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今夜（2 / 2）
宋矜芙不满：“那我开的酒怎么办？一瓶很贵呢。”
“我喝。”
“凭什么便宜你？”
周度从冰箱拿出鲜奶，回头，“那就明天做菜用。”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思来想去，宋矜芙只想到了这一种可能。她家有几瓶精神类药物，乱吃是会有点副作用的。
“就当我是吧。”周度不由分说地给她热了牛奶倒进杯子，递给她，温度刚好不会烫嘴。
“那你也喝。”宋矜芙给他倒了满满一杯、不怀好意的红酒。
周度淡淡地看着她，端起来一口喝掉。他是传统家庭养出来的孩子，抽烟喝酒从小就被视作陋习。到现在他也不喜欢酒精的味道，品不出红酒的香气，只觉得酸涩的液体进入胃里有种不适的灼烧感。
“开都开了，不要浪费。”她看热闹似地给他倒了第二杯、第三杯
周度统统消受。不多时，他脸颊染上绯红，狭长深邃的眼睛望向她时，坚定执着又带一丝黯然。
“周度，你喝醉了？你酒量好差。”宋矜芙调笑他伸手过去摸他滚烫的面皮。
周度一把握住她的手，闭着眼在她馨香的掌心里蹭了两下。再睁眼时，这双忧郁的眼睛对着她泛起了泪光。
“小芙我后悔了。”
宋矜芙愣了下，慢慢抿起嘴唇，轻声说：“就算你说这两个字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你不用原谅我。”他侧头吻了下她手心，宋矜芙感觉手里湿湿的。男人嗓音比平时还低哑，解开两颗扣子的睡衣不仅能从领口向里看见凸起的锁骨，还能隐约瞥见结实硬朗的胸肌轮廓。
他高大的身影缓慢欺近她，又低头俯下去，眸光近距离地描绘她的轮廓。他喝了酒，又落了泪，英俊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脆弱茫然的神情。
“小芙，你要我，好不好？”
宋矜芙不动声色地缓了一口气，咽了下口水，理智抽丝剥茧地分析他可能是在装醉色/诱她，手却从身后抽了一把水果刀出来，抵在他颈间。
她长睫颤颤，掀起眼帘，“周度，这次你敢躲，我一定——”
弄死他。
周度知道她要说什么，他迎着刀锋用尽全力抱住她，吻上她的唇。
刀尖戳破他的皮肤，随着接吻的深入，持刀的人手颤了几下，最终叮铛一声水果刀掉落在岛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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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程中，周度感知到了宋矜芙吻技的游刃有余和进退自如，相比下，他的回应生涩又狼狈。
她和别人接过吻了。
这个念头出现在他脑海里时，周度自己都想唾弃自己。
他愚蠢得像寓言故事里的痴人，幻想亡羊补牢、刻舟求剑，恨不得时间倒流，重回到那个夜晚。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他悉知这些大道理，却仍控制不住这股滚滚而来的情绪，它们在他身体里灌成一条悲哀的河，循着颈间的鲜血汩汩流淌。
期间，宋矜芙或娇气，或动情地呼喊他名字。
周度充耳不闻，全程一声不吭，只把她的体温尽数感受，全部塞满他久旱枯渴的胸膛。他们这一夜，十指交扣没有分开过。
醒来后，颈间伤口结痂，床.上血迹斑斑，都是他的。
宋矜芙卷曲蓬松的长发在他胸前堆叠如云，她闭眼酣睡，秾艳俏丽的脸蛋热气未消红潮荡漾，上扬的眼尾也比平时多了几分娇媚春色。
周度低眉敛气，静静地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分神地想刚刚，她好像只对接吻熟练一点。
命令他关灯后，她还咬着拳头轻轻地问：“这对吗？”
大概是对的。
她觉得不对，也许是感受没有很好。周度一遍遍亲吻她，安抚她，用她最喜欢的拥抱姿势，大手扣在她脑后，将她的呼吸埋进他颈间。
周度知道，这夜过后，他才算真正地卖给她了。也许日后，她还会用各种方法让他感受什么是自讨苦吃、自愿跳火坑。
但这一夜的美好也足够他回味一辈子了。
他不会后悔的。
“周度，你要记着，昨晚可是你求我的。”
第二天上午，他在厨房做饭，宋矜芙从后面抱住他，隔着棉柔T恤，她的手肆无忌惮地撩拨他的腹.肌。她得意时就会上扬的腔调此刻又高了几度。
周度本想问她有没有不舒服，又觉得她中气十足，实在没有问的必要。
她对他的探索欲也从昨夜开始萌动，像打开了存放多年礼物的盒子。她把玩他，嫌弃他，对他时而如获至宝，时而厌倦掩眉。
“我快睡腻你了。周度。”她说这话时眼角眉梢还挂着未褪的餍.足。
但周度还是无奈温柔地望着她。一开始以这样的身份和她做，他就有了心理准备，可他又不想真得只沦为她尝鲜的工具。
“我还有别的。”他嗓音里的喑哑钓着她耳朵，宋矜芙不自觉地回头，累极又强撑地问：“你还能有什么？”
周度没说话，将薄唇紧贴她粉红脸颊，宋矜芙感觉到一股非常非常细腻柔滑的触感他在舔她的脸，灵活地打圈
足有大半年时间，周度像贴身管家一样跟在她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那段时间，宋矜芙从未有过的心情舒畅，别说生病，连喷嚏都没打过。虽然她从小就有保姆阿姨照看，单独住也雇了厨师管家一大堆，但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如周度会照顾人。
他太了解她了。他知道她的口味，她的禁忌，熟悉她的小习惯，他们还是亲密无间的关系。她的内.衣他都会洗好放到她洗完澡随手可换的地方。
宋矜芙讨厌吃药，周度变着花样哄她，到点督促她，不需要她费心记哪种药吃多少。他厨艺进步神速，除了一日三餐营养又丰盛，他还会给她做各种可口的小零食，酸酸甜甜的蜜饯，用料干净又不会长胖。她熬夜拍戏，不管什么时候下班，到家都有一碗热汤，有时候周度会带着保温盒去片场等她，他们一起回家。她洗完澡可以直接合眼睡，周度会把她头发擦干，动作轻柔不会吵醒她。
不管他们晚上疯狂到几点，第二天周度一定比她起得早。除了做早饭，他还会按照天气温度，给她搭好几套衣服，挂在衣帽间等她选。宋矜芙都怀疑，他哪来那么多时间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她那些堆积的衣服，没拆的礼物，周度全都帮她整理出来，拍好照片，做了个小程序让她选哪些留下，哪些处理掉。某天她账上多了一
笔钱，是他把她不要的东西卖掉后的进账。
宋矜芙也问过他，日常生活的这些花销他钱从哪来。周度说不用她担心，他有其他兼职。可他做什么，她从来没撞见过。他都是挑着她忙的时间做其他事。甚至一段时间后，他开始应付自如，还有闲暇看书，看他从前不感兴趣的文史杂记，小说散文，中医养生，食谱菜谱。白天看完，晚上当睡前故事讲给她听。
那半年，周度围着她打转，日子也过得平稳且充实。好多次，他在夜晚凝望她甜美安静的侧脸，不免思索，如果是和她的话，就这样一直过下去好像也不错。
直到那天下午，他出门去取她干洗的衣服，门口一位先生将他请进了车。
时隔近五年，周度再一次见到宋霖天，传说中的宋董事长，宋矜芙的亲生父亲，他面貌和五年前几乎没有差别。一如既往的冷漠可憎。
他指间夹着雪茄，问他：“周度，你就打算这么一直吃我女儿的软饭？作为男人，就算没有骨头，多少也要点脸面。”
“我尊重我女儿的兴趣爱好。你们俩一起生活过，她对你有情谊，我可以理解。但你心里要清楚，你俩在一起，你能给她什么？你现在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吃住都在小芙那里，谁会把女儿交给一个吃软饭的？”
“你至少要有个工作吧！”宋霖天让人拿了一份文件，递到他面前，说：“周度，你的能力我是知道一二的。小芙也在我面前夸过你，正好我投资的公司有一个岗位很适合你，你考虑一下。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我家公主，她是不可能跟你吃苦的。”
周度看着他精致虚伪的嘴脸，心里除了厌恶就是厌恶，还觉得有几分好笑，“宋董事长，你这是在给我抛橄榄枝吗？”
宋霖天微微一笑，摊手，“你可以这么理解。”
“还有这个必要吗？我之前的公司，除了我和我师兄，团队里的其余人不都被您高价挖走了吗？”周度对他完全懒得装，眼神里充满鄙夷和戏谑，“都六个多月了，一点进展都没有？”
宋霖天脸色微变，指着他骂道：“狂妄！年轻人说话做事要有分寸！”
“我告诉你周度，我捏死你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别忘了你老家还有你妈和你妹妹！”
周度冷峻地盯着他，下颌线绷紧，不急不缓道：“我妹妹周静的命是小芙救回来的。你真要动她，这话你应该先说给小芙听。”
“同样的，要是我想找份体面高薪的工作，我出门就能找到。但宋大小姐的软饭不是谁都能吃上的。这段时间小芙很开心，我也乐意陪她。”
“宋董事长，你要是没别的事，我得去给她取衣服了。回见吧。”周度起身，转身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从他那里出来，这次会面周度没有告诉任何人。当晚他给远在硅谷的师兄打了个电话问候，师兄说他打得巧，他最近刚订婚，对方也是华人他们打算定居在这边了，问他婚礼能不能来参加。
周度想了想笑说，可能没时间，但一定包一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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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包。还有，之前的事，对不起。
师兄让他别多想，都过去了。年少轻狂总不可能什么都一帆风顺，但有灵光脑子在，怎么都不会缺饭吃。
的确。寒暄了半小时，挂了电话后，周度哂笑，细想这半年，其实他吃软饭也吃得津津有味的。如果没有宋霖天，如果小芙不是他的女儿，她这碗软饭他吃一辈子都不腻。
半个月后，他重新注册了个公司。
宋矜芙没有问过他。但第二天她走之前，给他留了一个宾利的车钥匙，还有几张名片，以及一张黑卡。
周度帮她收好，没拿，他自己贷款买了一辆性能不错的SUV。家庭款，没事的时候开去买菜也方便。
顶着宋霖天的压力，他最后和一家名为廖星资本的集团达成合作。对方A轮分三个阶段给他投2.8个亿，他得承诺在最短的三年期限里获得三类证审批。
前车之鉴，这次周度把家庭和事业平衡得很好。他再忙，但宋矜芙回家，他能保证她到家就有热饭吃。家里的窗帘家具摆设，他会定期地换成她喜欢的设计师的作品。客厅永远有鲜花，庭院绿植也有人浇水打理。茉茉的狗粮也一天没断过，在她助理接手前，小狗疫苗和定期体检他都记得日子。
这三年，宋矜芙事业也在上升期。她对演戏不是特别喜爱，但她想要拿的奖，需要她付出精力去研究。她平时也不接商务代言，纯粹待在剧组拍戏，时不时给粉丝拍拍福利照片，跑跑剧宣。
他们和普通异地情侣一样，聚少离多，聚的时候腻歪得像连体婴。
吵架的导火索，是周度想搬出去住。
宋矜芙不能理解，同一座城市，他住在哪里不一样？她已经习惯他住在她家了，为什么他总是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惹她不痛快呢？！
周度解释，他可以来她这里住，但他也需要属于自己的地方，而且她没事的话也能去他那里。
争吵以宋矜芙扇了他一巴掌，让他“想滚今晚就滚”作为结束。
一周之后，周度从热搜上得知她官宣了第三个男友。
第一个是创作歌手，那时候她在读大学，对方给她写了一首歌，在演唱会上献给她。宋矜芙说分手是因为对方没有经她同意，擅自搞这种自我感动式的浪漫。她有点恶心。
第二位是德国一位画家，她大学毕业前去欧洲看展认识的。对方是日耳曼血统的大帅哥，金发碧眼，她喜欢他深邃带一点忧郁的眼睛，但嫌弃他性格不够包容，还有他们吃饭口味也分歧太深。
第三位，周度看了几张他的照片，没觉得有哪里会是她欣赏的。不过对方是家里介绍的，算门当户对。他们被拍到的第一天就有订婚的消息传出来，后续男方实名往她剧组送吃送喝，还去探班。然后两人分手了。
过些天，又被拍到在香港逛街，男方跟在她后面亦步亦趋地拎包。不久后，又一段宋矜芙在街头掌掴男友的动图传出来，男人被打后，气愤地暴走。
连累她工作室还有宋霖天这么多年来，给她对外树立的温柔形象彻底破灭。
他们分分合合、吵吵闹闹的八十天里，周度拿下了B轮融资。他新房也能入住了。在确定他们已经分手后，他联系了她助理，措辞小心地问可不可以请她吃顿饭。
不可以。
小骁偷偷给他透漏信息，说大小姐和家里吵架，正在气头上，让他稍微等等。
周度耐心地等，等了不到半个月。
终于等到小骁联系他，支支吾吾地问他，说是不是之前宋董事长单独找过他？
周度在电话里听见宋矜芙在那边怒喝：“我是让你问他为什么不说！”
“对对对，周总你怎么没没告诉老板啊？”小骁舌头都不利索了。
周度思忖后，觉得宋霖天罪有应得，不用白不用，他解释：“因为他用小静威胁我，不让我和你说。”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会儿，他又听见她说：“问他现在在哪？”
周度报出新家的地址，从办公椅上起身，下楼回家。
宋矜芙第一次来他这里，小脸黑沉沉的，他给她递拖鞋，她也一脚踢开。
“我现在给他打电话，你闭嘴听着。”
她站在他面前，拨了宋霖天的号码，听得出来两人正是交战状态。
宋霖天接通电话就吼她：“宋矜芙，你现在就给我滚回家来道歉！”
“宋霖天！”宋矜芙不甘示弱地喊回去，“你也给我听好！如果你再找周度还有他们家的麻烦，你那些私会模特、包养情人、带不三不四的男人回家鬼混的亲密照！还有你花高价买壮/阳药的单据！我会印一万张，雇几架直
升飞机，从联富大楼的楼顶往下洒！让所有人都看见！！”
“宋矜芙！！！”电话那头的暴喝震耳欲聋，像野兽被踩住尾巴在嘶吼！
周度也震惊地看向她。
宋矜芙早有预料地把手机拿远，等他吼完，她再继续说：“爸，我现在只是在威胁你！你要是不做坏事，我们就相安无事！你要是敢做，这就不是威胁了！”
她说完就挂断，直接把对面拉黑，然后抬头问周度：“你听见了吗？！”
周度点了点头，“嗯，听见了。”
宋矜芙转身就走，周度牵住她的手，“留下吃饭吧。”
她甩了甩，让他“滚开”。周度还是不放手，还从后面紧紧抱住她，“我做了你爱吃的。陪我吃顿饭好不好？我很想你。”
宋矜芙没说话，但也没动。周度试探地抱她往屋里带，她脸色难看，不过也没拒绝。
当晚周度借口让她提意见，带她在新家里逛了一圈，问她哪里不好。
宋矜芙皱眉，“怎么只有一间卧室啊？小静和阿姨来了住哪啊？”
“我会给小静另外买房子。他们来了也不会进这里。”周度揽住她的腰，将她牢牢搂在怀里，“你不是喜欢大一点的衣帽间，我把两个卧室打通了，给你放衣服。够用吗？”
宋矜芙耷眼哼了一声，“还行。”
“你明天跟小骁说，让他把我衣服运过来一些。太旧的就不要了。”
“嗯。”周度侧头亲吻她脸颊，嗓音柔软动情，“小芙，以后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在这个家里，你能不能只想着我？”
宋矜芙睫毛颤动了几下，她想起小时候，宋霖天总是趁她妈不在家往家里领人。有好几次她明明听见了，但只能躲在房间里捂住耳朵装作不知道。
他说这里以后，只有他们两个，阿姨和小静都不会来。
默然半晌，她转身，依偎在他怀里，说：“好。我只想着你。”
只想着你。
只想着他。
过往回忆在周度脑子里炸开，他强忍着心脏的痛意回头，看向她和她旁边的少年。
他很想问问她，他们当时说的话还算数吗？这几年他们用心经营的家，以后还算是“家”吗？
四目相对，周度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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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声音跟死了一样平静，“你和他上.床了吗？在我们的房间。”
宋矜芙也在静静地看他。
“是啊，周度。这才是羞辱。”
“我早说过，你让我不开心我会让你痛苦的。”——
作者有话说：啊，写完了！！我真不是不发，不一气写完我抓心挠肝！！！
大家不用问几点更新，肯定是后半夜，不出意外我只有后半夜有时间码字。偶尔提前，那是极罕见情况。
然后不要熬夜等更新，对身体不好，我压力也会很大。一定正常作息，没事的时候看一眼更没更新就行。
入v之后我尽量日更，或者像这种大长章，可能会用两天写完一起发，总之字数是不会少的。反正每周有榜单的话，榜单两万字我会保证的。
发红包吧*10！[亲亲][抱抱][抱抱]辛苦等待了！
下章回归校园剧情。不想痛了，想搞点甜的。没开防盗，连载期间不开，大家可以自由跳订。[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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