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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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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桐说:“刚刚不小心洒掉了。”

“洒掉了不会再煮吗?我不是给你钱了吗?”吴俊杰有点不耐烦。

他用筷子在装青菜的碗里挑了一下,靳桐说:“我去拿蚝油。”

“小惠,对不起。”吴俊杰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好,他说:“我太累了……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吧?你相信我的对吧?”

靳桐点头。

五月中下旬的时候,四月的工资终于发下来了,工厂会压上大半个月,以此来减少人员变动,靳桐数了数存款,加上加班费,居然超过了2500元,钱到手,她的念头又动了起来,这样下去,明年过年之前,她就有将近10000元存款,这完全可以够她完成学业,还能前往长沙念书,甚至生活费都绰绰有余。

周末的时候,吴俊杰叫了朋友来出租屋吃饭,女孩是当初将房间借给靳桐的那个同事,她男朋友在厂里面管人事,吴俊杰等升任组长已经快半年了,本该在过完年就完成的升迁至今还没有动静,人事的男孩说:

“说服课长就行啊,你那个证书拿到了吗?”

两人带了一打啤酒来,菜则是靳桐去买来摆盘和烧制的——女孩夹起一筷子,说:“小惠做菜真好吃啊。”

她的人力男友笑道:

“不像你,每次都只会在熟食档上买现成的。”

两人笑,靳桐也笑了起来,但刚笑没两秒,她感到有些不自在,看到吴俊杰正盯着自己,一闪而过的阴霾,靳桐没笑了,两个客人走后,喝了三罐啤酒的吴俊杰问:

“你刚才笑什么?”

“他笑,所以我也笑了。”靳桐如实回答。

“他?是那个男的,还是那个女的?”

“他们一起笑的。”

“有什么好笑,你告诉我,哪里好笑?”

靳桐皱了皱眉,她不想多说也不想解释,因为吴俊杰一旦喝了酒,管它是白的还是啤的,就会变得不可理喻。

“他们笑了,所以我也笑了,这只是一种自然反应。”

“那你为什么不对我笑?”吴俊杰问。

“啊?我……”

“你对他笑,不对我笑。”

靳桐还没来得及回答,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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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杰说:“你喜欢他?”

“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是不是想走?你想回去?要离开我?”

吴俊杰捏着空啤酒罐,使劲,铝制罐身被挤压变形,发出咯吱的声音,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你是不是和他睡了!”

靳桐莫名其妙:“我没有。”吴俊杰说:“他是人力,工资比我高,还可以给你涨薪水。”

靳桐无语,突然她想起以前听过的话,越是懦弱的人,喝完酒后话就越多。

吴俊杰站了起来,把啤酒罐往房间角落里砸,结果啤酒罐又弹了回来,砸中了他的眉心,“啊!”他大喊了一声,又把桌布从餐桌上抽了出来,桌上还没来得及收捡的碗筷刷刷落地,好在其中大部分是一次性的,但还是砸烂了两个饭碗,瓷器的碎片落在地上,吴俊杰一脚踩了上去,马上发出惨叫,“啊!啊!”声音大到靳桐头疼,他又开始嘀咕:

“为什么半年了还不给我升职?我每天都加班,干到10点!”

“下次就行了,再去试试?””他今天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吴俊杰冷不防说。

“什么?人力吗?”

“你看不出,因为你是女人。你是个……”

吴俊杰说:“只会待在家里煮煮饭打扫卫生的女人!”

靳桐不想和喝醉了的人计较,但又觉得,也许他这个时候说的话才是真心的,她反问道:“那你呢?你是什么?”

吴俊杰好像没听到,瘫在墙角开始打鼾。

还真是方便啊,酒这种东西,不管说了什么,第二天就说“我喝多了”,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或者拿这个当挡箭牌,“我那是喝多了嘛!”这句话,在过去四个月里,靳桐至少听到了5回。

靳桐本来决定第二天就收拾行李买车票回去,但因为两件事绊住了脚步,第一,这一个学年只有两个月就结束,就算回去,今年也考不上;第二,她还没有存到10000元,2500元能顶什么事呢?想到这,她又咬了咬牙,开始想吴俊杰的好处——

人在弱小的时候会自己洗脑自己,说服自己别人很优秀,而自己要依靠他人。就像溺水的人会把任何能抓到的东西当作救命稻草。这根本不是事实,而只是出于生存的需要。选择一个垃圾一样的伴侣,或者选择一份垃圾一样的工作,都是这个道理。毕竟人会因为底牌的不足,而导致连出牌的机会都没有。

吴俊杰就是这样的牌。靳桐事后回想,她在手中空无一物的时候摸到了一张牌,舍不得打出去,因为打完就没有了,gme over,游戏结束。于是她一直拽着,直到成了一张烂牌。

但她那个时候没想到的是,其实自己也是别人手里的一张牌。

晚上睡觉的时候,靳桐回到了宿舍,即使吴俊杰说服自己“再留一会”,虽然吴俊杰喝醉了会发疯,但平时几乎没有任何越规的行动,关键是,他不打人。

姨父会打姨妈,爸爸也会打妈妈,她看到过,动起手来时,仿佛对方是个动物,不,人就算虐待动物也不会露出那样的嘴脸,靳桐觉得,那个样子,就好像对方是自己这辈子最厌恶的人。

人为什么要和最厌恶的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呢?那就是婚姻?

还没想明白时,突如其来的变故又再次教会了她新的道理——想明白是没有用的,对实际发生的事情于事无补。你尝试去理解每一个人这件事本身就是可笑的,你不需要去理解,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人们的行动并不基于理智,甚至也不基于感情,当然,也不是偶然。根本没有偶然。

人的一切行动,是基于自身的欲望。

五月中,靳桐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醒来,天花板发黄,墙皮脱落,回南天的水汽让墙角潮得发黑,哪怕雨季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这个房间给人的感觉依然是浸着水,用手摁压墙壁,说不定能挤出水来。

醒来的时候身边摸索着爬上来一个人,但不是吴俊杰。靳桐大概花了五秒看清了他的脸,其中伴随着他的一个哈欠,一次皱眉,一次砸吧砸吧嘴。男人年龄大概40上下,身材矮胖,穿着一件白色背心,下半身只穿藏蓝色三角裤。

是课长。

“我说清楚啊,你别误会了,我可没强迫你。你男朋友让我留宿的,他说你很会照顾人,你自己睡过来的啊,我可是怎么推你都推不走呢,不信你去问你男朋友?”

说谎,靳桐想把拖鞋塞进课长的嘴里。

“小吴呢?小吴!是不是在客厅?小吴!你的申请我给你通过了啊,你明天升职,去跟人力说一下,工资加500!”

靳桐走到客厅,发现吴俊杰还在睡觉,口水从他嘴角流出来,半张着嘴的样子仿佛是痴呆,哈哈,她笑了一下,穿好了衣服,衣服里有她偷偷藏好的现金,缝在外套的内衬里。她抄起了桌上的烟灰缸,想了一下,犹豫了,因为她一下竟不知道谁更无耻。

靳桐回想起昨天晚上吴俊杰递过来的饮料,喝完后她就没有意识,如今回想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恶心地快吐出来。

她举起烟灰缸,往课长的………膝盖上砸,一下,两下,三下,她听见课长嗷呜嗷呜地一顿狂叫,没睡醒的男人想站起来,但马上失力,居然跪在了地上。

“你……你!小吴,你还不给我过来!”

烟灰缸开裂了,靳桐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而吴俊杰听到课长的呼唤,马上冲了过来,“课长,你没事吧?”

靳桐不再回头,她再一次逃跑,在5月的艳阳下。

夜盲者 54

第十三章 2018

10月27日,徐国平的左眼皮一直在猛跳,以至于在麻将房围观的时候,坐在左手边的大爷警惕地问道:“你眼皮跳什么?是不是在打暗号?”

“你有病,谁打暗号?你上下手我都不认识,我看热闹。”徐国平莫名其妙。

“你看就看,眼睛别挨到我的牌上。”大爷毫不客气。

“那是因为你水平差,糊一把这么小的,不如不打。”徐国平继续开大。

“你说什么?”大爷怒了。

“哎,哎,别打架啊,又不是年轻满哥,一个得有60了吧?你多大?55有了吧?”

徐国平一愣,突然意识到这个“55”是在指自己,他觉得有点精神恍惚,一个摆子没打稳,挤出人群的时候差点摔了一跤,晕眩的老毛病又来了。上一次犯病是晚上喝完酒回家,半夜11点的时候晕倒在楼下,凌晨的时候被老婆发现送医院,才没出大事,“轻微脑震荡”,医生诊断道。医生提醒,年纪大了的人要时刻小心,尤其不要随便摔跤,很容易摔出毛病,“浴室里必须有防滑垫,老人在洗澡的时候出意外的几率很高。”徐国平边听边敷衍点头,全程魂游天外,老婆拽着他的胳膊扶他离开医院,他都没缓过劲来。

也是因为晕眩的毛病,他提前退休了。

徐国平退休后,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个“老”字,55,他自觉还是个壮年呢,怎么会和“老”这个字搭边呢?但一切似乎又都在提醒他,岁月的流逝就像是手中的细沙,三十年时光一晃而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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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昨天才是个意气风发的大学生,今天就已经迎来了光荣退休……

“徐老师,谢谢你这么多年对学校的尽心尽力啊,你的学生个个都会记得你,桃李满天下!”

同事们在宴席上高举酒杯,徐国平热泪盈眶,一个接着一个敬过去,席上的都是比他年轻的老师,有几个才20来岁,其中有一个甚至是他当年带出来的学生,如今真正继承衣钵,在“教育”这项事业上发光发热……“教书育人”,30年来徐国平一直为自己的职业而骄傲,在岗的每一天他都过得充实而富有激情,所以——

退休后他只觉得日子一天比一天难受,一切东西好像都丧失了精确度,他什么也掌控不了,包括自己的左眼皮。

但今天还有大“任务”,不能再耽误了,下午五点的时候,徐国平在小卖部买了一瓶冰乌龙茶,打开后咕噜咕噜喝了几口,觉得神清气爽,左眼皮不跳了。他一边往城东中学走,一边给女儿打电话。他想要分享自己的喜悦——昨天校长告诉他,校友捐赠下来了,学校的体育馆将迎来翻修,但学校匀不出人手监工和对接,这事徐国平有经验,就交给徐国平这个退休老教师来帮忙,所以——他徐国平又上岗了,任务重大,学校体育馆的安全施工全看他了。

“爸啊,你都退休了,怎么还去给人家当白工啊!校长给你钱吗?”女儿在电话里发牢骚。

“你说的什么话啊!这是为人民服务,再说,学校里谁有我的经验丰富?15年前就是我看着体育馆建起来的,多不容易啊……”

“行了爸,别在那忆往昔峥嵘岁月稠了,我是怕你累着,你晕眩的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

“说你爸啥呢?爸还年轻着呢,对了,你那个相亲相得怎么样了,看上了吗?”

“爸!说你的事呢,又来关心我做什么?”

“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给我听好了,爸爸是不会害你的,女孩子家家的,还是要早结婚,找个人照顾你啊。”

“得了爸,谁照顾谁啊?这么多年,还不是我妈照顾你?你记得吗,上一次学校让你监工的时候你也晕倒了……”

徐国平尴尬地笑两声,上一次监工的时候自己晕倒了吗?那可是15年前的事情了,当年的自己刚满40,可是意气风发啊。

“行了,闺女,别担心老爸,爸爸什么事都没有。爸爸就是不放心你啊,30岁了,还不找……”

啪,电话挂断了。

徐国平的感慨还没发完,一肚子“真心话”只能吞回去,暗叹两声“子女不知父母忧”,悻悻往学校走去。

城东中学在茶阳县算不上什么好学校,当然也不算最差,就是个中不溜秋。学校的规模不大,但人数不少,属于初中部和高中部合并办学,大部分高中部的学生都是本校直升。

因为生源一般的缘故,每年的本科升学率也只有堪堪的36.5%左右,多年来都在此基准线徘徊,但徐国平从没放弃过任何一个学生,作为语文老师的他还兼职班主任,在岗的每一天他都为学校为学生谋福利,15年前也是,他为学校拉来了投资,修缮体育馆,这可是30万的大工程,他徐国平硬是让学校一分钱都没花。

“爱善汇。”徐国平还记得那家公司的名字,就是他们出了钱给城东中学修建了室内体育馆,到今天,体育馆的正上方还有金字标语“运动强健体魄,爱善汇聚人间。”

作为语文老师,徐国平曾经对这句标语的对仗水平提出过异议,但校长说拿了人家的捐赠,总得有所表示,“公司的名称暗藏在标语里,沉静内敛,寓意深刻,冯总,咱们这次的合作真是双赢啊。”

在饭桌上,校长对对方公司的总经理敬酒,被叫作冯总的年轻人也举杯回敬。徐国平对他印象深刻,以至于15年了,还对酒桌上的一切历历在目。

冯应辉实在是太像一个电影明星了,他长着一张英俊而又深邃的脸,不,说深邃有点过了头,他的脸上没有任何一个突兀或者让人不舒服的地方,五官和脸型的搭配相得益彰,一切都是刚刚好得让人舒服。真是个仪表堂堂的年轻人,当年的徐国平这么想。

“如果女儿的相亲对象长着这张脸,她肯定二话不说就答应结婚了。”如今的徐国平这么想。

徐国平继续往前走,经过江畔的时候,突然起了一阵风,风把地面上的沙尘卷了起来,吹得徐国平睁不开眼睛,风还把花粉或者粉尘之类的东西吹进了他的鼻腔,搞得徐国平涕泗横流,还打了个大喷嚏,徐国平放慢了脚步,一边走一边揉眼睛,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已经看见施工队的人在进进出出了。

今天是周末,学校里没人,校方代表只有自己一个,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

进到体育馆的时候,挖掘机已经到位了,徐国平问道:“这是要做什么?动地基?”

施工队队长说:“是啊,咱们这次是大工程,首先就是把这个水泥地要换掉,咱们要把体育馆里铺上木板地,赛场规格的。”

这一次的校友捐赠,据说捐赠方是一家MCN公司,徐国平从来没听说过这三个英文字母,女儿解释说MCN是英文简称,全称是Multi-Chnnel Network,中文意思是多频道网络。

“啥网络?”

“爸,你不用了解那么多,总之,这是一家经纪公司,他们有钱得很,旗下很多大明星。”

据说这家公司的名称叫“天盛”,此次对学校体育馆的捐赠款项高达100万。

不过,体育馆明明还好好的,为什么要翻修呢?

徐国平在施工现场走动,为了通风,施工队事先将馆内所有窗户都打开,微风习习,传来阵阵凉意,徐国平望了一眼窗外,感觉今晚可能要下雨。

他坐到体育馆的观众席上,拿出女儿送给他的无线蓝牙耳机,戴上后开始听歌,音乐声盖过了嘈杂的施工挖掘的声音。

他听得是一首老歌,叫《祈祷》,日本曲子改的,演唱的是王杰和王韵婵。

让宇宙关不了天窗

叫太阳不西沉

让欢喜代替了哀愁啊

微笑不会再害羞

让时光懂得去倒流

叫青春不开溜

……

窗外有雨漂了进来,徐国平突然想起,15年前,体育馆施工的时候也下了雨,不过那个时候不是秋季,好像是初夏的时候。雨开始下的时候是傍晚,爱善汇的工作人员也在一起监工,其中有一个还带了一瓶好酒,几个男人喝得畅快,徐国平完全把老婆的吩咐忘得一干二净,他不胜酒力,喝得迷迷糊糊。

又是一阵风吹来,夜降临了,和着雨一起,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是晚秋。年的刻度是季节,人生的刻度又是什么呢?徐国平想,也许就是一个又一个相似的瞬间,午夜梦回,同样的场景会将两个不同的时间接口紧密联系在一起。

徐国平摘下了耳机,此时体育馆内部地面的作业已经进行到一半,挖掘机轰隆隆地铲土,据队长说,先要把地基整平。

挖掘机上下挥动的前臂像一张血盆大口,队长提醒他站远点,别挨得太近,危险,但徐国平不知怎么的,好像着了迷一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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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探越近,挖掘机作业的声音又勾起了他过往的回忆。

岁月不饶人啊!徐国平再次感慨,不过他的记忆很快会被新的情绪所覆盖,等下一次见到挖掘机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呈现的绝不是怀旧,而是一种更直接更浓烈的感情,以至于他回想起这一切的时候,都要冷汗直冒,鸡皮疙瘩从脖子上直接长到脚踝。

那毫无疑问是一具人的尸体。不,语文老师徐国平想,这不能叫尸体,而应该叫“尸骨”。

一具骷髅正挂在挖掘机的铲斗上,以一种诡异的倒挂着的姿势,它的头本来还连着颈骨,黑黢黢的眼窝,在和徐国平对视的那秒,头掉了下去。

骷髅的头滚到徐国平的脚前时,徐国平的左眼皮,又不自觉地跳了起来。

失踪者 55

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茶阳县,梁觉阳和刘队打了招呼,把局里的BJ40开上了高速,这车是越野车,但平时都在市区里开,梁觉阳一直觉得浪费了它的越野性能,等自己开上高速的时候才发现,还不如开那台凯美瑞。

纯越野车是硬挂,长时间乘坐舒适性较差,下高速的时候,梁觉阳已经觉得屁股有点硌得慌,不过在去县城的路上走乡道的时候,越野性能又发挥出其特有效果,他抄了条地图上都没有的土路,灌木丛生,坡度陡峭,沙尘乱飞,但越野车可谓如履平地,畅通无阻,抄近路后,他赶在下午五点半的时候,到了茶阳县刑侦大队。

车子还没停稳,张卓义就匆匆忙忙从楼里出来,做了个“我要上车”的手势。

“你来得正是时候,走,把车开去城东中学。等会,车怎么这么脏?你开泥堆里了?”张卓义一屁股坐在副驾驶,梁觉阳咳嗽一下,问:

“别管车,现在怎么回事?”

“快,先跟着前面同事的车。”

梁觉阳一脚油门,方向盘一打,BJ40又拐了出去。

“就在刚才,城东中学体育馆挖出来一具白骨化尸体,县局里也是刚接到电话,现在要赶往现场。法医先去了。”

尸体?梁觉阳问:“谁报的案?”

“城东中学的退休老师徐国平,他负责监工体育馆的改建。”

两人只开了十五分钟不到,在路上张卓义简单说了一下从茶阳县同僚那边打听到的情况,过了两个路口,等了一个红灯,下午五点五十五,两人到了城东中学,停车的时候,梁觉阳看到工程队的皮卡也停在校内,几个迷茫的工人还在进进出出,还有一些住在附近的学生围观。

体育馆里已经被挖得坑坑洼洼,据施工队长说,这一次的改造主要是对建筑内设施的翻新,第一步就是要把水泥地面重新修整,换成木制地板,同时把主席台挖掉,改成正对大门朝向并增加面积,那具白骨化尸体就是在主席台下挖出来的。

梁觉阳抬眼,看见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正贴在主席台的上方,是一句标语:

“运动强健体魄,爱善汇聚人间。”

他正对这句前言不搭后语的标语感到疑惑时,张卓义说:

“真赶在一块了,城东中学的体育馆,是十五年前,‘爱善汇’出资援建的。”

茶阳县刑侦大队的同僚和法医已经开始处理现场,梁觉阳和张卓义并非辖区刑警,此时只做旁观。不过法医还是共享了信息。

这是一具成年男性骸骨,身高一米七二到一米七六之间,通过初步检查死者的耻骨联合面,推测年龄大概是35到40岁之间,尸骨虽然被挖掘机从地基中铲出,但整体形态还算完整,没有缺失,从尸骨暂时不能明确死者死因,但其有骨裂现象,不排除生前遭遇重创死亡。

“这怎么办,完了,孩子们怎么办?学校怎么办?我……我怎么办?”在一旁喃喃自语的男子就是报案人退休老师徐国平。

刚才派出所的同事已经先和他对过基本情况,正式的笔录一会要晚点回所里做,梁觉阳站在旁边听了几句,大部分时候,徐国平精神恍惚,前言不搭后语。他还没从“震惊”这个状态中脱离。

“徐老师。”所里同僚离开后,梁觉阳上前一步。

“怎么办……怎么会这样?”徐国平太阳穴突突跳,他不得不使劲揉平。

“徐老师,我有几个问题想和你了解一下,这个是我的证件。”

“长沙刑警……你……”徐国平喃喃道。

梁觉阳没管对方的疑问,继续说:

“刚才我听同事提过,这座体育馆是一家名为‘爱善汇’的公司出资援建的,建成时间是2003年的8月,当时正放暑假,工程队在学校里驻了快两个月,当年负责监工的也是你,徐老师,是这样吗?”

徐国平点点头。

“尸骨埋于地基之下,只有可能是在施工建馆之前人就死了,尸体就已经存在了。”

徐国平又点点头,他双眼透着股迷茫。

“校体育馆所选位置,原来是城东中学操场的一部分,过去学校建了个双向敞开的大棚当室内体育馆,一直都有学生使用,主要是用来打篮球和排球,当年的地基就是水泥,要挖开它填埋尸体,必定会有痕迹。”

“是这么说没错……”

“在平时,没有人会把尸体埋在这么明显的地方,这不符合逻辑,除非是学校正巧在施工,那么往挖开的地基里放上一具尸体,水泥浇灌,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梁觉阳的目光聚焦,徐国平感觉有什么尖锐的东西简直要刺穿自己。

“徐老师,所以我推断,尸体就是在2003年暑假,操场施工的那段时间里埋在体育馆的,有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埋尸,你对这件事,有印象么?”

徐国平先唯唯诺诺,听明白梁觉阳意思后又大吃一惊,额头上细汗冒出,吞吞吐吐道:“梁警官,我……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啊!当年,我代表学校监工,白天晚上全住在这里了,施工队在我就在,我没看见有人……”

“嗯。”梁觉阳在笔记本上记录。

徐国平悻悻低头,又陷入到一种“不敢相信”的状态之中,梁觉阳继续问:

“当时建体育馆的资金,是你拉来的,能介绍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啊……”徐国平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徐老师啊,你就好好回忆吧,事情都这样了,咱们最要紧就是找到凶手,在您眼皮子下做这种龌龊事,玷污学校这么神圣的地方,得有多卑鄙?”张卓义适当煽风点火,徐国平听了,觉得警察好像没打算怪自己,有了定心丸,点点头,才开始忆往昔。

“当年难啊!我们学校没钱,升学率一直不好,导致生源一年比一年差。出不了成绩,也就更没有办法和教育局申请资源,没有好设施,也没有好老师……最后就是恶性循环。这个情况到今年也没有多大好转,梁警官,你懂吧,做教育不容易。”

梁觉阳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学校的基础不好,要怎么办?短时间要提高成绩实在太难,我们校委会思来想去,不如说做一个体育特色的强校,我们学校过去在体育上出过一点成绩,送了几个人去省队。想到这个方向后,我就提出,一定要建一个好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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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馆。”

梁觉阳抬头,感觉进入正题。

“可是我们没钱,只能出去找人,2003年新年刚过,我就和几个老师一起,请县里面做生意的那些老板吃饭啊,求出钱给我们建体育馆嘛,我们可以挂名,就像那个‘逸夫教学楼’,还有‘田家炳实验中学’,对吧?我听说香港有钱人邵逸夫和田家炳到处给捐赠的嘛,这说明他们有钱人很热衷教育!不过我们找了三个多月,一直碰壁,我还去深圳出差了两趟,最后还是没谈下来。”

“您快进一点,是什么时候‘爱善汇’决定给学校援建体育馆呢?”张卓义插嘴。

“2003年的6月6日。”徐国平幽幽道:

“那天很热,暑假马上就要来了,原计划高考结束就动工的体育馆一直动不了工,我抱着最后的希望,想去广州再见几个老板,之前一直碰壁,没想到遇到一个大善人,他也是咱们茶阳县的老乡,著名台商……姚东柏的准女婿,以前二塑厂长冯延祥的儿子,冯应辉。”

梁觉阳沉默不语。果然是他。

晚来风急,人群渐散,六点过后天色渐暗,有雨滴从未关的窗户飘进,呼呼的风声和细碎的雨滴声,配着这挖掘到一半的施工现场,以及地上那具还没来得及收殓的骸骨,竟有一丝阴森的感觉。

而徐国平似乎还在他那15年前的回忆中无法自拔,关于那个年轻人,他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他决定挑最关键的向警方阐明,以精准概括他心中那位恰时出现的慈善家:

“他真是个仪表堂堂的年轻人,我从没见过长成这样的,真的,他应该当明星。”

和茶阳县的同僚打过招呼后,梁觉阳和张卓义又回到县刑侦大队,和目前负责靳桐案件的警察接头,对方在档案室吃灰了半小时,才把当年相关的资料调出,“档案在网上也有存,不过更详细的还是在这。15年,还好,东西都还保存着。”

下午学校体育馆发现尸骨是个小插曲,此次来茶阳县的要紧事还是先搞清楚靳桐的案子。

梁觉阳翻看,张卓义再次重申之前打听到的情况,即靳桐三代以内的所有亲戚,父亲,母亲,姨妈,外公,外婆,要么是失踪,要么是死亡。

“非正常死亡。”张卓义补充,其母靳如芸是登山坠崖,当时登记为‘人身意外’,姨妈靳如桦,警方通报,其于10月11日至10月16日之间,于捞刀河北岸回迁房出租屋上吊自杀。

梁觉阳把目光移到两位老人的名字上,一个心梗发作,一个酒醉沉河,死亡时间前后相差不到一年。这是靳家的两位长辈,靳桐的外公外婆。

梁觉阳的视线再移到那个唯一的外姓人“曹恒”上,后面的记录很简单:

失踪。

最后还有那个花季年龄就不幸逝去的少女,靳桐。

在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张卓义果不其然“啊”了一声,梁觉阳问怎么了,张卓义说,是马队,刚才还没留意,原来当年靳桐这个案子是马队跟的,后来换了人,但一开始是马队。

梁觉阳“嗯”了一声,张卓义问档案室同事:“当年最开始和马队搭档的警察,段宏飞,现在是什么情况?调岗去哪里了?我们能找到他吗?”

同事把一个纸箱子从墙角拖过来,在里面翻翻找找,间隙抬头说:“他没当警察了。”

梁觉阳沉默,张卓义问:“你在想什么?这件事你和马队说过了吗。如果我们想了解当年情况,找他也许是最快的。”

梁觉阳依然不语,张卓义拍他一下,梁觉阳沉思了一会,说:

“城东中学的骸骨,有可能是谁?”

失职者 56

第十四章 2003

不知道是汽车本身要保养了,还是司机踩离合器的方式有问题,每次起步的时候,段宏飞都感觉这出租车瞬间加速,踩刹车时则更夸张,点刹是不可能的,一脚猛踩,不系安全带说不定人都要飞出去。

晚高峰,7点半,司机也很不耐烦,把玻璃摇下来对后面怒喊:扑街啊!挤死你好吧?

这车开得段宏飞想吐。“一寸光阴一寸金,大佬,你坐我的车赚大了啦。”司机说。带着粤语腔调的普通话,是本地人最大的尊重,行至路程一半时,电台里传来新闻播报员没有感情起伏的声音:

非典型性肺炎已经席卷全球32个国家和地区,进入六月,情况将有所好转……

世界经济加快复苏步伐……

7点45分,出租车停在“碧海蓝天”的门口,段宏飞下车,确认了门牌号,正要关车门,一只手伸了出来,“哥,等等,我还在呢。”

段宏飞撇了成磊一眼,没说话。成磊付了车费,抬头看见“碧海蓝天”四个大字,问段宏飞这是哪,感慨简直就像皇宫。“洗浴中心。”段宏飞说。

成磊不好意思,用手抠头,扣下来两片头皮屑,一捏一弹,继续扣,好像为自己的没见过世面感到惭愧,但没走两步,又嘴里发出感慨,胆怯的心情被新奇取代。他刚来广州一个月,一线城市在他眼里主要是高楼大厦,这种金碧辉煌风格的建筑他也是第一次见。成磊老家河南安阳,之前一直在东北当兵,说话中原腔“中、中、中”的,还混杂大碴子味。

他今年刚复员,南下广州打工,在一家私人安保公司工作。

现在,他和段宏飞是同事。同事,这个词段宏飞品了一下,心里“蹭”地冒出一团火,想起了点不愉快的事,但当下不是反刍的时候。他交代成磊:

“你在外面接应我,手机拿好,我发1你赶紧进来,我发2。”

段宏飞说:“你就报警。”

成磊好像接到了什么光荣任务,立刻点头,站得笔直,大喊了一声:“是!”他把段宏飞当领导了,段宏飞说没事别立正了,你已经不是当兵的了,成磊才反应过来,说报告!哥,对不起!段宏飞又说,别讲对不起,我不是你领导,也不是你哥,成磊才又点点头,段宏飞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每个年轻人总是长着一张相似的脸,认为这个社会自有一套安全的秩序和规则,他们只要找到对的领路人,就可以高枕无忧。20岁的通病,段宏飞想。不吃几年苦,根本不会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运转逻辑,没有人有义务帮助和教导你,也没人会为别人负责。

他把手机放进裤兜,走进“碧海蓝天”的大厅,不得不感慨商品经济和自由贸易给社会主义国家带来的好处,活了30多年,他从没来过这么豪华的地方,这种规格的建筑,在湖南县城里高低得是个政府部门,但在广州,这里居然是个澡堂。

当然,“碧海蓝天”不是普通的澡堂,它是休闲娱乐一体的洗浴中心,洗澡按摩只不过是其服务的一部分。南方人都好这口,段宏飞这点倒是没觉得稀奇,长沙那边更夸张,都不洗澡,专门“洗脚”,这样的地方统称“洗脚城”。

过去在县里的时候,类似的地方,是刑警重点监查的对象,洗浴中心人员混杂,里面多的是老百姓不知道的肮脏交易,比如赌博,吸毒,嫖娼。

以前自己是警察,来这种地方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执法。段宏飞从来都觉得一身正气,但今天,他来到这里,面对熟悉的配置,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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