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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父给泫然欲泣的妻子递了张纸巾，示意大家先把饭吃了再继续聊。于是冯岐见家长的这第一顿饭，便在一个稍显伤怀的气氛中吃完了。管家差人收拾桌子，四人便移至客厅。冯岐还以为程俨父母还要继续拷问他其他问题，心一直悬着，就怕自己答不上来，在长辈那留下个不太好的印象。

但两位长辈似乎都无意再探究什么，反而是程母指着那个画框，言笑晏晏：

“这是不是给我的礼物呀？”

冯岐连忙点头，忙起身想把画框拿过去。程俨按住了他，

“我拿过去给我妈，你不是还有个小玩意儿要送我爸么？”

冯岐说是是，也给叔叔准备了，转身从包里拿出了那块老沉香，双手递给程父。程父素来没什么表情，比程俨都严肃，拆个木盒子，跟开棺验尸似的。程母却完全不一样，她先兴致勃勃地前后看了一下，摸着触感特殊的纸，连外包装都爱不释手。冯岐看出他喜欢，又解释了了这包装纸的来历，程母听后惊呼一声，拆包装的纸都停下来了，让管家拿毛笔和水过来，她得晕开浆糊再拆，不然就把纸给拆坏了。冯岐连忙摆手说家里还有的，阿姨喜欢改天全拿过来。程母笑着说好，但是这张拆下来今晚就能给老程写字了。程父听到后抬头看她，露出了个不甚明显的笑。

程俨在一旁看得撇嘴。他父母数十年如一日地秀恩爱，他已经看腻了，他也要秀。冯岐还是有些紧张，坐得直直的，虽然他这身板这么坐着真好看，但不嫌累么？这是哪？这是家里，不用这么端着。他伸手自然又亲昵地抚着他的背，安静地听父母跟冯岐说话，偶尔给他们续茶。

程父已经把木盒打开了，拿出了里头的物件，放到鼻子旁嗅了嗅，左右端详了一番，点点头，

“好东西，”

他又放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

“有些年头了。小冯你怎么能买到成色这么好的香？你也玩？”

冯岐被问话，背挺得更直了，

“不是，工作的时候当地朋友推荐买的，我对这些不懂，但是当时听他说这很难得，味道我也喜欢，心想买回来放着闻个味儿。”

“叔叔喜欢就太好了，我当年没买错。”

“喜欢。”

程父不摆谱，喜欢就是喜欢。

冯岐松了口气。

管家把毛笔送过来了，程母小心地晕开浆糊，慢慢地拆外包装，再小心地把画框给抽出来。照片是黑白的。那是一个牧羊女，年级应该十五六岁，她趴在一块大石头上打盹。放了一天的羊，辫子已经有些散开了，那些散开的头发被风吹起来，而画框另一边是一条向她跑过来的牧羊犬。

十分安宁的一张照片，并非四平八稳的构图，视线是从小姑娘飞起来的头发向斜后牧羊犬出现的地方延伸过去的。

不是名家作品。这是他在跳蚤市场淘到的，那是一整盒胶卷，售卖者向他保证绝对还能洗出来照片，而那个摊子同时还卖着几台型号十分古早的相机，他猜测这些都同属于一个所有者，而这个人应当是个摄影师。他好奇能洗出什么照片，哪怕只有一张能看的也值了。于是毫不犹豫地把那盒胶卷给买了回来。

程母举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说了一句，“拍得真好。”

太好了，两个礼物都得到了喜欢。冯岐跟蒸了场桑拿似的，后背都湿透了。

冯岐不是个容易出汗的人，这可见他有多紧张，又有多重视。程俨看在眼里，没说出来。

程母得知冯岐是摄影师，还是个得过国际大奖的摄影师，开开心心地拉着他聊起来，还嘱咐老程和程俨，有空一定要给冯岐半个像模像样的摄影展。

父子俩被耳提面命，纷纷表示知道了，转眼看到这对婆媳聊得正开心，便另外找了个沙发，进行了一场难得地、不阴阳怪气的父子谈心。

“孩子怎么办？”　w?a?n?g?址?f?a?B?u?y?e??????μ?????n?????????5????????

程父开场就直指问题中心。

“不会找别人生，这是最起码的。”

程父点头，这他当然赞同，但儿子这意思就是，程氏后继无人了呗？

“以后如果有缘分就领养一个，不然找亲戚家过继一个也成。”

“不过孩子这事儿我没跟他谈过，如果他不愿意养孩子，我也不逼他，您做好心理准备。”

程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