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蚀骨。 顾名思义就是侵蚀骨头,会让人……(2 / 2)
裴寂看在眼中,怒意与心疼在心间蒸腾,就像是有一把钝刀,在缓慢切割着他心口的肉,却偶尔又会狠狠搅弄出血水。
【夫君……】
“我在呢。”裴寂紧紧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亲吻着,“我在呢,我会一直陪着你,莫要害怕,晋凌他们已经赶去南域了,很快就会找到解药,你很快就没事了。”
何知了强扯着嘴角,勉强露出一抹笑,却转瞬即逝,两鬓的汗水再次涌出来,喉咙间是难忍的呜咽,眼泪也顺着眼角滑落,再汇进鬓角中。
他难受的厉害,裴寂只好将府医熬制的止痛汤药喂给他,那汤药奇苦,墨色的汤汁甚至还带着些粘稠。
裴寂有些不忍心,却只能强硬捏住他下颔,迫使他张开唇齿,将药灌进去,紧接着便是喂清水喂糖水……
府医熬制的止痛汤药,似乎是有些毒物在裏面,约莫是想暂时以以毒攻毒的法子,稍微压压蚀骨香的痛感。
这药倒是有效,竟真稍微压制了他体內的蚀骨香,只是那药也是有时效的,蚀骨香虽不会无时无刻发作,可发作起来也格外难受。
喝过药,何知了终于能熟睡,抱着裴寂的手酣然入梦。
裴寂分外怜爱的摸着他的脸,眼底尽是愧色。
今日之事都是冲他来的。
他如今负责查的案子定然是触及到了某些人的利益,怕他将全部心思都放在案件上会直接查明此事,就干脆找其他事引开他注意。
所以这才来欺负何知了。
看来是他狠事做的还不够多。
“爷,袁明来了。”
“我到前厅见他。”
裴寂小心抽出自己的手,把自己的枕头换过去,这才起身到前厅。
“裴大人!”看他来,袁明格外欢喜的看着他,“经过多方打问,终于有些眉目了,他们失踪前都曾经过玉柳阁,还有一个人说,他曾亲眼看见那裏面的龟公跟其中一位死者拉扯!”
裴寂瞳孔微缩,立刻对他说道:“立刻派人将玉柳阁的老鸨和龟公抓起来,并将那位认证带过去辨认!”
“是!”袁明立刻去办了。
裴寂又将林峰叫来,“你拿着我的手信进宫,将正君被毒害一事告知陛下,你知道如何说。”
林峰立刻点头,“属下明白。”
府上发生这样的事,自然是瞒不住其他人,秦玉容几次过来关切,都被何知了那痛苦的模样惊心,眉宇间尽是酸涩。
早知他会遇到这麽多事,当初还不如……
一直到午后,芫花才两手空空狼狈回府。
“爷,奴婢无能。”芫花跪地认罪,“属下察觉到不妥后便立刻追去了,却还是让那贼人逃脱了,属下也不知是怎麽回事,找寻时突然就忘记他的模样了……”
裴寂心知她们对何知了何其用心,只是被担忧冲昏,怒意也跟着从心头起,可事情已然发生,责怪婢女只是无用功。
而在听到她最后一句话后,裴寂心头便只剩震惊。
“你没记住他的脸?当时还清醒吗?”裴寂询问,他的这些下属,都是用金银锻造出来的,不该这般才对!
芫花仓皇摇头,“奴婢记住他的脸了,也一直很清醒,可许是找寻期间见了太多人脸的缘故,那人就在奴婢心中默默淡忘了……”
饶是她自己这般说着都觉得离谱,可实情真的就是这麽荒唐!
裴寂皱眉,“那人可是格外平庸的脸?毫无特色,闯进人群就会忘记?”
“是!”芫花赶紧说道。
“那我便知晓了……”裴寂这话说的咬牙切齿,“他就是我一直在找的人,可就是那张脸我记不住,才使他逃了一次又一次。”
芫花震惊。
主子暗中找人这事他们都知道,毕竟那些暗卫们很好用,只是一直都不曾找到,没想到这人竟还日日都在京城,或是安稳度日,或是潇洒闲逛。
“此事不怪你,照顾好正君,将功补过。”裴寂没苛责她们,“我要外出一趟,你们顾好府上。”
“是。”听他这般说,芫花也彻底松了口气。
裴寂回到屋內再看一眼何知了,见他依旧安稳睡着,这才更衣外出。
他得去亲自审问那老鸨与龟公们,论审罪犯,他最有本事。
青天白日,玉柳阁被士兵突然包围,这自然引起了旁人的注意,有些人在叫好,有些人在苦恼,还有些人惊得要跑……
裴寂端坐上位,士兵压着老鸨与龟公跪下,而那位认证则是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等待着下一指示。
“将他们头都抬起来。”裴寂说。
那些侍卫立刻强硬掰着他们的脑袋,还有几位不知死活的竟还不服,梗着脑袋不肯抬。
裴寂淡淡道:“本官将你们的头砍下来辨认也是一样的,刀拿来。”
说这话时,他漫不经心地瞥了证人一眼,而后起身走到那些龟公面前,接过刀抵在某位龟公脖颈上,停顿一瞬,刀便砍了下去。
温热的血瞬间喷溅到其他龟公身上,他们顿时吓得大惊失色,还有人直接惊声尖叫起来,尤其是那老鸨,一副被吓疯的神色。
之后,再让他们抬头,便无人敢拒绝了。
证人走到这些龟公面前,仔细端详着所有人的脸,这些归根,虽个个人高马大壮如牛,但他们的模样却都有些不尽人意,甚至有些丑,在特征上还是很好辨认的。
片刻后,证人摇了摇头,“我那日看到的两个不在这裏。”
“其他龟公呢?”裴寂询问老鸨,“你最好想好再说话,否则永远都不会再有开口的机会了。”
“我、我也不知道……”老鸨万分惊恐地看着他,脑袋摇得比拨浪鼓都快,“我真的不知道!我平时都不管他们!他们就是一群地痞流氓,平时看到好看的姑娘也会自动拽进楼裏!真的跟我没关系!”
这番像是出卖自保之言,却不曾激起那些龟公们的背叛心,甚至各个都沉默下来,像是早就预料到会有此事一般。
裴寂明白了,他动手过于突然,超出幕后黑手的叮嘱范围,所以他们才会惊慌失措。
而如今他所问的这些问题,或许恰好都是他们提前准备好的,自然就无需动脑就有对策,那便是人人都称不知情。
他们以为裴寂就算会轻易动手,可能将他们都杀掉吗?
事实告诉他们。
裴寂能,他真能。
此事本就极其恶劣,破案的压力全都压在他身上,平时不仅要承受安帝的问责,还要承担百姓们的怒火。
这些也都罢了。
偏偏这些人触碰到了他的逆鳞,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自然得削一削他们的党羽。
裴寂做事很利索,眨眼间除老鸨之外便不剩活口了,他又仔细叮嘱侍卫们一番,让他们务必将证人照顾好。今日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必然已经有人知晓些事情,若是对证人下手也不足为奇。
他利索将这裏的事处理好,便带着一身血腥从玉柳阁离开了。
小裴大人在玉柳阁大杀四方,这事眨眼间就传遍了。
某处府邸。
几位戴着面具之人沉默对坐,为首的紫衣男阴恻恻开口道:“那废物,竟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被追了许久才堪堪躲开!”
“您莫要生气,躲开了便好……只是那玉柳阁该如何?”红衣男格外恭敬询问,“且他们说已然有人证了……”
“那有何难?直接灭口就是。”黄衣男轻笑一声,似乎人命在他眼中就只是浊气。
这话他们自然是都同意的,毕竟若是继续留着,总归是后患无穷。
红衣男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一位认证而已,何须这般兴师动众,我便能悄悄解决!”
黄衣男微微点头,“那此事便交于你,你可一定要做的漂亮些,別像那位蠢货一样露出马脚,被人追出八条街。”
“放心,此事我还是有把握的。”红衣男笑了起来,声音莫名有些尖锐,身上的红衣映着他的笑仿佛是被血浸染过一般,“对了,我又找到几个好货,晚些时候就会送来,给两位品鉴。”
听他这般说,紫衣男也十分满意的笑了起来,“那我们便只管等着了。”
“是。”红衣男应了一声,转而又提起一件事,“裴寂那般在意他正君,他此刻怕是早就急疯了,若是不能在一月內找到蚀骨香的解药,裴寂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这话就像是什麽笑话,三人竟是齐齐笑了起来,各个都身心愉快的模样,就像裴寂痛苦,他们就开心。
裴寂回到府上,从春见口中得知他不曾发病,他这才稍微放心些,可见那药是何其有效,可即便有效也不能让它硬扛着,还是得尽快找到解药。
他沐浴更衣,换了身干净衣裳,才坐到床榻边仔细为他擦拭被汗浸湿过的身体。
仅仅一日,他就已然狼狈许多了。
给他盖好被子,裴寂倾身亲吻他。
好好安睡吧,我的小知了,盛夏还未来到,不曾急着让你叫。
“爷,林峰回来了。属下按照您的方式唤回来三位。”元戎在屋外轻声说着,生怕惊动裏面的人。
裴寂抬脚走出去,将他们带进许久不用的书房裏。
“爷——”
“属下问过暗卫他们说按照您的意思盯着京城走向发现紧挨着太子府后面的一处小巷夜裏总有动静他们还曾看到周国公府那位嫡子进去过——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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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元戎:我的事情比较重要!嗬哧嗬哧……[化了]
裴狗:还不够,我杀的还不够……[眼镜]
小知了不会有事的。——定海神针[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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