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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起他这些年来受的教育。

“他不喝酒你不知道吗？”

程俨眉头皱得死紧，一开口就是不客气的质问，每个字都能直接丢威士忌里当冰块用。

“……”他确实不知道，但是这酒也不是他逼着喝的呀。

程俨无意与他废话，连场面也懒得做了，搂着冯岐就要离开。

白一函获取的信息虽然和程俨的不对称，但根据程俨一身的行头和这辆车，以及所有人提及他的态度推测，白一函惯性思维地得出了“冯岐肯定是吃亏的一方”这个结论，所以他怎么可能让醉成这样的冯岐跟他走，开玩笑吗？

“等等！”

白一函叫住程俨，语气是从未有的严肃：

“程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程俨转头，不说话，冷眼瞧他，一副你想要说什么的表情。

白一函很不想承认自己被对方压了一头，不管是身高还是气势。但他也没有怂到被人瞪一眼便瑟缩得不敢说话的地步，他想要把冯岐拉回来，不想尚未开口，手也没碰到冯岐，便被程俨一巴掌隔开了：

“你把人灌醉还想把人拐去哪？”

不等白一函说话，他又开口：

“巴巴等你十年？这世上哪有这种好事？”

如果说上一句语气透露出了不客气，这一句几乎就是轻蔑了。饶是白一函脾气再好，都在这劈头盖脸的冤枉和嘲讽中动了气，

“不是我灌的酒！”

“哦。”

这重要吗？谁要跟你讲道理？

程俨极其敷衍地应了一声，把醉得软趴趴又沉甸甸的冯岐塞进副驾。白一函伸手要阻止车门关上，程俨先他一步猛地拍上了车门，紧接着便顺势撑着车顶，以这稍高一点的视角俯视着白一函：

“你凭什么管他？”

感谢那两沓不厚的资料，让他大胆地猜测了一下冯岐与白一函的现状：他赌冯岐和白一函还没确定关系。就凭这一点不确定，白一函对上他就毫无胜算。

这点底气在冯岐身上泻得一点不剩，对上白一函倒是又迅速重构了起来。这一句话就彻底把白一函给问歇火了。白一函看着早就开得看不见车尾的布加迪，眼里尽是苦涩。

冯岐已经醉了，但是酒品很好，不吵不闹也不哭，只是安安静静地皱着眉，让人骂也骂不出。

程俨把人带回自己家。醉鬼沉得不可思议，程俨想要将人拦腰抱起居然抱不动。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人半拖半抱地撵回房，还没扛上床，冯岐就赖在地毯上怎么都不肯起身了。他半跪在床边，头埋在被单上，竟打算就这样睡过去。

程俨细细地看着冯岐。其实距离上次见没有多久，但也不知怎么，就是有一股恍若隔世的感觉。

感觉自己很久没有触碰过眼前的这个人了。

眉眼依然精致得令人惊叹。兴许是醉酒不好受，他不时翕动着秀挺的鼻子，嘴巴抿着，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他们太久没能在平静的气氛里相处，几乎每一次都剑拔弩张、拳脚相向，最后都不欢而散。已经有些习惯了那个冷漠和偶尔带出些狠戾意味的冯岐，程俨再次见到他这副乖巧的模样，连声音都不自觉地放轻，温声哄道，去床上躺一会。

“床？床……这不是我家……”

醉归醉，冯岐居然还能和外界交流。但是头沉沉地抬不起来，他埋进被子里拱了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探究周遭环境的欲望并不强烈，意识告诉大脑，他是安全的。

“麻烦把我送回到XX路X小区，紧急联络人是小区的安保办公室，你按1就好……”

程俨错愕，冯岐居然能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把这么长的一段话给说完，虽然断断续续，咬字也不甚清晰，但让人听出来不成问题，语气像极了走丢的小孩去找警察求助。

这个人怎么……这么乖，清醒的时候明明冷淡又刻薄，此刻却只想把他搂进怀里，轻轻地哄。

“这里很安全，睡吧，明天再回家好吗。”

面对这么娇软的冯岐，程俨觉得自己都不敢大声说话，不由得把语调放得更轻，真的就像哄自己的宝宝。

“你是谁……”

程俨犹豫半秒，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