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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因皇帝的意思是,盈贵人若是病不见好,便不必管她,倒也没有人非要叩开乘鸾宫的门。
只是珍婕妤每回从乘鸾宫外时,都会让肩舆停上一会儿。
这日又在宫墙下停轿的时候,宫人就忍不住问:“是否要奴婢去叫门?婕妤肯赏脸来探疾,料想盈贵人绝不敢端架子。”
珍婕妤挪开眼,晦气地摆摆手,示意起轿:“有什么好看的。只是君恩如流水,难免叫人唏嘘而已,眼看她高楼起,眼看她高楼塌,亏我还当她有点能耐。”
宫人知道珍婕妤是因为近来恩宠不如从前了,对盈贵人也生出几分物伤其类的同情来。
颇为机巧地安慰人道:“盈贵人和婕妤您怎么比?这一时新鲜,当然来的快,去的也快。”
但转念想到,婕妤这阵子确实远不如去年风光。
宫人小了点声:“倒是杨嫔,陛下如今一去后宫就是去关雎宫,不是陪大皇子就是陪杨嫔,怎么阖宫的皇嗣都落在她们关雎宫了?难不成是什么风水宝地不成。”
珍婕妤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幼时只觉生产凶险,巴不得一辈子不生不养,保得芳龄才好,哪知道现在想怀了,却没动静了。”
雨过,难得日头没完全露出来,是个凉快天气,空气里却有一股泥腥味,珍婕妤没打算外头多待,刚一起驾,远远地,却看见吴嫔过来了。
吴嫔正愁没人说话,一见珍婕妤,犹豫了下,到底碎步上前:“妾给婕妤请安。”
珍婕妤不咸不淡回了一声:“吴嫔。”
吴嫔看肩舆没打算停,就转了个身走回头路,伴在了肩舆边上。
一面走,她掩了掩鼻子,笑道:“这乘鸾宫真是好大一股子药味,皇后娘娘还教妾得空去探望探望盈贵人,妾可不爱闻这味道。”
珍婕妤娇声质问道:“她自己怎么不去?是着了一次道,不敢了?”
吴嫔讪讪没说话,珍婕妤侧过头,难得仔细将这个同为天子妃妾的女子周身都看了一遍:“吴嫔对皇后娘娘如此忠直,怎也没见娘娘提携你?你的这个嫔位,还是陛下给的呢。如今皇后娘娘要你去乘鸾宫,你还不可劲嗅嗅这乘鸾宫是什么味道,回去对你主子也有交代啊。”
吴嫔一听,顿时只觉得自己该是猪油蒙心了,才会凑上来挨珍婕妤的冷嘲热讽!
她停下步子,强撑着面子说违心话:“妾知道婕妤看不上妾。好在妾是晓得自己几斤几两的,嫔位的日子也不算太苦,妾也知足了。”
珍婕妤摇着扇,见人没再跟上,越发被红罗扇面映得面若桃夭:“怎么,吴嫔嫌我说话不好听了?人贵自重,谁会对一只哈巴狗好言好气?”
倘若吴嫔敢不欺软怕硬一回,对她这个上位回次嘴,她兴许反而会对人刮目相看了。
可谅人也没那个胆子。
珍婕妤正意兴阑珊别回了头,却听吴嫔声音怯怯地道:
“再好的茶叶,泡第二遭都不香了,何况是人?婕妤您还是操心自个儿吧。”
珍婕妤一怔,端坐肩舆的身形未动,扇下的一双眼睛却闭了起来。她闭眼咀嚼着吴嫔的话,和着往往在夜里才会泛上来的心酸苦楚,把这话艰难咽下了。
她又没失宠,更不是残羹冷茶……!
“去太极殿。”珍婕妤忽道。
见人走了,吴嫔愣在原地,心扑通扑通直跳,对于自己竟然顶撞了珍婕妤这件事还有些不可置信。身边的婢女夸她道:“主子今日好生厉害!”
吴嫔面上一红:“皇后娘娘待我不错,我总得精进精进本事,给娘娘长脸些不是。”
*
囿苑里的这一排连房是石房。梁宫的宫殿多是木构,木材典雅金贵,却不如石头憨实,青簪把门一关,外头的动静一点也听不到。
葡萄送进来,宫人乍然叩门,青簪被这凭空闹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正在取下了皇帝挂在墙上的剑来看。
好在宫人把葡萄搬进来就走了,一直到离开,头都没敢抬起看青簪一下。
青簪这才重新把挂歪了的三尺宝剑扶正。
身为男子可真好啊,退能保身,进能封侯,若有不平事,还能一剑刺出去,以血换血。
皇帝说这石室是复刻了东宫养松赞的院里的,那时候松赞总叫,就让人改了一座简陋的石房,夜里才睡得好觉。
他昔日的佩剑,也就留在这间相仿的屋子里了。
这一排石屋,房间也就看着多,其实里面都是打通的,一间是那驯兽师的,一间竟是皇帝的,一间用来堆杂物。
那名驯兽师被皇帝准假出宫去了,他身为外男,在这宫中走动极受限制,难得有机会能透透气。
走的时候还在担心松赞:“那谁喂松赞?”
皇帝只让他放心。
青簪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活落在了她头上。
他竟然真的要把她藏在这儿。
青簪吃了两颗葡萄,便准备回偏殿去,这两日夜里她都是睡在偏殿。白天就过来这儿,方便喂狮子。
石室的墙坯厚实,上头又有茂树遮着,有一种与世隔绝的阴凉,两筐葡萄,一筐便要一个人两臂合抱才搬得起来,两筐一时半会儿也吃不完,放这里倒是不担心坏。
可惜不能和琐莺她们分着吃。
可才出去一步,青簪就又被步步迫回了石室中。
“陛下?”
分明青簪已后退了一步,旁边还有可容人走进屋中的空隙,但高岸的帝王就是看准了她身后的路似的,非要往她身后的道上走。
“还是这身顺眼些。”皇帝忽道。
让她留在这里是临时起意,若是放人回去拿衣物未免太过显眼,他便干脆让人穿回了御前女官的服饰,反正多的是给她换洗的新衣。
当初的日子结束得太草率,都还没尝够滋味,如今悔之,倒也不晚。
厚重的石门像是岩穴里有心设计的机关,一关上,就显得里头密不透风、不见天日。
青簪本准备走,自然吹灭了灯盏。
她不知道皇帝是命人用什么熏衣的,他身上的气味总是很冷冽,冷在这昏室里,像雪中的苍竹冷叶。
为何不是墨味呢?他不是总在批折子吗,青簪便不自觉看向皇帝的手指,脸色忽然一变。
昨夜,这根修长的手指上湿淋淋的水光好像又淌了下来。
青簪收回遐思,有些不自然地问:“陛下今日这么快就忙完政务了吗?”
都还没到用午
膳的时候就过来了,那想来应该就是忙完了罢。
皇帝蹙了蹙眉。
她还真是对他……不上心啊。若非是忙不完,他何至于每日天不亮就披衣走了。
“朕就不能是忙中抽闲?”
青簪生出一点点的警惕,看他:“那何以忙中抽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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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大掌正如她担心的那样滚烫地覆在了她的腰后。
青簪檀唇一噤,皇帝却是促狭道:“卿卿好贪的心,两筐大宛进贡的葡萄,一颗也不分朕?”
青簪哪管皇帝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顺势一旋腰,就从他掌下溜脱了身,坐在那张石床上,从那盈满整筐的葡萄里提了一小串出来:“陛下现在要吃吗?那妾给陛下剥,妾才净过手的。”
萧放答应得爽快:“好。”
可没有人去点灯,青簪的耳力在半昏的密室中得到了某种超拔,竟然听出他在笑。
不再是当初连璧殿那样冷冰冰的笑。
她用指甲尖的柔锋破开了一枚紫葡萄的皮,这应是纤薄的一张皮、快要裹不住饱满的一颗肉,都还没用力,就渗出了甜津津的葡萄汁来。
汁水污渎了凝脂的指肤,艳融而俊楚的,不必太明亮的光线。
萧放坐下,微低头,不等青簪缩回手,就先说:“朕手脏。”
随后低头把果肉整个含住了。
青簪感觉到,有什么暖热地贴上了指尖,却还不退反进。
“陛下!”
那暖热又顺着流开了的葡萄汁且移且吮。
青簪和猫儿一样绵绵无力地嘤了声。
皇帝却和没事人一样问她:“怎么了?”
他两手分撑在她身侧,把她逼得往石床里面坐了点。
“朕尝尝不行吗?”
青簪水汪汪地看着他,背靠上了床边的墙壁。
墙上不似石床至少还有褥子和簟席垫着,坚石压在脊背上,如积冰叠雪,沁凉入骨。
青簪一哆嗦。
萧放把人往前扯了扯,哑声在她耳边轻问:“那朕该吃哪里?”
青簪已经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陛下?”
衣带滑落。
皇帝在昏暗中棱芒毕露,让青簪想起了松赞进食时的样子。
他笑着入幽探骊:“没人会听见,卿卿喊朕,可以喊大声一点。”
后来这句话,只剩下了最后四个字,在青簪耳边数次重复、命令。
青簪只觉他一日比一日过分了,难道是因为她在后宫的那些小动作确实开罪了他?
她伏在石床上,还保持刚才的姿势,连翻身也嫌疲倦,声音就闷进软枕里,嗓子哑得不像话:“陛下什么时候放妾走。”
萧放单屈一膝坐在人边上,靠着床头,倒是比她生龙活虎不少。大发慈悲递了盏水给她:
“朕不是说了,近来西南事多,别给朕添乱。”
话音稍顿,终究还是没告诉她什么乱,今日才快马传回来的消息,他随意一推想,就和她脱不了干系。
青簪知道皇帝让她住在太极殿,既是防她,也是保她。
有时候,她也会恍惚地想,如果她乖巧、听话,放下仇恨,就这样驯顺地躲在这富贵囚笼里,难道就真的可以安逸快活吗?
不,她不会。
青簪接过水,抿了一口,如清泉过喉,漱得人声音微凉:“那日陛下之所以给妾看那宗案卷,是不是……为了试探妾?”
她微微抬起头,看向皇帝。
萧放将她喝完的杯盏在手中慢慢旋动:“试探如何,不是试探如何?”
好像的确,即便说清楚了也是无益,青簪不再问,只柔声说:“陛下真不让妾走?乘鸾宫的莲花都要谢了。”
皇帝目色一深,缓缓道:“那朕就与卿卿,留得残荷听雨声。”
……
*
太极殿。珍婕妤来势汹汹,徐得鹿三步一挡道,俨然十分碍事不长眼的样子。
珍婕妤不免急躁了:“陛下呢?陛下是不是把我忘了,都多少日子不来芳信殿了,芳信无信,改明儿干脆改名叫无信殿、杳然殿好了!”
又瞪徐得鹿:“还拦?”
徐得鹿哪敢拦这祖宗,愁眉苦脸地拱手讨饶:“奴才不是说了,陛下不在这儿,婕妤还是请回罢,回头奴才和陛下说一声您来过?”
珍婕妤毫不受他劝阻,走到前殿外,却是看到廊下放着的那几筐葡萄,抬手点了点,一面问人:“陛下去了何处?”
数完葡萄,她便径直进了里头坐下:“我今日就在这儿等。过几个月就是父亲大寿了,陛下最是尊师重道,我来问问陛下有什么安排,总可以?”
徐得鹿跟着走进去,也掰着手指数了数,只不过数的是月份。为难地笑了:“这不还有三四个月呢吗?”
珍婕妤不答,话锋一转:“不是说大宛千里奔马,送了十筐葡萄来,怎么只剩五筐了,剩下的呢?”
徐得鹿倒吸一口冷气。只敢小心翼翼地说一半:“太后那儿送了些去。”
见人是彻底不打算走了,他脑中飞转,问:“那奴才去给您上杯茶?”
“去罢。”
第32章
徐得鹿是怕盈贵人出来时,会和珍婕妤迎面遇上。
陛下并非当真限制了盈贵人的人身自由,贵人平日在这太极殿还是会走动的,万一就跟着陛下到前殿来了呢?正好也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
把妃子偷藏在太极殿这种事,传出去对天子英名实在有损。
他先去吱个声总是没错的。
徐得鹿叩响了石门上的门环。好半天,石门才缓缓打开了,皇帝袍靴齐整,只是鬓角微湿。
见到人,萧放不动声色挡住他的视线:“备水。”
徐得鹿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应声。而后谄笑着道:“珍婕妤来了。”
萧放略一沉吟:“知道了。”
沐浴更衣之后,萧放便去了前殿见人。
珍婕妤坐在靠墙的那张条榻上,捧着一只粉釉的芙蓉石茶盏,歪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婢女推了推她,珍婕妤如梦初醒地回头。
萧放记得,这套粉釉茶具是去年她吵着要去库房里挑的,挑出来也不拿走,只让宫人收在太极殿,只有她来时才能用,好显出比众不同的恩宠来。
他笑了声:“恕柔。”
也许是方才折腾了一场,这一开口,皇帝竟没来由地有些疲厌。
可他虽非心怀慈悯的仁人,却一向很清楚,于后宫的这些女子,他皆有责任在身。
她们为他生儿育女,为他长锁深宫,也为他维系着朝局的某种平衡,是政治的附属品,也是牺牲品。所以他对她们,总比对朝堂上那些硕鼠狺犬要宽容上几分。
珍婕妤早在转头看到皇帝的那一刻就艳晶晶地笑着起身了。
其实也就两三旬的日子不见,更具体的时日,珍婕妤也记不清了,她总是避讳着去想。如今再听这声恕柔,却觉几分恍如隔世。
她故意板起脸:“陛下还记得妾的名字哦?妾还以为,在陛下心里,妾已是甲乙丙丁之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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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听出她的嗔怨,挑眉:“朕陪你去芳信殿用膳?”
珍婕妤却没着急谢恩,她自有自己的盘算。
便不太含羞地冲人一眨眼:“就在这儿用膳不行么?然后,妾先回去等陛下!”
皇帝看透了人的主意,在她背后轻拍了下:“走,朕今日就去芳信殿看折子。”
珍婕妤原本想的是皇帝要是晌午去了芳信殿,那晚上多半不会再走一趟了。但若是今日都留在芳信殿不走了,那自然是望外之喜。
她满心欢喜道:“这还差不多。”
不过,陛下今日怎么这么好说话?
萧放只是觉得,里头藏着一个,外头又陪着一个,未免太过无耻。况且,他也需要冷静一下。
他让人先去车驾上等着,吩咐在旁的徐得鹿:“方才那两筐葡萄,私下送半筐去乘鸾宫,勿使人知。剩下的,皇后、昭仪、惠妃、杨嫔、芳信殿各一。”
徐得鹿不禁有些糊涂,大宛贡果本来就是尝个鲜的东西,自然不会人人均分,这个他倒是想到了,反正主位娘娘们都有,真想分给其他低位
的妃子也有的分。
可乘鸾宫的,盈主子人不是都在这儿吗?
萧放也觉麻烦。
主子都不够吃的东西,她倒好,还要分给奴才。
她现在算是知道他什么时候最好说话了。
皇帝缓步走下廊阶,余光却瞥见了连廊尽头,悄悄从廊柱后探出来的一角裙影。
那女子此时也梳洗完了,不着一点粉黛的脸上便尤为脂滑水嫩。
她换了一身新的宫装,清新幽艳,自柱后窥望过来,眸光脉脉。
现在知道舍不得他走了。
之前催促他快点走的不也是她?
皇帝与人交望了一瞬,蓦然却感几分心虚。
他不动声色地又收回眼。
身为天子,本就该雨露均沾,他有何可心虚。
*
蕊珠宫。近来袁选侍直似在蕊珠宫安了家一样,甚至开始着手帮惠妃处理一些简单的宫务了。
譬如之前就监督着底下人分送了各宫的冰例,不能让他们对那些不得宠的低位妃子克扣太甚。
惠妃的身子前段时间身子不好,也多亏了人从旁相辅,才没太劳心力。
当日袁氏愿意为了表妹赵才人顶罪,惠妃自不可能对此毫不动容。
宫人仍不理解,不管如何,袁选侍可是收买过娘娘身边的湘素的,在背后动小心思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惠妃对人道:“有算计没关系,在这宫里,没半点城府的人原就走不下去。只要愿意真心真意相待,那便可以是自己人。”
她还打算,来日帮袁氏讨个恩典,袁氏的位份也该动一动了。
郑赵两家的关系如今岌岌可危,如若不是当日她曾在雨中长跪求情,又答应了赵家人一定会把表妹捞出来,现在没准都已经撕破脸了。
她需要一个帮手,家里也敦促过此事多回了。
大宛的葡萄送来时,惠妃也没心情吃:“给红叶楼送些去罢,丽阳宫想是没有的。”
宫人悄声感叹道:“只怕袁选侍想要的,不只是葡萄。”
*
芳信殿。
正如桃花芳信的题匾,芳信殿后头就是一大片桃花林,可惜今春已过,桃花早如星陨,只剩下一树树的寂寥了。
珍婕妤本来还打算让人到桃花林里的亭子里去看折子,亭子旁就是秋千架。
他忙他的朝务,她荡她的秋千,便有几分像从前父亲去东宫给人授课,她吵着跟去时那样。那时他嫌她烦,又看她年纪小,就专门让人扎了只秋千打发她。
人过得不那么顺心遂意的时候,总会不受控制地开始念旧。
但眼下光秃秃的也没什么好看的,珍婕妤便收了心思,趴在几案边上,撑着腮看人摛笔挥毫。
萧放察觉到她灼灼的目光,失笑道:“朕脸上有花?”
珍婕妤惯是个不爱憋话的,从前继母总是妄以闺中那套女德女训来压抑她,她就偏要对着干。
此刻心里想什么,什么也就随口拈来。她声若鹂转:“没有花,但有妾清风朗月的郎君,有妾怀念的过去,和妾希冀的将来。”
萧放微愣,态度有些淡:“也就你敢说。”
珍婕妤一直知道皇帝对自己压根就不是男女之情,他根本就是个不通情窍的。便佯装不满地哼了声。
虽然失落,但一想到他本来就是这样的无情人,好像也不算太难受了,反正还愿意宠她就行了。
她抽出皇帝夹在一叠折子中的一封信件来看。
这是封八百里加急、自西南传回来的密信。
珍婕妤越看越难掩吃惊,不自觉读出声:“直指吏部侍郎兼宣抚使朱明诚欲贪污赈灾银两……这赵家,怎么和永宁侯府对上了?”
西南多地旱情,赵家富甲一方,这次依旧捐了银子。
本朝为了防止层层贪渎,送到百姓手里的灾银无几、不能真正赈济民生,赈灾款一向都允许捐赠人亲自护送。
赵家公子又有官身,这次便领了宣抚副使的差事协同前往,还握有一队护送灾银的官军的指挥之权。
可出发旬月,副使却在途中当众指出正使欲贪污灾银,简直闻所未闻。
谁不知道吏部侍郎是永宁侯的岳丈,赵家人发的哪门子疯?
皇帝从珍婕妤手中抽回信件。
他没有多说:“朕已让人去处理,当务之急是把灾银送到,是非日后再论。”
“陛下打算处置朱侍郎吗?”
珍婕妤深知自己不该干政议政,她方才之所以看这封信,而没看那些折子,就是为了避嫌。
可她还是忍不住思忖道:“看这信的日期,永宁侯府怕是还不知道这件事罢,他日知道了,怕是不能善了。陛下若是处置朱侍郎肃清朝纪,两家仇怨势必更深;可您若放人一马,侯府就会肆无忌惮,朱侍郎同样不会放过赵家……”
除非,赵家还有后手,已准备和侯府硬碰硬了。
珍婕妤忽然想到,赵才人从前在外之所以肆行无忌,算得上贵女中名声最差的几个,正是因为家人的一味回护。
赵家最疼这个女儿。倘或赵才人此番禁足是受皇后陷害,这件事倒还说得通,但赵氏分明是咎由自取,与皇后更扯不上关系。
越想越糊涂,珍婕妤便预备缠着皇帝给她解惑。
陛下对这些事向来措置裕如,若是他愿意对她讲这些,那或多或少可以证明,她还是有几分特殊的罢。
珍婕妤唇瓣才张,却是来了个急急忙忙的小太监。
小太监三步并两步地进殿,对皇帝禀告道:“启禀陛下,陈修撰入宫来了。”
皇帝眯目:“朕不记得今日召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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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太极殿。
原本明日朝觐时再呈也来得及的奏本,陈少陵也不知自己为何会鬼使神差地亲自送来。
日前他打听了许久,都没有打听到御前有姓程的女官。倒是听说,皇帝新纳的一位贵人姓程。
不免让人想到了一种可能。
才走到殿廊下,御前的一名小太监出来对他道:“陛下此时不在,陈大人改日再来?”
陈少陵倒不失望。
既然同在御前,眼前这小位公公,或亦可当作此事的突破口。
他唤住人:“劳驾,请问公公——”
小太监见人对自己态度客气,便也客气回应:“大人有何指教?”
陈少陵正急思着该如何措辞最为稳妥,却在此时,一道青衣的背影出现在廊墙之下,惊鸿般掠过他眼中。
他瞬时忘了思考,忙对小太监道了声:“无事,陛下既不在,我便另日再来。”
转而提步如飞地追上去:“姑娘。”
冬儿回身,满心莫名其妙:“大人是在唤奴婢么?”
陈少陵在看清了人样貌的一瞬,怅然止步。
不禁暗笑,自己实是病急乱投医了,随便见到个御前宫人,就怀疑是当日所见的女子。分明她的服制品阶应当更高些,身形也该更为高挑匀瘦。
“抱歉。”
他将那些品评比较女子身段的无礼念头甩出脑外,失魂落魄地转身,便要出宫去。
一道清冷温柔的女声却在身后的回廊中响起,攫人心神。
“去哪了,方才我四下都找不到你。”
陈少陵猛然回头。
冬儿总觉得自己大约是和盈主子有什么前世缘分,所以就算没去乘鸾宫,这些日子,她还是又陪在盈主子身边了。
才想回答人,却注意到刚才莫名叫住自己的那位古怪的大人,几乎痴望一般看了过来。
她狐疑地看着人走近,然后看见他问盈贵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冬儿不明所以,转向青簪,见她也是一脸糊涂。不过很快,青簪对她点了点头。
冬儿小声在青簪耳边提醒:“嫔妃不能私见外男。”
想了想,“我去给你
们看着些罢。”
说着便站去了回廊的拐角处。
绘着龙藻的朱廊下,热风牵动襟袂,陈少陵的眼神千万次在这张和故人相似的脸上巡游。
那日他对皇帝撒了谎,远不止五分,分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像,太像了。
他抑制住要跳出胸腔的心,问:“姑娘可是姓程,从前在宫外,可是住过韶音坊?”
青簪惊疑地看向他。
是那宗案卷上所记的她和阿娘的旧居?
陈少陵一见人的神情,便有了答案。
他慎重地开口:“抱歉,时间太久,在下不记得姑娘的名字了,但在下记得……”
话刚说了一半,却被女子张皇抬头的动作扼止。
只听她慌急地唤了一声:
“陛下。”
一回头,回廊拐角处,一身天子的玄色常服逐渐露出全貌,飒飒地鼓振在风中。
天子松形鹤骨,目色渊深,脸上看不出情绪。
冬儿无奈又抱歉地跟在皇帝身后。她是有心给盈贵人望风,可奈何皇帝给了她一个不能出声的手势。
陈少陵当即躬身跪地,意欲解释,张口却有些哑声。转念一想,只是与御前的宫人交谈几句,应该不算大过?
皇帝的确没有治罪的意思,只淡淡道:“今日应不得闲,少陵先回。”
陈少陵迟疑再三,终是离开了。
皇帝这才看向心虚地立在丈外,垂眸不敢看他的女子。
他朝人一步步走近,并不说话。
青簪却本能地觉察到危险,节节溃退,坐在廊下的美人靠上,颤着眼睫仰头:“陛下……”
她后仰得太过,以至于半个肩膀都倒在了一丛作观赏用的美人蕉上。
“妾错了,妾不该与外男说话。”
皇帝伸手替她拨开了身后的蕉叶。
声音浅淡无波,却又充满压迫:“他都与你说了什么?”
青簪有些探究地看向皇帝,不知他是否生气,亦不知她是否该将方才的零星片言和盘托出。
她记得那位状元郎,他们曾在太极殿内有过一面之缘。
可他一上来就提韶音坊,这说明,他认识的是宫外的她,甚至可能认识她娘亲。难道他们有什么旧日渊源?
思及此处,青簪觉得有必要瞒下。
她含混道:“都还没说几句呢,不过闲谈罢了。陛下是不是生气了?”
“还想说多少?”皇帝冷笑。
他一手撑在阑干上,把她困在身前狭仄的天地之内。
“真该说谎一字,就多关你一日。”
咫尺近处,就是帝王辨不出喜怒的一双利眸,但青簪很确定,他定是生气了。她不得不说些好听的哄人:“若是如此,妾只怕要字字是谎,以求长久地留在陛下身边。”
皇帝嗤笑了声,笑她不过是毫无半两真心的甜言蜜语、宛转周旋之计。
今日他其实大可不必特地赶回来,但他偏偏想起了她立在回廊尽头,看着他离开的那一眼。
只不曾想到,回来后的第一眼所见,却是她正和别的男子言笑晏晏。
青簪正想说些什么缓解这紧张骇人的气氛,忽然之间,天地颠倒。
冬儿惊得捂住了嘴。
一只大手挎过青簪的膝弯,十分野蛮地将她单手扛起,锢在了肩头。
青簪顿时只觉头重脚轻,才挣扎着动了下,却又被人一掌拍在臀上。
往日的矜贵儒雅、天子威仪,都似成了帝王佩戴在衣冠之上的一张假面。此刻的他,迸发出一种更为原始的、深藏在骨子里的凶性。
青簪几乎能够想到,会发生什么了。
第33章
青簪确实有些急了,他走后她喂了松赞,自己却还没用午膳,如今腹内空空,身无余力,怎么耐得住他的挞伐?
方才之所以到处找冬儿,就是胃口好了一些,想叫人一同用膳。眼看都将未时了,再不用,今日便又少一顿。
可是此刻头顶朝着地面,气血也直往脑心冲,整个人又晕又涨,除了徒然的扭动,竟想不出一点应对之策。
只言语苍白地祈请道:“陛下,放妾下来……”
萧放觉得好笑。
威胁人道:“朕第一次做这种事,手稳不稳可不好说。”
青簪害怕当真摔下来,果然不再乱动。一看真是扛着她往后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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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发黑:“妾总算也看过两本史书,陛下如此……实非明君所为。”
这种程度的话对萧放毫无警醒之力,他戏谑道:"是哪本史书,连帝王床笫之事也要写?"
青簪便再不吭声了,抿着柔唇,任他像扛货物一样把她扛进了石室。
四面都是石壁,确然足够隔声,上午那会儿,如果不是徐得鹿来叩门,她还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她一会儿如被抛高,一会儿又似被架在半空,身体里好像噼啪地炸开烟花,还要被他逼着说各种难以启齿的话。
……种种犹在眼前,只怕又要温习。
石室里已经有宫人进来收拾过了,换了一床新的冰簟,还有之前的枕头,也因为在身下垫过不能再用。
皇帝将人放下,但并不如青簪预想的那样,急于将她如剥莲子一般揉去外衣,剥落出来。
她稳稳当当坐在床边,双脚终于沾地,周身的血脉也终于顺畅地回流。
有点迷茫地看着皇帝,他却仅仅是一手与她交扣,十指相嵌,俯身下来:“既不想让朕走,为何不叫住朕。你可是朕的盈贵人。”
青簪没想到他会突然同她说这个。
叫住他?
别说皇帝是去陪珍婕妤,珍婕妤何等圣眷优隆,是她远远比不上的。就是任何一个普通的妃子,她不也得表现得大度懂事吗?
他该不会以为,她是故意出现在那里让他看见的罢?若不是猝不及防地撞见他,她何必躲去柱子后头!
青簪便有些黯然地低眼:“妾是陛下的盈贵人,可陛下又不只是妾一个人的陛下。”
“嗯。”
萧放也不知是认同她的话,还是只是毫无实意地轻声附应了一声。
他竟还认同?
青簪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和他交扣的那只手也不乐意地往回收了收。
然而一者绵绵无力,一者固若铜铁,相持之下,反倒扣得更紧。
萧放从她的小动作里解读着她的情绪,唇角也不自觉有了笑意。
这么经人一提,青簪才有空去想皇帝突然回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