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赐婚圣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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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赐婚圣旨
仲春时节,京城的天气却仿佛仍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寒意。
镇国将军府內,更是愁云密布,往日裏武将之家的爽朗豪迈之气荡然无存。下人们行色匆匆,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触怒了正厅裏那位面色铁青的老太君。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吴老将军,如今的镇国公,一掌拍在黄花梨木的茶几上,震得杯盏哐当作响,“我吴家满门忠烈,为国戍边数十载,就换来这麽一道旨意?把我最疼爱的幺儿往那冰窟窿裏推?!”
厅堂中央,圣旨明黄的卷轴被随意搁在案上,像一道冰冷的枷锁。
而被议论的中心人物——吴所畏,此刻却正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弄着笼子裏那只通体雪白的画眉鸟。他穿着一身緋色锦袍,衬得肌肤如玉,眉眼精致得如同画裏走下来的人。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长而密的睫毛上投下小片阴影,嘴角却噙着一丝若有若无、与这凝重气氛格格不入的浅笑。
冰窟窿?他心想,那裏面住的,可正是他要找的人呢。
“畏畏啊,”老太君颤巍巍地招手,将他唤到身边,握着他微凉的手,老泪纵横,“我苦命的孩子,那靖王府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靖王爷池骋那个人,你是不知道,冷得像块万年寒冰,从不与人亲近,身边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你这般跳脱的性子,嫁过去……可怎麽活啊!”
吴所畏反手轻轻拍拍祖母的手背,声音清亮,带着点被宠惯了的娇气,却又奇异地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祖母別哭呀,圣旨都下了,哭也没用嘛。再说,王爷……说不定没那麽可怕呢?”
“你懂什麽!”吴将军气得吹胡子瞪眼,“那池骋年近二十五却未曾婚配,连通房侍妾都无,性情乖张莫测,陛下都让他三分!你此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羊?吴所畏心裏的小狐貍悄悄摇了摇尾巴。谁入谁的口,还不一定呢。
三日后,靖王大婚。
婚礼极尽奢华,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冷清。宾客皆是朝中重臣,个个屏息凝神,言行拘谨,不像是来贺喜,倒像是来参加一场规格极高的朝会。
新郎官靖王池骋,穿着一身繁复隆重的大红吉服,更衬得他面如冠玉,俊美无俦。然而,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气却比这初春的夜风更甚,眉眼疏离,眸光淡漠,仿佛眼前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他完美地执行着大婚的每一个流程,却像一尊没有感情的神像,连唇角该扬起的弧度都精确得毫无温度。
坐在他对面的吴所畏,顶着沉重的冠饰,透过朦胧的红色盖头,努力想看清对方的表情,却只看到一个模糊而冷硬的轮廓。
但他能感觉到。
在那一片刻意压低的恭贺声中,在那冰冷疏离的气场中心,有一道目光,曾极其短暂地、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
虽然快得如同错觉,但那瞬间,吴所畏清晰地感知到了——那不是纯粹的冷漠,而是一种极快的审视,以及一丝……极其细微的、被强行压下去的波动。
礼成。
送入洞房。
靖王府比将军府大了何止一倍,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极尽亲王尊荣,却处处透着一股冷清和没有人气的规整,连廊下悬挂的灯笼光晕都显得格外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