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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毓文得了个差事,简东山托他去买些麝香冰片之类的日用药材,这位祭酒大人一个月总是要差他到街上走走的,这是从他刚到国子监就开始了,杜毓文觉得此人的确是心细,希望自己多去去集市,沾沾烟火气,也少些胡思乱想,早点回归到正常生活之中。
他也不愿拂了这份好意。
也不得不说,这招的确有效,在人声鼎沸中穿过,感觉自己多少借了他们几分活气,好像对活着本身这件事多了些热情。
这次照例有一名同学陪他。
“今日里不知道是哪位大人来上课呢。”同学说道,“我们正好吃个早午饭,买了药回去,然后睡个午觉,就去上课。”
杜毓文笑了笑,“听起来是挺好的。”
当日里的那位同学是岭南人,对早午饭颇为钟情,拽着他去了岭南会馆,说全京城的馆子,还这里最有家乡味。
“等到什么时候,一定要去岭南玩。”他热情地说,“我们那边的荔枝都是成框吃的。”
“唉,这么奢侈的么?”杜毓文附和道。
“运不出去的那部分,”同学笑着说,“你说,若是不用戒备着胡人了,到处哨岗盘查的不那么严了,你们全都去吃。”
“那你就没得吃了。”杜毓文也笑了。
“我吃不吃也没那么重要了。”同学对着小二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串岭南话,然后拿起了一边的酱油来嗅了嗅,“还是那个味,我放心了。”
“润州离京城还蛮近的。”同学感慨道,“你应该,”他方想说回家很方便,但是想到了什么,马上改了口,“很习惯呆在京城。”
“水土气候上的确是很像的。”杜毓文说,“但是感觉完全不一样啦。”
“那肯定的啊,”同学说道,“天子脚下,首善之都嘛?什么地方能和京城比,能和京城人比啊。”
京城的确是繁荣无比的,所谓的八方辐辏,四海云集,应该都是最高贵的人,和最好的东西聚集的地方。
杜毓文在药店看到了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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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背着婴儿的女人。
她看起来是打算收下药店重装门面而不要的药柜,价钱谈妥了,但是药店的小学徒坚决表示,如果要帮她运回去,必须给他工钱和误工钱。
“要么你就去雇俩人帮你啊。”小学徒说道。
“那可得好多钱啊。”同学小声说,“抬药柜好像挺不吉利的。”
杜毓文也知道这个忌讳。
女人看上去生活颇为拮据,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衣服,似乎家里也没有别人能帮忙了,所以婴儿也得带在身上。
“请问,”杜毓文开口道,“您要这个做什么呢?”
女人抬起了头,看向了眼前这个清秀白皙的少年。
“这是块好木头,想用来修补家具。”她说,“药柜是大家都不喜欢的,所以便宜些。”
“孩子他爹前两个月在北地没了,”她轻声说,“给的钱不多,但是我想尽力过得好一点。”
“我也没什么可以用来倒霉的了。”她说,“所以我不怕这个。”
杜毓文走到了药柜面前,相了相。
“您在那头帮衬着我一点,”他说,“我应该能帮您抬回去。”
“您家在哪边?”他问道。
“离这里大概五里吧。”女人说,”往南走。“
“那有点远啊。”同学轻声说,“咱们现在时间可是不早了,而且国子监在这边的北边啊。”
“就算迟到了,从后门溜进去就行了,你帮我留个门可以么。”杜毓文露出了个笑容来,同学眨了眨眼睛,他当然被简东山交代了几句什么。
“那可不行啊。”他说,“万一被大人看到了,记我一笔怎么办,我以后的仕途留下个给别人走后门的底子,就完了。”
“那就算了。”杜毓文笑了笑,“那你先拿着东西回去找简大人吧。”
他毫不犹豫地试了试药柜,果然和女人两个人能搬起来。
“小伙子,你不忌讳嘛?”学徒忍不住说道,“据说被这陈年药柜这么压在头上,这辈子都要做药罐子哦。”
“如果真有这么灵,我觉得所有的药店都要千方百计让客人从药柜下面过。”杜毓文笑了笑,“我走了,就不和你们说话了,说不定走的快点,还能赶上一会下午的课呢。”
第75章 斑驹只系垂杨岸 薛萍此人,的确非良人……
“学生当然相信夫子的眼光了。”皇帝自是极恭敬地为高良臣看座看茶, “年轻又如何,朕的皇兄当年横刀立马, 立下不世战功的时候也不过十七八岁啊。”
高良臣笑了笑,“陛下愿意一见,自然很好。”
“此次春闱放榜,第七名的那个,就是这个孩子。”高良臣说道。
“个子高点,年纪很小的那个是么?”皇上的脸上浮出了一个笑意,“的确看着就卓尔不群,有人中龙凤的味道了。”
“他武艺如何?”皇上问道,“若是武能服众,就为他安排场比试, 军中人似乎最认这个。”
“皇上是担心宁南侯那边交代不过去吗?”高良臣说道。
“镇国公前几日还和朕提了。”皇上出了口气, “你也知道, 宁南侯的父亲有大功, 而且他自己武艺超人,少时还有先登之功。”
“这次春闱, 还点了他武状元。”皇上说,“总得给他们一个交代。”
高良臣微微出了口气, “杜毓文年纪小,又出身寒门, 殿下让他自己和宁南侯比试, 不是让宁南侯恨他吗。”他苦口婆心地说道, “陛下也该爱惜他些才是啊。”
皇帝微微思索了一会,笑了一声,“的??x?确,老师的意思是这个坏人还是最好朕来当。”
“恕老臣直言, ”高良臣离开了座位,郑重地跪了下来,“陛下想要收复燕云河西,看我们国力的恢复而言,尚是时候未到啊。”
“所以这是要成非常之功,自然需要非常之人。”他说,“能帮陛下成就此功的大才,万里难有,百年难遇啊。”
“若不爱惜,万一有什么毁伤就追悔莫及了。”高良臣恳切地说。
皇上微笑着赐他平身,保证自己会仔细考察此人,再思索怎么重用。
然而几月后,已然赋闲在家的高良臣听到了一个消息,虽然陛下要封杜毓文总领军务,但是又要办个什么演武大会。
“怎么又要办军中演武大会了。”高良臣忍不住说道,坐在对面的杜毓文一迭声地夸着老阁老送的茶真是香远益清,明显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我是担心你。”高良臣说,他抬起眼睛看着这个少年,杜毓文已经不是他记忆中那个苍白的像个游魂一样的少年了,虽然因为年少生长的缘故,看着还有几分单薄,但是身体带着一种富有柔韧感的力量,像一把拉满了的弓。
利箭射出,即可见血封喉了。
“你若是输了,怎么服众,你若是赢了,他们会嫉妒你的。”高良臣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杜毓文微微一哂,“演武也好,让我看看大家的深浅,到时候也好做事。”
“至于招人嫉妒吗,思前想后的,那就什么都做不成了。”少年认真而坚定地说,“常言道,能耐天磨真铁汉,不遭人嫉是庸才,不是这个道理吗?”
“好个不遭人嫉是庸才。”高良臣一击掌,“你还真是年轻气盛啊。”
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高良臣想,也许自己庸人自扰得紧了,杜毓文自然有他一番人生际遇。
演武的日子自然飞驰而至,三军将士自然都翘首以待,急于见见这位年纪轻轻就一步登天的节度使的真容。
而少年在一片混合着好奇,挑剔,嫉妒的目光的包围中,平静而安然地走上了高台,顺理成章地坐在了主位之上,他的容貌清秀而精致,因此不笑的时候,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严厉。
他没有说话,只是给一边的令官了一个眼色。
“今日里三军比武,整顿武备,以显军威,”令官开始宣读圣旨和规则,一共比试三项内容,骑,射和无限制的武斗,最后一项可以自行使用平日里最趁手的兵器,斗到一方认输,或者不能再战为止。
前两项所有的将官都要参加,最后一项想要升衔将官报名参加。
这是沿袭的老辈里的规矩,因此并无人有什么意见。
前两项的测试成果杜毓文还算满意,这些军士将官还算得上堪用,至少身体素质还在,若是像母亲口中前朝将官那样,跑几步都像是要了他们的老命的话,那他绝对要上表再请练兵一年了。
一个麻烦固然解决了,但是还有一个麻烦。
宁南侯薛萍不愿意见他。
杜毓文本来是想拜访他的,若是他能支持自己,那简直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省去了多少麻烦。
但是薛萍对他闭门谢客,只给他留了几个字。
“校场上见。”
杜毓文看了看那张字条,眨了眨眼睛,然后他信手将它揉成了一团,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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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扔到了一边。
他打开了一口匣子,将那把白色的柘弓拿在了手中,灯火在白色的细腻的木质上流转而过,这把弓依旧是那么美丽,他忍不住想,这是外公给母亲的唯一遗物,但是他小时候第一次拿出来玩的时候,母亲惊了一下,然后就由着自己了。
母亲对自己还真是溺爱啊,他想,若是有人动母亲给自己留下的唯一遗物。
他非得大为光火才是。
他开始熟练地为它上弦,这三个月来他将练到父亲去世前的武艺捡了个七七八八,明日里是射术的最后一日演武,唬住大多数军士应该不成问题,他想,将上好弦的弓拿在了手里,熟悉的分量和触感让他睡了个好觉。
而第一天的校场上,这把弓果然没有辜负他的信任。
少年平淡地拉弓,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看上去竟像是比在场的所有军士都身经百战似的,他的手很稳,在场的所有人都熟悉这个姿势,非常标准的左手如托泰山,右手如抱婴孩,自然也有了书上所说的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的效果。
三矢皆中红心。
军士们沉默了一下。
然后下一瞬间,涌起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叫好声。
“好!”
“这是真好!”
“没想到啊,完全没想到。”
杜毓文径直走下了校场,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毫无芥蒂,熟稔无比地接受着军士们拍在他身上的手,甚至自然无比地回掌,就像他从来就是这军中的一员似的。
薛萍看着自己也三中红心的箭靶,心里蓦地涌起了一大团漆黑的愤懑来。
弄得自己仿佛一个笑话,他愤愤地想。
我这三发,他想,细看之下,还比那厮准些呢,这些军士们,都在趋炎附势些什么呢?
他甚至感觉这军营里的空气都灼热了起来,每呼吸一下,仿佛吸进的不是秋高气爽之下的凉风,而是心火熊熊的火焰。
于是在第二天的演武场上。
薛萍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枪杆,居高临下地看着被他打落马下的将官,对方落马,自然也知道自己完败了,并没有纠缠的意思,他看着那人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然后双手合十低下了头。
这是一个认输的姿势,场边的校官准备举旗示意。
薛萍突然觉得这个笑容很扎眼,这的确是个讨好与谄媚的笑意,不过他素日里也并非什么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卫道士,但是他现在觉得,在阳光和尘土下,这个笑容太恶心了,就像是突然踩到了一条鼻涕虫一样。
对,没错,这个将官,正是昨天带头为杜毓文喝彩的那几个将官之一。
原来是想升衔啊。
怪不得,怪不得。
校官的旗子举到了半空,突生的变故惊到了所有人,因为薛萍手中的长枪,电光火石间贯穿了那人认输而露出的背心,那个将官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溅起一片黄沙。
而殷红滚烫的血,渗进了校场里。
这是这里今天,第一次见血。
虽说比武前,大家都签了生死状,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但是军中,将来都是要一起上战场的,这是过命的交情,更何况对方已经认输了。
这变故让三军一片死寂。
但是从规则上来说,薛萍并没有什么问题,校官还未举旗,代表着比武还没结束。
青年驾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地绕场一周,带着血的枪尖从每个将官的眼前淋漓而过,“还有谁,来挑战本侯。”他勒住了马,振声喊道。
杜毓文站了起来。
在全场一片的鸦雀无声中站了起来。
所有的目光都灼热地投到了他的身上。
他拿过了一边侍卫的铁枪,在手里掂了掂。
然后面无表情的,平静的走下了高台。
薛萍的路数,他早就看穿了,若是在寻常,他倒是不会去招惹他,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薛萍显得非常急躁,他嗅到了一线可乘之机。
事实证明,他的观察一如既往的正确。
几合之后,薛萍因为心态失衡而露出的破绽就被他抓住了。
如今落在黄沙中的人换成了薛萍。
薛萍仰起脸,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瞪着杜毓文,而周围的军士在近乎窒息的紧张死寂中缓了过来,开始齐声大喊,“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让他偿命!”
“对,让他偿命!”
声音之大,连校场上的石子都被震了起来。
杜毓文的枪尖放在了薛萍的咽喉前。
军医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大致是说方才薛萍大概是心念动摇,那将官捡回了一条性命。
薛萍瞬间激起了一阵不知是不快还是庆幸的耳鸣,在这哄响之中,他莫名听到了杜毓文近乎于耳语的声音。
“你也看到了,你这辈子,最好还是不要想做将军了。”杜毓文轻声说,然后转过了头,示意校官举旗。
枪被拿开了。
少年牵着马,从容地走出了校场。
这次演武的事情,杜毓文似乎没有透露给任何人,街头巷尾也没有此事的传闻,皇上似乎也不知道自己因为冲动杀人的事情。
薛萍自己写了请辞军职的辞呈,镇国公甚至很是意外,按照他的想法,就算当不上三军主帅,能立些功自然也是好的。
只有薛萍自己知道,他在那支军队,是混不下去了的,而杜毓文尚且给他留了一线,没让他在这天下都混不下??x?去。
每每想到这里,他发现他居然更憎恶了那人几分,他的这份宽宏大量,甚至也让自己感到恶心,薛萍很难承认自己不如别人,因为他也算得上个难得的天才了。
而如今居然输了,还是输在他最引以为豪的武艺之上,他每每想起那次比试,就更气闷几分,那日里的杜毓文未必比自己更强。
他只是比自己更平静,更冷静而已。
当然了,大家都支持他,他有什么好崩溃的,他的心态自然要比自己好了。
而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薛萍想,当年那件事估计也没有任何人记得了。
他还想证明,证明自己比杜毓文强。
第76章 何处西南待好风 我要作为胜利者,回京……
等赢了之后, 你打算去做什么?
杜毓文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
说实话,他不清楚自己应该去干什么, 他甚至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就是他只是在试图模仿一个人活着,心无旁骛地把生命消耗在最必要的地方,因为这样好像才能浅浅地抓到几分关于自己的意义。
好像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就这样了,毕竟他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亲人了,好像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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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他还有能力去抓住功业,他知道自己在做有意义的事,对别人有好处的事,所以他能投入全部的精力和力量。
但是如果赢了之后, 如果仗打完了, 燕云和河西都收复了, 大家都要开始安稳而幸福的生活了的时候, 你打算去干嘛呢?
随着战线的一步步推进,这个问题也越来越迫在眉睫了, 因为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剩下的事情只要足够认真谨慎, 他们就会立下足以彪显史册的功绩,然后获得封赏, 还有余生大把的时间。
对于一些老将来说, 这是了解了最后的夙愿。
但是杜毓文还很年轻, 他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年纪,不如说,他的人生刚刚开始,但是他已经做完了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难以完成的伟业。
“所以, 等到咱们赢了,杜节度使有什么想法吗?”他们问道。
他们都似乎已经有了想法,杜毓文想,齐轻侯说要找个英俊的小白脸结婚,也不知道简东山符不符合这条标准,叶老将军说是要去钓鱼,他只是板起脸来说行百里者半九十,你们这副样子,等到阿史那英给你们整个大活,大家都不用退休了。
于是大家纷纷去忙自己的事了。
杜毓文的周围又安静了下来,这份安静好像一池干净又冰冷的水包围着他,他从帐门看了出去,一弯新月天如水。
他突然觉得他一直都很寂寞。
他人缘并不坏,但是也没有刻意去维系,他和谁都可以一起玩闹闲聊,但是又似乎没法交心给任何人。
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是孤身一人啊。
他记得当时送父亲灵柩回来的老师爷说,老爷临终前就是放不下你,说怕你孤单,但是又觉得和你说了,影响你秋闱中举,本以为还有时间的,结果正好就撞上了放榜。
“但是老爷也怕传染给你了。”老爷子擦了擦眼泪。
杜毓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父亲是个脚踏实地一步步考上来的小官,从来都觉得这些考试比天塌下来还重,而且他也染了时疫,见自己也不好。
但是这样,我真的很孤单啊,他想。
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很快他们收复了平川城,彻底将所有的战略要地都收入了囊中,然后就是庆功宴,朝天子。
他的一个人生阶段就这么结束了,他想,当时他坐在金殿上,拿着手中的酒杯,他迟迟没有开始喝,不是因为发现了皇上在里面动的手脚,而是莫名产生了某种无所适从。
以后,我该过什么样的人生呢?
父母对我的期待,我应该是已经实现了吧,老阁老对我的栽培引荐,我也算是没有辜负了吧。
之后,我应该去做什么?
就留在京城里,过好日子吗,他想,但是实际上,他发现这所谓的美酒味道也没有多好,盘中的珍馐好像也不过如此,皇上的御赐之物,虽然连见惯了富贵如山的公公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但是他感觉这不是他会为之付出生命的东西,好像也很难从中获得什么快乐。
他被这种困惑攫住了,以至于没有发现任何不祥的端倪。
然后发生的事情,他叹了口气,的确是把他从这种无病呻吟一般的困境中拉出来了,果然自己还是过得太好了,才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在冷宫中,只要能不那么痛,不那么饿或者冷,旁的似乎就没有烦恼了,如果今天没有什么特殊的事,那他几乎都要高兴起来了。
有时候他会想,自己是不是已经被所有人忘记了,他会孤单的死在这里,然后就像宫里随时随地可能发生的死亡那样,悄无声息地死在某个寒夜里。
他自己甚至都快要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了,因为这样才能好受一点,否则他要面对什么,是已经注定被毁掉的身体,还是岌岌可危的精神,他甚至没有力气去恨什么人了。
他觉得自己可能的确快死了,而且是从身体内部,灵魂深处的土崩瓦解。
然后他遇到了李青一。
在那个阴雨连绵的日子里,有个小女孩一直在墙那边哭。
他艰难地起了身,他似乎有很久没有听到别的动静了。
他很想问一句,怎么了,为什么这么伤心?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么?
他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自己重生会回到那天,而不是之前了,因为他觉得之前的任务完成的都算大体完美,但是唯有想要保护李青一这件事。
好像做的很差。
有很多没有做到的事,也还有很多,想去做的事。
后来,他萌生出了许多对于未来的想法,他想要做的事,都是从遇到李青一开始的。
而如今,他正在做其中一件,他穿行在平川的街市中,想给李青一买个由她来养活,全然依赖信赖她的小玩意,就像他儿时养过的兔子和猫一样。
当然狗也不错,他们都说狗是对人最热情的。
集市之中,果然有不少贩售家中多余的动物幼崽的,他甚至在卖牦牛的人面前犹豫了一下,但是想到这个东西,恐怕没有地方住,于是作罢了。
还是猫狗比较好,还能陪着睡觉。
然而,杜毓文的目光被别的东西吸引了。
看到那个商人的同时,杜毓文就知道自己应该送给李青一什么了。
那个商人牵了一匹漂亮得像月光一样的母马,而它的孩子正乖顺地跟在她的身侧,大概两三岁的光景,快要成熟的年纪,正是离开母亲的年纪。
杜毓文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李青一一定会喜欢这个,马和人的寿命相类,而且几乎可以说是最好的朋友,而且。
它是那么的自由和有力量,可以去任何地方。
杜毓文听过波斯商人说他们那里有个传说,说是一位国王向神明许愿,想要役使风的能力,于是神明用袋子套住了风,马就诞生了。
而这尘土之下隐隐透出月光贝母一样的色泽。
杜毓文知道,错不了的,这马乍一看骨骼修长纤细,如果饿瘦些,那一身顺滑的皮毛也没有经过特殊打理而被掩盖起来的话,会被不少不识马的庸人认作是低廉的劣马的,而这应该是难得的良马,甚至颇有名号的那种,说不定千金难买。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和母马打了个招呼。
然后他摸了摸小马,两匹马都识别出了他这双身经百战的手,无不表现的乖顺而驯服。
“这是传闻中的照月狮子驹,”商人见他识货,赶紧低声介绍了起来。
照月狮子驹,好响亮的名号,但也不是不可能,杜毓文仔细地端详着马蹄和筋骨,觉得这个商人的确没有说谎。
“很难卖掉吧。”杜毓文淡淡地说,“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你们那些国家甚至会为了得到这马发动战争吧。”
“公子是懂行的,这市内还有人说可怜我在这里这么久无人问津,要五十两银子收了的,不像公子一眼就看出这非凡马了。”商人马上谦卑的恭维了起来,眼前此人的身材虽然赢弱,但是却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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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有一股气场,连这两匹良马都震住了,他当然不敢怠慢。
“这是杨师古大人两年前订的,”商人说,“我如今手里才有货,来了这里,才发现变天了。??x?”
“我也不能再牵回去。”他说,“只想在这里摆摊,若是河西节度使,或者三部的话事的看到了,好出个我能接受的价格。”
“请问要价多少呢?”杜毓文彬彬有礼地问道。
商人知道他买得起。
“黄金千两,”商人说,“当然,算我倒霉,五百两也可以。”
“我给你千两。”杜毓文轻声说,“你从前和杨师古做过生意吧。”
“他还从你这里淘过些不凡之物吧。”他说。
“你上京城去,去我的府邸拿钱,然后去找简东山大人,让他帮你讨回羁留的损失来。”杜毓文笑了笑,他没有松开手中挽住小马的缰绳,“简明,有劳你再走一趟了。”
“今晚您就在河西节度使府上歇一下吧。”杜毓文笑着说。
他想那些人没来由不让简明和这个商人进去的,他忍不住笑了笑,他倒是找了个好机会把皇上凯旋之日赏的黄金千两一股脑花出去了。
而且花的很开心,尤其是看到李青一一脸不可置信地摸着小马那打理后如月华流转一样的皮毛的时候,更开心了几分。
“杨师古真是会享受,”他笑着说,“这匹就算放在御苑之中,也算是出挑的了。”
李青一吓得差点把手缩回来。
过了一会,才讷讷的,几乎不敢置信地重新贴了上去,而马瞬间就靠了过来,用带着长睫毛的温顺眼睛看着她。
“我,能有御马。”她小声地说,“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殿下是公主,殿下骑哪匹马,哪匹就是御马。”杜毓文笑着提醒道,李青一脸红了起来。
“让先生见笑了。”她小声说道。
杜毓文轻轻地笑了笑,“殿下和它好搞关系,以后去哪里就方便了。”
“那我可要去很多地方了。”李青一认真地说,掰着手指算了起来,“我想去润州,去看海,还有山,比方说阿史那英说的那个神山去看看。”
她兴致勃勃地连眼睛都闪闪发光,她爱不释手地贴在马的脖子上,而对方也温顺地回应着她,似乎很是喜欢这个少女的样子。
“这实在是太好了。”她忍不住搂着马的脖子,甚至亲了它几口,她此生都没有收到过什么礼物,更不要说这种几乎可以相伴一生的礼物了,实在是开心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好,”杜毓文笑着说,“待我们下次回京城,殿下就可以骑着它了。”
而我们回京城,杜毓文想,看着在院落里和马一起撒欢的少女,禁不住也跟着露出了笑容,他在心中暗暗立誓,下一次回京城之后,他们一定要获得胜利和自由。
然后他们就可以去他们想去的地方了,杜毓文想,回润州去,去万水千山。
第77章 心铁已从干谟利 杨师古要死,何瑛华也……
简东山润了润笔, 继续写着请柬,齐轻侯十天前中午生下他的头子, 这当然是值得大宴宾客的喜事,现在看来母子都康泰的很,所以他现在开始发满月酒的请帖,正好可以把他的门生故旧全都请来。
顺便,聊聊某些事。
“我看聊聊某些事才是我们简大人最关心的吧。”齐轻侯说,她慢慢地走到了窗边,开始给她最中意地白孔雀填鸟食。
“你怎么下床了?!”简东山尖叫了一声。
“王太医说,对于我这种体质,日后也不想荒废武艺的,能动了就先动着。”齐轻侯说道, “怎么了?”她看向了简东山 , “是我不中看, 还是我说的话不中听啊。”
“别这样。”简东山说。
“我总感觉, ”齐轻侯说,她伸出手去摸着孔雀的头, “你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我应该是每天都太开心了,你感觉不到而已。”简东山继续写着请柬, “我怎么可能不开心。”
“非得要说,”他说, “我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居然就有孩子了。”
“三十三岁的孩子, 自古少有啊。”齐轻侯评点道。
“你这么说我们的感情可要走到尽头了。”简东山拿起了另一封请柬,看着上面印着的胖娃娃和桃子,稍微恍惚了一下。
“感觉你最近有心事。”齐轻侯直白地说。
“有心事也很正常吧。”简东山圆滑地说,“没有心事, 我怎么当阁老。”
齐轻侯感觉自己又要铩羽而归了。
“你要弹劾杨师古。”齐轻侯说道。
“嗯呢。”简东山回答道,“正好我的门生故旧都来,大家顺便商量商量吗,你难道不想让他死吗?”
“想得很。”齐轻侯在软垫上坐了下来,玩着鸟柔软温暖的胸脯毛,“那家伙杀良冒功,贪赃枉法,差点让我们的努力付之东流,依我看砍头三次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我记得你有很多这方面的证据了,应该很十拿九稳吧。”齐轻侯说道。
“想找到他贪赃枉法的证据,”简东山笑了笑,“就算是街上收垃圾的大爷,都能找到一大箩筐。”
“但是收垃圾的大爷也没把他弹倒啊。”齐轻侯说,“所以你不打算弹劾他贪赃枉法了。”
“所以,”简东山拿起墨条来,磨了些新墨,他看着砚台上的乌鸦暗纹,忽然想起了当年在国子监的时候,高良臣和他说过的乌鸦的意蕴。
“我要弹劾他谋反。”简东山笑着说,“直接一步到位。”
“啊?!”齐轻侯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至于吧,他谋反?他用头谋反?”
“他从三部和更远的地方买东西,是借机给他们输送钱粮,他自己有私产,是为了拿捏百官,他不是要谋反,他是要干什么。”简东山轻佻地说,“从哪个方向看,他都是要谋反。”
齐轻侯眨了眨眼睛。
“你们真的很可怕。”她撂下了一句评价。
“你不知道杨师古这样就很冤枉吗?”齐轻侯小声说道。
“嗯,”简东山想到了什么,猛地笑了起来,“当然了,我是冤枉他的人,肯定比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冤枉了。”
“而且,哪个皇帝敢对真的有可能谋反的人说我怀疑你谋反啊。”简东山随意地挥了挥手,“大概就是这么个道理。”
“完全没道理。”齐轻侯眨了眨眼睛。
简东山吹了吹信笺,“而且他还想买良马,天呐,简直是太可怕了。”
齐轻侯吐了吐舌头,“我感觉,你肯定要赢了。”
“怎么的,”简东山挑起了一根眉毛,“你不高兴吗?”
“你这个想的已经够好了,孩子名字想明白了吗?”齐轻侯说道,信手拿起了一张请柬,帮他塞进信封里。
“你不说你起么?”简东山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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