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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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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为臣(31)

殷长澜在太师府的灵堂里守了足有半月。

府外的风声一日紧过一日, 有门生故吏偷偷来劝,说陛下虽未明言,但三殿下监国的频次越来越高, 钦天监已开始择选吉日,种种迹象都在往最不利的方向倾斜。

他们恳请大皇子借民间请愿的声势, 联合宗室施压,哪怕兵行险招,也要争回那本该属于他的位置。

可殷长澜始终没有回应。

他每日只做三件事:焚香, 添灯,对着先生的灵位静坐。

那双素来沉稳的眼眸里, 不见悲愤,也不见焦灼,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仿佛府外的储位之争、朝野动荡,都与他无关。

直到那道封王赐地的旨意送到灵堂时,他才缓缓站起身。

“臣,领旨谢恩。”

他接旨的动作行云流水, 没有丝毫迟疑。

三日后,殷长澜自请离京。

这一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谁也不知道这位大殿下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是当真心甘情愿远离是非,又或是另有长远谋算, 无人能猜透。

没有仪仗,只带了少数随从,路上百姓夹道,还有人举着写满“正统”的木牌跪在路中,他却始终没有掀开车帘。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 发出沉闷的声响,渐渐消失在远方。

而那份遗奏早已传遍天下,质疑声像附骨之疽,即便殷长澜退了,那些声音也从未停过。

宗室之人按兵不动,朝臣们各怀心思,民间的议论更是像野草一样疯长。

可他们并没有太多观望的时间。

皇帝正式下旨,册立三皇子殷无烬为皇太子,册立大典办得极快。

当殷无烬身着冠服,接受百官朝拜时,殿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冲刷着石阶上尚未完全干透的血迹。

登基是在两个月后。

皇帝的身体终究没能撑住,在一个雨夜驾崩。

身为帝王,必定会有忌惮与考量,他在初时也坚持要将殷无烬排除在储君人选之外,可轻容的逝去给他带来极大的冲击,更是剧烈动摇了他的意志。

殷怀光终究还是选择名正言顺地传位于这个他最愧疚也最疼爱的儿子,也许单只是,希望他能在这满朝风雨中有更多的底气好好活着。

殷无烬去见了他最后一面,没有靠近,没有言语,只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留下个身影。

仿佛所有的情感恩怨都已烟消云散。

大典的礼钟敲响时,殷无烬正站在内殿的窗前,看着摧信俯身为他系紧腰间的玉带。

龙袍加身,玄色底上金纹流转,衬得他肩背如削,腰线利落。玉冠束发,眉骨下长睫投影,瞳仁墨如琉璃,抬眼时,眸里盛着天光,也藏着翻涌的山河。

他轻声道:“比想象中的沉。”

摧信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他:“臣,替殿下分担。”

殷无烬喉结微动,抬手搭上他的肩,问:“怎么分担?”

摧信直起身,道:“臣为殿下护宫闱,清奸佞。”

在这几乎是满朝皆敌、步步遇阻的情况下,更需有足够强硬的手段方可震慑众人,不见血是不可能的,而他将会倾尽一切为之铺路。

“不够。”殷无烬发出一声轻笑,“我要的是你我并肩。”

登基大典上,新帝殷无烬颁布的第一道旨意,便是擢升影首摧信为禁军统领,可佩剑上殿,随侍左右。

旨意一出,满朝哗然。

“陛下,影卫素居暗闱,禁军乃国之干城,岂容寒微越阶?近侍掌兵,历来是祸乱之源,成法在前,还望陛下三思!”

有老臣伏跪于地,言辞恳切。

殷无烬的目光扫过群臣,落在殿侧的摧信身上。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是朕的影卫,更是朕信得过的人。谁若不服,大可像蔺太师一样,拿出御赐之物在此处自刎明志。”

仅这霸道蛮横的一番话,便使得殿内瞬间陷入死寂,再无人敢多言。

有些气质并非与生俱来,可居于上位即会自然而然显露出来。顺昌逆亡,不容抗命的帝王威压莫过于此。

先前,殷无烬对于摧信的态度一直都是带着平等的亲近,几乎从未以主令胁迫过他什么。

可在正式登基过后,他不同于以往。

仿佛就只是那个掌控生杀予夺、高高在上的陛下,而不是,他昔日的殿下。

这种变化令摧信心绪微乱,却又觉得理所应当。

君威不立,何以慑八方?

而他摧信定为首作出表率,俯首称臣,帝令莫逆。

却不知,他不能忤逆的第一道旨令竟会是,侍寝。

直至彼此真的相互拥紧,抵死缠绵之时,殷无烬仍觉得如在梦里。

心知自己对摧信究竟有多渴望得到,待到今时今刻,他只想不管不顾地疯上一回,哪怕摧信对他没有感情,哪怕摧信不过只是听从吩咐。

他本想借帝势用“抗旨不遵”作为要挟,却没有想到摧信会这般轻易就同意了,仿佛只是不甚上心地接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任务。

可这任务并非寻常,摧信也没有不甚上心。

相反,他的每一次亲吻都得到对方同样炙热的回应,每一次迎合都换来对方更为猛烈的撞击,丝毫不留余地。

不愧是影首,什么都是顶级。

手抚在身上,殷无烬的呼吸都是乱的,他却凝视着摧信深邃的眸,微喘而带着执拗道:“再没有伤口了,朕要你长命百岁。”

摧信神色微凝,前时说过的话如在耳畔。

确如其言,手下触感光滑细腻,不论是鞭痕,还是被兽角和瓷片弄出的伤口,已然全部消失。

有特制的药水可以做到这一点,但必然伴随着不可忽视的剧痛。

他对他有难以言明的在意,他对他亦有失了底线的心软。

摧信绝对再做不到把殷无烬气到那般境地。

这般密切的嵌入与交互,给了殷无烬最大限度的安全感,身心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摧信的所有价值,似乎都是为了他而存在,也尽数为他所用,对他可称得上是纵容,全然是予取予求。

也许骨子里就是贪心的,不知餍足。

他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发号施令,一次又一次地颤栗沉沦。

霜天晓角时分,方上云巅,摧信的眼神却陡变凌厉,瞬间抽身自榻上掠起,旋即一枚暗器自他手中向窗外某个方向掷去,快如闪电。

内侍原本要对他搜身,殷无烬却是给了他特例,这只是为了护其周全。

风过无痕,却似有什么被绊了一下,须臾又归于平静。

经历过先前的事情,摧信便无数次警醒自己,不论在什么时候都要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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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的警惕,尤其是在殷无烬身边时,他不容许对方有任何的闪失。

这次果然让他第一时间发现了异样。

来者目的不明,却并没有露出杀意。

而且方才,他莫名有种隐约的熟悉感,他随手披上一件外衣,没有追出去,只是立即命人前去将那枚暗器取回。

到手后,摧信借着月光细细打量,从上面被打落的细微痕迹寻出端倪。

是宵练,本该随主离京的宵练——

作者有话说:烬摆帝王架子只有一个目的,但既然摧信那么配合,此后也就没有再摆的必要了[彩虹屁]。

第32章 为臣(32)

隐患不除, 高位难稳。

对于远在边疆的二皇子,暗杀无异于最快捷有效的手段。

摧信向来果决,而暗守宫中多日始终不见宵练再度出现, 便只得先令众影卫严密监控,不多时他便带了影卫纯钧一同前往。

不出所料的, 遇到了阻拦之人。

许久未见的破山。

他看起来与以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可摧信对他太熟悉了,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不同来。

不是败北的狼狈, 而是被刻意磋磨后的沉郁,再不复影刃第二的风采。

肩头蹭着干涸的泥点, 衣摆边缘甚至挂着几根细小的草屑,像是干粗活留下的。

手中的短剑握得依旧稳,可边缘那道新添的磨损,却泄露了主人近来的疏于保养,这绝对不是他的作风。

尤其是他眼底,昔日里那股睥睨的锐光被按捺下去,只剩下掩不住的疲惫, 像被暴雨淋透的篝火,再难燃回从前的炽烈。

摧信甚至不用细想,便知他如今过得何等憋屈。

破山迎着摧信的目光, 喉间发紧。

他怎会不知自己此刻的模样?

自那日故意放慢了身形,任锟锏带着殷无烬消失在暮色里, 破山便做好了往后再不好过的准备。

事实也确实如此,当他跪地谢罪,讲述事情来由时,在旁的落冥直接笑出声来,话语更是直接如刺。

——“排名第二的你, 难道会比不过排名第六的锟锏?还不如问问自己心里到底向着谁?”

在这一刻,殷铖霄看他的眼神彻底变了。

从前议事时,二殿下总会多问他一句“破山以为如何”,如今帐内灯火再亮,也照不到他站的角落;

分配任务时,最重要的关隘轮不到他,最易的巡逻却总落他头上,加之各种繁琐的劳力事务,仿佛他成了个只能混吃等死的废人,再没有出鞘的机会。

这对于一位影卫而言,是极为残酷的。

而这对于一位不被主子信任的影卫来说,也实在是太过平常。

殷铖霄的本意不是磋磨他,而是要得到他的全部忠诚,可当再次被问到那日之事时,他依旧是给不出令对方满意的解释。

便不得不一直僵持到了现在。

落冥从前见了他要规规矩矩喊一声“破山师兄”,如今却总在他值夜时晃悠,手里把玩着新得的淬毒暗器,话里话外都是刺:“师兄这剑许久没沾血了吧?也是,毕竟心不在这里,握剑也不稳当。”

落冥已然将他的位置取代,深受器重,一时风光无量。

他不是不能发作。

论身手,落冥差着他不止一个段位。

可他不能,殷铖霄的冷眼像悬在头顶的剑,他稍有异动,恐怕就会被安上“心怀怨怼”的罪名。

影卫的本分是护主,不是争意气。

他对危险的感知依旧极为敏锐,也因此,他第一时间出现在了这里,与摧信遥遥对峙。

他们都很清楚各自的目的,彼此终会有一战,而且是不死不休。

当破山再次看向面前的摧信时,眸中终于绽放出了光芒,仿佛在这瞬间又回到了曾经在影门中的好战状态。

飒然意气,无坚不摧。

他是影卫,影卫的命是主子的。

哪怕主子不再看他,不再信他,只要殷铖霄还在,他就必须站在这里。

落魄也好,憋屈也罢,只要这具身子还能动,他就还是那个能替主子挡刀的破山。

摧信读懂了他的眼神,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与他先后祭出自己的兵刃,刃光相对。

像以往无数次对战那样。

而另一边,纯钧奉命前去追踪二皇子。

他来时心里是有些没底的,若是对上落冥,他胜算不大,若是因此误事就不好了。

可是影首说了,你若在意排位,那排位就永远都无法战胜。

所以他再无顾忌。

不多时便锁定了殷铖霄所在。

而殷铖霄此刻格外暴躁。

他原本是要回京的,却还未行至中途便被传信制止,信上明言此次行动风险极大,尚不易投身入局,先留在外静观其变。

结果这一观,就只观到了失败的结局。

殷铖霄气急攻心,无论如何也不甘心。

而崔明远事先给他准备了另外一条路——带着筹码去投敌,以求庇护和东山再起。

他起初是不知情的,而身边的崔氏心腹也并未早早告知他这一点。

直到现下,他们已经在约好的特定地点,等待敌方将领现身会面之际了,便是想瞒也再瞒不住。

骄傲如殷铖霄,先前从未想过自己竟会走到这一步。

他盯着手中那封密函,上面熟悉的字迹勾勒出的“投诚”、“接洽”等字眼,像烙铁狠狠灼烧进他的心底最深处。

他的好舅舅,竟给了他这样一条苟延残喘的“活路”!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被他强行咽下。

不是悲伤,是滔天的怒火和极致的耻辱,似乎身边的所有人都认定他已走投无路,只能像丧家之犬一样去舔舐敌人的脚踝。

“殿下,崔大人深谋远虑,此乃权宜之计,留得青山在……”

落冥的声音带着一种自以为是的劝慰。

“权宜之计?”殷铖霄猛地转过身,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刃,刮得人心底发寒,“你也这么想,你也觉得我该去向那些蛮夷摇尾乞怜?”

落冥微微躬身,道:“殿下息怒,此策确为当下生路,唯有暂避锋芒,积蓄力量……”

“住口!”殷铖霄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他的情绪彻底爆发,双目赤红,像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理智的弦已然绷断。

什么隐忍,什么大局,统统被那“投敌”二字碾得粉碎。

他猛地踏前一步,在落冥尚未完全反应过来之时,拳头已经狠狠砸在了落冥的脸上。

力道之大,让落冥这样身手不凡的影卫也踉跄着倒退数步,半边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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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着脸,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似乎完全没料到一向对他倚重有加的殷铖霄会突然动手。

殷铖霄环视着被震慑住的众人,眼神决绝,道:“你们当我是什么?要我去做那遗臭万年的千古罪人,休想!”

他双手用力,将手中密函狠狠撕碎。

雪白的纸屑如同祭奠的冥币,纷纷扬扬从他指间飘落。

殷铖霄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寒光映照着他坚定的面容,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力量:“他们不是等着我去献上诚意吗?就给他们一个毕生难忘的‘诚意’!传令下去,所有人,整装出刃!”

身边人心下震惊,纷纷劝阻。

落冥也顾不得脸上的伤,急切道:“敌军势强,我方人少力疲,此战无异于自寻死路!”

闻言,殷铖霄的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敌军旌旗,突然狂笑起来。

片刻后,笑声戛然而止,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盯着敌军的方向,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那又如何?我为大胤二皇子,宁愿堂堂正正地战死,血染疆土,让我的骨头成为插在敌军心口的刺,也绝不做那苟且偷生的叛国之徒!”

在他眼里,对内,为了坐上龙椅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对外,却只能是血战到底。

那是他骨子里的血性,是绝对不容触及的底线。

今时今刻,干脆就以投敌为饵,杀敌方一个措手不及。

“随我——杀!”

最后一个字如同号角,撕破了压抑的死寂。

这一刻,什么皇图霸业,什么东山再起,都化作了虚无。支撑着他的,唯有皇族血脉里不容玷污的骄傲,身为战士宁折不弯的脊梁。

在这最后关头燃起的火焰,哪怕转瞬即逝,也要足够轰轰烈烈。

第33章 为臣(33)

而纯钧, 便是在随后的那场混战中堵住了落冥的去路。

落冥明显受了不轻的伤,他的目光阴冷宛如毒蛇,开口时却还带着三分违和的笑意。

“小十纯钧, 要找师兄讨教也不是这个时候呀。”

纯钧皱着眉,神情格外严肃, 道:“你方才想要对二殿下动手。”

落冥没有反驳,他刚刚差点就找到机会解决了对方。

这样一来,他就多了一样向上爬的筹码, 无论是交给另外几位殿下还是交给敌方,对他都是有利无害。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影卫该有的。

纯钧对此极不认同。

可是落冥却不以为然, 道:“你还是太天真了,那些主子以为自己天生就高人一等,哪怕我们武艺再高强,又何曾被真正地放入眼里?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死心塌地为之卖命?”

他所要的,不过是借机从底层一步步向上爬,争得荣华富贵, 争得尊严地位。

纯钧还是没有听信他的话。

不是这样的,至少,陛下与影首之间不是这样的。

忠诚从不是单方面的予求, 是并肩时的信重,是危难处的托底, 也许还有更多。

没等他再纠结,落冥的暗招已悄然向他袭来,数点寒星直击要害。

纯钧神色一凛,立即专注迎战。

他记得影首说的话。

没有所谓的五与十之分,就只是落冥与纯钧。

这边激战方起, 那方已渐至序末。

破山让这场对峙提前走到了终点。

他心知自己绝没有故意相让,是已然倾尽全力,拼死而战,却依旧没办法打败摧信。

这是彼此实力上难以弥补的差距,再纠缠多久也都是这样的结果。

可摧信却迟迟没能给他致命一击。

破山知晓他因何而迟疑,故而,在对方的利芒再度刺来时,他没有闪避,反而直迎而上,迅疾如电,令之狠狠贯穿自己胸膛!

霎时间,四周的空气都仿若凝固了。

摧信瞳孔骤缩,如被烫到般地松开手,却已是于事无补。

利器没有第一时间被拔出,也不过是令他的伤口流血稍微慢一些,却也格外触目惊心。

破山的生命正在流逝。

过不了多久,这个人就会从这个世上永远地消失不见,连同那些过往的印记也再难以寻得。

摧信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像有把钝刀,一寸寸锯着人心。

破山的身形踉跄了一下,那目光却很沉静,仿佛并没有遭受到这样致命的创伤一般,就那样面对着摧信。

他抬手,缓缓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摘掉,露出一个不甚熟练的笑容来。

没有多少人知道,在影门以攻势刚猛凌厉著称的影刃破山,实际上只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年,更是长着一张青涩难掩的娃娃脸。

笑起来显得格外乖巧质朴,他对摧信说。

“你很厉害,我是佩服的。”

“所以,帮个忙吧,不难的,就带我回家。”

仅这一瞬,摧信的心口狠狠一疼。

受伤的明明不是他,可他却像是再也站不稳了,缓缓蹲身,双手攥得死紧,目光涣散。

在很多年前,破山也曾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你很厉害,我是佩服的。”

——“所以,帮个忙吧,不难的,就给我半块馒头好了。”

他们那时都是身无分文的灾民,跟着人群四处流浪,去哪都得忍饥挨饿,不受待见。

这个脏兮兮却眼睛极亮的小孩他认得,是从隔壁那个小山村来的,据说是遭受天灾,泥石滚落几乎将整个村落毁于一旦,死人无数。

能逃出来也算命大,但定然也是无亲无故了。

活下去的渴望,对食物的企盼,令他如同一个小骗子那般,见了人就忍不住开口讨要,然后一次次地遭受毒打驱赶。

即使已然头破血流,他的嘴里还在喃喃:“我不是骗子,我会、会还的,一定报答你”

摧信在后来也被他缠上了。

他得到的同样是冷冰冰的拒绝,不同的是,对方并没有对他拳打脚踢。于是他便一路紧跟,假装那是他的兄长,只因这样在外人眼中就显得没那么可怜。

摧信跟他一样,都在挨冻受饿,自然是没有多余的同情心。

直到那一天,他们跟其他的混混因为抢食物打了一架。

他的年纪太小了,身形又格外瘦弱,自然是没怎么参与其中,最多只能在外围丢块石头。

而摧信不同,在这样的环境下他早已锻炼出了一股狠劲以及摸索出一套干架的方法,也因此,他抢得了战利品。

一块馒头和两捧咸菜。

他立即满腔真诚地献上恭维之词。

摧信本来不打算理会他,可是腹部挨了一拳,现在还有点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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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想吐,食物吃了一点就吃不下了,又被吵得心烦,索性就丢给了他半块馒头。

没成想,这竟让他深深记下了。

他将自己卖了去当苦力,拖着瘦弱的小身板,一遍遍干着他能力范围之外的重活,只为了还摧信一碗米饭。

而在之后,得知摧信被带入了影门,他也毫不犹豫寻机逃出,咬着牙通过考验,追随着他一路披荆斩棘,成为鼎鼎有名的影刃前二。

可是时间不会停留,那也并非终点。

破山想,落叶会归根,人总是要回去的。

他想回家了,而摧信也恰好能认得路。只是路途有些远,他注定没有办法再亲眼看看重建后的家乡了。

日落时分其实是暖的,让人几乎能生出是正在目睹日出的错觉,连带着有些凛冽的风都添上些许温度。

在被摧信半揽半抱带着走的时候,破山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像是要把这些年没说够的全给补回来。

摧信静静地听,不会打断他,只是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效忠二殿下?”

摧信还记得,当时在猎场密林中,破山遥遥望向他的那个眼神。

当时未能完全明白,现在想来,里面分明藏着一种黯然,侥幸彻底破碎后的黯然。

他当时之所以会拒绝殷无烬,跟破山也并非全无干系。

破山心里必定是想与他同路的,可为何还是要在择主时与他做出截然不同的选择?

破山很坦诚地作出了解释。

“我跟你说过我娘没有?她一辈子省吃俭用,又死得早,到头来连个像样点的坟都没有。”

“我每回想去祭拜她,都得上山一个坟头一个坟头地找,甚至还有好几次拜错了地,把辛辛苦苦换来的纸钱烧给了别人。”

“她骂我了,骂得很凶,我做梦梦见的,可真了”

破山低低地笑了一声,牵动伤口带起剧痛,令他的脸色更白了几分。

他的话语却并未停止。

“后来啊,我遇到了一位贵人,他好心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去给我娘做个好些的墓碑。”

“而他是,二殿下的麾下幕僚。”

心地善良却命薄早逝的一位读书人。

这份恩情,破山只得还在了二皇子身上。

摧信心头剧震,一时竟觉得格外苦涩难言。

他甚至忍不住地想,要是破山当真是个骗子就好了,不要执拗,不要较真,拿了那半块馒头就走,随后也不要再入影门。

兴许凭着他的勤劳能干,用不了多少年就能攒下一笔银钱,寻一处平静秀美的地方好好生活下去。

何必要报,何必要还?

可若非如此,他也就不是那个破山了。

天光彻底暗下去了,也就再也没法与日出强行牵连,风也太过静了。

很长的时间,破山都没有再开口。

他的武器与面具都掉落在地,而他跟摧信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不疼,真的。”

第34章 为臣(34)

纯钧后来找来时, 几乎浑身都是伤口,脸上却还带着未退的兴奋。

落冥之所以能排第五,跟他的暗杀毒蛊之术有很大的关系, 近身正面对战却未必会有太大的优势。

纯钧则是主修此道,又提前做足了准备, 在对方有伤的情况下获得险胜,这也并非不可能实现的事。

排位并不能代表一切,一时也并不能代表永远。

纯钧原本还想跟他分享更多的对战细节, 却在看到被他拥着的破山时,瞬间住了口。

同门师兄弟一场, 终究躲不过各自为主的无奈,这或许就是影卫的宿命。

纯钧跟在他们后面,送了这最后一程。

在途中,他说起了二殿下。

战场上的殷铖霄足够刚硬,也足够决绝,他是真的带着视死如归的信念,誓要与敌军同归于尽。

可在生死一线的关头, 还是有什么悄然绊住了他。

有一幕画面在他脑海中无比清晰地浮现。

有那样一个人,曾无畏地闯入密林兽群中,拼了命地将他救下。

是破山, 只要他在,就无论如何都会挡在自己面前。

殷铖霄其实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哪怕对方对他有所隐瞒,哪怕对方的眼里并非只有他一人。

但他知道,破山是真心忠诚于他,而他想要的更多。

可现在,破山始终没有出现。

这令他感到恐慌不安, 这无关自己的生死。

所向披靡的殷铖霄,此刻终于露出了他的破绽,他试图后撤,一寻得空隙就迫不及待地追问身边的人,形如疯魔。

“告诉我!破山何在?”

“他是我的影卫!我的!不在我身边,他还能去哪?”

自然是得不到答案的。

没有人会关注一个可有可无之人的去向。

可殷铖霄从来都没有把破山放在“可有可无”的位置,生时为靠,死时也该死在一块。

下一瞬,又有一个念头突兀闪过。

如果破山真的心向他人,离他而去,似乎,也并非全然不可。

殷铖霄忽而就释然了。

——“原来影刃破山,也是被你随借随换的玩意儿吗?”

不是的,可惜他现在才作出回答。

那一战格外惨烈,战果也格外的显著,敌军死伤无数,此后更是连退两地,想必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再不敢进犯。

纯钧说起时,神情都还带着几分震撼。

而这些,都与破山无关了。

摧信如他所愿,为他选了合适的坟地。

不要太近,也不用墓碑,省得被他娘发现。就在外围好了,野草野狗多一些也没关系,这才热闹。

半块馒头,一碗米饭。

十两银子,一块墓碑。

这大概就是被他放在心上大半辈子的东西了,沉甸甸的。

破山回到了这处不起眼的小山村,而他好像,从未离开过这里。

*

一隔经年,那些场景却依旧历历在目,不知如何释怀。

山风卷着草屑掠过山头,忽然有脚步声响在身后丈许外,不疾不徐,带着某种训练有素的韵律。

来的是一人,但不远处必定还围有无数人。

“影首大人,王爷有请。”

宵练站定在几步开外,目光扫过那孤零零的坟地,喉结动了动,终是没多说什么劝慰的话。

对于宵练能发现他的行踪并找到这里来,摧信并不感到意外,这里虽然偏远人稀,却可称得上是属于霁王的封地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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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门第三,能力自不必说,对他又足够熟悉。

兴许他在来的路上就被盯上了,或许还要更早,以当下的情况来看,无论是福是祸,他都显然是没什么拒绝的余地。

但摧信没回头,更是对他的话语如若未闻。

宵练沉默片刻,忽然上前几步,撩衣跪倒在坟前,没有香烛,没有祭品,他就那么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

额头撞在泥地上发出闷响,起身时,额角沾了点湿土,他也没拂去。

他认破山这个师兄。

摧信终于抬眼看他,目光有了些许波澜,随即慢慢站起身。

这便是同意跟他走了。

几乎是没走几步,摧信武功已废的事实就显露无遗,太过沉重,也太过凌乱。

饶是宵练早就知晓这一点,此刻也不由得身体微僵。

摧信留意到他的神情,却只是冷淡地道:“可会令王爷久等?”

宵练怔了一瞬,还是开口道:“山下已备好马车,不多时便可抵达府中。”

果然是有备而来。

摧信嘴角扯了扯,没再多言。

马车在府邸前停稳,抬眼便见府门高大威严,并无华丽之风。

摧信的目光沉静,周身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随后被引至一处清雅的书房,室内陈设简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檀木气息,书卷盈架,案上摊着几本账册和一卷摊开的與图。

摧信大致扫了一眼。

有一页记着的似乎是往年各村桑苗成活率。

殷长澜进来时,看到的便是他那道略显瘦削的背影,眸光微暗。

摧信迅速回身,恭敬地行了礼。

殷长澜态度依旧随和,道:“不必多礼,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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