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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蕴的神色微微一顿,不疾不徐地吐出一口气,重复她的话。
“恨我?”
他笑声畅快,带着浓浓的满足和爱恋凝视这个将他逼疯的农女,用着低哑的嗓音一字一字地和她说,“阿娴,再恨的深一些。”
他情愿她对他恨入骨髓。
这般想一想,体内沸腾的血液要将他燃烧殆尽。
恨,比不爱更令人心动-
屋外淅淅沥沥下起了一场秋雨,空气微凉。
叔简一脸严厉地望着拦在他面前的青年,颌下的胡须一根根泛着冷光,“公乘越,你可知道你和七郎都做了什么!”
简直荒谬,七郎成婚,建康半点不知,而他亲手送走的小阿娴转眼成了七郎的新婚夫人。
叔简脾性一向爽朗,但在亲眼撞见谢蕴成婚时,整个人犹控制不住生出旺盛的肝火。
这件事若是被丞相知晓,可想而知,他定会勃然大怒。
“伯父,大婚既成,您和丞相的阻拦都没了意义。”公乘越摇着羽扇,幽幽一笑,“七郎是何秉性,您又不是不知道,你们越是阻拦他越是对张娘子上心。”
“那也不能如此胡闹,瞒着建康直接成婚。”叔简气极,这可是名正言顺六礼具备的大婚,竟然出了长陵无人知晓。
而且,阿娴心心念念着回去她的家乡,不可能这么快对七郎生了情愫。
“强逼人为妻,我对七郎真是失望至极!公乘家的小儿,你让开,老夫要见七郎。”
公乘越默声不语,挡在面前寸步不让。
他的举动直接激的叔简拔出了身上的佩剑,雨声泠泠,剑锋为僵滞的氛围又添一分寒意。
“伯父此时闯进去又能如何,难道不怕被人察觉,让整个谢家沦为一场笑话吗?”公乘越一句话捏住了叔简的七寸,世家大族最看重的永远是名声。
这场大婚长陵几乎人人皆知,谢使君娶了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女子,为人称赞重仁义,是一段佳话。
对谢家亦增几分光彩。
但若是传出谢使君逼人为妻,谢家又要插手中断这场婚姻,“污蔑不堪之词顷刻会朝着谢家,朝着七郎,朝着丞相而去。”
公乘越请叔简三思,切莫因为这一件小事乱了大局。
“您今日是七郎唯一的长辈,席间贵客还需您招待。张娘子,哦,夫人的表兄和村人也是刚刚知晓,需要您前去为七郎说和。”
几句诡辩,公乘越成功地将责任转嫁给叔简的身上,此时,这场大婚不重要,妥善地收尾不引发事端才最重要。
叔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拂袖远去。
公乘越眼皮不眨,命人看紧这处庭院,不许旁人进入。
好歹是叔简伯父,若是谢丞相,他万万不敢帮着谢蕴说出以上的任何一句话。
“这场雨来的也是及时。”
公乘越低声念叨着,听不到除了雨声之外的其他声音。
夜半,雨滴落下的又急又快。
暖意盎然的帷幔之内,张静娴早已经疲累地睡了过去,安静地蜷缩成一团,眼皮微红。
一只手轻柔地托着她的后颈,往她的嘴里喂了一碗补汤。
空了的瓷碗被放在一旁,谢蕴的眼眸专注地凝望她的睡颜,强硬地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
他跟着阖上了眼皮。
然后,他梦到了一场更大更急的雨。
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如果这是对我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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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蕴不喜欢雨天。
尤其在他的腿受伤以后,阴雨绵绵的潮湿往往意味着深入到骨头缝隙、针扎似的疼痛。
所以,即便在梦中一眼看到那个清瘦挺拔的背影,谢蕴的眉骨仍是阴郁地往下压了压。
雨滴一开始飘如零星,还不足以打湿地面,可是她行在雨中,手中未持伞,肩上也未披着蓑衣。
“阿娴,没看到下雨了么?”
谢蕴长腿一伸,只几步迅速跟上了她,抬起宽大的衣袖,为她遮挡天上的雨点。
结果,这个农女只顾垂着眼睛闷不吭声地往前走,像是根本没听到他讲话,也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雨点穿过他深色的衣袖,宛若无物,固执地飘落在她的发间。
没一会儿,她那条青色的发带变成了湿淋淋的绿色。
谢蕴抬着一只手臂,顿时明悟,这是在梦中,她感觉不到身边有一个人跟着她,潮湿的雨滴也无视了他。
但他没有放弃继续为她遮雨,黑眸静静地望着她,一寸一寸地逡巡梦中她的模样。
清澈的眉眼,浅色的小痣,抿紧的唇瓣,背着身上的包袱和弓箭,梦中的她和现实并无区别。
“阿娴,你一个人,要去哪里?”谢蕴掀开薄唇,轻声问她。
没有人回答,她独自走在雨幕中,孤独而冷清,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淡淡的哀伤。
谢蕴跟着她,看着她的眼睫毛也变得湿润,脸颊一片冷白,他忽然怒不可遏地沉下了眼眸。
这里不是偏僻的西山村,脚下宽敞平整的官道只会在人口较多的郡城附近出现。
武陵郡,颖郡还是长陵郡?
又是谁放任她孤身行走在雨中,马车呢?甚至简陋的牛车都没有。
发觉雨势越来越大的时候,谢蕴的脸色越发阴沉,尽管知道她听不到,他仍是一遍遍地唤她的名字。
温声说,“阿娴,停下来吧。”
隔着虚幻的雨声,埋头赶路的女子似乎终于发现了自己被淋湿的罗裳和头发,她苦笑了一声,“早知道就不拒绝獬的好意了,坐在马车里面起码不会被雨淋到。”
獬!和他有关。
谢蕴眼皮微撩,黑眸中仿佛结了冰,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獬对她做了什么。
他忘记了这只是一个梦。
“先躲雨,再到下一个城镇买一辆马车吧。”她一个人自言自语,跟着同样匆匆赶路的几个百姓走到了一处草亭中躲雨。
草亭的面积不大,四周又透着凉风,谢蕴看着她打了个哆嗦,心中的疼惜如潮水一般涌来。
怎么梦中的她还是不开心的,不快乐的。她着急赶路是想归家吧?那个小山村究竟有何可取之处,她冒着雨孤身一人也要回去。
谢蕴颇为不悦,草亭中同为躲雨的几个百姓帮他问出了声,“娘子背着包袱,这是要到何处去?”
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但这几个百姓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面目沟壑,肤色黝黑暗沉,是典型的农人。
于是,他听到她笑着回答,“出门多日,家中的田地将近荒芜,我急着归家,好在田中种上新一季的豆苗。”
“不然,等到了秋日,我连田税都凑不齐。”她忧心忡忡的模样,令倾听的人同样担忧起来。
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今年的秋税,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轻松。
刚经历过一场浩大的战事,今年征的秋税会不会比往年多上一层呢?人丁有所减少,征收的田税还是那么多,平摊在每个人的头上,则又是沉重的负担。
老者担忧着收成,少年担忧税收的多了填不饱肚子,草亭内的气氛一时低迷。
谢蕴起先不以为然,这毕竟只是一个虚假的梦境,然而从几人断断续续的讲述中,他的眉峰渐渐聚拢了冷意。
他确定此地距离长陵城不远,因为这些人的乡音和长陵城中的百姓很是相似,但他们口中的战事却不是四年前爆发的那一场。
“诸位尽管放心,你们在长陵境内,谢使君行事规矩有方,今年的秋税应该还是不会变的。”
女子听了一会儿,反过来安慰那些农人,她的话更印证了谢蕴脑海中的猜想。
时间不是四年前,而这个农女也是从长陵离开。
瞳孔狠狠一缩,谢蕴的眼睛微微发涩,发胀,呼出的气息是冰冷的,他与她成婚还是困不住她吗?
即便是梦境,即便淋着雨,她仍坚持从有他的地方离开。
谢蕴忽略了草亭中的其他人,短促地笑了一声,眼中尽是偏执,站在女子的面前,垂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
就算是梦,他也不会允许她远离他。
“阿娴,我会跟着你,我们之间没有结束。”他笑着,伸开手臂,作势将她抱住,用碰触不到的指腹拭去她脸颊浸染的湿痕。
慢慢地,雨势小了一些,躲雨的几个农人打着招呼重新行路,他们的家离这里不算远。
草亭中只剩下了一名农女与一名梦中的过客。
她沉默地又待了一会儿,用随身携带的火石生了一个小小的火堆,把麦饼放在火上烤。
中途一只鸟飞来躲雨,她掰开一小块分给了那只鸟。
“我家中的树上住着一只黄莺,你的羽毛不如它的艳丽。”
她和躲雨的小鸟说话,小鸟奇怪地啼叫了一声,急忙拍打着翅膀又飞进了雨中。
下一刻,谢蕴和她一起听到了疾驰的马蹄声。
草亭中的女子谨慎地将火熄灭,握紧了身上的弓箭。不过,她的脸上并未露出慌乱,因为现在是在长陵,法治森严,少有人敢在这里生事。
她的包袱里带着些金银,等出了长陵的地界,买一辆牛车或者马车,她才会准备循着连绵不绝的山脉回武阳县。
在山中,她更自在。
然而,令谢蕴惊怒交织、戾气暴涨却无能为力的一幕发生了。
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直钉入草亭之中,饶是亭中女子的反应飞快,于乱箭下,她根本来不及逃脱就被闪烁着寒光的兵刃围住。
她冷静地看着将她包围的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自己乃是谢使君府中贵客,若是伤她便是和谢蕴作对。
她在赌,这里是长陵。
果然,听到谢蕴的名字,这些人的脸上闪过一抹犹豫。
趁这个机会,她以脚尖挑起熄灭不久的火堆,在纷飞的火星扰乱这些人视线的时候,单薄的身影迅速飞入雨中。
豆大的雨珠砸地,谢蕴的心脏猛地被一只大手攥住,几近窒息,他亲眼看着她被迎面而来的一辆马车挡在去路,狼狈地摔在满是雨水的泥地里。
“张夫人,你若是识趣些,兴许还能活命。”
马车的车门被人打开,露出半张模糊不清的脸,是一个成年的男子,声音冷漠浑厚。
谢蕴表情凶戾,丝丝缕缕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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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斥在他的眸中,他更眼睁睁地望着她朝马车当中的男子射去一箭,却被随后而至的人折断弓弦,缚住手臂。
很快,她的模样奄奄一息,像是快从天地间消散。
那条往日总是干净整洁的发带也遗落在泥泞的土中,慢慢失了原本的颜色。
而他什么都做不了,雨水穿透了他的身体,仿佛将他彻底虚化为一个看客。
他的痛苦,他的喘息,甚至他的一个眼神都被排斥在其外。
只是转瞬,谢蕴的身体骤然被狂暴的雨水撕开,连同这个太过真实的梦境无声地碎裂。
他睁开眼睛,回到现实,那股足以击碎灵魂的疼痛还在,痛到他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直流。
但,血丝密布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地方,怀中,他的阿娴仍安然地睡着,脸颊泛红。
梦里她脸上的苍白与黯淡,是假的。
只是一个梦。
谢蕴慢慢俯下头颅,埋首在她的颈间,贪心地嗅着温暖又恬淡的幽香,脸上的笑容扭曲到恐怖。
“阿娴,如果这是对我的惩罚,我愿意接受。但我希望你,永远不会知道,不会…进入梦中。”
他低低地呢喃,胸口的疼痛剧烈。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个直觉告诉他,这个梦尚未结束-
无法呼吸,身体的每一处都被牢牢地禁锢着。
这是张静娴恢复神智的第一个感觉,她缓慢地抬起眼皮,对上一双温柔似将她溺毙的黑眸。
“阿娴。”
谢蕴朝她笑着,呼吸粗重,迫不及待地亲吻她的耳垂。
张静娴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只是这一个轻微的反应,他深不见底的眸中亮起了光芒。
像是确认她是鲜活的一个人。
“阿娴。”
他又哑着声音唤了她一声,带着克制过的愉悦。
张静娴终于想起了这两日在自己的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又一次狠狠地欺骗她,强迫她和他成了婚,用她的家和整个阳山威胁她。
从此以后,她将永远摆脱不了他。
她抿直了唇,生平第一次,带着恨意用力地咬在他的脖间。
张静娴尝到了血腥味,咬的累了也不松开。
“阿娴。”谢蕴的身体紧绷,喉咙里面发出了舒畅的慰叹,第三次唤她。
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和离吧。
张静娴松开了咬着谢蕴的牙齿。
她脑子乱糟糟的,像是混在一团的麻绳。可是不管再怎么恼怒,再怎么恨,就算她活生生地将一条毒蛇咬死,结果已经改变不了。
昨日,她和谢蕴成婚,在天地与众人的见证下结为了夫妻。
张静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她深深吸一口气,心里的郁结不减反增。垂下头,她想都不想便背对着他,与他不再有任何目光与身体的接触。
她现在,不想看到他。
然而,这一举动犹如触发了绷紧的弓弦,她只是刚有了离开的意图,谢蕴高大的躯体立刻僵硬。
现实的一幕与梦境几分重合,他的气息又粗又急,强硬地掰过张静娴的脑袋,鼻尖对着鼻尖,黑眸紧盯着她。
张静娴拒绝与他对视,冷着一张脸。
“阿娴,永远不要背对我,不然,就没人为你挡雨了。”谢蕴轻声对着她说,含着一分笑意的声调是无人听懂的沉痛。
张静娴继续不理会,她不需要人为她挡雨,从前不需要,现在也不需要,下雨了她会自己披上蓑衣。
谢蕴的手指在她紧闭的唇瓣上抚摸,上面染了一点点血迹,鲜红的颜色刺眼夺目。
他嗅了嗅,将另一侧脖颈露给她,告诉她还可以咬这里。只要她高兴,甚至可以从上面撕扯下一块血肉。
“阿娴尝到了我的血,”他喉结重重一滚,语气愉悦,在她耳边亲昵地问了句,“合卺酒与我的血,哪个味道更合阿娴的心意?”
张静娴神色一滞,回忆起那些零碎又令她惊惧颤抖的画面,猛地伸手推他。
谢蕴抓着她推自己的双手,凑上前在她的指节处亲了亲,可是只一下又似乎是不够的,他撩了撩眼皮,深幽的视线观察近在咫尺的女子。
除了眼皮有些红有些肿,她方才推自己的力气一点都不小。
毕竟,她是一个箭术出众,时常在山中捕猎的农女,清瘦但从不娇弱。
张静娴的手止不住往后缩,结果被抓的更重更牢。
挣扎中,谢蕴的唇齿无意中碰到了她因劳作而长出的薄茧,眸色骤然变化,本就没有熄灭的欲望再次汹涌燃烧。
他抬起头,很温柔地唤张静娴的名字,“我还是比较喜欢合卺酒。”
精美的酒壶与酒杯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昨夜两人只喝了一些,里面的酒水还剩了大半。
他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手便目标明确地去倒酒。
张静娴看出了男人深沉的欲念,眼睛慌忙睁大,艰涩地说她饿了,“谢蕴,不要让我更恨你。”
她已经不愿再唤他郎君,冷漠地直呼他的名字。加上一个恨字,本是强烈的厌憎情绪,但她不知道听在他的耳中,犹如天籁。
谢蕴舒服地半阖起眼眸,自己不慌不忙地饮下了一杯酒。他早就说过了,比起恨意,他更难以忍受的是她的不爱。
当然,爱上别人最不可忍受。
“阿娴,昨夜下了一场雨,我腿疼。你帮帮我,我们就去用膳。”他哑着声音,提到这场雨,明显的语气顿了一下。
“……怎么帮?”张静娴妥协了,不是因为他腿疼,而是她真的有些怕了。
被掌控,被扼紧,被蛊惑,迷乱到一遍遍颤抖的感受,她害怕地不行。
“还是和从前一样施针,可不可以?”她着急地问出口,殊不知就在这短短的瞬间,她再次被谢蕴拿捏。
“可,”谢蕴看着她,缓缓地点头,接着话锋一转,“但这里没有金针,所以,阿娴只帮我随便揉一揉吧。”
他淡淡说完,毫不犹豫地拉开中衣,将修长紧实的一双腿展露在她的面前,肌理的轮廓宛若刀剑,冷且利。
时隔数月,几条疤痕已经淡了,不过还是能辨认出当初的凶险。
张静娴垂着眸,手指放在上面的穴道按下去。她不知道他口中的腿疼是真是假,但她知道哪些穴道可以让他真的体验到疼痛。
带着几分愤怒,她用足了力气。
估计是察觉到了她报复的心思,谢蕴静静地望着她,嘴里吐出命令的话语,“以后的每一个雨天,阿娴都必须帮我,不许再出门。”
张静娴咬着牙根去看他,恰好撞入他氤氲了一抹红色的眸中。
她愣了愣,慢慢收回了手指-
丰富又美味的膳食送进来时,张静娴仍是一副成婚前的装扮,除了长发被剪短了一缕,和之前没有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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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不同。
她沉默地洗漱,沉默地坐下,沉默地用着可口的膳食。
像是用这种方式,固执地表达自己不愿成婚,也根本没有成婚。
谢蕴好整以暇地坐在她的面前,故意一般,指着一道菜肴说,这是武陵郡城的蔡家特意献上的,“我记得阿娴很喜欢这道鲜鲫银丝脍。”
他提到蔡家,正在用膳的女子略微一怔,想起自己曾遇见蔡姝和小蝉时说的那些话,眼前发黑。
她要如何和她们解释,自己没有耍弄她们的意思。
“谢蕴,你的夫人该是身份高贵,才学无双的女子,如今变成了我这个无家世也无才学的女子,你要如何解释?”
她冷冷地瞪着他,眼睛仿佛清亮的溪水。
“解释?和谁解释?”谢蕴轻飘飘地笑了一声,好奇地问她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比起他的喜好,家世和才学这些微不足道且不值一提。
“谢丞相和你的父母,你不怕他们怪罪?”张静娴始终记得獬和她说过的话,世族唯有世族可以相配。
“阿娴,叔父和我的父母只会因为利益二字要我娶妻,无关乎家世和才学。王延,我的姊夫才学平平,叔父还是让阿姊嫁给了他。”
没有才学,那是因为王家的家世吗?不,是因为王谢两家利益相合。
谢蕴从年幼之时就看清了这个最真实也最恶心的道理,所以,他在最初思量她救他的原因时,先想到的是她想从他的身上得到利益。
可是,当他将身上的佩饰交出去又欺骗她自己失去记忆后,她依然在他的身前卖弄风情,谢蕴才开始觉得她图的或许是他这个人。
虽然,后来乃至现在,结果很令人恼恨,但谢蕴仍旧奉行“利是人与人之间往来的本质”这个道理。
“我不能为谢家,为谢使君你带来利益。”张静娴冷静干脆地说,不如他们两人现在就和离,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是的,成婚了又如何?他们又不是一辈子非要绑在一起,还可以和离呀。
“看来,阿娴已经忘了我昨晚说过的话。”谢蕴听到她直截了当地说出和离二字,眉目阴冷,笑着说,“即便我死了,你的身上和你生活的地方也永远带着我的印记。”
张静娴不吭声了,阳山和西山村是她的软肋。
“阿娴不要妄自菲薄,其实,你已经为谢家,为我带来了最动人的利益。”见她乖顺不语,谢蕴眼中的戾气收敛起了大半,轻声说旁的女子都比不过她。
“是什么?”张静娴疑惑不解,犹豫了一会儿问道。
她自己都想不到。
谢蕴开口,“我的一条命。”
“哦。”闻言,她平静地点点头,继续埋首用膳,谢使君的一条命的确金贵,是旁的都比不上的。
但那又如何呢?她也有一条命横亘在其中,日日夜夜地提醒着她不要忘记。
她想了想,又道,“我们既然成了婚,按照规矩是不是应该归家省亲。谢蕴,后日,我要回西山村。”
张静娴填饱了肚子,恢复了力气,同时,脑海中也冒出了一个法子。
名正言顺,令人挑不出错。
可惜这是对寻常人,而谢使君,他就是一条阴郁凶狠的毒蛇。
“阿娴,不要惹我生气。”他亲手舀起一勺羹汤,轻柔地放在她的唇边。
张静娴起身便走,“我腹中已经饱足,你自行用膳。”
她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个有他存在的地方,哪怕回到自己居住过的客院,先捋一捋思绪也好。
秋雨过后,稀薄的日光洒进屋内,谢蕴没有拦她,安静地望着她步入廊下。
没关系,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纠缠不休。
只要他们两人都还活着。
思及此处,谢蕴眉峰一沉,命人叫来了最忠心的部曲,獬。
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她的心冷硬。
獬奉命来到屋内,本以为阿郎唤他是询问和昨日大婚相关的事宜,但谢蕴一声不吭,只用冷幽的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唰”的一下,獬身上的冷汗冒了出来。
这个身形魁梧的壮汉难得学起了文士的做派,僵硬地俯身揖礼,“阿郎唤我有何吩咐?”
没有人可以忍受谢使君这道能够刺透人心的视线。
“无事,只是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谢蕴的黑眸泛凉,问他,“你觉得我的这桩婚事不妥?”
谢蕴很清楚,他绝对不可能放已经成为他夫人的女子孤身离开长陵,那么,梦中的场景便只剩下一个解释。
他的部曲瞒着他做下了此事。
獬闻言,沉默不答,作为一个部曲,他本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资格。郎主的婚事,容不得他置喙。
对他而言,所做的一切都是依命行事。
此时,他的沉默便成了最好的答案。
谢蕴脸上神色不变,点点头命獬退下。獬听命转身的那刻,他的唇角露出一分带着嘲弄的笑意。
怎么不可笑?只是一个有些真实的梦罢了,他居然为此惊惶,还特意试探跟随了自己多年的部曲。
说是要报复那个农女,看着她痛看着她哭到发抖,可现实是,她很快恢复了正常,而他却辗转反侧,难得宁静。
谢蕴垂了垂眼眸,腿上加重的疼痛似乎无声地诉说着,“啧,阿娴真是狠心。”
不过,他可以原谅她,宽恕她的这点小脾气。因为比起他所得到的巨大的满足与快感,这些都不算什么。
但谢使君此时的瞳孔又分明一片漆黑,翻滚着他心中剧烈的渴求。
凭何不可能,为何不可能!-
下过雨,地面犹有些湿滑。
张静娴目视前方,走的飞快,中途遇到府中的奴仆恭敬地行礼喊她夫人,她摇了摇头,很认真地和他们说自己不是谢蕴的夫人。
这些人的反应都有些无措,六礼齐全,昭告天地,她怎么会不是使君夫人?
他们依旧深深地垂下头,将这个原本的宾客当作府中的主母对待。
张静娴无法,她总不能强逼着这些人承认昨日的大婚非她所愿,最后,她没有回居住过的客院,而是去了马厩。
小驹安静地卧着,察觉到她的气息,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望过来。
张静娴走过去,靠在它的身体上,忽然很累,被她刻意忽略的酸痛一涌而上,她当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淡然。
“很多次,我已经做好准备与他再无瓜葛,可现实又一次次地告诉我,我敌不过他。”
眼下她被迫成了谢蕴的夫人,张静娴想了想,唯一的安慰竟然是秋日的两斛罚粮不必交了。
可是除了这点安慰之外,她对这场强制的婚姻没有丝毫的喜悦,尽管前世时她曾无比地期待。
“大雁也是他故意骗我捉来送他,可笑我还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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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了心中的戒备。”每一次,他都向自己证明,她错信了一个自私狠毒又凉薄的人。
“怎么办才好呢?”张静娴喃喃地说道,眼神黯淡无光,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不知道如何破解眼下的困局。
谢蕴说将他们的婚书送到了西山村,有之前的书信打底,舅父看到之后怕是觉得他们两情相悦。
阳山也到了他谢使君的名下,甚至她躲进山中都变成了妄想。
张静娴已经回不去自己的家了,可是让她待在长陵,留在这座满是回忆的府邸里面,她更做不到。
她不可能放下横亘在其中的一条命,她自己的命啊。但若是放下了当作无事发生,“那我便应了谢蕴口中的话,确实低贱!”
她仰了仰头颅,轻轻用手背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小驹听着这个人类少女的倾诉,默默抬起了马蹄,邀请她出门游玩。它知道自由奔跑的时候,她是开心的。
“好吧,但我们不一定能出城。”张静娴答应了一匹马的邀请,牵着它离开了马厩朝府门而去。
尴尬的一幕随后发生。
她在离府门数米的地方遇到了满脸复杂的叔简,那个喜欢唤她小阿娴的豪爽长辈。
“叔简大人。”月余不见,张静娴的语气中多了淡淡的羞愧。她无法和他解释自己信誓旦旦说好了回乡,可最终却变成了眼下的使君夫人。
如果当初她没有为班姜求情,叔简没有将护送她回乡的人马派去监视班姜,或许她已经成功摆脱了谢蕴。
然而,再回到当日,张静娴仍是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平和地消弭一场纷争,回报班姜对表兄等人的照顾,则必须放班姜远走。
“阿娴,你已与七郎成婚,日后需唤我伯父。”叔简长长一叹,公乘家的小儿有一句话说的对,木已成舟,六礼已成,谢家百年的声誉决定面前的女子今后就是谢家妻。
无可更改。
张静娴抿着唇,这一声“伯父”没有唤出口,“叔简大人,我想要和谢蕴和离,您或者谢丞相可不可以帮我?”
她是如此执拗,执拗的令人吃惊。
叔简忍不住问为什么,在他的眼中,名满天下的谢使君似乎不该不堪到被她厌恶的地步,即便大婚她是被强迫的。
张静娴顿了顿,明白自己若是把不喜欢他当作理由,听起来会让人觉得不痛不痒,于是她语气苦涩地说,她畏惧他,害怕他。
“并且,我心中早有他人。”
她不得已下了一剂猛药,告诉叔简她心有二意,假若无法同谢蕴和离,保不准她就会作出令谢蕴难堪的事。
张静娴知道这句话犯了世族最严重的忌讳,可以不喜,可以畏惧,可以害怕,但绝对不能背叛。
更别提,她还只是一个无家世无才学的庶民。被庶民背弃,将来传至天下人耳中,谢蕴乃至谢氏从此会被烙上洗不干净的耻辱。
叔简脸色一变,颌下的胡须直抖,“小阿娴,你却是为我出了一道千古难题。”
张静娴微有期待地看着他,难题也有解法的。
然而,叔简的眼中闪过挣扎,最后严肃地警告她诸如此类的话万不可再说出一个字,“纵然我欣赏你,丞相喜你上进爱读他的文集,你也活不长了。”
听到这里,张静娴脸色发白,恹恹地应了一声是。
逃不脱,走不掉,回不去,那她应该怎么办?
“待我回建康询问丞相,或许他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小阿娴,切记,不要作出让人后悔的傻事。”
叔简看出她的无助与迷茫,拍了拍她的肩膀,试图用一个“拖”字暂且将她稳住。
可能是谢丞相的形象深入人心,张静娴不宁的心绪平复了一些,脑海中种种丧气的举动消失不见。
她勉强拾起了几分心情,笑了笑说她可以再忍受几个月。
叔简欲言又止,听到女子说忍受二字,这一刻他竟然荒谬地生出一个念头,她的心出乎意料地冷硬。
这一场大婚,七郎不仅要承受丞相和大郎主的怒火,也断送了以婚事与他人结为政治同盟的可能。
后者,可能关乎他的性命。
原本天下的兵权有七分在晁家的手中,七郎能成为今日的谢使君,北府军的主导者,已为大司马所忌惮。
表面上岌岌可危的平衡是因为外有北方强盛的氐人,内有丞相和谢王两家相持。
而氐人势必来犯,战事结束后,大司马若想要称帝,定会先对七郎发难。
故而丞相和大郎主之前从来不提七郎的婚事,为了是战后让七郎娶晁家女为妻,平息后患。
但昨日过后,联姻成了泡影。
偏偏,这些话叔简不能透露给面前的女子知晓。
“阿娴,随我去见你的表兄他们吧,当是给我几分薄面,让他们放心。”
“嗯。”
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夫君。”
就在张静娴之前住过的客院里面,十几个人一个不落地聚在一起,或坐或站,没有谁开口说话。
他们还处在强烈的震惊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谢使君大婚是他们早早就知道的事,为此他们特意从兵营中归来,想要尽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帮助谢使君迎娶夫人。
但无人能描述出他们看到使君夫人时的那种呆滞,与谢使君携手行昏礼的人竟是阿娴,竟是阿娴!
不会认错的,虽然距离隔地很远,但那可是阿娴!
清丽的面容,带着几分倔强的五官,以及那股总是让人身在山林中的灵气,这个世上再找不出第二个她。
一群人顿时懵住了。
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围绕在自己身上的异常,只是庶民出身,为什么这座府邸中的每个人都对他们客客气气的,为什么他们可以和高贵的世族、官吏同处在一个场合。
张入山整个人变成了一块石头,但他也是最先作出反应的,抖着手臂就急忙上前。
可惜,不仅身旁的郑起拦住了他,那些面带煞气的部曲也默契地朝他围来。
最后,是那位公乘先生笑吟吟地请他们饮酒作乐,勿要拘谨,并告诉他们阿娴和谢使君的婚书已经送到了西山村。
“夫人的舅父舅母与使君相处多时,互相亦十分熟悉。诸位若有疑惑,不如等大婚结束后再寻答案。”
提起张双虎和刘屏娘,一群人面面相觑,没了话说。
便是张入山,也只得按捺住自己。
他们等啊等,后来又等到了那位叔长史,他以谢使君长辈的身份和颜悦色地与他们交谈,顺便提及原来阿娴已经去过建康的谢家,与谢丞相等谢使君的家人见过面。
“丞相和七郎的阿姊都颇为喜欢阿娴,临出发前来颖郡之前,丞相又将自己亲手整理的文集送给了阿娴。”
叔简的话字字句句属实,听在张入山等人的耳中便产生了一种误导,这桩大婚并非突兀,而是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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