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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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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平公乃武将出身,掌握整个京畿府兵,又是皇室宗亲郡主的岳丈,实打实的皇家人,交给他,算是高詹和薛昶碰上了劲敌。

宁褚打了个手势,兵卫迅速分成三支,森严有序。他看向章景暄,道:

“还有一支如何安排?”

“调兵令给我。”

章景暄一边从正午门快步进宫,一边道:“余下府兵进宫全力围剿豫王,待他落网,与东宫兵卫里应外合去捉拿东、西华门的叛兵。”

稍顿,他冷声补充一句:“将其中七成的人手都拨去西华门。”

宁褚皱了下眉:“为何你要重点围剿西华门?豫王是从东华门进宫,高家手握重兵,也在东华门守着。”

“不要管高家和高嵩霖,他早晚都逃不脱。”

章景暄微顿,道,“守在西华门,给豫王把控西门出入口的人,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薛元音。”

薛家跟豫王殿下走得太近了,不知手里握有什么暗桩,实在不得不防。

宁褚了然,略一颔首,转身率领黑压压的府兵进宫,隐入夜色里。

正午门处黑压压的府兵转瞬间被安排妥当,前来交接的太子亲卫副统领上前一步,道:

“章公子,您是随我去寻殿下,还是要进宫抓捕豫王?”

章景暄侧眸道:“殿下在哪?”

太子亲卫副统领拱手回道:“在东宫,有亲卫在时刻周密保护,很安全。”

章景暄微微颔首,道:

“替我告知殿下一声,我不回东宫。我要进宫,去哨塔。”

在那里才能看得清整个皇宫的兵力部署,方便四个宫门的指挥。

副统领应下,将身后率领的一支东宫亲卫给他,在今夜护他安全,旋即独自转身离开,回东宫复命。

章景暄转身进入皇宫里,旋即登上隐在漆黑夜幕中的哨塔里。

他在哨塔里坐定,透过高墙的窗空,望向陷入围剿的西华门。

黑夜里,锋利的短刃挥动间闪着森森冷光,轻盈而流畅,像是能破开夜色映进人的眼底。

他眼眸微深,情绪难辨。

这场宫变就是一场博弈,她想赢,而他又岂能输?-

浓夜漆黑,像是泼了墨。

朱红宫墙纵立,尖尖瓦檐斜着伸向夜幕,挡住视线一角,让人喘不过气来。

薛元音站在西华门前,看着迎面走来的宫门禁卫军。禁卫军归属北衙,负责巡护之职,换句话说,是她的第一批敌人。

她紧紧盯着前方的人马,握紧手里的短刃。

这批禁卫军人数不多,并非北衙禁卫军的主力,只是开胃小菜,来试探他们。

豫王给了她一支兵卫人手在这里,但薛元音不打算动用,他们得保存实力,等着对上后面来捉拿他们的京畿府兵。

薛元音目光逡巡一圈,她没在这里面找到章景暄,他不知有什么更深的部署和后手,她大抵见不到他了。

不过如此最好,她不想与他对上,也最好不与他对上,以免两厢难看。

薛元音收了心神,走到最前面来,面向这一支人数不多的禁卫军。

这场宫变拉锯即将开始了,不管是面对禁卫军还是太子党,她都不会手下留情。

她握起短刃,率先迎上对面数个森森寒光,凌厉刃势在手腕挥动间爆发出来,发出阵阵铮鸣,让人不敢轻视。

兵戈交刃的铿锵声音响起,很快溅开朵朵血花,洒在西华宫门的大地上。

薛元音眼神冷厉,身形轻盈得不可思议,踢开旁边的敌人,转身一刀挑开逼至眼前的剑尖,反手刺中敌人的心窝。

她握着刀柄的手缓缓从他的胸膛里抽出来,刀刃森寒,喷出鲜血,也溅了自己满裙都是血迹。

薛元音手臂轻轻一抖,很快就恢复平稳。

从杀掉禁卫军的那一刻起,她便走上一条不归路,无法再回头。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禁卫军领队见状,面色微变,转身唤来一个小兵侍道:

“快去请南衙府兵来支援!西华门是薛翎在守着,凭我们不仅过不去,还会折在这里!”

她看似身材纤细,骨架偏瘦,身上似乎没什么肉,但武艺比他们想象的都要高超。

他们不是对手。

小兵连忙应下来,从队尾脱离,匆匆向着黑夜里跑去。

……

明月高悬,透过窗棱,照亮了皇宫的地面。

血花溅在奉天殿地板上,高詹尸首落地,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秦放守在殿门处,盯着余下寥寥人马仓皇逃窜,眼神寒厉。

……

转眼过去大半个时辰,薛元音喘着气,面无表情看着满地的头颅,空气中只余寂静和血腥味。

她没敢杀死所有禁军,能伤的都伤了,实在反抗厉害的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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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刺穿胸口,变成尸体躺在西华门大地上。

只要他们进不了皇宫,豫王殿下在皇宫里就不会受掣肘。

可薛元音知道,真正前来捉拿他们的人马还没有来到,京畿府兵不见人影,不知道在哪。在豫王得胜的消息传出来之前,西华门她得守好。

薛元音忧心忡忡地看向漆黑的皇宫,只能听到里面兵戈相向的动静,惨叫声、打杀声隐隐从奉天殿传来,可她受距离限制,听不清遥远的动静具体是什么,到底是谁占了上风。

篡改诏书并非易事,东宫兵卫在保护太子尚且能理解,可是京畿府兵去了哪?

她有些不祥的预感,但目前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她除了相信里面的人之外,别无选择。

薛元音正要回头,忽然看到前方有人身穿盔甲快速奔袭而来,身后跟着数个薛家掌管的兵卫。

那身影宽阔、肩背壮厚,很是眼熟。

她看清了他的脸庞,不可置信道:“父亲?你怎么来了?”

那人正是薛昶,他停下脚步,气息不匀,声音粗重,拍了拍她的肩膀,嘱咐道:

“我们已经控制住了皇宫,豫王殿下即将事成,我亟需回府取个印信,取来就回宫。你切记守住西华门,别让皇宫里的京畿府兵追出来。待殿下事成,大局已定,守着东华门的高嵩霖会过来接应你。”

薛元音被巨大的惊喜砸中,甚至觉得有些顺利过了头:“当真?不会是使诈吧,让我们放松警惕。”

薛昶微微冷了脸:“你不了解皇宫情况,只需要信我说的话。若等不来高嵩霖,你率领你身后这支兵卫去寻豫王殿下便是。太子和章家那小子因我们的举动而措手不及,所以你需要拦住他们!”

薛元音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应当是使了奸诈的法子篡改了诏书,所以需要父亲和豫王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在章景暄反应过来之前,不能让他们坏了正事。

她应下:“父亲,我知晓了,你快去吧,千万别耽搁。”

薛昶点了点头,深深看了她一眼,难得缓声嘱咐了句:“你多保重。”旋即带着身后数个兵卫奔入皇宫外面的黑夜,很快消失不见。

薛元音长长地吐出口气。真是万幸,事情是顺利的。

圣上身子不好,鞭长莫及,而章景暄和东宫太子并非无所不能,这一回,是她占了上风。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打赢后面的仗,等着高嵩霖来接应。

很快,薛元音看到黑夜中从皇宫里走来的乌泱泱银光鳞甲队伍,面色微微地变了。

京畿府兵分为北衙府兵和南衙府兵,北衙府兵乃禁卫军,如今估计在保护皇上,与豫王殿下带进皇宫的人马周旋。

而眼前这支纪律严明、训练有素的兵卫,便是南衙府兵,他们前来捉拿她了。

薛元音攥紧了手里的短刃,身后兵卫都是如临至敌的神情,她不能露怯,深吸口气,率先迎上去。

刀刃打在为首领队的长刀上,发出嗡的一声,那人手臂震了震,眸中轻视之色顿时收敛,后退两步,重新打过来。

薛元音将他挥退,刀刃划出的弧线淬着寒光。

感觉到远处上方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薛元音抬眸看了过去,却只见到哨塔的尖尖檐角。

那里面有人吗?薛元音不能确定,但她隐隐能猜到,哨塔里的人应该会是谁。

她轻轻抬起下巴,挽了个漂亮的刀花,眼底带着轻蔑和骄矜:

“有我在,休想踏过西华门半步!”

像是在对府兵领队说话,亦像是在透过这些人,对深藏于哨塔上的人的挑衅。

薛元音知道,不管结局如何、有无底气,当她站在前面的这一刻,她就必须最自信。

……

空气中涌动着浓郁的血腥味。

薛元音喘着粗气,面色有些苍白,面前满地断臂残肢,有禁军的,也有自己人的。她已经比预计的多撑了半个时辰,可是高嵩霖却没按照约定的时间赶过来接应。

不仅如此,父亲回府也太久了些,至今还没见皇宫里传来豫王得手的消息。

她隐隐感到不对劲,心头不安感愈发浓重,但面上不显露,机械地挥动手臂,刺伤一个禁卫军,再去面对下一个。

可是前来西华门围剿她的南衙府兵越来越多,薛元音和身后寥寥几人被逼至角落,手臂轻轻颤动,纵然她武艺再好,现在也有些握不动刀了,呼吸间胸肺都在隐痛。

她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

薛元音甚至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等到自己人来接应她。

这种怪异感逐渐在心头扩散,直到她察觉到有道目光投来,猝然抬眸,透过重重宫檐瓦角,看到一道温润清俊的身影登上离她最近的哨塔,在漆黑夜色里遥遥望过来。

与此同时,东宫兵卫也赶到西华门,渐渐将他阖身后寥寥残兵包围。

薛元音看到如此情形,脸色猛地煞白。

按理来说,东宫兵卫应当时刻保护太子。

除非有一种情形他们会离开太子身侧,前来围剿她——太子已经安全了。

豫王殿下败了?

那为何没有人给她递个口信来?

薛元音心头疑虑扩散,抬眸与章景暄对视。

他站在哨塔上看着她,轻轻启唇道:“豫王殿下在冬祀上争夺祝祀官失败,本能保住性命,却不愿接受结果,孤注一掷发动宫变。圣上宣布将北衙禁卫军、南衙十二卫、东宫六率都给太子指使,方才又在奉天殿擒获豫王党派人手,豫王欲伺机而逃,弃车保帅。方才圣上宣布他身子不好,明日起由太子监国……”

薛元音蓦然明白了他的潜台词——

储君自始至终都是太子殿下,你拿什么去争?又凭什么觉得能争得过?

薛元音咽下喉咙里的腥锈味,挥刀将旁边欲要擒拿她的东宫府兵挥退,森森寒光一闪而过。

她固执地说:“我不会被你们的言语所迷惑。”

若要她放弃,她也要等来自己人的信号,否则若是诈她,而她轻信了,岂不是要被太子党乘虚而入?

东宫府兵首领被她一刀给挥退,面色谨慎了几分,眼神露出赞赏之意:

“不愧是庆安侯教出来的女儿,不仅刀刃耍得好,这身武功也轻巧漂亮。”

顿了下,他恢复冷淡神色,道:“可惜你马上就败了!我不想绑一个女子,你乖乖束手就擒吧。”

薛元音胸膛起伏着,冷笑道:“你做梦。”

哨塔上,章景暄攥紧身前的高墙石壁,听着身后熟悉的、不熟悉的声音,有东宫府兵副统领、南衙府兵统领、还有太子身侧另一个幕僚,以及太子派来交接的太监,甚至还有赶来主持大局的朝中老臣。

他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些响起的一道又一道的催促声。

“只剩西华宫门还在负隅顽抗,颓势尽显,趁次机会,抓紧做个了断才是!”

“解决了薛翎,如今正在皇宫里躲藏的豫王便少了一个西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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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的出逃的缺口,而东华门又即将被我们拿下,豫王相当于笼中困兽,必败无疑,章公子身为殿下最亲近的属臣,您还不下命令抓捕?您在等什么?!”

“章公子,薛翎杀了这么多人,身负重重罪责,难辞其咎!太子殿下早已下了命令,薛翎武艺高强不容小觑,无比将她擒获,您切莫心软,犯了糊涂啊!”

“……”

章景暄指尖用力按压墙壁泛白,几乎要嵌进去。

他无端想起两个时辰前在朱月宫里与她贴得极近的呼吸,指腹似乎还残留她身上的温度。他看着眼前的场面,额间青筋暴起,转身低吼道:

“我知道!无需旁人来提醒!”

众人从未见过他如此隐忍暴怒的失态模样,一时哑然,空气陷入微滞。

章景暄冷眼看着身后众人,缓缓地唇齿里挤出几个字:

“哨塔不得无故进入,还请各位尽快退出去,否则犯了大周律法,我可不替各位说情。”

他转过头来,盯着西华门地上溅开的血花,而后慢慢往上,看向她身上触目惊心的、斑驳的伤。

他温润眼底一点点染上薄薄的猩红色,厉声道:“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

这道声音传至西华门处,薛元音也听到了他的话。可她不能被他抓起来,否则所有都要功亏一篑!

看到周围乌泱泱逼近的府兵,她手上刀刃划过寒光,冷声道:“除非我死,否则不会让开宫门!”

“他们是有多好,就因为一点衷心,值得你如此卖命!”

章景暄盯着她,眼底是她没见过的磅礴怒气,让她原地怔住,只听他一字一顿道:

“豫王在皇宫里躲藏,伺机便会从你的西华门逃出去,而薛昶早已弃你而逃,独留你在西华门坚守。你就是在替这样的主子挡住整晚的对手,让他们踩着多少无辜白骨上位?!”

薛元音脑海嗡的一声,脸色骤然苍白,几乎有些站不稳。

怪不得薛昶独自匆匆出宫,怪不得这么久没听到宫里传来好消息,怪不得高嵩霖没有按时来接应她。

她盯着地上的血迹,从自己身上的伤口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大地,让她呼吸都滞涩,她身子忍不住颤抖,喉咙发苦地说:

“那我……算什么呢……我算什么呢?”

一口腥甜涌上喉咙,薛元音忽然喷出一口血来,腥锈味充盈鼻腔,将她的视线都染红。

手里逐渐松了力气,短刃哐当一声掉地上。

周围乌鸦鸦的兵卫再次涌上来,刀尖纷纷对准了她,这些人她渐渐地看不清了,只听到似乎有人隔着雾障,扬声高喊了一句:

“押下叛党——”

薛元音浑身颤抖着,看着眼前视野颠倒,最终力气尽失跌在地上,意识变得不清晰。

冬日的夜晚可真冷,冷得让她直打哆嗦,冷得让她眼前走马光花似的闪过从前一幕幕。

她苦苦支撑,在意的何曾是那点从龙之功和荣华富贵?

不过是不甘心这么多追随豫王殿下的英雄将士却因党争送了命,不甘心诸多像她一样被迫卷入豫王党的普通底层兵卫白白牺牲!

那些兵卫们,不少都是薛昶麾下的旧兵,以前常常来府上串门,与她打过几次照面。

偶有闲暇,那些乐呵呵的兵卫们还教她比划过两招武功,叫她学着点,见她一学就会,不吝啬夸赞她根骨绝佳,将来定然巾帼不让须眉。

薛元音撑了下地面,想站起来维持体面,至少不这么狼狈,却身体几乎脱力,连呼吸都有些费劲。

她闭了闭眼。

她一直告诉自己要理智,要看开点,不要迁怒,更不要生了怨。

可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刺心的事实还是让她忍不住升起滔天的怨恨来。

她恨章景暄为何不干脆在朱月宫时就把她带走;恨兄长去得这么早,把她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薛府;恨不能像其他闺阁小姑娘一样无忧无虑扑进母亲怀里撒娇;恨父亲把她当男儿养,让她失了自己真正的模样,又在生命危机时刻将她丢弃;她恨太子,恨豫王,恨天恨地,最后竟然眼角恨出一滴泪来。

她捧起脸颊边流下的泪水,怔怔看着掌心染得鲜红的泥土,污垢弄脏了她的指甲和裙摆,浸渗的血迹是刺眼的红。她无力地发现,自己恨来恨去,最后竟然茫然不知道该恨谁。

薛元音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她眼眸半睁半阖,隐约看到身为禁卫军统领的秦放正从皇宫里赶过来,穿过黑夜里层层兵卫把她从地上扛起来,呲牙咧嘴地叹气:

“章景暄你可是看清楚了啊!没人想接这个摊子,是我英勇就义牺牲自己赶过来了!回头你可别因为这事翻旧账!”

原来是熟人,薛元音放心地松口气。

不知秦放能不能看在泉阳县的同甘共苦上替她说说情,让她进个干净点的牢狱。

眼前逐渐昏花,意识慢慢溃散。薛元音阖上眼,在昏迷前,隐隐听到有个脚步声从哨塔赶来。

抱着她的秦放似乎有些震惊,怒骂赶来的人糊涂至此,怎么这时候拎不清身份和场合,回头给东宫太子知道了怕是要气死。

而那个人似乎执意地站在前面,薛元音没听太清,模模糊糊地注意到那人的声音,温和,平静,又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冷然:

“把她交给我。”

第64章 笼中鸟。

薛元音醒来后,睁眼看到头顶是沥青色的墙壁,阴暗,潮湿,呈现斑驳杂色。

她艰难地转动脖颈,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陈旧的蒲床上,面前是个铁栏杆,铁栏外面是一条昏暗的走道,路边灯柱燃着微微亮光,显然是个牢狱。

牢狱里两侧墙壁都是和天花板一样的沥青色,夹杂着斑驳的灰,牢间里环境昏暗,唯有靠床里侧的墙壁顶上开了一扇窄窗,窗子也上了铁栅栏,太高,她够不着,瞧不清窗外的景象。

薛元音头痛欲裂,勉强想起自己在夜里被抓捕了。她抬起眼,看到亮光透过顶上窄窗照进来,照出空气中浮动的灰尘。

现在是白日,不知她昏睡了多久。

她甚至能嗅到牢狱里能一股淡淡霉锈味,有种枯朽已久的感觉。

安静,寂然,似乎根本就没有人。

这里是哪里?

牢狱里只有她自己吗?是与旁人隔开了?还是她被单独关押了?

薛元音浑身酸痛,昨夜留下的伤口泛着细细密密的疼,这才看到身上沾满血的袄裙已经被换掉了,现在是夹棉的素衣。

她撑着身子从蒲床上坐起来,听到自己身上响起哗啦啦的声音。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四肢都被捆上了锁环,其中一只脚腕上的锁环连着铁链条。大抵是为了她方便换衣,是活扣,能穿脱衣物,但锁匙不在她手里,也不知有没有诀窍能打开它。

拴住她脚腕的铁链很牢固,延伸出来的链体很长,很粗,游蛇一般蜿蜒搭在地上,末端连接着沥青色的石墙。

薛元音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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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打量了下锁链。

锁链很牢,但是链体很长,能够供她在这屋里各处走动。

她刚要站起来,去栏杆门口朝外看看情况,铁栏被人打开,一个陌生的小婢女走进来,看见了她,露出一抹笑,道:

“你醒啦?”

薛元音嗯了声,打量着小婢女,碎碎的刘海,圆圆的脸,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稚气未脱,个头不高,且瘦,瞧着才十四五岁大,身上也是普通衣物,是京城常见的下人衣裳打扮。

她看不出什么名堂,遂问道:“你是谁?”

小婢女闻言老老实实地说:“奴婢唤作阿蓁,守在这牢狱外头,姑娘有事可以传唤奴婢。”

薛元音不动声色地打探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婢女无奈地摇了摇头,诚恳地说:“那位大人嘱咐了,不能说。”

薛元音又问:“哪个大人?”

小婢女摇摇头,还是不能说。

薛元音想了想,又问:“其他囚犯呢?”

小婢女再次摇头,想了想,透露一点消息:“被分开关押了。”

原来如此。她是女囚,不知被关在了哪儿。

透过她话里话外,薛元音大抵有了数,这是个被交代过的小丫鬟,能透露的东西甚少。

大抵是看她身为女子,让其他杂役进出牢间太不方便,故而通融一二,派了个小丫鬟吧。

打听不出什么,薛元音没有兴致再问,闭了嘴。

阿蓁说:“姑娘,你睡下吧,我给你擦一下伤口。”

阿蓁被送来见到这姑娘时,她浑身都是血和伤口,给阿蓁吓了一跳。

薛元音睡在蒲床上,动作牵动锁链发出哗啦声响。

忽而想起什么,她躺好了问道:“是你给我换了干净衣物吗?”

阿蓁放下手里的瓶罐和纱布,坐在蒲床边的小杌子上,点了点头,嗓音温温软软的,心有余悸道:

“姑娘袄裙和里衣全都是血呢。”

薛元音嗯了声,道:“麻烦你了。”

阿蓁说不麻烦,揭开她的衣物,又说擦伤口也许会疼,叫她忍着点。

薛元音摇了摇头:“没事。”

她苦苦守在西华门至半夜,被对手打伤的疼痛又何止这点程度。

阿蓁给她抹完伤药,又给她端了食盒来。

薛元音不知自己多久没用膳了,腹中空空如也,饥肠辘辘,打开食盒就往嘴里塞,甫一入口才惊讶地发现这食盒味道竟然不错。

她不由地道:“是刑部还是大理寺的大牢?伙食这么好。”

阿蓁抿了下唇,没答话。

薛元音用完膳,阿蓁就端着空盒出去了,她无所事事地在狭小的牢间走了走,但每走一步,身上的锁链就哗啦地响,在寂静牢狱里显得动静极大,而且牵动浑身疼痛,让她心浮气躁。

她干脆躺回蒲床上,闭目养神。

过了会,门外响起一道脚步声,不疾不徐,踏在安静的牢狱走道里有着淡淡回响,她睁开眼,从蒲床上坐起来,看向铁栏。

终于有人来寻她了。

不知是谁?大理寺?还是刑部的人?还是干脆东宫太子?

不过应当不太可能是太子,他方监国,日理万机,光是奏折都处理不完,估计还要去抓薛昶,大抵没时间来看望她这种小角色。

所以等待她的是什么呢?

酷刑?还是抄斩?还是充入教坊司为奴为婢?

薛元音盯着门口,直到一道熟悉的人影举着火把出现在门前,清贵温润,濯濯如玉,似乎连落下来的目光都矜贵无双,不含尘埃。

她眉眼间露出几分意外之色,淡声道:

“这不是章公子吗?”

他怎会在这里?他有这么大权限进牢狱?

章景暄示意了下门外狱卒,薛元音这才看到铁栏两边是有狱卒看守的,狱卒打开门,章景暄走了进来,身上带了冬日寒气,停在不远不近的位置,目光落下来。

两厢视线相撞,一时寂僵无声。

薛元音神色寡淡,心里觉得无趣。她不明白这种时刻他还来做什么,总不能是来说风凉话的吧?

但章景暄眼底却沉着些许晦暗情绪,最终,他望着她,道:

“我来看看你。”

薛元音看着他一身衣冠佩饰齐整,一副矜华清润的模样,而自己又是这种被他俯视的状态,心里无端生出一股抗拒和厌烦。

好似已经是第三次这种情况了,每回她与他的关系降至冰点,相遇时他们二人总是这副场面,她朴素狼狈,而他矜贵优渥,高高在上。

他心里会把她当成什么人?

薛元音垂下眼,不咸不淡地回道:“劳驾章公子还记得来看望我这个阶下囚。”

章景暄静默几秒,不知是不是察觉到她的抵触,没再走近,而是寻了木杌坐下来。

这种平视的感觉让薛元音舒服了些,稍稍抬起眼眸来。

章景暄这才开口道:

“如今已是次日申时,你睡了大半日,我来与你说一说昨夜宫变的结果。”

没想到章景暄居然会送消息来,薛元音眉梢扬了扬,还算他有良心,没有忘记往日情谊。但她也知晓不是什么好结果,所以很快就平静下来,道:

“你说吧。”

章景暄看着她,缓声道:

“豫王殿下昨夜在皇宫躲藏,最后从东华门强闯逃离,但有追兵围堵,目前处境危急,即将落网,一旦抓捕到他,即刻押入牢狱。高詹在奉天殿身死,高嵩霖为了掩护豫王殿下逃跑受了重伤,被禁卫军押捕入狱。薛昶目前未搜到行踪,京畿府兵已经封锁出入关口,秦放率领禁卫军正在京城内地毯式搜索他的踪迹。”

薛元音扯了下唇角,真是没有一个好消息。哦,除了薛昶,他手里攥着豫王留在京城的暗桩,过早脱身,留得青山在。

她不欲再进行这个话题,问道:“这是哪里?章公子有告知我这个消息的权限吗?”

章景暄道:“是皇城的一处私牢。”

私牢?

薛元音心里疑窦顿时解开,怪不得如此安静,原来并非大理寺或者刑部的牢狱。

她看着他,道:“哪里的私牢?为何只有我关进了私牢?”

章景暄一双眸子沉静地看着她。

“好吧,不能说便罢了。”

薛元音低下头,脸颊边的碎发拢住她的眉眼,让人瞧不清神色。

空气有些安静,谁都没出声,近乎长久的凝滞。

薛元音盯着自己身上素白的囚服,向来灵动飞扬的眼眸却显得有些空洞,道:

“章景暄,太子殿下监国,未来登基板上钉钉,你现在应该是朝中炙手可热的红人了吧?是不是有很多朝臣想跟你攀附交情?很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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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携女去章府串门?既然你身份如此贵重,都能进得来牢狱,想必也能知晓一些内幕消息。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你能透露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吗?”

半晌,无人答话,牢里静得有些诡异。

薛元音感受到章景暄的目光压在她身上,有如实质,让她脊背发沉,忍不住撇开脸。

寂静中,她听见他一声低淡的冷嘲:

“怕了?真是稀奇。看你这么平静,我还以为薛大小姐当真不在意,根本不畏去死呢。”

薛元音维持了好一阵的平和心绪被他这一句话给点燃,她蓦地抬头看向他,眼里是翻涌的绝望和尖锐的痛意:

“所以呢?我失败了,你很高兴?一定要看到我落得如此下场你才满意,是吗?”

章景暄被她这话气到了,额筋隐隐突起,压着怒气道:

“我为何要高兴?为何要满意?你就是如此揣度我的?!”

薛元音回视着他,唇角扯出冷笑:

“你当真伪善,过来冷嘲热讽一番是想做甚?难不成章大公子是来告诉我,你愿意牺牲自己把我捞出牢狱?”

微顿,她缓了缓神色,道:

“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剥掉我一身的刺,如此才好拿捏住我,你从来不喜我与你针锋相对,而你又输不得,所以唯有我再也反抗不了,你才能掌握住我。现在你终于如意了吧?”

“薛元音!”

章景暄猛然起身,压着眸中翻腾的愠怒,道: “我费劲辛苦来牢狱看你,不是想来与你吵架的!”

薛元音也恼了,猛然抬起头,挣得手腕间锁链哗啦得响:

“你不要说的我很喜欢吵架一样!既然你觉得来看望我很费力气,那我诚心诚意劝告你,以后走自己青云直上的阳关道,不必再来此地了!要杀要剐,为奴为婢,我自当受着,可你莫要想着用这种施舍口吻来压住我、绑挟我!”

章景暄眼眸里压着愠怒,胸膛因为忍怒而微微起伏。

薛元音不喜欢他这种眼神,确切地说她讨厌他这种脾气很久了,如今不过是骤然发泄出来了。

她不再看他,低下头去,自顾自低头去摆弄身上伤口的绷带。

章景暄视线始终在她身上,强忍愠怒,坐下来好一会没开口,片刻后,他复又起身,只淡声道了声“好好休息”,再没留下只言片语,转身推门离去,锁头再次套上。

他走到地牢路口,又回头看了眼身后那个幽幽铁栏,少顷,他看向两侧的狱卒,温润嗓音带着几分平静与冷淡:

“好好看守,不得少了她的吃穿用度,亦不得擅自将人放走。若她逃狱不见,我定然拿你们是问。”

两个狱卒知晓他的大名,亦知他是太子眼前的红人,俱是连连应下。

章景暄转身走向地牢尽头的铁门,脚步声在空旷地牢里回响,逐渐远去,最终背影消失不见。

狱间里,天窗撒下来昏黄的光,快要到傍晚了,屋内愈发昏暗,尤其是章景暄离开时又将火把拿走,这屋里几乎与夜晚无异。

薛元音面无表情地垂下眼,踢动了下脚腕的锁链,发出哗啦的声响。

她终于自嘲地扯了下唇角,忍耐着浑身伤口的疼痛,疲倦地躺回蒲床上-

章景暄离开牢狱,进了朱红宫门,走在广阔威仪的宫道上。

在此议了整整一日朝事的大臣们才刚刚散会,正三三两两议论着。

话里话外不离豫王宫变失败、太子殿下监国,薛昶在外逃逸、西羌战事蠢蠢欲动地挑起……

京城里人心惶惶,涌动着一股紧绷的氛围。

章景暄身形挺拔地迈入御书房,太子身披黄袍正目送最后几个臣子离去,面带倦色,见了他来,眼底一亮,浮起欣喜和快慰,不等他行礼便道:

“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话罢,眉眼间浮现出浓浓忧虑,叹道:

“虽然豫王马上抓到踪迹,但薛昶逃离,下落不明,伺机救出豫王,孤始终忧心忡忡的……景暄,你可千万要看好薛家大小姐,正如你所说,将她单独关押,试试能不能撬出来点有用的消息,必要时用刑也可以。”

章景暄动作稍顿,旋即躬身作揖,将今日公务一一呈报。末了,他淡声道:

“微臣不会放任庆安侯逃跑,已经封锁京畿关卡,他若想出去,必定会现身;若是不现身,也会动用残余暗桩,不管抓捕薛昶还是拔出京城暗桩,殿下都不亏。”

“此话有理!”

太子殿下面上露出势在必得之色:“豫王埋伏多年,那些暗桩隐藏极深,不可小觑,这一次孤定势必要将之连根拔除!只不过这实非易事,你可有好的法子能将薛昶逼出来?”

“有一办法,可冒险一试——以身入局,不怕他不现身。”

章景暄抬起头,眉目从容淡然道:“殿下只管将风声放出去,殿下已经夺得朝臣支持,而我会将豫王党朝臣的反对声音悉数驳回,将所有明面注意力皆汇聚于我。薛昶躲在暗处定会心急,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如此占据朝堂风向。届时,我们借此风声逼迫他暴露后手。”

宫变失败,但豫王和薛昶不可能毫无经营。

以防他们东山再起,这回必须冒险一搏,引得躲在暗处的他们动手,从而将豫王和薛昶彻底摁死。

“善!”

太子留他用了顿晚膳后送他出宫,望着苍茫暮色又忍不住叹气:

“西羌边疆又开始骚动,欲意征战,大周各处民心浮动,已然快要蔓延至京城,届时不知会引起何种危言耸语。真是多事之秋啊……”-

深夜,狱卒最困顿之时,薛元音神色清明地睁开眼,从莆床上轻轻起身。

她用碎石子打中两个狱卒的后颈,迫使他们沉睡,活动了下手脚,仔细打量一番锁链,须臾,她握紧拳,不顾伤口崩裂,用力地去捶打从墙壁上延申出来的锁链。

她尝试了一遍又一遍,又试图用内力将之震碎,却均失败了。她又试着去攀上墙壁窗子,欲去打开,最后气喘吁吁地下来。

浑身旧伤疼痛难忍,手掌已经通红近乎渗血,她心头枯败,终于被迫接受现实。

这是特质的锁链,特质的窗子,连能够互通消息的狱友都没有。

这定然不是太子的主意,而是章景暄的谋策。

薛元音打量着这沥青色的狱间,颇有些自嘲。

他将她前后左右之路封得死死的,将她困在这方天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闯不出去,逃脱不得,堪称一个完美的牢笼。

如此特殊,怕不是一个由他掌握锁匙的私牢?

薛元音攥住冰凉的铁栏,终于接受了身陷囹圄的事实,寂冷夜里的无力和茫然一点点席卷了她,几乎痛彻心扉。

她想为自己挣点尊严和前路,却没想到输得这样惨,最终变成了落入他掌中、插翅不得飞的笼中鸟。

她杀了那么多兵卫,罪名确凿。她几乎看不到一丁点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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