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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来自己以前还上高速接过他。程俨恍然大悟，胃病的人好像得少食多餐。可是他今晚可没机会吃夜宵：

“真不吃了？今晚可是体力活儿啊。”

“……”

能不能不要聊不出三句就开车？

程大少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间歇性心疼又出现了，他降尊纡贵地拿起冯岐的碗径自舀了碗汤，

“不想吃饭喝汤总行吧，喝汤对胃好。”

说是汤，其实程俨几乎把那盅汤里所有的固形物全捞他碗里了，埋得严严实实，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碗蛋花羹。冯岐的手指再次神经质地颤动了一下。他攥紧，仿佛只要遏制住了这个下意识的反应，就能对程俨出其不意的关心百毒不侵。

程俨最后也没问出更多奇奇怪怪的问题，两人算是相安无事地吃完了这顿诡异的晚饭。冯岐站起身，打算收拾碗筷。程俨倾身拦住他：

“我来收我来收，公平点儿，你做饭我洗碗。”

冯岐的动作停顿下来，觉得这话很合理，于是手一摊，也不客气，真打算让程俨收拾餐桌。他自己走到客厅泡茶去了。

程俨嘴上说得豪气，但是他哪里做过这种活。他站了起来，双手抱臂，十分严肃地盯着一桌子的残羹冷炙，思考许久，扬声问道：

“这怎么收啊？剩菜丢哪儿啊？”

“……”冯岐就知道不能指望他，放好茶叶后认命走了过去。

“别！住手！说了不让你干就不让你干！”

程大少的自尊心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他吹出的牛逼怎么着都不能破。他揽过冯岐，手臂锢着他，硬是没给他动手。

“喂？找个人过来洗碗，定位我发你。”

程俨拿起手机给助理拨了个电话。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丢人。”

冯岐一方面不喜欢默认人踏足自己的私人空间，另一方面对程俨的所作所为叹为观止，对他浮夸的生活方式不得不写一个服字。

程俨神色严肃，

“我是怕我做不惯摔了你家锅碗瓢盆。没事儿，这种事我看一遍就能会，下一次我一定自己洗啊，乖，喝茶去。”

“……”怎么就有下一次了？

程俨几乎是半哄着把冯岐钳制去了客厅。可冯岐不依就是不依，半路上揪着他本就不宽裕的衬衫袖子，抬眼看着他，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可怜兮兮的，

“我不喜欢太多人来我家。”

冯岐比他矮了几公分，现在仰着头，一双眼里仿佛截取了万千星辰，其中甚至隐约还能看到他自己的倒影，璀璨得足以令人心迷神惑。

“……好好好，不叫不叫。”程俨咕哝着一声“娇气”，给助理发了一条不用来了的短信。连连吐槽你这人真麻烦，脸上挂着笑，自己却没发现。

13.不欢而散

冯岐的房间没有主灯。因为当初装修的时候就非常明确，这就是个睡觉的地方，其余的什么都不在这儿做。所以就连壁灯都只是起到了勉强的照明作用，暗黄色的灯光浅浅洒下一层，房内的一切都被胧在虚实不明的光影中，再冷硬的棱角都被包裹得暧昧起来。这其中或许也包括了冯岐。

程俨一直都觉得冯岐是工笔画里走出来的美人，不然怎么连唇形都如此精细合度，嘴唇的线条纤细又孱弱，勾得人想好好地上前欺负一番。他心随意动，欺身含住那薄薄的唇瓣，反复揉弄，直至嘴唇周遭一圈都被嘬肿，闪着羞人的水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的程俨特别温柔的关系，冯岐感觉整个人都泡在温水里似的，所有的触碰和摩擦都缱绻得不可思议，带着一些让人心悸的亲昵。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前戏，冯岐却已经软成了一滩水。

“好了……”

冯岐轻声催促道，手攀上了程俨的肩膀，摸到了他细细的汗。这人分明激动得不成样子，却还是慢条斯理，也不知道憋着什么坏主意。

程俨抓起他的手，轻轻咬了一下他的指尖，调戏道：

“好什么，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