇了摇头,以萧翎钧的性子,今日马场惊变,他绝不会让安榆此刻独自回宫。
果然,二人下车时,候在门前的东宫内侍立刻上前一步,躬身道:“二小姐放心,殿下已吩咐奴才去宫中回话,娘娘那边自有殿下分说,请您安心在府中将养。”
沈安榆这才松了口气,重新挽住沈知微的手臂,将半边身子倚靠过去,声音又软又甜:“那……我跟阿姐睡,好不好?我一个人怕……”
沈知微垂眸看她,小姑娘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眼睫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一副惊魂未定,亟需依赖的模样。
她心下微软,点了点头:“好。”
吩咐侍女去准备安神汤和干净的寝衣,沈知微携着妹妹穿过庭院,回到自己居住的西苑小楼。
楼内烛火温暖,地龙烧得正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安神香,是萧翎钧早先命人送来的。
沈安榆一进屋,便像是被这熟悉安稳的气息包裹,稍稍放松了些,但仍亦步亦趋地跟着沈知微,不肯离开半步。
“先喝点热汤定定神。”沈知微将她按在窗边的软榻上,接过侍女奉上的甜白瓷碗。汤水温热,带着红枣和百合的清甜气。
沈安榆小口小口地喝着,目光却始终黏在沈知微身上。
“阿姐,”她忽然放下汤碗,声音细细的,“对不起…”
沈知微在她身旁坐下,拿起帕子拭了拭她唇角:“道什么歉,你是为了护我。”
“可
…可是……”沈安榆咬了咬下唇,“若是……若是换作别人,阿姐也会这样吗?”
“比如?”沈知微挑眉,觉得这问题有些孩子气。
“比如…三殿下和太子哥哥?”沈安榆的声音更低了,“若是他们遇到危险,阿姐也会……那样护着他们吗?”
沈知微一怔,随即失笑:“怎会想到他们?他们是皇子,自有侍卫护持,何需我出手。”
沈安榆像是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重新端起碗,将剩下的汤慢慢喝完。
沐浴更衣后,小姑娘穿着一身与她同色的月白寝衣,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带着一身清甜的皂角香气,像只归巢的雏鸟,迫不及待地挤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下,将脑袋靠在她肩上。
“阿姐在看什么?”她声音还带着点沐浴后的慵懒,手指好奇地拨弄着书页的角落。
“一本杂记,讲些各地风物。”沈知微侧了侧身,让她靠得更舒服些,指尖将书页往后翻了一页。
“哦……”沈安榆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显然对书的内容并不真感兴趣,只是享受这份亲近。她安静了一会,目光在室内逡巡,忽然咦了一声。
“阿姐,你养猫了?”她指着不知何时蜷在榻脚锦垫上的那团墨黑。
那黑猫不知何时溜了回来,正团成一团,舔着爪子洗脸,鎏金的猫眼在烛光下幽幽发亮。
听到动静,它抬起头,瞥了沈安榆一眼,尾巴尖懒洋洋地甩了一下,算是回应,又继续专心致志地清理自己的皮毛。
“嗯,不知从哪儿跑来的,瞧着还算干净,便让它待着了。”沈知微随口应道,目光并未从书页上移开。
沈安榆却像是被吸引了,她从沈知微肩上抬起头,蹑手蹑脚地滑下软榻,蹲到那黑猫面前,试探着伸出手指,想去摸它的脑袋。
“咪咪?”她声音放得很轻,小心翼翼地讨好。
黑猫的动作顿住,猫眼审视地盯着眼前陌生的少女,喉咙里发出极低的呼噜声,不算友善,但也没有立刻躲开或龇牙。
沈安榆伸出指尖,想要碰一碰那油光水滑的皮毛。
黑猫却猛地一扭头,避开了她的触碰,伸了个懒腰,几步跳上软榻,精准地窝进了沈知微的怀里,用脑袋不轻不重地蹭了蹭她的手腕,发出细微的咕噜声。
沈安榆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许。她蹲在原地,看着那猫在姐姐怀里蹭得惬意,嘴唇微微抿起。
沈知微感觉到怀里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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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和暖意,低头看了看那自来熟的毛团,无奈地笑了笑,空着的手顺手挠了挠它的下巴。
黑猫舒服得眯起眼,呼噜声更响了。
“它好像不太喜欢我……”沈安榆慢慢站起身,走回榻边,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委屈,眼神仍黏在那只猫身上。
“野猫性子独,不亲人也是常事,”沈知微并未在意,拍了拍身侧的空位,“头发还湿着,过来,当心着凉。”
沈安榆依言坐下,却不再靠着她,只是挨着她腿边,目光时不时瞟向那只霸占了姐姐怀抱的黑猫,手指绞着寝衣的系带。
室内一时安静,只闻毛团满足的呼噜声和书页偶尔翻动的轻响。
窗外风声渐紧,吹得窗棂微微作响。
沈安榆轻轻打了个哆嗦。
“冷了?”沈知微察觉到,放下书卷,探手摸了摸她还有些潮湿的发丝,扯过旁边的毯子将人裹紧,“怎么不擦干些?”
“忘了……”沈安榆小声嘟囔,顺势往她身边蹭了蹭,这次小心翼翼地避开了猫的位置,将冰凉的手塞进沈知微的掌心,“阿姐帮我暖暖。”
她的手确实冰凉。
沈知微蹙眉,将她两只手合入自己掌心,轻轻揉搓着:“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仔细身子。”
沈安榆仰起脸看她,眼睛在烛光下亮晶晶的,带着全然的依赖:“有阿姐在嘛。”
这时,那黑猫似乎被挤得不舒服,在沈知微怀里动了动,调整了一下姿势,尾巴尖扫过沈安榆的手背。
沈安榆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手。
沈知微一怔,看向她:“怎么了?”
“没、没什么,”沈安榆垂下眼睫,“它尾巴扫到我了,有点痒。”
她说着,重新将手塞回沈知微手中,这次有些用力,指尖轻轻掐了一下沈知微的虎口。
“阿姐只疼它,都不疼我了。”她半真半假地抱怨着,将脸颊贴上沈知微的肩头轻轻磨蹭。
沈知微只当她是小女孩心性,与一只猫争宠,觉得好笑又心软。她抽出手,替她将微乱的鬓发捋到耳后,指尖触到她耳廓,触手依旧微凉。
“胡说八道,”她语气放缓,“多大的人了,还跟只猫计较。”
说着,她欲将猫从怀中抱开。
那黑猫却像是察觉了她的意图,爪子勾着她的衣袖,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呜呜声,赖着不肯走。
沈安榆看着这一幕,眼底的郁色更深,她忽然伸出手,不是推开猫,而是抱住了沈知微的胳膊,将自己整个人贴上去,声音闷闷的:“那阿姐抱我,不要抱它。”
她的拥抱有些紧,沈知微被她抱得微微一晃,怀里的猫受惊,喵一声跳了下去,落在榻下,不满地甩着尾巴,仰头看着她们。
“安榆?”
沈安榆却只是将脸埋在她肩窝,不肯抬头,手臂收得更紧:“阿姐是我的……只是我的。”
沈知微怜她今日受惊过度,心绪不稳,拍着她的背脊柔声安抚:“阿姐在呢,没人跟你抢。”
她语气里的纵容似乎安抚了沈安榆。
小姑娘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但抱着她的手臂依旧没有松开,像藤蔓缠绕着乔木。
“阿姐,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就算……就算我有时候不乖,惹你生气?”
“又说什么傻话,”沈知微用指腹擦过她干燥的眼角,“你是我妹妹,不对你好对谁好?”
“那说好了,”沈安榆抓住她的手指,贴在自己脸颊上,低声絮絮叨叨,“阿姐要永远对我好,只能对我最好。不能喜欢别人比喜欢我多,不能对别人比对我好……不然…不然我会很难过很难过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嘴里,眼神却亮得惊人。
沈知微心中一动,觉得妹妹这话孩子气得有些过火,但转念想到她今日险些丧命,心绪激荡也是常情,便只作是小女儿家的痴语,并未深想。
“好,只对安榆最好。”她笑了笑,语气敷衍得显而易见。
沈安榆却像是得到了什么极其重要的承诺,眼睛骤然亮了起来,脸上重新绽开甜蜜的笑容,她凑上前,飞快地在沈知微脸颊上亲了一下。
“阿姐最好了!”她心满意足地重新窝回沈知微身边,这次不再紧抱着她,而是乖巧地倚着,拿起那本被搁下的杂记,胡乱翻阅,“阿姐,这个字念什么?”
沈知微看着她高兴的模样,心下稍安,耐心地指着书上的字教她认。
黑猫在榻下蹲坐了一会儿,见无人再理会它,悻悻地甩了甩尾巴,轻盈地跳上窗台蜷缩起来。
夜渐深,烛火渐微。
沈安榆打着哈欠,眼皮开始打架,却仍强撑着不肯睡,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沈知微说着话,内容天马行空,从宫里的点心说到新学的琴谱,又抱怨哪个嬷嬷管得太严。
沈知微耐心听着,直到小姑娘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化作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沉沉睡去。
沈知微小心地将她放平,盖好锦被,自己却毫无睡意。
帐幔低垂,烛火被她捻暗,只余一角灯盏散发着朦胧的光晕。室内陷入一片寂静,只有身旁妹妹清浅的呼吸,以及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
她靠在床头,目光落在窗外漆黑的夜色上,白日里马场的惊险,萧翎钧的失控,萧望卿那支精准的箭矢,以及妹妹异常依赖的言语,交织在脑海中,纷乱难理。
翌日清晨,沈知微醒来时,身侧已空。
侍女听得动静,轻手轻脚地进来伺候洗漱,低声道:“二小姐天刚亮便醒了,怕
吵着您,自己去外间梳洗了,这会儿正在小厨房盯着人给您熬粥呢。”
沈知微还有些没睡醒,起身简单洗漱了下,披衣走出内室。
刚进小厨房,她便看见沈安榆挽着袖子站在灶台边,正拿着小银勺尝着砂锅里的粥。
“味道淡些,阿姐口味轻,再撇点油花下去,”她小声吩咐着厨娘,“糖渍的花生米备好了吗?要碾得碎碎的,撒在上面才好喝。”
那厨娘连声应着,脸上带着笑。
沈知微站在帘后,没有进去。
她口味其实不轻,轻的应该是原本的那个沈知微。前世缠绵病榻,汤药灌得舌根发苦,她便格外嗜好那些滋味浓烈的食物,辛辣的,咸香的,能压过喉间那股药味和血腥的东西。
“安榆。”她在心中暗叹,轻声唤道。
沈安榆闻声回头,脸上立刻绽开笑容,放下银勺小跑过来,自然地挽住她的手臂:“阿姐醒啦?粥快好了,我让他们按你的口味做得清淡些,你尝尝喜不喜欢?”
“不必如此麻烦,”沈知微抬手,用指尖拂去她颊边沾到的一点灶灰,“宫中嬷嬷们伺候得周到,何必自己动手。”
“她们熬的粥总不如我盯着放心,”沈安榆仰着脸笑,眼睛弯成月牙,“阿姐昨日受了惊,该好生补补。”
她说着,拉沈知微到桌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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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丝粥,又撒上细细的糖渍花生碎,推到她面前:“快尝尝!”
粥熬得火候正好,米粒软烂,香气扑鼻。沈知微舀起一勺送入口中,温度恰到好处,只确实过于清淡了些,几乎尝不出什么滋味。
她面上不显,慢慢吃着,抬眼看向对面双手托腮,眼睛亮晶晶望着自己的妹妹:“很好喝,安榆用了心。”
沈知榆立刻笑得更开心,絮絮说着熬粥的窍门,又抱怨小厨房的婆子手脚不够利落,需得她时时盯着才行。
用过早膳,沈安榆又忙不迭地亲自去沏茶,挑的是昨日萧翎钧送来的碧螺春,水温、冲泡手法竟都像模像样。
“阿姐尝尝,我跟着宫里茶嬷嬷学的,不知合不合你口味。”她将茶盏轻轻放在沈知微手边。
沈知微端起茶盏,茶香清冽,入口回甘。她看着妹妹那副屏息等待评价的模样,心中那点异样感再次浮现,却又被她压下。
或许……只是妹妹想与她更亲近些。
“很好。”她放下茶盏,语气温和。
沈安榆唇角弯起,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挨着她坐下,拿起绣绷,有一针没一针地绣着,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
这种近乎黏人的依恋持续了一整天。
沈知微看书,她便在一旁安静地绣花,偶尔递上一块剥好的果仁;沈知微临帖,她便磨墨铺纸,眼神专注地追随着她的笔尖;甚至沈知微只是望着窗外出神,她也会立刻放下手中的事,轻声问:“阿姐可是闷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她的照顾无微不至,眼神却让沈知微坐立难安,又不好也不想发作。
毕竟是自己的妹妹。
午后,谢明煦不请自来,人未到声先至:“沈知微,昨日马场那般热闹,你也不遣人叫上我!听说我们三殿下又出了风头?快与我说说……”
他话音未落,原本挨在沈知微身边看书的沈安榆立刻抬起头,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放下书本站起身,挡在沈知微身前半步,对着走进来的谢明煦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谢世子安好。”小姑娘声音清脆,礼数周全,脸上带着浅笑。
谢明煦脚步一顿,扇子摇得慢了些,桃花眼在沈安榆身上转了一圈,又瞟向后方安然坐着的沈知微:“哟,安榆妹妹也在?这是……防着哥哥我呢?”
沈安榆面色不变,依旧笑得甜美:“世子说笑了,只是阿姐昨日受了惊,需得好生静养,不便待客。世子若无事,不妨改日再来?”
这话说得客气,逐客令却下得明明白白。
谢明煦何曾吃过这种闭门羹,当下挑眉,扇子一合,似笑非笑地看向沈知微:“沈知微,你这妹妹…几日不见,倒是越发有主意了?”
沈知微放下书卷,无奈地看了一眼梗着脖子挡在前面的妹妹,对谢明煦道:“她年纪小,昨日又受了惊吓,世子莫与她计较,”说着,轻轻拉了拉安榆的衣袖,“安榆,不得无礼。”
沈安榆抿了抿唇,极不情愿地侧身让开半步,却仍紧紧挨着沈知微站着。
谢明煦嗤笑一声,自顾自地在旁边椅子上坐了,翘起腿:“成,哥哥我大度,不跟小丫头一般见识。”
他凑近沈知微,压低声音:“哎,说真的,昨天怎么回事?听说那马疯得邪乎?萧望卿那箭射得当真那么准?隔着那么远……”
他话未说完,沈安榆端起方才给沈知微倒的那杯茶,递到谢明煦面前:“世子请用茶,这茶是太子哥哥昨日刚赐下的,滋味甚好,世子多品品。”
谢明煦被她这话一堵,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看着那杯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没好气地接过来,灌了一大口,烫得直吐舌头。
沈安榆像是没看见,转身又给沈知微续了杯热的,柔声道:“阿姐,喝热的,方才那杯凉了,对身子不好。”
谢明煦:“……”
沈知微:“……”
谢明煦碰了一鼻子灰,又见沈安榆像防贼似的防着他,顿觉无趣,胡乱扯了几句闲篇,便摇着扇子悻悻走了。
送走谢明煦,沈安榆像是打赢了一场胜仗,眼角眉梢都带着得意,她重新挨着沈知微坐下,拿起书卷,语气轻快:“烦人的总算走了,阿姐,我们继续看。”
沈知微看着她的侧脸,心中那点疑虑再次浮起,却又抓不住头绪。
这似乎…不像她之前那个怯生生的妹妹。
如此过了两三日,沈安榆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沈知微,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同时也无形中隔绝了所有外来打扰。连林文远遣人来请安,都被她三言两语软中带硬地挡了回去。
直到这日傍晚,宫中来了嬷嬷,说是皇后娘娘思念安榆,命她即刻回宫。
沈安榆显然不愿走,拉着沈知微的衣袖,眼圈微红:“阿姐,我能不能再多留一日?就一日……”
沈知微替她理了理宫装的襟口,温声道:“娘娘召见,不可任性。在宫中要谨言慎行,好好听娘娘和殿下的话。”
沈安榆咬着唇,低头沉默片刻,再抬头时,脸上已换上乖巧的笑容:“嗯,我知道了。”
“阿姐……要记得想我。”
“会的。”
送走妹妹,小楼里骤然安静下来。
沈知微独自坐在窗边,竟觉得有些不习惯。案上还放着安榆未绣完的帕子,针脚细密,绣的是同心莲。
她拿起那帕子,指尖拂过光滑的丝线,微微出神。
或许是自己多想,安榆只是因为那日受了惊,才太过依赖她罢了。
如此想着,心下便也释然。
榻脚的黑猫终于得了与她亲近的空间,跳进她的怀里揣起爪子,眯着眼打盹。
阳光暖融融地晒着,沈知微抱着猫倚上软榻,也有些昏昏欲睡。
眼睛还没合上,窗外忽传来一阵轻微的喧哗。她轻啧一声,抱着猫走到院外。
只见院门处,林府管家正拦着一名身着北疆军服的将官,面色为难地说着什么。
那女子身形挺拔,面容被军帽遮挡大半,手中捧着一个尺余长的紫檀木盒。
“小姐正在歇息,不便见客,将军有何物事,交由老奴转呈便是。”
将官却摇了摇头:“殿下有令,此物需亲手交予沈小姐,并有一句话要当面带到。”
沈知微打了个哈欠,微微眯起眼睛。殿下?北疆军服…是萧望卿的人。
她正沉吟间,那将官似有所觉,抬头朝小楼方向望来。目光触及站在窗边的她时,立刻抬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姿态恭敬。
“沈小姐,”她扬声道,声音穿透庭院,“卑职奉三
殿下之命,前来送还小姐昨日遗落之物。”
遗落之物?她昨日并未遗落任何东西。
沈知微心下明了,这不过是萧望卿寻个由头派人前来探看的借口。
她略一颔首,对楼下扬声道:“有劳将军,请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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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见状,只得侧身让开。
将官走进小院,至楼前阶下止步,再次行礼,双手将木盒高举过头:“殿下吩咐,此物完璧归赵,请小姐查验。”
侍女上前接过木盒,呈到沈知微面前。
盒子入手沉甸甸的,雕工古朴,并未上锁。沈知微指尖微动,掀开盒盖。
里面并非她预想中的珠宝珍玩,而是一柄带鞘的短匕。
匕鞘由鲛皮所制,触手温凉,其上并无繁复纹饰,只镶嵌着几颗色泽黯淡的铆钉,简洁异常。
她抽出短匕,刃身并非亮眼的银白,而是一种经过特殊淬炼的暗沉乌色,刃口极薄,是把好刀。
匕身靠近护手处,刻着一个极小的徽记,是北疆萧望卿麾下精锐玄甲营的标记。
这绝非闺阁女子会佩戴的饰物,而是一柄真正饮过血的,战场上的杀人利器。
“三殿下还有何话?”她合上盒盖,声音平静无波。
那将官垂首道:“殿下说,京城风大,小姐身子弱,平日深居简出为好。若遇疾风,当以此物斩断枯枝,护佑自身周全。”
言辞隐晦,言意赤裸。
沈知微沉默片刻,将木盒递给侍女:“替我谢过殿下厚赠。殿下的心意,我明白了。”
那将官并不多言,再次行礼后,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
萧望卿所赠的那柄乌色匕首,被沈知微随手收入了妆匣底层,与几件不甚常用的旧饰物搁在一处。
她无意动用这柄沾染着北疆风沙与血腥气的凶器,更不欲与那位寡言的三皇子再有更多牵扯。
那日马场惊变,他出手解围,她承了情,道了谢,便该两清。
至于这突兀的赠礼,她权当是那位殿下心思难测,一时兴之所至。
日子重归平静,只是院外的眼睛似乎又多了几双。
萧翎钧并未明言,但东宫对她这方小院的守护加固了一层又一层。她偶尔推窗,能瞥见远处屋檐下掠过不属于十七的侧影。
她只作不知。
这日午后,天色有些阴沉,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空气中弥漫着雪前的湿冷。
沈知微颇觉烦闷,一时兴起,吩咐备车,欲往城南的归元寺去。并非为礼佛,只是那寺中有几株老梅,据说是前朝遗种,花开时冷香浸骨,她想在雪前先去瞧瞧。
她并未带太多随从,只一名车夫,两名侍女,左右东宫护卫如影随形,不需她太过费心。
归元寺十分僻静,香火不算鼎盛,古木参天。寺中知客僧认得林府的马车,恭敬地将她引至梅园附近便悄然退下。
园中果然有梅,并非大片栽植,只疏落几株,枝干上已星点缀了些许花苞,大多还紧闭着,唯有向阳的几朵耐不住性子,抢先吐露出一点嫩黄的花蕊。
沈知微沿着小径缓步而行,侍女捧着暖炉跟在身后几步远处。
她在一株花开得最盛的老梅前停下,仰头细看那凌寒而绽的娇嫩,胸中烦闷稍减。
她看得入神,未曾留意到梅林深处,另一道几乎与灰褐色枝干融为一体的玄色身影——
作者有话说:沈安榆此人,笑语嫣然,娇憨类稚。素纱其表,心曲如锁。
纤指拂过锦瑟弦,低眉掩去眸底锋。
和绿茶无关,只是肯为阿姐花心思罢了。
第35章 梦魇
看得久了,颈后微微发酸。沈知微稍稍退后半步,目光仍流连在花枝上,却冷不丁撞上一片玄色衣角。
她骤然转头。
萧望卿就站在不远处的另一棵梅树下,隔着疏朗的枝桠,身影挺拔料峭。他似乎比她来得更早,肩头氅衣的狐毛沾了些水汽,不知是霜是雾。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没有惊愕,没有回避,萧望卿的目光沉闷得像潭深水,不起波澜,却也未因她的注视而移开。
沈知微率先收回视线,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看似游刃有余,实则并非如此。
她无意与这辈子的萧望卿有更多牵扯,尤其是在这僻静之处,东宫的眼睛就在某处看着。
她转身欲沿着小径继续往前走。
“沈小姐。”萧望卿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沈知微在心中长叹一口气,停下脚步:“三殿下也来赏梅?”
“路过。”他答得简短,脚步声自身后靠近,最终停在她身侧三步之外。这个距离不远不近,既不至于失礼,又恰好能让人听清言语。
“这梅,开得比宫里早些。”
沈知微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另一侧的白梅,花苞莹白,缀在黝黑枝干上,确实已有零星绽放。
“地势高,向阳,自然早些。”她随口应道。
萧望卿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冷淡,继续道:“北疆苦寒,少见梅花。偶有商队带来几盆,也活不长久。”
……示弱。
他气色似乎更差了些,唇色淡得近乎透明。前世最后几年,那人已是九五之尊,眉宇间积威日重,却也会在深夜批阅奏折疲惫时,在她面前揉按额角,露出类似的神情。
今生萧望卿与那个雪地中的孩子显然不同,手握兵权,敢于宫宴上那般行事,可这股在她面前流露的弱势倒是一点没变。
有的放矢,沈知微向来吃软不吃硬。
“殿下如今回京,尽可细赏。”她淡淡道。
萧望卿收回目光,看向她:“京中繁华,确实与北疆不同。”
“人也不同。”
沈知微笑了笑:“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自是不同。”
两人一时无话,小径将尽,前方是一处小小的六角凉亭。沈知微本欲径直穿过,萧望卿却停下了脚步。
“亭中歇息片刻如何?”他问道,语气算不上征询,却也并非命令。
沈知微抬眼看了看天色,铅灰色的云层愈压愈低,似乎真有落雪的迹象。
她出来得急,并未带伞,若真下起雪,逗留亭中暂避也无不可。更重要的是,她察觉到暗处那道属于东宫暗卫的气息,此刻若断然拒绝,反倒显得刻意。
“也好。”她点了点头,率先步入亭中。
亭内石凳冰凉,侍女忙将捧着的锦垫铺上。沈知微坐下,萧望卿则站在亭柱旁,看着亭外景致并未落座。他身姿挺拔,即使只是随意站着,也自带一股收敛的锐气。
侍女悄无声息地退至亭外等候。
寂静再次蔓延,比方才并肩而行时更令人难耐。沈知微不是擅长没话找话的人,萧望卿更不是。
沈知微端坐锦垫之上,并未去看身侧伫立的萧望卿。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偶尔会落在自己身上,沉静而直接,不带丝毫掩饰,却也并无逾矩的冒犯,只是看着。
这种目光让她有些不自在,却也不至于恼怒。
就在沈知微开始觉得石凳的凉意透过锦垫渗入肌肤时,身侧一直沉默伫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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