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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晋升
李琤见她答得爽快, 只道对方被自己说服。待安神汤端上来,他接过去喂她服下。
一切收拾好后, 遂放下帷帐,重新躺在她身边。手臂始终小心翼翼,避免触碰到她小腹。
梁含章见他这副惊弓之鸟的模样,忍不住笑,抓过他手:“殿下不用这般小心,臣妾的身子没有您想象的这般弱”。
太子脸色讪讪,还是没敢把手彻底放上面,他道:
“孤听说不能频繁触摸,对胎儿不好”。他这一整天虽然繁忙, 却也让李福特地找了些关于妇人妊娠的书籍来翻看, 记得有这方面的描述。
兀自躺了一会儿,他又睁开眼睛:“梦魇恐是遇到邪祟了,待孤明日得空,去皇觉寺为你和孩儿求得一平安符, 保佑你们母子平安”。
其实他这几天要筹备下江南之事, 并没有多少闲暇时间。若此事交给下人去办,又恐心意不诚。
他非信佛之人, 但若事情与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扯上关系,心里多少还是忌讳的。
皇觉寺是皇家寺庙,不乏许多得道高僧,听说里面有个叫了悟的和尚,法力无边,每年有大量香客慕名而来。
李琤对了悟大师所谓的法力无边存疑,但对方既受到如此多人追捧,料也绝非凡夫俗子。
去看看也无妨。
梁含章在黑暗中看他, 闻着男人身上清冽的皂角香,鼻子莫名酸涩不已。
在她印象中,这个男人从来都是温和的,体贴的。时至今日,从未听他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
他但凡对她再差一点,多骂她一点,梁含章心情都没有这么难受。可他偏偏,对她这般好。
她也不是没感受到男人对于这个孩子的到来而产生的喜悦。他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顺利,便是日后的储君。他心里是期盼着有个孩子的。
可惜,他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这点可怜的人生愿望怕是要落空了。因为,梁含章自听到有孕起,就一刻没断过落胎的念头。
她强行压下眼中涩意,脑袋不自觉靠他更近些,闭眼再次睡下了-
次日天未亮,李琤便从黑暗的床榻内睁开了眼,他先是躺在床上盘算了下今日要务,又看了眼旁边睡得正熟的人,轻手轻脚起身,穿了件外衣便出去了。
李福早在门外守着,李琤抬眼扫了下多宝阁上的沙漏,吩咐宫娥们将热水等端进来,抬手让李福伺候穿衣。
待赭黄太子蟒袍,金丝六合靴,以及头上的十二梁冠一一穿戴整齐,李琤出门前又往床榻上看一眼,吩咐守在旁边的春分夏至:“要仔细守着,若娘娘巳正还未醒,再去叫她,莫让人贪睡耽误早膳”。
春分夏至恭敬应是。本来那二人已经被拨到外院干些洒扫庭除的活儿,奈何昨晚奉仪跟他提了一嘴,说习惯这几个丫鬟伺候,想继续把人放在身边。
李琤还在思考要重新选些能干的丫鬟放她院子内,她如今怀有身孕,身边只有两个嬷嬷是不够的,况嬷嬷老迈,晚上守夜恐太过疲劳,这也不是个长远之计。
既然她提出来,太子索性就依了。心里想着她孕中多思,这些小事能顺着便顺着些。等他这几日把筹备之事忙完,再亲自选几个能干的放到她身边。
总之,绝不能是春分夏至这类货色了。
穿戴时,李福习惯性把那玲珑玉佩挂上腰间,李琤低头看到,沉思片刻,摆手道:“这个莫戴了”。
李福半蹲着身子,听到此,忍不住抬头惊讶看他。
太子却把目光投向别处,声音淡淡的:“这玉佩孤日后都不戴了,你找个盒子把它放好就行”。
昨夜梁含章在他身上上下其手,就是想找他平时一直挂在腰间的玉佩。当时他早脱了外衣,玉佩自然不在身上。
不过此举动倒也提醒了他,既然心有所属,这玉佩再继续戴,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起初,他戴这玉佩也不过想心里有个念想,让自己不要忘记当年的屈辱,更不要忘记寻找那个天真烂漫,多次对他施以援手的小女郎。
眼看着他让青龙卫查了这么多年,人派了一波又一波。时至今日,依旧未听到关于她的半分消息。
她,还活着么?她可知当年无心帮助的那个少年,如今已贵为一国太子。往后,再没谁可以随意欺负他了。
可是,当他走到高处,体会到了人们所说的“高处不胜寒”,心里尤其想念的,是当年的小女娘偷偷爬上来,从怀里掏出桂花糕递给他的情形。
那尚且冒着热气的桂花糕,甜得发腻,却是他此生难以忘却的珍宝。
他清楚对方不过是被卖到长孙府的小小女婢,在那里侥幸遇到心地善良的妈妈们疼她护她。
可之后呢?她再次被卖,又辗转到了哪里,是否还能吃到一口饱饭,是否还康健地存活于这个世界上……
李琤望着手中的玉佩,狭长的眸子看不出情绪,片刻后,他将玉佩递给李福,径自出去了。
李福也盯着手中的玉佩瞧,他十分清楚这玉佩对主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当年的小女郎不但是殿下的救命恩人,更是殿下无法挥退的执念。
他执着地派人寻找,大江南北黄河塞外,可是偏偏,属于那小女娘的痕迹,一丝一毫也没有。
殿下之所以常常把玉佩挂在腰上,就是提醒自己莫要忘了当日的恩情,同时也在敦促自己,定要找到小女郎的下落。
可是,如今殿下却说不戴了,是觉得找了这么多年没找到,打算放弃了么?
李琤翻身上马,双腿狠夹马肚,马鞭一甩,棕色骏马便顺着晨曦往皇城方向疾驰。
远远望去,只依稀见一前一后两匹马,后面跟着一行同样骑马的禁军,前面那匹马上坐着身形高大的男子,身穿尊贵的赭黄色袍服,容光焕发。
不知是因怀孕,亦或是昨日吃了安神汤的缘故,梁含章一夜无梦,闷头睡到天明。
她略一翻身睁开眼,帷帐内的光线还不甚充足,隐约有些昏暗。旁边的床榻上早没有那人的身影,冰冷一片,估计很早就走了。
她闻着寝被上还残留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失神坐在床上,呆呆想着事情。
孙刘二位嬷嬷听到里面的动静,疾步走过来问:“娘娘,可要起身了?”
梁含章轻轻打了个呵欠,睁着朦胧的泪眼,掀开一角帘子,沙哑着声音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孙嬷嬷恭敬答:“娘娘,现在刚过辰时一刻,您若觉得困倦便多睡一会儿,殿下走前特地吩咐过了”。
梁含章摇了摇头,让自己更清醒些。她答道:“不了,还是起吧”。
用完早膳她还得按照太医的嘱咐到后花园走上一刻钟。眼看着天色不早,今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干,她也懒得继续睡了。
宫娥们伺候她起身穿衣洗漱。要放在平时,她想破脑壳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能过上炊金馔玉的生活,可以使唤如此多仆从,每日穿金戴银打扮着。
想她当日还是丰乐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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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眼的一员,如今却让东宫的宫娥伺候上自己。怪道富贵迷人眼,碌碌凡人都追求大富大贵。
她看着衣物上的花纹,心想自己还是怀念粗布麻服的日子,虽然屈居琰光等人的淫威下,但是那些时候的日子起码是安稳的,有盼头的。
不像现在,只能以一个欺诈之徒的身份,享用着这些不属于自己的一切,欺骗那个端方如玉,如皎皎明月一般的男人。
这么多年,看淡人间疾苦,她以为自己早已练就一颗铁石心肠。却没想到,看到那样一个人被自己沾染上脏污,把他拉下神坛,她的心,还是不可抑制地疼了下。
她承认,对于来东宫的这个决定,她后悔了。
可是,后悔有什么用呢?琰光用阿兄的性命来威胁。即使重来一次,她依旧得这么干。谁叫她和阿兄受制于人。
梁含章长长舒口气,心中难得起了一丝期盼。若是日后她和阿兄得了自由,她一定会找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守着自己的小家,经营着自己的小店,过普通平凡人的生活。
这样就很好。起码是堂堂正正活着,而不是披着一身虚假的躯壳。
穿戴整齐,用了早膳。看见春分满脸喜色奔来,急得差点绊倒门口的盆栽。
孙刘二嬷嬷向来看不惯她,斥道:“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娘娘身子怀着龙嗣,若是吓到怎么办?”
梁含章制止了斥骂,转头问春分:“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娘娘,宫里来人了!圣上身边的大太监杨内侍就在前堂候着!”春分没理会嬷嬷们的斥责,疾步走过来说着喜事。
此话一出,在场人纷纷变了脸色,与她们满脸喜悦不同,梁含章只觉疑惑。杨内侍,他怎么来了?是圣上有吩咐,还是……什么旁的原因?
她手指攥着衣角,眼神一闪而过的慌乱。
“娘娘,这定是天大的喜事,否则圣上也不会派一向倚重的杨内侍亲自来了!”刘嬷嬷笑呵呵解释道。
梁含章压下心底慌乱,抖着声音问:“嬷嬷可知是何喜事?”
刘嬷嬷双手合十做阿弥陀佛状,哭笑不得:“哎哟娘娘,老奴怎会知道?娘娘且快些出去迎接,到时候就知道圣旨是何了!”
话虽这么说,但二位嬷嬷在帝后身边服侍多年,又来东宫待了这么久,圣旨的内容大概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多半是给娘娘晋升位份的圣旨。
梁含章听完,暗自思忖了下,看二位嬷嬷的反应,大概真的是喜事。如此,她也放心了。
一行人走到前堂,身着青色宦官袍服的杨内侍早在等着。他双手捧着明黄色圣旨,笑眯眯问候:“奉仪娘娘”。
梁含章在嬷嬷的搀扶下跪听旨,却被杨内侍眼疾手快阻止。他道:“圣上体恤,知娘娘身怀龙嗣,多有不便,敕令特许娘娘不用跪着听旨”。
梁含章在一旁福身行礼,“章娘恭听圣谕”。
杨内侍尖细的声音自正堂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东宫储祉,胤嗣为重。太子奉仪,柔嘉成性,秉性温良。今者喜兆熊罴之梦,身怀麟趾之祥,实乃上苍相佑,社稷之福。
“仰承祖德,俯顺舆情,特晋封为正四品良媛。赐金册玉章,增秩禄俸。尔其益修妇德,茂延皇嗣。布告中外,咸使闻知。钦此!”
圣旨一出,在堂众人除却杨内侍,无不变了脸色。梁含章听太子提过一嘴,说要给她升位份。却万万没想到,居然是正四品良媛!
她身份如此低微,居然给她封了如此高的位份。此时此刻,梁含章内心惊骇,无法用语言表达。
二位嬷嬷听到这圣旨,也着实吃了一惊。本以为是封个正七品昭训,最多也就是个正五品承徽。未料想,居然是正四品的良媛!还以为殿下昨日的称呼不过说说而已,没想到是真的!
多少世家小姐进了东宫,都未必能够得上这位置。未料想身份低微的奉仪,却轻而易举得到了。
可见,不论是殿下,亦或是天家,对娘娘肚子里这一胎都极其重视。
春分夏至几人更是惊得手脚发抖,又惊又喜,恨不得奔走相告。回想起之前她们所做种种,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娘娘这何止是受宠啊,简直长在殿下心尖尖上了!若是日后殿下变心,娘娘也可倚仗她曾为殿下诞下的第一个孩子,身份地位依旧长盛不衰。
可就是如此天大造化的娘娘,却对一再出言冒犯的她们丝毫不计较。二人暗自下定决心,往后定要忠心事主,绝无二心。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落胎
梁含章呆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周围仿佛静止了一般,能听到自己清晰的呼吸声。
竟是……良媛。
贫寒出身的她, 在东宫住了这么久,也知道东宫这些有俸禄品秩的位份是多么难求。如今,她居然是正四品的良媛了?
女子眼神呆滞,似是傻了般。直到杨内侍把她思绪拉回来,太监手里捧着圣旨,朝她微欠身提醒:“良媛娘娘,接旨吧”。
对对方这个反应也并不感觉奇怪,毕竟殿下不声不响就给她请了个正四品的良媛啊,他这个伴于帝侧多年的老太监初时也觉吃惊。后来想想, 也算合情合理。
殿下清心寡欲多年, 好容易遇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女子,此女还怀了他第一个孩子,这无上的荣宠,可不就属于娘娘的?
梁含章身体僵硬, 双手捧着将圣旨接下。二位嬷嬷还想留内侍喝杯茶再走, 老太监甩了甩手中的拂尘,只道圣上还等着他回消息, 不好逗留。
内侍走后,刘嬷嬷一边搀扶她一边道:“娘娘今日大喜,为表同喜之乐,您看要不要赏些喜钱下去,让众人都乐乐?”
梁含章注意力还落在手里的明黄色圣旨上,方才听太监念过一遍,可那种感觉跟自己亲自看是完全不一样的。
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痕迹,她心情复杂。忍不住问:“这, 不太好吧?会不会让人觉得太过张扬?”
孙嬷嬷摇头,“这本就是惯例,算不上张扬,若是娘娘不赏赐,老奴倒担心底下人日后传些流言蜚语,说您小家子气,这对娘娘的名声有碍”。
既然这样说,梁含章再没有拒绝的道理,她微微笑着仰头,软声软语:“既如此,嬷嬷们就替我安排了吧,我不懂这里头的门道”。
孙刘二嬷嬷躬身应是。
待二人下去后,身边只剩下春分几个,她们年纪本也不大,还是第一次亲自见到圣旨,一个个都觉好奇,忍不住偷偷侧身去看。
虽上面的字看不懂,不妨碍她们伸长脖子看得兴致勃勃。那黄帛黑字,端庄肃穆,无不昭示圣旨的庄重。
黄色布帛下面还有个红色的大印,怕不是圣上的玉玺哩。
软榻上的人自然察觉到旁边几个的眉眼官司,也懒得管。她摸着自己还看不出丝毫痕迹的小腹,不由咬着下唇,暗自下定决心。
杨内侍回到皇宫,圣上正在御案前坐着批阅奏折,精神头较之前几日好了许多。看到人进来,他头也不抬,朱笔不时往奏折上写着。
“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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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内侍跪在御案下,恭敬回禀:“老奴宣旨时良媛似是吃了一惊,许久没缓过来,面上除了惊讶并无其他,待下人也是和善谦恭的”。想是个安分老实的。
惠安帝听完,朱笔一顿,良久后方点头:“如此便好”。那女子身份低微却怀着皇嗣,太子又对其疼宠有加,若是对方恃宠生娇嚣张跋扈,太子舍不得,他不一样,他可得替太子好好训诫一番。
午膳后,喝完安胎药不久,良媛便提出要去陶然居一趟。嬷嬷们昨日刚得殿下吩咐,自然是千劝万劝,劝她莫要出门。
对方这次却是铁了心的,只说在府上待得闷,要出门走走。
“娘娘,并非老奴夸大其词,这段时间长安城不太平,不少流民贼寇偷偷混入城中,您身子贵重,莫要冲撞了”。
梁含章听完,也不说话。只低着头闷闷坐着,那半缕长发垂在身后,露出一段洁白修长的颈子。
嘴巴扁扁,眼中雾蒙蒙的,水珠在眼底打转,将落不落,看着实在可怜。
孙嬷嬷还想再劝,对方悄无声息地落泪,也不似寻常女子嚎啕大哭。偏是这般不声不响,哭得人心中发软,到了嘴边的话重新咽了回去。她叹息一声,转过头不欲再看。
女人娇娇怯怯抬起头,眼尾带着薄红,小小声道:“我,只是想出去看看,不会乱走的。”声音软糯,带着娇憨,就差举手发誓了。
刘嬷嬷方才没跟着一起劝,眼下看良媛如此委屈,不觉软了心肠。她是过来人,知道孕中女子多思,娘娘如今月份尚浅,若是不好好调养,伤了身子可怎生是好?
况,昨日殿下只是说京中不太平,莫让娘娘四处乱走。并未敕令娘娘不能出门。
如今娘娘眼巴巴想出去,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还能拘着不成?
她率先开口:“不若,叫李贵去套车吧,再多派几个扈从跟上,大抵……”
“可若万一出了事,殿下怪罪下来,你我都免不了挨一顿果子”。孙嬷嬷依旧冷声拒绝。在她看来,娘娘肚子里的皇嗣最重要,其余的,她一概不想沾。
梁含章今日是非出去不可,她意识到刘嬷嬷态度软化,知道对方才是最好突破口。何况,孙嬷嬷之所以不答应,担心的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出问题,害怕殿下责罚。
于是道:“嬷嬷放心,我只是去陶然居散散心,一路上都是坐着马车,如何冲撞得了”。她说着又低头凝视自己肚子,似带着慈母的光辉:
“且昨夜臣妾已同殿下说过了,想去陶然居为肚子里的孩子打一套手镯。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尽的一点心意”。
既然殿下已经知晓,孙嬷嬷没什么好说了。看着娇弱惹人怜的良媛,她排除了对方撒谎的嫌疑。
良媛性格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连大话都不敢说一句,若是有撒谎的胆子,之前也不会让春分几个欺负成那样了。更何况是真是假,她去找殿下一问便知。良媛实在没必要在此事上扯谎。
如此一来,终于能顺利出了东宫。华贵的四驾马车上,一少女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忍不住掀开一角帘子往长街上望去。
午时二刻,日头高高挂在天空,温度略显灼热。马车顺着管道拐进一坊市,坊内早已行人如织。
各色商贩开始布置摊位,热闹非凡。丝绸商、胡饼摊、首饰匠各自忙碌,叫卖声此起彼伏,胡人香料摊散发出浓郁的异域香气,吸引着路过的行人。
这一切无不在显示着,这大都城的繁华巍峨气象。
刘嬷嬷坐在她旁边,见人一副好奇打量的目光,心想她也是在长安市井中长大的,有一天居然也会对这些贩夫走卒的生活好奇艳羡,可见在东宫真的被憋狠了。
忍俊不禁,帮她把帷帘揭下,提醒道:“娘娘小心些,仔细外边尘土迷了眼睛”。
梁含章也不争辩,乖巧点头。在她看来,能出门一趟已经是极不容易了,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与二位嬷嬷产生龃龉。
还是好好盘算该如何落胎罢。她内心告诉自己。午日的时光总是格外让人昏沉,旁边二位嬷嬷年纪大,已稍稍有些瞌睡之意。
良媛微冷的眸子扫过二人,注意力落在外面踏踏的马蹄声上。若说想找个能落胎还不被太医发现的法子。
眼下她正好想到一个。
这畜生受药物刺激,一旦发狂起来,可不就极难控制了么?如此一来,只要她做得谨慎些,就算没了孩子,太子也不会查到她身上。
想到此,她难掩心中激动,暗暗呼了口长气。如此,可得好好筹划了。
马儿吁一声,在陶然居店门前停下。因着这里都是繁华地段,街上挤满形形色色的人。店门旁边还有许多摆摊贩卖的商户。
梁含章戴上面纱,在嬷嬷的搀扶下走下马车,门口烫金斗大的“陶然居”几个字前,她抬头仰望了会儿,才继续往里走。
因着公主的缘故,陶然居的人都识得她。甫一进门,就有一面容陌生的掌柜笑容满面走过来:“夫人大驾光临,不知想挑些什么首饰?”
梁含章低头看了眼小腹,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我想为肚子里的孩儿打一副玉镯,保佑她万事无忧”。
掌柜顺着她视线看过去,面上露出了然神色。太子府上的姬妾怀了身孕,这事早在长安城传了个遍。
多少奇珍异宝源源不断从国库送出来,哪一样不比他们这小小的陶然居上的珍贵。可娘娘偏偏亲自来向为孩子打一副手镯,可见其中慈母心肠,也想为肚子里的孩子做些什么。
他内心的想法全在脑海里过上一遍,旋即笑着介绍:“玉讲究德符双绝,老夫观之,得选一款温润无瑕,触之生温的青玉,与夫人肚子里的小公子方能相得益彰”。
青玉,只有东宫才有资格佩青玉,此话一出,二位嬷嬷瞬间意识到对方早已知晓自己身份。
梁含章听完点头,“如此就拜托掌柜了,这玉镯不着急,你嘱咐工匠们做工一定要细致就行了”。
“夫人放心”,老掌柜弯腰拱手,脸上带了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这里的簪娘新学了个好手艺,不知夫人可要传唤她上来?”
梁含章大惊,差点没维持住脸上的平静。不着痕迹瞥了两位嬷嬷一眼,发觉没有异样后,方摆手道:“也好,让她来试试,看看可否合我心意”。
进入内间,簪娘上来了,嬷嬷一见到这人长相丑陋,面容阴森,身上隐约有股阴厉之气时,俱骇了一大跳。
劈手将人拦住,孙嬷嬷转头道:“娘娘,此人身上煞气过重,不宜靠近娘娘,还是让老奴请她出去吧”。
簪娘脸色不变,吃吃笑着。她愈笑,嬷嬷愈觉得后背发凉。
梁含章努力不让自己露出破绽,敛着华贵的面料袖子,起身解释:“嬷嬷莫要担心,这位簪娘为我簪过多次,手艺十分的好,只是长得有些骇人罢了。嬷嬷们切莫以貌取人”。
孙嬷嬷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有些难听,更何况还是当着人家的面说的。一时有些讪讪,见良媛坚持,便也放人进来了。
透过铜镜,看到身后杵着的二人,梁含章面色发紧,不觉敛了呼吸。“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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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时耗力,左右我也在这儿,嬷嬷们不若出去等着,也好吃一盏茶歇息片刻”。
虽说人是放进来了,可二位嬷嬷依旧警惕看着那长相诡异的簪娘,好说歹说不肯离开一步。说到最后,甚至一屁股直接往旁边的椅子上坐,坚决不愿走。
梁含章见此,眼神逐渐晦暗,心下也有些沉不住气了。正当她想继续劝时,簪娘的手轻轻拍了拍她,幅度很小,身后的嬷嬷并未发现。
她低头往小箱子翻找,惊讶低呼:“奴忘记带拉发丝的踩丝錾了”,旋即陪笑道:“贵人可否容奴去寻来,保证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梁含章看着她笑得愈发狰狞的面孔,低低应了声。
这一小插曲,嬷嬷并未放在心上,她们看来,她们主要职责就是保护娘娘安危,至于其他的,只要伤害不到娘娘,便一律不用管。
没过一会儿,簪娘果然带着东西回来了,她连声陪笑给贵人致歉,又站在梁含章身后仔细为她簪发。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梁含章出门前还较朴素的发型,很快变成另一个华丽的灵蛇髻。她朝着铜镜照了下,眼睛却一直注意着身边人的动静。
那黑瘦干枯的手里攥着纸条,趁人不注意,偷偷放进她手里。
再坐下去恐惹人生疑,梁含章随意坐了片刻,旋即起身。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惊马
见她终于提出要走, 嬷嬷偷偷松了口气,暗道幸好一切顺利, 并未发生什么变故。
太子从皇宫出来时,已换了一身月白色衣袍,与李福一同往皇觉寺方向飞驰而去。皇觉寺位于城南青云山,若是马车一来一回估计要慢些,但二人骑的是快马,御马之术亦十分娴熟。只消一个时辰,便来到山门前。
将马系在不远处的柳树下,太子稍整衣冠,带着李福和其余几个青龙卫进去了。
踏入天王殿, 一众寺僧纷纷出门迎接。心中暗道太子怎突然来了。疑惑归疑惑, 面上亦表现得十分恭敬。
李琤负手望着庭院外的菩提树,问道:“听说贵寺有一法号了悟的十分灵验的大能,是哪一位?”
住持颤颤巍巍上前,双手合十, 禀道:“殿下来得不巧, 了悟和尚前些日子就云游去了,怕是明年才能回来”。
太子神色颇冷:“皇觉寺的大能, 出行不但要公验和度牒,且要上报朝廷,为何孤事先并没听到半分消息?”他右手抚摸着腰间挂着的剑柄,颀长的身姿不怒自威。
一众寺僧吓得额头大汗滚滚,住持硬着头皮解释:“了悟大师此行事发突然,还未来得及向朝廷报备……”他也觉得此事蹊跷,了悟一直闭关修炼,从未出过远门, 怎前段时间却是匆匆忙忙,言有大事发生。
太子冷眼瞧着众披着僧袍却瑟瑟发抖,全无一点气概的寺僧。
冷笑道:“看着他明知故犯,你们非但不上报,还意图帮他掩盖。”他走到主持面前,住持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只能看到太子的六合靴。
“谁知道这了悟是不是与前朝余孽勾结?或者说,他就是前朝余孽?”李琤巡视着众人,“若果真如此,你们皇觉寺可要担负谋逆的罪名了”。
“殿下饶命!饶命!贫僧没有通敌啊!”寺僧吓得大惊失色,忙不迭磕头求饶。
“那你们说说,他走之前可有何异常?”太子负手转身,望着大殿上的数丈高佛像,等待着回答。
寺僧听完,面面相觑,斟酌了好一会儿,才由住持代表发言:“了悟大师在皇觉寺地位颇高,平时一直闭关,老衲也确实不知道。不过好像听他不小心说过一嘴,此行要去的地方是益州,临走前情绪高昂,似有癫狂之状”。
李琤见他神色不似作伪。也是,这种东西若是对方说谎,他一查便能查出来。
不过,了悟去益州,到底要干什么呢?他为何会情绪高昂,口中的大事发生,又是什么大事?
李琤直觉之前自己忽略了个十分重要的信息。如今听到益州这个名字,有些猜测不可抑制从脑海中浮现出来。
难道,果真如此?
没求到了悟开过光的平安符,李琤也不拘泥,只要是开过光,带着佛性,能保佑肚子里孩儿的平安符,也不甚介意。
更何况,如果那了悟德行有亏,行若狗彘,用他开过光的平安符,才是玷污了孩儿。
将一众寺僧隐瞒之事交待给相关人员处理,他们便打马回城了。
……
出了店门,走到旁边的大石狮子旁,那热闹的摊贩便缠上了梁含章。“这位夫人,可否看看我家的黄杨木梳,大姑娘梳了乌云髻,小媳妇用了不掉发!”
二位嬷嬷努力把她护在中间,不耐烦朝人摆手:“我们不要你梳子”。皱眉护送良媛往马车方向走去。
那卖油郎又拦住她们,双手用力敲着梆子:"梆——梆——梆!细磨香油,现吊现卖,一分钱一分货,错过吃亏!"上下打量着梁含章的穿戴,他谄笑道:“夫人,可否要买些香油?”
这片地区是黄金地段,不少达官贵人来往经过,只要这些个贵人随手给他赏赐点,从牙齿缝里挖点出来,都够他一家老小吃上许久了。
小商贩先前就得过这许好处,因而一遇到穿着不凡之人,他都厚着脸皮去介绍。
孙嬷嬷脸都黑了:“不需要,我们还要忙着赶路,走开!”
商贩不服气,刚想理论,旋即看到走到几人身后的一行侍卫打扮,凶神恶煞之人。立即乖乖闭嘴。
扈从们很快清出一条道,嬷嬷们手都出汗,只想完好无损送娘娘回府。往后娘娘再想出来,她们万万不会答应了。
可刚走到马车旁边,正准备上去。又有卖鹞鹰的跟上来,手里捧着一羽毛呈青色的鹞鹰。
下腹好似团着白雪,有一道道黑纹交杂相错,在日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淡淡的黄金色泽。看样子确是个被驯化好的温驯鹞鹰。
商贩介绍着:“夫人,这是我家驯养的鹞鹰。鹞鹰虽小,本事确高。兔子见它魂吓掉,麻雀遇它无处逃。夫人可要买上一只把玩?”
梁含章看着对方熟悉的面容,眸色晦暗。
刘嬷嬷听完又惊又怕,却连连推着人走:“快带上你的东西走,我们不要什么鹞鹰!”这玩意儿是富贵公子哥儿养着抓捕猎物用的,凶猛无比牙齿十分锐利,能生生咬下活人一大块生肉。
东宫上下都没这东西,娘娘一弱小女子还怀着身孕,若真养了鹞鹰,还不知要出什么事儿呢。
她自以为劝退商贩,却不料自家娘娘听完颇有兴趣,她转身一步上前兴致勃勃道:“它可会听我的话?”
“夫人的话它自然是听的”,商贩轻快应着,声音欢快:“我家鹞鹰跟别家不一样,别家的是当猛禽养,我家从小就驯它,这小东西可乖了。不会抓人,还会听懂人话”。
说着他朝手里脑袋趴在翅膀上的鹞鹰吩咐:“低头”。青色羽毛的鹞鹰当真乖巧低头,尖利的钩喙正梳理着自己羽毛。
“飞两下”。
青色小鸟煽动翅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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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抛夫弃子之后》 30-40(第5/20页)
他掌心小幅度飞了两下。当真能听懂人话。
“夫人,您看如何?”梁含章倒是看得兴致勃勃,忍不住伸手道:“给我看看”。
“娘……夫人,不可啊,这猛禽看着就凶神恶煞,万一伤到您怎么办?”
今日的良媛脾气却有些轴,怎么也劝不动。她浑不在意道:“看着不是挺乖巧的么?我只是玩一下,又没真正打算买”。
说着就把鹞鹰放在自己手心。这禽鸟还小,被人驯养长大,看着确实没什么攻击性。它乖乖趴在梁含章手里,抬眼轻蔑扫了下,又满不在乎耷拉脑袋放到翅膀里,继续睡觉了。
梁含章看得喜欢,忍不住道:“嬷嬷,给钱吧,这鹞鹰我要了”。
“娘娘,这……”嬷嬷心里最不想发生的还是发生了,苦口婆心地劝,良媛却丝毫听不进去。
正当她们急得团团转,一场意外正悄然而来。不远处赶来的马车突然惊了马,那马赤眼狂奔,往梁含章站着的地方飞奔而来。
“快跑!马惊了,快跑!”人群中大喊。
今日出行虽带了几个侍卫,却不是练家子,且这意外来得实在突然,人群中推搡拥挤,他们就是想把良媛接走,也无能为力。
孙嬷嬷被人流挤了去,刘嬷嬷吓得脸色发白,紧紧握着梁含章的手不松开,发力狂奔,嘴里断断续续说着:“娘娘,快往旁边跑!快!”
与此相反,梁含章面上一派平静,甚至隐约有些兴奋。来的路上她就想到此计,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实现了。
她佯装被吓坏了,准备跟着嬷嬷跑,却刚走没几步便装作不小心崴了脚,身子往官道中间摔去。
“娘娘!”刘嬷嬷大喊,脸上惊骇。
身后的马车还在飞奔,赶马的人吓得手脚冰凉,差点握不住缰绳,看到躺在前面的人,他扯着嗓子喊:“马惊了!快跑!”想拼尽全力制止疯马,却丝毫不见效。
那马距离不足一丈,梁含章心脏跳到嗓子眼,下意识闭上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疯马背上突然出现一个人,他趴在马身上,腰间的配剑高高扬起,狠狠插在疯马身体上。
疯马凄厉嘶鸣,前面两双马蹄高高扬起,竟是缓了脚步。
凭借着这当口,马背之人迅速跳下来,顾不上溅得自己满身血迹,弯腰一把抄起地上躺着被吓得几乎昏死过去的人,往前一跃。
还好他动作快,被狠狠插了一剑的疯马竟又回过了神,被身上的疼痛激发出内里的兽性。继续嘶鸣着往前冲。
看着逐渐远去的疯马,男子浑身上下俱是血与汗,看着狼狈不堪。他沉声吩咐:“李福,去处理好那疯马”。
李福哎了一声,迅速带着一对人翻身上马,往前面逐渐变小的影子追去。
此刻女人被抱在怀里,满脸的冷汗,牙齿还在颤栗,看着确是被吓傻了。梁含章确实是被吓的,不过不是被疯马吓,而是被抱着她的人脸上的阴鹜吓到的。
他抱着人站在旁边,胸口还是带着温度的血液,还有些飞溅到脸上。一身月白色长袍血迹斑驳,看着极是骇人。
更骇人的是他的脸,又阴又沉,呼吸粗重,恨不得当场将人活剐了去。他扫了一眼逐渐聚拢过来的侍卫和奴仆,眼神狠厉:“军规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