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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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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对方正在输入……”……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学校特意为虞思邪准备的私人办公室。

办公室内只剩下中央空调低沉的呼吸声,以及一种几乎凝成实质的、紧绷的寂静。

夕阳的最后一道余晖穿过百叶窗的缝隙,在虞思邪轮廓分明的侧脸和夕桐微颤的睫毛上投下金色的条纹,像一道道无声燃烧的火痕。

他的目光锁着她,深邃的眼眸里先前所有的冷硬和争执都已蒸发殆尽,只剩下一种近乎滚烫的专注和一种毫不掩饰的、赤裸的渴望。

那目光如有实质,掠过她的唇,她的颈项,她因急促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胸口,每一寸掠过都像是在宣告所有权,点燃一簇簇看不见的火苗。

夕桐被虞思邪看得无所遁形,脸颊绯红,想开口说些什么。

但他没有给她机会。

男人一步跨前,动作快得带风,却又不失一种强大的控制力。

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了她,隔绝了窗外最后的光线和所有退路。

一只手已铁箍般环住夕桐的腰肢,不容置疑地将她猛地带向自己。

另一只手则精准地扣住了她的后颈,指腹摩挲着她细腻皮肤下急促跳动的脉搏。

“唔……”

夕桐所有的声音都被堵了回去。

虞思邪的吻落了下来。

那不是试探,不是温柔的请求,而是一场直接而凶猛的掠夺。

滚烫的唇舌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近乎暴烈的渴求,撬开她的牙关,深入、纠缠、吮吸,仿佛要通过这个吻将她彻底吞噬,将之前所有浪费在冷战上的时间和距离全部弥补回来。

空气里瞬间充满了令人脸红心跳的濡湿声响和彼此混乱交织的灼热呼吸。

夕桐的大脑一片空白,氧气被急速抽干,四肢百骸都软了下来,只能本能地抓住虞思邪胸前的衬衫布料,指尖泛白,如同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浮木。

那昂贵的面料在她手中变得皱褶不堪。

感受到她的绵软和顺从,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而满意的喟叹,环在她腰间的臂膀猛地用力——

天旋地转。

夕桐轻呼一声,已被虞思邪轻而易举地托抱起来。

下一秒,臀下接触的不再是他坚实的手臂,而是办公室宽大厚重的红木办公桌那微凉的木质桌面。

文件被手臂扫开,散落一旁,钢笔滚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无人顾及。

她被安置在桌沿,高度使得她不得不微微仰头承受他愈发深入的吻。

这个姿势让她完全处于他的掌控之下,脆弱又无处可逃。

挤站在她双腿之间,虞思邪坚实的大腿紧密地贴合着她身体两侧,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料灼烫着她。

吻终于稍稍撤离,牵扯出一道暧昧的银丝。

两人额相抵,鼻尖相触,都在剧烈地喘息,胸腔剧烈起伏,如同刚经历一场奔逃。

空气中弥漫着情动时分泌的、费洛蒙的甜腥气息,浓郁得令人头晕目眩。

虞思邪的目光沉得骇人,里面翻滚着毫不掩饰的欲念风暴。

拇指爱抚地、却又带着某种暗示地摩挲着夕桐被吻得红肿湿润的下唇,声音哑得不像话:“……这里……曾经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

话语未竟,但虞思邪的动作接续了下去。

唇沿着她敏感的下颌线一路向下,烙下滚烫湿濡的吻。

牙齿不轻不重地啮咬着脆弱的颈侧肌肤,留下一个个即将成为印记的红痕,引得一阵阵战栗般的轻颤。

那只原本扣在后颈的手悄然滑下,带着灼人的温度,顺着脊柱的沟壑一路抚摩,直至后腰,甚至更向下的弧度,按压,让她的身体更紧密地贴向自己。

微带薄茧的指腹带着惊人的热力,在她细腻的皮肤上,缓慢地、带着极致挑逗意味地画着圈,每一次触碰都激起肌肤一阵细微的颗粒和更深的战栗。

那手指仿佛自有意志,贪婪地丈量着女人腰线的弧度,时而用力揉捏,时而又只是用指尖极轻地划过,带来一阵阵细密难耐的痒意,一路窜上头皮,让脚趾都忍不住蜷缩起来。

他掌心的热意几乎要烫伤她,并且还在缓慢地、坚定不移地向上探索。

她咬住下唇,却仍抑制不住喉间溢出的细微呜咽。

身体深处涌起一股陌生而汹涌的空虚感,渴望着更充实、更激烈的填充。

理智早已被这密集的感官冲击撕成碎片,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在驱使着她——向他贴近,再贴近。

虞思邪滚烫的唇再次回到她耳畔,含住她敏感的耳垂,用气声吐出炙热而露骨的命令,湿热的呼吸钻入耳道,直击灵魂最深处——

“……说你是我一个人的。”

……

手机的冷光映照着温晏明轮廓分明的脸,他刚结束一场跨国视频会议,眉宇间还带着一丝疲惫。

习惯性地,他点开了那个熟悉的微信头像,想看看她今天做了什么。

刷新朋友圈的短暂加载。

然后,两条几乎前后脚发布的状态,猝不及防地扎入他的眼底。

先是虞思邪的。

照片构图巧妙,光影斑驳,是京大著名的阳明湖秋色。石舫一角沐浴在午后暖阳下,湖面波光粼粼,岸边银杏叶金黄灿烂。

配文很简单:【秋日胜春朝,故地重游,别有滋味】

温晏明几乎是下意识地手指一滑。

下一条,是夕桐的。

拍的是一张京大图书馆的侧影,红窗灰墙,爬满了岁月的藤蔓,庄重而静谧。

配文更短,只有两个字:【清净】

没有合照。没有@对方。甚至没有出现在彼此的镜头里。

但温晏明的心脏,却在这一刻猛地向下沉坠,仿佛骤然失重,跌进一片冰窖。

太明显了。

那种呼之欲出的默契,那种无需言说的陪伴。

同一天,相近的时间点,同样带着一种闲适而熟稔的基调发布。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他们又和好了。

这个认知像一团灼热的、带着荆棘的火焰,瞬间席卷了他的胸腔,烧得他五脏六腑都扭曲起来,伴随着尖锐的刺痛。

一股暴怒的情绪猛地冲上头顶,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几乎能想象出他们并肩走在银杏大道上的样子,虞思邪那副永远胜券在握的讨厌表情,夕桐看着他时那双会发光的眼睛。

“砰——”的一声闷响,手机被温晏明狠狠掼在昂贵的办公桌上,屏幕与坚硬的黑胡桃木桌面撞击,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机身弹跳了一下,屏幕幸运地没有碎裂,但那道无形的裂痕,却早已蔓延过他此刻剧震的心防。

他猛地站起身,在空旷寂静的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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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焦躁野兽。

领带被他扯得松散,呼吸粗重,胸膛剧烈起伏。

凭什么?虞思邪那个混蛋之前让她那么难受,为什么她总是轻易就能原谅他?

而自己呢?自己在欧洲陪她的时光,那些清晨的咖啡,黄昏的散步,深夜的长谈……难道就比不过一次秋日出游?

不甘、嫉妒、愤怒、还有一种被抛弃被遗忘的恐慌,数种情绪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温晏明紧紧缠绕,几乎窒息。

他气得想立刻打电话过去质问,想订最快的航班飞回去,想站在她面前,让她看清楚谁才是真正在乎她的人!

但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像一根细却坚韧的线,死死拉住了他。

不能。

他不能失控。

他苦心经营了这么久,不能因为一时的情绪而前功尽弃。

他必须在夕桐面前维持那个温和、体贴、永远站在她这边的“好朋友”形象。

他不能让她觉得自己小气、善妒、充满攻击性。

温晏明停下脚步,深深地、连续地吸了好几口气,试图压下胸腔里那头咆哮的猛兽。

他走回桌边,手指微微颤抖地捡起手机,屏幕亮起,那两张照片依旧刺眼。

他点开与夕桐的对话框。

上一次聊天停留在三天前,他发了一条关于欧洲艺术展的资讯,她只回了一个“谢谢”的表情包。

再往上,大片大片的绿色对话框都是他发的,她的回复简短而间隔很长。

这与在以前截然不同。

那时,他们会分享看到的每一朵有趣的云,每一首好听的歌,她会叽叽喳喳地说很多话,抱怨学业,分享趣事。

那时,他是她最依赖的人。

巨大的落差感像冰水浇头而下,冷却了怒火,却带来了更深的寒意和委屈。

温晏明用力抿紧嘴唇,指尖在屏幕上敲打,删删改改,最终发出去的是:【小夕,看到你朋友圈了,京市的秋天还是那么美。等我回去了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出来捡秋?】

后面跟了一个落叶的表情。

语气温和,正常,甚至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和好奇。

仿佛他只是偶然看到,随口一问。

天知道他耗费了多大的自制力,才伪装出这片波澜不惊的和善。

信息发送成功。

温晏明死死盯着屏幕,上方没有出现“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淌,每一秒都像是在凌迟他的期待。

屏幕渐渐暗下去,映出紧绷而难看的脸色。

她看到了吗?她为什么不回?是和虞思邪还在逛?还是……看到了,但觉得无关紧要,懒得回?

以往在欧洲,他发的消息,她几乎都是秒回。

冰冷的屏幕,漫长的等待,像无声的嘲讽,嘲笑他的自作多情,嘲笑他的苦苦压抑。

那强行筑起的堤坝再次开始剧烈摇晃,被压抑的怒火与妒火混合着酸楚,更加汹涌地冲击着神经。

办公室奢华依旧,安静得可怕,只剩下温晏明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窗外是都市璀璨的夜景,而他仿佛被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孤岛,看着远处那片他渴望的温暖光亮,却怎么也无法靠近。

第52章 “小止在学校出事了。”……

巴黎左岸的傍晚,夕阳为奥斯曼建筑的阳台和灰蓝色屋顶投下柔和的光晕。

温晏明推开那扇熟悉的、漆着深灰色的大门,门轴发出轻柔的声响,像是一声刻意维持的叹息。

“Lucs回来了?”

母亲的声音从厨房方向传来,清脆、利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处理完公务后的疲惫,但更多的是某种程式化的热情。

她系着一条质感极好的亚麻围裙走出来,妆容一丝不苟,仿佛刚从《费加罗报》的采访现场步入厨房,而非忙碌了一整天。

上前轻轻拥抱了温晏明,温母动作标准,带着无花果香烛的淡淡清香,但拥抱的力度和持续时间都像是经过精准计算,恰到好处,绝不拖沓。

“嗯,刚下飞机。”

温晏明笑了笑,那份温润面具,在家里似乎更加严丝合缝。

目光转向客厅,“爸呢?”

“他在画室,说是灵感来了,让我们先吃,不用等他。”

温母的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在说一件如同“今天面包烤得不错”一样平常的事。

这在温家是常态。

温父的“灵感”永远是第一位的,高于家庭聚餐,高于一切日常秩序。

餐厅里,长长的橡木餐桌擦得一尘不染,反射着头顶那盏设计感极强的吊灯的温暖光线。

桌上已经摆好了三副精致的餐具,银器熠熠生辉,瓷盘洁白无瑕。中间的花瓶里插着今早刚从街角花店买来的新鲜郁金香,每一朵都姿态优雅。一切都无可指摘,像一幅精心构图的静物画,充满了物质带来的丰裕与巴黎左岸特有的文艺安宁。

但,太安静了。

除了厨房里隐约传来的炖汤的细微咕嘟声,偌大的别墅里缺乏一种真正的“生活”的噪音——没有随意的谈笑,没有父母为小事斗嘴的烟火气。

这种安静,并非宁静祥和,而是一种被高标准的审美和秩序规训过的、略带压抑的真空。

终于,温父还是出现在了餐桌旁,赶在了汤被端上之前。

他穿着沾了些许群青色颜料的亚麻衬衫,头发有些微乱,眼神里还带着一种从创作激情中抽离出来的恍惚。

“哦,Lucs回来了。”

温父对着儿子点了点头,嘴角牵起一个微笑,但焦点似乎并不完全在此处。

晚餐开始了。

“这次去亚洲分部,情况怎么样?”

温母舀了一勺蔬菜汤,动作优雅,开启话题的方式如同主持一场商业会议的开场白。

直接、高效。

“还不错。新的供应链渠道基本打通了,就是文化差异需要慢慢适应。”

温晏明回答得条理清晰,如同在做汇报。

“嗯,适应成本必须计算在内。任何时候,效率和成本控制都是核心。”

温母微微颔首,给出指导意见,随即话锋一转:“对了,我上周和蓬皮杜中心的策展人吃饭,他们明年有个不错的项目,我觉得可以以家族基金的名义赞助一下,对于提升我们的品牌形象和文化地位很有帮助。Lucs,你跟进一下?”

她的话是对着儿子说的,但眼角余光似乎扫了一眼旁边的丈夫。

艺术,是唯一能同时引起她和丈夫注意的话题,尽管出发点截然不同——

对她而言,是投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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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望、是社交资本;对丈夫而言,是纯粹的精神乌托邦。

温父果然被这个话题吸引,从恍惚中回过神:“蓬皮杜?是哪个方向的展览?如果是那些过于概念化的装置艺术,我认为并没有赞助的必要,那是对艺术精神的稀释。”

他语气里带着艺术家特有的清高与挑剔。

“是一位具象派大师的回顾展,笔触和情感都极其充沛,符合你的品味。”

温母应对自如,仿佛早就料到丈夫会有此一问。

“相关资料我让助理明天发给你看看。”

她成功地将丈夫拉入了谈话,但对话立刻滑向了关于艺术纯粹性与当代性的轻微辩论——一场永远不会有什么结果,但足以填充餐桌时间的、高水平的各说各话。

温晏明安静地吃着盘中的煎鸭胸,火候完美,酱汁浓郁。

他偶尔插入一两句,或是赞同母亲的观点,或是理解父亲的坚持,扮演着那个完美的、弥合分歧的儿子。

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语气依旧不疾不徐。

但握着刀叉的手指,关节微微有些发白。

温晏明看着父母。

他们交谈着,用词得体,逻辑严密,甚至偶尔会因为某个共同认可的艺术观点而相视一笑,看起来如此和谐、登对,是一对令人艳羡的、拥有极高智慧和品味的眷侣。

然而,他比谁都清楚,这光滑表象下的裂痕。

母亲永远不会真正理解,父亲为何能为一抹理想的蓝色而废寝忘食,视画廊的盈亏为无物;父亲也永远无法共情,母亲在谈判桌上纵横捭阖、为家族财富添砖加瓦时所获得的巨大成就感。

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坐在同一张餐桌旁,却仿佛隔着厚厚的、隔音的玻璃墙。

他们能看见对方的嘴在动,能听到对方的声音,但那些话语背后的情感核心、那些驱动彼此行为的根本动力,却从未真正传递过去。

他们尊重彼此的领域,偶尔合作,维持着体面,甚至因为有了他这个“作品”而拥有了共同的目标——为他创造一个“完美”的家庭环境。

但这其中,缺乏最本质的东西:试图穿透玻璃墙,去触碰对方内心世界的、笨拙却真诚的努力。

温晏明放下餐巾,微笑着说:“我吃好了,你们慢用。父亲,母亲,这次给你们带了点礼物,放在客厅了。”

“谢谢,我的儿子。你总是这么细心。”

温母报以赞许的微笑。

温父则点了点头:“有心了。”

温晏明转身离开餐厅,将那片温暖的光晕、精致的餐具和彬彬有礼的谈话声留在身后。

走上通往卧室的楼梯时,他嘴角那抹温润的笑意一点点淡去,最终消失不见。

走廊墙壁上挂着一幅价值不菲的抽象画,色彩激烈碰撞,情感澎湃。

但在它下面经过的这个家,却冷静、精确得像一台运行良好的精密仪器。

他回到自己同样一尘不染、布置得宜的房间,关上门。

窗外是巴黎左岸静谧而富有历史感的屋顶景观,但他感受到的,却是一种源自这完美表象之下的、深不见底的孤独。

……

下午三点,虞思邪正在签署一份至关重要的合同时,手机在桌面上震动起来。

屏幕上闪烁的“李老师”让他微微蹙眉,小止的班主任通常不会在这个时间联系家长。

“抱歉,接个电话。”

他对会议桌旁的众人示意,拿起手机走到窗边。

“虞先生吗?您好,我是李老师。是这样的,夕止同学在学校里出了点状况……他和班上一个女同学发生了冲突,把对方……弄哭了。情况有些严重,可能需要您和孩子妈妈尽快来学校一趟。”

虞思邪的眉头锁紧。

小止?他那从小就像个小大人、除了对书本和乐高展现过狂热外对其他事都显得有些淡漠的儿子?欺负女同学?这比听到公司服务器全线宕机还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好的,李老师,我们尽快赶到。”

虞思邪声音沉稳,但掐断电话的动作比平时快了半分。

他回到会议桌前,言简意赅:“各位,家里有急事,会议暂停,后续安排秘书会通知大家。”

不容置疑的语气让所有人把疑问咽了回去。

他一边快步走向电梯,一边拨通了夕桐的电话。

响了四声才被接起,背景音是轻微的翻动纸张的声音。

“喂?我在开会……”

夕桐的声音压得很低。

“会议暂停。下楼,公司门口,五分钟到。”

虞思邪的语气不容商量,“小止在学校出事了。”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秒,随即纸张声消失了:“出事?什么事?他怎么了?”

声音瞬间绷紧。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老师只说他和女同学冲突,把人家弄哭了,让我们立刻过去。”

“不可能!”夕桐脱口而出,语气里全是难以置信,“小止怎么会……他连吵架都不会!你确定是小止?”

“我也希望是老师拨错了电话号码。下楼。”

虞思邪说完,挂了电话,黑色的迈巴赫如同离弦之箭驶出地库。

夕桐几乎在他车停稳的瞬间就拉开门坐了进来,脸上还带着从会议室冲下来的急切和潮红,眉头紧锁:“到底怎么回事?老师还说什么了?”

“只说冲突,女孩哭了,让我们必须去。”

虞思邪单手打着方向盘,车辆汇入车流,速度却不慢。

车厢里弥漫着一种紧绷的焦虑。

“会不会是误会?”

夕桐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像是寻求确认一样喃喃自语。

“他那个性子,闷得像个葫芦,戳一下都未必吭声,怎么会主动去招惹别人?还是女孩子?”

“我也在想。”

男人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上次王总家那个小霸王抢他模型,他也只是死死抱着不放手,憋红了脸都没骂一句,最后还是老师解的围。欺负人?不像他的行为模式。”

“是不是那女孩先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或者做了什么?”

夕桐开始试图寻找合理解释,“小止有时候是轴,认死理,万一被惹急了……”

“就算被惹急,以他的方式,更可能是冷着脸不理人,或者用他那些超过年龄的大道理把对方说到哑口无言。”

虞思邪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对自己儿子思维方式的了解甚至有点无奈的笃定。

“把人弄哭?这需要很强的攻击性,他不具备。”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冷静下来,“所以,一定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特别情况。李老师电话里语气怎么样?”

“严肃,但不像是天塌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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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

虞思邪回忆着,“应该没有身体冲突,否则会用‘打架’这个词,而不是‘冲突’。”

“嗯……”夕桐稍微松了口气,但眉头依旧没有舒展,“总之,去了就知道了。不管怎么样,把人家女孩弄哭了,总归是我们的责任。”

车厢内短暂地沉默了一下,只剩下引擎平稳运行的声音。

他们都在脑海里快速过滤着夕止最近的表现,试图找出任何一丝异常的蛛丝马迹,却一无所获。

“一会儿见到老师,我来主要沟通?”

夕桐提议。

“可以。但你别急,问清楚再说。”虞思邪叮嘱道。

“知道。”

共同的疑惑和担忧,暂时覆盖了所有其他的情绪,将他们紧密地联结在同一辆驶向学校的车里,朝着那个让他们都倍感困惑的谜题驶去。

第53章 “所以,我们绝交吧。”……

虞思邪和夕桐快步走进教师办公室,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站在角落低着头、眼睛通红的小女孩,而是坐在椅子上的夕止。

小家伙头发凌乱,浅蓝色校服衬衫的纽扣崩掉了一颗,领口歪斜,左边脸颊上赫然有三道细细的、已经渗出血丝的抓痕,尤为刺眼的是他挽起袖子的小臂上,也有几处明显的青红掐痕。

夕桐的心猛地一揪,几乎是扑了过去,声音都变了调:“小止!你的脸!谁抓的?!”

她小心翼翼地想碰触儿子的脸颊,又怕弄疼他,手指悬在半空,微微发颤。

虞思邪的目光则锐利地扫向办公室另一边那个孤零零站在角落、眼睛肿得像桃核的女孩。

而夕止却抿紧了嘴唇,倔强地别开脸,不肯说话。

“夕止爸爸,夕止妈妈,你们先别急,事情可能和电话里说的有点出入……”

李老师看着这对明显动了气的父母,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角落里的女孩被虞思邪那一眼看得瑟缩了一下,小嘴一瘪,更大的泪珠滚落下来,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委屈得浑身都在轻轻发抖。

虞思邪相对冷静,按住夕桐微微发抖的肩膀,沉声道:“李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需要知道全部经过。”

他的目光也扫过儿子脸上的伤和那个独自委屈的女孩,眉头锁得更紧。

……

夕止和罗玄姬是二年级三班公认的“好孩子”。

在罗玄姬的眼中,这个新转来的同学,又聪明又帅气。

他有着超乎年龄的沉静。

他喜欢乐高、齿轮电路板和各种复杂的数据。

他说话条理清晰,眼神干净,喜欢观察蚂蚁搬家,并能准确地说出它们的学名。

在夕止的眼中,女生里他只认得罗玄姬。

她像一只被阳光亲吻过的蝴蝶,活泼、热情,有着丰富的想象力和强烈的表达欲。

她的画总是色彩斑斓,被贴在教室最显眼的地方。

她也是班上第一个主动邀请他一起玩的同学。

他们曾是很好的朋友。

午休时,罗玄姬会把自己餐盒里粉色的草莓小蛋糕分一半给夕止,夕止则会用他工整的字迹,帮罗玄姬修改日记里偶尔出现的错别字。

他们会蹲在花坛边,一起为一朵新开的鸢尾花惊叹。

或许正是这种美好,让罗玄姬产生了一种模糊而甜蜜的错觉。

在她七岁的逻辑里,“特别好”就应该等于“只对我好”,等于“什么都听我的”。

她开始习惯性地依赖夕止。

“夕止,这个蝴蝶结我系不好啦。”

“夕止,我的橡皮又不见了,你的借我。”

“夕止,这个手工作业好难,你帮我做嘛,你做得最像了!”

夕止通常会很安静地帮她系好蝴蝶结,递过橡皮,或者在她那份歪歪扭扭的手工作品上,进行一些关键的加固。

他喜欢看到罗玄姬脸上绽放的笑容,那让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有价值的事。

然而,这种平衡在一年一度的校园科技制作大赛前被打破了。

这是夕止最为看重的活动,他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构思——一个利用齿轮传动和太阳能板驱动的“自动浇水小园丁”。

他花了几个周末的时间,在老师的指导下,小心翼翼地焊接微小的线路,调试齿轮的啮合。

那个小小的模型,承载了他所有的专注和骄傲。

比赛前三天,罗玄姬抱着一个鞋盒子兴冲冲地跑来找他,盒子里是一些彩纸、瓶盖和五颜六色的吸管。

“夕止!”

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期待,“你帮我做一个会转的风车房子好不好?要像真的风车一样会转哦!要最最漂亮的!”

她理所当然地把盒子往夕止桌上一放,补充道:“你的那个浇水小人不是都会动了吗?这个对你来说肯定超简单的!”

夕止抬起头,看着那个盒子,又看看自己桌上那个还未完全成型、线路裸露的“小园丁”。

他小小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玄姬,”他声音很轻,但很认真,“这是我的比赛。我要自己做。你的作品,也应该你自己做。”

罗玄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她似乎完全没料到会听到拒绝。

“为什么呀?你帮我做一下嘛!你又不是不会!”

她跺了跺脚,声音带上了撒娇和不满。

“我会,但不能帮你做。”夕止坚持着,他试图解释,“比赛要自己动手才有意义。老师说过……”

“你就是小气!”罗玄姬打断他,委屈和愤怒一下子涌上来,眼圈迅速红了,“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不然为什么这么小忙都不帮?”

这句话对七岁的夕止来说,有点太重了。

他张了张嘴,看着罗玄姬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心里有点慌,但一种更强烈的、关于“规则”和“对错”的观念占据了他。

“这不是小忙。”

夕止低下头,避开罗玄姬的目光,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一个小小的齿轮,声音却异常清晰,“而且,你自己不动手,永远都学不会。这样不好。”

“哇——”的一声,罗玄姬的眼泪彻底决堤。

她不是默默流泪,而是嚎啕大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一把抓起桌上的鞋盒子,狠狠扔在地上,彩纸和瓶盖撒了一地。

“夕止!我讨厌你!最讨厌你了!”

罗玄姬哭着跑开了,留下夕止一个人对着满地狼藉,愣愣地站着,心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难过。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帮她做手工,就成了“讨厌”的人。

事情并没有结束。第二天,夕止就感受到了变化。

课间他想加入罗玄姬和几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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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的科学小组的讨论,往常她们都会欢迎他的加入。但今天,罗玄姬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扭过头对其他人说:“我们人够了。”

午餐时,他端着餐盘习惯性地想坐到罗玄姬旁边的空位,一个女生立刻把手里的外套放在了那个座位上:“这里有人了。”

没有人对他恶语相向,但一种无形的、冰冷的墙壁悄然竖立起来。

他被排除在外了。

孩子们的世界,有时候残酷得简单直接。罗玄姬用她的眼泪和影响力,成功地让班里大多数同学“不理”夕止了。

此后,他一个人看书,一个人玩单杠,一个人蹲在花坛边看蚂蚁。

夕止尝试过用一张自己画的、非常精美的星际飞船图纸去跟罗玄姬和好,但罗玄姬看都没看,就当着他的面,把图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最后的一击,来自今天早上。

大课间的铃声刚落,夕止刚走出班级,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了他。

是罗玄姬上四年级的哥哥。男孩比夕止高出一个头,脸上带着为妹妹出头的愤慨。

“你就是夕止?你欺负我妹妹了?”哥哥气势汹汹地推了夕止一把。

个头小了很多的夕止一个趔趄,后退了好几步,书包掉在地上。

“我没有。”他沉下声音。

“还说没有!她都哭了好几天了!说你骂她笨!”哥哥又用力推了夕止一下。

周围的同学纷纷围观,指指点点。

没有再过多的言语,一场属于男孩之间的、最原始的冲突爆发了。

或者说,是一场单方面的推搡。

夕止并不是擅长打架的孩子,他只是徒劳地挡着,小胳膊上被掐出了几道红印,校服衬衫的扣子也在拉扯中崩掉了一颗。最终,他被推倒在地,手肘擦在地上,火辣辣地疼。

他没有哭,只是捡起掉在地上的黑色眼镜,默默爬起来,拍掉裤子上的灰。

罗玄姬的哥哥哼了一声,跑开了。

夕止一抬头,却看见罗玄姬就站在不远处的讲台上,正看着这边。

她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愤怒,而是带着一种复杂的、像是被吓到的表情。

当她的目光和夕止的目光相遇时,她立刻扭开了头,假装在看别处。

那一刻,夕止心里有什么东西,好像“啪”地一声碎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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