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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人伦惨剧
梁含章略吃惊, 没想到平日寡言少语的太子居然有一天会亲自请她帮忙绞发,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再看到他眼底若有似无的讥诮, 终于明白过来,也不扭捏,大方自然道:“包在我身上”。
本想戏弄她,自己反倒成为被戏弄之人,看到女人游刃有余拿来绸巾,李琤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她的性子,怎与初时相差甚大?
还未等他想明白,已经被人牵到榻前坐下,绸巾包裹着他头发, 女人软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按在他头上, 传来绸巾与发丝的摩擦声,令人惬意。
李琤动作逐渐放松,手腕撑在案几上侧坐着。身后之人的青丝不时从他肩膀掠过,传来丝麻的痒意。看到随着那人动作不断起伏舞动的青丝, 李琤内心有如被人扔下一颗小石子, 泛着阵阵涟漪。
几乎一瞬间,他忽然又觉得室内温度有些高了。察觉到身体的异样, 太子劈手夺过绸巾,声音染上几分哑意,“孤自己来吧”。
梁含章觉得莫名,最后目光扫过他里衣包裹着的躯体,似是看到了什么,眼神也变得意味深长。
看清她眼底的笑意,李琤恼怒非常,刚准备挥手让人退下, 却听到外面传来李福的声音:“殿下,长公主在外堂恭候”。
“她来做什么?”李琤皱眉,扔掉手里的绸巾准备起身。
“公主是来找奉仪娘娘的”,李福似乎也察觉到殿下的不虞,声音愈发谨慎小心。
李琤掀眼皮看了她一眼,摆手道:“你去吧”。抬脚入内室更衣。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却被长公主的到来打搅,梁含章内心略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公主来找她想必是邀自己一同出门赏玩。刚好她要去一趟陶然居。
思及此,梁含章脚步生风,走得丝毫不留恋。
“章娘!”远远看见来人,李洛华忙迎上来。她今日穿着颇为隆重,头上戴着象征公主身份的祥云九凤发冠,一袭红衣摇曳及地,耳垂戴着精致贵重的明月珰,看着贵气逼人。
“公主,您今日怎么来了?”梁含章带着人往里屋走,不忘回头问。
李洛华用食指点她额头,颇为玩笑纵容的样子,“我知道今日皇兄休沐你们二人恨不得黏在一起,可来找你是有正事”。
“不知是何正事?”梁含章斟茶递给她。长平公主展颜一笑,“伯义侯府你还记得吧?”
伯义侯府庄家,不就是上次当众让她难堪的庄月府上吗?梁含章虽说不是个记仇的性子,但庄月那人可没忘。
“庄家二房多年无子,只得庄月一个女儿。不料二夫人老蚌生珠,真真生下了嫡子。那小娃娃今日满月,二房的人请我来主持满月礼”,李洛华牵着她手道:
“我也不喜那个庄月,怎奈她母亲殷氏是驸马的表姑,有这一层关系在,我也不好拒绝”。
“想你也是闲来无事,不若跟我一起出去走走?那个庄月就是打小娇生惯养被宠坏了,若是她还敢对你有意见”,李洛华冷哼一声,手指轻轻摇着茶盏,眉宇间自是一股睥睨之气,“本宫不介意把满月宴搅个天翻地覆”。
梁含章自是信她的话,公主有足够的资本也有足够的傲气。若是她偏袒庄家,上次百花宴也不会当众让庄月出丑了。
她鲜少交际,也想趁此机会与其他人打打交道,故而笑道:“也可,待我去换身衣裳再同你一起去”。
李洛华笑:“章娘可莫要穿得太耀眼,否则把我的风头也比下去了”。梁含章斜她一眼,也玩笑起来:“公主可当心,说不准真把您给比下去了呢?”
“好啊你,越发伶牙俐齿了是吧?”李洛华作势打她。
孙刘二位嬷嬷看到奉仪与公主关系非同寻常,也觉欣慰。天家的人没有不喜欢奉仪的,现在众人最期盼的就是奉仪何日为殿下诞下子嗣了!
现下正值仲春,天气不热,想着是满月宴得穿得喜庆些,孙嬷嬷便为她选了件粉色襦裙,梳个凌云髻,上面搭配几支白玉发簪。流苏随着她动作轻轻摇晃,看着娇俏异常。
长平公主把她抱在怀里忍不住道:“章娘长得真真娇俏,这段时日有没有把皇兄迷住?”因她年长梁含章一岁,她平日言语行事皆是长姐风格。
梁含章俏脸一红。自那日弹琴夜游之后,她跟殿下的关系确实突飞猛进,也能看出男人眼底的情动。可是,人家死活不碰她啊!真真愁死个人。
见她脸色似乎有些难为情,长平公主意识到事态严重,心中一紧:“怎么了?”
梁含章扭扭捏捏跟她说了,末尾还不忘添一句:“你说殿下是不是……有何难言之隐啊?”否则昨晚都那样了,为何还不碰她?
李洛华若有所思。按理说男人尝过味道极少能丢开手,本来兄长身边没个同房侍妾就极让人怀疑了,偏他都有感觉了还不肯临幸。
莫非,真有难言之隐害怕被人发现?意识到此猜想可能是真的,公主脸色愈发凝重。
都怪她与母后疏忽,居然没注意到皇兄这方面的病症,男人脸皮薄,这方面有问题也颇觉丢脸,故而讳疾忌医。
越想越觉得之前发生的事都能完整串成一条线,李洛华声音郑重,安慰她:“章娘莫慌,待我明日去找母后商讨,定能想出个两全之法”。既不会伤了皇兄面子,也不会让他讳疾忌医。
看到公主肃然的表情,梁含章隐隐有种感觉,事情好像往她不可控制的方向去了-
马车穿过朱雀大街,听着外面热闹的呼声,梁含章忍不住掀开一角帘子,看到不远处经过的陶然居,心中为难。不知要找何借口进去一趟。
公主显然也看到了,她扫过梁含章发上的玉簪,突然道:“这段时间陶然居又新打了一批首饰样子,章娘你头上的款式太老旧了,等从伯义侯府回来我跟你一起去挑选”。
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梁含章无比感激看着长平公主,说不出话来。
李洛华宠溺揉揉她头发,忽然意识到这一手下去发髻会乱,行到中途的手倏然一转,落到她脸上,捏着她脸上的肉细细揉着。
多日的相处,二人关系早已熟稔异常。长平公主有个毛病,最爱揉人家的脸。梁含章由一开始的抗议到如今习以为常。
实在是公主性格强势,她抗议好似也没什么用。
马车在一座高大府邸门前停下来,车夫在外提醒:“殿下,伯义侯府到了”。掀开车帘,门口已是车水马龙,停着不少达官贵人的马车。小子丫鬟们的身影左右穿梭,被这一场满月宴折腾得头眼昏花。
李洛华扶着宫娥的手小心下马车。这是带有长公主徽章的马车,甫一停下便有人注意到了。
站在门口迎客的老爷模样的男子带着一行人疾步走到车前,躬身行礼:“公主万福”。
梁含章仔细打量对方,发现他身着华裳面带红光,身材高而颀长,腮边留着美髯。虽然上了年纪,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俊逸。
“恭迎公主大驾犬子满月宴,微臣荣幸之至!”公主乃一国之尊,又是亲自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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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侯府的满月宴,按照礼节得侯府众人出门迎接。
可侯府老太君身子不济不能久站,在门口等了没多久就感觉头眼昏花,只得回去歇息。二房夫人殷氏生子时出血过多,尚在坐月子。
而庄家大房……更是没一个人出来迎接。看着满满跪了一地的达官显贵,李洛华眼神冷冷扫过,在庄家人身上流连片刻,不着痕迹皱了皱眉。
清冷的声音响起:“起吧”。
“多谢公主殿下,多谢奉仪娘娘!”众人齐声高呼。梁含章惊奇,没想到她也在众人跪拜之列。
李洛华低声解释:“你是皇兄的奉仪,是皇兄的人。不论位份高低,在外皆是以君臣之礼跪拜”。
梁含章这才恍然大悟。这样想想当东宫奉仪的日子还挺舒坦。瞧,庄月虽一脸不忿,不也得乖乖跪地上迎接她吗?
众人起身之际,府邸门前有一满头银发的老太君拄着拐杖赶来,丫鬟在旁边小心搀扶。她赶到公主脚前跪拜行礼:“公主大驾,老身却不小心来迟,实在有失远迎。还望公主恕罪”。
李洛华亲自搀扶老太君起身,笑道:“老太君不必忧心,我今日是以晚辈身份参加贵府满月宴的,不用如此兴师动众”。
伯义侯府有从龙之功,侯爷庄远江更是为大晋江山立下汗马功劳,最后身死沙场。故而公主都会卖伯义侯府几分薄面。
说起来庄家有件人人乐道的奇事,长房庄远江与妻高氏育有二子一女,长子庄秉怀继承爵位,为现任侯爷。次子庄秉初与兄长乃双生之胎,二人皆为武将,而今守卫边关,只有年关才会归家一趟。
说起来长房夫人高氏原是个有福气的,侯府满门显赫全在长房身上,她又连诞二子,侯夫人的身份固若金汤。
谁料天不遂人愿,长房早年丢了年纪最小的女儿,派了许多人出去都找不回来,高氏日日以泪洗面。没多久又传来庄远江身死疆场的消息。一连串打击之下,高氏精神再支撑不住,疯了。
“老太君身子不便,咱们快些进去吧”,眼看她在庄远松的搀扶下都有些站不稳,李洛华忙劝道。
老夫人也知自己身子不中用,外面日头大更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连连点头。
余光瞥到站在一旁的梁含章,浑浊的眼珠动了动,似是疑惑问:“这位是?”
公主方才忙着说话没顾得上介绍梁含章,拉着她手为老太君介绍:“这是东宫的奉仪娘娘”。
老太君年迈久不闻朝事,更不知东宫何时多了位奉仪娘娘。不过对方是君,她是臣,老太君听完忙屈身行礼。
梁含章只是小小奉仪哪敢拿乔,亲自上前搀扶老太君。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老太君虽生得佛祖悲悯之相,却无端让人心里不舒服。
门口不是叙话之地,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府邸而去。庄月跟在后面看到梁含章得意洋洋的样子,暗地里啐了一口。
眼神一转又看到自家爹满面春风,笑得合不拢嘴,心中隐隐生出一股郁气。
若阿弟未出生,她就是二房膝下唯一的孩子。大哥二哥镇守边关许久不归家,侯府只她一个晚辈,多年来不论是爹娘亦或是老太君,都把她捧在手心疼。
可如今阿弟才刚出生没多久,爹娘就仿佛忘了她这个女儿,吃穿用度一概不问,所有心思全花在那刚出生的小娃娃身上。
因而,愈是看到父母欢喜,她心里越难过,隐隐还有几丝嫉妒。没人在意的角落,她手指紧紧攥成拳-
伯义侯府毕竟是百年世家,又受当今天子倚仗,因而此次满月宴不少朝廷命官携家眷同来。
男女分席,男客在二堂,女客在外堂。
一盏茶功夫后,奶娘抱着小公子出来面见公主。李洛华看着襁褓中睡得香甜的小娃娃,莫名想到瑜哥儿出生那会子也是这样,小小一团缩在被子里,看得人心都化了。
公主忍不住把小儿抱在怀里逗弄,其他朝廷命妇看到小儿如此得公主青睐,一时心中又羡又妒。
庄家二房平平无奇,不就是仗着长房的功劳才能在长安权贵面前立足吗?若没有长房,祖宗基业守不守得住都难说。
下来就是满月宴的礼仪步骤,小公子要沐浴神水,而携柳枝沾水的需是德高望重之人。今日请公主前来恰就是为此事。
梁含章觉得正堂憋闷,坐着的又多是上了年纪的妇人,没有谁能聊得下去,便想出门透透气。
孙嬷嬷紧跟其后。庄月注意力不时在梁含章和小公子身上徘徊,察觉到人出去,紧接着也找了个理由退下。
庄府今日大喜到处都是人,梁含章是个不爱交际的性子,便带着孙嬷嬷往僻静的地方走。
穿过一汪碧湖,面前是片竹林。此地僻静清幽,不时有几只小鸟穿梭其中,中有两条蜿蜒小径直通道路尽头。竹影婆娑下,倒真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意味。
走到石桌前坐下,梁含章喘了口气:“嬷嬷,咱们在此地休息片刻吧”。孙嬷嬷年纪大又一连走了这许多路,也觉得乏累不堪,扶着旁边的石墩子坐下了。
一片静谧,只隐约传来远处客人朦胧的交谈声。
突然梁含章脚跟旁的草窠传来一阵响声,孙嬷嬷以为是什么蛇虫蚁兽,吓得跳起来,忙拉着梁含章就要跑。
却不料草丛中传来“喵”一声,很快一只通体乌黑的小猫从里面钻出来,睁着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二人,身上还沾着许多杂草。
“嬷嬷,这就是只猫而已”,梁含章安慰旁边老妇。孙嬷嬷长松口气,不怪她为何这般惊弓之鸟,只因小时被毒蛇咬过差点丢性命,自此对那等毒物实在害怕。
一时间心有余悸,她忍不住道:“娘娘,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快快走吧”。
竹林虽说清幽雅静,无数竹子遮天蔽日有些甚至长得密密麻麻,将泰半日光遮了去,如今天色稍一黯淡下来,竹林便显得有些阴森。
忽然觉得背后发凉,她点点头准备随嬷嬷一同出去。刚抬起脚步,不料听到身后传来丫鬟的惊呼声:“夫人!夫人!您不能走啊!”
二人循声望去,发现一衣着朴素,不修边幅的妇人正往这个方向疾冲而来,她身后跟着几个丫鬟小厮,嘴里不住喊着。那妇人却置若罔闻。
她不过一闺阁妇人,身子又弱,很快被追来的小厮按住。那小厮看上去极年轻,脸上尽是愤怒之色:“你这死婆娘乱跑什么?再跑小心爷爷打死你!”
他仗着这地方偏僻,老太君年纪大了许多事管不着,往后侯府的中馈之权只怕要交到二夫人手里。为了讨好二夫人完成她的吩咐,小厮暗地里没少对这妇人打骂折磨。
“来安,你小声些!这话也是能乱说的吗?”其中一丫鬟怕人听到忙阻止那小厮。今日是小公子的满月宴,不少达官贵人前来,她担心几人举动落入外人眼里。
小厮往地上啐了一口:“反正她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我们在骂她,只要好姐姐不说出去,没人知道”。说着又冲那丫鬟嬉皮笑脸起来。
那妇人被摁在地上仍旧挣扎不休,嘴里呜呜叫着。挣扎之下,鬓边一缕白发垂落到脸侧。察觉到小厮的手劲儿愈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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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寻了机会突然挣扎出来,就要往梁含章她们半蹲着的方向跑去,嘴里不住喊着:“杳杳!我的杳杳!”
“你这个贱人!”这举动彻底惹怒了小厮,他一手扯住妇人肩膀,一手高高扬起下一瞬重重甩在妇人脸上。
极重的“啪”一声,在寂静的竹林显得尤为明显。很快妇人的脸便红肿一片,看着极是可怖。
孙嬷嬷在旁小声解释:“娘娘,想必这就是庄府的大夫人了”。大夫人高氏早年相继失女丧夫,逐渐变得神志不清。庄家人一直把她关在家里不让出来丢人现眼。
看到妇人头上的银丝,梁含章再忍耐不住,从竹林里走出来大喝一声:“放肆!”
众丫鬟小厮被声音吼得身子一颤,转头却发现一个身着粉色襦裙,长相明艳的女子怒气冲冲走过来。
看她衣着打扮,估计是哪家的贵人小姐。想到此,打人的小厮这才慌了神,几人吓得“噗通”一声跪地。
梁含章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怒目而视质问:“你们为何打骂她?”丫鬟小厮心中有鬼不敢说实话,支支吾吾不敢抬头。
倒是方才被打的高氏看到梁含章,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抓着她衣袖热泪盈眶,“杳杳!我的杳杳!”
梁含章看着她脸上的伤痕,一时间心口刺痛,她蹲下身子与高氏平齐,柔声问:“杳杳是谁?”
“杳杳是我女儿!我的女儿!你是杳杳!你是我女儿!”高氏话说得颠三倒四,说完又不再看她,盯着地上一抔黄土喃喃:“我的女儿!你是我的女儿!”
似乎为方才的行为找到解释,小厮马上跳出来指着高氏辩解:“夫人整日疯癫,方才还想偷跑出去,奴才们只是想阻止夫人罢了”。
“阻止?”梁含章眼神一凛,煞气毕现:“你所说的阻止就是对主子又打又骂?”见小厮还想继续狡辩,她大喝一声:“别以为我没看到你方才打人!”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奴才倒反过来打主子,你算什么东西?你那双爪子也配?”梁含章盯着小厮眼神森冷,“信不信我让人把你手脚砍了,把舌头拔了!”
这话着实威慑力太过,地上跪着的人都吓得胆儿颤。许是小厮太过自大,许是梁含章的脸实在没什么侵略性。
那小厮撇撇嘴,最终抬首顶嘴:“就算你是贵人家的小姐,也断没有权力干涉我们庄家的事情,庄家如今是老太君和二夫人当家,您要罚我也得越过她们去!”
他话说得有恃无恐,思及二夫人对自己的器重,越发觉得自己背靠大山身有倚仗。
二夫人可是驸马爷的表姑,有这一层关系在,寻常官宦便奈何不了他去。左不过在二夫人面前得个办事不力这样不轻不重的惩罚。
要砍他手脚,拔他舌头,做梦!
孙嬷嬷听到奉仪字字珠玑的话一时也觉惊诧,没想到娘娘看着柔柔弱弱一个人,骂起人来气势丝毫不减。实在让人眼前一亮。
梁含章双眼紧紧盯着小厮,在他跟前左右踱步,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幽幽道:“我是东宫奉仪,你看我有没有权力越过你家二夫人?”看她神色不像作伪,小厮这才慌了神,额头砰砰磕在地上求饶:
“娘娘!小人不知是娘娘尊驾,无意冒犯,还望娘娘恕罪!”
“恕罪?”梁含章冷哼一声,“你也配?”旋即随意指了个跪地的丫鬟:“去请你们庄家管事来,就说我向庄府讨要个小厮,看他怎么说”。
丫鬟哆嗦着身子跑出竹林了。
她本不欲在庄家宴席上惹人非议,可庄家如此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众人都没注意到的角落,庄月偷窥了许久。
丫鬟匆匆去找管事,管事也觉棘手,更不敢在大喜的日子惊动老太君和二老爷,只得跟在丫鬟身后赶来。
“你就是庄家的管事?”梁含章冷眼看着来人。
管事姓王名芳,人长得矮小干瘦,像一根被晒干水分的肉肠。他颧骨高耸眼神精明,一副市侩嘴脸。讪笑道:“回娘娘的话,小的正是庄府的管事”。
“你们府上的小厮殴打主子,这事儿你管不管?”梁含章眼神从他身上扫过,一股轻蔑之气。
“是小的行事不周,辱了娘娘尊驾,实在该死!”王芳小心翼翼赔罪,旋即神色一冷,朝左右吩咐:“把人拖下去杖责三十大板!”
小厮听到王芳的吩咐,显然松了口气。梁含章又岂会看不出二人的眉眼官司,淡淡道:“这小厮,我要了,不知王管事意下如何?”
“这……”王芳左右为难,“这小厮手脚粗笨,小的担心折辱了娘娘,还是算了吧?”
“非也,我看这小厮手脚伶俐,身边正愁没个跑腿的,这小厮看着正好”。
王芳犹豫许久,还是没敢随意做决定,最终道:“这事得二夫人定夺,容小的请示二夫人再来回娘娘”。
“去吧”,梁含章挥挥手,既然今日管了这事,也不怕闹大,随便他们去搬救兵,左右她都占理。
“杳杳,我的女儿”高氏两手抱膝蹲在地上,不住喃喃自语。
看到她面容沧桑,头上混杂着许多白发,眼底布满血丝。梁含章忽然觉得无尽的悲哀在心口蔓延,心脏似乎被人狠狠攥着喘不过气。
这大夫人,本该生活一帆风顺喜乐无忧,谁料一朝失去女儿,转眼丈夫又战死沙场。这样的人伦惨剧强加在一个女人身上,极度的悲剧压力下,精神又怎会不错乱。
说来可笑,高氏是因为女儿不见才变得这般模样。而她,她是被亲生父母以十文钱价格卖掉的。
这么多年过去,她们还会想起曾经有个女儿吗?她们会不会……也曾为自己行为感到一丝羞耻?她们会不会在难眠的夜晚里想起她,就如同这位高夫人一般。
大抵,是不会的吧。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在此。那一瞬间,梁含章多希望面前的妇人就是自己的母亲,聊以自/慰她那千疮百孔的心脏-
“爹爹,祖母!奉仪娘娘要杀人了!”庄月急匆匆跑进正堂,尖细的嗓子一吼,将堂内宾客吓个半死。
“放肆!”老太君气得扬起手中拐杖打她,“奉仪娘娘也是你能编排的?还不滚出去!”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不举
“是真的!”庄月看到曾经对自己疼爱无比的祖母现在却变了一副嘴面, 心中刺痛,眼神闪过一丝狠厉:
“她们现在就在后院的竹林里, 正闹得不可开交,还说要把来安的手脚都砍了!”听到竹林二字,二老爷和老太君眼神皆闪过异样。
话音刚落,堂内众人窃窃私语,言语之间都是对奉仪的议论。
李洛华“嘭”的拍响身前案桌,冷声道:“事实不明就胆敢在此胡言乱语,来人,把这言语不详的小姐拖下去,让她好好反省!”
看着孙女儿被狼狈拖出去, 老太君也于心不忍, 求情道:“殿下,月儿也是一时失言,还望殿下宽恕则个”。
李洛华扫了眼堂下,不少人已经在议论纷纷, 胸中郁气无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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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声道:“好吧,就依老太君所言”。
庄月这小贱人妙就妙在这里, 不管事情真假先嚎一嗓子,此事过后不论真相如何,在整个长安城奉仪的名声都会受损。
史官会聚众奏表奉仪行事鲁莽,才不配位,将压力施加到父皇那里。即使父皇不予理睬,经过此事的发酵,人们对奉仪的印象也会大打折扣。
这打得一手好算盘!李洛华冷哼,看来是百花宴那天她喝的湖水还不够。既如此, 她就再加一把火。
方才庄月提到竹林二字时,公主没忽略庄家人骤然变白的脸色,她断定其中有鬼。章娘是个行事稳妥的人,绝不会随便杀人,既如此,不如将计就计去一探究竟。
只听长平公主镇定道:“方才庄姑娘说竹林出了事,既然如此,众位都随本宫一同前往,也好探个究竟”。
“公主,不可!”老太君和二老爷连忙阻止,神色之间满是紧张,“那地方偏僻,多有蛇虫异兽,众位贵妇前往只怕不妥”。
“本宫觉得极妥”,看见一个两个讳莫如深,李洛华的意志愈发坚定,“本宫都去得,众位又怎去不得?还是说,老太君瞧不起各位姐妹?”
这话一抛出来,老太君瞬间偃旗息鼓。只得眼神暗示二老爷将事情处理好。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竹林而去,谁也没注意到跟在后面的庄月却突然调转了方向。
她走向小公子奶娘的屋内,趁着大家都往竹林跑无瑕顾及这里,偷偷往香炉放了把不易察觉的香料,这才折身离开。
奶娘回到卧房发现香炉正燃烧着,一时心中疑惑,她记得离开前这香炉早灭了的。因为公子小不能熏香,香炉很少用了。
谁知这时却莫名燃烧起来。奶娘也懒得管它,猜想是哪个丫头燃香忘记了。所幸现在公子不在她手里,不然这香非得扑灭不可。
李洛华来到竹林,发现梁含章和孙嬷嬷都在谢前面,一时间觉得找到主心骨。她疾步走上去小声问道:“章娘,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梁含章疑惑这事怎么就惊动了公主,还以为是管事的拿不定主意跑去告诉老太君,一五一十跟公主说了。
李洛华看着坐在旁边的高夫人,气得脸色涨红。父皇未登基时因家世相仿缘故,她小时候来过几次伯义侯府玩,跟高氏也算熟悉。
未曾料到,庄家这帮人面兽心的禽兽,居然这样对待高夫人!
她冷哼一声,大声朝众人解释:“庄家虐待大夫人,还责令手下对其殴打辱骂。方才奉仪要惩罚的小厮就是殴打高夫人之人。老太君,庄二爷,给本宫个解释吧?”
眼尖的看清高夫人的脸,一时间有些吃惊。只听说高夫人丢女丧夫神志不清被关在府里,未曾想遭受的却是这般非人的折磨。
要知道,庄家的满门荣耀皆系在大房身上,二房吃着大房的恩惠却虐待大夫人,其心实在可诛。
这下子就是想瞒也瞒不过去了。
庄家人跪在地上面如死灰,二老爷突然转身,往还在坐月子的殷氏脸上狠狠一扇:“贱人,都是你惹下的事儿,还有脸在这里哭?”
殷氏被一股力量助推,身子本就虚弱,下一瞬直接倒地,脸上火辣辣不止。她哭哭啼啼不敢出声。
这事儿有她授意不假,可老爷难道就没这个意思吗?他看不过大房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小便在兄长的阴影下长大,兄长的一双儿子又长得极为出色。
他呢?资质平平,庸碌半生现在才堪堪得个血脉。这口气叫他如何忍下去!
“贱人!”眼见二老爷还准备殴打殷氏,李洛华适时阻止:“行了,殷夫人身子见不得风,先把人扶下去”。
又扬声道:“此事本宫会如实上报圣上,诸位夫人今日亲眼目睹高夫人被虐待的惨状,方才庄月所言乃是诬告。诸位归府也可据实禀告家中老爷,让他们给圣人上折子”。
一众妇人纷纷下跪,“臣妇遵命”。
眼瞧着长平公主秉公执法不徇私情,势必将此事闹大,老太君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长公主却不顾庄家人惨白的面色,继续道:“避免庄家二房再继续加害高夫人,本宫会调遣人来专门照顾夫人起居”。她扬首吩咐,“青杏,你着手料理此事”。
“奴婢遵旨”,青杏是公主身边的大丫鬟,行事极为稳妥。
眼见公主安排得井井有条,梁含章只觉身子一松,感激道:“公主,谢谢你”。
“你谢我做什么?”李洛华不解,“老侯爷为国捐躯,高夫人两个儿子现今正在守卫疆场。他们吃着大房的恩惠不思还报也就罢了,胆敢行此恶事,本宫绝不轻饶!”
这事闹大,就算圣上不降旨,庄家二房的脸面也早毁了。离开之际,一直低头的高夫人突然站起身,朝梁含章的方向招手:“杳杳!杳杳!”
梁含章看着她眼底的泪光,鬼使神差的也朝她招了招手。
“杳杳是谁?”李洛华问。
梁含章叹息一声,“是高夫人女儿的小名”。
“说起来,这高夫人也是可怜”。
长平公主小时候曾到庄府拜访过几次,知道庄家丢了个小姑娘,那姑娘年纪应是与她一般无二,头上扎着几根小辫子,在高夫人的帮助下摇摇晃晃走出来,还不甚稳当。见到来人也不怕,逢人就甜甜地笑。
听说高夫人怀孕时早产,因此缘故,小女娃走路年龄比寻常孩子晚上不少。
经此一遭,庄家的满月宴是彻底办不下去了,公主一行人早早离席而去。重新坐回马车上,李洛华长长吐了口郁气。
“庄家人真是败坏心情,走,我带你去陶然居挑首饰去!”长公主搂着她兴冲冲喊。
梁含章想到自己接下来的打算,眼睛不可抑止黯淡下去。她闷闷道:“公主,你的那个陶然居还需要帮手吗?”联络地点选在陶然居,若是没正经理由,她老往哪儿跑也不是个事。
“怎么,你要来帮忙?”
“我在东宫太无聊了,整天没事干,殿下也忙,我就想着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她苦着一张脸。
提起皇兄,李洛华又想到他身上的病症,嘴角的笑意逐渐僵住。她想了想,道:
“忙倒没有什么要你帮的,但章娘若是想找事情干可以来陶然居帮忙,过几日我让青杏安排些轻松能打发时间的活儿给你干,你看如何?”
“多谢公主!”梁含章脸上扬起笑,“不拘泥轻松不轻松,只要有活儿干就行”。
“这可不一样,你堂堂奉仪怎能干那些下人的活,皇兄若知道非扒我皮不可!”李洛华朝她扮鬼脸。
马车很快行至陶然居,因为在竹林的一番辩论梁含章的发髻松散不少,她又叫了先前伺候的簪娘进来。
“娘娘这时候叫奴来,可是有消息了?”簪娘走近她压低声音道。
梁含章手指死死攥着衣角,深吸一口气,旋即抬眼问:“我阿兄如何了?”
簪娘奸笑,干瘦扭曲的手指攀上她脖颈:“娘娘放心,只要你乖乖的,梁显那厮便能好好活着”。声音陡然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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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抛夫弃子之后》 20-30(第5/19页)
“可若娘娘总想耍些小聪明,你阿兄是死是活,奴可就不能保证了……”
“你要说到做到”。
“瞧娘娘说的,咱们梁国人最讲信义二字,该答应娘娘的绝不会亏欠”。她直起身子,脸色恢复冷漠:“娘娘快说吧,莫要平白耽误时间”。
梁含章犹豫片刻,艰涩开口:“太子好像怀疑大将军朱孝文了,我今早看到驸马写给太子的书信”。
簪娘脸色一喜,似是不可置信,眼神狐疑确认:“娘娘当真?”
“自然是真,但到底是不是太子做的局我就不清楚了”,这其中的是非交给她们判断。
察觉她神色不似作伪,簪娘终于激动道:“娘娘此事做得好,这消息我一定传到主人耳里。至于娘娘,若是情报准确,奴一定为娘娘请功”。
“请功就不必了”,梁含章颇觉无趣,摆手拒绝,“只要你们信守承诺,不折磨阿兄就行了”。
“还有,不要再叫我娘娘”。
“是,奴遵旨”。簪娘眼里发出阴险毒辣的光芒,扭曲的手指搭在胸前显得极为可怖。
自那情报说出口,梁含章情绪明显低落下来。她就像被洪流裹挟的泥沙,轰轰荡荡往前走,但确切要走向哪里,她不知道,也没有做决定的权力-
翌日,长平公主早早来到长春宫找皇后商量。
“洛华,这么早来所为何事?”王皇后看着面色端肃的女儿,颇觉疑惑。
公主一五一十汇报昨日之事,末了还不忘问一句:“母后,你说皇兄的身体是不是有问题?”
皇后大骇,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呵斥:“瞎说!”她的儿子怎可能有问题。之所以多年不亲近女色,不过像他父皇一般克己复礼、严于己身罢了。怎到了女儿嘴里就成了“身体有问题”?
不可能,王皇后不断安慰自己。
“母后”,公主亲昵抱着她胳膊撒娇,皱眉道:“女儿也不是成心诅咒皇兄。可您想想,若皇兄没遇到奉仪前一直清心寡欲也就罢了。为何如今身边都有奉仪了,皇兄还那样对人家,不就是怕被发现吗?”
似是觉得母女俩私底下讨论兄长房中事不甚妥当,她把声音压得很低。
经此一说,皇后眉毛拧在一起,看上去忧心忡忡。
皇儿自小性格独立,不像李瑄李洛华自小养在身边成天黏着她。后被封为太子搬到太子宫后,自己更是对长子鲜有照顾。
莫非,真像洛华说的那般?
“可是,若你皇兄身子真有毛病,母后可怎么开这个口?本宫前日赠他血红酒就是为了给二人助兴用的,可昨日你皇兄居然派李福来传话,话里话外让我莫再插手他后院之事。这可如何是好?”
回想起昨日李福战战兢兢来长春宫传话,王皇后就觉得一阵头疼。
长子性子孤僻,又少言寡语。不像两个小的,兼之在狄府养了这么多年,与她关系本就不亲厚。如今发话,她这个当母亲的又怎好再插足?
可是,若洛华说的是真的,他身子有问题却一直讳疾忌医,这可如何是好?储君是国之根本,他这样迟迟不临幸女子诞下子嗣。不消几年,朝臣迟早会议论纷纷。
到那时,有心之人借机搅浑水,提出废长立幼此类言论,届时必定国家动荡,民心不稳。
帝后虽疼爱幼子,却都从未动过易储的心思。因为她们心里清楚,长子能坐上太子之位不仅仅依靠的是嫡长身份。更多的是他自身的能力。
而皇二子李瑄,当个大将军也好,当个闲散王爷也好。但决计没能力坐稳太子之位。
皇后思考得更多的是国本,一想到此事可能是真的,她就愁得坐立不安。都怪她,这么多年疏于对长子的照顾和关心,竟忽略了他身体这么大的毛病。
“母后,皇兄恼怒你赠血红酒不就是担心自己病症被发现吗?可身体有毛病就得治。皇城有无数医术精湛的太医,何愁医治不好皇兄的病症?”况且现在一切都还只是猜测,真相尚不明朗。
“那依洛华之见?”皇后碰到这棘手的问题,罕见的没了主意。
“依女儿之见,这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母后可安排一位医术精湛且信得过的太医来长春宫,届时再请皇兄前来。不论如何先让太医把脉看看再说”。
反正她们是一家人,就算这等羞于启齿的病症被母后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就依洛华之见?”皇后内心惴惴,生怕再惹得长子不喜。天长日久,这母子之情就真的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