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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10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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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不必,我不怕折腾,”明月笑眯眯道,“几个字罢了,见到货再写不迟。”

写了文书就意味着自己已经认可了接下来的交易,按照业内规矩,起码得先付三成订金。可货还没见到呢,万一成色不好,或者庞管事也像当初的江平那样卷银子跑了呢!

银子一旦离手,就不是自己的了。

许多人总觉得“打过几次交道的大老板了,难道他还能骗我?若回绝,未免显得我小家子气,惹得双方都尴尬……”

但在明月看来,世上最尴尬的事莫过于同样的错误犯第二次。

如果庞管事没有坏心,那么他一定能理解自己的顾虑;

若他有坏心,恰恰证明自己的多疑是正确的!

庞管事提笔的手一顿,了然笑道:“江老板说得对,正该谨慎些,不过我有个提议,您听听这样如何:咱们另外起草一份文书,写明剩下几种染料的斤两和价钱,约定交货日期,届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此一来,您不必担心我临时坐地起价,我也不必担心您空口晃我……”

明月担心他卷银子跑,殊不知庞管事同样担心明月转头就去找旧东家买:她实在是近几年最大的买主之一,这笔买卖至关重要。

既然两人都不放心,不如落到纸面上。

“也好。”明月仔细想了想,确定对自己没有坏处,这才答应。

因现场没有第三方见证人,且第一份文书是庞管事起草的,公平起见,第二份便由明月亲笔草拟,写完后庞管事细细看过,细节处双方商榷,最终确认无需修改后,再亲手誊写一份。

明月再验过他誊写的副t本,两相对比无误,双方落款、按手印,各拿一份。

直到契约揣进各自怀中,两人才齐齐松了口气。

两个多疑的人打交道,实在繁琐。

精力都花在提防彼此上了,都累得不轻,明月便叫人上好茶,同庞管事说了一通毫无意义的废话,待脑袋瓜子稍微轻快些了,再议卖布一事。

“我知道本地有位薛老板,常年卖江老板您的货,”庞管事放下吃了一半的茶,微笑着说,“我也知道她多往北面、西面一带销货,便不同她争,以后只卖江南东西两路、淮南东西两路和两浙路。进价么,也同她一样,如何?”

明月也笑了,“薛掌柜对我有恩。”

言外之意,你呢,你有什么?凭什么跟薛掌柜一样?

我还是个穷光蛋的时候,薛掌柜也没因我兜比脸干净而轻视我,反而帮着出主意,经常抹零头。日子久了,还会在方方面面提点我、帮助我。

你呢?

倨傲在前,背主在后,我不翻旧账你就偷着乐吧!

“有恩”。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庞管事捏着茶托的手一紧,水面泛起圈圈涟漪。

此次他与旧东家闹翻,争吵时对方便曾喊过这样的话,“你忘了当初我是怎么提携你的,忘恩负义!没有我,你还是山沟沟里挖泥巴的穷小子,一家人凑不齐一条整裤子!如今你羽翼丰满,就掉头来捅我一刀!”

这是庞管事唯一心虚的地方。

可他依旧觉得自己没做错。

东家老了,早没了昔年打拼时的热血和干劲,凡事甩给自己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想让那个半吊子废物接班?!

少东家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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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了?

少东家就能拖着大家死吗?他还得喊我一声“庞叔”!

我不过略低东家一头,就要眼睁睁看着半生心血被人糟践?

“庞老板,”明月以新称呼打断他的思绪,平静道,“我是个买卖人,对别人的私事不感兴趣,也不会追问你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前因后果,可既然你我都想长久买卖,自然不能跟以前那样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似的没个章法,也不能轻飘飘地说别人怎样我就怎样……”

这段时间庞管事确实在卖明月的货,但稀稀拉拉,并不稳定,进价只比给薛掌柜的贵一成半。

听见新称呼的庞管事心情似乎好了些,微微调整下坐姿,抖了抖没什么褶皱的新袍子,“那还照以前的。”

“庞老板,”明月并不接话,“方才您提议了,现在我也有个提议,若您当真想把丝绸买卖也如染料一般,长久地拉起来,不如你我合伙,卖价固定,税金平摊,季末分成,利润六四开。”

她倒是想和固县那边那样的三七开,可庞管事不同于李记,一来市场辽阔得多,二来对方另有主业,远不到走投无路的地步,若逼得紧了,只能谈崩。

庞管事皱眉,“我六你四?”

明月笑笑,“您真诙谐。”

六四开,对方肯定不会答应,她的最终预期是五五开,多出来的一成是用来讨价还价的。

果然,庞管事不乐意,“有些过了吧?我这边出人出力,大不了派人登门取货……”

“运费才几个钱?”明月反问,“不如您包税金,那样倒也罢了。”

货物离手就有一成税金,在店铺里卖出时另有一份,若庞管事愿意接,跟五五开就没什么分别了。

庞管事呵呵一笑,没说话。

过了会儿,他又一副掏心掏肺的诚恳表情,以一种近乎谦卑的语气说:“江老板,方才的染料买卖上我是让了利的,实在不赚钱,足够有诚意了,如今买卖颠倒,您总不好寸步不让吧?”

“哎,有件事您弄错了。”明月不吃这一套,一抬手,马上纠正,“是您主动上门,以让利为条件来说服我,希望我同您交易,我答应了,这就扯平啦!至于以后卖布,是您庞老板志向远大,想要拓展版图,多一项买卖,主动找到我,想长期合作,我愿意坐下来谈,也是我的诚意,这个也扯平了。”

总而言之,你让利,我就照顾你的买卖,你情我愿的事,谁也不欠谁的,凭什么再让步?

庞管事额角的青筋狠狠跳了几下。

当初怎么没发现这厮这样难缠?

不,当初是她有求于我,自然低姿态,如今“攻守之势异也”……

见庞管事不作声,满脸都是不甘心,明月干脆道:“我年轻,说话直,如有什么不中听的,您别见怪。若你我易地而处,您会怎样?”

哦,一笔买卖上占了便宜,就必须在第二笔还回来,那说来说去,我还是什么便宜都没占到嘛!还要担一个“不知足”的名头……既然如此,我干脆去找你的旧东家买货算了,说不定更贱、更全呢!

庞管事看了她一眼,顾左右而言他,“江老板好口齿。”

易地而处?世上从来没有甚么易地而处!

谁是谁,从生下来那一刻就注定了!

不过是些骗人的鬼话而已。

“事关重大,庞老板不妨慢慢想,”明月叫了丫头进来,“嘴里没味儿,取些点心来。”

动脑袋后就特别想吃点甜甜的,我得补一补。

不多时,丫头带着厨房里的两个人过来,打头一个提着一个食盒,上下两层各有一碗晶莹剔透的冰糖莲子羹,缀着几点红艳艳的枸杞。另一个的食盒里放着一碟水晶桂花糕,一碟挂霜柿饼,一碟蝉翼云片糕,一碟琥珀松子糖,皆甜而不腻。

明月与庞管事谦让一回,各自吃了,又漱口。

一天做成一桩买卖就不错了,两人稍后又是一番扯皮,谁也不肯轻易让步,一直扯到日头西斜。

没奈何,两人只得暂时作别。

庞老板去寻摸剩下几样染料,明月自去关门睡大觉。

谈得成就谈,谈不成拉倒!

接下来几天,庞管事忙得四脚齐飞,试图找在杭州的其他几个客人谈。

谈判的具体内容不得而知,但是从他送货时日益加重的疲惫之色来看,恐怕不大顺利。

明月并不意外。

越是大商人越注重信誉、名声,若庞管事和他的东家和平分开,那么世人只会唏嘘两句,感慨世事无常,风头过了就淡了;可偏偏闹得很难看!“背叛”“忘本”,就成了庞管事一辈子洗不掉的污点!

在接下来这场旷日持久的斗争中,庞管事或许会赢,但代价也一定非常惨重。

期间,双方又进行了数次谈判,对包括并不仅限于“究竟谁负责哪一部分税”“谁负责运费”“料子卖不完如何处理,是否回收”等等细枝末节进行了多次毫无意义的拉扯。

其实这些东西早就有先例,庞管事之所以死咬着不放,还是想“动之以情”,突出自己的不易。当然了,若能缠磨得对方心烦意乱,进而遗漏细节……就更好了。

明月确实有点烦了。

以至于三月十七一早,春枝说香兰带着孩子到了时,她立刻就决定亲自过去见一见。

春枝都愣了,下意识看一眼庞管事:您这还谈买卖呢。

背对着庞管事的明月皱眉:谈屁,毫无诚意!

晾一晾再说!

春枝瞬间心领神会,立刻低声道:“……远道而来……很诚心的……知道您亲自过去一定很高兴……”

明月忍笑,转身换上一副无奈中夹杂着窃喜的表情,“庞老板,真是不巧,我有个朋友来了,只怕要失陪,要不咱们改日再聊?三天吧,接下来三天可能我都没空,失陪,失陪了!”

说完,转身就走。

“江老板!”不是,你这就要甩下我走?去见谁啊!庞管事蹭一下站起来,“江老板留步!”

第95章

最后果然是五五分。

经过协商,双方税费均摊,但要庞管事自己派人来拿货,期间产生的运费和人员消耗明月是不包的。验货后现场交钱,钱到货走。

进价和售价不固定,随时根据原材料价格和销量等协商调整。

另外关于数量和品类,庞管事不追求和薛掌柜平起平坐,但那边有的品种,也要同时供给他。

双方连夜签订契约,并在次日一早进行了首次交易,落袋为安。

送走庞管事,明月休息了半日,和春枝一起动身前往绣姑家。

有日子没见她们娘儿俩呢,正好去串门。

考虑到香兰还在喂奶,且长途跋涉,难免辛劳,明月特意叫莲笙爹去弄了两条肥鲫鱼。除此之外,另有红枣桂圆等补品。

又拿了一匹浅黄,一匹天蓝色的素面缎子,给娘儿俩做贴身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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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去赵太太跟前卖货时,明月很少抬头打量,对香兰印象并不深,只隐约记得似乎确实有个身量高挑的圆脸t姐姐。

可今儿一瞧,竟成了尖下巴,人也憔悴。只怕除了赶路辛苦之外,生育也极大地消耗了她的气血。

春枝一看她的样子就掉泪,“好姐姐,怎么就这么着了?”

香兰摸摸脸,有些气虚地说:“不提也罢,好歹熬过来了。”

她之前补得太过,险些难产,熬了一天一夜才生下来,流了好多血,身子就有些垮了。

明月打量她的脸色,确实不大好,嘴唇也泛白,“可看过大夫?”

香兰点头,“房东心善,昨儿已经帮忙请过了,只说是产后体虚,劳累过度,叫吃补药。”

明月就对二碗说:“去后面跟绣姑说一声,辛苦她帮忙把鲫鱼炖上,加点枸杞,若有嫩豆腐,不妨也加一点。”

香兰十分惶恐,“实在是给您添麻烦了,又让您破费。”

她与明月并无交情,想来对方只是看在春枝的面子上,故而很怕给春枝添麻烦。

“嗨,春枝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明月摆摆手,弯腰去看床上酣睡的婴儿,低声问道,“几个月了?”

小小的一团,还闭着眼,也看不出像不像香兰。

香兰跟着望过去,满目慈爱,“快五个月了。”

明月见那婴儿倒是白白胖胖,便知香兰这一路走来一定很不容易,“带着这么小的孩子出门,很累吧?”

香兰本不想示弱,可转念一想,自己背井离乡,何苦硬撑?当下叹了口气,“本想等孩子大些再动身,又怕时候越久,家里人越不舍得,况且……”

她男人后悔了。

原本说得好好的,可见到是个健康的男婴后,香兰的男人就有点后悔了:他不舍得。

脱籍真的那么重要么?

外头的日子多苦啊,他们虽然在马家为奴,可风吹不着、雨淋不到,岂不比外头那些辛苦谋生的人强百倍?

他甚至开始劝香兰,“要不……算了吧?我怕爹娘受不了。”

万一香兰出去之后变心了呢?

他好不容易才有的儿子!

香兰心惊胆战,看他的眼神像看个陌生人,“当初不是你说的长痛不如短痛?不是你说的不想再让子孙后代为奴为婢?”

当初你不怕你爹娘受不了,现在怕了?

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两口子,第一次有了分歧。

但正月的一件事却又让香兰的男人改了主意,重新坚定了决心。

正月里马大官人四处应酬,难免饮酒,脚下不稳,下马时崴了脚,疼得狠了,竟抬手给了两个随从几鞭子,骂道:“狗奴才,养你们做什么吃的,眼睛瞎了还是手脚断了,不知道上来扶着我些?”

香兰的男人就是被打的人之一。

几鞭子下去,他登时就傻了:明明是大官人自己逞强,死活不让人扶,怎么出了事就成了我们的不是?

当街挨打,还是照着脸打,简直比牲口都不如。

回去后老太太、赵太太知道了,火冒三丈,竟又命人将两个随从按在凳子上狠狠打了十个板子。

一顿鞭子加十板子,皮开肉绽间,彻底打碎了香兰男人的奴才梦。

外头的百姓再苦,也不会像他们这样挨了打还要谢恩。

春枝对这个让香兰吃尽苦头的孩子喜欢不起来,强撑着看了几眼便道:“你是怎么过来的?”

“他认识一对经常往南边来返货的行商夫妇,有自己的车队,一起带着我,到了苏州我才换的官船。”香兰笑道,“一路上多亏他们照顾,我也没怎么受苦。”

“你以后怎么打算的?还想做买卖?”春枝朝睡着的婴儿那边努努嘴儿,“带着他做买卖可不比赶路轻快,提心吊胆、劳心劳神,你自己还虚着呢,如何应付得来?”

听说生产极伤身的,若不好好将养,恐怕会落下病根。

香兰苦笑一声,“我也知道不易,可不试试总不死心,也不好坐吃山空。”

因是假死脱身,不敢动家中公账上的银子,唯恐老人和外人看出破绽,故而她只把多年来攒的私房带出来了,再就是头上戴的首饰、自家男人偷偷给了些,满打满算不过百八十两。哪怕无病无灾,孩子不读书,也不过撑个十年八年的。

“那你想做甚么买卖呢?”明月问。

香兰捏了捏依旧保养得很好的手指,犹豫着说:“我倒很会做几样点心,听说这里有钱人不少,兴许……”

这就是想当然了。明月笑笑,转头对苏小郎说:“去城里买几样花色点心来。”

论吃肉喝酒,南方或许比不得北方慷慨豪迈,可论精巧点心,天下无出其右。

香兰愣了下,下意识望向春枝,不大明白明月的意思,又隐隐觉得接下来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春枝只是问:“还有别的吗?”

香兰摇摇头,眼神黯淡,“我也只会伺候人了。”

女红,烹饪,书画,药材……在马家多年伺候下来,她似乎什么都略懂一点,但又什么都不精。

春枝和明月对视一眼,没出声。

过了会儿,苏小郎带着两盒点心回来,春枝接过去放到香兰床头的小桌上打开,“看看吧。”

浓郁的奶香和油脂特有的香气扑面而来,香兰凑近看时,又闻到若干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果香、花香,再一瞧点心样式,有精巧绝伦的重瓣莲花,有憨态可掬的白玉方糕,有晶莹剔透的水晶果糕……顿时心灰意冷。

春枝先拿了一朵莲花酥给明月吃,又用手帕垫着给香兰拿了一块,顺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这一带富贵人家多得很,倒不如帮人家调/教下人,不必四处奔走,岂不比你贸然去做没做过的强些?”

香兰一怔,“那不都是家中嬷嬷做的么?”

春枝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杭州讲究着呢,便是自家有嬷嬷的亦十分挑剔,偏好采买懂规矩的下人。再有那些因故不能久居的,或是没有嬷嬷的,说不得要临时找几个人来伺候,便如雇短工是一样的,若买个什么都不懂的来现教,哪里能行?”

这活儿确实不错,又是无本的买卖,且也算我的老本行。香兰果然心动,“不知在这边买个院子什么价?租又是什么价?”

见她不钻牛角尖,春枝也欢喜,“却比固县贵多了,你初来乍到,难免水土不服,也不知哪里住得惯,哪里住不惯,依我说,不如先找一处赁几个月试试,等来日挣了钱,再寻更喜欢的地段,或买或租不迟。”

香兰不住点头,看着她的眼中满是欣慰。

确实比在马家的时候长进多了。

明月估摸着她们有许多贴心话要说,便起身道:“你们先聊,我去后面找朋友耍。”

香兰忙道:“打扰您的正事了,还这样破费。”

又要起身相送。

明月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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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按下,“快别折腾,万一把孩子吵醒……”

可就不得安宁了。

明月一走,香兰便拉着春枝的手说:“以前我还担心你在外面过得不好,如今看来,这位东家是极器重你的。”

若非器重,爱屋及乌,怎肯亲自前来?

春枝有点骄傲,“我们东家人极好。”

香兰笑着看她,“你也二十多岁了,可曾成亲?”

春枝一撇嘴,“没,也没这个打算。”

原本她就不是多么热切,又先后经过当初马家一闹,如今的沈云来一事,还有如七娘相公那般抛妻弃子的,中间更有杂七杂八各样例子,早就没想法了。

现在再看香兰,原来是多么鲜活的人呀,如今都有些干瘪了!

香兰点点头,百感交集道:“其实你这样也不错。”

“你出来倒也好,”春枝拍拍她的手,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只是天长地久的,他,他会不会变心?”

香兰沉默许久,久到春枝开始后悔问这个问题时,才听她幽幽道:“其实,我已做好了他变心的准备。”

春枝大惊,“那……”

香兰叹了口气,“你没成亲,不知道男人是多么善变,多么喜新厌旧的东西。自我有孕,身子便一天比一天臃肿,夜间腿脚抽筋,频频起夜,最初他还算体贴,嘘寒问暖,可后来便烦了,抱怨我令他不得安睡。待我产后腰腹间皮肉松弛下垂,更许多次见他皱眉,他以为我没瞧见……”

她男人今年也才二十来岁,还是当家男主人身边的长随,手头颇有几个闲钱,怎么守得住!

香兰胡乱抹一把眼角,扭头看向孩子时,目光又变得温和而柔软,“这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十月怀胎拼了命生下t来的,也是我日后的依靠和指望,我当然不希望他以后还给人当奴才。”

说到这里,她突然抬头看向春枝,眼底迸发出陌生又炽热的光,“可是春枝,我呢?我还年轻,我也是人,我就活该给人当奴才么?”

春枝脑中嗡的一声,“所以是你……”

所以是香兰本人想脱身!

第96章

明月到后院时,绣姑正教巧慧看账本,见她来,笑道:“你自己先坐,我先带她弄完这一截。”

“你们忙你们的,我自己玩,”明月说,“她们在前面说说姐妹俩的知心话,我不好听,过来避避。”

靠墙的院角围了一段小小的竹篱笆,里面养着几只鸭子,见有人来,嘎嘎叫了几声。

明月见旁边的几丛月季花,顶端两朵胭脂红的花开败了,便摘下花瓣喂鸭子吃。

过了约么一刻钟,巧慧将新帐本整理好,绣姑检查一回,“得了,玩儿去吧!”

巧慧笑嘻嘻站起来,先向明月问好,“明姐姐好,我把这些账簿子收拢好了就去给你沏茶。”

说完便抱着账簿进去了。

明月便对绣姑夸赞道:“这孩子,瞧瞧,越发有章程了,很有些大姑娘的意思了。姐姐,你日后可等着享福吧!”

“都是先生教得好,”绣姑也是得意,胡乱谦虚几句又忍不住自卖自夸,“不过她确实回回考试都是甲等,先生也夸呢!”

明月过去拿肩膀轻轻撞了她一下,“也不看谁生的,有其母必有其女嘛。”

绣姑捂嘴乐,“那是。”

两人一起大笑起来。

笑完了,巧慧也从里面端着托盘出来,将茶壶和茶杯都放到树荫底下的石桌上,又要去提热水,被绣姑拦下,“你小孩子家家的,力气小,哪里提得动,在这里跟你明姐姐说话吧,我去提。”

“哎!”巧慧脆生生应了,“那您自己也当心,别烫着了。”

明月看着母女二人说话,又是艳羡又是赞叹,“跟你娘学了多久了,如今怎么样了?”

十岁的姑娘,好似春日里刚抽条的嫩柳,细细的长长的,从里到外透着股活气儿,可爱极了。

“我还差得远呢。”巧慧有点难为情,小声道,“算账倒罢了,统共就四间房,价钱也是定死的,只是时常有客人叫跑腿儿、要些吃食什么的,还时常反悔,我前儿还差点闹出笑话来,险些把甲字房客人定的糟鱼给了乙字房……”

“那不要紧,”明月安慰道,“做一段时间熟了就好。”

“娘也是这样说的,”巧慧点点头,“对了,娘预备在隔壁空地上在起一处屋子,前院后院都做客栈……”

明月明白绣姑的想法:

巧慧渐渐大了,大人们就轻快些,接下来的几年将会是这个小家庭最为“兵强马壮”的时光,此时不扩张更待何时?

“来,让让,我给你泡茶,”绣姑提着呼哧呼哧冒热气的水壶出来,明月顺手打开壶盖,巧慧就往里面扔了一把竹叶茶,“说到起新房子,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得的,得先找先生相看相看,避过雨水最多的两个月,顺利的话,年底吧。”

锃亮的水柱注入茶壶,竹叶清香瞬间弥漫开,绣姑盖好盖子,“到时候你可得来啊,也好叫我沾沾财气。”

“我直接送银子给你成不成?”暖融融的风吹动半面花架的紫藤萝,空气中荡开香甜的花浪,明月抬手按住腮边飞扬的碎发,笑道,“甚么大事似的。”

“呦,那我可等着了!”绣姑跟着笑了一场,一拍大腿,“对了,我有好东西,等我拿给你瞧。”

说着,急匆匆跑到厨房里翻箱倒柜,最后抱出个半尺来高的坛子,“我这里有个蜀地的熟客,常来这边贩蜀椒,前阵子又来,还带了几罐黄连蜜,难为他千里迢迢带了来,竟没碎!”

“黄连蜜?”明月诧异道,“我只听过甚么枣花蜜、荷花蜜的,还是头回听说黄连蜜,怎么样,好喝么?”

话音未落,巧慧就皱巴起脸,“苦的!”

“别听她胡说,”绣姑道,“只微微有些黄连气罢了,大致还是甜的,我冲一点你尝尝。”

“来来来,”明月来了兴致,“我什么苦没吃过?还怕这个?”

片刻后,“啊好苦!”明月捂着嘴大叫。

生活上的苦她吃的,嘴巴里的苦是真受不了,一点点都受不了!

偏偏还是蜂蜜中的苦味,甜苦交加,好奇怪!

绣姑拍着巴掌大笑,“良药苦口嘛,这个可是泻火清热降噪的神物。”

“好端端的,谁同它做什么良药苦口,”明月抓起竹叶茶漱口,总觉得那股怪味儿萦绕不去,突然警惕,“你要干嘛?”

“娘想让你吃苦。”巧慧笑得前仰后合。

“这丫头!”绣姑拍了她一把,却也忍不住笑,把罐子推到明月手边,“大夫都说了是好东西,奈何我和她爹肠胃不好,吃一口就胃酸、腹泻,这丫头死活不吃。我想着你时常东奔西走的,也常常上火,不如就给你,也不算白瞎了好东西。”

明月:“……”

我谢谢你啊!

不过确实很适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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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儿,春枝从前面过来,“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明月眉毛一挑,迅速挖了一勺蜂蜜泡水,“才抢了人家的好蜂蜜,来来来,我亲手泡一杯你喝!”

“呦,那我有口福了!”春枝过来坐下,半点不怀疑的端起来就喝,“确实啊怎么是苦的?!”

明月带头哄笑。

弄清楚缘故之后,春枝有些无奈地看了明月几眼,然后乖乖把剩下的喝光了。

管它苦不苦的,是好东西就行!

明月兴致勃勃道:“七娘和朱杏也辛苦,分一半给她们!”

春枝:“……”

行吧。

又略坐了会儿,明月便起身告辞,临走时还跟绣姑和巧慧说:“今年我准备在西湖边设帷帐,你们也去看龙舟!晚间不必家来,就住在明园。”

绣姑应了,兴致勃勃跟女儿筹备起当日要穿戴的物事来。

回去的路上,明月问春枝,“聊开了?”

刚才她过来时,眼神都有些懵,明显还没回过神来,大约是从香兰那边知道了甚么了不得的事情。

春枝的脑袋乱哄哄的,眼神有些发直,“聊开了。”

香兰的果决超乎她的想象,原本她所担忧的反悔的确发生过,却是发生在别人身上,而香兰脱身之心,自始至终未曾动摇。

迟疑过后,她还是将香兰的情况同明月说了,“……只怕将来固县那边未必能信守承诺。”

春枝十分唏嘘,想当初,香兰和那位青梅竹马的婚事是马家许多下人羡慕的对象,香兰也曾少女般期许过、快乐过,这才几年?怎么说变就变了?

“听你的意思,香兰早有筹谋,”听了这话,明月倒是对香兰另眼相看,“真是位果决的好女子。接下来呢,她打算怎么做?”

“这两天她有些水土不服,又顾忌着孩子吃奶,不大敢狠吃药,说不得要好好休息几日。我准备先托张六郎帮她寻个院子,若来不及,就先以我的名义租下来;若来得及,等她改完户籍簿子在租自然更好。”

“还是先落户吧,”明月说,“她还带着孩子呢,没着没落的不是个事儿。有了户籍文书,人就有了依靠,起码不那么紧绷了,什么病都好得快。”

春光融融,外面街上好些孩童放纸鸢,有几只飞得极高,似乎还绑了竹哨,“嘀嘀嘀”叫个不停。

明月和春枝都忍不住驻足观看,旁边竟有小贩趁机吆喝、兜售,惹得她们也稀里糊涂买了两只。

放了半天,明月才想起没说完的话,“况且只要落下籍贯,来日她男人再娶再生也好,或是反悔找了来也罢,只要香兰不愿意,谁也带不走她,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只要落了户,固县的香兰就算真正意义上的死绝了,哪怕黑白无常来了,都得算她是杭州的魂。

回到明园,才进门就隐约闻到香味,叫人垂涎。

“您和春管事刚走不久,染坊那边就送了东西来,说是今儿杀了两头羊,给您送来最肥的半边,莲笙姑娘已经加了萝卜炖上了,说今晚就能吃。”丫头笑道,“还有几只活鸭子,且养在厨房那边,另有新摘的樱桃和枇杷,都在井水里湃着呢……”

晚上众人果然吃了萝卜焖t羊肉,羊肉烂烂的,萝卜软糯而多汁,入口即化,配米饭、饽饽都很好。

几日后,张六郎帮忙在城中选了一处小巧的四合院,“二进倒有,只是位置不好,您说那位朋友还带着孩子,却不好往那些地方去。不如先租几个月,回头等有更合适的去处了再换不迟。”

因香兰尚未落户,且是短期住所,春枝就先帮她签了文书。

又十日,四月中,香兰在明月的引荐下悄悄去衙门花银子更换户籍,自立女户。

第97章

从客栈搬走后,香兰便雇了一个手脚麻利的婆子,叫她日常料理院中琐事,自己则专心教导张六郎送来的四个小丫头。

丫头是明月要的,原本张六郎要将她们送往上回的嬷嬷处,是明月建议他送到这里来。

张六郎并不在这上头挣钱,自然唯客人马首是瞻,又有意拉拢明月,“既是江老板认识的朋友,想必极可靠,若非您引荐,我还不知这里有能人哩!以后也请多多关照。”

这就是以后也会帮忙介绍客人的意思。

香兰早就听春枝讲过,他是本地专做大户人家买卖的,口碑极好,不由喜出望外,私下又向明月致谢。

明月便道:“谁教导都是一样的,况且外人哪有自己人来的安心?我初来这边时,曾有许多人帮过我……”

顿了顿,又笑,“不怕你恼,我是个不愿意受委屈的人,此番既非全然看在春枝的面子上,也非全为照顾你的生意。”

之前张六郎介绍的嬷嬷是杭州本地人,一辈子只在杭州做活,教导丫头、小厮自然也按照本地风俗习惯来的。可明月却是一个地道北方人,两边不仅行事做派天差地别,饮食喜好亦截然不同。

虽说跟着明月后,都会慢慢改过来,但她们的许多小习惯仍偶尔令明月感到别扭。

而香兰就不同了,她是北方固县首富的家生子,固县又距离明月的老家通镇不远,风俗习惯、饮食喜好等都很接近,由她教导出来的仆从必然更合乎明月的脾胃。

香兰听了,如释重负,“您放心,我自当竭力。”

话虽如此,杭州也不是没有北方嬷嬷,比自己资历深、经验足的有的是。说到底,还是看在春枝的面子上照顾自己罢了。

明月知道她是要强的人,连家都舍得下,如今必然急于报恩,证明自己,便劝道:“我如今还有丫头使唤,倒不急着用,你身子还没养利索,又要带孩子,斟酌着来,别落下病根才好。”

固县和杭州一南一北,香兰正值产后体虚,定然水土不服,养了这么多天,身上还有疹子呢。

香兰笑笑,“不瞒您说,我已没什么奶水,以后也不喂了,直接从市面上买些鲜牛乳、羊乳喂着,正好我也吃吃药。”

明月也笑,“你能放得下最好,不瞒你说,之前看你顾着孩子不大敢吃药,总拖拖拉拉不见好,我也着急,只不好明说罢了。”

“您是和善人。”香兰百感交集道:“我也看开了,既带了这孽障出来,说不得拉扯到大,日子且长着呢,我得先保重自己才行。”

常有母亲恨不得将血肉都喂给了儿女,可孩子还小呢,若当娘的早早就垮了,日后他依靠谁去?

家去后告诉春枝,春枝也欢喜,又小声嘀咕,“兴许我天生不是当娘的料子,也没甚么慈悲心肠,看了她儿子便想起有别的男人一半骨血,便喜欢不起来。”

明月失笑,“又不是你生的你养的,喜欢作甚?”

面子上过得去就罢了。

春枝既觉得有理,又有点心虚,“当初还是我怂恿她来的,说好了孩子叫我小姨,如今却这样……”

“若她自己不争气,莫说你相隔千里口头怂恿,便是直接拿绳子绑了她来,她爬也能爬回去!”明月一针见血道,“常言道,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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