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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早晨时,云林蔼独自前往庄园的另一边贵宾住处,向爷爷和白玉兴问好。
云祉一大早棋瘾又上来了,往日好友都因为家里有事先走一步,就剩下一位无所事事的白玉兴在别墅里瞎逛,便拉下脸来找他下了一局。
于是云林蔼刚到棋房门口就听到自己爷爷的大笑,“你技术也不行嘛!再来一局!”
白玉兴一辈子在北岛的诊所里忙里忙外,哪有时间这么悠闲,对于下棋的兴致也不是很高,一开始只是觉得一盘棋的造价有几十万觉得新奇想试试手,结果没一会儿就被云祉激起了胜负欲。
“高兴的那么早,瞅你那嘚瑟样,你儿子跟孙子都跟你学的这套吧?”白玉兴忍不住吐槽。
云祉知道他气急败坏了,得意道:“我现在可没有那倒霉儿子,不过林蔼一定是遗传的我,不然能把小时拐走呢。”
白玉兴提到这个就来火,趁着云祉不注意,精打细算地终于赢走了一局。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我赢一局可以提个要求?那我要让小时一个人跟我回北岛。”白玉兴高兴地喝了一口茶。
“不行。”
“不行。”
两个人同时回答他。
云林蔼没去棋桌上,而是走向一边的茶桌给两个老头泡茶,他脸色没什么表情,“我带着他去。”
云祉不太高兴,跟白玉兴说:“非得回那个北岛干什么?我看你也别待了,我给你安排房子,南岛地势好适合养老。”
白玉兴“切”了一声,“养什么老,我得干一辈子医生。”
他人犟,云祉表示尊重不再说什么,低头安静地看自己刚刚输掉的那盘棋。
云林蔼将两杯茶端到两位面前,“我和时聿的假期不太多了,明天我带着他一起送您回北岛,顺便待几天再走。”
于是云祉一抬头就看到一张白玉兴得意的脸,“”
云祉叹了口气,“知道了,去吧去吧。安排我的私人飞机申请航线,那架坐着舒服点。”
云林蔼应下,白玉兴忍不住本着医生职业道德,“资本家就是厉害,什么时候身体能厉害点都能上天了。”
云林蔼露出无奈的表情,他根本拦不住两个老爷子一见面就互怼的场面,于是给两位点了早餐后就迅速撤离了棋房。
后来进到自己的房间,时聿已经不在床上了,洗手间传来了水声,停掉后时聿从里面走了出来,云林蔼习惯地给了他一个吻。
“你去见过师傅和爷爷了吗?刚刚送早餐的人跟我说了。”时聿抬头,脸色还是很苍白,看来昨天的婚礼还是累到他了。
“嗯,想让你再睡会才没喊你。”云林蔼把人带到餐厅,又转身去翻找时聿的药。
时聿喝了一口豆浆,告诉云林蔼:“茶几上有个很大的盒子。”
云林蔼:“沈少惟送的新婚礼物。”
昨天云林蔼和时聿陆陆续续收到很多好友的礼物,成堆的礼盒摆在角落,足足有圣诞树那么高,都还没来得及拆。
于是两人吃完,又在时聿吃了药后开始着手拆了那堆礼物。
和云林蔼想的没错,时聿喜欢一些莫名的惊喜,他很乐意亲手拆开盒子里未知的东西,不管是大是小,是贵还是便宜,他都会感到满足,因为那是满满的祝福。
云林蔼帮时聿给每个盒子的包装拆开,再递给时聿让他自己打开。
没想到拆到一个很小的盒子时,里面附赠一张贺卡和车钥匙,云林蔼眼睛一瞥就知道那是陆亦川的字迹。
“这送的会不会太贵了。”时聿担心道。
云林蔼拿起来看了一眼,没想到对方送的是一辆房车,他还真没有买过,“收下吧,昨天就看他在停车场鬼鬼祟祟的,车应该已经停在楼下了。”
后来他替时聿拆开了最后一个,也就是远在北区的沈少惟送的礼物。
一个很大的箱子被分了好几层,每一层都有不同的东西,有游艇的兑换券,有几个大小不一的盒子的宝石,还有一对款式相似但尺寸不一样的手表。
时聿顿了一下,“市面上还有游艇的兑换券?”
云林蔼拿起来看了一眼放着兑换券的盒子最里面的赠予书,“他签了字,应该是游艇免费送我们了。”
然后时聿就翻到了最下面一层,只是打开的一瞬间他就迅速盖上,紧张的看向云林蔼,苍白的脸居然有些红。
云林蔼心里有了点答案却问:“是什么?”
时聿结巴:“没,没什么”
他慌张的想把盒子扔远点,最后不要被云林蔼看到才好,没想到云林蔼腿长手长的一抬手就把盒子拿了过来。
时聿视死如归,在第二次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耳根都红了。
云林蔼的一声笑让时聿都忍不住浑身紧绷起来。
“他居然会送这个。”
“不过我们好像也用不到?”云林蔼反问时聿,似乎心情很好的在征求他的意见。
反正是时聿戴,他不想云林蔼也不强求,可那双眼神的欲望非常强烈
一个兔子尾巴,时聿怎么看都觉得羞耻,他抓紧沙发,顶着面前强大的审视,闭眼狠了一下心,“你要是想看我戴就是了。”
可云林蔼似乎还不打算放过他,拇指摩挲他的唇瓣,“可你明明是只猫,还是说你想扮演兔子?”
“嗯?小鱼。”
明明说的是小聿,但对方嗓子压得很低,尾调一转没控制住就说成了小鱼,时聿的脸可以说已经红到滴血。
后来他抓紧云林蔼的手臂,垂下眼睑很乖的说:“你想怎么样都行。”
云林蔼最受不了他这样,他的紊乱期刚被抑制剂压下没多久就又要有反复的趋势,即使给了时聿一个临时标记,都不足以他信息素的躁动。
可大概因为想到时聿的腺体,他的理智只清醒了一点,没有像那天在庄园的晚上进入Omeg的生殖腔
时聿把每一张贺卡都仔细收了起来,由于第二天他们要出发去北岛,云林蔼让人把礼物统一收好送到海边别墅去了。
临走时,他带了一盒不知道谁送的巧克力,为了方便时聿路上饿了吃。但他还是很谨慎,婚宴当晚外来食品都是经过检测才能进酒庄,这份巧克力也是检查过没问题了,他才会给时聿。
“这个味道很喜欢?”云林蔼没发现时聿喜欢吃巧克力。
时聿说:“海盐味的。”
他才咬下一半,将剩下一半举手喂给了云林蔼。
云祉的私人飞机隐私性很高,分成两个隔间,白玉兴在后面休息,他们两个人坐一起静悄悄地说小话。
时聿想,要是他们认识的早一点就好了,要是每个学年的同桌也是他就好了。
不过他不敢奢求太多了,一个念头只悄悄冒出来一点就被他自己按捺住,人果然是贪心的,才刚刚拥有了超乎他想象的幸福,就奢求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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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样他也应该满足了。
“云林蔼,我们不接女儿回去了吧。”
云林蔼侧着脸看向他,眼神里没有疑问,而是带着小心翼翼的探索。
“怎么了?”
飞机的轰鸣声太大,时聿耳朵太难受,甩头和咽口水都没有缓解,被Alph捧着脸揉了揉耳朵。
时聿:“她现在已经做别人的小孩了。”
“再动她的位置可能会不高兴。”
云林蔼:“她可不会跟你生气。”
时聿轻笑了一下,“万一呢,她生气也是应该的。”
“不会。”云林蔼用拇指摩挲着对方的太阳穴,“没有万一。”
时聿没说话,云林蔼没有问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想法,而是说:“你会想她。”
时聿垂下眼睑:“想的,一直会想。”
“但还是不要让自己太难过了,你会担心我不是吗?”
时聿侧脸靠紧Alph的掌心,突然的示好真的像只柔软的猫一样,云林蔼心神微动。
“你决定就好。”
在关于时聿的健康上,云林蔼从来都不会让步,可是又在两人之间的相处关系上,云林蔼甘愿做下风。
这是他给时聿的永久承诺。
北岛的气候偏冷一些,夏天没有南区热,再加上他们的飞机在夜里落地,晚风就格外的寒冷。
时聿浑身一颤,紧接着被云林蔼半抱住。
“一会儿还要坐船,我就说不要你们跟过来了。”白玉兴叹了口气,看着时聿那身体直摇头。
时聿被云林蔼披上了厚外套,再加上Alph输送的信息素,感觉不是太冷了。
“因为想送你回家,再加上我也好久没回来过了。”
白玉兴不理时聿的犟脾气,背着手先上了游轮。
游轮的内景跟他平时经常坐的不太一样,有些过于豪华了,白玉兴转头问:“这也是你安排的?”
云林蔼在低头理时聿的衣服,听后抬起头:“太晚没有班次,所以让人在这里订了一艘。您以后想去哪儿也方便些。”
白玉兴咂舌,暗骂了几声有钱人听不了的话。
云林蔼耳朵好,听到后只是弯了下唇,重新给时聿折两只有些过于长的袖子。
时聿手举在半空,身体跟着船晃了几下,后来他索性另一只手攀在云林蔼的手臂上,凑的近了些。
“刚刚师傅在说什么?”
云林蔼:“不知道,可能在骂爷爷。”
……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游轮停靠在北岛码头,时聿在云林蔼怀里睡着了,听到白玉兴的声音都没醒过来,“这小子什么时候睡眠这么好了?”
云林蔼不打算把人叫醒,把人半抱起来,声音很低:“能睡是福。”
白玉兴哼笑:“也就你惯着他。”
码头离白玉兴的家很近,云林蔼没有安排车来接,跟着白玉兴一路走了回去。
路上时聿醒了一下,但也没完全醒,搂着云林蔼的脖子又继续睡了。
“我不惯着他就没其他人惯了。”
云林蔼抱着轻飘飘的时聿,感觉对方跟以前的体重相比,没有什么变化。
白玉兴看了眼他:“你最好是惯一辈子。”
云林蔼嘴角弯了一下没应话,一辈子哪里够。
时聿原来住的房间跟他走之前的一样。什么都没变过,但是房间比较小,一张单人床都容不下两个人,为了一脸憔悴的Omeg可以睡个好觉,云林蔼自己睡在了沙发上。
脚边的几只猫进了时聿的房间叫唤着,三只排排坐,像在等饭吃。
云林蔼给人盖好被子,为对方摘下眼镜,时聿呢喃了一声他的名字,他应声后等了一会儿才重新起身,转身面对那几只猫。
竖起手指在嘴唇上碰了一下。
接着走到门口对着猫招了几下手,在三只都走了出去后,轻轻关上了门。
……
卧室的窗帘不遮光,时聿被阳光刺的眯了一下眼,他记得云林蔼的卧室窗帘明明一点都不透光才对。
模糊的视线里是很小的空间,一转头就能看到紧闭的卧室门,再然后是衣柜和书桌。
时聿猛地起身——
低血糖的人一个不注意就眼睛一黑,摔在了地上。
Omeg的意识没有完全清醒,声音却穿透卧室门,沙哑的嗓音很脆弱又努力地叫了一声,“云林蔼!”——
作者有话说:对不起又久等惹!
第52章
云林蔼在三只饥肠辘辘的猫叫声中听到了卧室传来的动静。
Omeg的声音并不大,卧室门也完全不隔音,在对方的叫喊之前他就捕捉到摔倒的细微声响,他几步跨过客厅,打开了不远处的卧室门。
时聿跌倒在床下,双手撑着地面,面色惨白。
眼神里还带着迷茫,似乎还没明白过来今年到底是哪一年。云林蔼走过去蹲在他的身边双膝跪地,托着时聿的后腰把人捞了起来。
云林蔼刚刚吃下强效抑制剂来控制最近又蠢蠢欲动的紊乱症,现在因为时聿由于慌乱不小心散发出的信息素变得浓郁且不稳定。
可他还是不在意地散发出安抚信息素给时聿,告诉他:“我在这。”
时聿因为低血糖,头晕的眼前看不清任何东西,像在悬崖处只靠着一根树枝维持生命一般攀在云林蔼的手臂上,后来他的整个腰都被托住再抱紧。
“我以为”时聿不敢说下去。
他以为自己还在北岛,而他和云林蔼还没见面也没结婚。
他就算止住话音,云林蔼也能猜到。
后来清醒些了,时聿就埋在云林蔼的颈窝一动不动,两个人就这样跪坐在地上,谁也没打断。
时聿:“你一晚上都不在吗?”
云林蔼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床太小了睡不下,一直在外面。”
他没说自己半夜也偶尔醒来,站在门外看一会儿才离开。
尤其是在重逢的第一面,每次闭眼都能想起时聿的脖颈暴露在敌人的刀尖下,好像随时都会失去他。
只有和时聿结婚后,这样的症状和焦躁才稍有缓解。
时聿放松下来,手臂依旧抱着云林蔼不撒手,但对方怕他着凉,用被子给他裹了起来抱回床上。
“师傅在家吗?”时聿突然问道。
云林蔼告诉他:“诊所要开门,不在家。”
他说完就发现时聿似乎大胆了起来,在他按住的被子下面鬼鬼祟祟,两只手非要伸出来,捧住云林蔼的脸,吻了几下。
云林蔼没动,手撑在时聿的两边由着他去捣乱。
时聿起来洗漱后就发现云林蔼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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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了猫饭,只是还没来得及喂,几只猫已经饿地在扒拉自己的裤脚了。
“真是饿一会儿都不行。”时聿嘟囔着,蹲下来把饭放进三个碗里,三只圆润的球立马开始抢着吃。
时聿蹲在那看生怕它们噎着,身后的云林蔼也开始叫他:“你的猫饭也好了。”
接着站在了他身后。
不出意外,时聿蹲的太久导致双腿发麻眼前又是一黑,这一次他在歪倒之前就被身后的人接住,云林蔼直接抱起他去了餐桌边。
Alph没责怪他,只是发出的叹息声很是无奈。
“你们医生只管病人的身体,自己的管吗?”云林蔼故意问。
时聿拿着餐勺的手顿了一下,心虚道:“不管吧。”
只见云林蔼点点头:“我回头问问秦樾。”
“他要是不在意自己的身体,那给爷爷检查身体的时候万一不舒服倒下了还算工伤,下次还是重新找个医生给爷爷看病好了。”
云林蔼话刚说完,自己的脚就又被踩了一下,时聿光着脚踩在他的鞋背上,再一抬头,对方皱着眉无奈地看他。
“我知道了。”
仅仅四个字,云林蔼就听出来他的委屈,意识到自己的方法太过激进,于是他看了眼对方碗里喝不完的汤。
“吃不下就不吃了,不然胃又要难受。”
说是这么说,时聿还是把汤喝完了,而他只是不想让云林蔼太担心自己。
他们待在北岛的时间不多,时聿回去就要开始工作,所以他格外珍惜和云林蔼久待的时间。
于是在临出发的前一天,时聿带云林蔼去了北岛最大的墓园,看了女儿。
小孩是四个多月的时候没的,在时聿的肚子里顽强的活了很久,可还是因为omeg孕期营养不良,严重缺失Alph信息素和腺体不可逆的损害,导致Omeg流产。
这件事在时聿睡着后,白玉兴仔细地和云林蔼说过一遍。
那时候他才知道,时聿口中说出来的陈述是多么简洁。
白玉兴告诉云林蔼,六年前的那天时聿流了很多血,止都止不住人差点就没了。他守了好几夜人才在昏迷中醒过来,醒来之后喂什么吐什么,甚至又大出血了一次。
不知道对方说的话里有没有吓人的成分,但云林蔼还是因此失眠了一整个晚上,脑海里时聿躺在病床上的场景挥之不去。
“她在这。”
身边轻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云林蔼从回忆里抽出来,抬头注意到绿地上没有墓碑只有一大片花草的一小片地方。
花草前挂着一副木牌,上面写的是“记忆里的爱”。
时聿始终没给小孩起名字,因为白玉兴告诉过他,往往没来过这个世界就离开的小孩,是不算做人类的,要是一旦有了名字的寄托,就离不开这个世界了。
现在时聿想起来,大概是白玉兴不想让他太难过才编出来这段话罢了。
他眼见着云林蔼没有任何嫌弃的屈膝坐下,手指摆弄了几下挂着的小木牌,似乎透过这个想触碰到什么。
时聿没坐下,只低头看向云林蔼的头顶。
Alph作为联盟会高级军官,身上的肃穆和端姿常年不变,这个时候却彻底放松下来,不管泥土的脏污,也不在乎弯下来的脊背,只安静地垂头看那片花草和小木牌。
时聿没有打扰他,不知道站了多久才注意到云林蔼有了动作,指尖摩挲几下离他很近的绿叶,在风里轻轻地道了声,“午安。”
孩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都知道。
时聿叹了口气,没想到师傅什么都告诉他了。
两人从墓园回来后去了白玉兴的诊所,云林蔼一进门,白玉兴就瞥了一眼信息素探测仪,果然在飙升。
腺体受过伤的时聿贴了阻隔贴的缘故没感觉到,但白玉兴一眼就能看出Alph的紊乱症又要发作了。
而对方也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只默默地点了头不再给反应,白玉兴气的把探测仪面朝下一拍,转头喝茶去了。
云林蔼趁时聿在看病例本,他走到角落摆放药剂的柜子前,打开将那只突兀的透明玻璃瓶拿了出来。
拿近了才看出来玻璃瓶上的那串红绳其实很眼熟,白玉兴的话又在他脑子里盘旋不止。
“做羊膜腔内穿刺引产的针,本来应该当作医用垃圾处理掉的,臭小子非得留着。”白玉兴吐槽,完全不说是自己当时臭着脸去给针消毒的事情。
云林蔼和白玉兴提前打过招呼后,将玻璃瓶收进了衣服内袋。等他带着时聿已经坐在回南区的飞机上后,他才拿了出来。
时聿愣了一下,“我没准备带着的,你怎么拿回来了?”
云林蔼:“当个念想也好。”
红绳已经有些磨损,云林蔼还是重新把它带在了时聿的脖子上。
他给人系好安全带,放倒座椅,“睡一会。”
飞机起飞后,时聿不知道他从哪变出来一副耳塞给自己戴上了,“听到声音么?”
时聿只听到闷小的声音,嘴唇弯了一下点头。
“能听到你的声音,其他的听不到。”
于是云林蔼拉下舷窗遮光板,拍抚了几下时聿的臂侧,让他闭眼。
Omeg总是贪恋雪松味的信息素,他可以完全放松下来又很快睡着。
云林蔼盯着时聿看了一会儿才低下头,查看通讯器里刚刚发布的任务。
他和时聿要有一段时间不怎么见到面了。
两人的职位问题,聚少离多是常事,而刚刚新婚的两个新人完全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南区的秋天逐渐变冷,医院的大道上被铺上了一路的枯黄枫叶,踩上去发出清脆声响,安静的秋季却丝毫不影响医院里每天的忙碌。
时聿刚刚做完一场手术准备回办公室休息一会儿就接到了紧急通知,人才刚接上电话,脚步就已经走到了五米之外。
“时医生,送来的是位车祸重伤患者,人已经推去手术室了。”
“我在手术室门口了。”
时聿挂断电话,临到下班时间都没来得及给另一个人发消息过去,手机直接放进收集袋里,转身飞奔离开。
等他一身虚汗的出来后,已经是凌晨了。
他眯着眼看了一会手机,发现自己还没收到信息,证明对方比他还要忙。
长时间没有吃饭的胃已经发出了抗议,时聿趴在洗水池边,干呕的说不出话来,可偏偏从洗手间出来后又变得跟没事人一样。
五分钟后云林蔼回了信息。
逞强第一名:在接你的路上,很快。
时聿笑了一下,回了个好。
云林蔼到的确实很快,时聿刚换好衣服下楼就看到停在大门口的越野车,云林蔼正从里面下来,身上是还没来得及换下的正装。
时聿走到他面前,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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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摸了一下,云林蔼用陈述句说:“又没吃饭。”
Omeg在他面前不敢说什么,“忘了。”
忘记是一会事,来不及吃才是真的,云林蔼看着他那张惨白的脸,什么都说不出来。
时聿由每周的脱敏训练变成半月,云林蔼有时候能陪着他全程,有时候忙的只来得及在对方结束的时候赶过来。
每一次,他都带着歉意。
时聿拽了一下他的手,沉静的月光映在瞳孔里,是一只等着有人接他回家的猫。
云林蔼:“回家。”
到家后时聿又很沉的睡着了,在云林蔼走向副驾驶抱起他的那一刻,他不自觉地将手放在小腹上,在察觉到是云林蔼之后,才紧紧搂住对方的脖子再次睡过去。
自己在Alph的怀里很安心,简单洗漱过后就被人搂着陷进柔软的被子里,只是这样的安眠并没有持续多久。
等他察觉到身边的冷意逐渐传过来前,胃里一阵莫名的翻涌和痉挛率先将他弄醒。
Omeg满脸痛苦,不顾低血糖带来的晕眩,踉跄着忘洗手间里跑,最后跌跪在马桶边,吐了个撕心裂肺。
昨天迷迷糊糊被云林蔼喂的一点东西全都悉数交代出来,吐到最后还是被恶心的泛出酸水。
异常的反应不禁让时聿跪坐在冰冷的地上深思起来,没过一会儿他就手抖的拽住衣角,丝毫未发现镜子里,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一通电话叫醒时聿,他反应过来后急急忙忙地起身去找手机,膝盖磕到哪了都没注意到,扶着墙就快步走出去。
“时医生!昨天车祸的重患颅内出血,左侧瞳孔散大,血压160/90,心率55,呼吸浅慢!”
时聿深呼吸了几口气,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快说不出来,“去做CT呕吐跟抽搐?”
他依靠在床边,手指搭在弯曲的膝盖上,微微发抖。
“呕吐过一次,无抽搐。”
时聿缓慢的眨了几下眼睛,在和护士对话后,身上的严重反应才逐渐恢复正常。
值班医生率先赶了过去,时聿暂时不用那么急的过去,他索性再闭眼休息了一会儿,只是那股心慌和怀疑始终消散不去,他想了一下,还是预约了一个不属于金海湾旗下医院的私人会诊。
后来又装作没事人一样给云林蔼回了消息——
作者有话说:学医的不要看这种误人子弟的小说,我都是瞎编的。[化了]
第53章
两人一放假就黏在了一起。
时聿难得睡了一上午,正要睁眼就被匆匆赶回来的Alph按住亲吻。
闷哼一声,半睁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向投下来一大片阴影的男人,时聿自然握住他的手臂外侧。
Alph由于每天训练的缘故,手臂肌肉即使穿着衬衫都显得细条流畅有力。
“还要睡么?”云林蔼低声问他。
时聿困倦地“嗯”了一声,云林蔼便低头啄了几下,“等我回来。”
然而等云林蔼洗完澡回来,时聿早就重新睡着了,许是医院的工作又忙又累,导致他沾枕就睡,都没来得及跟云林蔼说话。
云林蔼走过去关上了卧室门,将露出一点光隙的窗帘拉紧,摸着黑上了床。
时聿察觉到身边有人,转过身去脑袋抵在了对方的怀里,嘟囔了几句,“几点了?”
云林蔼也不知道几点,却说:“还早。”
然后伸手拍拍时聿的后背,想哄着他睡着,没想到怀里的人居然强撑着醒来,抬起头亲了一下他的脸。
时聿:“早。”
说完又躺下睡了,训练手底下新兵一夜的云林蔼紧绷的神情彻底软下来,他把被子往上拉了一下给人盖紧,“早。”
两人睡的都很沉,Omeg在身边人的怀里翻了个身,Alph的手顺着他的动作贴到了他的小腹上,时聿忽然一震,双眼半睁着发呆。
Alph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动作,没睡沉,掌心抚上他的小腹上轻揉了一下。
时聿假装无事发生,重新闭上了眼睛。
再次惊醒是因为每日早晨突然涌起来的呕意,时聿由于昨天晚上没吃东西,没吐出什么,于是在云林蔼的眼皮子底下也瞒了过去。
他稍微坐起身,眼前发黑,捂着小腹想要压下那股难受的反胃感。
在云林蔼发觉之前,他移动了掌心抚上的位置。
感受到身旁的动静后他率先侧过身来,脸埋在云林蔼的怀里,听到对方一句轻问:“哪里难受?”
时聿老实的说:“胃疼。”
云林蔼皱了一下眉,信了。
“我去拿药。”
后来他动一下就要引起时聿的头晕,时聿不想吃药轻拉了一下Alph的睡衣衣角,“别去抱我一会”
云林蔼在这种事上不会拖着,他会面对面抱起时聿,轻易托住Omeg细窄的腰。
由于秋天到了,王姨提前买了毯子,云林蔼给人裹住后就那样抱着时聿下了床。
假期别墅里只有他们两人人,时聿还是不习惯在空荡的地方被这个姿势抱住,可是又下不来,他只能紧紧缩在毯子里,仍由对方抱着他找医药箱。
最后听到“啧”的一声,“常备着的药没了。”
云林蔼问时聿:“嗯?时医生,疼的次数多了?”
他故意提起这个称呼,是想让时聿知道自己还是个医生。
时聿躲在毯子里不说话,云林蔼看不清他的表情,脖子倒是疼了一下。
他轻笑一声,把人重新抱回了卧室。
时聿被人按回床上,云林蔼坐在床边问他:“有多疼,我叫医生过来,实在不行就去医院。”
时聿摇摇头,握住他的手:“没那么疼了,就刚刚那么一下,你别太担心。”
云林蔼无奈地看着时聿,他的神情有些无奈,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再加上他很快就要到易感期,有几天都不会在时聿身边,只能告诉对方会出个短任务。
时聿顿了一下,“要多久呢?”
云林蔼保守了一点:“半个月。”
被子下的手动了一下,Omeg的表情滞了一下说好。
时聿还是没来得及去做检查,那名车祸患者受伤太严重,躺在ICU里偶有突发状况。他作为主治医生,要实时检查病人的症状,所以一连很多天都是在医院的休息室里睡觉的。
云林蔼正好在临市做任务也没空赶回来,导致他根本发现不了时聿每天的异样。
这一次又是在早晨,时聿雷打不动的在洗手间里彻底清醒,他的后背一阵虚汗,不过才几天就又瘦了一圈,云林蔼发现不了也根本无法关注到他。
因为Alph自己也在承受着剧烈的痛苦,他的紊乱症再一次发作,他不想伤害到时聿才会偷偷的让人把自己转到Alph的观察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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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南区总院旁边的另一栋楼。
距离时聿上班的地方很近很近。
可云林蔼几乎昏迷了五天,就这样他都不会忘记给手机定时,在每个不同的时间点给时聿发去消息。
两天后,他才完全恢复过来。
秦樾给他解开门锁,脸上还带着口罩,他对清醒个彻底的Alph道:“你状态是恢复过来了,时医生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云林蔼本就是要去找时聿的,听后皱了一下眉,脚下步伐走的快了些。
“他怎么了?”云林蔼还是忍不住问。
具体情况秦樾也说不太上来,他虽有怀疑Omeg的明显症状,但不能妄自断定,再加上他想故意让云林蔼着急,便怂了一下肩:“这几天看上去状况不太好,想去问问情况但时医生太忙了,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云林蔼本就没想问太多,只是越走越快,秦樾也只得落后他半步。
医院主楼的内部结构繁杂,云林蔼皱眉错开往来的人群,侧身直奔神经外科的办公室。
眼看着就要到门口了,身后才跟上来的秦樾气喘的跑过来告诉他:“刚刚问过护士了,时医生在做手术还没出来呢。”
云林蔼抬手看了眼腕表的时间,已经到了他给时聿规定的吃饭时间,他沉下脸:“哪个手术室?”
在众多仪器恢复正常数值和平稳滴声时,时聿后退了几步,让人给他褪去手术服,他垂下眼睑一声不吭地用脚打开开关,走出了手术间。
他摘下口罩,在弯腰洗手时停滞了一下又假装没事一样沉默着。
一出手术室,病人家属开始围攻,时聿哑着嗓子也在耐心回答家属的问题,脸上也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在离开时都报以微笑回应。
他没有返回办公室,而是往反方向走,去了没什么人的安全通道。
路上遇见护士的询问,“时医生,你没事吧?”
时聿嘴唇努力地弯了一下,嘴巴开合说了一句“没事”,却没听到自己的声音,也不知道说出来了没有。
不过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他不想自己的狼狈暴露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之下,脚步虚浮便快了些,但是又没有快很多,垂下的指尖颤抖着昭示他的虚弱。
额角的冷汗丝丝缕缕地流下,干裂的嘴唇惨白无比,几乎要跟脸一个颜色,Omeg这会终于忍不住松下神经,抬手不加掩饰地捂着自己的小腹,在安全通道门关上的那一刻,彻底陷进灰暗。
在眼睛变黑之前,他通过缝隙看见了云林蔼,又好像没看见。
他看不清对方的脸,却能在那么多的人群里捕捉到微不足道的的缝隙,直直往这里奔了过来。
沉重的大门咔哒一声紧闭,时聿彻底晕厥
秋天的早晨亮的很慢,晚上又黑的很快,凉风吹散聚在一起的枯叶,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耳边偶有交谈,很清晰又很遥远,又出现一大片的空白时期。
很长的一阵寂静让时聿突然醒了过来,眼前还是一片漆黑,要不是余光出现一丝模糊的灰蓝色光亮,他一度以为自己瞎了。
“”
房间安静的可怕,即便光线没有那么充足,他也知道自己被带回家里来了。
时聿身体动了一下,想起什么,被子下的手突然抬起捂住小腹。与此同时,那颗心脏形状的夜灯被人点亮。
时聿只看出一个很模糊的人影,却能知道房间里的信息素很充足,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似乎有人知道他内心想法一样给了他答案,“睡了一天。”
那就是从他手术做完晕过去起,时聿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晚上。
时聿歪头,他看不清Alph的眼神,却明白这个人可能什么都知道了。更何况Alph只说了一句话,嗓子的干哑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都知道了。”时聿许久不说话,声音稍有一丝颤抖。
“知道什么?”
云林蔼从落地窗前的躺椅上起身,沉寂的眸色黑到让人看不清。他从黑暗走进昏黄的夜灯下,这时候时聿才发现他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换下。
“知道你清楚自己怀了孕没告诉我,还是知道你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过。”
时聿瞳孔一颤,喘息声逐渐发抖。
“小时,你总让我想把你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