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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别的心思……么?
这话终于还是说出口了。
薛元音只觉得心口有块石头落地。看见章景暄慢慢冷静下来,甚至带着几分冷淡的眼神,她莫名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畏感,于是轻咳一声,剩下的话很顺畅地就说了出来:
“怎么样?章大公子考虑考虑,可否?”
章景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似是在窥探她的想法,眸色有些晦暗。像是要冷笑,又像是觉得荒唐,他轻声道:
“这就是你曾经想的人像画?我的裸体画?”
他缓缓走近她,得亏她这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询问,他整个人彻底冷静了下来,站在她面前,他垂头看她,唇角轻扯,有些讥诮地淡声道:
“听闻侯爷想要为你寻来入幕之宾,当作晓事启蒙……你把我当你的入幕之宾了?”
薛元音听到这句话之前还没有这个想法,但听到之后,她很可耻地动摇了。
但现在显然不是说服章景暄做自己入幕之宾的好时机,她艰难地把它摁在心底,回到方才画像的话题上,循循善诱地道:
“我不空手画,我可以付你银钱,就当是做一笔买卖。我最高可以给你五百两银子。”
宁嫣公主那五百两钱票还没用呢,这不正好派上用场了吗?
见章景暄依旧冷淡着一张脸,她想了想,补充道:
“或者你还有别的条件,尽管提出来,我是诚心想与你做这笔买卖。”
“你还是尽早收了这个想法吧。”
章景暄冷淡道:“我不会同意做你的裸体人模。”
薛元音不太甘心,试着劝服:
“你还有改变主意的可能吗?你想想,我们如今已经是生意伙伴,如此身体贴近,我都摸过你的胸肌,还有腹肌……咳咳,再画个你的祼体,有什么不行的?”
章景暄瞥她一眼,道:“这两者并非一码事。”
薛元音有些丧气。
这倒也是,一个是私相授受,不捅破底线那一层就不会留下任何证据,最多是浅浅欢愉一场,但画在纸上,那可是切切实实留下了他的大把柄。
章家嫡章公子的裸体要是被人发现画在了纸上,画作一旦曝光,不敢想象他本人、甚至是整个章家,会遭到多少外界的羞辱与弹劾。
心里想清楚是一回事,但不愿这么轻易就接受是另一回事。
薛元音不死心地追问道:“为什么?你能给我个具体的原因吗?我只是丹青初成,想做收藏用,不会被任何人瞧见的。”
章景暄眼眸微暗,没有答话。
褪尽衣物,被人观赏,然后一动不动地被描摹下来……他做不出如此羞耻的事情。至少,暂时做不到。
薛元音也没等到他回答,自顾自叹口气,说了声“好吧”,又道:
“那你再考虑一下,如果你改了主意,记得告诉我一声。”
她这个念头形成已久,在心里根深蒂固,她觉得,自己再也找不着比章景暄更适合当祼体人模的人了。
章景暄淡声道:“不会改变主意的。”
薛元音也没丧气太久,这次的体验虽然叫她觉得羞臊,但也心情舒爽,有些不自在地说:
“你……腹肌手感还挺好的,希望继续保持啊。”
回以她的是章景暄似笑似不笑的眼神。
薛元音撇了撇嘴。
唉,章景暄还是褪下衣物看着更顺眼,起码情绪波动更多,也更坦诚。
她没有多留,去净室净了手就与章景暄告辞了。她从侧门离开院子,回到马车上,车夫已经把马车修好了。
她找了个理由搪塞车夫,车夫并未多想,驾驶着马车,继续驶向原先的目的地-
章景暄回到章府,进入瞻云院的书房,插上门闩。
从木屉力拿出上次的画卷,他慢慢将它展开,平铺在书桌上,备好笔墨,在桌案坐下。
虽然过程中分神了多次……但他最终还是丈量了出来,腰围还有臀围,他一一标注上,随后把画卷重新收了起来。
旋即他走出书房,离开章府,坐马车去往东宫。
太子殿下等他已久,见到人来,露出真切的笑意:“不必多礼,快些起来。”
章景暄起身,徐徐禀报道:“户部尚书衷心于殿下,殿下不必再为此忧心。”
太子舒展笑颜,道:“是你能力出众,才能帮孤笼络住户部尚书大人。也是你没有对敌人心软,本宫才能在储君之位稳坐这些年。”
他笑眸看着他,缓缓说:“景暄,你没有辜负孤的信任。”
章景暄默然片刻,没有答话。
太子轻轻叹了口气,道:“我知晓,薛家那个姑娘作为你曾经的青梅竹马,情谊自然非同寻常,更何况你们一起在泉阳县经历了生死,或许更多了几分情愫……但你要知晓,她衷心于豫王一派,是我们的陌路人。”
微微一顿,他放缓语气,语重心长道:“待孤顺利登基,你便是孤身侧最得信任的臣子。景暄,你可千万别对你的敌人动了别的心思啊。”
章景暄蓦地抬眼,冷静地看着上首的太子,温和语气稍显淡漠,道:
“微臣不会,殿下多虑。”
太子殿下看了他片刻,笑道:“如此便好,孤信你。”
章景暄垂首作揖。
告辞了太子,他慢慢出了东宫,坐上马车,吩咐道:“回府。”
马车慢慢驶向章府,他望着窗子外的景色,温和面容没什么表情,显得过于平静和寡淡。
直到回到章府,他迈步进入府邸。
方才太子殿下的嗓音一遍遍在脑海里回响,尽力设法驱赶,却挥之不去。
别的心思……么?
他有些讥嘲地扯了下唇角。
须臾,他停下脚步,唇线慢慢绷直,却也有些笑不出来。
章景暄望了下天色,有些昏暗,却也透着几缕薄光。
他收了目光,挥退仆从,没有回瞻云院,缓缓踱步,看向前方的祠堂,走进去。
章府祠堂里供奉着一尊很大的佛像,慈眉善目,微微含笑,仿佛带着能渡众生的圣光。
章景暄并不信佛,除了必要时日,他鲜少章家祠堂。
他注视了一会佛像,低眸,从袖口摸出一枚小金龛。
小金龛还不及半拳大,是先前从南塘寺带回来的,乃方丈赠与他。方丈曾言道,此小金龛是开过光的,因他及冠,方丈便为小金龛施了佛法,当作赠与他的一道善缘。
但小金龛不合规制,所以不必供奉,他只当拿了个小玩意,随手搁在袖袋里,并未放心上,也忘记拿出来。
当下佛教盛行,他也应付差事一般,读过不少相关的典籍,记得有佛偈言:
昔造诸恶业,皆由贪嗔痴。一切业障海,皆从妄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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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龛是空的,还没有放置佛像。
或许是并不知晓该放什么样的佛像,是青面獠牙,还是慈悲佛心。
章景暄打量着小金龛。
须臾,他缓缓将它放在供台上-
薛元音备厚礼去户部尚书家拜访,结果自然是无疾而返,户部尚书早已站了东宫,话里话外都是客套之言,轻易不愿改变立场。
她也不觉得气馁,觉得在意料之中,只是这般回去,料想豫王殿下和父亲不会太高兴。
不过不高兴也没有办法,薛元音面无表情地回了薛府,才刚到前院,就听到中堂里传来父亲和豫王的交谈声。
若直接闯入就太突兀,她停在廊上,等着他们谈完。
然后她就听到了豫王亲口所说,章景暄先前告诉她的,有关于豫王曾经辉煌战役的事情的一些细节——
他正在中堂里沉声道:“用小部分百姓换来一方城池,此乃必要的牺牲,纵使如今放在朝廷上,争夺储君,本殿也会这么做。”
顿了顿,他安抚薛昶道:“但薛家乃我的左膀右臂,假如我有朝一日坐上那个位子,也绝不会牺牲薛家。”
薛昶缓缓道:“臣甘愿追随豫王殿下。”
薛元音站在廊外,听着里头的谈话,面色冷诮。
虽然早已知晓豫王的为人,但当下亲耳听到,还是让她有些三观崩塌,甚至是大失所望。
原以为豫王殿下虽然喜征伐,野心勃勃,但好歹算是有勇有谋的枭雄,但如今看来,他根本算不上枭雄。
京城的人都说太子过于仁善,更有难听的说他文不成、武不就,简直平庸至极。
可就是这样平庸之人,却勤勤恳恳想法子丰盈国库,冬寒时会安抚百姓,从未冷脸待人,是少见的宽厚。
若是太子登上皇位,定然不会轻易开战,会是个仁君。
所以……豫王他真的配登上九五至尊的位子吗?
薛元音一直告诉自己要坚守初衷,但她近日却频频在怀疑这个想法,尤其是今日,她内心在动摇。
她不知道里头何时结束的,也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进去禀报的,只记得豫王殿下冷厉失望的眼神,以及父亲不虞的脸色。
豫王思忖过后,又交予她一个重要的差事:
“前朝曾有个专画江山图的大儒,京城里遗落了他的一副名作,你去替我寻来,我要亲自拜访户部尚书,将画赠与他。”
薛元音应了下来。
等豫王一走,薛昶就沉了脸色,朝她发了火。
薛元音有些听不进去他在批评自己什么,只听到一句“为父对你很失望”。
她低着头,闷不吭声。
薛昶平息了下怒火,冷冷道:“既然你做不好在外行走的差事,那就回来成亲吧。我已经看好一个寒门子弟,曾在国子监中属于佼佼者之一,回头你见见他,商妥之后,择吉日成亲,尽早诞下一个冠薛姓的男孩儿。”
薛元音感觉到一股压抑已久的怒气直冲上来,猛地抬起头,颤抖着朝薛昶吼道:
“我不要成亲!我不要随便跟什么男人生儿子!想控制我一辈子,你做梦吧!”
话罢,她转身跑了出去,任由薛昶在背后恼羞成怒地厉喝,她也没有回头。
第47章 “你故意接近我?”
薛元音毫不意外地被薛昶勒令待在屋里反省。
看得出来,她这次违逆叫薛昶大动肝火,一连四五日都对她不管不问,薛元音才不在乎,窝在闺房里吃喝玩睡,还意外地迎来一个贵客——
宁嫣公主上门拜访来看望她。
薛元音看着宁嫣公主熟门熟路地坐下来喝茶,有点懵,道:“我父亲让你进来吗?”
不是,还有个问题,她何时跟宁嫣公主这般熟悉了??
大抵宁嫣公主把她当成了朋友,说话没什么顾忌,道:
“他一介臣子,我堂堂公主如何能拦得住?”
薛元音:“……”
这倒也是,宁嫣公主的身份堪堪与豫王殿下齐平,都是皇嗣。
都怪宁嫣公主平时太不着调,爬国子监墙头、轰轰烈烈告白那件事让她印象深刻,以至于她总会忽略宁嫣公主其实出身皇家,是天子最宠爱的女儿。
薛元音不知她来干什么:“那你今日……”
宁嫣公主眨了眨眼睛,左右瞧了下屋里没人,悄声说:
“告诉你个秘密,这半年里我瞧上了个男人,是南塘寺里的一个俊朗圣僧。”
薛元音正在喝茶,闻言一口水险些喷出来。宁嫣公主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她放下茶水,艰涩地说:“你在说什么?你清醒点,出家人如何能做驸马?!”
而且,圣上知道宁嫣公主的心思吗?他能同意?
宁嫣公主丝毫不以为意,说:“我很清醒,他还俗了不就能做驸马了?”
薛元音竟然无言反驳,道:“那你来我这里是想……”
宁嫣公主娇艳面庞上浮起一抹嫣红,说:“你说,我怎么才能追到他呢?直接去告白成不成?”
薛元音又咳了一下,她知道了,宁嫣公主不是喜欢章景暄,她就是喜欢禁欲这一款的。她顺了口气,连忙道:
“公主殿下,你且听我一言,你万万不可直接告白啊!他喜欢你你也别告白!看上僧人乃大忌,你得不露声色,叫他主动坦白对你的心意才可以。”
宁嫣公主啊了一声,嫣红的嘴唇轻轻撅起来,闷闷不乐:
“可是我不会呀!我怎么引诱他才行?还是说,你的意思是……暗通款曲?”
薛元音有点头疼:“我不是,我没这样说。”
“算了!我就是来知会你一声的!待我将人追到了手,一定会来寻你分享的!”
宁嫣公主来得快,去得也快,不知道有没有把她的劝阻放心上,拍拍衣袖,大摇大摆地就走了。
薛元音替她捏了把汗,这段时间被薛昶关在屋里的郁闷全没了,满脑子都是寻个时机去南塘寺瞧瞧是哪个俊朗僧人。
好歹是五百两银子的大主顾,她不希望公主殿下一头栽进坑里了。
得益于宁嫣公主上门,薛昶估计是察觉到他女儿的人脉不容小觑,再加上她还有差事在身,次日就将她放了出来。
薛元音懒得跟薛昶怄气,她要替豫王去寻那副名画,前两日已经打听过,唤作《观庐图》,据说是落在了京城里某个富商的手里。
她的差事就是打听那个富商是谁,把画买回来。
待薛府探子回来,给薛元音呈上消息,她看着纸上写的地点沉默了。
富商尤其喜爱风景佳丽之处,住在京郊城南,经常去南塘寺游玩。
又是南塘寺,这真是个人杰地灵的热闹地方啊。
薛元音唤魏叔备上薄礼,坐马车出门,若要寻人,自然要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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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庙方丈。
她离开后,前院的薛昶收到魏叔报来消息,微微颔首,神色淡淡道:
“去给柳公子递信吧,至于如何措辞,你应该知道怎么说。”
魏叔低头,应了声:“是。”-
薛元音来到京城城郊,注意到旁边停了两辆马车,一辆檀木壁,一辆普通木壁。
因为心里记挂着正事,她随意一瞥就抛之脑后,没放在心上。
她走进南塘寺,依着小僧的指引去寻方丈,来到禅堂门口,小僧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拍脑袋说:
“这位女施主,小僧忘了说,方丈现下正在……”
薛元音手脚麻利,在小僧说完话之前就已经敲响了门,闻言本想收回手,怎料到禅堂房门没关,敲门力道将门扉悠悠推开一条缝——
禅堂里面竟然坐着一个出乎意料的身影,章景暄和方丈面对面,眉目温和,唇边带笑,显然正在谈论着什么。
听到门打开的动静,两人一齐看过来,章景暄的目光落在薛元音身上。
章景暄话音一顿,截了话头,温声对方丈道:
“多谢方丈解惑。既然方丈有客,我就不多留了。”
“分内之事,何须客气。”
方丈微笑着目送他离开。
薛元音看着章景暄走出禅堂,蓦地想起父亲曾说让她跟哪个寒门子弟成亲的事情,心情骤然变差了,还有点堵得慌。
她给他让开了路,在他经过时,没来由地错开目光。
还是装不熟悉好了。
她与他本就是皮肉关系,她就不该生出旁的奢望。
章景暄却停下脚步,抬眸看她,瞧见她刻意落在旁处的视线。
他微微垂眸,看向她的面容,现在正是午后,初冬的暖阳在少女脸颊边撒了层细碎的光,多了几分乖巧,还有几分孤执、颓废感。
章景暄轻轻皱了下眉头。
如今天气已经很冷了,但她穿的有点单薄。
看见她的睫毛颤了颤,他轻声道:
“也不跟我打声招呼?”
薛元音撇开脸,感觉在跟自己犯倔似的,想装不认识。
章景暄眸色稍暗,走近她,站至檐下拐角。
周遭寂静,他慢慢攥住她的腰,察觉到她轻轻一颤,他微顿,低眸,挡在她身前,攥住她的腰。
薛元音心情不好,他攥着她用力,她也不为所动。
章景暄看着她,须臾,指尖微微探入她的衣摆中。
滑凉、细腻,让人心跳加快。
薛元音感到他微凉的指腹在自己腰间摩挲,片刻后,他伸出来,又缓缓往下,覆在大腿根处,说不清是在挑逗,还是在做旁的什么。
她被他弄得痒,脸颊涨红地推开他,拧眉压着声音道:
“此处是佛庙重地,你在干什么!”
章景暄顺从地收了手,淡淡道:
“终于不用一张烧了祖坟似的脸对着我了?”
薛元音心里冒出闷火,又强按捺下去,嘴唇动了动,却只道了一句:“我还有正事,不与你闲聊,先进去了。”
此话语气正常,并无异样,仿佛真的急赶着办差事。
话罢,她转身进入禅堂。
门扉合上,隔绝了屋内的身影。
章景暄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待坐上马车,车夫驾驶马车,渐渐将南塘寺抛在后方。
车轱辘轧在青石板路上,碾碎山道上的枯黄落叶,他漠然看着马车外面往后倒退的林景,又想起方才之事,回头朝着南塘寺看了一眼。
却并未窥见她出来的身影,只见到有另一名白衫素衣男子,侧脸清越,背影瘦削,缓缓步入南塘寺的红墙中。
章景暄收回目光,枕在马车车厢壁上,阖眼歇息。
安静的山间林路,唯有车轱辘的行驶声。
大抵是方才那道身影太年轻,似乎在国子监遇到过,又似乎只是某种微妙的直觉。
他忽然睁眼,冷道:“停下,原路折回。”-
薛元音与方丈谈完话,作揖道谢,出了禅堂。
此事比她想象中难办,她丢到脑后没再想它。
思及宁嫣公主看上的俊朗圣僧也在南塘寺,她脚步一拐,打算去僧人最多的大雄宝殿内上柱香再走。
最重要的是给自己去去晦气,总感觉她近日过得有些不顺。
薛元音拾级往上走,目光落在前方稀稀落落的几个人身上,有两撮结伴来的香客,有几个容貌平凡的僧人……诶,似乎真有个容貌俊朗的人,侧颜挺拔,身形偏瘦,瞧着有种病弱的漂亮,仿佛即将羽化而登仙似的。
不对,他虽然穿着素衣,却没有披戴袈裟,并非是寺庙内的圣僧。
大雄宝殿正中央又个巨大的香炉,薛元音走进去,香筒里还剩最后三支香,她摸出来,却怎么也点不着。
她纳闷地打量一眼,这香头怎么疑似是湿的?南塘寺僧人没检查吗?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这时旁边伸来一只骨骼分明的手掌,掌腕上青色脉络清晰可见,那人捏着三支香递来,响在耳畔的低沉嗓音带着一种病弱感的温柔:
“若是点不着,不妨换三支吧。”
薛元音连忙接过来,道了声谢,这才想起来抬头看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险些叫她惊呆在大殿上。
好一个漂亮的病美人!
眼前男子生了一双丹凤眼,皮肤偏白,嘴唇是淡粉色,带着些病弱的漂亮。他着一袭素白衣,身上未戴任何配饰,显得出尘。
但他的神情完全不似外表那般冰冷,甚至朝她弯眸笑了笑,犹如冰雪初开。他温声细语道:
“不必谢。”
薛元音上完香,走出大殿,看到方才那个男子正在外面等着,她迟疑地路过,就见他转头,看向了她。
她迟疑着问:“你在等我?”
虽然他帮了一把,但他们并不熟吧。
柳旻言轻叹,道:“但我认识你,薛姑娘。忘了介绍,你可以唤我柳旻言,你父亲告诉我你来了南塘寺。”
薛元音眼里的疑惑慢慢褪去,一点点泛上淡漠来,甚至方才被他帮了一把而产生的好感悉数消失殆尽。如果这还想不明白薛昶的意思,她跟他就白当这么多年的父女了。
她唇角缓缓拉平,道:“你故意接近我?”
柳旻言闻言温柔地笑了下,带着几分无奈,坦然地说:
“我以为我在用很坦荡的方式认识你。”
薛元音没话可说了,他确实没说错,连名字都没隐瞒,可她就是生出一股怨恨和窝火的情绪。
她真的很讨厌自己的命运被掌握在旁人手里,违逆不得、反抗不得,像是镣铐般窒息。
薛元音抿唇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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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一副抗拒的样子。
柳旻言怎会看不出来,但他并不在意,依旧笑着,只是苍白漂亮的脸上多了几分暗淡,道:
“就当我为博得薛姑娘的怜悯,想邀约一同往外走,可好?到了南塘寺大门,我们便分开,我坐我的马车回去。”
薛元音没答应,也没拒绝,转身就往外走,柳旻言不疾不徐地跟了上来。
他并没有自讨没趣地搭话,只是跟在她不远不近的位置,直到走到寺庙大门,他才温声道了句:
“冬日风冷,薛姑娘下次别穿这么少出来。”
薛元音没忍住,刺了一句:“柳公子管好自己就行了。”
她捻了捻自己有点冰凉的手指,嘴硬道:“我不惧冷,不劳旁人操心。”
话罢她就上了马车,扔下他,独自离去。
柳旻言看着离开的马车,温柔眉眼露出几分淡漠,坐上马车离开。
等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离南塘寺,远远的山中小道上,章景暄靠坐着车厢壁,掀眸看向他们离去的方向,眼底有一瞬的晦暗。
半晌,他收回目光,手指骨节一下一下地叩击着案几,面上没什么表情。
第48章 “薛姑娘有心上人了?”……
转眼十月已经过去大半。
今年冬至在黄历十一月的上旬,距离冬祀盛典愈发近了。
薛元音忙于给豫王殿下寻找《观庐图》的当口,私下想方设法去寻国子监曾经的同窗,打听了一下柳旻言此人的消息。
她这才知晓柳旻言就是国子监里寒门子弟中最出色的其中之一,与沈砜并称作“双骄”,此人身子骨薄弱,瞧着病怏怏的,但脾气很好,或者说温柔得过分。
同窗道,他无论是对谁都是友善模样,却几乎不与人交心。
薛元音不知道柳旻言怎么搭上薛家的,但打听到这些反而松了口气。她就怕柳旻言什么都不图,就想跟她成亲,那她会无力招架。
但幸亏目前看来,他是藏着心计的,不知道与薛昶达成了什么合作交易,又或许纯粹想搭上豫王殿下的船……总之,定然不像他表面那般温柔纯善。
反倒……像是一只病弱漂亮的蛇,粘滑地接近你,伺机再咬一口。
过去几日后,薛昶大抵是觉得时机成熟了,将柳旻言喊来府中,叫薛元音与他见了一面。
“相信你们已经认识了,我便不多介绍。”
薛昶沉声道,“柳公子学富五车、温和至善、谦逊纯和,虽然身子弱了些,但你身子尚可,你们也算互补……”
那穿着素白衣的柳旻言含笑坐在旁侧听着,瞧不出丝毫不耐,薛元音兴致缺缺,等薛昶讲完话,让她带他参观一下薛府时,她将他带到没人的庭院里,转身看向他,开门见山道:
“柳公子,我不会与你成亲的,我们还是好聚好散吧。”
柳旻言只是含笑,却不直接应答,道:
“这似乎并非你我二人就能决定,或许还要看令尊的意思。”
薛元音被他一席话反驳了回来,有点哑然。
确实,她说了根本不算,薛昶认定了要她与一个寒门子弟成亲,如今这个人是柳旻言,明日会是周旻言、李旻言,她拒绝了一个,又有什么用呢?
起码这个柳旻言是个病秧子,就算是个心机深沉之辈,瞧着也活不久,或许她有生之年能熬死他。
薛元音失去了谈话的兴致,不愿再维持表面的客套,坐在亭子里把玩自己的手指,恹恹道:
“我有些累了,柳公子随意。”
柳旻言却没乱走动,而是坐在她对面,斟了两盏茶。他斟茶的动作并不标准,但有着行云流水般的美感。他虽然笑着,语气却淡淡:
“薛姑娘有心上人了?”
薛元音玩手指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向他。
柳旻言无奈一笑,道:“薛姑娘别多心,我一介白身,如何能调查你?只是你的心思太不懂得隐藏,而我又善察人心,随口一猜罢了。”
薛元音低下头,淡淡道:“哦,那你猜错了,我没有心上人。”
“是么。”
柳旻言捂住心口低低咳了一声,待喘过气来,才细声慢语地道,“我猜……是章家长房那位?”
薛元音蓦地攥了下手,抬头冷淡地看着他:
“你居然污蔑我清白?你乃登门客人,就是用这样的态度与我谈论我们的亲事的?”
柳旻言温和地道:“何来污蔑你清白之说?这亲事不是八字还没一撇吗?”
薛元音气得心口发堵,这些文人怎么一个个都口舌伶俐,章景暄是如此,这个柳旻言也是如此!
本来以为柳旻言想再说点什么,比如以此当把柄来要挟她之类,没想到他轻轻放下茶盏,站起身,温柔有礼地道:
“柳某不想做强人所难之事,既然薛姑娘如此抗拒,那我们日后有机会再聊。今日天色太晚,柳某先行告辞。”
他作了个揖,旋即起身离去。
薛元音看了看日头,哪有天色太晚?这个柳旻言当真一点诚意都没有,敷衍的借口都如此不走心。
她坐在亭子里静默一会,想起柳旻言方才的话,指尖掐紧袖口,触摸到搁在袖袋内、章景暄遗落在她这里的青色玉佩。
就连柳旻言都能光明正大上门拜访,说走就能走,而他与她的联络,仅仅是靠一个“皮肉生意”来维持,无理无由,无名无份,就连私相授受都谈不上。
玉佩硌得她指尖发白,而她却面无表情,像是丝毫都感受不到疼痛。
良久,薛元音唤来下人将茶盏收走,起身离开-
薛元音找那副昂贵的名画找了很久,找到豫王殿下派人来催促,她也没能交给豫王。
豫王终究是对她感到失望了,只叫人递信进来,让她备礼去兵部,没再给她安排旁的差事。
去兵部拜访的差事,薛元音已经做得轻车熟路,坐上马车,晃晃悠悠地行驶着,她阖眼歇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竟然做了个梦,还是个有关于章景暄的梦。
她分不清地点是在哪,只觉得浑身火热,分明是冬日,却热得她额头一层薄汗,她感受到背后的热源,艰难地回头看了一眼,竟然是章景暄伏在她身上,攥紧她后腰的手掌极为用力,而她腿间则是不同寻常的炽热。
薛元音脸颊滚烫,瞬间明白了章景暄在做什么,他在借助她的大腿内侧……她闭了闭眼,咽下喉咙口断断续续的声音,抓紧了身下的矮塌。
孤舟,海浪,像是要把她打翻,摇晃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