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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二碗捉住江平的两条胳膊,用力向后反剪着按在背上,一只膝盖用力顶着他的腰眼,开心地冲气喘吁吁跑过来的明月喊,“东家,抓着了!”

“好,呼呼,很,很好……”自打出娘胎,明月还是头回这样疯跑,嗓子眼儿连着肺脏都像被铁锉子狠狠蹭过一般,拉风箱一样的呼吸间满是血腥气。

一停下来,满身奔涌的血都一股脑撞到头上,冲得明月眼前发黑。她一把扶住二碗结实的肩膀,有气无力地比了个大拇指,“好,好样的!”

二碗嘿嘿傻乐,“他跑不过我。”

明月狠狠喘了几口气,不待呼吸平复就弯腰抓起江平的头发,按着他的脑袋“砰砰砰”往地上连磕几下,“你再跑啊!”

带着棱角的河滩碎石划破了江平的脸,最后一下伴着咔嚓一声脆响,他的鼻梁骨断了。

“啊!”

鲜血伴着惨叫一起从乱糟糟的胡须下面迸发出来。

明月厌恶地往他衣服上抹了抹手,深深地吐了口气,“呼……”

几个月来萦绕不去的懊恼、憋屈和憎恨,瞬间散去大半。

视觉、听觉、嗅觉,迅速回归,明月这才发现四周乱哄哄的,坐车的、挑担子的,都在嚷嚷着报官。

她抬头一看,无数大小船只密密麻麻向远处蔓延……码头?!

苏小郎也赶来了,“东家!”

“我的银子呢?!”明月扯着江平的耳朵,压低声音问。

江平咳出几口血沫,一声不吭。

明月语速飞快,“赶紧搜搜他身上,看看有没有什么信物和值钱的东西。”

码头附近官兵不少,到他们手里恐怕就剩不下什么了。

苏小郎立刻将江平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摸了遍,最后朝他啐了口,又隐晦地塞给明月一点硬物,低声道:“只有一个旧荷包,捏着干瘪瘪的。”

明月才要把荷包揣起来,熟悉的声音响起,“江老板?”

别来坏我的事!明月的身体先于理智行动,猛抬头。

她手上、腮上溅了几点鲜红的血,目光恍若两道利剑,裹挟着未散的戾气呼啸而去,直接将卞慈钉在原地。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明月,于仓促间窥见了一点真实的野性:凶残,野蛮,如同一蓬熊熊燃烧的野火,扑面而来。

卞慈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烫到了,t愣了一息才单膝蹲下,用刀鞘挑起江平胡子拉碴、鲜血淋漓的脸,眯着眼看了会儿,“哦。”

认出来了,是近期四处张贴文书追捕的通缉犯,罪名貌似是骗钱来着。

这么说……他瞄了明月一眼,被骗了?

那么精明锋利的人也会被骗?可瞧着气色还不错的样子。

明月尚未来得及收拾残局,喧哗声便已迅速逼近,人群中散开一条道,“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都散了!”

官差来了。

城门口到码头一带有很多摆摊的、开店的,因来往人员混杂,常有纠纷乃至斗殴,白天一直有巡逻的衙役。

领头的三十来岁,是个生面孔,后面跟着几个按刀的年轻衙役。

去报案的百姓已经将事情经过大略说了,他是听见拐子才来的,这会儿见人犯被抓住,顿觉省心,“来啊,带回去!”

背对着他的卞慈仿佛没看见苏小郎和明月偷渡荷包的小动作,起身朝来人笑笑,“康捕头。”

来人认出卞慈,立刻收敛,带头行礼,试探着问:“是您的人?”

双方辖区紧挨着,时常相互帮着抓人,彼此熟悉得很。

他只是个捕头,对方却是正经五六品的官员,怎敢相争?

卞慈试图按下心中一点异样,未果,遂顿了下,换了个说法,“是个逃犯,不过这位苦主是林劲松林大人的邻居。”

康捕头马上换了副面孔,对明月笑道:“姑娘怎不早说?”

他先试探性看了卞慈一眼,“那这人……”

逃犯啊,抓着可是大功一件!听说还是个拐子呢!功劳就更大了。

就是不知道卞慈会不会跟自己抢。

卞慈看向明月,视线下滑,落在她袖子上,然后拿眼睛往江平和无数围观百姓身上一闪,最后朝康捕头那边挑了挑眉。

明月再次非常诡异地看懂了:

光天化日之下这么些人看着,衙门的人也到了,强行带走不可取,反正东西你也拿了,不如顺势把人交出去。

她才要行动,人群中突然传出一道弱弱的声音,“我,我看见他们从那人身上拿东西了。”

谁?!

明月和苏小郎的脑袋整齐地往那边甩去,二人四目杀气腾腾。

就连卞慈都有些诧异,谁啊,这么多管闲事?

说话的是个干瘦细长的男子,被他们这么一瞪,立刻缩着脖子往人群中躲。大约是觉得官兵在现场,明月不能拿他怎么样,又藏在别人后面嚷嚷道:“本来就是,下手这样狠,又偷东西,没准儿是同伙呢!”

苏小郎把拳头捏了几下,咔吧作响。

哪里来的脏东西,方才抓人时怎不见你这般积极!

康捕头也有些尴尬,先歉意地看了卞慈一眼,意思很清楚:不是卑职不配合,实在是……百姓瞧见了!

“我方才说谎了,”明月垂眸,再抬起时已更改策略,坦白道,“其实他是巨骗江平,几个月前骗了好些人的钱逃逸在外,事发突然,恐他逃脱,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拐子抓着基本就是死罪,骗子却很少判死刑,自然功劳也不同,康捕头升官发财的美梦破灭,难免有点不痛快。

可真要说起来,明月的做法也算合理,况且还算拐弯抹角的自家人,更不好说什么。

康捕头绞尽脑汁想说辞,琢磨怎样才能刀切豆腐两面光,既卖了卞慈、林劲松的人情,又能跟衙门交代,记自己一功。

“咳,这位……”

“我姓江,一个丝绸商人,您可以喊我江掌柜,苦主之一。”借着衣袖遮掩,明月迅速将荷包捏了一遍,瘪瘪的,里面有几个铜板和几粒碎银子,还有一张折叠的纸!

明月心尖儿一颤,银票?!

一个通缉犯随身带着赃款?太反常了。

可万一呢?

明月紧紧捏着荷包,不太想给康捕头。

倘或真的是银票,就是自己的血汗钱,一旦交上去,还能拿回来吗?

还能完整地拿回来吗?

很多事私下里说是一回事,当着百姓的面说就是另一回事。卞慈瞥她一眼,冲娃娃脸使个眼色,后者立刻招呼同僚吆喝起来,“看什么热闹?日子不过了?都散了!”

“康捕头,”人群迅速散去,明月飞快思索着开口,“我是最大的苦主,若里面有银子,能否让我就地带走?”

“江掌柜,您这不是叫我难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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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捕头苦哈哈道,“这我可做不了主,人犯和赃物都要依律带回去交由上头的人处置……哎哎哎呀你看!”

不行,我一定要亲眼看看里面是什么,万一真的是巨额银票,交上去被人昧下怎么办?

明月直接就把荷包拉开了,康捕头看到她的动作,慌忙上前阻拦,冷不防卞慈突然斜跨一步,似乎要去按住地上胡乱扑腾的人犯,却正好将他挡住,“大人?”

“呦,没瞧见。”卞慈像是才发现,轻笑一声,侧身让开。

就这么会儿工夫,明月已经把荷包倒个底朝天,不管里面的碎银,直接捻起那张纸来看。

是江平的通缉文书。

真不要脸,脑子给驴踢了吗?谁会收藏自己的通缉令!

明月的脸黑了,粗暴地将东西塞回去,交给康捕头,转身回来的路上,又不解恨的往江平身上踹了一脚。

“哎!”康捕头目瞪口呆。

卞慈勾勾唇角,抬头望天。

算了算了,康捕头破罐子破摔地想,反正我就是个和稀泥的捕头嘛,人犯抓了,赃物也拿了,自己也算捡了个大便宜……一个月才几个钱儿啊,何必死磕?

他摆摆手,示意手下的衙役将江平带走,先对卞慈拱拱手,又对明月说:“江掌柜,人和赃物我就先带走了,你这几日不要往远处去,倘或案件有进展,或是衙门里要问话,都需要你和其他几位苦主到场。”

近在咫尺的希望破灭,明月再次恢复平静,上前致歉、致谢……

那边卞慈的一个下属用手指头搔了搔脸,咋舌道:“真是人不可貌相,瞧着挺斯文的大姑娘,没想到这样凶悍。”

方才抬头把他吓了一跳,一脸血。

娃娃脸见怪不怪,“你这眼力还得再练!”

谁家斯文大姑娘会半夜跑到城外去买一个私盐贩子的宅子啊!

“那是,我才来多久?怎好跟哥哥们比!”说话那人嘿嘿一笑,又不解道,“既然没咱们的事了,头儿怎得还不走?”

娃娃脸眯眼看了会儿,“你管呢!”

卞慈抱着胳膊站在一边,听得津津有味:

“……若找到赃款,请务必第一个还给我。”明月正跟康捕头谈条件。

康捕头苦笑连连,“这我也做不了主啊!”

依照律法,退还赃款要么按先来后到,要么所有人按多少配比均分,哪有这样的?

况且世人皆怜惜弱者,如果只找回几两,官府可能会更倾向于先分给那些被骗金额较低,但生活艰难的穷苦人。

毕竟几两对有钱人而言可能还不够一件衣裳钱,少了不少,多了不多,却可能是穷人未来几个月的米钱、药钱。

明月据理力争,“当初是我率先戳破他的骗局,案子是我带着一干苦主报的,人也是我自掏腰包费心费力四处查访抓到的,期间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就有多少了?说句不中听的,寻常百姓帮着抓到逃犯还有赏钱呢,就算我把方才那几两强留下,都不够本钱的!”

太难缠了,康捕头只是个小捕头,甭管明月说得有理没理,都无权做出任何承诺,一时头大如斗。

若换做旁人,他早不管三七二十一带人走了,可偏偏还别着一个看戏的卞慈……

他心累得很,用力搓了把脸,“这话我可以替你转告上司,来日若有进展,我也一定头一个告诉你,我能办到的就这些。”

若还嫌不够,有本事你们这些“自己人”把我撸了算了!不伺候了!

明月等的就是后一句。

她需要衙门内部的耳目,之前接触过的那个姓高的吏敷衍了事、贪得无厌,显然不值得信任,眼前这位康捕头就合适得多了。

“多谢,”明月借坡下驴,行了一礼,“那就拜托了。”

哎,还挺好说话的嘛!康捕头一愣,总算松了口气,又向卞慈告辞,“那卑职就先回去复命了。”

卞慈还了一礼,“请。”

康捕头走后,明月又转身向卞慈行了一礼,“方才失礼了,多谢相帮。说起来,尚未恭喜您荣升。”

这些日子她才弄明白,卞慈确实升了官,但据说因太年轻,资历不够,只升了半品一级虚职,如今虽还做着六品判官的差事,但t已经可以领从五品虚职的俸禄了。

“迟来的口头恭喜未免太没有诚意,”卞慈漫不经心道,从袖子里掏出手帕,往前递了递,“嗯。”

“嗯?”给我这玩意儿干嘛?明月茫然。

不会吧,你该不会要公开索贿吧?!

“擦擦脸!”卞慈无奈道。

我坏人当多了,当回好人还不成么?

苏小郎和二碗都跟着往明月脸上看了眼,嘶,又是汗又是土又是血的,确实够狼狈的。

明月后知后觉感到瘙痒,警惕地看他一眼,也不接手帕,直接跑到河边撩水洗脸。

卞慈挑挑眉,没事人似的将帕子收了回去。

背后娃娃脸带头挤眉弄眼嬉皮笑脸。

卞慈不理他们,看着明月弯腰洗脸的背影,脑海中却还是方才那一幕:满是油汗和灰尘的脸上血迹纵横,实在说不上好看,越发衬出那一双亮得吓人的眼睛,像闪着两簇火。

像极了某年冬日雪地里他远远看见的野狼。

一种万般围剿下奋力挣扎的兽性,捕猎者的兽性。

等明月洗完脸,自己掏出手帕擦了,卞慈才不紧不慢走过去,“我该称呼你江老板呢还是明老板?”

明月深知他最擅长在对手毫无防备的时候说一些完全不属于当下境况的话,稍不留神就容易被套了话去,所以一直防备着。

“我不是什么古板的老夫子,”明月坦率道,“姓氏对我而言无关紧要,关键是称谓。”

不管姓赵钱孙李还是周吴郑王,都不要紧,我都不在乎,只要世人认我是个老板、掌柜就行。

更改户籍一事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但明月这番话还是把卞慈堵得哑口无言。

平心而论,这非常符合世人对商人们认钱不认人、六亲不认的冷血印象。但是她说得太坦荡,眼神清澈,就有种叫人讨厌不起来的率真。

她甚至冲卞慈假笑了下,“您爱叫什么叫什么。”

你官儿大,你说了算。

商人特有的虚假的温顺和伪装的客气重新启航,那种近乎野生的原始活力迅速从明月脸上褪去,如同完成使命,开败了的花。

卞慈突然说了一句,“其实你还是方才那样比较好。”

卞慈说完就招呼手下离开了,徒留明月在原地使劲琢磨:

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方才那样是哪样?

是嫌弃我没送贺礼?要向我索贿吗?!

苏小郎警惕地目送卞慈等人离去,总觉得这厮今日怪怪的,“东家,咱们回吗?”

“回……哎呀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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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又急匆匆跑回包子铺,结果店里的伙计尴尬地表示,因为他们突然离去,久久不回,店里怕包子放久了冷了、囊了,就先卖掉了。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三人又等了一轮,提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回明园。

回去之后,明月找来春枝和苏父说了今日经历,尤其重点骂了江平私藏自己通缉文书之事。

“我有种直觉,银子,至少部分银子还在杭州没带走。”

苏父沉吟片刻,“我赞同您的观点,银子有可能还在城里。”

明月注意到他说的是城里,“怎么说?”

“您提到他私藏海捕文书,”苏父笑道,“正如我之前所言,男人出逃在外最容易也最有效的伪装就是蓄须,显然江平也这么做了,奈何通缉令上预测了他的几种伪装面容,所以不得不冒险揭下文书,对照着更改伪装……”

他又不是什么绝世美男子,也非决心轰动天下的极恶重犯,没有理由冒险收集通缉令。

众人顿如拨云见日,确实有道理!

“这么说,”他起了个头,明月立刻顺着往下捋,“江平在附近徘徊许久了,甚至根本没有离开过!但是因为城门口盘查很严,一直没能混进去!他在等机会,冒险等机会!”

如果东西在城外,巡逻稀松,他早就得手了!

可城里那么大,那么多人和铺面,谁知道他究竟把什么藏在哪里,或是委托给了什么人?

苏小郎也说:“我跟东家去搜过他的铺面和住处了,很干净,应该没什么遗漏。”

春枝帮着想,“咱们是外人,头回去,对那些地方不熟悉,也许被藏匿得很深,又或者干脆不在那里……若江平自己交代就好了。”

苏父摇头,“干等着他交代只怕是难,若本案坐实,几千两啊,他说不得就要流放。”

还不如死赖在大牢里,等两年遇到大赦天下,再交代还能罪减一等。

明月冷笑,“他人都撂在我手里,交代不交代的,容不得他做主!”

要不了多久,就送他爹娘老婆一家团圆!

此事急不来,且告一段落,春枝今日往薛掌柜那边走了一遭,定下下次送往固县的货,也替薛掌柜传话,“她说星空螺钿染富贵浓艳,有几个大客极爱,其中一位背景深厚,央告您务必挤八匹出来。”

星空螺钿染比霞染更为复杂,除繁复的调色之外,还多两道螺钿片制作和贴片的工艺。

贴片上布相对简单,染坊甚至可以咬咬牙自己做,奈何螺钿片难得,从筛选到打磨、裁片,要求都很苛刻。而最适合做螺钿的螺壳与海贝,乃至技巧最娴熟的螺钿匠人都被几家大型螺钿行瓜分,市面所剩并不多,明月在这方面没有人脉,只能搜罗别人手指缝里漏出来的。

如今固定接活的两个匠人,一个年纪大了,手脚本就慢;另一个虽然不说,但明月多少能猜出来,应该是瞒着主家偷偷接的私活儿……

就这么零零散散的干着,产量并不稳定,好的时候一个月能有个十匹八匹,坏的时候能有个三两匹就不错了。

而比这个更严峻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湖丝过剩。

说来荒唐,曾经霞染卖得轰轰烈烈,收上来的湖丝不够使的,徐掌柜两口子使出吃奶的劲儿才帮忙整合起一条从种桑、养蚕到缫丝、纺织的完整线路。

再加上各处散户收上来的、他家自己收了熟丝现织的,每月总能有个三百五十匹上下,终于保障了胚布供应。

然而如今各地仿冒者四起,且客人们的兴头也过了些,销量已经从每月的三百多匹锐减至两百五十匹上下,且有继续下滑的势头。

明月果断砍掉了散户,可纵然如此,到手的湖丝也已经开始出现富余,星空螺钿染又受限于工艺,提不上数……

就此放弃?

不甘心。

撤掉现在的湖丝线路很简单,一句话而已,但这么一来,势必寒了下头人的心,来日再想拢在一起就难了。

如果无法开辟新销路,就得想法子做点新货出来了,如霞染那般,所有工艺可以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上的新货。

明月一夜未眠,翻来覆去都在想以后。

睡不着,干脆披衣出来看月亮。

“东家?”自二碗来了之后,便与苏父、苏小郎轮流值夜,都轻快许多。

明月眼神柔软,“外面有官府的人巡逻呢,你也去睡吧。”

二碗不去。

苏大叔说了,外人哪有自己人贴心?收了银子不办事的多着呢!

明月笑笑,“也罢,同我一起赏月吧。”

园子太大,树影重重,半夜自己一个人瞎溜达还真有点瘆人。

四月十三,月亮已经很圆了,银光泼洒,照得外面亮堂堂。两人一前一后登上假山,去凉亭里坐了。凉亭高出院墙好些,夜风畅通无阻,吹得二人发丝翻飞、衣袖簌簌,颇有乘月飞天之感。

雷锋塔只剩模糊的轮廓,合着风声、虫鸣,较白日别有一番风味。

此时此刻,无论大房子还是小屋子,月光皆慷慨洒落,同样顺着窗棱,漏到卞慈毫无睡意的脸上。

方才他做梦了,明月溅着血的脸、混杂着野性和兽性的眸子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卞慈回忆着白天自己的所作所为,拍拍额头,半晌,他低声呢喃,“不太妙……”

第82章

“头儿,找人呐?”娃娃脸凑到卞慈身边,嬉皮笑脸地说。

“胡说八道。”卞慈迅速收回视线。

“我胡说八道?你看你看,就这样,就这么盯着!”娃娃脸竖起两根手指,在双眼和码头间飞快比划,“方才我叫你你都走神了。”

“你叫我?”卞慈似笑非笑地睨着他。

跟我玩儿【兵不厌诈】,你还嫩了些。

本想诈他一诈的娃娃脸兵败如山倒,“呃,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记性不好就去看大夫,”卞慈半真半假地往他屁股上踢了一脚,“我哪天不盯人?”

“嘿,我跟着你多少年了?骗得了旁人,骗得了我?t”娃娃脸环胸抱臂,一脸骄傲,“你素日盯人什么样?熬鹰似的,活像七八月天的大日头,恨不得生生把人烤死了,如今呢?啧啧,西湖上泛起的春水似的……”

且柔着呢,且暖着呢!

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卞慈不理他,冲着一个贼眉鼠眼的挑担子的男人招招手,后者吞口唾沫,脚底生根,冷汗直接就下来了。

不必额外交代,娃娃脸马上过去例行搜查,发现了藏在担子底部夹层的三十多条墨,都用油纸细细包着。

“藏这么严实,”他戏谑道,“防我们呐?”

“不不不,防贼的!”男人慌忙辩解道。

娃娃脸拿出几条撕开,递给卞慈,后者抽动鼻翼闻了闻,咧嘴一笑,“歙州的墨,纳税了么?”

歙州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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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名,依律法规定,十条以上就算经商,要纳税。

男人试图狡辩,“大人,小人是自用的。”

“你熬汤喝啊,一个人用三十多条墨!”娃娃脸拉长了脸,显得便不那么稚气了。

男人梗着脖子死犟,“小人爱看书,幼年时家贫,如今……”

“如今你便用价值不菲的歙州墨抄写,嗯?”卞慈手中掂着墨条,绕着他转了半圈,酷似戏鼠的猫,眼睁睁看着汗珠从他鬓角滚落。

此墨不够细腻,油烟也差了些,算不得歙州墨中的上等名品,但一条在市面上也能卖到八两上下,才能写多少字?反观此人,穿着打扮、言行举止都透着股猥琐穷酸之气,连个随从都没有,怎么可能用此等墨条大肆书写!

码头边就有水司衙门设立的临时办公地点,凉棚、书桌、笔墨纸砚样样俱全。

谎言太过拙劣,比阳光下的皂角泡沫还不经戳,卞慈懒怠同那男人多费口舌,抓着他的衣领将人押到书桌边,“写吧。”

男人傻眼,“啊?”

“啊什么啊,写啊!”娃娃脸近乎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地示意同僚将蘸饱了墨汁的笔递给他,“写吧。”

男人的喉头滚了滚,双手止不住地发抖。

他确实会写,但……

“写的什么玩意儿!”娃娃脸看不下去了,戳着他的脑袋骂道,“就你这一手烂字,还好意思说用歙州墨?擦屁股的草纸都糟践了!”

逃税之前不想好借口?

男人被戳个踉跄,双腿一软跪下了,“大人饶命,小的一时糊涂,如今知道错了,愿意补税!小人家中上有老母、下有妻儿,还望大人念在小人初犯,原谅则个!”

“初犯?上月十二和正月一十我见的那个是鬼不成?”卞慈将墨条丢回去,掏出帕子擦擦手,轻描淡写道,“屡次偷逃税款在先,百般抵赖在后,无视律法、欺诈官员,罪加一等,带走。”

男人一听,面如死灰,软趴趴地被人提走了。

娃娃脸嗤笑道:“你这是知道错了么?你是知道怕了!”

给过你两次机会,奈何不珍惜啊!

哪怕多找几个人分摊,每人顶格十条墨呢,睁只眼闭只眼也就放你过去了,偏偏就连这点本钱都想贪……

眼见日头渐高,娃娃脸对卞慈道:“头儿,您是亲自去用饭呢,还是继续盯着,我叫人送来?”

“盯着”二字,说得尤其古里古怪。

卞慈闭了闭眼,似乎想忍耐些什么,但再次睁开眼后对上他的挤眉弄眼,还是没忍住,抬腿赏了他一个大马趴。

“哎呦!”娃娃脸顺势扑倒在地,吭哧吭哧爬起来,胡乱拍打两下,小声嘟囔,“百年铁树开骚花,还不许人说了……”

眼见卞慈又蠢蠢欲动,他一溜烟儿蹿出去老远,半道还不忘转过身倒退着笑,“卑职给您取饭去,劳烦您继续……盯着!”

说到最后,又拿两根手指头在眼睛前头瞎比划。

卞慈:“……”

卞慈黑着脸冲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难得看他吃瘪,娃娃脸笑得更大声了。

聒噪之声远去,卞慈不动声色松了口气,脑海中却又似被风卷起细碎的画面。

他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下。

回想起昨日与康捕头对峙时的种种,他甚至觉得自己都不太像自己了。

他不太习惯这种感觉,这种自己的情绪因为某个人的喜怒哀乐而起起伏伏,近乎失控的感觉。

我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走到今天,卞慈默默地想,没什么是不能克服的。

他压下心中异样,长长地吐了口气。

不过卞慈马上又觉得自己太过杞人忧天,除了偶尔过节,他一年到头只守着码头,而明月如今却几乎只有逢年过节才会走水路,一年也见不了几次……

四月中旬,明月托人往京中去了两份书信,一份是向武阳郡主的问候,附带头本年前三个月所见所闻、民俗民风民生;另一份则是给常夫人的,端午问候之余,也试着问她这一带有没有可靠的螺钿匠人可用。

星空螺钿染奢华太过,之前武阳郡主已无声表示了拒绝,注定不能复刻霞染自上而下一炮而红的路子。但也因它富丽华贵,天下多的是有钱人喜欢,并不愁卖。

奈何始终卡在螺钿片上。

多好的赚钱机会,明月可不想眼睁睁看着它溜走!

行不行的,总得试一试。

五月初三,各处衙门都开始预备放假,在此之前,明月和几位被骗的苦主都被传到衙门问询过了,江平也不否认,不少人还有欠条,骗钱外逃一事基本定型。

但是康捕头很遗憾地向明月透露,江平死活不开口,挨了两次合理的刑讯也不开口,“寻常人一次就招了,竟意外是块难啃的骨头,衙门已派人前往他的老家打探……”

现在才去?这跟对着坟头三尺草狂喊找大夫有什么分别!

明月在心中骂了一回,再次确认银子一定没花完。

一则江平骗钱后立刻逃跑,稍后明月立刻报案,朝廷发布通缉文书,根本没时间挥霍;二则,若果然挥霍一空,他只管承认就是了,还能少遭点罪。

明月甚至也派苏小郎往悄悄往江平那两间已经查封了的住宅和铺子里走了两趟,将犄角旮旯俱都翻遍,甚至连耗子洞、燕子窝都没放过,奈何依旧一无所获。

这件事前前后后牵扯太多时间和精力,明月已经没什么耐性继续同江平天天耗了。

没关系,凤翔府距离杭州也不过两个月的路,正月底派人去的,最迟五月底六月初就能回来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爹娘在手,看江平还怎么嘴硬。

不过借此机会,多结识个场面人也不错。

明月叫人备了一份节礼,不过是些糕饼点心之类,额外添了一匹湖水蓝的提花薄缎,一匹松石绿的轻罗,都是老少咸宜、男女皆可的颜色,正是夏日穿的,一并送给康捕头。

康捕头十分推辞,“不过捎句话,这……使不得。”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姑娘太难缠,万一日后提出什么他办不到的要求该如何是好?

然后明月转头就叫人送到他浑家手上了。

杭州再繁华,也同下头的小兵小卒没什么关系,康捕头只是个捕头,连个吏都没混上,家里父母、发妻俱在,又要拉扯三个儿女,并不轻快,故而虽身处丝绸泛滥之地,却鲜少买得起提花缎、轻烟罗。

人生在世,哪有不爱鲜衣美服的呢?

等康捕头回家,他浑家早便欢欢喜喜把料子铰开了,木已成舟。

康捕头不过多说几句,浑家便挥舞着剪刀叫屈,“是给我自己受用的不成?你睁着那双瞎眼看看,是我的尺寸不成?你娘活了一把年纪,穿过几回好衣裳?亲生儿子不上心,儿媳妇伺候还不行?”

康捕头有些心虚,躲闪着迎面飞来的唾沫星子,“两匹料子少说也得十多两,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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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上各样贴补,他一个月也才四两银子罢了。

“天底下只你一个青天,”他浑家阴阳怪气道,“人家进了衙门,爹娘老婆都跟着吃香喝辣,乡亲父老都跟着受用,偏你这不行,那不中……谁还会因为两匹布就砍了你的头?我且问你,这几日可有人叫你出去过节吃酒?”

康捕头一怔,下意识摇头,“问这些作甚?我可不出去乱花银子,更不曾往那些不干不净的地方去!”

你自己不想捞钱,旁人想!你一味如此便是阻了旁人财路,长久下来,自然渐行渐远,有好事也没人想起你来。他浑家便冷笑着戳戳他的胸口,“糊涂东西,我倒是盼你出去日日应酬,好歹有个指望!”

说着,不再理会,继续埋头裁衣裳去了。

送来的有点晚了,不过料子很好,都带t着花纹,不必额外刺绣、排布,又是单衣,只需拼起来就是了,熬一熬,两日就能得,正好过节穿。

外头应酬有什么好?平平无奇一壶酒、几盘菜就要二两银子,够一家人吃多久了?想交际,自家买点菜蔬回来做不好么?又省钱又清净……

康捕头满头雾水,见浑家不理自己,摇摇头,转身出去换衣裳。可迈出去几步,脑海中突然亮了一下:是啊,为何无人相邀……

“依旧来我家过节!”

端午将至,就连水司衙门各处也轮流放假,林劲松照例邀请卞慈去他家。

“热燥燥的,怎好屡屡打扰……”卞慈推辞道。

哪怕再亲近,终究不是一家人,自己去了,嫂夫人和侄子侄女不免拘束。

“哎,你嫂子都说你是我的福星,巴不得你多去几次,”林劲松抓着他的手说,故意板起脸来,假模假式的威胁,“出门前我可是跟你嫂子立好军令状了,你可别叫我做难!”

这倒不全是奉承话。

官场之中处处虚情假意,林劲松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六七年,日常与他称兄道弟的人不在少数,可都没用!唯有一个卞慈才来了没几年,就带着林劲松得了嘉奖、赏赐,再攒两次,说不定官儿都能升上一级半品的。

相比男人们更顾惜外面虚无的名声和所谓体面,谢夫人显然更看重实际:林劲松的官职越高,权力越大,她出门才更能挺直腰杆,以后孩子们的路才越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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