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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女 14
整个勘验和现场调查一直持续到下午才结束,方海兰醒来的时候,尸体早已装进裹尸袋运走。在蒋星房门外,方海兰难免又是一阵哭天喊地,但是无论如何却都始终不敢踏进房门一步,众人拉劝了半天,情绪才稍稍缓和。
接下来方海兰死活都不愿再回到和案发现场仅仅一墙之隔的自己房间,几位阿姨只好将她安顿到一楼蒋方如的卧室休息。
从星海城返回的宋博和胡广成借着机会对方海兰进行了问询。虽然难以启齿,但是方海兰还是向两人透露了两个女儿与钟云的纠葛,同时对自己没能劝住蒋星乱点鸳鸯谱的行为也感到后悔和深深自责。除此之外,对于昨天订婚现场的描述和其它几人大同小异。
“或许有些冒昧,但是作为最直接关联人,有个问题按流程还是需要问一下。”
其实接下来的问题,因为从冯律师那里已经有了一些了解,宋博一开始并没有想问。但是发现了现在所处的竟然是蒋方如的房间时,他还是想亲自从方海兰口中得到一些明确的信息。
没有给妻子留下任何遗产,女儿的房间也是和阿姨一起安排在了一楼,很显然,长时间以来,蒋星对于这对母女的敌意并非仅仅藏在暗处。
“那你就快说吧。”方海兰不知是因为体虚还是有些不耐烦,话语间已经多少已经有了些催促的味道。
“蒋星没有留下任何遗产给到你和蒋方如,你对他会不会有些恨意。”
“你们已经看过遗嘱了?”方海兰显得很是诧异。
“是的。”宋博双手交叉在膝上,等待着方海兰的回答。
“其实和恨无关,这本来就是我和他之间的协议。”这么直白的问题说实话有些唐突,不过警察已经说了这是必须要问的流程问题,所以方海兰稍做犹豫还是开了口,当然长期的身处高位,还是让她保持了自己所认为的不卑不亢。
“你是说婚前财产协议?”宋博没有点破入赘一说。
按照冯律师的说法,蒋星当年是带着女儿蒋思怡入赘到离婚2年的方海兰家。单亲父亲带着女儿入赘,说实话并不常见,但是不用问也知道,这所谓的婚前财产协议肯定是当时家境更为殷实的方家所要求的。所以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方海兰现在的境遇也的确是当年自家的选择,赖不上别人。
“其实最初我和蒋星之间的个人感情还是很好的。”那一纸婚前财产协议几乎就是方海兰这么多年心中最大的伤疤,此时她并不愿意提及。
“你的意思是,问题出在了孩子身上?”宋博这时才发现,按照资料上描述的已经五十五岁的方海兰,虽然眼角和嘴边的法令纹已经无法遮挡,但是依然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一位相貌极为出众的大家闺秀。
“我们这样的家庭,按道理说应该是要很注重两边孩子的融合和感情培养才对,但是思怡和方如两个孩子性格上始终不对付,我和蒋星一直想一碗水端平,不过作为各自的父母,很难做到没有一丝偏心。”方海兰叹了口气,“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日积月累便成了无法调和的大矛盾。不过多亏了方正长大后还算懂事,算是给家里带来了一些平衡,否则我和蒋星应该早就离婚了。”
宋博听完点了点头,方海兰所描述的情况在很多重组家庭中都会发生,而双方共同血脉的诞生则是能够维系这样家庭的关键。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方海兰提到蒋方正时,立刻让宋博想起了之前猜测的他和蒋思怡之间的关系,不过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没办法直接问出口的,宋博只能选择旁敲侧击,“我听其他人说,蒋思怡昨天是在订婚宴上偷偷跑回的家是吧?”
“是的。”
“为什么非要让蒋思怡嫁到钟家?”
“两家本来就是要联姻的,不过最终让思怡嫁给钟云却是我们谁都没想到的。”
“你的意思是,这都是蒋星的意见咯?”宋博想想也是,作为亲生母亲,方海兰不可能不知道蒋方如和钟云的关系,而且她的话中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是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半年前开始谈提亲的时候,他还没发表意见,没想到两三个月前忽然就做了这个决定。”
“那既然蒋思怡不愿意这门亲事,为什么她要等到最后订婚的时候才一个人偷偷逃跑呢?”这是宋博在其他人口中一直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
“这个我们都有劝,但是蒋星他根本就不听。”方海兰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我的意思是,从提亲到订婚中间这么久的时间,蒋思怡如果想要逃婚,为什么不提早离开,而是非要等到办订婚宴的时候。”方海兰会错了意,宋博继续解释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谁知道这孩子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宋博点点头,想了想继续问道:“听说蒋思怡逃婚的时候,在现场留了纸条是吧?”
“这”方海兰有些为难,不过稍过了一会,她还是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白纸。
“这是真的吗?”宋博看完纸上的字迹后不禁皱起了眉头。
“应该不是。”方海兰难过地摇起了头,“这孩子估计也是最后实在没办法,才想出了这么胡闹的办法。”
“好的,我知道了。这个暂时放在我这里保管。”宋博收起了白纸,方海兰虽然表面上否定了蒋思怡所写的内容,但是既然她都用了不确定的语气,宋博心里便大致也就有了数。
虽然警方并没有做明确的要求,但是家里死了人,短时间内肯定是不再适合居住了。在钟五岳带着一家离开之后,方海兰和儿子女儿一起住进了工厂几公里外云泾古镇旅游区的东港星悦酒店,几名阿姨也暂时安排到了工厂的宿舍。
晚饭前,方海兰和蒋方如来到了酒店顶楼的行政酒廊,为了避免打扰,还特意安排用屏风将酒廊隔出了近乎一半的私密空间。
“方正怎么还没上来?”方海兰着急地看了看刚刚发出的催促信息。
“肯定是找不到地方了。”相较于心急的方海兰,蒋方如倒是显得泰然自若,“你那宝贝儿子,成天忙着谈情说爱,一直都不干正事,估计连这里是自家产业都不知道吧?”
“你说警察不会发现什么吧?下午那个宋警官问的问题都很尖锐。”方海兰又想起了刚刚宋博问她对蒋星有没有恨意的场景,如果不是方如给她打了预防针,她可能会真的以为警方已经怀疑上了她。
“尖锐就好,我还担心遇上蠢警察呢。”蒋方如笑了笑,“对了, 方正和蒋思怡关系的事情你有没有说?”
“没有。”
“怎么没说呢?”蒋方如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这样的事情,警察没问,你让我怎么说?”方海兰赶忙解释。
“也是。警察如果没问的话,主动说了反倒是显得刻意。”蒋方如点了点头,重又拿起汤匙在咖啡杯中搅拌了起来,“不过也不用担心,我之前有刻意引导,那负责的警察应该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对了,那警察问我了思怡留纸条的事情。”
“你给他了?”蒋方如大惊失色。
“只给了思怡字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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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条。”方海兰点了点头。
“那有没有问鉴定书的事情?”蒋方如放下咖啡汤匙,身体紧张地往前靠了靠。
“没有问。”
“那就还好。当时钟五岳碍于面子,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应该没有注意到下面的鉴定书。”蒋方如这才松了口气。
“让警察发现方正和思怡的事情是不是有些不妥啊?”方海兰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有什么不妥,现在的情况下必须得这样做。你不要把警察当傻瓜,要想把所有事情都推到蒋思怡身上,就得给她一个不得不杀人的理由。”蒋方如嘴角微微一提,“专业术语叫什么来着,杀人动机。”
“制造动机和他们两人的感情有什么关系?”方海兰还是有些困惑。
“那就得问你那宝贝儿子了。”蒋方如脸上立刻露出厌恶的表情,“他昨晚杀蒋星时,把凶器留在了现场。”
“啊!那你为什么不带走凶器,清理现场?”
“根本没用,方正用的是他自己的雕刻刀,单凭创口,警察就可以顺藤摸瓜。”蒋方如摇了摇头,那雕刻刀的指向性太明显了。
“那怎么办?方正岂不是早晚会暴露?”方海兰忽然一阵晕眩。
“所以事情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真正要做的不仅仅是把杀人推给蒋思怡,而且还要制造她嫁祸方正杀人的假象和动机。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说要把两人的恋情主动暴露给警方的原因。”
“不过好在那些警察应该已经开始怀疑蒋思怡和方正之间的暧昧关系了。”蒋方如眯着眼睛,回想着和宋博之间的谈话内容,“所以,既然根本藏不住,还不如顺着这条思路,给蒋思怡安上一个更为可信的杀人嫁祸的动机。”
“什么动机?”
“父亲因为无法忍受儿子女儿的乱伦之恋,所以强行将女儿嫁人。而儿子为了遗产也选择将女儿背弃,最终,女儿无法忍受强加的命运和背叛,冲动之下选择了鱼死网破。”蒋方如歪着脑袋,仿佛在讲述一个虚构的故事剧本。
“可是这样的动机,警察会相信吗?”方海兰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没办法,我能想的就这么个办法,而且现在看来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蒋方如摊了摊手,心里却又开始骂起了蒋方正,“不过,这就需要方正接下来完全配合了。”
面对昨晚的情况,蒋方如也是有苦说不出,不过只要事后方正配合,努力在警方面前表现出一个只要遗产不要爱情的薄情形象,事情应该就还能圆的过去。而这刚好也和蒋思怡一直到最后关头才逃婚,同时方正在这之前什么都没做的实际情况相符合。
“可是方正会愿意配合吗?”方海兰有些担忧,“而且这鱼死网破的动机似乎并不直接啊。”
“他必须得配合。”蒋方如狠狠地说道:“动机总是虚的,只要有合理的解释,警察最终查案靠的还是证据。而按照现场的证据来说,蒋思怡这次肯定是跑不掉的。”
“你说的证据到底是什么?”
“蒋思怡昨晚的确杀了人。”说着说着,蒋方如脑中便又回想起了昨晚抓住蒋思怡手扼死护士的场景,眼中更是闪过一丝肉眼可见的狠戾。
灰女 15
素白色的屏风从边角合上了一块,听到动静的方海兰和蒋方如立刻停下了交谈。酒廊女服务员引着面色阴沉的蒋方正来到桌旁,正要问喝点什么,却被蒋方如话也不说地直接挥手支走。
“思怡呢?”蒋方正落座后四下看了看,却发现剩下的一张椅子已经被母亲和姐姐的手包所占领。
“你怎么搞了这么半天?伤口没事吧?”方海兰把椅子向蒋方正挪了挪,担心地看了看儿子的头侧。在星海城简单包扎的纱布已经被拆掉,但是还是能闻到非常明显的碘伏味道。
“不打紧。”蒋方正象征性地对母亲提了提颧骨,“我以为是在楼下的西餐厅,跑错了位置。”
“多大个人了,整天迷迷糊糊的。”蒋方如一边揶揄着弟弟,一边点上一颗烟,然后把烟盒丢了过去。
“我不抽女士烟,而且你没看到妈也在这儿吗?”蒋方正满脸厌恶,两指一弹,把蒋方如的绿色薄荷烟盒又推了回去。
“心里难过就抽,不用担心我。”方海兰安慰性地拍了拍蒋方正的手臂,“不过你姐说的也是,接下来你还是要多花点心思在公司上,你爸走了,未来我们一家人就全指望你了。”
“知道了。”蒋方正点头应付,然后想了想又继续问道:“思怡呢?”
方海兰为难地瞅了瞅蒋方如。
“干吗问我们。”蒋方如歪头把烟吐到一边,然后将没抽上两口的烟头摁进了水晶烟缸,“你们不是准备好私奔了吗?难道她把你给甩了?”
“谁说我们要私奔?”蒋方正眼中带火地看了过来。
“蒋思怡逃婚,你昨晚又把钟云打成那个样子,如果不是为了私奔,你们难道是吃饱了撑的?”没了香烟,蒋方如只好拿咖啡暂时满足一下口欲。
话说到这个份上,蒋方正只能是语塞。
“话说我还挺好奇的,昨晚你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星海城回的家。”蒋方如的确好奇,单从技术层面来讲,蒋方正从包厢金蝉脱壳般地溜回家,可比自己藏在箱中跑个来回难度要大的多。
“你什么意思,你也怀疑是我杀了父亲?”蒋方正突然就拍上了餐桌,咖啡杯被震的叮咚作响。
“难道不是吗?”蒋方如心里暗骂着虚伪。
“清者自清,懒得和你解释。”蒋方正重重地哼了一声,将头扭向一边。
不知为何,蒋方正扭头的一瞬,蒋方如心里突然就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虽然一直不合,但是从小一起长大,弟弟的个性自己还是摸得一清二楚。这人从来不擅长说谎,一旦什么事被人戳穿,眼神肯定东躲西藏。
而且虽然昨天没有亲自去看监控,但是警察去到监控室她是知道的。星海城三楼的布局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要想从包厢离开必然会在走廊的监控中留下踪迹。如果警方有发现什么,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方正。她清楚地记得,从星海城回家后,那两个警察可是连话都没有继续再问他。
难道蒋星的死真的和他无关?蒋方如脑中立刻又浮现出插在蒋星背后的那把明晃晃的雕刻刀。虽然蒋方正从小性格软弱,但是也不至于蠢到把对自己这么不利的凶器留在现场。
“那你昨晚为什么要想着把钟云困在包厢?”
“我根本没想困住他,我起初只是想找他讲理,后来是他先出言挑衅的。而且”蒋方正开口解释,不过说到最后却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
“而且思怡已经被逼到了这个份上,我不能再跟你们一样做缩头乌龟在一旁看好戏。”
“这么说,昨天思怡逃婚,不是你们俩提前商量好的?”
蒋方正不想辩解,只是厌烦地摇了摇头。
“那你和思怡的DNA鉴定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DNA鉴定。”蒋方正满脸不解。
蒋方如没有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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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会,撑着餐桌扶着前额,脑袋一阵眩晕。
“什么DNA鉴定?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蒋方正又转向了方海兰。
方海兰听的一头雾水,面对儿子的质问又是心有不忍。不过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个阶段,再瞒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于是便把方正身份,还有昨晚方如的整个计划全都战战兢兢地说了一遍。
“是你杀了父亲,你们,你们”蒋方正难以置信地猛然起身,可是到了最后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是身心疲惫地又瘫坐了下来。
“小声点,我们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方海兰担心地看了看四周,忽然间又发现了不对,“方如啊,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杀了你父亲?”
蒋方如这时已经头痛欲裂,刚刚方海兰和方正的谈话她几乎一句也没听进去,被方海兰在肩膀上摇了两下,这才稍稍清醒过来。
“既不是方正,又不是你,那到底是谁杀了蒋星?你倒是说啊?”方海兰已经有些没了方向,她甚至有些怀疑女儿对她说了谎。
蒋方如身体跟着又晃了晃,然后才仿佛失了魂一般的缓缓说道:“我们都被蒋思怡给耍了。”
刚离开港城外环,路灯便断了档,漆黑的夜幕仿佛有形的重物,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单手点了烟,开了车窗想要透透气,可是弹烟灰时,香烟却又被呼啸的夜风从手指间刮走。蒋方如烦躁地拍了拍方向盘,车喇叭被误碰,在寂静的马路上叭的一声响起,惊地她立刻清醒了过来。
自己费尽心思制造了蒋思怡杀人嫁祸的动机,为此甚至还亲手杀了那名迷晕的护士。可是怎么也没想到,这本来以为凭空捏造的事情却是真实的发生了。
蒋方如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昨晚的经过。当时整个家里除了阿姨就只有蒋思怡一人,而自己发现蒋星被杀后,这女人却立刻出现,很明显并不是偶然。而且当时她站在床边的时候,不可能没有发现蒋星不在床上,床单和被褥上的血迹也是那么明显,可是她竟然一点惊讶都没有,很显然就是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罗阿姨有说过,蒋思怡回家后和蒋星有过近半个小时的争吵,而且是蒋思怡主动进屋发起的。争吵的内容肯定不会是什么子虚乌有的血缘关系,能让蒋星对无比疼爱的亲生女儿开口大骂的,只能是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乱伦关系。
这么一来,所有的事情都有了说法,很多之前想不通的问题也都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方正和思怡日常的相处虽然异常小心,但是既然自己都能看出眉目,蒋星这个老狐狸不可能没发现什么。这也就是他明明知道思怡不喜,但却依然强逼着她嫁给钟云的原因。相比较女儿的幸福,家族的丑闻才是真正让他死不瞑目的关键点。
而蒋思怡是铁了心地要冲破世俗和方正在一起,所以才闹出了逃婚一幕。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方正身份的,但是拖到订婚最后一刻才拿出鉴定书,很显然就是为了做最后一搏,让蒋星在一地鸡毛之后,被迫同意她和方正在一起。
可是她这么一闹却是连带着把方正一起推进了火坑,更是让蒋星知道了培养了几十年的宝贝儿子不是亲生的噩耗和耻辱,所以蒋星才心急火燎地连夜修改遗嘱。
蒋思怡肯定没料到结果完全朝着她所设想的相反方向发展,所以才有了最后的放手一搏。这女人完全就是个疯子,同时也验证了不叫的狗咬人才最为致命这个道理。
不过如果换了自己,肯定也会这么做。父女纵然情深,但是蒋星人之将死,最后几日的父慈女孝,自然是比不过接下来一辈子的幸福。当然,如果自己来做,肯定不会像蒋思怡一样,把事情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以至于完全无法收拾。
唯一让蒋方如有些想不通的就是那把刀。
昨晚她没有拔掉插在蒋星背后的那把凶器,一是因为拔了刀后,肯定会喷出大量的血迹,现场必然会留下更多不可预知的痕迹;第二则是就算拔了凶器,警方也会根据雕刻刀独特的创口顺藤摸瓜。那雕刻刀的指向性太明显了。
所以她才留下了那把凶器,然后配合血字,将警方的视线朝着嫁祸上去引导。只要方正事后配合,再加上现场的证据,就能让这条嫁祸杀人的逻辑完美成立。
可是设想归设想,蒋思怡实际上还真就这么做了,用方正的雕刻刀杀人,很明显就是为了嫁祸,可是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是为了断了后路,逼方正这个一直无动于衷的怂蛋和她一起私奔?还是真的就是因爱生恨?
蒋方如越想越头痛,不过百米开外的那栋别墅影子却是让她立刻停止了胡思乱想。
她现在立刻要面对,并且要当机立断处理的,是现在自己这骑虎难下的处境。
昨晚多此一举的出现,反而是把事情搞复杂了。如果早知如此,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钻进那箱子的。
但是现在木已成舟,昨晚不仅被蒋思怡当场撞见,而且自己还亲手结束了那护士的生命。所以现在不可能把蒋思怡当作凶手交出去。
蒋方如咬着牙,狠狠地朝不远处那栋别墅看去。
计划只能继续,而蒋思怡也必须得消失在这个世界。
灰女 16
从东港环路左转,驶过一条不到十米的水泥小路,蒋方如把酒店的迎宾车停在了一扇双向对开的铁艺大门外。
别墅是十多年前外公去世时单独留给她的财产,换句话说,这也是她在这个家可怜身份的象征。蒋思怡和方正有蒋星撑腰,而她能依靠的则只有外公的怜爱和未雨绸缪。
这地处偏远的私建别墅值不了几个钱,相对于蒋家现在的资产几乎是九牛一毛,这么多年一直闲置荒废,蒋方如也是对这土里土气的建筑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不过谁也没想到关键时刻却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要是没有这里,今天凌晨她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蒋思怡。
百十米开外还有两栋类似的私建建筑,凌晨过来时不好判断是否有人居住,但是刚刚经过的时候最西边那栋似乎亮着微弱的灯光。这让蒋方如心里多少有些担忧,不过蒋思怡被关在了地下室,这样的情况下应该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连着开了院子铁门和别墅正门的两道门锁,蒋方如稍稍心安,今早在别墅大门门缝上插的两根稻草还被夹在原位,进门后也没有听到什么吵闹的响动。
关好房门,点亮手机,蒋方如直接沿着大堂左边的楼梯下了地下室。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常年空置的灰尘味,而继续往下则又多了一丝木地板受潮的霉味,接触到皮肤的空气也是一阵让人不喜的湿腻感觉。
听着自己高跟鞋在地板上传来的尖锐碰响,以及地下室荡起的回声,蒋方如心中暗呼大意。这房间隔不隔音暂且不说,因为空荡造成的回音却是一点都不小,虽然蒋思怡被绑了手脚封了嘴,但是如果她醒后发出声响,马路上肯定是没办法听到动静,可是一旦有人翻过铁门靠近了别墅,她不敢保证会不会被人听到。
不过此时,除了自己脚步声外,整个地下室显得异常安静,这反而让她有些担心。走下楼梯最后一级台阶,她赶忙拿手机电筒朝着房屋边角照了一番。
还好,墨绿色的大号旅行箱还在,而蒋思怡依然一动不动地躺在角落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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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上,甚至看不出有任何醒过来的迹象。
蒋方如赶忙走上前,蹲下身扯掉了蒋思怡脸上的胶带,蒋思怡的脑袋随着拉扯无意识地晃了晃,看上去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塑胶娃娃。接着又拿手指在蒋思怡鼻孔前探了探,虽然微弱,但是气息尚存,看来这镇静剂的效力还没有完全散去。
灯光下的蒋思怡面色苍白,嘴唇四周留下了并不规则的方形白印,几缕杂乱的头发粘在嘴角,看上去平静而又可怜。不过此刻在蒋方如的眼中,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女人却是让她恨的牙根发痒,顺带着回忆起昨晚的场景,甚至让她有些头皮发麻,心有余悸。
很明显,昨晚在佛堂里的时候,蒋思怡就已经发现了藏在箱中的自己,而在箱外的那一番假意的矫揉造作,无非就是为了麻痹自己。
而随后发现了蒋星的死亡现场后,这女人立刻无缘无故地出现,就是为了把锅扣在自己头上,如果不是当时自己当机立断果断出手,最后肯定就会遭了她的算计。
想到这里,蒋方如立刻戴上备好的手套,然后双手扼在了蒋思怡的颈上,就像昨晚对那昏迷的护士做的一模一样。
从别墅大门走出,蒋方如将手套胡乱地塞回风衣兜里,呼出一口浊气后,依然没能消解心中的郁结。
最后一刻,她还是决定停了手。
最终的收手,倒不是因为善心大发,可怜了蒋思怡,而是因为她忽然意识到,在杀掉蒋思怡前必须要提前想好接下来的后路。
处理一具慢慢腐烂的尸体,难度和风险随着时间的推移无疑只会越来越高,无论如何,至少要先找到一个能够合理解决蒋思怡尸体的方法。
当然,让她暂时留了蒋思怡性命的另一个更重要原因,则是因为不甘。
昨天和现在,包括接下来要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保住蒋方正的遗产,可是一直到现在,所有的风险几乎全部都是自己在担,为此自己甚至手沾鲜血地杀了人。
虽然让方正亲手结束蒋思怡的生命似乎有些残酷,而且说服难度也是颇高,但是哪怕从封口和要挟的角度,也一定要把方正牢牢地拉到自己这一边。否则到时候方正倒打一耙,自己可真就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总而言之,蒋思怡的这条命,肯定是要交到蒋方正手里的。她不相信,蒋方正为了一个女人,可以牺牲掉真正的家人并放弃所有的未来。
想通了这些,蒋方如立刻打了电话,让母亲带着方正赶过来。虽然昨晚的整个过程她有和方海兰讲,但是唯独蒋思怡这一段她做了隐瞒。不知道母子两人等会儿见了蒋思怡并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之后,又会是一个什么样有趣的场景。
打完电话,蒋方如围着偌大的别墅绕了一圈。蒋思怡的尸体,肯定是不可能埋在这里的。这里的私建别墅属于违章建筑,东港这几年大兴土木,按照区政府的规划,没准明年开年就会拆到这里来。而且这别墅挂在自己名下,到时候一旦被发现,无疑是引火烧身。
走出别墅大门,四下张望,附近除了马路就是平整的农田。虽然两眼不识田中物,但是春播秋收她还是明白的。总之这附近一片都不是处理尸体的好地方。
沿着门口的东港环路往西是东港的新城区,往东则是去往港城的方向,中间还未完全开发的地域也就七八公里左右。脑中回忆着日常开车途中的场景,蒋方如皱起双眉摇了摇头。
她要的是完全解决尸体的方法,而非暂时丢掉烫手山芋。不管未来蒋思怡的尸体在什么时候,以何种情况下被发现,按照蒋星案的前情,警方最终也还是会顺藤摸瓜。而整个港城几乎快要将土地完全开发的情况,让她基本上摒弃了土埋的想法。
丢进海里似乎是个可行的方法。将尸体重新装回旅行箱,里面多余的空间再填实沙土,只要能有船只去到近海,那么一切就可以消失在茫茫的大海之中。
如果是在三亚,蒋方如肯定立刻就会选择这种方法。蒋家在海棠湾的五星酒店里有私人游艇,哪怕没有其他人协助,她自己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全套操作。但是这里是港城,沿海的岸边不是景观带就是管理严格的现代化港口码头。就算能租上一条渔船,自己一个人也是没办法操作的,保不准还会被海警半路拦下。
混进水泥埋到新盖大楼的地基下也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一旦楼房建成,至少四五十年内是不用再去担心了。不过在脑中仔细地翻挖了一遍,也没能想到公司最近有什么地产项目正处于打地基的阶段。
再往深发散,什么分尸溶解之类的,蒋方如是不敢去想的,这些完全在她的知识体系之外,而且她也绝对不会亲手去做这些血腥到日后让她无法入眠的事情的。
还有什么办法吗?蒋方如一阵头大。
就这么一边等待母亲和蒋方正赶过来,一边思考着,蒋方如不知不觉便顺着马路走到了西边那栋亮着灯光的建筑外。
从建筑的外观来看,似乎也是一栋私建的违章别墅,和自家的那栋规模大小都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则是面对马路的一面没有砌墙,而是立着一整排铁艺栏杆。
而顺着铁围栏往里稍稍仔细看去,蒋方如立刻就被院子里整整齐齐站着的一堆人给吓了一条,不过借着一楼窗户飘出来的昏暗灯光,她才又发现里面立着的只不过是一个个真人高矮的塑像而已。
等等
塑像!
蒋方如脑中突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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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方如站在台阶上稍等了一会儿,房门由内半掩着打开,刺眼的灯光从门缝中涌出,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身上,整个人被映的半明半暗。
开门的是位英俊的高个子男人,侧分的头发半遮了眉目,细长的眼睛慵懒中带些颓废,不过棱角分明的脸部倒是护理的还算整洁。第一眼看去,蒋方如甚至有些联想到了身高气质都有些相仿的钟云。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蒋方如微笑抬手,以作招呼,“刚刚在铁门外敲了没人应,不过看到有亮灯,所以就冒昧地进来了。”
“没有打扰,请问你是?”
男人的声音很暖,态度也还礼貌,蒋方如微笑着指了指门外的塑像回答道:“你这边是做雕塑的吧?”
男人跟着往屋外的院子看了看,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有个项目想做些雕塑,正好路过,所以就想着过来问一下。”蒋方如继续解释道。
“哦,不好意思,那些东西摆在外面一年多,还从来没人过来咨询过,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男子笑着摸了摸头,然后赶快开门让出了身位,“有什么事进来说吧,外面还是挺冷的。”
换做平时,蒋方如肯定不敢在大半夜就这么随随便便进到一个陌生男人的房间,但是现在她急于解决问题,而且男人看上去也相当面善,所以微微点头致意后,便跟着进了门。
一楼很大,和自己那边的别墅不相上下,房间里靠左整齐地摆放着七八张办公桌,桌上的电脑清一色的IMAC,看起来像是从事设计的工作室。
“这是你租的工作室吧?”
快速地打量了一番,蒋方如捋了捋头发转过身,却发现男人关好门后一直站在门口盯着自己,这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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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一个激灵,赶忙把风衣朝胸前拢了拢。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男人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唐突,连忙挪开了视线,然后从门旁的书报架上取了一份三折页,“这是我们公司的简介。”
蒋方如接过折页,假装翻看,但是心里却是有些慌乱地回味着男人见过自己的说法,难道是今天早上运蒋思怡过来的时候被发现了?
“我想起来了,您是星海集团的蒋总,星海城开业仪式那天我有听过您在台上的致辞。”男人显得很是兴奋,不仅立刻改了尊称,而且立马顺势在身上翻找起了名片。
“哦,是吗?”蒋方如没怎么想起有见过这么个人,不过男人的说法却是让她如释重负。
“星海城的水族工程还有现场的造景造像都是我们公司做的,我这两天刚好还去过你们总公司去结尾款,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你。”汪海从兜里翻出了名片夹,“这是我的名片。”
男人双手递出名片,蒋方如低头接过,略略一看。
鲸蓝水族工程,汪海。
“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和蒋总见面,真是万分荣幸。”
汪海将泡好的咖啡放在了办公桌上,态度显得格外谦卑。不过这倒让蒋方如心里有些小小的失望,第一印象中略带颓废的艺术气质几乎瞬间荡然无存,眼前的男人此刻似乎更像是一个极力想促成生意的商人。
“我刚提的需求,大概要多久可以完成?”
“按您刚刚的意思,是想要在水族里做一系列水下雕塑是吧?”
刚刚蒋方如说她觉得星海城水族餐厅还缺少一些氛围,想增加一组雕像装饰,可是汪海想来想去也没想出餐厅里哪里还有空间合适增加装饰,最后只能往水族里猜测。
“水下雕塑?哦,是的,就是这个。”
蒋方如听完眼前一亮,立刻跟着点了点头。
她原本的意思只是以水族餐厅的氛围为借口,增加几个雕塑而已。只要把蒋思怡的尸体封到塑像里,再往某个没人的犄角旮旯一放,虽然不能说万无一失,但是也基本上暂时解决了问题。 同时这样也有了绑架方正,让他出手的最好理由。
而汪海突然提到的水下雕像,却是让她仿佛又新开了一扇窗。
将雕像放在所有人都只能看但却永远无法触及的水族里,不仅杜绝了万一,更加安全,而且一想到蒋思怡以雕像的形态沉在水族中供人欣赏,她就觉得无比的有趣。
“那就真巧了,我最近正在研究墨西哥海底雕塑博物馆的水下雕塑群。”汪海一边说,一边从手机中调出了参考图片。
“大概要多久?”蒋方如只是象征性地扫了一眼,她现在最着急的是时间。
“一般水族的造像最好是加灌人工海水前水泥注塑一体成型,现在已经开始营业的话有点麻烦。不过我可以来想办法。”汪海歪着脑袋盘算起了可行性,“考虑到浮力,最好是用水泥雕塑然后做底盘加固。按照餐厅水族的空间,一组五六个主题雕像就差不多,大概也得一个月时间。”
“太久了,我要一周内完成。”专业性的意见蒋方如一句也没听进去,反而开口就给了一个期限。
“这”汪海着实有些为难。
“你们之前给星海城做的雕像报价是多少?”
“单算造景造像部分的话正好90万。”汪海回道。
“这次我给你双倍,但是工期必须压缩到一周内。”虽然对这艺术专业一窍不通,但是商业谈判的事情蒋方如却是经历无数,在她的逻辑里,没有钱搞不定的事情。
“好,既然蒋总这么相信我,我今晚就来加班做方案。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我给您做提案。”汪海听完一阵狂喜,整个餐厅水族内外的报价才90万,而工业化的几个水泥塑像根本就值不了几个钱,这完全就是走在路上突然被金条砸中的感觉。
“不用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