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雨幕。 既然立场党派不同,那便谁都不……(2 / 2)
如今灾情严重,若是办的好必然能受嘉奖,可若是办的不好,帝王之怒也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三皇子明摆着有贪墨的嫌疑,赵诚惠即便能会意到陛下的深意,但定然会留下证据,之后便只看他们狗咬狗就是。
何况,天佑天启,义胆忠肝之人不少。
不会轻易放过三皇子的。
“将朝廷浑水搅乱,对你有何好处?”燕麒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如今你我三家被视为一党,来日若是有隔阂的皇子登基,对你我都是坏事,这般说可明白?”宋誉尽量说得通俗易懂些。
他们这些世家,自出生就已然站好队了,只是分明暗罢了。
他们三家虽在暗处,可牵一发而动全身,裴家如何做,就等于他们的立场,心往一处使没坏处。
这般解释燕麒倒是明白了,他们明面上都是保皇党,不站队,只忠于天启的陛下。
这也是陛下多年来一直对他们三家格外通融的原因之一。
“三皇子贪墨已然是板上钉钉之事,他没有机会,才显得別人有机会。”裴寂说,“此时只看谁会跳出来就是。”
“这倒是,如今前朝事宜便指着你,若有其他事再商议就是。”宋誉说。
裴寂点头,“这是自然。”
燕麒有些头痛,“別再提这些事了,这天也不下雨,恨不得将人给热死,难怪东地的灾情迟迟治理不好。”
一天不下雨,那就真是一天好不了了。
旱灾自然不止东地,只是那边极其严重,就显得其他地域并无大碍。
安帝这些时日祈雨不得,想来早就窝着火了。
眼看着立秋,依旧是滴雨未下,好些地方的灾民都开始往京城跑,总有些难民会在城门处虚弱无力的躺着,活活晒死渴死的都有。
一连数日,城门口都萦绕着一股腥臭味,那些腐烂的尸体随着太阳的暴晒,生出密密麻麻的蛆虫,如难民般想往城內涌动。
到这般田地,已然不是赈灾就能解决的问题。
受百姓供养,自然也该为百姓出力。
秦玉容率先召集府上小厮婢女,开始到城门口布施,哪怕是一碗粗茶,都能挽救几条性命。
这样的事,自然少不得何知了,跟在秦玉容身边,安安静静做事,没有半分不耐与反抗。
一碗稀粥和粗茶就能让百姓活下去,这样简单的事做起来反而更让人备受感动。
难民们饥饿不堪,连道谢的力气都没有,纤弱发黑的双臂捧着破碗,想要道谢,却将头都磕到地上了。
“快些起来吧。”秦玉容看得格外不是滋味,却依旧说着安抚的话,“陛下圣明,不会弃你们不顾。”
“陛下圣明……”
人群稀稀拉拉响起叩谢圣恩的话。
何知了却不懂,这分明就是他们裴家做的好事,是母亲提出来的意思,为何要将好处都给陛下?
“这天下都是陛下的,何必还要在意这点好处花落谁家?”秦玉容笑笑,她只是希望能尽自己所能,让陛下对裴家的态度再和缓些。
功高震主这样的事,她并不想看到。
说到底,裴家能否有功,也都是看陛下的意思。
何知了点点头,若是这样说,他自然就明白了,与其让陛下怀疑他们有二心,不如将美名都给陛下,那陛下自然会予他们好处。
只要结果是一样的,中间如何曲折都并不重要。
裴家布施占了先机,这段时日来,京城人人都在歌颂陛下的美名,往后谁再做这样的事都有东施效颦的意思。
圣心大悦,裴家自然便会独得好处。
彭通敏三天一趟的往裴家去,每日不是送孤品就是送老参。
裴家一时风头无几,却是将大门紧闭,再不见客,省得有闲言碎语传到陛下耳朵裏。
一家人坐在厅內欢欢喜喜吃着冰饮,偶尔聊几句朝堂的事。
裴家对他让赵家前往的事也很不解,但彼此心中都有不同的想法,只要不妨碍彼此,这些小事倒是都能忽略。
正坐着,屋內的光亮竟是莫名暗下来,分明是正午时分,眨眼间就蒙上一层阴翳。
屋外的下人们看着飘来的阴云,竟是压抑不住欢呼起来。
太阳被遮挡,就连热意也仿佛在瞬间被阻隔,粘人的滚烫渐渐散去,随之而来的是松快与惬意。
裴寂透过窗看着屋外的天气,不无感慨道:“热了这些时日,也该下场暴雨,否则百姓民生真是没活路了。”
天下并无动荡,不该有诸多祸事祸害百姓。
先是阴云密布,紧接着便有铜板般大小的雨滴砸到地面上,砸得人心怦怦跳动,脸上都是遮掩不住的喜色。
“下雨了!”
院外不知是谁欢呼一声,紧接着好些下人都跟着欢呼起来,不敢轻易去感受雨,却是能站在屋檐下享受久违的凉意。
秋日似乎真的来了。
百姓们纷纷走出屋,站在空地上感受着雨淋,沉重的雨滴砸在脸上,却让他们布满沟壑的脸重新迸发生机,眼泪混着雨水,全都砸进土地裏。
那些潜藏的种子,也会随之生长。
“陛下,天佑我朝!暴雨如注,灾情可解!”彭通敏急面露喜色,急切的说着。
已然感受到凉意的安帝彻彻底底松了口气,这些时日他彻夜难眠,全部心力都交付在灾情与难民身上,如今真是能喘口气了!
旋即,他突然想到什麽,“下旨将三皇子与赵诚惠召回,命他们立刻返京!”
“是!”
“传召裴寂,朕有要事——”
这句彭通敏还未来得及应,就看着安帝站不稳颤颤巍巍的坐倒在龙椅上,惊得他立刻大喊起来。
“来人!快传太医!”
骤降雨幕,安帝祈雨多日却突然晕倒了,此时就显现出皇子与妃嫔们的用心来。
“听说陛下晕倒前本是要召你进宫,你可能猜到大意?”裴枭问他。
“不知,想来不是恩赏就是问责,陛下传召,无外乎就是这些。”裴寂说得满不在乎,他自认为不曾做什麽让安帝糟心的事,想来是想让他查三皇子一事。
裴枭轻啧一声,“你如今也恃宠而骄起来了?”
“自然是有这般能耐。”裴寂轻笑一声,“不然陛下还能是召我进宫侍疾不成?也太瞧得起我。”
【啊。】
何知了顺着他的话点头,瞧得起的!
裴寂捏捏他有些肉的脸颊,心思瞬间就飞远。
终于入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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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裴狗子:“立场不同,我可要大杀四方了。”[墨镜]
小知了:杀杀杀![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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