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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流光无力地躺着,轻轻喘息。
一双狐狸眼放空,盯着眼前人。
祝砚疏擦去唇边的血,垂眸去看被血沾湿的白色被单,还有自己刚换洗过的上衣。
他用手去擦玉流光唇边的鲜红,然后下了床。
“我去换洗。”
他站在床边,和那个冷静理智审视眼前一切的自己融合。
“你下一个要叫谁,我去帮你喊进来。”
“……”
玉流光道:“我谁都不想叫,就想去洗手间洗一下。”
“……”祝砚疏道,“好,我带你去。”
*
几个男人在病房外待到第二天。
像在等待传唤,没等到传唤就一直没有进。
清晨七点,祝砚疏换了件黑色外套,推开病房门。
一瞬间他被数双目光盯住。
“流光要出院。”祝砚疏用平常的语气说,“说要回去吃饭,看发财。”
段汀蓦然站起来,“这怎么行,他身体……”
荣宣打断道:“好,中午我会来祝家拜访伯父伯母。”
顿了下,他又说:“外面在下雨,过两天可能还会下雪,你最好养个医疗团队在家住着,不然流光要出门,很不方便。”
祝砚疏摇头:“不能让父母知道这件事,我叫医疗团队上门。”
不让父母知道?
这件事能瞒多久?
段汀抹了把脸,有点烦躁。
初春已经很近了。
李医生最好是个庸医。
几个大男人平时见面就要起火,这会儿却难得个个平静。
简则嗓音嘶哑问:“流光住的地方房价贵吗?我可以住在你家吗?一个月五千万房租。”
祝砚疏:“去问流光,别问我。”
没有人回答段汀口中那句“一起”。
但似乎所有人都默不作声,接受这种安排。
争吵已经没有任何用了。
下午,外面出了点太阳。
玉流光换了保暖的衣服出门。
黑发披散在身后,头上戴着浅色针织帽。
他勾着围巾,遮住自己的唇和鼻,去挡呼啸而来的风。
到家时,他刚被车上的暖气烘烤过,脸色的苍白少了些,父母没看出异样,还在拉着他的手聊天。
中午荣宣上门拜访,鉴于他是流光未婚夫,父母俩对他的态度还行,问了些问题。
玉流光低头舀起烫,漫不经心听着。
温热的汤入喉,他缓了两秒,放下紧捏着的勺子,起身道:“我去趟洗手间。”
祝母声音一停,看了他一眼,“哦哦,好。”
祝砚疏停了片刻,起身:“我也去一下。”
说完不等他们说话,他脚步略显匆忙地推开洗手间的门。
“咳咳。”
咳嗽声被刻意压低了,呼吸也略显急促。
一道瘦削身形俯在盥洗台前。
披散在身后的乌发散开,散到了侧脸上,被冷水沾湿。
听到动静,控制不住轻颤的青年转过头,一张苍白羸弱的脸撞入祝砚疏眼瞳。
祝砚疏瞳孔里映着青年下颌上沾着的血,还有黏着脸的湿冷的发丝。
他一步步上前,用燥热的手抹去上面的痕迹。
又捧住他冰冷的脸,去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