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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老板听见动静后,从后厨出来拉人,顾客按着年轻人,其中一位大哥更是架着许渝,生怕冲动错失杀人。
许渝手掌出了血丝,玻璃边缘变得粉红,尖锐顶端正对着其中一个人的眼神,要是拿不稳,或者被人推了一下,眼睛肯定会废掉。
那俩不敢动,被吓傻了。眼看许渝板着脸动了一下手掌,吓得他眼泪哗哗流。
许渝看着两个惊魂未定的年轻人,平静裏带着一丝嘲笑:“有些人妄想读书没有办法,只能在生活裏打拼,那麽好的机会却教出你们这样的人,真是浪费教育资源。”
“可以向你们证明,我有多好欺负。”
“……”
雨更加急促,许渝背着包坐在门口。老板把钱用红包的方式装起来给他,又从冰箱裏拿了红牛:“我在后厨炒菜做鱼,实在没有注意,这几天让你一个人干三个人的工作,他俩之后不会再来了,工钱我给多给了你一些。”
许渝下意识道歉:“抱歉,我今天闹大了。”
“确实吓了一跳,你刚刚表情太吓人了,不过没事,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老板拍他的肩膀,“下周我要愿意来的话,就继续来,我随时欢迎你。”
许渝诧异:“我还以为……”
“我也是老实人过来的。”老板把墙上的伞取下来,“我倒是佩服你的勇气,拿着伞回家吧。”
黑色伞,许渝小心接过:“谢谢你老板。”
“別客气,记得处理一下伤口。”
……
许渝撑着伞过了红绿灯,一路上耳边除了急促的喇叭,只有哗啦啦的雨。
五年前,他意识到席绛把他当做宠物一样喂养,才做出了要逃离的准备。但没有后路,一旦惹恼了席绛,可能会进入更崩溃的生活模式。
机会只有一次,许渝不敢赌。
之后他常常抑制不了情绪,总是忍不住想一些极端的方式,比如说自己死了就解脱了、自己消失席绛就不会再圈养自己。
但一想到如果以这样的方式和结束生命,和妈妈见面的时候,她一定会很伤心又不敢想了。
幸好,那之后席绛没有那麽频繁接触他,情绪崩溃的情况才有得缓解。
太久没有这样极端了。
还以为不会出现了。
许渝低头脑袋,忍不住害怕自己,害怕会变成偏执发狂的疯子。
所有人都会远离他……
闭眼,睁开,模糊的雨裏,沸腾的地面,祝闻序站在不远处的位置。
他打着同样的黑伞,可头发已经湿了,水珠滴在他內衬的衣服上,一小片深色。应该站了很久,裤腿湿透了,水花在他皮鞋溅起。
没人动。
风裏有花坛的泥土,裹挟这远处蔓延而来的花香。起伏的喇叭倒退,车滚过水坑时特別有素质的放慢。
许渝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下一秒,他身影动了下,大步过来,没有丝毫犹豫,带着某种坚定。
那股香水也被糅杂在空气裏,像调剂过得酒精输入许渝的毛孔,使他沸腾。
“许渝。”
许渝咽下口水,想后退,想试图思考为什麽对祝闻序那麽有感觉的时候,大脑唰一下变成空白。
他呆呆抬头:“嗯?”
任由祝闻序那冰凉的手指擦过他的嘴角,那点被浸润的血跡抹在祝闻序手指,又被下坠的水滴溅落在风裏。
许渝想起了游乐场裏祝闻序的眼神,和现在一样,甚至更清楚,毫无情感的瞳孔带着漫散,又有淡淡的悲悯。
“走吧,雨太大了。”
许渝没回答,脚步就下意识走,短短四天,好像习惯了,习惯这条路的距离,习惯在小区门口和祝闻序道別。
“祝闻序。”
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祝闻序侧过头:“怎麽了?”
犹豫、错乱,那情绪酒精还在心口烧。周身仿佛一瞬间沸腾了一样,张了张嘴,尝试怎麽把话说出口。
“我……”
许渝闭上眼,侧开距离:“想问问你,要不要上楼坐坐?”
有生之年裏,许渝似乎没有主动邀请过谁。哪怕是席绛也没有过,以前是太穷太忙,现在是寄人篱下,有没有家都一样。
他有很多有缘的网络顾客,讨论感情最多的问题是,一个毫无交集却又见过几次面的人是不是自己正缘。
答案有的有,有的没有。
好像从来没有算过自己的。
“当然。”
许渝抬头,看见祝闻序冲他笑:“我当然愿意。”
一前一后上楼,没有话语。许渝开了灯,给祝闻序找了拖鞋,又取下来毛巾,忙着去厨房裏煮姜汤。
床是单人床,很小很窄,有一个占据大面积的书桌,上面摆着书籍。衣柜也小,挂了几件可怜的衣服。
但很干净,空气裏都是许渝那股淡淡的花草香。
煮完汤的许渝又找来一身衣服:“你将就一下。”
祝闻序接过衣服:“辛苦你了。”
很诚恳的感激。
他下意识:“这没什麽,不客气。”
之后浴室传来水声,许渝简单处理伤口,把汤摆上,才去找衣服。房子太小,隔音没那麽好,许渝能听到裏面的响动,一段断断续续咳嗽和吸鼻涕。
他感冒了?
许渝低下头从箱子裏找药,发现没有感冒药,外面大雨滂沱,他掏出手机点了外卖送药,并备注外卖员雨天路滑,注意安全。
祝闻序出来。许渝指着小桌子上的汤:“你喝吧,洗完澡会生病。”
祝闻序略重的鼻音,说了句好。
许渝洗的快,头发只洗一次,拿热水冲了一遍就穿着睡衣出来。怕下雨断电,他急忙去充落地灯,正好门铃响了,他越过祝闻序去拿外卖。
祝闻序就这麽看着许渝忙,一刻没有停歇的烧水,把水倒在杯子裏端到祝闻序面前。
“给我的?”
他有些不知所措。
许渝点头:“你淋雨感冒了吧?眼睛都咳红了。”
祝闻序盯着那碗汤药:“真好。”
“这有什麽好的?”
祝闻序提议:“你也喝吧,抵御感冒。”
“可以。”
许渝猜,他肯定是怕苦,得让让这位养尊处优的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