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一触即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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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一触即发
和李晚玑一同站在长孙府前时,陈礿心裏七上八下的。
她那日问了李晚玑要去哪,李晚玑起初是含糊不清的,避重就轻地报了地点,也不做过多的解释。陈礿直觉他在隐瞒什麽:“去那裏做什麽?”
“自然是去看病的,总不能带着你去说姻缘吧?”李晚玑说得理所当然。
陈礿眯起眼睛看他,满脸狐疑。她想起那日来医馆门口寻人的公子,心中更是不解,“是谁病了?”捕获到对方闪烁的眼神,陈礿立马接道,“李晚玑,你骗不到我,所以你最好跟我老实交代。”
一阵沉默后,李晚玑才不得已将事情全盘托出:“前阵子我意外算出长孙夫人久疾缠身,可那卦象并不乐观。你知道我算出了什麽麽?虽是深陷死水,却又四处逢源。”他顿了顿,“而让那变成死水的祸源,也正正在她周围。”
陈礿挑眉,“你的意思是,是她身边的人?”
李晚玑道:“嗯。所以我想让你亲自给长孙夫人看一看。”
“你什麽时候还管这个事了?跟我说说,长孙公子给了多少?”陈礿喃喃着,比出一个代表钱财的手势。
“去去去,你眼裏我就是有钱才干事的人吗?”
陈礿点了点头。
“……我这是在积福,你懂吗?积福?”李晚玑正色道。倘若不是那日见着高泞浑身是血地回来,恐怕他也不会想这麽快去做这件事。李晚玑也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但他什麽也不知道,便只能用自己的法子来为高泞的命裏添一位“贵人”。
所以如今,他们一同在长孙府前犹豫。
“这麽做真的能行吗?”陈礿的鞋子在地上磨蹭着,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李晚玑抬手轻拍她的背:“说什麽呢,我都打点好了,你还不信我吗?”
就因为是你才不信啊…陈礿不禁腹诽。
忽地,长孙府那道紧闭的大门被人从裏头推开,洒扫的家仆拎着把扫帚跨出来,抬眼见着门外站着的人,小家仆快步迎上去,他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李公子,少爷和小姐现在都不在府裏。”
毫不意外,陈礿暗暗翻了个白眼。还说什麽打点好了,她是真不该信了这小子说的话。
“哎呀,”李晚玑把小家仆推到一边,神神秘秘地问他,“你知道她是谁嘛?”
小家仆摇摇头。
“我看你是个机灵的才提点你几句,长孙公子是不是已经到了娶妻的年纪?这虽然还未成婚,但不代表没有心仪的对象,是不是?我既然是长孙公子的兄弟,能帮的忙自然是要帮的,是不是?”说着,李晚玑使了个眼色。
小家仆立马探头又看了一眼陈礿,随后缩回身子冲着李晚玑猛地点了几下脑袋。小家仆清了清嗓子,给二人让出一条道,“小姐请进吧!记得去院子裏看看那棵银杏树,是少爷亲自照料的,可漂亮了!”
李晚玑一副欣慰模样,投去一个孺子可教也的赞许眼神。
长孙府內的家仆见李晚玑带着个女人来,皆在旁窃窃私语。李晚玑充耳不闻,带着人直奔目的地。
那间坐着狻猊的屋子似乎在散发着邪气,也不知怎的,李晚玑来了两次,两次都见不着有人守着。分明照他的推断来说,这裏应该被某人时时刻刻盯着才是。
“就是这,我给你打掩护,但最好还是越快越好。”李晚玑使了个眼色,随后佯装随意地朝另一个地方走去。
未等陈礿做好什麽心理准备,她便已抬手推开了那道门。木门意外地没有上锁,也没有其他阻碍,指尖捻上薄薄的灰土,她听见屋子的深处传来一个虚弱飘忽的女声:“不是刚用过汤膳麽?”
屋內的空气沉闷,扑面而来的不适感令陈礿忘了呼吸,她沉默片刻才缓缓开了口:“是……是长孙夫人麽?”张嘴的瞬间,鼻腔內亦随之贯入各种交杂在一起的气味——药材独有的苦香、久不见光的霉味。
还有一股淡淡的、并不纯粹的桂香。
“你是谁?”陌生又小心翼翼的声音令长孙夫人心惊,她努力支起身子,一张苍白无神的脸变得更加难看。
只可惜陈礿看不见薄帐后的模样,她静静地关上门,愣是不敢迈出步伐往裏去。“我是长孙公子的朋友,今日来府上拜访,谁知长孙府如此之大,竟让我迷了路。如今能遇上夫人您…估计也是上天的指示。”陈礿特意加重了语调。
“衡儿的朋友?”长孙夫人悠悠道。来的是个姑娘,长孙玙衡也该有二十了,是到了娶妻的年纪。帐后之人轻嘆一声,继续道,“姑娘要去哪?”
见人语气中的防备有所缓和,陈礿才敢尝试着往裏走。紧张的步伐一步一步踩在地上,她感觉自己的喉咙不自觉地有些沙哑:“原本是想去院子看看那棵银杏树,不知怎的就走来这了。这或许也是一种缘分,您说是吗?”
似乎是帐后之人动了动身子,陈礿听见了一个诡异的响声。……像是铁制品撞到木头的声音。她步子谨慎,紧接着自己的话,“何况这儿也不赖,还有花香呢。”
说着,陈礿已走到了最后一道帐前,她咽了咽口水。抬手刚拨开一条缝隙,却被裏面的人出声喝止:“莫要再往前了!!”
“既然姑娘是衡儿的朋友,就不要再往裏走了。”女人的声音在微微颤抖,话中尽是真切的恳求,“我也当你没进来过,好吗?”
陈礿的心跳得飞快,她听话地放下手问道:“我听长孙公子说夫人您久病在床,长孙公子每每谈及此事时,脸上都是难以掩饰的悲伤神色……我也很担心您。”
二人只隔着一层近乎虚无的遮掩,陈礿能从幕上描出女人轮廓,离得近了,声音也自然变得更加清晰,她听见长孙夫人无奈又凄惨的嘆息,“……倒也得先有法子能好起来。”话裏还带着一丝令人难受的笑意。
长孙夫人继续道:“院子离这不远,出了这道门往右转,看到雕着兰花的窗棂再直走一段路,便能找到了。”
话裏的意思很明显,陈礿也不好再说什麽,只得淡然地笑着道谢,“看来有些事也不是那麽绝对,可能只是我还未找到合适的路,又或者是原先的路被堵着,才让我产生了难以到达的错觉而已。”她笑吟吟的,“多谢夫人,还望夫人早日康复,若有机会我会再来看您的。”
长孙夫人轻轻“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了。
再见到李晚玑时,对方正坐在院子裏的那棵银杏树下优哉游哉地吃着茶。
陈礿跨着步子过去,往李晚玑耳朵上轻轻捏了一把。“这麽好兴致呢。”
李晚玑立马放下杯子,把人拉近了些:“如何了?把了脉麽?是什麽病?能治麽?”
“打住。”陈礿揉了揉太阳xue,“先说说你是怎麽给我打掩护的?”她强忍着笑,就走了这麽短短一段路,途中听到的事可不简单。
李晚玑不好意思地咳嗽几声,虽说平日丢脸是丢惯了,但要自己亲自说出口还是有些羞耻,他讪讪道:“……也没什麽。”
“我刚刚听到的可不是这样,好像是说什麽,什麽李公子在院子裏昏倒了……”
“哎哟姐姐,別说了別说了。”李晚玑扁扁嘴。“你那边才是正事,咱们出去说?”
“所以你的意思是,长孙夫人其实没有病?”陈礿说得头头是道,李晚玑却听得云裏雾裏的。
陈礿点了点头,“这只是我的猜测。长孙夫人对我多有防备,我还未见着人就被请出来了。但…我看到了她的腿脚,皮包骨似的,有些过分纤细了。倘若说长期卧病在床的人皆是如此,但她,她的脚上还圈着铁环和锁鏈…她是被人困在木床上的。”
李晚玑的脸色顿时变得严峻起来:“什麽?”
“还有,你听说过‘浮桂引’麽?”陈礿问道。
李晚玑摇头。
陈礿起身后退,在身后存放着大量药材的柜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瓶子放在李晚玑面前。李晚玑伸手要去拿,却被人狠狠打了手。他只好吃痛地缩回来,怨声道:“是什麽东西?”
“数年前就在京城裏出现了,但最近这几年格外猖狂。这可不是什麽好东西,一般人碰一次就离不开了。”
李晚玑的面上挂上些许惊慌:“那你为什麽会有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