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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了。

冯岐掏出了一晚上都没碰过的手机，瞄了一眼，山上果不其然地没什么信号，更别说网络了。他给程俨发了条短信报平安，又大概讲了一下明天的行程，便把手机放回口袋。小睦把他低头看手机的样子看在眼里，担心他无聊又不好意思加入谈话，提议玩游戏，众人纷纷赞同，还有两个女生急吼吼地要求坐在冯岐旁边。

“你们这些臭男生里冯老师远一点！！”

“冯老师由我来守护！”

除了余霄，小睦和他的朋友们是他见过的第二波这么自来熟的人。他自打跟程俨恋爱以来，似乎渐渐地，对很多事都不再那么冷漠。现在看到她们年轻而生动的面孔，映照着一漾一漾的火光，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亲近。他放任了此刻的难得出现在自己身上的温情，笑着答应。

现代科技被短暂地隔离在这方僻静的小山头，他们没有刻意看时间，玩闹至稍有困意，便四散了。小睦拉着他跑进了自己的帐篷，兴奋劲还没完全褪去，指着自己白天精心布置的床位，叽叽喳喳地向他邀功。冯岐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无奈笑道知道了知道了，快睡吧。

小睦吐了吐舌头，小鸡仔儿似的缩回帐篷一角，委委屈屈道：

“老师你别生气啊，明天要叫我起床啊。”

得到冯岐的应答，他道晚安后便开心睡觉去了。冯岐躺下，听着帐篷外鸟兽的半鸣半唱，悄然睡去。

冯岐睡得正香的时候，程俨正连夜往那边赶。他三个小时前得知明早的工作临时推后，正好能卡出一个上午的时间，不多犹豫便驱车赶过来了。他抬手看了看表，再有两个小时便是天亮，如果导游猜的地方没错，他是刚好能在日出前找到冯岐的。

他把车停在山脚，约好的导游早就在旁等着。那是个中年人，一边带他上山一边让他小心路旁能把人划伤的灌木丛，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事，程俨偶尔应一两声，就能让他热情地继续自说自话。多少帮程俨散掉了部分睡意。

越往山上走，温度越低，天光也越亮，导游抬头估摸了一下，颇有经验地说，该加快些脚程了，不然太阳出来前赶不到那个平台了。程俨闲聊，问他真能确定他们就在他说的那个地方吗。导游咂咂嘴，说十成十不敢说，但八九不离吧。这座山好多人过来拍日出的，不同的点都有人去，但是你说他们要过夜的嘛，只有那个地方能过夜了，那个地方地势最平。喏，快到了，到了你就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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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俨顺着导游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天越来越亮了。他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迈着更为沉稳的步伐赶过去。

太阳已经冒出来一点点尖，离程俨几步远的导游已经用跑的了，

“走走走，这一冒头了就几分钟的事啦。”

程俨点头，已经隐约听到交谈声。

彻底走出挡住视线的最后一丛灌木，程俨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冯岐。他穿着一件灰扑扑的冲锋衣，但身形高瘦清俊，很难不让人注意。他向导游点头致谢，悄声走近他们。

平台上架着几个三脚架，冯岐在这头弯腰看看又踱去另一头，年轻人三三两两站着，不时有人转头找冯岐的身影，“老师老师”的声音不绝于耳。

昨晚叫着冯岐男神的女生一转头看到了不远处的程俨，愣了一下，扯了扯她身边的男生。那男生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一眼便看到了迎着霞光而来的程俨。

程俨颇有心机地出发前穿上了好看的大衣，搭了一整套特别帅气的衣服鞋子。爬山的时候有点热，此刻脱下来挂在手臂上。晨光熹微，一个从着装到气质都不应该出现在野外的男人，此刻朝他们健步走来，任谁看到这一幕都只会觉得自己在做梦。

众人发着呆，冯岐奇怪地转过头，看到来人，惊声道：

“你怎么来了？！”

“过来跟冯老师学拍日出。”

他最后一步停在了冯岐面前，也停在冯岐的心口。

“你……”

冯岐嘴唇微微颤抖，有些说不出话。他万万没想到程俨竟然会出现在这儿！这人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