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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念叨着,念叨着,忽然又讲起了裴响的往事。
“响响啊,天生命不好。小时候没爹没娘,长大了又没个伴儿,以后可怎么办哟。他听不见,学也没上过,说话也不利索,除了种地也没别的本事……你说他造了什么孽哟。”
“老天爷啊,快可怜可怜他吧,别让他再受苦了。”
裴响背着身,什么也没听见。
只有林软星将这些话,一字不漏收进耳里-
天气持续的晴朗着。
艳阳高照的时候,太阳晒在院子里,晒得地面都滚烫,连树木都发出灼烧的清新香气。
不响一会儿趴在院里晒太阳,一会儿又溜到后院逗鸡逗鸭,快活的奔跑着。
裴响依然早早出门,一整天不见人影。
林软星则拿着手机在院里听歌。
林软星摇晃着摇椅,闭目养神。
椅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伴着音乐节奏,意外好听。
最近村里说的最多的事,就是有关修路的消息。
大家都非常关注这个,于是消息忽然变得灵通起来,每天都更新路况信息,今天哪条路通了,明天哪条小道可以抄捷径去城里。
这些天里,她再也没听见有关裴响和赵玉兰的传言。
村里忽然间将他们分离开了般,没人再拼凑他们之间的故事,也没人再提及林软星。反倒是有不少人开始频繁上门,给裴响推荐别的姑娘。
“林家婆,你看我家这个小姑娘怎么样?年龄正合适。”
“肥水不流外人田,咱们村肯定是比别的村好哇。”
但外婆总是不停地推辞,说让裴响自己考虑,现在还年轻,不着急。
后来上门的人就少了,倒是外婆经常外出。
外婆最近的腿脚好多了。
好些天没出门,她也终于闲不住,撑着拐杖去村里散步,找邻居唠嗑,一去就是好几个小时。
回家的时候,偶尔会带些瓜子和糖,还有些果脯肉干回来。
她都将这些装在手帕里,放在口袋。
林软星不吃,就放在桌上留给裴响吃。
但裴响显然也不爱吃小零食,堆在桌上的果盘里,纹丝未动。
裴响晚上回来的时候,会笑吟吟地将钱递给林软星,然后陪着她聊天,偶尔还会讲讲白天干活遇到的趣事。
玻璃罐里的钱攒的越来越多,但她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淡。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或者说焦虑什么。
可每次看到他那无忧无虑的笑容,她就觉得自己心情更加沉重。
沉重到想要逃离-
林软星收到短信的时候,还有些意外。
原本从未联系她的父亲,忽然给她发消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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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回来吧,我去接你。”
然后底下列了长长一段的路线表,还有车牌号。
林软星觉得有些怪异。
平时的父亲并不会这样和她说话,更不会给她准备乘车线路,只会让她自己找路回来,尤其是这条乘车路线并不是回家的路线。
而且离约定的日期还有半个月,他怎么忽然变卦了?
难道他终于良心发现,他那可怜的女儿被丢在落后山村里,现在开始想要她回去了?
林软星冷笑一声:“怎么不是回家的路?”
“这是去岩池市的乘车路线,我到时候在车站接你。”
林软星的手指顿时停在键盘上方。
这次的消息是秒回的,比平时不知快了多少倍。
但偏偏是这样的对话,让她倍感不适。
林软星仔细想了想,岩池市似乎的确有个亲戚。
林伯父家好像在那儿。
一想到平时从不联系亲戚的父亲,忽然间让她去林伯父家,想必他也终于走投无路,只能被迫求人了吧。
呵呵,真是活该。
林软星对他丝毫没有同情,更加不屑地问:“那个女人呢,也跟着一起?”
“不会,她来不了。”
林软星看着这句话,不明白什么意思。
“什么叫来不了?”
可这次,对方的回复速度却忽然慢了下来。
等了片刻,没收到回复,林软星反而开始咄咄逼人起来,追问道:“什么意思,你们离婚了?还是林伯父不让她进门?”
还是没有回复。
林软星索性也不追问了。
她知道父亲的性子,只要问了不说,那就肯定是不想再搭理她,毕竟平时他都这样做的。
不过通过他这简短的一句话,林软星已经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因为父亲不管去哪里,他都会带着那个女人,连这次回乡也只是让林软星独自回家,自己却带着那个女人躲在不知什么地方的地方。
可这次他不带她了呢。
林软星莫名有些心情爽快。
她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因为她点开那个女人的朋友圈时,发现什么都没更新。
连她此时发消息问她怎么回事,那个女人也不回复。
于是林软星猜想,要么父亲有了新欢,那个女人已经失去宠爱,要么就是她也被牵扯进那件事里,没好结果。
来不了就来不了吧,反正她正好不用见到她人。
免得到时候刚见面,她就要跟她打起来。
想起上次她扇了那个女人一耳光,就被她记恨了很久,甚至偷偷在她早餐里下泻药的事,林软星就气得浑身发抖。
偏偏她还假装不知道,说肯定是保姆的错,就把保姆给开除了。
要不是这次被迫回乡,让她没有机会报复她,不然她早揪着她的头发打一顿了。
她发誓,这次回去,一定要让她也尝尝苦头的。
想到这里,林软星又是一阵冷笑,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迅速打字:
“那正好,来不了就来不了吧,免得到时候被我打了,又哭唧唧跑去你面前说我欺负她,说我坏话。”
“我可告诉你,我这辈子不可能接纳她,让她早点去死吧,赶紧带着她那个狗屁儿子滚出我们林家。”
“哦,对了,你不如再找个新欢,比你年轻二十岁那种。你不是喜欢这种类型吗?我看你也身强体壮的,说不定还能再给你生个儿子呢。”
对话框是熟悉的沉默。
林软星收不到新信息,也不再多说,说了一堆诅咒她的话后,心情愉悦地关掉了手机。
她继续听歌,想着那个女人的好日子终于要到头了。
44
离开在即, 如此突然。
之前觉得无比漫长的时间,在此时也转瞬即逝。
林软星都没察觉,自己当初觉得一秒都呆不下去的地方, 她已经不知不觉度过了快三个月。
而且她甚至还有一丝留恋, 舍不得走。
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林软星看着压在箱子底部,那些未曾拆封的化妆品, 那台未曾拿出来的笔记本电脑, 以及那几套漂亮的小裙子,忽然间觉得城里的生活变得如此陌生。
繁忙的车辆,灯红酒绿的不夜城,高楼大厦林立的街道, 好像一切都变得无比遥远。
她在这里什么都看不见, 却又习惯了没有这些事物的日子。
她安静又烦躁的度过了近三个月。
直到快要离开的时候, 她才感觉到,这个地方似乎有一种奇怪的魔力。
明明当初无比想逃离的地方,却又让她舍不得离开。
外婆那边并没有收到消息。
要走的事,只有林软星一个人知道。
她没打算跟外婆说,准备明天走的时候再告诉她。
反正她也巴不得自己快点离开, 免得再烦她。
但是面对裴响时, 林软星几次想开口,但在他明亮的眼睛注视下,最后都变成了无所谓的摇头:“没什么。”
看着他天真无邪的笑脸, 泛着汗珠的鼻尖, 以及那一身因干活而染上脏污的衣服, 她于心不忍。
分别的日子总是痛苦的。
就像她此时看着箱子一点点堆积满,心情也愈发沉重。
只是, 这一切裴响都不知道-
在村里度过的最后一个黄昏。
林软星带着不响去散步,脚步也难得放慢了些,她也更加有耐心地等着裴响回来。
今晚就是见他的最后一面了,她想多跟他说说话。
什么话都好。
因为明早,他去干活的时候,而她已经坐上了返城的大巴车。
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她甚至有一种预感。
好像这次离开,他们就再也难见面。
虽说交通如此发达的现代,两个人明明可以随意往来,不管用什么方式都很方便。
可总会有东西会变化的。
感情也是,关系也是,连记忆也是。
她很清楚的知道。
有些话,如果再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她会回归自己的城市生活,将这里的一切渐渐淡忘。
而裴响呢,也许他也会渐渐接受她离开的事实,然后慢慢将她忘记,在这个村里找个人结婚生子。
两人渐行渐远。
这也许是他们最终的结局。
如外婆所愿。
可是,她为什么会如此难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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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早就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了,却还是被现实刺伤,心脏隐隐抽痛。
她也不想。
可又能怎么办。
夕阳照在她面庞上,风吹过,将她额前的刘海吹向两旁,露出白皙的脸蛋。
林软星穿着第一次来时那条漂亮的鹅黄色小裙子,再次走在狭窄的田埂上,不响屁颠屁颠地跟在身后,乖巧懂事。
村里人早就习惯了她的穿着。
曾经笑话她打扮过于艳丽的村民,现在见到她,也只是轻轻瞟一眼,又继续弯腰锄地。
连那些坐在田埂旁无所事事的小孩,见到她也不敢多看,只当没看见。
家长早跟他们说过了。
村里惹谁都别惹林软星,她很泼辣的,别惹火上身。
无人打扰,林软星乐得清闲自在。
只是她的脸上的表情却并不像往常那般轻松惬意。
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心里沉甸甸的,像压了块大石头。
怎么都搬不走。
她在想,等会儿见到裴响该说什么呢。
她有太多话想说了,可是时间却不够她完整讲完。
他想听什么话呢?
她其实可以编的。
离别在即,即使有些话是美丽的谎言也无所谓吧。
毕竟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了。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村口的位置。
不响熟练地找了个地方蹲坐下,开始眼巴巴看着路口的位置。
从几天前开始,它就跟着主人往这边来。
每次到这里,她都要多站好一会儿,像是在等什么人。它已经非常聪明地学会了提前等待,跟着她一起望着那空虚的路口。
夕阳垂垂落在山腰,绛色的黄昏笼罩着整个山村。
薄薄的雾气弥漫在周围,带着一股浓郁的稻草香和泥土香,晚风吹拂而过,扫去白日的燥热。
林软星如愿看见,裴响扶着那辆破自行车走远处走来。
她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而裴响更是眼尖地看见她站在路口,惊讶中带着狂喜,脚步加快。
他汗涔涔的,脸上灰扑扑蒙着灰。
林软星贴心地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他。
“你,你怎么,来了。”
他有些激动,看出林软星是特意在等他的,双唇颤抖得讲话都不利索。
“就是闲着无聊啊,随便走走,刚好就走到村口了,看着时间差不多,就等你一会儿试试,没想到还真等到你了。”林软星随意道,但明明一句话能解释的事,她硬是说了很长。
她果然不太擅长撒谎。
裴响却没察觉她的话多,只是用纸巾擦了擦汗,与她保持着距离,生怕自己身上的脏东西沾到她身上。
林软星倒是不介意。
她像是和平常一样,牵着他的手,问他今天累不累。
裴响笑着摇头,即使满头汗渍也笑得如此坦诚,好像完全不感觉辛苦。
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住,从口袋里掏出今天结算的工钱,皱巴巴的塞给林软星。
“星星,钱。”
林软星看着他那双红肿的手,目光一滞,没有接他的钱,而是皱着眉抓过他的手掌仔细检查,问道:“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裴响原本想缩回去的,但还是被她看见了掌心裂开的一道口子。
他支支吾吾:“工具,割,伤了。”
锯木厂里都是些机械设备,很锋利。
平时干活的工人都会戴着手套,但裴响没舍得买皮手套,只能徒手操作,一不留神就被铁锯划伤了。
林软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急急忙忙将口袋里的纸巾都掏出来,垫在他的掌心。
虽然那道口子没在流血,已经结痂,但深可见血肉的裂痕还是看得人胆战心惊。
“别,别担心。”裴响还在笑,似乎并不把这当回事。
“这怎么不担心啊,都流血了。”林软星有些生气,她抓着他的手,翻来覆去检查。检查完了,又检查他身体,撩起衣服看他身上有没有落下伤痕。
要不是此时两人站在路口,她毫不怀疑自己会检查他全身,甚至扒下他裤子检查一遍,免得他又遮遮掩掩。
裴响倒是非常配合,一动不动任她折腾,嘴角始终带着笑意。
直到没有瞧见别的伤口,她才松了口气。
“你能不能别去干那个木匠活了?那有什么好的,又累又危险,距离还远。”林软星颇为担忧地说,有些任性的想发脾气来着,但是看着他那双乖巧认真的眼睛,又生不起气来,“你可别再受伤了。”
裴响还是摇头,还在傻笑,笑得她想打人。
“我,下次,注意。”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
林软星叹气,她本想多说几句的,但又不想让两人的气氛变得尴尬。
她忍着心中的担忧,烦恼的皱着眉头。
裴响估计看出她不高兴,就立马收起脸上的笑容,认真回答:“星星,别,不高兴。我不会,再,受伤。”
林软星憋了半天,最后只能看着他真诚的表情,闷声挤出个“嗯”的音节。
见状,他连忙将手里的钱再次塞她手里,眼巴巴的看着她,像是在讨她欢心。
林软星看着他手里的纸币,犹豫了几秒,还是默默将钱收进了口袋里,裴响顿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应该也是她最后一次替他保管钱。
下次再也没机会了。
两人并肩行走在小路上。
不响走在前方,自由自在的,脚步轻快,脖子上的铃铛叮当作响。
林软星看着前方,忽然出声:“以后多给不响喂些肉吃吧,它好像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最近食量有点大。”
裴响点了点头,似乎同意她的说法。
“嗯……雨天的时候,能不能多来照顾一下外婆?她的腿脚不好,你可以住客房的,别在你家住,会得风湿的。”
裴响又点了点头,像是在刻意记下她的话。
林软星还想说什么的,但又觉得说太多容易让他察觉到异常,就又闭上了嘴。
她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可又不知该先说什么。
心里沉甸甸的。
两人都没说话。
但林软星却觉得,即使他们这样漫步在小路上,是如此温馨且浪漫。
浪漫到她希望一直这样走下去。
可路毕竟是有尽头的,两人已经不知不觉散步到了院门前。
在踏进院子的之前,林软星忽然脚步一顿,仰头问他:“对了,你知道怎么骂人吗?”
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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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了摇头。
“来,我教你。”
“傻——逼。”
“知道傻逼什么意思吗?”
裴响又摇了摇头。
“傻逼就是,骂人的,你可以用来骂,嗯……”林软星耐心给他解释,“就是你讨厌的人。”
裴响听了,似懂非懂地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她也不知道他究竟听没听懂,就说:“来,你跟着我的嘴型说一遍,傻——逼。”
他摇了摇头。
林软星以为他没学会,就继续张着嘴,结果他又摇了摇头:“我,不骂,星星。”
林软星一顿。
原本还想说,以后有人欺负你你就骂他,迟早用得上的,却被他皎洁纯粹的目光给看得发愣,一股羞愧感瞬间漫上心头。
或许她不该教他这些的。
他明明是如此纯粹的人啊。
林软星忽然不说话了。
裴响看着她低下头去,沉默地看了半晌。
他朝前走了两步,站在她面前,夕阳将他的影子拉长,覆盖在林软星头顶,将她整个身躯笼盖住。
他忽然低声喊她名字。
“星星。”
“嗯?”
“你,为什么,说这些?”
林软星抬头,就看见他的眼睛无比明亮,目光灼灼,隐约还带着几缕犀利的微光。
他像是再次窥探她的内心,想要看清她的想法。
那一瞬,林软星忽然有些慌乱。
她连忙撇开眼,不去看他,但声音却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没,没什么啊。就是想起来了,想跟你说的……”
似乎看出了她的慌乱,裴响微微皱起眉头,离她近了几步。
那双犀利深邃的眼睛逐步逼近,近在咫尺。
林软星节节后退。
她盯着眼前幽深的视线,乱了阵脚,甚至呼吸都急促起来。
他不会发现了吧?
他一向很敏锐的。
但越是慌张,林软星头脑也越混乱,如一团乱麻。
情急之下,她忽然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轻轻吻上了他的唇。
他的身子那么炙热,但他的唇那么凉。
微热的唇齿交缠着,勾引着他回应自己,也让她心中的火苗蠢蠢欲动。
也是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大胆地站在院门口吻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无惧风险。
也许是明天即将离开,她忽然间有了放纵的勇气吧。
可这个吻,却让她的心跳比任何时候都跳得快。
浑身的血液仿佛沸腾般,尤其在他灼热的视线凝视下,她的脸颊滚烫,像火山喷发,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要迸发岩浆。
林软星正想点到为止,却被裴响反客为主,大掌抚上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她挣脱不得,只能被他引导着,循序渐进。
裴响的吻技愈发熟练。
他好像熟知她每一寸弱点,而他却专攻她微薄的软肋,一次次触碰她的危险边缘,挑逗,勾引,纠缠。
她的脸很红,也很热。
像一颗成熟的红石榴。
如果此时有面镜子,她一定能看见自己眼神迷离的样子。
更能看见裴响那张清冷的脸,难得出现贪婪如野兽般的炙热情欲,混乱狰狞,甚至比她还过分。
感觉快到尽头了,林软星急急忙忙刹车。
她轻轻咬了他一口,裴响吃痛,松懈下来,她就连忙挣脱桎梏逃出来。
松开他后,林软星深吸了口气,调整紊乱的呼吸,虽然脸上依然泛着可疑红晕。
她鼓起勇气,表情无比认真地对他说:“你不是我的狗,也不是我的玩具,你是人,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说来也奇怪。
这几日都连续晴朗的天气,忽然在早上下起了暴雨。
大雨倾盆而下,将白日里干燥的路面打湿,青石板路瞬间变得滑溜溜的,像一面光滑的镜子。
雨雾带着潮湿的气息,遮住了所有的光线,天色阴沉沉的,周围也灰蒙蒙一片,朦朦胧胧看不清楚远方,将村落又笼罩在静谧中。
林软星撑着伞,拎着行李走在寂静无人的街道。
好像每次一下雨,整个村子又变得安静,一个声音都没有,连虫鸣犬吠都没了。
最早一辆大巴车在凌晨五点。
林软星在桌上给外婆留了纸条,只写了四个字:“我回去了。”
她知道外婆应该看得懂。
也明白她的意思。
镇上的路早就通了,大巴车也难得提前开始运行,线路回归正常。
只不过林软星一直没等到父亲来接她的日子。
她走的时候,天还没彻底亮,村里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见。
她只能用手机照明,拖着行李箱一步步往公交站去。
今天他也得去镇上。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记得带伞。
不过很快,林软星就晃了晃脑袋。
她想,他又不是六岁儿童,当然知道下雨天要带伞,她在替他愁什么呢。
公交站台离村口不远。
林软星站在路牌旁边时,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大树,郁郁葱葱,枝繁叶茂。
她记得,上次她想从这里出逃的时候,这里的树还没那么茂盛。
那天也是个暴雨天,而她还迷了路。
她又想起那日她跌倒在灌木丛中,裴响那急急忙忙赶来的身影。他撑着一柄黑伞,那双慌乱无比的眼睛陡然浮现在眼前,那么清晰。
如果不是他,那一日她便死了。
真正的死了。
“叭——”大巴车的鸣笛声响起,中断了她的思绪。
林软星回神,拖着行李上车。
大巴车准时到达。
车上已经坐着两人,看起来都是想往城里去的村民,扁担和麻袋放在地上,手里拿着的雨伞还在滴水。
林软星找了个偏后的座位坐下,安静地看着窗外。
车窗外的景色还和当初来时一样,绿得发黑。
闪过的每一处树影,都像快门照在她脸上,波浪起伏。
到最后,她也没能等到他买一部新手机。
甚至连微信都没加上。
也许,这样其实才好吧。
遗憾才是最好的结果,不然她会更加舍不得,趁早断了念想-
裴响六点才出门。
今天下雨了,为了不迟到,他得提前去镇上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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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撑着那柄黑伞,另一手扶着自行车行走在青石板路上的时候,周围很安静,只有车轱辘在路面发出微响。
但不知为何,裴响总觉得心绪不宁,有些不安。
也许是天气原因,也许是昨晚没睡好,整夜都在回想着林软星昨天的那个吻,以及她说过的话,激动得根本睡不着觉。
又或者是想到今天他准备给林软星一个惊喜,告诉她,今天结束后,他终于攒够买新手机的钱了。
等他买了手机,就向林软星要微信,这样他们就能每时每刻联系。
只要她想他了,就可以随便打电话发短信。
想到这里,他便觉得好受多了。
脚步愈发轻快。
来到村口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一阵风刚好刮过,夹杂着清凉的雨丝,吹向他的脸颊,冰凉又湿冷。
空气中好像弥漫着一股熟悉的香味。
恬淡又清浅。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
忽然间心里头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般,怅然若失。
像是冥冥中有什么预感似的,裴响莫名回头看了眼。
但村口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风刮过,吹动着两旁的杂草往一边倒,将水雾弥漫的空气吹散开,露出原本的道路。
空荡荡的。
什么也没有。
45
林软星到达岩池市长途车站的时候, 已经接近傍晚。
一路上匆忙赶车,连饭都没来得及吃,饿得前胸贴后背, 只能临时在车站附近的超市买了个面包, 就着矿泉水填饱肚子。
林软星看着周围陡然热闹起来的城市,扑面而来的繁华撞进眼里,车辆喇叭声充斥着耳膜。
一瞬间, 有种与之格格不入的感觉。
她慢吞吞咀嚼着嘴里的面包。
也不知道是饿极了, 还是因为许久没吃过甜食,忽然间,连这样极其普通的面包,她都觉得好吃的不得了。
手机上显示时间为六点二十分。
那边还是没回消息, 不管她发几遍“我到了”, 还是没反应, 只有一句:“你站在那别乱走,我马上就到。”
这语气也不像父亲的语气,比他更温柔些。
但林软星却没怎么在意,因为她现在思绪很乱,也很茫然, 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就像蒲公英。
轻飘飘一吹就走了。
林软星拖着行李站着人潮中。
漫不经心地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 莫名又发起呆来。
她在想,此时此刻,裴响在干嘛呢。
他会不会喜欢吃面包, 会不会喜欢吃甜食, 见到人多的地方又是什么反应, 他——
叮的一声,思绪蓦然中断。
脑海中像是有根警戒线, 在她触碰上去的那一刹,电流穿过身体,将她隔离在墙之外。
林软星心一跳,猛然收回了胡乱畅想的思绪。
她知道,如果继续放任想下去,她怕自己后悔,更怕狠不下心。
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哪怕,有那么些许的遗憾,却能不留痕迹地道别。
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好的了。
她这么安慰自己。
车站外人很多,声音很嘈杂,还有不少黑车司机在拉客。
雨天阴沉沉的,乌云蔽日,车站内的白炽灯照得地板光亮皎洁,黑白交织,留下斑斑带鞋印的水渍。
也许是林软星站的位置太偏,并没有人来打扰她。
她就这么茫然地等待着,攥着手机,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的箱子其实并不沉。
东西就那么丁点,但她总觉得手臂沉甸甸的,没有拎起来的力气。
于是她只能将行李箱靠在脚边,自己则贴着墙站着,任由光滑的大理石壁侵入背脊,透着股阴凉。
手机嗡的一声震动。
她拿起来看了眼新消息:“亲爱的用户,欢迎您来到美丽的岩池市,在这里,您可以感受深厚的文化底蕴和优美的自然风光,祝您在这里度过愉快的时光。”
林软星亮起的眼睛又瞬间黯淡。
她的手颓然放了下去。
她在期待什么呢。
她是不可能收到他的消息的啊。
叮咚一声,随着广播声响起,车站里涌出大批的人,他们行色匆匆,拖拽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赶下一趟车。
林软星觉得太拥挤,准备去马路对面找个地方等。
她撑起伞,拉着行李箱站在十字路口。
红绿灯在雨雾中闪烁着耀眼的灯光,斑驳的数字在不停地变化。
只是在这一瞬,林软星忽然冥冥中有一种感觉。
好像她只要从这个路口过去,她就会彻底与裴响断离。
她轻轻回头瞥了眼。
茫茫人海中,乌泱泱的人群将出站口堵得水泄不通,人头攒动,什么也看不见-
“你昨晚是不是没休息好?”
锯木厂的老板看着面前低着头,正捂着伤口的裴响,面容担忧地拧起眉头。
他的手上被电锯割开一道深深的口子,血淋淋的,十分骇人。
而他却茫然地拿着药水和绷带处理伤口,像感觉不到疼痛般,脸色苍白又无神。
今天已经是裴响第三次割到手了。
平时他也没这么犯错的,可今天不知怎么的,频频走神。
要知道,面对危险器材最忌讳分神,一不小心就有生命危险。
而他今天差点连手都没了。
老板见他不在状态,只能叹气道:“你今天先别做了,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下吧。”
裴响却忽然急着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却被老板了然打断:“别担心,今天的工钱照付。”
裴响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感激地点了点头。
他没说话,也没再执着,拿着到手的工钱歉然离开。
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今天无论如何都集中不了精神,总觉得心慌意乱,惴惴不安。
连呼吸都变得紊乱。
这种不安的感觉持续到他离开水云镇。
他骑着车匆忙回家,明明今天提前许多时间,却还是觉得太慢,骑车速度也比平时快好几倍。
车轱辘在泥泞的路上驶出道道痕迹,扬起的水花泼在裤脚上,他却浑然不觉。
他连伞都没撑,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火急火燎的。
他想现在立马赶到鹅岭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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