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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时小南在舞台上的样子我从来没有见过。
戴着黑色的口罩,穿着满是亮片的西装式打歌服。
一改素日来贤惠的模样。
发上的亮片洒落在舞台上,成了青春洋溢的青年偶像。
却不妨碍我一眼认出他。
打歌服包得很严实,但似乎没有人告诉过他这样穿着比不穿还要更加诱惑人,在他的那一刻,我的手和脑子就没有停过,把关于他的讯息搜寻完成。
什么覆面系偶像禁欲系偶像大堆大堆的名词堆叠在他的身上,粉丝们的疯狂和对他x幻想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进入了我的脑中。
联想到那一晚,原来那天他是被刀捅了。
晚回家是因为演唱会加了夜场。这是真狗,活脱脱一只烈性犬。
但凡力气小一点就会被扯着飞。
虽然拿警犬和他类比有点辱警犬了,但秦勉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只不服训导员管教的警犬,该他完成的事情他会完成,但份外的事情就随便他怎么发挥了。
要说忠诚那也确实够忠诚,要能力也有能力,但却是只要狗链子没栓好就会半夜给没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睡觉张岗的训导员一个狗爪子作为教训的那类警犬。
恕我实在无法和狗共频,我真不懂抱着人的腿到底有什么爽的。
这是什么邪恶xp?
本来以为我的xp是下城区优选,没想到上城区的极端分子给我干到上城区的分类去了。
扭头一看,发现下城区下城区不要我,上城区上城区看不起我,坏了,我里外不是人了。
我放弃感化计划,像他这种疯狗就给我老老实实去屠狗场换温顺可爱的小狗回家。
会咬人的疯狗和真正的好狗的区别比A和O之间还大。
秦勉冲我一笑,弯腰90°标准俯身行礼,“亲爱的时小姐,请问有什么是我可以效劳的吗?”
就差一副白手套就能唱《乐意效劳》了,晚了,周围已经开始放《晚安大小姐》了。
啊啦啊啦不听话的小姐……
我想骂他——又不能真的骂,他爽点太低,我害怕了,我只能沉默,沉默,沉默,再沉默,在沉默中狠狠爆发——拽住他脖子上的挂牌用力把人踹开,把人踹到了墙上,发出一声闷哼:
“爽。”
我:“……”心中掀起滔天巨浪,顾不得自己的目光是否有些失态,江开宇深深地、深深地看向了门前的时一。
——陈莎莉说的这些话,每一句他都很有既视感。因为这些话不管是哪一句,都是他会说的话。
她似乎看穿了他那比起人命来更重视舆论的内心,发现他拼命琢磨地不是如何救人,而是如何保护好特警总队、或者说是他这个特警总队总警司的立场。
不,不仅仅是他,陈莎莉看穿的是他们在场的所有人!
冠冕堂皇下的怯懦,义正严词下的推卸责任,这一切都被她尽收眼底,所以她才会用如此鄙薄地眼神扫过他们的脸,含着笑为他提供他最在意的说辞!
“特警是为什么而存在的?”
“特警组织是为什么而存在的?”
说话的时一逆光而站。她并不高大,也不强壮,偏偏她那背脊挺直的身姿看在人的眼里,却显得那样优美、那样挺拔。
她就像是风雨里的一棵树,就像是皑皑白雪里的一朵花。
她凛然肃立,她坚毅绽放,没有人可以阻碍她的决心,没有人可以挡住她的去路。
她一往无前。
“如果特警组织保护不了它的人民,那特警组织有什么价值?如果特警不愿保护它的人民,那特警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原本的陈莎莉是这么尖锐、这么一针见血的人么?不,如果是以前的陈莎莉,就算她看明白了这一切,她也不会有出头的勇气。
但凡她能有这种站在一会议室领导的面前放嘲讽的勇气,她也不至于被那些哨兵……
“莎莉!”
林景晖喊了一声,他的心狠狠地因为时一的话提了起来,一张本就白皙的脸这会儿越发惨白,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血色。
“抱歉林督察,你才刚回来,本来我是不该给你添麻烦的。可这会儿情况紧急,我需要你援手。”
“援手倒是没关系,但莎莉,‘陪葬’是什么意思?你究竟是想——”
“具体布置我在路上跟你讲。”
一个激灵,江开宇总算回神。听到时一与林景晖对话的他已经理解了:哪怕这会儿他与这一会议室的人都反对时一的提议,但只要他们没把时一绑起来,时一就会不计代价地把计划给推进下去——她是真的打算救下那一千多名乘客。
江开宇不由得想:是他错了。
不管陈莎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管眼前这个“陈莎莉”还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陈莎莉……今天的重点,与陈莎莉无关。
今天的重点诚如陈莎莉所说,是特警为了什么而存在,特警组织为了什么而存在;如果不能保护人民,特警和特警组织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我志愿成为警官!我宣誓:矢志献身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坚决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我将对国家忠诚、我将公正执法!我愿严于律己,遵守纪律!我愿为捍卫国家安全、维护社会安定、保障人民安宁而英勇奋斗!”
在正式成为警官之前,他无数次地背诵这段誓言。在成为警官之后,他无数次地用这段誓言提醒着自己:你要完成你该完成的任务!你要保护你该保护的人!
一个人的力量太过渺小,一双手臂总有救不到的人。唯有组织更多的人手,唯有团结更多的力量,能够保护的范围才不仅限于自己能看到的地方……!
是啊,他明明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才一路拼荆斩棘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可他为什么忘了呢?
他为什么在乎特警总队的-名声?他为什么在乎舆论对特警的评价?那是因为他最初希望的是能从负面的舆论中保护特警,保护特警总队这个组织!
要知道只有特警总队这个组织被留下,这里才能收容更多的特殊能力者。只有特警存在,特殊能力者才不会被视为单纯的“怪物”,特殊能力者才有正规正常的渠道去名正言顺地当拯救他人的“英雄”!
可他竟然这么轻易就遗忘了自己的原点,忘记了自己如此简单的初心……
真是本末倒置。
胸腔里似有火焰在烧,烧得江开宇心口生疼,烧得江开宇血滚如沸。
双手撑在桌上,江开宇缓慢但坚定地直起了身体。
“小陈,你已经有了具体的援救计划?你的计划,有胜算吧?”
江开宇问这两句不是为了自己,对于这两个问题,其实他心中早有答案。
“是的,江sir。我有完整的计划。并且我相信,我的计划,有胜算。”
“等等总警司,您不会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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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啊!一个向导的话怎么能当真!?”
“我们不同意!”
秘书也好,其他警司们也罢,会议室里的反对声此起彼伏,可江开宇从未有过头脑如此之清晰、神志如此之坚定的一刻。
“陈莎莉,我将T10次列车营救人质的任务全权委任于你。”
坐上这个位置以后,自己已经多久没冒过险了?
回溯自己一路走到现在的经历,江开宇竟发现自己居然都想不起自己上次主动承担责任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让他笑了一下。笑自己年纪变大了,人变得圆滑老练了,却也变得世故市侩且胆小了。
“希望你……”
是“希望”,不是“命令”。
“能给我一个好结果。”
是“一个好结果”,而非“你必须救下所有的乘客”。
江开宇这明显是愿意自己担下许多责任的话让警司们沸腾起来,秘书更是对着江开宇连连劝阻。
然而江开宇只看着时一。
时一也笑了。
“您放心。我说到做到。”
“很好。”
江开宇点头。
抬手敬礼,时一转身就走,高跟鞋踏碎身后所有杂音。
目送时一大步流星的背影几秒,江开宇转头吩咐警司们道:“小吴,按照陈督察的话联系警局。老孟,你和老张去调整人手分配,重新规划市内的巡逻线路还有巡逻间隔。”
见警司们还想反对,江开宇浓眉一皱,虎吼出声:“现在就去!!!”
BGM骤停,我不行了,够了够了够了我受够了,太恶心了再和他处下去我也要变成狗了,真变狗了我就要汪汪叫着咬他一嘴红毛。
我恶狠狠对人比了个我以为我没有什么机会能比的手势,便看到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我:“?”
死手你快收啊!被拍到了你的名声又要玩完了!
狗东西运气真好!
秦勉的新工作知名度比我想的要高得多,一群人不止注意到了他,还以最快的姿势围了上来,我趁乱迅速逃离现场,不忘把秦勉掉落的装备踹进阴暗的角落里。
真想问啊师父你做什么工作的,知名度这么高。
算了算了不管了不关我事。
他敢当众抱我腿那我才是真是崩溃了!!!
和秦勉靠的那么近是因为秦勉在给他包扎。
假如我对偶像有几分兴趣,早早就会关注到他在做什么,但问题是——
“明天不能回第九军区,我明天有事,后天我会回一趟第九军区把这两天堆积的事情处理一下。”主要是竞赛和谢枕弦,我得把握住这个台阶,但这些小细节不在工作范围,我也不想汇报,“闻以序的事情麻烦你帮我善一下后,探监之后我会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你未婚夫身上。”
“怎么样,老板,这日程安排不错吧。”我笑嘻嘻道。
叶斐亚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他靠在自己的手背上,斜睨着:“怎么,你想我夸你?直说呗。”他慢悠悠道,“时一,别拿你对下城区地痞流氓头子的路子来应付我。”
哎呦喂,我直呼冤枉:“下城区的地痞流氓怎么配和伟大的斯图尔克家族掌权人比!”
“行了,做的是不错,安排我挑不出什么毛病。”叶斐亚收了笑,冷冷地看着我,翻了个白眼,“你自己心里有数我管你那么多干什么,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无知有闲。”
神经病变脸的速度比川剧都快。
我暗地里叫苦不迭,“那您可记得帮我把闻以序的事情处理清楚。”
叶斐亚又一个白眼翻了过来。
“不用你说,我也会。”他抑扬顿挫地呵了一声,语气突然恶劣了起来,“但是呢,时小姐,你如果想要我帮你处理得不露马脚,总得告诉我,那个叫闻以序的蠢货,和你什么仇什么怨吧?”
我思索了一下:“那么,亲爱的叶斐亚老板,您想听详细版本的呢,还是简略版本的呢。”
他手腕上戴着的纯金细圈滑落在胳膊肘上,让我十分警惕,生怕他一个不开心就把胳膊肘上的那个金圈子砸在我的脸上,让我的脸上和陆恩一样多一个红印子。
我现在都还记得看到叶斐亚甩陆恩那一巴掌的震撼感。
叶斐亚似乎真的有点好奇:
“我既然问了,那自然是要详细版本了。”他皱起了纤细的眉,一会儿对面前的人感到满意,一会儿又觉得不满,“——不然我多余问这话干什么?”
“老板您这是没有做过社畜,不知道社畜的苦。您要是经历过:[上司让你制作文件,但不说要怎么样的文件,做的详细了被骂繁琐,做的简略了被骂敷衍,两者结合被骂这做的是什么玩意]的话,您就不会说这句话了。”我唉声叹气,同时偷偷打量叶斐亚脸上的神情。
他的金发留长了一些,到了肩膀,卡在锁骨处,手指微微撑着下巴,眼皮泛着轻微的红,肤色微微泛粉,看起来有了从前在新闻发布上的游刃有余。
叫人看不出半点会突然发疯砸花瓶的样子。
悬浮车停在了摘星酒楼的地下停车库,我下了车,差点没吓得又回车上了,全是碰都不敢碰一下的大牌车,我心里直发怵。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后悔药后悔药——
哪里有卖后悔药。
“走吧小姐。”秦勉走在我前面,摁下电梯,秦勉这个混混头子来了以后都没点烟了,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光脑里叶斐亚的质问也卡点送达:[滚去哪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滚上来]。
已经能够脑补出他的语气了,自从不用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后,空气都清新了。
我恶向胆边生belike:
[星际第一深情:劳驾,请问要我滚到哪去?和您一起滚床单吗……?]
[星际第一深情:羞涩.jpg]
[星际第一深情:先生你有所不知,其实我还挺贵的,兄弟盖饭是另外的价格]
[星际第一深情:但如果是您的话……]
[星际第一深情:我倒是可以看在西尔万的面子上给您打八折哦]
叶斐亚没回答我,但我相信此刻他现在已经开始砸花瓶了。
希望主办方的花瓶够他砸的,阿门。
第62章
上城人的世界我还摸没过几次,一来就是还就是高端局我真的是绝望透顶了。
叶斐亚也没给我补习过礼仪啊或者别的什么,就一本文件夹还是我自己抢来的,主办方的资料也是全靠我自己的人脉找来的。
所以总结一下就是,我,一个下城区的窝囊废Alph——除了脸长得还行——除了贫瘠的课本上的知识外,什么都没有,就这么把我送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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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你敢送我都不敢认。
还以为给我下达了任务至少会给我紧急培训一下。
现在好了,我就见缝插针地学了点网上的礼仪课。
还有就是上辈子刷到过的[小公主]培训。
照猫画虎依葫芦画瓢,人类一优雅,上帝就发笑。
有种易感期Omeg遇到养胃Alph的痛苦。时一走出文职栋时杜博川和做好武装的云驰、梁一鸣已经到了——时一在去作战会议室的路上就已经联络了三人。
杜博川是正式特警,现在人手吃紧,哪怕他的能力伤不了人,他也被早早套上了出勤用的装备。
收到时一联络时杜博川正在宿舍里吸溜泡面,时一的消息一来,他丢下泡面连嘴都来不及擦就去找了套备用的出勤装备,跟着冲出了宿舍。
见了云驰和梁一鸣,杜博川先把备用的出勤装备塞给梁一鸣,跟着身上的装备脱一件套云驰身上一件——两个未成年都只是辅警,他们没有出勤用的装备。但在时一的作战计划里,云驰和梁一鸣都是关键。
“作战计划很简单,云驰,你把我和一鸣还有林督察传送到T10次列车上。”
云驰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
说实话,自打他的能力开始稳步上升,他就幻想着有一天自己能被上头点名去参加一些危险的任务。
可他也明白现实不是幻想,现实里危险的任务都是由一级、二级的特警们去处理,怎么都轮不到他一个区区的未成年辅警出动。
然而他的幻想居然走进了现实!此时此刻,他就在被分配任务……!
这让云驰既紧张又兴奋,他用力把发抖的手握成拳头,却没法把自己那已经跳到了嗓子眼的心脏给咽回去!
梁一鸣又何尝不是如此?他这会儿不过是站着听时一分配任务,背后就出了一层热汗。
“在我们到达之后,云驰,你继续把林督察传送往最后一节车厢。我和一鸣则会去说服乘客们手动断开连接列车每一个车厢的车钩。”
时一言简意赅,并没有因为两个未成年把紧张写在脸上就优先安抚他们的情绪。
“车钩断开之后,车厢仍会向前滑行一段距离。T10次列车总共十八节车厢,时间紧迫,我们没法等后面一截车厢完全停止才让前面的车厢断开车钩。还要考虑到部分车厢没有人愿意去断开车钩。”
车钩断开的间隔太短,后脱落的车厢撞上先脱落的车厢是必然的。而没有人愿意去断开车钩的车厢与没有乘客的车厢只能等前面的车厢被断开了车钩后,才能跟着前面的车厢一起脱落。这种几个连在一起的车厢,脱落时车厢的衔接处也可能会撞到一起。
“林督察,你的任务是负责使用力场盾避免车厢间的撞击。”
“那还不如直接让那个叫云驰的孩子把我传送到湖城大桥上呢!我在被炸塌的大桥前面直接使用力场盾让列车停下不就好了?”
林景晖可不像两个未成年那样乖巧,一门心思只知道拼命把时一的安排记在心里。他是真的不愿意让时一去现场——在林景晖看来,与其让时一冒险,倒不如让自己冒险。
“不行。”
时一摇头:“T10是特快列车。去年特快又提了一次速,现在特快的最高运行速度是一百八十公里每小时。”
一个体重一百三十斤的林景晖对上最高时速一百八十公里的十八节车厢,不说是螳臂当车……但林景晖被撞飞出去的概率确实远远大过他用力场盾停下列车的概率。
再者列车是一长条的,即便林景晖挡下了拉着车厢前进的电力机车,后面的车厢也会因为突然受阻而撞向前面的车厢。如此一来,T10次列车就是没掉进明珠湖里,人员伤亡也会十分惨重。
林景晖只是不想让时一遇到危险这才脱口而出,被时一一点的功夫,他已经想见真按自己说的办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这让他忍不住去咬自己拇指的指甲:“那……那我们直接去把电力机车和第一节车厢间的车钩打开?或者毁了电力机车?”
时一还是摇头:“第一节车厢是邮政车,倒是可以和电力机车一起报废。但你觉得恐怖分子有可能会想不到这一点吗?不出意外的话,恐怖分子应该在第二节车厢留了人,以免有人前往电力机车。”
发现自己可能无法说服时一的林景晖狠狠地“唔!”了一声,仍是不死心:“你要怎么说服乘客去打开车钩?不如让云驰把我传送到车厢的连接处!我来负责打开全部的车钩!”
“连续传送,而且次数在十次以上,这对云驰的负担太大了,时间也不够。如果引起恐怖分子的警觉,你们说不定还会陷入缠斗。”
“那、那么,减少传送次数,一次多让几节车厢脱落……!”
车厢间的撞击会造成颠簸。即使把乘客全部集中在车厢的中段,也很难保证乘客集体平安。毕竟乘客里有老人也有小孩,有健康的人也可能会有心脏病患者、高血压患者,以及各种各样行动不便人。
指望心脏病患者、高血压患者在危急关头不发病,指望行动不便的人在关键时刻不掉链子不拖后腿,这不现实。
另外还有一点:恐怖分子能炸塌湖城大桥说明他们有渠道能弄到数量不小的爆-炸物。虽说列车站有相当严密的安全例检,但恐怖分子既然都能把T10次列车神不知鬼不觉地开出车站了,他们会在列车上安装爆-炸物也亦未可知。
倘若列车上真的被安装了爆-炸物,那车厢间的撞击很可能就会变成点燃引线的火花。
时一可不想看见T10次列车没坠进湖里,却给炸到了天上。
对于林景晖担心好友的心情,时一是理解的。如果时间不是这么紧张,她乐意仔细给林景晖答疑解惑,直到林景晖完全放下心来。
但现在她需要用更强力的手段来打消林景晖的不安。
上前一步,释-放出精神力的时一掐住了林景晖的脖子:“听话。”
“我不会有事的。所以去完成我让你完成的任务,不要拖我的后腿。”
气管被压迫带来些许的窒息与轻微的疼痛,林景晖腰上一跳,白皙的脸跟着就红了个透。
林景晖顶着一张男性美女的脸却不在谢南枫的攻略名单里是有明确的理由的。这个理由除了他和陈莎莉交好以外,还在于他虽然很会施虐,但更喜欢被虐和被命令。
被掐着脖子,林景晖不要说是生气了……他羞涩地低下头来,用期期艾艾的声音小声应好,一双眼眸娇成一弯被春风吹皱的潭水。
两个未成年一个把脑袋撇朝左边,一个把脸扭到右边,杜博川看着天上,三人都假装没目击到这一幕。
目的达到了,时一就把手从林景晖的脖子上移开。林景晖的神情里顿时流露出些意犹未尽的遗憾。
还想我怎样~还想我怎样~靠北!脑子你别放短视频,放短视频的时候也别放BGM啊!草,还放,脑子你没救了,洗洗睡吧。
我小心穿过稍微碰一下都赔不起的豪车群。
畏畏缩缩视死如归地跟着进了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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梯。拧开浴室的水龙头时时小南有些犹豫不决。
这是他的妹妹要付的水费。
水费……在上城区很贵吧……
虽然一一现在很出息了,但是,最好还是能省点就省点吧。
他连加物业群的权利都被她剥夺了,更别说帮忙担负点水费了,看来他的妹妹真的很生气,在电话里她就在克制着自己的怒气,她不想把脾气发泄到他的身上,但语气里的埋怨仍然是一听就能听出来的。
他想解释,但发现似乎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他做的那些事情,难道是他解释了就可以不是他做的吗?所有的证据都清清楚楚地标明了,那些事情是他做的,不承认那也是他做的,他自己心里也知道那些事情是他做的,又能怎么解释呢……
报警之后他没能如自己所愿停在原地等到警方的到来。
他被秦勉气急败坏地拽了出去。
“你以为你报警了就万事大吉了?我告诉你,时小南,根本不可能,只要你妹妹还待在这里一天,那事情就永远不会结束,你以为你自首了就没事了?!”秦勉擦去嘴角的血迹,这是警方用电棍打的,他被电棍打得像狗一样嘶吼,但始终没有放弃逃跑的决心。
“时小南你给我老实点,我收了你妹妹的钱了至少你人我得给保住。”
他磨了磨后槽牙,“信誉这块我可没资本丢。”
时小南低着头,不停抹着脸上灰:“你敢碰我妹你就死定了。”
“我还能怎么死?时小南,我还能怎么死?”
“你除了报警抓我以外你还有什么办法。”
彻底撕破脸了,秦勉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你有你有什么能耐啊时小南,你除了长得好看以外还有什么啊,我长得不好看?你妹妹不必你更好看?”
但不知道为什么,秦勉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之后,还是和他解释了下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秦勉看着身边的人一会儿萎靡一会儿兴奋一会儿萎靡,迟疑了下,似乎是想活跃一下气氛:“你的精神病是家族遗传吗?你哥不会也遗传到了吧,真遗传到了你得和我说啊。”?我他大爷的那五百万是拿去买秦勉他爹妈的坟了吗。
我顿了一下:“我们早就没有可能了。”
“是因为叶斐亚吗,是因为我哥哥吗……”西尔万哭哑了嗓子,声音如同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似的,“我们不管他不就好了吗……时一,为什么啊,你既然喜欢我,为什么……”
能为什么,因为你实在是太烦人了,因为你浅薄,无知,只有一副美丽的容貌,皮囊底下是和我相差无几的粗鄙,因为我知道你哥哥的底线,真把你哥哥惹急了,先遭殃的就是我,而你身上流着的血,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沟壑。
上辈子好不容易从山村里闯出去,成了个有点名气的摄影师,在屿国练好了手艺,就要么被美丽无暇的天龙人们当狗一样使唤,要么被有背景的天龙人抢了摄影成果,要么被同行鄙薄出生,最后抑郁不得志在酒吧里喝酒喝到酒精中毒潦草结束短暂的一生。
这辈子出生在下城区,每天就是给天龙人们做炮灰,考上了乌托邦还得成天担心自己的小命一时不察就得被抓去战场上冲锋陷阵。
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我都讨厌死你们天龙人了。
想要我对你们天龙人付出真心,天方夜谭。
但我什么都没有说,我只是回以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笑容脆弱,勉强。
西尔万的眼泪哗一下就飙了出来,哭着抱住了我的脖子。
湿漉漉的眼泪混着走廊上带进来的水汽,黏腻而不舒服。
“走吧西尔万,你如果真的是为了我好,那以后,就不要来找我了,这样对我们两个都好。”我又一次慢慢地挣脱了他的手,这一次,西尔万终于没有再重新抱上来了。
打开光脑,喊了陆恩进来接人。
几个同为Omeg的警官搀扶着西尔万坐进陆恩的悬浮列车后排。
宴会准时开场。
香槟美酒堆成金字塔,旋转的精美糕点如流水般转动,金钱与名利的味道充斥在每一寸灯光下,阴影处有什么无人在意。
我跟在叶斐亚身后进了会场。
精心打扮之后的我看起来也像是个上流人士了。
时一你努努力!荣华富贵等着你!
不存在的腰杆子挺直了呢!
而我的任务目标——
进来之后叶斐亚就和我分道扬镳,他没有替我做引荐的意思,缩小成小小一粒的变色龙耳机中,叶斐亚告诉我,不要想着用斯图尔克家族的名头来引起他的注意。
假如没有我,今天他就会和他的未婚夫一起出场。
叶斐亚就着手中高脚杯的遮挡,与我实时通话,“他在那里。”
其实不用叶斐亚说,昨天我就背下了资料,早早就发现了目标。
古铜色的肌肤在灯光下的一众白皮中显眼得不能再显眼,眉眼锋锐却不骇人,和叶斐亚是完全相反的类型,宽大健硕的身材将衬衫的纽扣都扯得像是要崩开了,更不必提他的脸上……
还有一条几乎贯彻了全脸的疤,那是在战场上留下来的。
我拿起旁边的香槟,微微垂下眼帘,没有直接上前。
傅镇斯是个宽容的人。
得知未婚夫有事不能和他一同出场也没有任何异议。
而且十分有耐心。
第63章
与傅镇斯全然相反的是叶斐亚的态度。
他越来越不耐,越来越焦躁。
“那把小刀呢?”我咽了下口水,选择先用轻松点的话题引入正轨,最烦和精神不正常的人相处交流了,更烦莫名其妙就缠上了我的精神病。
我还是想不明白,他怎么就变成了个神经病了,当时我要是能看出他有精神病的前奏,打死我也不敢找他做生意,更不敢在之后坑他一顿酒。
同时双眼死死地盯着闻以序手中的剪刀。
现在他手上有武器。
我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一点,免得刺激到他。
这种鱼死网破的结局我才不要。
好想阴暗爬行,好想学狗叫,好想把自己埋进坟里,我快疯了,听这个疯子讲了那么久的关于我的事情,我真的要疯了,初级学院的时候我还没有这么装,给自己留下了不少黑历史。
现在听人讲起我之前做过什么我就很想脚趾扣地。
“不知道为什么……越磨就越小了……”闻以序有些沮丧地把剪刀递给了我,兜帽的阴影几乎遮住了全脸,只有那个让人心悸的笑容还能看到,“所以我就找人把它铸造成了一把剪刀……”
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剪刀,他的精神状态似乎没有我这么超强,暂时还没想到和我鱼死网破?我一边心有戚戚一边观摩着这把剪刀。
这真的是一把很小的剪刀,银色的,包着黑色的布料,我推测这是我当时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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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块。
倒不至于迷你。西尔万愣了一会儿,他小小的脑容量有些处理不过来我这么长一段话。
但他抓住了重点:“你觉得……我不够爱你?为什么?”
对不起我要向西尔万道歉,偏见使我狭隘,原本以为我需要多费一番功夫,现在省时间了,他不是完全一无是处。
除了他身上的利用价值意外,西尔万还是很会抓重点的。
“是啊西尔万……我感受不到你的爱……”
西尔万又愣了几秒,显然他本来算力就不算充足的脑袋在被我消耗过一番以后,支撑不住他的强行思考,就像湍急的水流没法穿过一根细小的吸管一样。
他做出了反应,他把毛衣重新扯了下来。
“那,那再来,这次不用怜惜我。”西尔万紧紧闭上了眼睛,抿紧了淡红的唇瓣,“我会给你我全部的爱,我可以,我承受得住,可惜我现在不能给你生孩子……”
尾音发颤。会议室里有一瞬的沉默。这一瞬之后,有高级警司嘴里飙出了脏话。诸位领导们继续分为特殊能力者与一般人的两派打着激烈的嘴仗。
在场不是没有中立派,只是这些中立派之所以中立,那是因为他们的身份两边都开罪不起。
眼见分裂成两派的领导们越吵越激烈,其中有人连忙转移炮火:“等一下!等一下!各位!请大家都停一停!”
这人转移炮火的方法也简单,就是把枪口调转向时一:“各位难道都不觉得奇怪吗?陈督察怎么会这么确定这两起警情之间就一定有关联?陈督察,你有什么特殊的情报来源是我们不知道的吗?”
这问题表面上像是在问时一是不是掌握了什么线人。但一个向导,既不会被安排外出巡逻执勤的任务,也不会被介绍给线人认识。哪怕背着一个“高级督查”的头衔,向导能够接触到的也不过就自己办公室里那一亩三分地。论起对案件的了解,向导只怕比派出所里的协警辅警还要无知。
换句话说,时一手里不该有任何的情报。除非……
除非她已经被人收买,在作战会议上抛出这样的言论炸-弹就是为了扰乱作战计划的制定。
尖刻的目光带着不怀好意的探究与像是要剖开人体森冷朝着时一凝聚过来。
时一并不生气。在她看来,领导们怀疑她站出来的动机是应该的。他们不怀疑她,她反倒要为这些领导的智商感到担忧了。
“我想江sir已经明白我会这么说的理由了。”
时一点了下一直没开口、只是面露深沉之色坐在一边的江开宇,江开宇没有回避她的眼神,却也没有为她圆场——他知道时一不需要他的圆场。
“我的判断来源于那个勒索电话。”
“首先,恐怖分子为什么要打电话给市长?如果他是想制造恐怖袭击,借此展示某种目的,那么他不仅不应该打电话提醒市长自己一方的人劫持了T10次列车,反而应当在恐怖袭击完成前对袭击的内容三缄其口,以免袭击被我方特警阻止。”
有人没礼貌地打断时一的发言:“难道不是恐怖分子想拿列车上的上千条人命来交换什么吗?比如钱!或者是已经被收监了的罪犯什么的!”
“那就更不对了。”
时一的嗓音还是那样温和。她就像一个耐心的幼儿园老师,哪怕自己带的孩子又调皮又没礼貌,她仍是温柔地将他们该学的内容掰开了、揉碎了教给他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