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九千字章) 忐忑不安的七……(1 / 2)
<div style="height: 0px;">
第五十一章(九千字章) 忐忑不安的七……
夏风热烈而膨胀的充斥天地间, 带着挥之不去的燥热,连绿叶枝条都蔫巴巴的低垂摇摆,不复春日蓬勃朝气。
而大理寺总库案桌前的尹星, 此刻也有气无力的趴在案桌, 一双清亮眼底微微泛着淡青,俨然没睡好的颓靡模样。
“小尹大人, 这份案卷需要签字。”
“好的。”
尹星执笔的手微微颤抖,艰难的在取案卷的调令落笔, 心虚的根本不敢去看官员打量目光。
不多时, 官员离开总库,一位同僚关切道:“小尹大人,这是近来夜裏没休息好?”
语出, 尹星原本端茶的手险些一抖,支支吾吾的应:“嗯, 天太热。”
说罢,尹星低头喝着温凉茶水, 掩饰尴尬。
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麽虚, 看来夜裏不能由着玄亦真那般纵情欢愉。
同僚用帕巾擦拭面颊密汗, 并未多想的望着窗外烈日, 感慨出声:“是啊,这天气越发热,老夫等人从未见过如此难熬的夏季。”
“谁说不是, 多地寸草不生, 近百万民众流离失所, 国都许多城门封锁,朝廷忙着救灾安抚灾民,六部除二品以外官员都要减半俸禄, 恐怕其它州城财政情况更加不好。”另一同僚捋着胡须颇为忧虑。
闻声,尹星收敛心神,嘆道:“原来这麽严重啊。”
没想到,现在连朝廷官员的俸禄都要减半发放,看来国库财政情况不容乐观。
窗外烈日炎炎,蝉鸣喧嚣,徐徐移动间,清晰照出繁华国都外城大片安置所,长棚绵延,不见尽头。
待到暮色时分,尹星回到別院,第一件事就是沐浴。
整个人泡在浴桶沐浴缓解热意,尹星掌心拨弄温凉水珠,视线落在屏风外的颀长身影,格外安心,出声:“亦真,现在外面灾情很严重呢,朝廷二品以下的官员都要俸禄减半发放。”
那屏风之外的身影行走衣柜处,话语声似温润美玉,柔和应:“嗯,现如今总计约有十三处州城牵连其中,各地灾民不仅奔赴国都,还有聚集城镇,其中不乏军事重镇。”
尹星掌心拧着帕巾细细擦脸,念叨:“这样听起来确实不容乐观,按理这麽多灾民,各州城怎麽没有早些通报呢。”
人多,很容易出现其它的变故,按理该早些治理灾情。
“大抵是地方官员们失职失察的缘故吧。”从衣柜处取出衣衫细心挑选的玄亦真,美目温柔,神情专注,并不想干涉这一场由夏侯世家联合多方势力推动的祸患。
当初宫宴皇帝想借刀杀夏侯绍,就已经尖锐的暴露皇族与世家的冲突。
不多时,玄亦真捧着粉嫩衣衫缓步跃过精美屏风,视线落在浴桶裏的尹星,水光波动,更显粉白娇嫩,心神微恍。
“啊!”尹星因帕巾搭在面颊而没有及时反应,手忙脚乱,不知如何动作。
水面激荡,波光潋滟,微微泛着光斑,映衬在尹星莹白体态,娇艳欲滴。
长胖,似乎也是有些好处。
玄亦真沉静美目安静看着慌张神色的尹星,视线掠过某处,喉间微紧,将衣衫不急不缓的放置一旁,掌心探向水中轻撩温水,视线随之一寸寸的游离,观赏道:“你这般紧张做什麽,本宫又不是非礼勿视的外人。”
话语间,指腹拨弄着水面,深深浅浅,意味不明。
尹星窘迫的眨巴明眸,视线望着云淡风轻的玄亦真,她的玉白面容看不出半分旖旎,似清雅端庄的谪仙,才解释的出声:“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有点突然而已。”
“这样麽。”玄亦真收回手,任由指腹水珠滑落滴答落入浴桶,声音清灵悦耳,“水好像有些冷,你还要继续沐浴?”
玄亦真美目温柔的迎上尹星清亮眼眸,光明坦荡,随即用绣帕随意的擦拭葱白指腹间沁凉水珠。
“嗯,我有点热,这样很凉快。”尹星视线不自觉落在玄亦真好看的手,手指骨节流畅细而直,像玉石雕琢而成一般无瑕。
见此,玄亦真倒也没有多说,目光投落在尹星稠密的眼睫,见有水珠无声滑落她清亮眼底,便拿着手中绣帕弯身给她擦拭水痕,呼吸微沉。
尹星本因水珠而下意识闭眼,缓解眼睛进水的不适,又因察觉玄亦真的动作,更觉不好意思。
毕竟现下自己在沐浴,而此刻的玄亦真衣着整齐,这感觉很奇怪。
总有一种玄亦真在旁观自己的错觉!
无声处,水雾消散,清澈水光映衬流转在两人间,一人闭眸不知,一人痴迷凝望。
许久,玄亦真收回擦拭动作,尹星眨巴圆眸望着她,呼吸不自觉的减缓,心跳微快的唤:“亦真,我今夜想早点休息。”
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这种情况太容易顺其自然的发生点旖旎情事。
不过尹星想到这些时日裏的频率,觉得有必要克制。
闻声,玄亦真漆目注视着尹星眼底的避闪,将绣帕缓缓放置一旁,神情越发温婉,淡声应:“你看起来是有点累,那就早些出浴用膳休息吧。”
说罢,玄亦真没有逗留的离开屏风內裏,眼眸微暗,并不明白尹星的不愿意。
尹星不可置信的看着那道身影渐而模糊,没想到玄亦真这麽容易就答应。
夜幕低垂,两人早早用膳,尹星躺在矮榻近乎一沾床就困的不行,呼吸绵长的陷入熟睡。
烛火朦胧,玄亦真抬手给尹星扇风,视线落在她的恬静睡容,一瞬都不曾移动,轻柔却又焦灼,仿佛一尊古老的玉像,久久不曾更改姿态,守护着仅有的净土。
这是谁都不可以破坏的存在,哪怕尹星也不可以。
许久,玄亦真微微伏身,脸侧几缕乌发垂落,又被指腹挽至耳后,虔诚从尹星的眉梢吻至嘴角,目光直直望着她,克制又肆意。
玄亦真有些遗憾无法得到回应,只得蜷缩般卧在榻旁,侧耳贴着尹星的心跳,方才闭目入睡。
一夜无梦,尹星醒的很早,水榭外处于光与暗交错的时刻,四周昏暗的透出些许天光,难以分辨是黎明,还是黄昏。
尹星迷糊的偏过头,视线看着揽住自己的玄亦真,她的修长手臂牢牢圈住身段,却又低垂头颅枕在身前,柔滑的乌发瀑泄周身,那般静谧幽美,以至于都不舍得动作惊醒她
这样的玄亦真看起来跟平日不太一样,她仿佛像个寻求依偎的少女。
待晨光一寸寸的照落水榭矮榻,也映衬在玄亦真清冷卓绝的面颊,尹星稍稍替她遮挡光亮,很少见的注视沉睡的玄亦真模样。
玄亦真的秀丽眉目带着天然疏淡,柔美而冷冽,琼鼻薄唇,更添些许漠然,可她的面骨匀称而端正,才会在温婉含笑的时候让人如沐春风,光华照人。
尹星抬动手指悬空描绘玄亦真五官,暗嘆怎麽会有人生的如此冰肌玉骨,光风霁月呢。
眼睫,都很好看的样子呢!
驀然间,花痴的尹星,察觉指腹被柔软轻触,带着些许温热。
不知何时沉睡的玄亦真睁开她那清冷雾眸,其间映衬微茫,冷艳惊魂。
寂静处,尹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旁砰砰巨响,满心羞赧。
“你不是说累吗?”玄亦真声音带着些许入睡的低哑喃喃道,掌心握住尹星被亲的手指,徐徐游动,钻入薄毯。
“……”尹星有点懵的看着玄亦真清冷面颊渐渐染上薄红,那美目温柔似水的看着自己,像是要包围自己。
黎明之处,万籁俱寂,此刻连同蝉鸣声都暂时的消退,尹星耳间只听见玄亦真的呼吸声。
池面莲叶静立,有鱼扑腾动静,涟漪弥漫,随之摇摆不定间,一切又重新归于寂静。
待一声缓慢的轻吟结束,尹星同玄亦真接吻,耳间听到她呼出气音般柔声道:“这样你应该就不觉得累吧。”
尹星面红耳赤的仰看着玄亦真,她除却面颊泛着薄薄的一层红润,几缕发丝有些潮湿黏在面颊,基本看不出更多的欲念。
但是玄亦真沉敛的眼睛裏写满的炽烈的渴望,仿佛没有自己,她就会坠入深渊。
虽然知道玄亦真很懂的掩饰神态,一颦一笑,最是变化微妙。
或许此刻玄亦真的怜爱,也是她的一种伪装,但是尹星无法对指尖的炽烈视而不见,哪怕被灼伤也在所不惜。
尹星心动的探近亲了下惹人怜爱的玄亦真,出声:“亦真,你是不是有什麽烦心事?”
虽说初成婚时,两人也会常亲昵,可往日裏不会这麽频繁。
那日玄亦真去宫廷之后,她就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玄亦真低垂眼眸迎上尹星关切目光,像被太阳注视,身段徐徐摇摆,温婉柔美的应:“不会,只要一直这样就不会有任何烦心事。”
语落,尹星还想要询问,可是又被玄亦真吻住唇,只能由着她尽兴才好。
水榭晨光之中,不知觉显露红日,骄阳似火,仿佛要把一切灼烧成灰烬。
尹星觉得玄亦真也像是要急切同自己消耗她的一切,包括性命。
晌午,大理寺总库內裏空荡无人,尹星失神般看着自己的指腹,隐隐能感觉到滚烫的潮湿,微微发疼。
平日裏玄亦真总是温凉的很,可那时却像沸腾的岩浆。
霎时,尹星面颊泛起红润,又一次觉得不能这样心软纵容玄亦真。
纵欲过度,也不是不可能要命!
江云拿着案卷从堂外踏步入內,视线望见尹星脸颊红的就像得暑热症状,狐疑出声:“你没事吧?”
“没事。”尹星回神应声,视线不自然的看向江云,有点心虚。
“那就好,大理寺捕快近来有不少得暑热,我都被柳慈捏着鼻子灌药茶。”江云把案卷放置桌前,娴熟去倒茶,却发现是白水,禁不住揶揄道,“怎麽,难道朝廷克扣俸禄,你的那位公主妻子连茶水钱都能免则免?”
尹星抬手将案卷记录在册,并不理会江云的打趣,出声:“大理寺开支节俭,平日茶水要用柴火烧着备用,如今的天热,所以还不如喝白水。”
江云轻嘆,没再多说的喝着白水,眉头一挑,疑惑道:“怎麽有点甜?”
“因为这水裏加了蜂蜜。”
“你倒是很会享受,国都如今的物价飞涨,官吏们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尹星执笔记录案卷编号,抬眸看着坐在一旁的江云,出声:“你还有別的事?”
江云端着茶盏悠悠慢饮,面色不太自然的试探道:“这不是今年七夕要到了嘛,你若有闲钱借我周转下呗。”
大理寺捕快的俸禄被克扣一半,平日裏花钱大手大脚的江云,有些捉襟见肘。
“我现下手裏只有些铜板,其余的在钱庄,你要多少?”尹星想起上回向江云借钱的事,自然没有迟疑。
只是如果不是江云提及七夕,尹星都要忘记今年的七夕要到了。
“那就先借一百两吧。”江云见尹星面上并无难色,方才直白开口。
“一百两,你过七夕要花这麽多钱的吗?”尹星很是意外,自己去年给玄亦真买一盒凤仙花胭脂不到一两价钱。
这样相比,尹星突然觉得自己对玄亦真很扣门!
江云倒也没有跟尹星隐瞒,索性如实交待:“其实也不全是过七夕,国都外城灾民聚集,所以我联系一些江湖人想着帮衬救助孤儿寡母。”
“原来是这样啊,你要是急用,我今日傍晚就去取银票。”尹星多少知道如今外面的情况,因而没有耽搁。
“好。”江云没想到平日裏对小吏们扣扣搜搜打赏的尹星,这麽仗义,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语落,窗外烈日威力不减,国都街道间有兵卫巡逻,傍晚时分,尹星骑马同江云一块来到钱庄。
江云打量眼前这家阔气的大钱庄,只见內裏进出者多是衣着富贵,心想尹星不愧是皇亲国戚啊。
柜台前的尹星拿出玄亦真交给自己凭证令牌,出声:“我要取两百两,劳烦分別换成二十两银锭。”
救灾物资,太过大额银票,反倒不好花费。
柜台中的掌柜看着令牌,面色微惊,随即毕恭毕敬的列出收账凭据,又命店小二去取钱。
“两百两,你是打算七夕准备什麽惊喜?”江云抱剑依靠一旁,忍不住调侃道。
“七夕节还没有想好活动,我只是也想出一份力。”说罢,尹星按手印盖章,而后将凭证令牌放回身侧佩囊。
不多时,尹星将沉甸甸的银锭系好包裹给江云,出声:“等你好消息吧。”
见此,江云倒也没有迟疑接过银锭,豪爽道:“行!”
很快,两人在钱庄分道,等尹星回到別院时,相比平日裏晚了些时辰,天色略微有些昏暗,风中残留灼烧气味。
水榭內裏光影朦胧,玄亦真站在烛台依次掌灯,长身玉立,体态窈窕,颇为不急不缓道:“你今日去钱庄取了钱?”
尹星看着烛火映衬的玄亦真,不太真实,踏步走近的唤:“是啊,亦真怎麽这麽快就知道?”
除非有手机,否则没道理能这麽消息灵通吧。
“本宫替你在钱庄办理存钱,自然能知道消息,否则岂不是很容易被盗取钱财。”玄亦真依次点亮所有的灯盏,方才偏头看着尹星,颇为认真打量两手空空的她。
“说的也是,我今日取两百两是给江云去救助孤儿寡母的灾民。”尹星丝毫没有察觉目光裏的不对劲,解释道。
玄亦真抬手拿起绣帕给尹星擦汗,徐徐道:“这样麽,本宫还以为你是取钱要在七夕准备大礼呢。”
尹星望着近在咫尺的玄亦真,她今日面颊的妆容颇为素雅温柔,眉梢眼角间更添清丽秀美,心跳微快,面热道:“亦真,想要什麽大礼呀?”
这时候哪怕玄亦真要天上的星星,尹星都会爬天梯给她摘!
当然尹星知道玄亦真不会这麽折腾自己。
“你要送礼,自然该是你自己花心思才对,否则岂不是显得很敷衍?”玄亦真指腹隔着绣帕轻点尹星光洁前额,颇有几分嗔怪意味的应声。
“嘿嘿,我主要是不太知道亦真的喜好嘛,而且今年七夕国都內外城门和坊市都会实行宵禁,好像也不能去夜游。”尹星眨巴圆眸痴痴的看着玄亦真,讪笑念叨。
这幅衣着行头很像初见的那一身呢。
玄亦真悠悠的收回手,施施然的踏步,水蓝裙摆似浪翻涌,其间银纹像极粼粼波光,莲花移步,兀自落座道:“现下天热,夜游无趣的很。”
尹星乖巧跟在一旁落座,抬手倒着茶水递给玄亦真,眼眸都不曾眨动,直勾勾看着她,憨笑的唤:“那亦真觉得什麽有趣?”
语落,玄亦真没有应声,低垂白皙修长玉颈,安静饮茶,沉静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