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的出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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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她”的出现

夏收结束，为了庆祝丰收和鼓舞士气，公社决定组织一场文艺汇演，要求每个生产大队都出节目。望乡屯生产队也接到了任务。

生产队长犯了难。村裏大多是泥腿子，会吹拉弹唱的没几个，知青们倒是有些文艺细胞，但排个像样的节目也不容易。

最后不知谁提议，说现在样板戏《红灯记》裏李铁梅的唱段正流行，不如就排这个，找个模样俊的扮上。

这话一出，不少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瞟向了吴所畏。他长得白净秀气，眉眼精致，确实比村裏姑娘还好看几分。

吴所畏心裏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生产队长一拍大腿：“我看行！小吴知青，就你了！你嗓子好，模样也标致，扮上肯定像！”

吴所畏：“？？？”

他连忙摆手拒绝：“队长，这不行不行！我是男的，怎麽能扮姑娘？这像什麽话！”

“哎呦，这有什麽！文艺表演嘛，男扮女装多了去了！这是政治任务！”队长根本不容他拒绝，“就这麽定了！衣服道具我想办法去借！小吴知青，你这可是为咱们生产队争光！”

其他知青也跟着起哄，觉得很有意思。吴所畏欲哭无泪，他想向池骋投去求救的目光，却发现池骋不知何时已经黑着脸走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吴所畏被迫开始了“李铁梅”的排练。借来的戏服不太合身，但穿上后，戴上假辫子，略施薄粉（用顏料代替），镜子裏的少年果然眉目如画，英气中带着几分娇媚，活脱脱一个俊俏的小“铁梅”。

每次排练，都能引来不少村民和知青围观，啧啧称奇。只有池骋，每次看到他一身的装扮，脸色就更加阴沉几分，眉头拧得死紧，周身的气压低得能冻死人。

吴所畏心裏也別扭得很，但又没办法反抗“政治任务”，只能硬着头皮上。

汇演那天晚上，公社大院搭起了临时舞台，灯火通明，人山人海，各个生产队的人都来了，热闹非凡。

轮到望乡屯的节目时，报幕员喊道：“下一个节目，样板戏《红灯记》选段‘都有一颗红亮的心’，表演者：望乡屯生产队，吴所畏！”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和好奇的议论声。

吴所畏深吸一口气，踩着不太合脚的布鞋，走上了舞台。灯光打在他身上，让他有些眩晕。

他开口唱道：“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

清亮婉转的嗓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台下顿时安静了下来。他唱得字正腔圆，情绪饱满，虽然身段动作还有些生涩，但那俊俏的扮相和出色的嗓音，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心。

池骋站在舞台侧后方的人群裏，目光紧紧盯着台上那个光芒四射的“她”。

灯光下的“李铁梅”，眉眼含情，腰身纤细，唱腔时而激昂时而婉转，一颦一笑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与他平时认识的吴所畏判若两人。

池骋的心跳失去了控制。他明明知道那是吴所畏扮的，是个男人，可看着台上那个窈窕的身影，听着那动人的唱腔，一种陌生而强烈的悸动还是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他感觉口干舌燥，手心冒汗，一种莫名的占有欲和烦躁感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想冲上台去，把那个被众人目光注视的“她”藏起来。

台下，不少年轻小伙子的眼睛都看直了，甚至有人吹起了轻佻的口哨。

“这姑娘哪个村的？咋没见过？真俊啊！”

“啥姑娘！那是望乡屯的知青扮的！”

“男的？不能吧？长得也太水灵了！”

这些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池骋的耳朵裏，他的脸色越来越黑，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

吴所畏在台上，也感受到了台下那些火热的目光，尤其是侧后方那道几乎要把他穿透的、冰冷又灼热的视线。他强作镇定，努力把节目演完。

最后一句唱词落下，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