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 没法自渡（2 / 2）

乔灼一等不到下文，盯着他说：“还有麽？”

“对不住。”谈渡说。

乔灼一看他就跟看海绵似的，压一下就挤出来些水分，松开手依旧湿淋淋的，又气又觉得无力。

“我说过的话，不会收回，分手。”

他的耐性止步于此，深深看了谈渡一眼，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谈渡猛地扑过去抓他，见人完好无损地落地，才松了口气。

乔灼一没回头，穿过小道进到院子，骑上车子。

“小乔？”范全听见摩托车的声音赶出来，车子已经冲了出去。

“靠，闯祸了？”他转身看向自家老婆。

吕飒扔给他钥匙：“先把谈老板放出来。”

“不用了。”谈渡也走了出来，鞋上都是泥泞。

吕飒失笑：“你俩都跳窗的？我家菜地裏就那麽点苗，全给霍霍了？”

“抱歉。”谈渡急着去追人，“下回赔给你们。”

“呸呸呸……”范全吃了一口尾气，跳着脚往自己老婆身边躲。

吕飒横他：“你呸谁呢？”

范全立马收了声，抓着她袖子说：“老婆，咱不管他们，回去玩女儿。”

“再说一次？”

“抱、抱女儿……”

这地儿小路多，越野比不得摩托车，谈渡速度再快，几个拐弯过后，也再找不到乔灼一的影子。

到了分岔口，他降下车速，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几下，随即下了决定，左转朝着老街的方向驶入。

幸而没读赌错，归一亮着灯。

乔灼一本来是打算直接回別墅，想到明天要给项远送的纹身机还在店裏，才掉头回来。

“灼一。”谈渡TD门口等着，脸上是熟悉的微笑，没有镜片遮挡的眼神愈加清凌凌的。

乔灼一板起脸，一言不发。

“对不起。”谈渡上了两个台阶，乔灼一便也往后退了两步：“站那。”

他沉沉开口：“事情解决了是麽？”

“对，都解决了。”

“要是解决不了呢？”乔灼一平静地问。

“不会。”谈渡脱口而出。

“谈老板真自信。”乔灼一冷笑，“你觉得你解决了一切，就能坦荡地站到我面前，是麽？”

谈渡没接话。

乔灼一问：“谈渡，我有乔廷进那样的父亲，你就不要我了？”

“当然不会。”谈渡立马回。

“我脾气这麽差，你嫌我麽？”乔灼一又问。

“……不。”

“那凭什麽，你觉得我只喜欢你好的一面？”

这一问，像是给了谈渡重重的一击，剥开了他的面具。

是啊，他只想要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乔灼一，把自己的难堪都藏了起来。

真装。

乔灼一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身子，缓缓松开捏紧的拳头。

隐蔽的伤口重见天日是个痛苦的过程，他也想过要不就算了，一辈子这麽短，浑浑噩噩地也就过了。他当时也藏着不愿意说，但是他俩不一样。

谈渡会伤害自己，他忍不了。

这世上能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是两人一起不能解决的。

他伸出手臂：“这副刺青，我断断续续花了半年时间才做完图，刺青也分了三次才完成，即使到现在，也需要补色。每一幅作品的呈现，都有无数次的落笔、擦除。我爱我的作品，不止爱成品，我爱我落下过的每一笔，你懂麽？”

谈渡听着他一字一句地剖析，像是被一层层剥了皮，赤/裸裸地站在自己爱人面前。

指腹的那道口子在愈合，有点痒，他再用力掐都不会再渗血，这麽浅的伤口，交给时间自然能愈合，但是像小臂上深可见骨的疤却会跟随一生。

就像他不愿提及的往事。

话已至此，乔灼一也累了，越过他往外走，身体被灯光镀上金边，让谈渡想起他为自己做的图。

乔灼一才是渡人的一方。

谈渡忽地清醒过来。

他没法自渡。

他需要乔灼一。

摩托车消失在弄堂口。

谈渡站在门口许久，等到身子都冻僵了，才走向自己的车子，将烟盒都翻出来，和眼镜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看向二楼笑了下。

彻底坦白过去还需要时间，但他已经不需要这些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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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还有一章再调整下，十一点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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