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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过去,奥数比赛日终于到了。
赛场设在一所中学的礼堂里,黑压压地坐满了来自各个学校的数学尖子。
气氛紧张而肃穆,偶尔有监考老师走过,脚步声在空旷的礼堂里回响,显得格外清晰。
有的孩子不停地搓着手指,有的则反复检查铅笔是否削好,试图用这些动作压下心中的忐忑。
陶欣迎深吸了一口气,把准考证放在桌角,然后将文具摆放整齐。
试卷发下来了。
纸张摩擦声“哗啦”一下掠过整个礼堂,随后便归于寂静,只剩下心跳和呼吸声。
陶欣迎没有急着动笔,她依照自己的习惯,先从头到尾快速浏览了一遍。
题目很难,图形规律题比她练习过的任何一道都复杂,应用题的文字长得像一个小故事。
旁边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女孩,眉头已经死死地锁在了一起。
陶欣迎却有些开心,这些题目,像是她笔记本里的那些“朋友”,换上了一件新衣服,但骨子里的灵魂没变,她觉得有点……好玩。
陶欣迎沉下心来开始答题,世界迅速缩小到只剩下试卷、铅笔和她。
她听不到别人的翻卷声,也感觉不到监考老师巡视的目光,而是像一条鱼滑入了深邃而宁静的数学之海。
最后一道压轴题,是一道关于“空瓶换水”的趣味题:商店促销,三个空瓶可以换一瓶新水,请问喝二十瓶水最少需要买多少瓶?
很多孩子开始挠头。这题弯弯绕绕,需要极强的逻辑推理和逆向思维。
陶欣迎的眼睛亮得惊人。
她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买一瓶 ,喝一瓶,得一空瓶。买两瓶 ,喝两瓶,得两个空瓶。买三瓶,喝三瓶,得三个空瓶。三个空瓶换一瓶新水。喝一瓶,得一个空瓶……”
如此循环。但推到二十瓶会非常漫长且极易出错。
陶欣迎陷入了短暂的死胡同。
但很快,她换了一种策略,想起了孙老师说过的“借一还一”。
“本质上,每买两瓶,就可以通过‘借’一个空瓶的方式,实际喝到三瓶。因为三个空瓶换一瓶,这一瓶喝完后又会产生一个空瓶,相当于用两个空瓶的成本,喝到了三瓶水。”
她整理着自己的思路:每实际喝三瓶水,只需要支付两瓶的钱。
要喝二十瓶水,先看二十里包含几个三。二十除以三等于六组,余两瓶。
六组需要买:六乘以二等于十二瓶。
最后剩下的两瓶,直接购买。
所以最少需要买:十二加二等于十四瓶。
陶欣迎工整地写下了“14”这个答案,并在旁边备注了思路,就像在跟出题老师进行一次无声而愉快的交流。
交卷的铃声响起时,她放下笔,长长地、满足地舒了一口气。
她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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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因为长时间的专注而泛着红晕,眼睛里没有丝毫疲惫,只有一种穿越迷雾后,看到终点时的亮光。
两周后周一的晨会上,校长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操场:“下面,宣布一个好消息。我校同学在刚刚结束的全市小学生奥数竞赛中,取得了优异的成绩!”
陶欣迎站在班级队伍里,小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校服的衣角,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首先念出的是几个三等奖和二等奖的名字,每念一个,台下就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陶欣迎听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她由衷地为他们感到高兴。
可随着名单快念完了,陶欣迎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一种巨大的失落感慢慢包裹了她:难道自己有很多题目做错了?还是因为步骤写得太跳跃而被扣分了?
就在陶欣迎鼻子微微发酸,准备低下头掩饰自己的表情时,校长的声音再次响起:“尤其值得骄傲的是,一年级三班的陶欣迎同学。”
陶欣迎惊喜得抬头。
校长的声音还在继续:“在此次竞赛中,表现突出,力压众多选手,荣获了低年级组一等奖!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向她表示祝贺!”
第54章
一年级的学生获一等奖,这在学校的历史上是从未有过的。所有认识或不认识陶欣迎的同学和老师,都朝着一年级三班的方向望来,目光里充满了惊讶和赞叹。
班主任李老师激动地从队伍后面走过来,轻轻推了她的肩膀:“欣迎,快,上台领奖去。”
陶欣迎依言走向主席台,她能感觉到全校师生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也很享受这种备受瞩目的状态。
校长亲自将奖状颁发到她手里,弯下腰同她握了握手。
陶乐迎在队伍里兴奋地指着台上,对前后左右的同学说了个遍:“那是我姐姐,是我姐姐。”
陶欣迎的这张奖状,也被挂在了陶家堂屋的墙上,就在奶奶陈逸凝的“勋章”旁边。
然而陶欣迎的奥数一等奖奖状在客厅墙上还没挂热乎,失败便悄然降临。
一个周末的下午,秋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窗棂。
陶欣迎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的是孙老师特意为她准备的高年级奥数拓展题集。
这些题目明显超出了小学范围,已经涉及初中的数学概念。
前几题她尚且能应付,虽然比平时多花了些时间,但最终还是找到了解法。然而,最后一道几何证明题却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拦住了她所有的去路。
题目要求证明两个复杂图形之间的比例关系,需要添加至少三条辅助线,并运用她尚未正式学过的相似三角形定理。
陶欣迎尝试了所有她能想到的方法,草稿纸上画满了一个又一个扭曲的图形。
一小时过去了,两小时过去了。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她的思路也越来越堵塞。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不应该啊……”她喃喃自语,眉头紧锁。
姜禾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轻轻推门进来:“欣迎,休息会儿吧,都做了一下午题了。”
“等一下,妈妈,我马上就解出来了。”陶欣迎头也不抬,语气中有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焦躁。
姜禾看了眼女儿紧绷的侧脸和满桌的草稿纸,轻轻把果盘放在桌角,悄声退了出去。
又过了半小时,陶欣迎突然气得把笔一摔,对着那道题低吼:“为什么做不出来!”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自她接触数学以来,从未有一道题能这样让她感受到深深的挫败。
陶欣迎猛地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最后一头扑到床上,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拳头捶打着床垫,发泄她心中的气愤。
“怎么了这是?”听到动静的姜禾再次推门进来,看到女儿的样子,忙问道。
陶欣迎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妈,我做不出来了,那道题,我怎么都解不出来……”
姜禾坐在床边,轻轻抚摸女儿的背:“做不出来就先放放嘛,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可是我应该能做出来的!”陶欣迎又生气地锤了下床垫,“我都拿一等奖了,这种题怎么可能难住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陶乐迎的声音:“姐姐,陪我玩……”
她蹦跳着进屋,一眼便看到陶欣迎红着眼眶趴在床上,顿时收住了笑容:“姐姐,你怎么了?”
陶欣迎扭过头不说话。
姜禾叹了口气:“你姐做题遇到难题,跟自己置气呢。”
陶乐迎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姐姐,你要不要拜一拜?”
陶欣迎一脸的迷惑:“拜什么?”
“就拜知识之神啊。”陶乐迎一脸认真,“我来教你。”
说着,她不由分说地把陶欣迎从床上拉起来,然后面朝东方,在房间中央的地上“噗通”一声跪下,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知识之神啊,请保佑陶欣迎题目全都会做,如果您显灵,她明天就少吃一包零食作为还愿。”
顿了顿,陶乐迎又补充道:“这包零食可以给陶乐迎吃。”
陶欣迎被她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姜禾也忍不住笑了:“乐迎,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我们班同学都这样啊。”陶乐迎站起身,“我们每次不会的时候都拜。”
姜禾又好气又好笑:“不好好学习,转求玄学了?”
陶乐迎吐了吐舌头,见状况不对,赶紧逃开了。
被陶乐迎这么一闹,陶欣迎的心情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她重新坐回书桌前,看着那道依然无解的难题,忽然就不再焦虑了。
陶欣迎翻开笔记本,记录下自己尝试过的所有思路,然后合上题集,决定暂时放过这道题,也放过自己。
周一回到学校,陶欣迎第一时间去找了孙老师,递上自己的笔记本,虚心求教:“老师,这道题我解不出来。”
孙老师看了看题目,又仔细翻看了陶欣迎的解题思路,眼中闪过赞赏:“欣迎,这道题确实超纲了,需要用到初中的知识。你能思考到这一步已经很了不起了。”
接着,孙老师耐心地讲解了需要使用的定理和添加辅助线的技巧。当最后一步证明完成时,陶欣迎重新体会到了那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与姐姐不同,在数学上发愁的陶乐迎,语文、劳动、思想品德等科目中规中矩,体育课却是位列前茅,更是被体育老师推荐,作为学校代表,参加市小学生匹克球女子单打比赛。
比赛当天,陶乐迎早早起床,穿上运动服,吃完早饭,将心爱的球拍装入背包,在全家人的陪同下,去往市体育馆。
到达体育馆时,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参赛选手和家属。
负责带队的张老师远远就看见了陶乐迎一家,朝他们不断挥手:“这里。乐迎先去签到,然后热身。你的单打在第一场地,九点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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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招呼着陶家人在看台上找好位置。
众人才坐下不久,宋尚德也带着宋远舟来了:陶乐迎可以算是他领进门的,他自然是不能错过。
两个家庭又是一阵寒暄。
陶乐迎第一轮比赛的对手是个看起来怯生生的小男孩。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比赛开始,体育馆内气氛热烈,击球声、裁判哨声、加油呐喊声交织在一起。
陶乐迎站定在右半场发球区,深吸一口气,将那个带有许多小孔的塑料球在左手掌心掂了掂,目光锐利地锁定了对场那个看起来有些怯生生的小男孩。
他微微弓着身子,球拍握得有些紧,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不安,不停地小幅度跳跃着,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
第一球,陶乐迎采用了标准的下手发球,她手臂向后摆动,然后向前向上挥出,在腰部以下的位置击球。
就在球拍接触球的刹那,陶乐迎的手腕有一个非常隐蔽却极其有力的向上刷动的动作,为球施加了强烈的上旋。
只见那颗小球划出一道低平的弧线,精准地越过网口,然后,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向下按压一样,开始急速下坠,落地后向前向上强烈地弹跳起来,直逼对手的反手位。
那个小男孩显然被这记高质量的发球震慑住了,球弹起后的速度和前冲力超出了他的预期,他的挥拍动作完全被来球“挤”住了,显得十分别扭,完全无法控制回球的方向和力量。
那颗小球像受惊的鸟儿一样,直直地飞向侧面的挡板。
“一比零!”裁判清晰地报出比分。
小男孩望着滚远的球,愣了一下,然后挠了挠头,脸上泛起一丝窘迫的红晕。
他走回接发球位置,不自觉地紧了紧握拍的手,深吸一口气,努力想显得镇定一些,但微微抿起的嘴唇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
陶乐迎则平静地走向左半场发球区,准备第二个发球。
倒是看台上的陶家人兴奋不已,激动得鼓掌欢呼。
不到二十分钟,陶乐迎就以十一比三,十一比五的比分轻松拿下比赛。
上午的比赛进行得顺利,陶乐迎连赢两场,成功晋级。
可下午场第一轮的对手就是去年的亚军,实验小学的王琪,对于第一次参加比赛的陶乐迎来说,将会是一场恶战。
下午比赛开始,体育馆里的气氛明显更加紧张,观众多了许多,各校的啦啦队也组织了起来,加油声此起彼伏。
王琪果然名不虚传,她比陶乐迎高出半个头,击球力量大,经验老到。第一局开始,她就以凌厉的攻势压制陶乐迎,很快就以七比二领先。
而陶乐迎明显被打乱了节奏,自己的特长发挥不出来,只能被动防守。最终第一局以七比十一失利。
陶乐迎走下赛场,额前的刘海已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皮肤上。
她接过张老师递来的毛巾和水瓶,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未能散去的恍惚。
“感觉被她带着节奏走,是吧?”张老师蹲下,保持与陶乐迎平视的高度,问道:“你看出来王琪的特点是什么了么?”
他鼓励学生以赛代练,先自己找到解决方法,而不是等待教练指导。
陶乐迎喝了一小口水,答道:“力量足,正手爆冲厉害。”
张老师又问:“那她怕什么?”
“怕节奏变化,怕左右调动。”
“对,那我们可以怎么做?”
“不要拼力量,用手感给她卸力。变动落点,逼她跑动,消耗她的体力。”
一问一答,几句下来,陶乐迎已经整理好了“解题”思路。
第二局上场时,陶乐迎望向看台。
姜禾立刻朝她挥了挥手:“加油!”
陶振双手拢在嘴边:“放松,放松。”
陶乐迎收回视线,调整了下心态,走向赛场。
刚开始时,她把球切得又低又转,就往王琪反手位送,然后看准机会,突然吊一个她正手位的小球,逼她从后场往前跑。
第55章
几回合下来,王琪开始出现失误,比分逐渐追平。
当陶乐迎以一记精准的底线球得分后,比分来到八比七。
陶乐迎首次领先,王琪明显开始急躁了起来,击球力量更大,但精度极速下降,这就导致王琪的破绽也更多,最终,陶乐迎以十一比九扳回一局。
决胜局开始,双方都发挥出了最高水平。
匹克球不断在两个场地往返,有时一个球能打上十几个回合。
比分交替上升,从三比三到七比七,再到十比十,谁也不肯让步。
“加油!加油!”看台上的呐喊声此起彼伏。
陶乐迎的呼吸渐渐开始变得粗重,但她的脑袋却越发清晰,每一步移动都精准到位,每一个球都全力以赴,最终以一记漂亮的扣杀拿下比赛。
“陶乐迎获胜!”裁判高声宣布。
看台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陶乐迎与王琪握手后,冲向张教练和队友,大家拥抱在一起,又叫又跳。
张教练激动地拍着她的肩膀:“非常好!继续保持!”
陶乐迎一路挺进,成功进入决赛。临开场前,她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闭目养神,耳边回响着赛场的各种声音。
“紧张吗?”张教练坐在她身边。
陶乐迎睁开眼,老实承认:“有点。”
她顿了顿,补充道,“决赛对手看起来好强。”
张教练笑了,递给她一瓶水:“记住,她看你也一样。一个能打赢上届亚军的人,在她眼里就是最强的黑马。”
“你能站在这里,就已经证明了你拥有争夺冠军的实力。忘掉输赢,发挥自己的特点,享受这场决赛就好。把你的旋转、你的落点、你的节奏都打出来。”
陶乐迎坚定地点了点头。
决赛时刻终于到来。
中央场地被观众层层叠叠地团团围住,连过道都水泄不通,挤满了翘首以盼的人群。空气好像都凝固了,弥漫着一种近乎实质化的紧张感。
姚家、楼家、宋家和陶家四家人一个不少,都坐在了观众席,紧张地望向比赛场地。
陶乐迎的对手是建设路小学的孙薇,她个子很高,眼神锐利,肌肉线条分明,握着球拍的手臂显得十分有力。
孙薇的力量型打法如同重炮,每一球都蕴含着巨大的力量,砸在地面上砰砰作响,而陶乐迎的技术型打法则如同灵巧的剑,喜好用多变的旋转、精准的落点和突然的节奏变化与之周旋。
两人的每一分都打得极为艰难,往往需要经过多个回合的激烈缠斗才能确定一分的归属。
大比分最终定格在一比一平。
第三局,决胜局来临。
比分牌上的数字紧紧咬住,交替上升,谁也无法将分差拉开到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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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
激烈的比赛将体育馆内的气氛推向顶点,每一分结束后,都会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惊呼,而每一分开始前,又会瞬间陷入一种几乎令人窒息的寂静,只能听到球鞋摩擦地板的吱嘎声和匹克球清脆的撞击声。
最后,来到了十四比十四的赛点兼冠军点。
全场寂静,只能听到场上两名小运动员沉重的呼吸声和看台上偶尔压抑不住的咳嗽声。
陶乐迎下意识地抬头望了一眼高高的天花板,明亮的灯光有些刺眼。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当重新睁开时,眼神已经变得锋利而坚定。
陶乐迎果断地抛球,挥拍,动作流畅而稳定,一记完美的侧下旋发球直奔对方反手死角。
孙薇拼命侧身,勉强将球捞了回来,但回球过高,速度也慢。
陶乐迎没有丝毫犹豫,脚步迅捷地移动到位,然后猛然发力,一跃而起,手臂带动球拍狠狠扣下。
匹克球如同出膛的子弹,精准地砸在球场内边角,然后猛地向上飞窜,远远地弹出了场外。
“比赛结束!陶乐迎获胜!”
看台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体育馆的顶棚。
陶乐迎愣在原地,还无法处理这巨大的喜悦,不敢相信自己拿下了冠军。
直到孙薇走上前来与她握手,说道:“你打得太好了。”她才恍然惊醒。
“谢谢,你也是。”陶乐迎回握,真诚地道。
随即她便被冲进场内的队友和张教练包围,大家再次拥抱在一起,跳着,笑着,欢呼着。
看台上的陶振高高竖起两个大拇指,笑得满脸骄傲;姜禾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陶欣迎鼓掌鼓得手心通红;陶冠泽、陈逸凝和陶忠都在用力地挥手。
宋尚德更是激动地连连对周围的人说:“哎,我是冠军的启蒙教练。”
于是,陶家堂屋的那面墙上,陶欣迎奥数一等奖奖状的旁边,又多了陶乐迎匹克球比赛冠军的奖状。
一文一武,交相辉映,成为陶家最引以为傲的风景。
夜深了,陶乐迎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毫无睡意。
她睁着眼睛,在黑暗中回味着今天的每一个球,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匹克球的撞击声和观众的欢呼。
特别是最后那记决定胜负的扣杀,那种全力以赴后获得成功的喜悦,让她忍不住偷偷笑出了声。
陶乐迎在床上左翻翻,右滚滚,就这样带着笑意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去了学校,她更是大讲特讲自己比赛时的“高光时刻”,一直讲到声音沙哑,放学回家后就嚷嚷嗓子疼。
然而,这份胜利中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
一个月后的期末考试结束后,家长会如期而至。
陶振坐在陶乐迎的座位上,看着女儿成绩单上数学那一栏的六十分,皱起了眉头。
又听老师跟他告状,陶乐迎在课堂上不听讲,而是大肆吹嘘自己的获奖经历,立刻怒火中烧。
天色昏暗,陶家堂屋里,陶振抖动着手中的数学试卷,额上青筋暴起:“六十分!陶乐迎,打了个比赛,你就飘了是吧?”
陶乐迎低着头,小手紧紧攥着衣角,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地板上:“我错了……”
陶振还要再念,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姜禾快步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隔壁的楼璟煜,他脸上挂满泪痕,只穿着单薄的衣服,光着脚丫,冻得浑身发抖。
“出什么事了?”姜禾惊叫一声,连忙把孩子拉进屋里。
陶振也顾不上生气了,赶紧找了双棉拖鞋,塞到孩子脚下,又拿来自己的羽绒服裹住他:“快穿上,别冻着了。你爸妈呢?”
“爸爸、妈妈在吵架,摔东西……”楼璟煜哽咽着说,“我偷偷跑出来的……”
陶振和姜禾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情况的严重性。
“阿振,你快去看看。”姜禾道。
陶振点点头,披上外套就往外走。刚开门,正好撞见对面的宋玉和单言夫妇也闻声出来查看。
三人急忙赶往楼家。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和物品摔碎的声音。
“楼诚!你还有完没完!”王兰带着哭腔的声音穿透门板。
“我怎么了?不就是喝点酒吗?快过年了,应酬多,你就不能理解我一下?”楼诚的声音含糊不清,显然是喝多了。
众邻居们赶紧推开虚掩的房门,走进去。
楼家堂屋里一片狼藉,茶杯碎片散落一地,椅子也是东倒西歪。
王兰红着眼睛站在堂屋中央,楼诚领带扯得歪歪斜斜,满身酒气,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怎么回事啊这是?”单言率先开口,一边示意宋玉帮忙收拾地上的碎片。
王兰抹着眼泪说道:“昨晚都很晚了,他还没回来,我哄璟煜睡下后,实在担心,就沿着他下班的路去找,结果……”
她哽咽得说不下去,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结果发现他在路边歪着睡着了。大冬天的,要不是我发现得早,他非得冻死在外面不可!”
王兰越说越激动:“我费劲把他拖回来,照顾他一晚上没合眼。今天他上班时,我跟他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再喝酒了,他倒好,早上答应得好好的,晚上回来还是喝得醉醺醺的,不但不认错,还嫌我啰嗦,说着说着就跟我吵起来了……”
听到这里,楼诚摇摇晃晃地指着王兰:“你、你就知道说我!我为了这个家,我容易吗?我刚转到销售部,那不得陪客户喝酒吗?我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多挣点钱,让你们过得好点吗?”
“挣钱?你要是冻死了,挣再多钱有什么用?”王兰哭喊着,“你知道我找到你时,你是什么样吗?”
她说不下去了,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本来是夫妻俩互相关心的事,也不知道怎么就演变成了一场互相伤害的指责。
就在这时,姜禾牵着已经穿得厚厚实实,脚上也套着暖和棉拖鞋的楼璟煜走了进来。
孩子一进门,就看到妈妈蹲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立刻挣脱姜禾的手,扑进王兰怀里,紧紧抱住妈妈的脖子:“妈妈,不要哭……”
楼诚看着抱在一起哭泣的妻儿,一种混合着羞愧、懊恼、心疼、烦躁的情绪猛地冲了上来,让他几乎无法面对。
这情绪太过汹涌和复杂,以至于他下意识地选择了最糟糕的宣泄方式,将矛头对准了最弱小的儿子。
他提高嗓门,试图用愤怒掩盖自己的心虚:“哭什么哭?楼璟煜你都几岁了还动不动就哭?像什么样子!”
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楼璟煜猛地一哆嗦,小脸煞白,往王兰怀里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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