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解药。 要紧的是他是公主的孩子,是活……(2 / 2)
当初收到那封信时,他也很恍惚,就像是远方许久不见的故人突然传来消息。
公主只会听他们这些年的遭遇,却对她的事闭口不谈,或许那段时日很艰辛,艰辛到她根本不愿提起。
何知了的父亲是谁不要紧,要紧的是他是公主的孩子,是活生生的遗物。
生父是谁他并不在意,若能知晓最好,不能知晓,只当是早早离世就好。
“您的生父是谁都不要紧,您是公主的孩子。”画师看向他的眼神格外慈祥和蔼,对上那双眼睛,又像是在透过他看向早已离世的可爱姑娘。
这话就像是承诺,承诺他们会永远追随他、保护他以及爱护他。
“我明白。”何知了轻轻点头,对他展露笑顏,“这些年辛苦你们了,往后便好好生活吧。”
无需为他,为他们自己也好。
画师笑笑,看向那副画,“这画,您要请走吗?”
何知了看着画裏的人,即便隔着面纱都能看到画中人是那般肆意欢快。
明媚的姑娘不该进四方的院墙。
来之前何知了就隐约猜到那画师或许与苗疆有关,却没想到还能知晓这麽多事情,也不算白跑一趟。
裴寂怕他难过,便始终观察着他的神色,发觉他是真的欢快,才稍稍放心些。
只是——
“旁的就都不在意了?”裴寂轻声询问。
“解药都拿到啦。”何知了微微皱眉,似乎是不解还有什麽,“这不就是顶重要的吗?”
裴寂微微嘆息,听着他有些喑哑的声音,识趣的闭上嘴巴,也不想他继续说话。
回到屋內,何知了打开药瓶嗅了,一股独特的香就散出来了,他偏头咳嗽两声,喉咙都有些发疼了。
他将药倒进碗中,倒出来的是嫣红的粉末,再冲兑些温水搅和开,一碗比桃花还要艳丽的药水便化开了。
“我先尝尝苦不苦。”裴寂端起来抿了一口,不仅不苦,甜腻的滋味瞬间就在口中化开了,他默然片刻,“被我喝了一口,药效应该不会有折损……”
何知了没忍住笑了起来,颤抖着手端起碗将解药一饮而尽,确实有些甜腻,怪不得裴寂眉头都皱起来了。
裴寂赶紧将清水递到他面前,“清清口,感觉怎麽样?能说话吗?总不能又给毒哑了……”
“咳!”何知了清清嗓子,“我感觉……好多了……”
他有些惊喜,之前虽然也能说话,可始终觉得喉咙堵堵的,稍有不慎就会喉咙痛。
可此时喝完解药,喉咙瞬间轻松,淤堵的感觉也消失,喑哑的声音也变得正常,甚至更清晰有力。
这是他原本就该有的声音,却迟了十七年才能听到。
“终于……”裴寂猛地抱住他,“心肝儿,你似乎成为百灵鸟了。”
何知了笑弯眼睛,这是裴寂努力半年得来的结果,虽说解药急在眼皮子底下,可若是没有裴寂的努力,恐怕他一生都只能用音哑的嗓音说话。
故而他笑道:“多谢夫君。”
裴寂也跟着笑,压在心头的事解决了一桩又一桩,他有种即刻就能彻底看到天明的感觉,前路都变得清晰了。
裴家这段时日喜事多,先前裴二公子成婚的喜事还没消散,如今便有传言裴四正君竟是能说话了!
“真的假的?他不是娘胎带出来的病症吗?竟还有治愈的一日?”
“果真呢,听说他这几日时常上街,百姓们都听到他说话了,这倒是稀罕事儿了!”
“那还说这些做什麽?咱们先前承了他的情,于情于理都该上门恭贺一番,可別将这不易得来的情分给消减了!”
“那我们也去……”
一时间好些府上的夫人都着人送礼了,哪怕是一时片刻见不到人也无妨,左右着日久天长的,总有再相见的时候!
只要如今情分还在,关系就不会断。
此事没遮拦着,眨眼间就传遍了,纷纷说他命好,即便是这样的顽疾都有治愈的一日,可见这世上就没什麽事是不可能的!
裴家这段时日更是欢快,每个人每日都要特意到院子裏与何知了说说话,就像是在确认他当真已经痊愈一般,按耐不住的惊喜与激动在裴家人心口萦绕着。
这般欢快的气氛着实持续了很久。
而秋猎的时日很快就到了。
每年的秋猎都是到皇家猎场进行,猎场的管事会将早就圈养的猎物们放到场上,任由它们飞翔狂奔,而猎人只需要骑马打猎即可。
浩浩荡荡的马车队赶到围场,管事早就将这裏的一切都收拾好,只等着主子们住下。
即便此时皇后已经失宠,也无依靠,对外她依旧是皇后,这样的场合不能不带她,而荣妃因为刚生产完,孩子刚满月,交给乳母不放心,便没来围场。
值得一提的是,安帝已经打算好,待孩子三月,便册封她为贵妃,虽然已经有贵君,但到底不冲突。
这也让德贵君意识到,他的地位岌岌可危,是任何人都能触及的,所以他必须尽快成为后宫中最权利最高的人,也彻底下定决心了。
裴家帐內。
裴寂扶着何知了坐下,“去年情况特殊不曾围猎,今年有机会好好玩,莫要错过,到时候给你选一匹温顺的马来骑。”
“好。”何知了也温声回应着。
“狩猎明日开始,带你去选匹马如何?”裴寂笑问,他知道何知了会愿意。
马厩的內多数都是有主的,且还有专门的宫人伺候着,却也会给世家朝臣们备好马。
裴寂的眼光很不错,很快就挑了一匹枣红色的马,虽然比不得踏雪与逐影,却也适合何知了骑着散心。
猎场很大,草原更是一望无际,远远能看到前面的山林。
“都有什麽猎物?”何知了询问。
“獐子,鹿,野兔……要比乡下田庄更多,这裏都是皇家豢养的,不会有影响。”裴寂说。
何知了视线落在远处的山上,他轻声询问,“山裏会不会有狼和虎?在这裏狩猎安全吗?”
裴寂托着他下巴挠了挠,笑道:“自然是安全的,此处有专人打理,隔段时日就会清理周围,若是有危险便会处理,放心就是。”
何知了点点头,便没再继续纠结此事。
此处皇室宗亲,达官显贵众多,即便真要担心此事,也该是他们担心才对,各个都是视別人如草,把自己性命当无价宝。
刚回到帐裏,春见就迎上来了,“正君,二夫人来寻您说话,说要与其他夫人小姐们同去逛逛。”
何知了下意识望向裴寂,后者笑了起来,“你去就是,她们怕是都想与你说说话,刚好我也准备与兄长们交谈几句。”
“那我就去了。”何知了笑说。
“去吧。”裴寂拉着他的手慢慢松开,眼看着他越走越远,才去兄长们的营帐裏。
何知了如今彻底好全,自然也就无所谓与別人交谈,加之他如今的身份,也无人敢再像从前那般笑话欺辱他。
与公孙言交好的姑娘们也都是和她一般的性子,与何知了一般岁数,有定亲的,也有成婚的。
“恭喜裴四正君,先前没机会见面,往后可要多聚聚才是。”
这般热情,何知了有些不自在,却还是微笑应对,“这是自然,诸位与我家嫂嫂相识,自然该多亲近些。”
公孙言看他一眼,没错过他攥紧袖口的手,便当即岔开话题,“去年不曾围猎,瞧着今年阵仗都不同了。”
旁人倒是都识趣,便也顺着她的话说起来,聊什麽不是聊呢?
正往前走着,迎面便和熟人撞上了。
且这熟人还是撕破脸的对立面。
是孟婉馨与许歆苒。
她们两个凑到一起倒是也不奇怪。
“孟姑娘,许姑娘。”公孙言率先开口,温温和和的称呼就像是一把钝刀,直接扎在孟婉馨心口。
孟婉馨的脸色瞬间难看许多,她轻哼一声,“到底是嫁进裴府不一样了,不过裴府的事宜是交给你处理吗?可別被旁人霸占着不松手。”
公孙言微微一笑,微抬的下巴带着几分坚韧,“不劳孟小姐操心,裴府人口简单,人心和善,不会如旁人一般为点蝇头小利就争得死去活来,且婆母温良和善,不愿我们小辈操心这些,自然就更不会发生你所说的那种事。”
她本就不是软弱的性子,若是因她甚少外出露面就无解她的脾性,那可是要吃苦头的。
何知了肆无忌惮地弯起眉眼笑,如今再看孟婉馨并不觉得她如何厉害,只是曾经的身份权势为她镀了金,抛开那一层,也只是凡人。
“裴二夫人果然伶牙俐齿,只是也莫得意的太早,否则要吃亏了。”许歆苒见孟婉馨有些说不过,便赶紧出面帮衬。
公孙言连孟婉馨都不怕,又怎会怕她,更是利索回怼,“我在皇家猎场能吃什麽亏?难不成二位要让我吃苦头吗?可有问过陛下的意思?”
孟婉馨阴恻恻的看着她,“这般得意,就算我不是太子妃,可我也是尚书之女,你敢在我面前放肆!”
“孟姑娘记性不好,忘记是自己先来放肆的。”何知了淡淡出声,眼底带着尚未褪去的余笑。
听到他的声音,对上这双眼睛,孟婉馨莫名什麽话都说不出了,却是突然想到一件其他事。
她问道:“何如汐先前就跟我说过你能说话了,从那时起,你就在算计了吗?”
何知了微微皱眉,“我听不懂孟姑娘在说什麽,我这病症是最近方治愈的,好好的怎麽就提到何如汐了?”
他说这话时特意咬重了她的名字。
何如汐的死绝对是孟婉馨不愿提及的,因为就连她都以为自己是凶手。
孟婉馨果然不愿再继续僵持,给许歆苒使眼色,两人便快速离开了。
待她们走后,一位姑娘轻声说道:“我怎麽听说,那许歆苒与四皇子好事将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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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知了:“我现在能说话了哦!你们都小心点哦!”[哈哈大笑][哈哈大笑][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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